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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总无边-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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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恰巧有镖局车队自身旁而过,一个年轻人亦是凝神看了几眼告示,转头道:“陈相国权势滔天,竟任由自己女儿在整个大梁招亲。”
  他身侧的中年人将落下的麻绳甩上箱子,道:“陈相国手握重兵多年,改朝换代怕只是时间问题,若他真废君另立,女儿自然是个公主的命数。你可曾听过哪国公主肯下嫁平民?这榜十有八九是愚弄世人的幌子罢了。”
  “相府小姐也罢,公主也罢,都太远,”年轻人帮着他扶正了箱子,“不过,我倒听闻那相府小姐是个将才,曾帅二十万大军逼北齐让疆千里。”
  中年人呵呵一笑,道:“别说那小姐,就连她帐外小兵都能一枪将你挑飞。”
  阿禄听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倒真对这位相府小姐起了些兴趣,再看身侧信步而行的司命,不觉心生一计,道:“司命,你在鬼界既是个将军,何不在人间一试身手?也好让我见见那相府小姐。”
  “不必了,”司命略看了她一眼,道:“那小姐命薄上写的清楚,孑然一身孤独终老,你我又何须去淌这汪浑水。”
  他只这一句,就如寒冬里一盆冰水,将阿禄这闯荡江湖的心火彻底灭了。想来这几日颇有些得意,她还真把自己当个凡人了,好不好的就忘了身旁这位,便是那个定下人间所有命数的司命星君……真是罪过罪过……
  嗤一声,法器中的小人儿一笑,打断了她的忏悔。
  如今这小人儿被法器所困,便仅能与阿禄交神,旁人却毫不所知。纵然验证了一日,阿禄却依旧做贼心虚地瞧了一眼司命,见他正和街边卖茶水的老婆婆问询着落脚处,方才心念道:这位十皇子,您可有何赐教?
  小人儿道:“赐教不敢,我只有三笑。一是笑你日日与他相对,却不晓得他究竟是何人;二是笑你不知鬼族迦南司的名号也就罢了,竟还想叫这么个驰骋千里疆场的名将和凡人斗武;这三笑嘛,是叹你不知前因后果,贸然在他面前提起那位相府小姐。”
  这三笑说的是铿锵有力,却也是一句一个谜团,直听得阿禄又疑又惑。
  不过,她自然晓得这小人儿不会轻易讲出来,便心念一转,哼了一声,故意和他唱反调道: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鬼界因着日日内乱,才有了无数名将横空出世。仙界是亿年的太平,即便有将才,却也无数施展无以扬名——他本人早淡了,你却仍执着于数万年前的旧事,却也值得我笑上一笑。
  阿禄本以为小人儿会如白日那般,立时回嘴,却不想足足等了半天,才听见他沉了几分音色,开了口:“即便他舍弃鬼籍,却仍是鬼界百万年来最富盛名的将军。当年剿灭娄间叛贼,他一人带五千骑,一夜绞杀七万娄间叛兵。那夜,背对百万敌军,他自袖手而立——那是迦南司才有的霸气——我纵再恨他,却也敬他。”
  这一句敬,听得阿禄有些发愣。
  十皇子自相见以来,皆是三分不羁七分暗讽,如今正经说句话,倒让她颇为不适。而他那话中之人,似也与她平日所知相隔甚远,只让她觉得不真不实,亦不敢再去深想。
  她抬眼看几步外的司命,正递给那老婆婆几枚钱币,直慌得老婆婆摇头摆手,却在他坚持下只好收了下来。老婆婆无以为报,只作为感谢递给了他一杯热茶。
  她瞧着司命毫不嫌弃,握着有些暗旧的茶杯一饮而尽时,心头不觉一暖。
  她所熟识的司命本该如此,也一贯如此。
  正在她感怀万分时,司命已转身看她,问道:“戏苑?或是茶楼?”
  只这一句,阿禄立刻来了精神,干脆道:“自然是戏苑,上辈子没见过的,这辈子都要补回来!”
