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风月总无边-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唔,倒都有些不像……
司命只看了她一眼,道:“你当真要看?”
这一句,虽不咸不淡,却是请君莫问的语气。
阿禄本是有心一看,被他这么一问却也不好意思开口了,只得干笑道:“不敢不敢……何必如此草木皆兵的,我不过是一时念起,想问问是什么颜色罢了。”
司命倒也无心隐瞒,只说了两个字:赤红。
赤红,赤红……她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却半晌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不甘作罢。
三人就这样一路走着,约莫盏茶功夫,五丈宽的石板路便走到了尽头。石板路连着一座青石桥,桥这边依旧是繁华街道,而桥那边却鲜有人走动,极为萧条。
阿禄正暗自揣度此为何地时,那土地君却先一步开了口:“仙人,前边便是魂回客栈。客栈一楼可供吃喝,二楼均是常年留给各方贵客的上房,三楼……便住着那位贵客。”
又是贵客?阿禄听他这一说倒有些摸不到头脑了,既是怕打扰贵客,却又为何将他二人领到此处?若不怕,却又为何连连提点?
她满心疑惑,低声对司命道:“她左一句贵客,又一句贵客,显是要我二人回避,可如今又偏安排我们与贵客同住一间客栈,究竟为何?”
司命闲闲地看了她一眼,道:“自鬼族存在于世,每座鬼城都会有个魂回客栈,仅为那些暂住的鬼族皇族、东方仙人或是西方佛界之人提供些日常所需罢了。你无须在意那所谓贵客,我司命再不争,保你一夜平安的本事也是有的,”他顿了一顿,忽而笑道,“不过,你若想半夜醒来看见身边有半颗头颅,或是吃饭时与众多白衣女鬼同坐,我便陪你去寻个普通客栈住下。”
阿禄本是怕鬼,此时听他绘声绘色的说着,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摇头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们走吧。”
她正说着,天上却莫名飘下几块绣帕,落在了二人面前,直惊得她跳开一步,下意识抬了头。却瞧见并非什么断了头的鬼怪,却是个溢香园的大招牌,外加几个娇艳美人的笑脸……不觉心尖尖一颤,暗骂了司命几句风流。
司命倒不以为意,只越过她看向青石桥,带着一脸耐人寻味的笑意。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此时,青石桥上正走下来个怀抱着古琴的白衣公子,眼望着司命道,“襄琴拜见大将军——”边说着便施了个正身长揖的大礼,他身后随着的一男两女亦是长揖到底,无比恭敬。
大将军?阿禄被这一句惊得回了头,下意识挪后半步,半躲在了司命身后,却心中一团浆糊看着那四人,只觉得极为面生,应是从未见过。
司命笑道:“四艺鬼君位高权重,司命不敢受此大礼。”
四艺鬼君?听这四字,她立时明白了眼前四人是何来头。
鬼帝身侧琴棋书画四艺鬼君,其位堪比天帝身侧以太白金星君为首的五大星君,虽不似他等星君般有实权,却地位超然。这四人,连寻常的鬼族贵族都要礼让三分,竟然在这边陲鬼城对司命行此大礼……她思绪到此,再无半点门路,只能安静瞧着,等着那四人开口解谜。
白衣公子听了司命这话,沉了脸道:“多谢大将军提醒,是襄琴唐突了。我们鬼族的大将军早已自除鬼籍荣登仙班,襄琴又何必作茧自缚甘为人下。”言罢直身,不等司命回答,便瞧了那袒胸露乳的土地君一眼。
只一眼,土地君竟是向着司命深一拜别,慌乱遁了形。
阿禄瞧他面露凶相,不觉胆战心惊,又向后挪了两步,彻底躲在了司命背后。
“鬼君请便,司命告辞了。”司命言罢,抬步直行。阿禄纵再心有蹊跷却也不敢留下,只亦步亦趋,紧随他与那四人错身而过。
直到到魂回客栈内,司命挑了窗边一空桌,接过了店家递来的单子。
阿禄拉开椅子坐下,见他迟迟不开口解释,便再按耐不住:“你原来是鬼族的将军?”正说着,却瞧见酒肆门处那四人竟也是入内,心里不由一阵突突,好在襄琴只看了这处一眼,便径直上了二楼,她这才将心才又放进了肚子里。
司命拿起单子,随手指了几样与那店家,道“陈年旧事罢了。”
果真如此,阿禄只觉心底一凉,左手扶着额头,道,“还是个自除鬼籍的将军?” 虽然仙界和鬼界一向有高低之分,可这君臣的名分却极为微妙,其中的暗潮更是极为汹涌。
简单点儿来说……一个自除鬼籍的将军,无异于整个鬼族的叛徒……
司命自袖中摸出纸扇,悠悠然,道“你若非要这么问,我也只能说是了。”
巨富的皇子
司命这不咸不淡的性子,可是自打相识就没变过。
想阿禄与他初见时,他正坐在南天门和度厄星君摆着棋局。彼时,阿禄正领了仙职自大殿而出,由小仙童带着正要自南天门而出去自己的小岛上生根落地,却被度厄一句话拦了下来。
那时的度厄星君正被司命围追堵截的非常恼火,见她一来,瞥了一眼她腰间的仙牌,对那小童道:“这就是新晋的司禄仙姬?”
