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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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处长家里自是一番悲戚哀恸令人肝胆欲绝的景象。向杨处长说些宽心的话语后我向那静躺在保温玻璃棺中的仍宛若花儿般的女孩遗体深深地弯腰鞠了三个躬，然后我毅然告辞，我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再待在那里，因为走出杨处长的家门口时，我李霸群一个自认为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已经是泪眼濛濛了。天啊，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令人感到残忍地离去了！
　　　　杨处长那风华正茂的女儿的猝死使得本来就被传得满城风雨的瓜子岭变得更加神乎其神令人悚然如入地狱般，岭上除了我们四家住户，游人全无！
　　　　风景秀美的瓜子岭愈加孤僻荒凉起来。
（中）第四十一回
　　　　除了于水生因为他是个哑巴外，天助其它的二十个工人全被胜子带到尔美接受培训去了。
　　　　尔美的服装大楼盖得很是气派，在整个环海区可谓是首屈一指。当胜子带着天助的职工排着不算怎么整齐的队伍走进尔美那气势雄伟的厂区时，李斌早已在大楼门口焦急的等候多时了。
　　　　“哈！亲家，你要是再打一杆大旗的话，就跟带着一支刚战败的小分队似的”李斌见到胜子忍禁不禁地打趣道。
　　　　“斌哥，俺可提前告诉你，我们只能干些粗手毛脚的活儿，要是技术活儿我们干不好你可别上火！”胜子趁早为天助的工人们开脱道。
　　　　“放心吧，亲家，五楼属于包装车间，明天验厂时你们只管着打包入库就行了，今天来主要是学习一些企业管理方面的问答知识，不用怕，只要有小学文化就能学会，告诉弟兄们，我每人每天给发五十元的工资，伙食按每顿四块钱的标准！好了，现在你们就跟着五车间的主任去仓库每人领一件尔美的工作服换上，然后就开始接受专家的培训！”李斌对着胜子说完便朝旁边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挥了挥手。那中年人便领着这支残兵败将般的人马直奔公司仓库。
　　　　指导胜子他们接受培训的是一位挺年轻的小姐，据说是李斌花高价聘请来的验厂预演行家，当她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群四五十岁的民工般的受训学员时，起初她身上所洋溢的那股青春活力便荡然无存。
　　　　“你，就做这帮人的班长吧！”小姐指着站在最后面的胜子命令道，可能因为胜子在这群人里显得最年轻的缘故吧。
　　　　“你把这些问答题卷发给他们，然后都坐在这儿认真背，直背到滚瓜烂熟，再然后你就随便按题卷上的问题对他们进行提问，如果都能顺利答对你就去旁边那个办公室里找我”对胜子吩咐完，小姐便转身离开。
　　　　“常主任，这可怎么办？我还真没念完小学呢！”光头老宋摸着脑门对胜子道。
　　　　“对呀，常主任，我只念到三年级，现在是除了自己的名字其它的字也不认得几个，你得给大家想想办法啊！”老张也随口附和说。于是，人群里边有些骚动起来。
　　　　“静一静，静一静！大家听好了，既然李斌总经理都说很简单，那我想它肯定比咱们干切棒研磨的活儿要容易得多！现在看来我这还没毕业的初中生在咱们这帮人里还算是文化水平最好的，那我就先给大家念一遍，你们认真听，然后就是死记硬背，一定要背熟绝不能打盹儿，否则咱们就对不住李总那五十块钱的工资和四块钱的伙食标准！”众人听胜子这么一说便很是肃静地听胜子念题。
　　　　“问：你们每天工作几个小时？一周工作几天？周日休假吗？有加班吗？答：每天工作八个小时；一周工作六天；周日休假；没有加班！”
　　　　“常主任，谁说没有加班？！我们几乎天天加！”老宋打断正在念题的胜子的话头带头反驳道。
　　　　“就是呀，常主任，谁说一周干六天？咱们可是一天假也没捞着休！”众人也跟着老宋起哄道。
