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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总无边-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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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伯头都每抬,挥了挥手,道:“去去去,又是北周的和尚,竟还有脸来讨茶——”说完,竟是拿着个白瓷碗儿舀了一碗凉茶,想他泼去,道,“若不是看你是和尚,这处的人早要了你们的命了,抢我们的王妃杀我们的皇帝,等着三月后被兰陵大军灭国吧!”
那和尚一个闪身,却没有躲过,被泼了半身湿,不觉苦笑连连,似是极为口渴难耐。可看了看摊子上坐着的人皆是面带嫌恶,也只得识相地不再去碰钉子,转身欲走。
阿禄本就对出家人格外敬重,如今见那和尚如此被为难,不觉蹙眉正要开口,却见身侧人和气地拿扇比了比面前的茶碗,道:“大师如若不嫌,在下这碗凉茶便让与你吧。”他这一句,引了无数人侧目,那茶摊老板冷哼了一声,却无奈已是卖出的茶不好说什么。
苏合香……还真是个善心人。
阿禄深为有人能与自己想法一样而欣喜,也抬了手指了指面前的碗儿,道:“大师一行有三人,一碗定是不够喝的……如此天气,若是无水倒真是折磨了,若不嫌弃,我这半碗也让与大师可好?”
自己喝过的,本不好意思再给别人,只是眼看着酷暑难耐,前后再无能喝水的地方。况且此乃北齐境内,怕是这几个和尚一路均是受此种刁难,能让出半碗也是好的。
左右……也是被自己牵连……
阿禄心头发苦,所谓命犯桃花,也不过如此吧。只是前前后后都是擦身而过的人,最后身畔空空,却给这人世徒惹了麻烦。倘若没有自己,北齐那皇帝还活的好好的,这天下也不会转瞬便要起浩劫。
苍生蒙难,自己这司禄仙姬断是担不起这罪名的。
那和尚连连道谢,端了两碗水过去,先请自己的两个师兄喝了,自己方才喝下了几口。阿禄远瞧着,叹气道:“这北周的和尚为何要跋涉千里来此,偏还选在此等变故时?”
苏合香,道:“两月前,北周武帝登基,其新政无数,其中一条打压佛教便是由杨家大世子提奏的。佛教僧自来免税并占用大量土地,为扩充国库,迫僧侣还俗充军,此新政颇受武帝推崇。”
阿禄暗念了句我佛慈悲,道:“如此做法,民间无反应吗?”
苏合香语态极为平和,望着远处三个僧人,笑道:“百姓多分了些土地,自然没有异议。况且为了师出有名,武帝特召集圣贤,辩论三教孰优孰劣,最后定下儒家为先,道教其后,佛教最次。若不出所料,十年内佛教必会慢慢从北周消失——”
不知为何,阿禄想起传闻中,长生帝君那一场论道来,据说至今仍令佛界人钦佩不已。想天上佛教道家历来是互敬互重,这人间却是争得你生我死……不过是权术的手段罢了。
她这正乱七八糟地琢磨着,忽听得身畔人几声惊呼。
她下意识看了四周,正见方才拿了自己茶水的少年和尚不知为何竟是倒在地上,那两个年长的面露惊色,抱着他左右摆弄几下,忽地将手中的瓷碗儿一摔,猛地向阿禄这处看来。那两个和尚看过来时,也引了众人的目光,尽数聚在阿禄这一桌上。
而苏合香,却仍是不动声色地轻摇着白扇,如同未见一般。
四下人猜测间,那两个和尚其一抱住少年和尚,另一个则起身向这处走来,待近前方才低声喝道:“我本以为施主是个大善人,却不想竟是比那些逞口舌之快的更狠毒!”
苏合香,道:“慢些说,此处可在无人给大师茶水润喉了。”一句话轻描淡写,似不是被人怀疑下毒的人,倒是个旁观人罢了。
那和尚愣了一愣,方才缓了神咬着牙,道:“贫僧——贫僧,不和你逞口舌之快,拿命来——”话音未落,已是伸开五指直向他面门抓去。
苏合香微一晃身,已站在自己木凳后,恰就躲过了那一抓:“天下江湖榜第七人,裂天索魂爪。”那和尚因他的话,又是身形一顿,却在眼角扫到阿禄时,凶光乍现,翻手向她拍去,将将地那五指就停在了一把泛着绿光的短刀上。
阿禄早在他出手时,就已拔出了刀。
“碧莲短刀——”那人生生收回了手,甩袖恨声,道,“你是凌波什么人?”
