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经理在医院待了三天便回到村里，他告诉胜子，说他对空心砖不感兴趣了，这买卖越来越无钱可赚，他想转产，至于转干什么，得等到李斌从济南回来再定。经理让胜子慢慢学着垒墙，他要把大院用砖墙围起来。胜子告诉经理，说他在老家时就经常给瓦匠帮小工，垒墙抹灰不用学，他会干。经理的哈哈声再次爽朗起来。
　　　　经理确实佩服胜子的手艺，垒的墙一点也不比专业的瓦工差，索性经理给胜子当起了小工，一天下来，大院一侧便矗起了一溜砖墙。傍晚时分，经理对胜子说：“胜子，现在是爬虾肉肥籽多的季节，今天傍黑的潮也正合适，咱俩去网一把爬虾解解馋，也为你大嫂补补身子”胜子听说要去海里捕虾便乐的直点头，坐船出海是个什么滋味，他还从未体验过呢。
　　　　夕阳已坠余辉犹在，微风阵阵波浪轻涌。呼吸着大海那清新浑厚的气息，胜子心清气爽，他觉得生长在海边的人真有福气。细眼扣的丝网和小木船是经理借来的，胜子饶有兴趣地随着经理登上了随波微颠的小船。经理问胜子会不会摇橹，胜子说在电影里见过看似很简单像是个力气活。经理呵呵一笑便给胜子做了一阵示范，然后让胜子摇。胜子学着经理的样子，腰微弓，双脚前后站定，双手扳住橹把稳定橹槽把个橹板往海水中一抄猛地一使劲，就听“噗”地一声，橹橛与橹槽滑离，人差点一头栽进海里，看的经理大笑不止。胜子这才知道，这摇橹与力气的关系不大，关键在窍门和巧劲上。经理摇着船，指挥胜子把网一把把撒进海里。本来从离岸到撒完网胜子一直是兴致勃勃的，可就在经理抛下锚稳住船后，胜子就感觉不对劲了，不但晕头昏脑而且五脏六腑似是翻腾起来，本想憋住终究熬不住，于是胜子便趴在船侧哇哇大吐起来，好似连胆汁都吐光了，浑身难受无力气。经理知道胜子这是晕船，便收起锚，送胜子回岸。有如醉酒般的胜子一着陆就立马觉得舒服了许多。
　　　　大院明亮的灯光下，胜子学着经理的样子，把噼啪作响的爬虾从网扣上摘下丢进一个大水桶里，把各种各样的杂鱼丢在旁边的水泥地上，那张牙舞爪的螃蟹胜子简直有些无从下手。将至半夜，胜子和经理才把渔网择干净，满满的两大桶爬虾仍在咔嚓抖动着，半桶螃蟹也不停地拍打着桶壁，还网了一小堆足有五六十斤的大小不一的杂鱼呢。“胜子，把杂鱼撒把盐卤一卤放大院最北角晒鱼干，你以后可以凑合着当咸菜吃”经理边将虾和蟹倒进锅里边对正在端详各种形状的杂鱼的胜子说。“呵呵，经理，还凑合，我在老家一年也难得吃一回呢，这是稀罕物！”胜子笑呵呵地回应。“也就是现在，倒回去前些年，这虾爬子和杂鱼都没人吃，全都沤粪了呢”胜子听经理这样讲，心里着实有些想不通。
　　　　爬虾的确很肥，红黝黝的柱状虾籽很是鲜香诱人，就是令胜子吃起来有些麻烦，好几次都被虾甲刺了嘴，经理很有经验，吃的不但快而且还认识爬虾是公是母，一挑一个准。经理挑了半盆又大又肥的母爬虾说是留着明早送去医院给大嫂补身子。
　　　　胜子和经理收拾完毕临睡是都快凌晨一点了。“胜子，还别说，这人吧，就得信命，算命的早对我说过，说我们家会有一大巧事，说是每个人都会是五月生人，这下还真灵验了，大前天不就是五月初一吗？你大嫂是五月二十八，我是五月二十，博文是五月十六，李娜是五月初十，我老丈母娘刚好又是五月初八，这样的巧事，胜子你听说过吗？”“没有，从没听说过，经理的家庭肯定会大富大贵的”胜子好奇地说。“哈哈，这个月可热闹了，初八刚好是俺丈母娘六十大寿，你大嫂也在那天出院，你就休息一天，到城里逛逛，这近两个月你也够累的，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说完，经理拉灭了灯。胜子双手十指交叉抱着后脑勺仰望着黑乎乎的棚顶有些睡不着，想巧妮呢。