　　　　“嗨！我说你们怎么都是些榆木疙瘩怎么着？这不是在天助！你们现在穿着尔美的工作服就得冒充尔美的正式工人！所以我们必须得按尔美的要求来回答问题！都听好了，我继续念！如果再有糊涂的，那你就回天助赶紧切棒去！”胜子拿出在天助开日常工作会时的表情严肃道。众人闻言便安静老实起来。
　　　　“问，冒号！你们进厂签劳动合同吗？给不给交劳动保险？你们的最低工资标准是多少？工作午餐是否免费？答，冒号！进厂培训一周后就签劳动合同；给交保险，注意，要是验厂专家问你都交哪些保险时，你可以回答有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工伤保险、生育保险以及住房公积金等，如果你一时答不出就干脆回答说具体不太清楚也可以；我们的最低工资标准是五百六十元；工作午餐免费！”
　　　　“常主任，我要急着去茅厕，今早稀饭喝多了，快夹不住了！茅厕在哪？”又是老宋插嘴嚷嚷道。
　　　　“常主任，我也想去茅坑！”老张紧跟着言道。
　　　　“我真服了！真是懒驴懒马屎尿多！我也不知道厕所在哪儿，你俩到外面打听一下，快去快回，完不成任务，谁也没法向李总和经理交代！”胜子颇感无奈地对着老宋和老张说。
　　　　“问，冒号！你们参加过消防演习吗？一年参加几回？最近是什么时候参加的？答，冒号！参加过；一年参加两回；最近是六月十八号参加过，注意，如果验厂专家问你下一回是什么时候参加，你就回答将在十二月十八号！”刚读到这里，胜子腰上别着的手机响了，胜子急忙掏出来一看是李斌打来的。
　　　　“斌哥，什么事？什么？！这两个糊涂蛋！我们正在加油地背啊！你放心，我们坚决完成任务！”胜子别好手机刚想让众人自习一下时，就见老宋和老张被尔美公司的保安给送了回来，两人还边走边相互埋怨：“我说是男左女右，你偏说男右女左！都怪你，丢老人了！”老宋朝老张瞪眼道。
　　　　“谁知道这地方的风俗跟我们老家两个样！我们老家村委大院的茅坑就是男右女左！”老张颇为不服地应答。
　　　　“好了好了，别争些没有米的糠！那厕所门口即使没写字也应该有图形标志啊！都怪你俩不细心，净让尔美笑话咱们天助！”胜子没好气地道。
　　　　“常主任，尔美也太高级了！这里的茅厕根本没标男女，字倒是有，不过是外国字，咱根本看不懂！”老宋继续分辨道。
　　　　“快拉倒吧！字是没写，不过人家标有图形，我说那标有就像穿着超短裙的小人儿图形的肯定是女的，你偏说现在的女人讲苗条，那两腿光光的是女的绝没错！”老宋不无揶揄地冲老宋道。
　　　　“行了行了，赶紧归位，都快十点了！”胜子不耐烦地督促说。
　　　　将近上午十一点，天助的工人们在胜子的努力开导下终于可以磕磕巴巴地算是全面答对题卷上的所有问题了。
　　　　胜子颇有兴致地走进旁边的那个办公室里，那个行家小姐正在办公室里专心致志地玩电脑。“教官小姐，我们已经背下来了！”胜子礼貌地对小姐说。
　　　　“滚瓜烂熟吗？”小姐头不抬眼不睁地问。
　　　　“差不多！”胜子搓着双手答。
　　　　“差不多？什么意思？好，那我去检查检查！”小姐麻利地关闭电脑随胜子进入培训大厅。
　　　　“中午吃一顿饭要花多少钱？你来回答！”小姐指着老宋问。
　　　　“这个，这个，报告教官小姐，这个问题，题卷上没有！”老宋不容置疑地说。
　　　　“请坐吧！你来回答！”小姐皱着眉说完又把手指指向老张。
　　　　“报告教官小姐，李总说了，一顿伙食的标准是四块钱！”老张回答的干脆利落。
　　　　这下倒把胜子惊傻了，胜子明白这问题的含义已经在题卷中，可小姐的提问却是没有固守题面字眼，这虽难不住胜子但对于胜子带来的这帮大老粗来说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都转动一下脑筋！谁说题卷上没有教官小姐提的这个问题？题卷上不是说午餐免费吗？既然免费那肯定是不用花钱了！”胜子怕众人继续出丑就赶紧为众人提醒道。
　　　　“哦，这么说，班长应该是理解透彻了？好，我再考考你这个班长！明天验厂时，专家如果问你，昨天你工作了几个小时？你该如何回答？”小姐目视着胜子问。
　　　　“报告教官小姐，噢！不是，是专家先生，我们昨天工作了八个小时！”胜子脑瓜急转自以为回答的滴水不漏。
　　　　“错！”小姐劈头喝道：“我问你，一周你们工作几天？周日休假吗？今天是星期几？”三个问题小姐一气呵成！