  喧闹戏苑中,鱼龙混杂。
  她与司命自迈入店内,眼中应接不暇的皆是提刀拿剑的江湖中人,不觉深感有趣,左顾右盼着,瞧瞧那角落里几个小娘子甚为养眼,邻桌的大侠扛着刀亦是让人忽觉万丈豪迈。
  司命倒是安然,仅将扇柄在手中轻敲着,面上明明带着三分笑意,却透着几分冷气,直瞧的她一哆嗦。这哪里是司命星君,分明是夺命阎王……此时,她才算明白什么是江湖散客,什么是带兵武将,前者一把大刀固然慑人,后者却能将威慑用的恰到好处,气势比扛把刀要高了不知多少。
  “客官……”店家拦下小二,亲自跑上前对司命道,“今儿个小店客满,您若要听戏便只能拼桌了。”他边说着,手边指着二楼东南角的一个桌子,遥看去正坐着个小书生。
  “无妨。”司命颔首,示意店家带路。
  他二人随着店家从过道而走,一路上了木扶梯,待到那桌前,那店家才快走了几步,上前对那位书生道:“小哥,可否让这二人拼桌而坐,今日生意太好,还请小哥包涵——”
  那人倒也不以为意,道:“无妨无妨,都是歇脚的,相逢便是友。”
  阿禄瞧他眉宇和善,倒是个好相与的,不觉对他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二人从林间走出一路官道直行,至今已两个时辰,早就腰酸腿疼。阿禄正将茶水一饮而尽时,大堂中戏台上锵铛铛已然开了锣。
  那正中戏台,不知何时已站了个小女人,眸光如烟,欲语还休。
  阿禄前世自道观长大,虽随师傅下过一次山,却因年纪尚幼印象模糊。待长大后便深居简出,从未踏出道观半步。是以,别看活了这万千年,却是个瞧什么都新鲜的性子。此时一见着话本里所写的说戏女子,自然坐直了身子,颇觉有趣。
  可这听了数十句,方才发现那女子所说的大半是方言俚语,枉费她凝神听了半天,也就听懂个二三片段,愈发糊涂,便愈发着急。
  她这厢着急着,却瞧四周人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再瞧司命也听得认真,更觉没意思。只是舍不下颜面询问,直到过了半个时辰,方才低头认输,道:“司命,这都半个时辰了,我还云里来雾里去呢——你抽空给我讲解一二?”
  司命一副正中下怀的神色,摇着扇子,道:“此时为江湖评说。正是说当世江湖有两大奇人,在江湖榜单上高居一二,却均是从不在江湖上走动的高人。”
  江湖?阿禄一听这二字便眼睛发亮,催促道:“来来,讲解一下。”
  司命道:“这高居榜首的实际不是个人,而是个半仙人。凡尘流传数千年的‘白泽出,圣贤至’,便指的是他,白泽知晓天下事,一向是历代君王力争之人。本来这白泽已经隐匿数百年,却不想在近年里出没凡间,从江湖到南北两朝的庙堂之上,无一不想找到他,得取天下,”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道,“这江湖榜首第二位是个隐居谋士,一夫谋略抵万人之力的公子哥儿,叫苏合香。”
  苏合香……这名字倒极为婉约,哪里像个谋士,颇像个翩翩浊世花公子:“白泽之传闻历代皆有,我也略知一二。倒是这苏合香有什么过人之处,敢高居第二?”
  司命道:“过人之处自是有的。十八岁得南梁文状元,却于十年后现身北周皇都,投身杨大将军门下。因他叛国,南梁折损十数万大军,丢掉四座边城。虽比不得北齐兰陵王的英明远播,却也算个颇具争议的人物。”
  “这都是戏文里说的?”阿禄在脑中为这翩翩浊世花公子加上了一副阴险的眼神——
  “比我说的有趣,”小二已上了几道菜,那边说戏之人下场休息片刻,再上台却又换了个故事,司命听了片刻接着道:“这段说的是凡间的《搜神记》,专讲神仙鬼怪之事。”
  神仙鬼怪?唔,阿禄心道,这处正好是两个神仙,一个鬼族皇子……也不知那些个凡人要晓得了,还会不会听这杜撰的东西……:“说说看,他们是如何说神仙的。”
  “是一段尘缘鬼恋,”司命,道,“古时吴王有一美貌幺女,名为紫玉,她与年方十九的少年韩重相爱,私订终身。韩重出外游学之前,请自己父母向吴王提亲,岂料吴王不肯许配,那紫玉郁郁而终。直到三年后,韩重学成归来才知此事,大恸之下,去紫云坟前祭拜,却见紫玉魂魄三年未散自那坟冢中献身,与韩重相聚饮食起居三日与寻常夫妻无异。三日后,缘尽之时,紫云坠入轮回从此再未相见。”