阿禄没想到此处竟有人认得此刀,微一迟疑,淡笑,道:“我是他小师父。”
中年和尚冷哼了一声,道:“他于我有恩,见刀如见人,此番这单生意我便罢了。只是,在下提醒姑娘,凌波的故人里十个有九个都是不共戴天之仇,此刀还是莫要拿出来四处招摇了,”他说完,看了苏合香一眼,道,“榜上第二人,听闻十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书生,看来堂堂天下江湖榜,也有错的时候。”
苏合香,笑道:“素闻裂天索魂爪的传人素爱声色,却不料竟是个和尚,那个什么榜果真是不可信——”
云淡风轻,一笑泯去生死相斗的纠葛,倒真有些江湖的随性。
那大汉倒也不是个俗人,既是说算了,倒也真就算了,只眯着眼摸了摸头皮,道:“为了这单生意,不光剃了头发,还带着两个唧唧歪歪的和尚走了两日路。这趟真是亏到家了,不过也好,见了苏公子那一晃身的架势,如若不放手也不过是一死罢了。”
和尚说完,自甩袖:“告辞了,那个和尚,当真是中了毒——留给你们了。”
一来一去倒是如风……阿禄方才那几分烦闷,倒被这一突起的杀机,莫名的化解搞得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莫名。她见苏合香收扇走向那两个和尚,便紧跟了上去,见他撩起衣衫下摆,蹲下身细细摸向那和尚的颈部,半晌摇了摇头,低声道:“毒性太猛,救不活了。”
那老年的和尚抱着少年和尚抖了半晌,才道:“你们……你们可是与那歹人一伙的。”
阿禄被他这一问先是一惊,立时又反应过来。方才那一幕转换太过令人难以理解,连自己也没想到仅凭一柄短刀,便化解了一场生死之搏。
而苏合香却仍是淡而又淡地起身,道:“不是。”
“不是?”
身后两个身影挡住了退路,恰就是那两个邻桌的官家人,偏瘦的那个道:“不是?那个大和尚为何忽然出手,又忽然收手?”他指着地上的和尚,道,“不是?那是谁下的毒?莫非是此人故意吃毒身亡,只为了陷害你们?”
“确是陷害,”苏合香白扇敲打着掌心,眉头微蹙,道,“却并非是他们。”
那个黑面的一横臂,冷声道:“是不是还未清明,只能请两位随我们回府衙了。”他说话间,一只手已抓向阿禄,却被阿禄不动声色地躲开,闪到了苏合香身后,她正要开口时,挡在他身前的苏合香却不置可否,道:“终是出了人命,是要走上一趟。”
司命的表白
好吧,这凡尘一遭算是走的齐全了。
世子的小妾,挂名的王妃,如今……名不见经传的阶下囚?
阿禄四下打量了下,很干净的牢房,草席新换的,晚膳还有荤腥,最难等可贵的还是二人独间儿……那坐于草席上端破碗儿喝白水的人,倒像是坐在上等茶楼中一般,风雅自在。
细细想来,自己与此人也不过是新识罢了。若无兰陵王的南刹之行,也不会于青楼上见了这么个人。只不知为何,见了他便要心头抽上一抽,他只要看上自己一眼,自己就像是欠了他什么债似的,从不敢接他投来目光。
她下意识攥着自己的手腕,想起了野外篝火一夜的——心猿意马。
“阿禄,”苏合香不咸不淡地看她,道,“过来。”
阿禄啊了一声,踌躇了一下,却又发现此刻的自己极为矫情。司禄啊司禄,好歹是个仙人,对一个凡人都如此没出息,若是被嫦娥知晓,怕是要指着自己鼻尖嘲笑了……
她如此自骂着,便上了前站定在苏合香面前,道:“苏公子有何事吩咐?”