小仙童诚惶诚恐应了声是,便不敢再多言一句。阿禄见小仙童如此惶恐,便暗自揣度了一下,才想起司禄仙姬便是自己方才得的仙号。她瞧一身青衣玉带的度厄,再看那手捏棋子撑着下巴的司命,一个是样貌俊朗,一个是骨子里透着写意风流……便猜想遇上了贵人,也再不敢前行,只得恭恭敬敬杵在了南天门内。
这一站,足足站了两个时辰。直到司命落下最后一子,度厄星君才接着抬头瞧了她一眼,摸了下鼻尖,道:“这司禄一职空缺虽没有十万年,也有八九万年了,你说说,天帝左挑右选的,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嫩豆芽似的新晋小仙?”
鬼才知道。阿禄讪讪一笑,却半句也答不出——某日一睡下去就升了天,到了玉帝跟前还寻思着是不是梦的有些过火了。这司禄在凡间也是颇有地位的,怎么就忽然给了她?她也是实在不晓得……
彼时,司命星君倒不急着接话,只是深笑着,一颗一颗将盘上的棋子捡拾干净,盖上棋盒,才看向她,道:“司禄仙姬,有礼了。我可是足足等了你九万三千年。”
这便是司命所说的第一句话,如此没头没脑,却又如此令人遐想万千。想阿禄成仙前整日在尼姑庵,穷极一生也只和杨坚那个小将军眉来眼去过。如今在这南天门,一个少年跨坐在南天门的台阶上,挑着嘴角对她说,我等了你九万三千年时,她应该作何感想?
当然是毫无想法,更无从应对,只能尴尬地笑着……她前半辈子日日在尼姑庵念佛,却莫名升天做了道家的神仙而非什么观音坐下的童女,这已经是个致命的信仰打击,如今若再说什么命定的缘分,她这脆弱的小心可就真的招架不住了……
就在她心里腾腾打鼓时,度厄哈哈一笑,道:“我说司命,你可是难得说这种令人遐想万分的话阿,”他站起身走到阿禄面前,道:“别介意,这小子的意思是,他兼任司禄的职位正好九万三千年,替你背黑锅怕是有几千次了。你要晓得,我们这南斗六星君中就数司命和司禄最不好做,权大罪也大,如今他瞧见有人接了一般的责任,怕是乐的都不会说话了——”
“本仙君一时口误,还请仙姬莫要责怪,”司命亦是自手边拿起纸扇,站起身,对那小仙童抱了抱拳,道,“先前劳烦仙童了,就由我来送这仙姬回府邸吧。”
那仙童陪阿禄莫名罚站了两个时辰,早是腰酸腿疼,听他这一说自然欢喜,连连说着感谢便自回大殿复命去了。
所以阿禄至今记得,当年与司命初相识时,便被他摆了一道。
待到数千年后与仙界人都混熟了,她才将这糗事讲给了嫦娥,以博一笑。没想到,嫦娥倒真是很给面子,笑的极为欢快,顺带告诉她,别瞧着司命星君平日一副亲近无害的模样,可却是这仙界最懒最不爱应酬的神仙,能让他这般捉弄,倒也算是阿禄的福气了。
福气……
当然,直至今日,阿禄也没想出这福气在哪里。
****
前话说的多了些。
司命唤人先上了一壶热茶,继续悠悠然点菜,阿禄这心却已经凉了大半儿。她一个天界的神仙,司命一个鬼族的叛徒,如今两个肉体凡胎就坐在鬼城的魂回客栈里,亏得司命还有心去计较哪样菜可口,她这处却已经开始忧虑一命呜呼后是否还能回到天庭了。
“将军,不知这十万年来可还安好。”就在阿禄胆战心惊端着茶寻思时,不知哪来了个一身富贵的小童,走到桌侧对着司命抱拳一礼。
粉雕玉琢的小童,千年墨玉冠束发,足踩万年貂皮靴,腰以狐族尾毛为饰,实实在在是个万年难见的贵人,半分也做不得假。
又来了……阿禄暗叹口气。这一个两个的,还都是故人,只是这些故人虽面子上看着客气,却看不出是敌是友,更是堵上添堵。
还没等她再去端详那富贵小童,司命竟意外站起了身,同样行了个正身长揖礼。
他这一弯腰,阿禄只觉得眼冒金光,这胸口,算是彻底凉透了……
别看她成天嘻嘻哈哈,心里可是明白的很。这司命在仙界虽是个整日声色平平的神仙,却并不妨碍他在东胜神洲的地位。