第十二回
　　　　第十二回
　　　　初八这天早晨，胜子目送着经理一家人乘着拖拉机欢声而去后，便锁了大院的门，把经理给的第一个月的工钱——整整五十块，很是小心地捂紧在**后面的裤兜里，一路紧赶着去路边等公共客车。“今天得好好逛一逛”胜子在心里如此想。
　　　　荒凉的路边的大铁牌子下，零散地站立着几个左顾右盼的乘客，一打听到城里得花两毛钱的车票钱，于是胜子决定步行到城里去，因为刚好可以顺路去我家看看。胜子始终忘不了我对他的恩惠。
　　　　胜子迈开大步走的风快，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便走到了我原先所租的房屋前，他还在路边小商店里花八块钱给小虎买了两袋麦乳精，另准备好十块钱打算还给我，但胜子却不知道，我已经搬家了，因为鱼市要拆迁，我便提早在市郊处另租了两间平房，这地方其实距李家庄只有二里路。胜子经过打听才得知我早就搬走了时，显得有些失落，可能他会在心里埋怨他四叔连个信都不给他，其实我仍记挂着他，只是当时我也正在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等以后有机会告诉胜子，相信他会体谅他四叔的。
　　　　胜子此次进城有两个目的，一是见识一下城里的繁华，二是要针对性地买几样东西。胜子顺着铺着水泥板砖的人行道边走边观赏城里的风景，他就有些觉得实际比想象中的繁华有些出入和落差，这城里的景观与老家的县城基本相似，也就偶尔路过几幢看样子有些年头的旧楼房其余大多是些老式民居而已，在大街的尽头他还看见一幢看来很有些来历的二层红木小楼，那足有一抱粗的红漆楼柱，说明此楼原主人身份不凡，非资本家也是大财主。胜子就这么边溜达边观看，他发现东南面能够一眼看到大海，海边似是有个公园的样子，便饶有兴趣地走了过去。
　　　　这个海边公园的确很美丽，块石铺就的路面很平整很干净，紧邻海边的路面上竖立着许多一米多高的方形石柱，并用铁索连起来，下面便是沙滩连着大海，海边三三两两停靠着几艘渔船随波微颠。可能是涨潮时分吧，海浪似是从对面依稀可辨的小岛处缓缓涌来，沙滩便被一点一点冲洗淹没。一老一少两个人正在用一种胜子从未见过的带着摇起来吱吱作响的轮子的钓鱼竿在钓鱼，只见挥竿甩出去只一眨眼的工夫就摇回来，多把鱼钩上便会钩住几条半尺长短的大头鱼，这鱼胜子不久前和经理网虾时也曾捉过许多，只是忘了叫什么名字，胜子好奇地近前看看钓者的收获，嚯！真不少，足有五六斤。
　　　　一阵菜香味从海边的那座小餐馆里随风飘散，胜子便知道快接近中午了，得赶紧去办正事。餐馆门边挂着的一个小黑板上标着菜品价格，什么腐竹炒肉两块、拔丝肉四块……，胜子想：“等将来有机会一定请俺四叔来这里吃一顿”。转过饭店不远处胜子又发现了一个新景观，一座黑色的小儿举重雕塑栩栩如生，那小儿胯间的小宝贝不知什么原因似是被触摸的程亮醒目，敢情是铜塑。