  司命讲的仔细,她便也深觉这故事感人,可心里又不免觉得那紫玉太亏了些。不论做人做鬼都等了这么久,那韩重竟不以死相陪,只许了三日相伴……男人啊,还是薄情的多。
  她这一琢磨,便又琢磨到了自己身上,想起前世的负心人,再想想即将见面的尴尬,不觉颇为惆怅。良久,却听得身侧的书生先叹了口气,道:“此情着实令人唏嘘,公子寥寥数语,胜于台上半日,教小生难以再忘怀。”
  “信口胡说而已,”司命云淡风轻,道,“尘缘有尽时,风月总无边。这一个情字,看多了也就不过尔尔了。”
  尘缘有尽时,风月总无边。
  仅是十个字便说透了三界的情事,却听得让人发凉。
  她从未听司命谈及风月之事,如今猛然听他说出这句话,却是堪破红尘之意,不觉心头有些发紧,欲要开口时,却又听得另一人先抢了先。
  “哼,俗人,”相榆又耐不住寂寞开了口,“人生一世不过短短一瞬,这戏文中的紫玉便是襄画,而那韩重恰好就是襄书,这二人那世人间历劫后,再返回鬼界没有万年也有数千年了。他二人在我鬼界位高权重,彼此相敬如宾,哪甘愿被什么私情牵绊着,这凡人命数不过百年,未免把情爱之事看得太重,白白浪费时间。”
  十皇子这三言两语,把阿禄方有些悲天悯人的神情尽数打散,徒留了啼笑皆非。她听那小人儿的话,颇为不爽,便食指拍了拍法器,道:哼,人说钱是万恶之源,而你就是那个坐在万恶源头,却不知人间自是有情痴的可怜人。
  相瑜又哼了一声,自闭目养神,不再搭理她。
  此时正是一段戏文结束,那说戏的女子拜了一拜便下场休息去了。
  片刻后,款步上台的却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抱着一把古琴,向四周拜了一拜,右手一扬长衫下摆,盘腿坐了下来,琴横于膝盖之上。这一拜一坐,委实潇洒,直教台下之人喝彩连连。
  只不过,阿禄这处可半句彩也附和不出了……
  那襄琴倒也有些本事,不过一日的功夫,便追了来……她清了清嗓子,佯装不解,低声道:“真是阴魂不散啊。”
  司命嗯了一声,平声道:“你请了十皇子为座上之宾,他们便只能相随了。”
  可这听着的人,却只觉得脸上挂不住,干笑道:“我还以为自己做的巧妙,原来谁也没能瞒住,这下倒丢人了。”
  司命道:“与你相识这些年,倒料到你还有这等宝物。不过,那十皇子被你收上几日也好,免得一见我就提什么买卖的,扰了我的兴致。”
  这一句,恰又挑起她那一点好奇:“司命,你倒是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买卖能让他肯倾其所有来交换?”
  这小皇子怕是想要普陀山,都能想尽办法霸占了那块地皮。她认识司命这么久,除了终日拿着一把不知名的破扇子外,还真算得上是身无长物了。
  司命,道:“仙机不可泄露。”
  言罢,他还真就闭口不语,转头去看那戏台了。
  她瞧了瞧司命,也没再说话。

  思凡的嫦娥

  襄琴所唱的调子,颇为飘渺,听了最后一句,方知那曲中所唱便是紫竹林潮音洞中的观世音。司命素来敬佛,阿禄在凡间也算是个虔诚弟子,听这首曲子只觉听得心怅然,便涩涩道:“若非晓得那是何人,我倒真怀疑他是西方如来弟子,早已堪破凡尘俗世。”
  司命但笑不语,只深看了她一眼,瞧得她周身的不自在,却道不出个所以然……她余光扫了一眼那书生,终究没和司命说什么,当着凡人的面,总要留些神仙的脸面才是,虽然,他并不晓得同桌这两个确是实打实的神仙。
  小二正是上了四个小瓷碟儿,红泥花生,香瓜子,椒爆青豆,外加个素炒腰果,换上个壶新茶,临走还将他们这桌旁的竹帘解了下来,倒像是隔了个单间儿。
  楼下喝彩声熄了,却是为了襄琴出神入化的琴技和这脱俗的曲调。阿禄正出神发呆着,只听得那小书生叹了一声,道:“这调子许久未听了,倒真没想到这广陵也有奇人,能将这神韵学出五六分。”言罢,他顺手拿起茶壶,很是客气地为我两人满了杯子,方才自斟了茶杯。
  “襄琴以琴为名,自然最擅琴技,他若晓得自己这一曲于你口中如此不堪,怕是会摔琴而走了,”司命笑道,“世人皆说长生帝君一把琴能叫万年枯木逢春日,千年死水涌清泉,听公子这话倒像是真的。”
  阿禄听司命开口说长生帝君,不觉一惊。这小公子瞧着无甚仙气,该是个凡人,可怎地听司命这话,竟是和堂堂四方帝君之首有所关联?