　　　　“报告教官小姐，我们一周工作六天，周日休假，今天是——是周日？！哦！对了，教官小姐，那我应该对验厂专家说昨天我们休假不上班！”胜子恍然大悟道。
　　　　“下午继续背！”小姐说完简直是气呼呼地背手而去。
　　　　傍晚时分，胜子带领人马从尔美返回天助的宿舍，此时我和水生在车间里干的正起劲。“经理，你和水生去吃饭吧，我来干一会儿！”胜子见车间里灯火通明便走进来朝我说。
　　　　“胜子，怎么样？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我停住手中的活儿问道。
　　　　“唉，经理，别提了，那纯是脑力活儿，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干得了的！尤其老宋，简直一个石灰炉脑袋！还好，背了整整一天，除了老宋基本上我们都能背下来！斌哥说了，明天验厂时就让老宋去传达室看一天门！”胜子边说边抢过我手里的工具。
　　　　“胜子，你知道吗？我今天和水生两个人共做出了将近六百套把手，简直是一个人能顶仨！由此看来我们以前的工作效率就是低，追根揭底还是人的问题，等李斌帮咱招到年轻的新工人以后，胜子你就等着瞧，不出三年咱们天助的效益一定不会比尔美差！”对胜子说完，我就叫上水生去吃晚饭了。
　　　　在去食堂的路上，我在心中暗思量：天助与尔美相比，为何有如此大的差距呢？
（中）第四十二回
　　　　到尔美进行GS认证的专家是区委郝书记替李斌物色的，据说是国内最有知名度的认证机构，来的是一男二女三个专家，只是郝书记也不知道在当日的何时何刻专家能准时到来，并说这是国际惯例：认证专家在世界各地都是进行突击验厂的，以使企业实力薄弱或喜欢造假敷衍了事的企业防不胜防！
　　　　为了取得最后阶段的胜利，李斌特意起了个大早，既然认证专家喜欢突击验厂那尔美就得时刻准备着。昨天李斌请来的那位替尔美进行认证预演的小姐临走前还特意为尔美设计了一套完美的接待方案，那就是：第一步，站在尔美公司大门口值勤的两个保安人员要时刻瞪大眼睛，一旦发现一男二女三个人的陌生面孔，必须上前礼貌地拦下并问道“您找谁？”，如果他们回答说是某某认证机构的那么另一个保安人员要迅速反应，避开认证专家立即向公司人事处长电话告知！第二步，人事处长在得到确切消息时则立刻通知公司办公室主任和生产厂长以及后勤处长，于是全公司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进入验厂状态！第三步，办公室主任得到消息后立刻到大门口进行迎接且要进行礼貌性的招待，并且要记得招待用品要选择一些时鲜水果，饮料类则为男士准备可口可乐而女士则准备雪碧或香草冰淇淋等等，可谓做的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李斌依言逐一做到。
　　　　从早晨七点半上班的铃声响起始，李斌就站在办公室里透过窗户向外觑视，一直等到将近十点也没发现认证专家的身影，李斌有些焦急地打电话向郝书记寻问求助，郝书记则反复在电话中要求李斌稍安勿躁并以肯定的语气告诉李斌：据最新消息，尔美的ISO9000认证已通过专家的二次评审，而GS认证专家已在机场降落！李斌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为了稳妥起见，李斌临时更改了接待步骤，要求保安要在第一时间内将电话打到总经理室，而人事处长、办公室主任、后勤处长、生产厂长等干部要守在总经理办公室里随时待命。
　　　　直到尔美的职工餐厅里飘出诱人的肉香时，苦苦等候中的李斌才接到保安那紧张的似乎有些口吃的报急电话：“报告，报告李，李总，验，验厂，验厂的专家来了！”李斌一听说是认证的专家到了，急忙大手一挥，于是尔美各部门各车间的风貌自是焕然一新！
　　　　就在李斌打算趁认证专家正在招待室休息的空档再到各个车间去巡视一遍时，他罕见地接到了雪梅的电话：“斌呐，你妈病的不轻，她非要见一见胜子大兄弟！”李斌闻听雪梅之言心里大吃一惊，他忙打电话给正在五楼车间忙活的胜子，让胜子火速去瓜子岭。
　　　　在车间里和水生忙碌了将近一上午，我伸了伸腰板示意水生抽支烟歇息歇息。当我准备去办公室喝点水时，发现李乐来到了厂里。