　　　　从公园里出来，胜子便走进对面的一条大街。在大街的十字路口北有一家澡堂，空气中弥漫着洗发精的味道，澡堂对面有一座池塘，池塘被水泥栏栅围起来，东侧的街上便人头攒动似是一个热闹的市场，街边上零星散立着几处售货的铁皮板房。市面上多是一些售卖杂品的小贩，也有贩卖服装的，多是一些要价十几块左右的夹克衫和一些挺流行的那种大裆细腿的太子裤。走了不远胜子才发现一条拥挤的小路与市场呈丁字形向西延伸，正好处在池塘的南侧。小路两侧摊位拥挤，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喧嚷不息。此处的摊主操着各种各样的外地口音，有钉掌修鞋的，有刻章卖眼镜的，更多的是卖电子手表和各式打火机的。胜子思索再三下定决心与摊主经过一番艰苦的砍价，最终以八块钱的价格买了一款黑色塑料壳的电子手表，表带是胜子特意挑选的粉色。胜子本打算再逛一会儿，冷不丁路南墙边处的大门突然打开了，蜂拥出一群有说有笑的男男女女，胜子有些莫名其妙，直到向西走了几步才发现路南墙边处开着一个卖票的小窗户，窗户下是个水泥台阶，有不少人在拥挤着买票，窗侧墙上的黑板上写着：今日放映《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票价三角。原来这是电影院。胜子刚想瞧一瞧电影院正面是个什么样子，就听见有人说“又开始打起来了，都动菜刀了”于是人群便是一阵骚动，胜子急忙回过头返回到丁字路口继续向南溜达。胜子有些不明白：活的好好的，为么喜欢打架呢，都不上班挣钱么？
　　　　顺着市场越往南走人越少，经过一处生意兴隆的台球场，再往南就又是一条丁字路，路边是一处职工礼堂，通往大门的台阶右侧也开着一个卖票的小窗户。转过礼堂和一家商场，路对面是一家馄饨铺，正是午饭光景，门口人来人往。再向北走不多远，眼前豁然一亮，又是一条很宽阔的丁字大路。“城里怎么这么多的丁字大街呢？”胜子心里直犯嘀咕，对面路边像是一家大型的商场，从大门口宽阔的水泥台阶看进去，都能看到室内通往二楼的水泥楼梯，胜子本想进去瞧瞧但又一想里面的东西肯定价格不菲还是等挣了钱再说吧。胜子继续向北走，来到一个很是开阔的小广场里，抬头看了看那矗在二楼位置出的门头大字，胜子才发现又转回到电影院了。电影院开着南北两处大门，大门外高高的水泥台阶上还有用铁栏隔离的检票通道。大院的南北两侧各立着一溜宣传栏，里侧则密密地摆放着观众的自行车，一个胳膊上套着红袖套的老者正雄赳赳地来回发号收费。
　　　　胜子不敢再转悠了，他怕迷路，只得按原路返回，市场上根本不见卖铅笔盒和鸡蛋的。穿过红木楼对面那条街时，胜子突然发现六七个穿着黄绿军装头戴钢盔身背冲锋枪的人排着整齐的队伍很是威武地顺着大街向南巡逻而去，这场面胜子倒是头一次见到，好看归好看，只是令人心里生些畏惧感。经过打听，胜子才知道，国营粮店里有卖鸡蛋，不过是定量供应得有粮本，而不用粮本可以买到鸡蛋的地方，一个是在南面栽满葡萄树的河南岸的巷口处，还有一个就在西郊处的路边，但价格要贵些。胜子一琢磨就觉得西郊处正是自己回去要路过的地方，不妨顺便去瞧瞧。
　　　　很是费了一通周折，胜子终于从西郊路边一个破旧的大院外侧墙根下的一个老汉那里花了十块钱买了老汉全部的五十个鸡蛋。又从一家供销社里花了两块钱买了一个铁皮铅笔盒，盒面上画着彩色的小兔扛着一朵大蘑菇，真漂亮。右手提着一纸箱鸡蛋，左手捏着铅笔盒，胜子感到又累又饿，但一触到怀中兜内的电子表，胜子不由就兴奋起来！
　　　　胜子脚步匆匆，归心似箭。
第十三回
　　　　第十三回
　　　　这是唯一一条通往李家庄的土路，胜子感觉归来时的路程好似比去时缩短了许多。李家庄近在眼前，胜子眼尖，他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的路边有一个静静站立的深烙心底的熟悉身影，胜子不由喜出望外。