尤记得那年冬日,他来自己仙岛游玩时,手中忽然多了一个赤毛小兽,那小兽极为乖巧,一整日都趴在司命怀里一动不动,任凭他抱着坐在火炉旁与自己闲聊。不出三日,北俱泸州女娲神迹使者前来三跪九拜地将那小兽请了回去,原来,那其貌不扬的小兽竟曾是当年女娲娘娘坐下之骑,曾陪女娲出生入死将混沌天地之间的恶兽扫了个干净……
是以,全东胜神洲能让他这般礼数周全的,也不过那几个上仙。
而眼下这小童,怕也是个惹不起的贵人了……
果真,还没等阿禄去猜,司命便直起身,道:“十皇子,别来无恙。”
阿禄一听这话,立刻也站起了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道:“司禄仙姬拜见十皇子。”这天上地下能被称作皇子的,也不过天帝和鬼帝两家的儿子。天帝的皇子日日到嫦娥处吃酒,她早就认了个遍,是以,如今能被司命如此对待的只能是鬼帝的幺子,鬼界的十皇子相榆了。
那半人高的小人儿淡淡嗯了一声,双眼冒光却是只看着司命。
阿禄见他无意搭理自己,便也只能讪讪起身,立在了原地。
“将军,多少个东去秋来,你却依旧仙姿如斯。”小人儿手腕一翻,示意远处的四艺鬼君走近,自己则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司命身侧。边说着,竟还笑嘻嘻地伸手要去捏司命的脸颊,倒像是调戏民女的流氓……
“十皇子说笑了,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将军,不过是天界一司命罢了,”司命拿扇子挡开他那小爪子,道,“这十万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皇子却为何怎地还是一个童子模样?”
相榆微微抬眼,柳眉杏目,眼神清澈如一汪浅溪,很是讨喜:“十万年弹指一挥,本王一不用上战场,二不想娶妻生子,这样倒也自得其乐,”他一边说着买卖,一边摸着腰侧狐尾下明晃晃的一个仙脂算盘,“今日既然有缘碰上了,我便唐突问一句,不知司命星君可还记得十万年前我提过的买卖?”
司命倒也不急着回答,只看了阿禄一眼,示意她坐下。她也乐得有个台阶,便径直做回了位子,只是余光瞥见那四艺鬼君恭敬立在桌侧,仍觉得非常之别扭。
“依旧是那个答复,即便是东胜三岛十洲为筹码,我也对这买卖没有半分兴趣。不过,”他一指相榆腰间,道,“你这条狐狸尾巴的买卖做的不错,青色狐狸尾,若我没有记错,这普天之下仅有狐王南藤有此毛色——”
“南藤欠了我十万分的人情,一条尾巴算什么,”相榆两指插在狐尾中,慢慢梳理着那尾巴上的狐毛,“他欠我的是一条命,而这狐尾只不过个留念罢了。”
瞧着这气派……妖王南藤的命,在他嘴里倒如草芥一般。
素闻这十皇子富甲天下,做的却是涉命的买卖,方才还觉得那小算盘精巧,如今细细想来,那应该就是传闻中他以湮灭十座鬼城为代价,所换的方寸山镇山之宝了。
阿禄不觉抽了抽嘴角,继续看戏。
“东胜三岛十洲有什么稀罕,不过是几块破岛而已。我这十万年得了几个宝贝,不知你可感兴趣?”相榆道,“襄琴怀里抱的那把琴,便是上古神器之一的伏羲古琴,以玉石天蚕丝所制,一旦解封便可支配万物心神为你所用。”随他的话,襄琴恭敬长揖一礼,将琴摆放在了桌上。
那琴上有血印之封,玉白琴身,五弦暗红。
司命颔首,道:“的确好琴,当年封此琴的为西方千佛,据说为保此琴不被奸人所用,千佛曾同奏一曲,设下幻境令前去寻琴的人皆被自身罪念所困,疯癫致死。”
相榆颔首,道:“的确,这世上除却佛祖如来和操控万般罪念的鬼帝,还真没有第三人能有这本事走出幻境,我有个那么强的老爹,自然要用上一用的,”他顿了一顿,似乎察觉到司命并无甚兴趣,便接着道,“你当年提过的三皇之书,我可是足足用了三万年才凑齐,却不知你去了仙界后,可还有日读一书的习惯?”依他的话,那襄书上前,将手中之书端端正正地放在了琴侧。