昏暗的烛火下,苏合香看她一脸无措,只无奈笑道:“此处阴寒,苏某的腿又有些宿疾,可否帮忙将我扶到牢门处?”阿禄被他这一说,才觉得自己想多了,连忙伸手扶起他。
肌肤相触时,她没来由地颤抖了一下,手心尽是那布衫下的冰冷。
七八步后,苏合香已于牢门处站定,远远的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半夜里,这大牢里竟是来了人。
人影渐近了,借着走道的油灯,阿禄方才看清了来人。
青衣长衫,眉清目秀,正是在邺城娶妻的度厄星君……阿禄看着他悠哉地将双手笼在袖口,悠哉地走来,悠哉地笑着时,下意识抽了抽眼角。
度厄摸出了一串钥匙,伸手开门,道:“哎,本星君的新婚日子就在追赶你们的途中渡过了,你说说,要如何补偿才是。”度厄走进来,见阿禄正扶着苏合香,不禁多看了两眼,颇有些意外。
苏合香摇头笑道:“亏你来得早,否则便要麻烦你替我寻个良医了。”
度厄下意识摸了下唇角,仔细打量他的腿,道:“你这腿,寻常的医生还真瞧不好。”
苏合香不以为意,道:“这腿换了谁都瞧不好,早已寒气入脉,若严重了,最多也是开些驱寒的方子罢了,”他笑看了度厄一眼,道,“嫦娥可随你来了?”
于医仙谷时,阿禄便晓得此二人相识,琢磨着许是什么机缘巧合,才让这两个敌国人结为点头之交,如今听他二人相谈,倒极像是极为熟悉……可度厄星君不过才下凡四五年,又怎么会有此机会?
如今听个凡人赫然问出嫦娥的仙名,不觉更是愕然,想要开口相问,却不晓得如何去问。
恰此时,度厄暧昧一笑,道:“司命星君带着个小美人儿,本该是乐不思蜀才是,竟还能记起我家娘子?”
司命星君?!
与自己和度厄同阶,却素来不曾相识的司命星君?难怪……难怪他能灵通三界,堂堂司命星君一本命薄事无巨细,这凡尘之事自然是了然于心的。
阿禄不觉放了手,指着苏合香……或是,如今应该被唤作司命星君的人,道:“他是司命星君?”度厄耸肩笑,不置可否。这一不置可否,让她顿时大窘,只微躬了身,道:“司禄,见过司命星君。”九天上的司命星君,南斗六星君之首,按理她是该拜上一拜的。
两人虽同为南斗六星君,这万年来却始终无缘相见,今日——竟是在这人间地牢里相认了。
阿禄硬着头皮抬了头,才见司命星君深笑看她,道:“仙姬无需如此多礼。”
度厄亦是笑着插口,道:“我说阿禄,你这一拜倒让我为难了,你两个排位均在我之前,可是要我也拜上一拜?”阿禄自是晓得他的玩笑,只瞥了他一眼,道:“你若要拜,我决计不拦着——”
度厄就势靠在牢门上:“罢了罢了,我还是不要自讨困吃的好。当初仗着兰陵王的宠爱,本星君可是对你行了个大礼——”
阿禄难得没有和他斗嘴,只扯唇一笑,摇头不去理会他。
一时间,三人各有所思,留了片刻的安静。
半晌,司命方才开口,道:“说说吧,你是如何进来的?”
度厄挑唇一笑,晃着手中的钥匙:“大世子布局追杀你二人,兰陵王又怎会不知?他若是晓得了,又怎会袖手不管?”他边说着,特意多看了阿禄一眼。
阿禄避开他的目光,佯装未闻。
那日午后的话,犹在耳畔,那戴上鬼面的人,恍如身前……这离别,却当真是凄然难忘。
好在……百年后自有个九天上最尊贵的长生帝君,人间的遗憾终会烟消云散。
“哎……”度厄耸肩,继续道,“王爷一句话,就将我这倒霉催的扔了来,一路送你们回北周。那几个人已被我,”他手横在脖间,比划了一下,道,“此番跟着这暴虐的王爷,我这几十万年积攒的功德算是全用光了。”
他说完,又兀自唏嘘了片刻,再次看向司命的腿,道:“如何,可要我背你?”司命摇头笑道:“背倒不必,扶着便可。”
度厄摇头,笑道:“我们司禄仙姬可是凡间第一祸水,有她伸手相扶自是你的福气,我可不敢坏你好事——”
他说完,转身离去,倒留了尴尬的阿禄对着司命。
司命轻咳了一声,道:“阿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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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要隐去行踪,三人选的路极为偏僻,入了北周境内亦是无限荒凉。
待到再行了半日,方才见了几家农户,度厄自上前与个老农搭话,摸出块儿碎银寻了个落脚住处,顺便为了司命的腿,买下了人家的牛车。
老农本就是孤身一人,留宿是极为便当的,又得了度厄的银子,自是极为欢喜。即刻杀了院中的鸡做了碗儿肉,打了酒来,与三人一道吃了顿晚饭。
酒过三巡,老公才长叹一声,道:“哎,你说好好的,便要开战了,我那些庄稼啊——好在皇上关了不少庙宇,据说凡自边界搬迁到帝都外的,均有土地分,还算是有个活路。”
度厄自懒得搭话,阿禄亦是无言相对,倒是司命面色平和,道:“看此处颇为荒凉,若是搬迁至帝都,于老人家来说——倒也不算坏事。”
那老汉覆又长叹口气,道:“这人那,讲究的是落叶归根,如今我这老头儿都快油尽灯枯了,却要离了这老房子,终是不舍啊——”他边说着,边伸手拭泪。
阿禄见他如此愁苦,也跟着暗叹了一声。
司命覆又安慰了几句,那老汉倒像是见了知己一般,一个劲儿地劝酒,却被司命婉拒了。老汉劝的兴起了,见他油盐不进的模样,便对阿禄,道:“这小娘子,你相公当真不会饮酒?”