　　　　李乐这家伙在这个假期算是玩疯了，与我几乎天天不朝面，这次他能到厂里来多数是找丽秀要零花钱的。
　　　　“爸，我找你！”李乐大老远朝我喊。
　　　　“找我干什么？我兜里没钱！”我习惯性地虎着脸对李乐答道。
　　　　“我不要钱！爸，你去跟房后电子厂说一说，我要把警长接到瓜子岭上！”李乐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警长都那么老了，你接岭上干什么？再说了，谁有闲工夫在家伺候它！”我以为李乐是无聊引起的一时的心血来潮便如此答道。
　　　　“爸，你不知道，瓜子岭上太恐怖了，晚上那怪声音能吓死人，李燕都把咱家当成她的家了！只要把警长接上岭去，晚上我们就不害怕了！对了，爸，你知不知道李燕她奶奶今天大清早老是不歇息地咳嗽，还一个劲地喊俺干爹的名字，吓得李燕连早饭都不敢吃！”李乐眨着眼神秘兮兮地对我讲。
　　　　听李乐这么说，我心里也吃惊不小，难道是老太太要走了的先兆？按理说，老太太也是我的干妈，我知道李斌正处在验厂的紧要关头分心不得，所以去照看一下老干妈也是我的责任。“走，李乐，我和你一起回瓜子岭！”我扯着李乐奔向桑塔纳轿车。
　　　　我和李乐一起先去李家庄房后的电子厂和苗会计做了一点说明后，李乐便把警长牵进轿车里。这警长狼犬虽然年龄老了些但虎威犹存，再加上李乐平时也常去看它，所以老警长对李乐显得很是亲热。
　　　　回到瓜子岭上刚停下车，我就听见了李燕的哭声，我知道我的猜测得到了应验，老干妈可能已走了。在李斌家的门口我差点与胜子撞个满怀。
　　　　“胜子，老干妈怎么样了？你这是去干么？”我问胜子。
　　　　“经理，老干妈刚走，我打算赶紧去买些烧纸”胜子不无悲痛地说。
　　　　“胜子，那李斌知不知道？”我急急地问。
　　　　“我刚才打电话给斌哥了，他说他正在路上”胜子说完就要急着下岭去。
　　　　“胜子，你不用去买纸了，待会儿李斌会买回来的，你现在赶紧让你雪梅姐把老干妈的寿衣找出来替她老人家换上，你赶紧在院子里搭一个简单的灵堂！”在办丧事这方面上我自认为要比胜子多些经验边急促地吩咐胜子道。胜子依然而行，我则掏出手机将老太太去世的消息向李斌的亲朋好友发出讣告。
　　　　李斌自得到老妈不祥的消息后更是坐立不安，思前想后他决定先回家看望老妈，这验厂的事他直接让办公室主任主持，临离开办公室时李斌又从抽屉里摸出三个鼓囊囊的大信封交给办公室主任并交代如此如此，主任点头称是。
　　　　瓜子岭上几度成为花圈的海洋，此时我也无言了。送老干妈去殡仪馆的那天，披麻戴孝的胜子按老干妈生前的嘱咐，亲手将老干妈抱到灵车上，此为无不令人感动！老干妈的离开虽说属于瓜熟蒂落，但时机却恰巧处在瓜子岭上接连不断的悲戚中，由此自然满城又是一番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居然还有人把我李霸群也捎带上了，说什么这就是为富不仁的报应，传什么要是李霸群不大做善事的话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结论是老天有眼！至于其它的什么瓜子岭妖气重、风水差等等的谣言更是比比皆是。我本来挺迷信风水的，但这次我坚决不信！娘的，风水汪十几年前就说过我李霸群命硬并且有贵人相助！
　　　　在老干妈去世后的第五天，马处长、杨处长两家相继搬离了瓜子岭！
（中）第四十三回
　　　　由于尔美的验厂以及老干妈的去世致使天助的生产任务耽搁了将近一星期，由此天助要想在月底顺利完成五万套鱼竿把手的生产任务就显得尤为紧迫！
　　　　我和夏会计在办公室里合计了一番，一致认为：在目前人手短缺生产效率有限的情况下，只能用延长工时来确保生产任务。于是我计划恢复上个月的工作方法，依然将工人分成昼夜两个班，由胜子和我各带一个班进行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由于今天是老干妈过头七，我还得和胜子一起去给老干妈上坟，所以就在我打算找胜子安排的时候，没料到胜子和一群工人一路吵着向办公室门口涌来，我知道他们多数是为了工资的问题而吵起来的。的确，上个月我曾答应过职工月底发工资，可由于这几天一直很忙而忽视了这一承诺，所以我很是淡然地打开门迎向职工，因为夏会计已将所有职工的工资都准备好了可以立即发放。