司命和气道:“虽还有读书的旧习,却早没了当年的痴迷。”
“可惜了,”相榆无谓一笑,道:“本王早些年途径妖界,意外得了个美人儿的画卷,听说持此画卷之人可接掌北俱泸州,也不知是真是假。襄画,给司命星君瞧瞧。”那叫襄画的女子亦是个柔弱美人,款步上前,将怀中画卷摆在了书案之上。
北俱芦洲,女娲传人世代所居之地。阿禄瞧那画卷,想起司命某日曾说过,倘若能在那冰天雪地的地方搭个窝棚,谁的命也不管,谁的命也不定的过些小日子,倒是世间最惬意之事了。
她随着那画卷摊开,心肝顿时抽了抽。
那卷上的分明是个绝色的女子,眼无尘埃,却比那观世音还多了超凡脱俗的意境。
这个人,阿禄见过,在天宫藏宝阁中也有她一副画卷。
只是那画卷是天帝亲手临摹,而眼前这个却是真迹。这十皇子称为美人儿的便是上古女娲娘娘,北俱泸洲唯一信奉的神明,而那画卷便是女娲后人的信物。女娲后人如今遗落尘世久远,远到这三界四洲无人知晓如何去找寻,却没料到竟是到了鬼界皇族的手里。
阿禄正是百转千回时,却瞧见司命浅看了自己一眼,才对相榆,道:“本星君自有司命殿一处便觉空旷,实无接掌北俱泸洲之意,十皇子可还有什么稀奇的,让我们司禄仙姬再开开眼界?”
襄画递上杯凉茶,相榆伸手接过,双手捧在胸前,道,“那就只剩最后一样了。”话说着,他右手食指堪堪指了一个方向。
随他这一指,众人目光皆聚焦在了一处。
阿禄的心也随之咯噔一下,偷瞄了司命一眼。
那十皇子口中的最后一样宝物,竟是一个身背棋盘的少女……
她不觉横生了不少猜测,心怦怦直跳,偷偷瞄了司命一眼,恰被司命捉了个现行。司命只好笑地看她,随口对十皇子道:“久闻襄棋的名号,本星君甚为仰慕,却不知十皇子将她与我有何用处?”
小人儿笑了笑,神秘道,“襄棋自十万年前降生在鬼都,算一算正是司命星君你脱离鬼籍之时,想来你也不清楚她的妙用……看在你我旧识一场的份上,我悄悄告诉你,我爹曾说这襄棋一命可抵得上整个鬼族,而我如今就拿整个鬼族的前途和你做买卖,如何?”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如讨论死物般,可那襄棋却恰恰就真同死物般,无任何反应。倒让阿禄瞧着颇为她不值。即便是一命千金,但一被人如此拿来换去,心里却断然不会好过的。
她正感叹着,司命却已冷下了脸,道:“司命虽执掌天下人的命数,却对操控人命无甚兴趣,还请十皇子自重。”
冷面的司命,当真少见……阿禄咬着颗蚕豆,呆了一呆。若将此事记下,待折返天庭时和嫦娥闲扯上一两句,怕是连她也会惊得花容失色了。
相瑜明媚一笑,道:“那便罢了,我自会让你心甘情愿来和我做这买卖。”他倒也痛快,起身告辞,四艺鬼君也颇识相地收起了一桌子惊世骇俗的宝贝。
临走前,那小人儿才瞧了阿禄:“鬼族算是欠了仙姬一个莫大的人情,待我皇兄与仙姬尘缘尽时,相瑜自当亲去府上拜谢。”
他眉目清朗,却自清朗中生出了几分不屑,话虽是歉意,那语气却更像阿禄欠他银子一般,听的阿禄万分之不爽。
“十皇子严重了,”她虽心有不快,也只能碍于此人的地位撑着脸面,道:“本仙姬不过是领命行事,说不上什么谢不谢的。这在天界为仙,总要做些有益于仙界的事来,况且此番我也是迫不得已——” 即便是过了万年,负心汉却还是负心汉,若非是迫不得已,她才不会去再续什么尘缘,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十皇子笑笑,道:“只是也请仙姬记牢,太子相柳是未来的鬼帝,与仙姬这等神仙即便有缘也是无份,还请仙姬莫要动了凡念,徒惹麻烦。”