  那小公子却比她要淡定许多:“小生有幸曾听师祖抚琴吟唱过此曲,其余音至今仍在心中,再难抹去,”他抱拳,对司命道,“小生不才,正是医仙谷弟子白苏,二位想必是东胜神州的仙人了?”
  人间医仙谷正是长生帝君当年下凡历劫时所建,这就难怪了……
  阿禄笑了笑,正要答话,却被司命抢了先:“在下不才,正是天界司命星君,”他扇尖指向阿禄,道,“这位更不才的,便是司禄仙姬。”
  阿禄听他这话不禁嘴角抖了抖,却因要顾及些神仙的仪态,便只能佯装淡定:“想不到长生帝君也偏爱此曲?”
  那书生微愣,道:“难道仙姬不知此曲为何人所作?”
  这一句问的极为莫名,可那书生的眼神却是理所当然,倒叫她有些不知所措了。阿禄莫名看着白苏,正琢磨这曲子的由来时,司命已是清了清嗓子,道:“她成仙不久,自不晓得。”
  故意?她更莫名地看司命,却听那书生干笑,道:“是了,这曲子乃是承天帝姬亲为南海观音所作,这天界又能有谁不晓得……白苏自然晓得师祖曾有些不好的传闻,不过数万年的旧事,白苏不敢妄言。只是白苏那日所见的师祖,却并非薄情寡性之人。”
  阿禄本就不笨,听他这几句便晓得是与嫦娥讲的那个大八卦有关。原来,是将她看做了愤世嫉俗之人了。阿禄似又瞧见嫦娥咬碎银牙的俏模样,不觉苦笑,那两位上仙是薄情寡义或是深情厚意时,她尚在轮回中自苦,又哪来的这许多打抱不平的意气呢……
  司命摇头,道:“上仙之事,我自不敢妄议。我只晓得这曲子的出处,并非普陀潮音洞,而是鬼界千里黑沙中。”
  楼下正中处,襄琴白衣胜雪,指间翻转,曲调自低婉向峥嵘而去,引了一干江湖人猛举杯,将茶做酒,连连赞叹。
  “鬼界有四大贵族,曾以娄间为首,单以一姓曾据五成兵将。这样的强兵若衷心,便是鬼帝江山的堡垒,一旦反叛,便是整个鬼族的灾难……十万年前,娄间反叛,虽终被镇压,却死了兵将三百万,平民七百万,”他眼神淡漠,似无关自己,“最后那一战,世人都赞主将一夫当关,却不知鬼界太子曾隐名上阵,与其比肩抗敌。那一战,太子相柳为保主将,一身挡十三枪险些丧命,在其生死弥留之际,正是承天帝妃请来了观世音,才将昏迷三十七日的太子唤醒,为鬼界救回了未来的明君,那三十七日,太子寝宫日夜所奏的便是此曲……”
  难怪……她方才就觉得这曲子中途转峥嵘,如铮铮刀剑在目般,不像普陀仙境的虚无缥缈。阿禄虽晓得他话中的主将便是自己,却没料到他与相柳竟有这等瓜葛。白苏自唏嘘着,她却自唏嘘上添了几分悲凉。
  所谓生死与共吗?
  阿禄看他眼中深潭静无波,却在脑中勾出了那一战的血红。能让堂堂太子身受十三枪的一战,该是何等惨烈,怕是凡战者皆会周身浴血。司命那眼睫怕也是沾了鲜血,满目赤红,白衣浸染吧……
  想到此处,却不知怎地眼前一片水雾。
  她狠狠眨了眨眼,才压住了鼻尖的酸涩。
  曲终时,先行叫好的竟是女子。
  众人不觉看向一楼那处,拍手称颂的正是她入门瞧见的几个小娘子。如今看去,倒添了几分英气,只是其中一个方才垂头没看清明,如今瞧着却是……那女子抬头向她眨了眨眼。
  阿禄顿时半张了口,彻底呆掉了。瞧那眉眼,分明就是嫦娥……
  这小婆娘也下凡了?难道天界平静了万年竟是人人思凡?!