　　　　巧妮似是等待了许久，当看到似风而至的胜子满面喜悦地站到她的面前时，她幸福荡漾的容颜顿现两抹红晕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胜子咧着嘴美美地笑着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路边，然后目不转睛地细细端详着巧妮。巧妮愈加被胜子瞧得羞涩难当，胜子心中反而更是喜悦不已便情不自禁地伸出大手去握巧妮的小手，起初巧妮有些犹豫不肯，最终还是顺从地被胜子牵着手扯到路边的小坡上坐下来。四目相视，情意绵绵，虽无语，但心已相通。
　　　　胜子的心如沐春风，他真希望时光至此凝滞不动，二十三年来，他感觉自己今天是过的最幸福的一天。如果不是巧妮推醒了他，他必会长久地陶醉在美好的憧憬之中。巧妮要回家了，胜子万般有些依依不舍，他猛然想起为巧妮买的礼物，便又急急扯过巧妮的手，在巧妮讶异的目光中，胜子从怀里掏出那块滚烫的电子表为巧妮戴在手腕上。巧妮怜爱地抚了抚胜子的鬓角，幸福荡满笑脸。
　　　　下午三点左右的光景，胜子草草吃了些剩饭，巧妮的容颜仍旧停留在心头。经理一家看来得傍晚时分才能回来，胜子是个闲不住的人，他继续在大院里垒砖墙，活干得又快又好。
　　　　傍晚时分，胜子停下手中的活，想歇息一会儿，这时他心里生出一丝遗憾：“咋忘了也为雪梅大姐和她的孩子买点礼物呢？”就在胜子心里有些自责的时候，“警长”突然狂吼起来！
　　　　五六个穿着花衬衫，留着长发梳背头，打扮的花里胡哨的青年，在一个瘦猴般的男人的率领下，气势汹汹地朝大院走来，若不是慑于“警长”的威猛，想必会径直冲进大院里。胜子不明缘由，便近前想问个明白。瘦猴男人穿着一件粉色衬衫，衣角打着褶束进腰间，留着长发，抻着细脖子斜昂着头，习惯性地时不时就冷不丁地朝后猛甩一下头，那耷拉在额前的长发便随着向后抖拂一下随即又复归原位。他下身穿着一条土黄色的太子裤，宽松的裤腰和大裆极像个口袋吊在两条瘦腿上，走起来一拖一拉，活似爬虾。他猛一跺脚，脚底便擦出刺目的火星，可能是他那钉满生铁鞋掌的皮鞋鞋底与门口斜坡上的石子混凝土猛烈摩擦所致。他隔着院门很是嚣张地冲已近前的胜子说：“就你个穷鬼，也想懒蛤蟆想吃天鹅肉，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那鸭嗓音令胜子既迷惑不解又有些忍俊不禁，“各位兄弟出什么事了？”胜子带着笑意问。“奶奶滴，他还笑，废了他！”其余的人朝着胜子齐声附和。“小子，我告诉你，巧妮是我的未婚妻，三千块钱的定亲金我老丈人早就收了，你小子要是敢打巧妮的主意，我不弄你个半死，我田字倒着写！”瘦猴甩着头咬着细牙信誓旦旦。“对！弄死他！搓死他！”众人又随声拥护。胜子这才知道，原来这事与巧妮有关，既是巧妮的事，那这事与自己即使无关也得绝对有关！胜子喜欢巧妮的事实，天老爷都休想改变。
　　　　胜子下定决心，为了巧妮，他倒要看看，谁敢横刀夺爱？！
第十四回
　　　　第十四回