唔?这是从何说起……
阿禄横竖都没想到这老头会说此话,只觉得面颊烧得慌,支吾了一下,愣是没说出话来。倒是始终喝酒吃肉的度厄眯了眼,甚为有趣,道:“老人家,我们分明是两个男人,为何你偏就说是他的娘子?”
那老人家哈哈一笑,道:“我老人家活了这么多年,这点儿男女情事还瞧不出来?从第一眼见了,我便猜到了——”
司命倒不以为意,只深笑,道:“老人家是如何看出来的?”
那老人家摇着手,道:“要真让我说,我可说不出,只是一看便晓得你二人情浓的很。”
司命但笑不语,度厄是咬着鸡腿颇为深意地笑看着阿禄,唯有阿禄不知如何应对,总不好真就较真儿去解释什么,只得拿筷子夹了块鸡,默默地啃起来。
虽说……自己从初见就不讨厌他,可,若说什么情浓,倒真是胡说了。
那老人家倒不闭口,又是极为得意追问,道:“这小娘子脸红了,想来是新婚吧?公子,老汉我可说对了?”
月下农院中,自有草虫蟋蟀的隐隐叫声,极为惬意。
司命捡了块细巧的肉,夹到阿禄碗中,极为认真,道:“老人家猜错了,认真算来,我二人已成亲三年了。”
噗地一声,阿禄将方才入口的酒喷了出去。
虽从未有幸认得这闻名三界的司命星君,可总会偶从旁人口中听说他的一些传闻。尤其嫦娥,每每提及司命星君,必是连连感叹,别瞧着司命星君平日一副亲近无害的模样,可却是这仙界最懒最不爱应酬的神仙。纵是三界名气极大,得了不少女仙倾慕,却难见有什么女仙和他亲近过……
可……如今瞧着,嫦娥的话分明是假的不能再假了。
那老汉见阿禄如此反应,只觉她是不好意思,倒也不以为意,极为欢快地追问司命道:“那算是很久了……怎么没见带了孩子?莫非——”他极为隐晦地看了阿禄一眼。
阿禄扯袖子抹了下嘴角,掩饰抽搐的神情。
这老头一个孤家寡人,倒还真爱打听旁人的私事。若真是旁人倒也算了,还就打听到九天上的司命星君头上了……
司命笑笑,放了筷子,道:“此事要随缘。”
噗地一声,素来宠辱不惊的度厄也喷了……
晚饭过后,度厄笑抽了一张脸,极为暧昧地瞧着那老人家热情地将自己的土床让给二人,又极为暧昧地拍了拍司命的肩,挥挥衣袖去柴房睡了。
阿禄本就对着他莫名紧张,如今更是紧张的端着发旧的茶杯,缩在木凳子上发呆。
司命倒似未见一般,只招来了两个孪生的小仙童,询问了些凡间要事。阿禄见他安然坐于床上,对着矮桌上的油灯细细查看的命薄,便偷偷地多看了两眼。
还是……颇为顺眼的。
司命合了手中的命薄,递给了那个女童,闲闲地嘱咐道:“将这处老汉的命格略作修改,晚年遇贵人,安享终老,”他说完,笑着看了一眼阿禄,侧头又说了句,“顺便给月老传个话,替他做一段晚年姻缘吧。”
番外 帐上雪*触指融(1)
醉极长歌无人听闻,骂万物被作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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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王军声东击西,入冬后却是先部下阵仗攻陷了南陈三座城池,依旧是所到之处斩尽杀绝,踏血屠城的决心更甚往昔。
噼啪一声,篝火四溅。
一道光晃过,几个半醉的兵将忽地一阵唏嘘,眼中色光突现。吸引他们目光的不是别人,正是此时向主帅帐中走去的少女。
月色如华,却不及那少女清透的眼眸,虽脸色苍白,却仍有慑人的目光。只是轻扫了一眼,篝火旁的兵将们便再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直到她掀帘走入大帐,那几人才觉得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声交流起来。