只这一句,便在阿禄心里腾地燃起了一把无名火。
若非那个什么宝贝的不得了的太子,她还不至于受这等罪下凡为人。如今鬼族不感恩也就罢了,还真把她当做什么想做太子妃的人了。阿禄越想越气,只恨声道:“十皇子尽管放宽心,太子地位显赫,司禄断不敢起什么高攀的念头——”说完,砰地一声,她茶杯重重放到了桌上。
小皇子只深看了她一眼,倒也不再多话,自顾带四艺鬼君上了楼。
阿禄咬牙端详他一步三摇的模样,忽地想起腰间一个物事。
当年蓬莱那绝色与她下了一盘棋,曾输了个法器给她,说这破东西没什么大用,唯一好用的就是收个妖精神仙之类的。想来,她这上万年也未曾试过,正好今日开开戒。好吧,她承认自己虽修了上万年的心境,却依旧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当晚,梳洗完毕的司禄仙姬,一个小咒,竟真将十皇子收了来。
于是乎,她抱着满心满足睡了一个香觉。却不想一觉天明,惹了大祸……
次日,她正做着清秋大梦时,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翻了几个身方才爬起来揉了揉眼,正嘀咕咒骂着却一眼瞥见了枕边的法器,忽地背后一阵冷风,顿时清醒了。昨夜本想稍加教训便放了那十皇子,却不想十天来头一次睡床,就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她可是个文职神仙,除了写个功名册之外,连腾云驾雾的仙术都用不来,更别说与人打架了……只是,听那一阵比一阵急的敲门,怕是躲也躲不过去了……
她苦着张脸,左右寻思下,也只得硬着头皮,披上衣服慢吞吞开了门。
房门一开,一室晨光。
而那站在晨光中的却是司命,还未等她有何反应,司命便道:“收整片刻,你我便启程。”
只这一句,方才松了口气的阿禄顿觉痛苦万分,伸手悲悲哀哀地搭着他的肩膀,道:“这日子过得实在苦,也不知本仙姬是否能挨到重见旧爱那日。你说,你就不能等到午时再叫我,左右也差不了这一日啊——”
司命淡笑不语,转身就走。不过两步,便迎面碰上了四艺鬼君。
那襄琴停了脚步,恭敬抱拳道:“司命星君,有礼了。不知星君今晨可见过我家十皇子?”
司命微露了些惊奇,回道:“怎么,相榆已经走了?”
襄琴似乎颇有隐情,匆匆告辞而去。
彪悍的鬼将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此为阿禄最后一次为人时,某位学术大家所作之言。彼时很是受用,每日里拿此话来缅怀失却的懵懂情怀,看一抹林间斜阳,抛却杂念沉心入道。如今,再入凡世,江湖二字却是颇有噱头。
因着她脚还未好全,司命便又雇了辆马车,行了一日进了广陵。
阿禄这一路本是提心吊胆,却在和十皇子几番斗嘴下平了心态,眼见并无大事,也渐从心虚到了无所惧的地步。左右已如此了,尚有司命同她一起背黑锅……
广陵乃是南梁最富庶之地,阿禄在边陲那小破尼姑庵时,曾对此处无比向往。如今到了自然要赏玩的尽兴,才算无憾。
她就这样一路雀跃着,到跳下马车时,抢先伸手自司命腰间摸出钱袋,扔给了车夫一串钱:“前世生下来就靠人施舍度日,如今总算是尝到了付钱的滋味。”边感叹着,她又顺手将钱袋仍回给了司命,颇有种脚踩江湖的快感。
那串钱划出一道弧线,司命只衣袖一挥,便将它卷在了袖子里,却是行云流水,不差分毫。直看城门处的守卫眼眸亮了一亮,连带将手中的长枪握紧了几分。
两人走过城门时,阿禄特意瞥了一眼皇榜,唔?皇家招亲榜。
此时恰巧有镖局车队自身旁而过,一个年轻人亦是凝神看了几眼告示,转头道:“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