　　　　“怎么回事？！”我迈出办公室的门冲着走在前面的胜子问，目光所及之处却发现李乐在大门口探头张望。
　　　　“老板，不要把我们当傻子，这样糊弄下去没意思！”光头老宋抢过话头火刺刺地开了腔。
　　　　“谁把谁当傻子？谁又糊弄谁了？”我尽量口气缓和地问老宋，说实话若不是当下缺人手可能我早就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老板，别装了！常胜上个月就对俺们说月底发工资，可这个月都过去一个星期了，怎么还没发！？说句大白话，自从到这里干，老板你就没有一次主动为我们发工资！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想让我们全家喝西北风去？！还说这个月给涨工资，糊弄小孩子去吧！把上个月的工资发给我们，我们不干了！”老宋竟敢在我面前气势汹汹龇牙咧嘴，我努力地克制着自己那瞬间即要爆发的怒火，脑中却在飞快地思索。常言道：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决定杀鸡儆猴先拿老宋开刀而将其他工人暂时留下来，否则会对天助的正常生产造成极其不利的影响。
　　　　“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家的心情我理解，可是大家是否也理解我？咱们天助的职工大多是成家的人，也都知道当家长的难处，可大家为何不把天助也看成一个大家庭呢？我李霸群扪心自问，我对得起任何一个加入天助的职工！而你宋富贵屡次不服从工作安排并且在职工中拉帮结伙、破坏团结搞分裂，你想干什么？！你把工厂对你的宽容当成了我李霸群的软弱？！像你这样的工人无论走到哪里工作都会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不信你就走着瞧！同时我也在此宣布开除宋富贵，你到夏会计处结算工资后立马离开天助！其他人回宿舍休息，工资下午就发，还有就是从这个月起每人涨一百块的工资！”我手指宋富贵面对众职工斩钉截铁地道。我的这一决定明显超出宋富贵的预料，他哑口无言地看了看我又扭头瞅了瞅别的职工，模样显得极为狼狈。
　　　　“李总，邢经理刚才来电话，说是我们上个月干的两万套把手的口径尺寸参差不一已被鱼竿厂家给退货了，需要立即返工！”我本来打算就此机会再给职工们做一番动员性的思想工作的，没成想此时夏会计走出来对我如此讲。
　　　　我闻言心中大惊，而那个不识趣的宋富贵却不失时机地朝夏会计催促道：“夏会计赶紧给我结算工资，这鬼地方我早就待腻味了！”
　　　　“结算你妈妈那个腿！你瞪着驴眼专给我造次品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两万套产品竟然被工厂给退了回来，这利润事小那关系到天助的名声可就事大了！心下一急我朝着宋富贵勃然大怒。
　　　　“你，你还想打人怎么着？告诉你，敢不给我工资，我就到劳动局去告你！”宋富贵见到我气势汹汹的架势便急往后退还不忘继续朝我反驳，我觉察到宋富贵的底气明显有些不足。
　　　　“告我？好，有种你就去告！不过你得老老实实在天助待着，等次品返回厂里后，我就带上你和次品证据，咱俩先去法庭走一回，等法庭把我这几十万的产品解决完了，我再和你去趟劳动局！”我不知道我的这些信口开河的理由是否合法可行但我必须得让顽固的宋富贵乖乖妥协。
　　　　“胜子，你和大伙赶紧回宿舍休息去！这次质量问题虽然对天助是个大损失但不会影响大家的丁点利益，只是大家要吸取经验教训，保证以后不再发生这样的质量事故！”我故意把有些理屈词穷的宋富贵撇在一边而对着胜子和众人宽宏大量地说。于是，在胜子的带动下大伙陆续往回走，而那个宋富贵也悄无声息地随着别人溜回宿舍里。
　　　　“李总，邢运让我告诉你不要为这事伤脑筋，他说只要我们能按期完成返工就不会影响与客户的长久合作的！”夏会计见我一副皱眉不语的样子便走上前劝慰我。
　　　　“唉！夏会计，这事还真是怨我啊，心里光想着怎样按时交货而忽视了质量这一关键要素！还有就是李斌说得对，只有心灵手巧的职工才能干出高效能高质量的产品，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