  只这一眼,方才什么悲凉酸涩一扫而空。此时的阿禄只抚额,无语凝噎。
  而那处嫦娥大人已经翩翩然站起,抱拳对戏台上起身的襄琴,道:“这位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她身着紫红长袍,足踩马靴,腰间竟还像模像样地配了把宝剑。
  当着这诸多凡人,襄琴自是不好拒绝,只抱着琴下了半人高的戏台,走到嫦娥桌前,听她几句耳语,忽地脸色大变。阿禄虽相隔甚远,却也还看得到襄琴僵掉的脸……只见他连连摇头,抱拳作揖,似是极为惧怕,却对着不远处起身的襄书挥手示意,襄书心有不甘,又坐了下来。
  “你这酒友倒也有趣,”司命两指捏茶杯,道,“好好的广寒宫不呆,倒来做什么女王爷。”
  “女王爷?”阿禄边瞧着,边道,“这人间也有女王爷?”稀罕了,当年怎么没听说。
  “北齐西北的嚈哒国,以其民风强悍、凶猛善战著称于世,称霸西域,国力极胜,”白苏好意解释,道,“不过最令人称奇的是,那里女子为天,常三夫四侍。”
  嫦娥这一趟……可真是思凡了。
  他们这厢说着,那边的襄琴已是匆匆带人出了戏苑,嫦娥则一步三摇地上楼掀竹帘,吩咐随从清了二楼的场子,自己则悠悠然坐在了最后一把椅子上:“阿禄,你真是害得我好苦,”她伸手拍了拍桌子,扫了一眼白苏,道,“自己人?”
  阿禄捂着心口,道:“不敢,那是长生帝君的人。”
  嫦娥细长眉目眨了眨,很认真道:“那更是自己人了,”言罢向他拱了拱手,道,“鄙人嚈哒国小王爷,请问公子可曾婚配了?”
  噗一声,阿禄一口茶尽数喷在她身上,极内伤。
  嫦娥被她这一喷,连脸上都沾了不少水珠,忙站起身掏出个帕子边擦边道,“我说阿禄,我为了你求个下凡的恩赐,你就这样待我?”
  阿禄擦嘴道:“吴刚三日说不了一句话,天帝几个皇子正各自渡劫,我又下凡做坏人,你不来寻我岂不闷死?可别告诉我,你方才也是这样调戏襄琴的?”
  嫦娥眯眯一笑,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不如此吓他,又怎会解了你的困境?你好好的事不做,去拘那鬼界十皇子作甚?”
  阿禄无语,想她成仙万年来就做了这么一件歹事,还做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此时二楼已空,那几个小娘子随从也在楼梯处把守着,倒给他们这几个无聊神仙留了些私话的空间。白苏见他们说的热络,又深觉那小王爷不好招惹,只闭口不语,静观其变。
  窗口柳絮飞入,半屋子飘荡着,倒颇有些春色无边。
  只是这人间,多了个下凡的嫦娥,实在有些让人惆怅……
  阿禄叹道:“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倒真奇了,他们纵再有翻天的本事,却也知晓的太快了些,怎地方才一日就寻了来?”
  嫦娥将帕子随手扔在桌上,自腰间解下一个袋子,道:“那十皇子撒了一路的千年寒石,他们自然就寻了来,”啪嗒一声,她将那袋子解开口扔在桌上,瞬时滚落了一桌大大小小的寒石,“好在当年天帝也赏赐过我几颗,我便拿出来唬他说这是我一路撒着玩儿的,他若欢喜就全当做聘礼给他。想来是被我吓的没了主意,轻易就信了。”
  “你还真是大手笔,”阿禄咋舌,道,“这千年寒石全天界也不过三百块——”
  嫦娥苦着脸,道,“是啊,所以我才当宝贝一样随身带着,那十皇子还真是有钱,就这么扔了一路……”她两眼放光,道,“来,把他请出来,让我膜拜下这三界最富的人。”
  淡定如司命,也不禁咳嗽了几声,就更别说那厢早已面瘫的白苏了。好在阿禄与她相识万年,早已百毒不侵,只摆手道:“待我问问他。”
  言罢,她自腰间解下那法器,放在桌上。
  还未等开口,却见嫦娥和白苏皆是直了眼,那嫦娥更是猛然站起身,伸着素白玉手指那物事,道:“这,这,这是……”
  被她这一问,阿禄才发现自己竟也不晓得这是何物。
  正踌躇,却听司命随口道:“十大神器之首,东皇钟。”
  阿禄本就被他们下了一跳,听他这一说,更是一惊。可瞧他那神态似早识得此物,似乎又不像玩笑。难道……当年凭着一局棋赢来的东西,竟真是十大神器之首……
  嫦娥抚着胸口深喘了几口气,道:“阿禄,你见过长生帝君了?”她褐色美目中竟是有着千般纠结,毫不像平日的顽劣。
  阿禄来不及思考,只忙道:“没有。”
  “那这东皇钟是何处而来的?”嫦娥眼冒精光。
  听嫦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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