“将军不是从不让女人出现在阵前?”“那也要看什么人,这是兰陵王妃。只是可惜……”回答的人灌了一口酒,没有继续说下去。先前问话的人有些好奇,追问道:“可惜什么呢?快说,别藏着掖着的。”
那被唤作老楚的人摇摇头,却又想要卖弄自己所知道的,半响,才轻声道:“我说,你可不要告诉别人,要不然——”手在脖间比了一下,接着道,“她不是身家清白的,据说曾在我们军中做过军娘。”声音虽小,却达到了效果。那几个酒友显然已惊愕地说不出话,只是……怎么似乎还有恐惧……
还未等他反应。头颅就已经飞上了天。
篝火旁恢复了寂静。
数名兵将手脚麻利地收拾着那几具仍带着酒气的尸体,片刻后,连血迹都不见了踪迹。“没想到还是有遗漏,”碧月用白色丝绢擦拭干净手上的剑,微微一笑,“该是最后一个了,王爷还真是好兴致,非要娶个名声不好的。”说罢,手帕往火堆中一丢,带着士兵转身继续巡逻。
明明是寒冬,女人依旧是薄衫短裙,却只着了一件貂皮坎肩,足显出深厚的功底。
少女自掀开帐时,兰陵王就坐在书桌后的木椅上,半向后仰着,双腿搭在书案上。数九寒天,就穿了件儿短褂马裤,皮裘随手扔在了卧榻上。
“王爷,”少女抬了眼,竟是半年前阿禄的贴身侍女妃儿,或是如今该被称为兰陵王妃,“您快报一到王府,我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这是她的王爷,自出征后头次给自己带来家书,自收到起,她还未曾合过眼。
兰陵王微侧了头看她,柔声道:“辛苦了,出去寻碧月,让她为你安排住处。”
妃儿垂了眸,犹豫了一下,向前走了两步,道:“王爷,皇后曾探问我可有要孩子的打算……”她吞了后半句,小心地看着十步开外的人。
兰陵王勾唇一笑,双手夹着放在腿上,道:“我这九婶心机重,无需理会。”
妃儿抬起下巴,盈盈秋水望着那几步之遥,却远在天边的王爷,又走上前了两步。她很想说,王爷,我想说的……
“你可以下去了,”兰陵王凤眸微合,道,“本王要休息了。”
淡淡的烛影摇曳着,兰陵王只觉得一股脂粉香气入鼻,不觉蹙了眉,睁眼恰就见春色无边的妃儿,自宽衣解带,人已于身前,双眸中漾着几许期盼几许不甘。
兰陵王美目微弯起,柔声道:“妃儿,再近一些。”
妃儿本是有些惧怕,听了他这话面上袭上惊喜之色,猛然跨前两步,却忽见面前银光一闪,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已直对着自己袒|露的胸口,那持剑的人依旧是笑着,却带了明显的暴戾之息:“我的王妃,你以为自己姿色如何?”
妃儿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愣在当处看他,见他凤眸深敛,依旧声柔似水:“坦白一点说,曾在本王面前宽衣解带的女子,你算最不入眼的一个,”他斜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衣衫,道,“娶你只为两个原因,一是为了让阿禄不再牵挂你,二是——为了成全大哥,将你放在我身旁的苦心。”
妃儿面露惊恐,正要开口解释什么,却听见帐外有个声音,道:“王爷,我回来了。”她认得这个声音,是兰陵王的心腹,度厄。
兰陵王轻巧地收了软剑,半分不含糊,道:“进来吧。”
下一刻,度厄已快步入内,只在看到近乎未着片缕的妃儿时,顿了顿,面上浮上一丝了然的笑意。他只当未曾见到帐内的尴尬,拱手,道:“王爷,度厄因些事情耽搁了,未曾赶上大战——”
兰陵王扫了妃儿一眼,见她脸色惨白地捡起披风裹住自己,不敢有分毫动作,便对她柔声道:“下去吧,本王明日要牵着你的手站在卫城上,昭告天下对你的宠爱,今夜,好好睡一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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