　　　　院外的人大张旗鼓声喧震天，院里的胜子镇定自若。他朝着瘦猴反复地问着同样一句不温不火的话：“你跟巧妮有结婚证吗？”看到胜子如此有如无赖，瘦猴气急败坏，“娘那个腿滴！有没有关你屁事！你小子不服有胆就出来！不搓你拉稀，老子今晚不回去！”众人又在一边为瘦猴擂鼓助威：“对！田哥，什么证不证，你今晚就去你老丈人家把巧妮睡了，让这小子见识一下结婚证有屁用！”胜子一听，火冒三丈，咬牙切齿，怒从胆边升！胜子怪嚎一声抄起一截铁棍就要冲出院门！就在此时，只听一声怒吼从远处传来：“你个死穷猴，敢到霸群家里闹事，不想活了是不是？！”院外众人和正要出门的胜子急忙顺着吼声望去，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一溜小跑赶来。胜子仔细一看，不认识此人。而瘦猴一伙见到此人后，个个不但顿扫先前威风还急忙挤出了窘迫的笑脸。“啊，是斌哥，这大院原来是群哥的啊？”瘦猴对这个刚到的斌哥小心翼翼地问。“妈妈的，你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斌哥似是怒气未消。“斌哥，天地良心，我是真不知，可是，可是这院里的小子想霸占我媳妇巧妮，我不能坐视不管呐！”瘦猴显得有些委屈地对斌哥说。“你个死猴子老大不小了难道还不懂事？你明知巧妮不愿意，你还搅和个啥？”斌哥问瘦猴。“可是巧妮他爹愿意，他都花了我将近四千块呢！斌哥，你要不信你可以去你丈人村问一问，家喻户晓啊！”瘦猴理直气壮地说。“哦？你挺有钱的不是？你以为有钱就能买到一切？告诉你，就你个熊样还有你们几个小崽子想在李家庄一带兴风作浪，我看你们是离死不远了！”斌哥突然沉下了脸对着瘦猴和那几个同伙不无揶揄地说。“斌哥，我确实不知这是群哥的大院，我的确也是穷光蛋，可巧妮他爹——”不容瘦猴说完，斌哥显得不耐烦地对瘦猴说：“你他妈是不是没长记性，还不快滚！要是待会儿被群哥回来遇上你，你今晚就别想离开李家庄！”“那是，那是”瘦猴忙点着头大悟般仓皇而溜，有如丧家犬。
　　　　原来此人就是雪梅的丈夫李斌，也是经理的好朋友。他安抚胜子说：“你就是群哥雇来的伙计常胜吧？别怕，在这李家庄一带没人敢欺负你！巧妮虽是个哑巴但确实是个不错的闺女，可惜她摊上了一个混蛋爹！你也别在意，这事也怪雪梅多事，只要你好好跟着群哥干，将来不愁娶不着好媳妇”李斌说完回家去了。胜子打心眼里感觉此人很仗义。
　　　　天落黑时，经理一家子才赶了回来。胜子心情不好，所以听见经理的拖拉机声也没迎出去，他只是仰躺在炕上，瞪着茫然的眼睛，脑海中满是巧妮的笑容。“叔叔，吃饭了，这是我妈从姥姥家给你捎回来的饺子”李娜拎着一个塑料兜便往炕上放边对正在出神的胜子说。胜子这才回过神，他的确有些饿但却没胃口。在李娜出门的一瞬间，胜子喊住了她：“李娜，你等等，我送你一个小礼物”李娜一听，小脸上顿现惊奇与兴奋。
　　　　胜子知道：在老家，看喜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生个男孩，亲朋好友会在第八天提着鸡蛋之类的礼物相聚庆贺，生个女孩则在第十二天欢聚。胜子觉得：虽然自己是个打工的，但经理和大嫂一家人确实待自己不薄，既然经理家添了贵子，那么自己理应替经理高兴贺喜。所以胜子买好鸡蛋，理所当然地拎进了经理家。
　　　　经理站在屋里正抱着小儿子亲热，见胜子提着纸箱进来，心中就明白了胜子的心意，于是就笑呵呵地对胜子说：“胜子，替我高兴就行了，还拿什么东西，今后别乱花钱，存起来留着娶媳妇，再说了买那么贵的铅笔盒干什么，净惯小孩子！”胜子则一本正经面脸谦虚地说：“经理，应该的，这是规矩”大嫂在炕上半倚着铺盖见胜子进来，急忙坐起身并招呼着李娜倒水沏茶。胜子端坐在炕前的椅子上，生怕自己的心事影响了大家的欢喜情绪，于是装作满脸喜气和大嫂扯几句闲话。“经理，孩子叫啥名？”胜子关切地问。“大兄弟要是会起名，就帮忙给起个？”大嫂笑眯眯地问。不待胜子回答，经理很是严肃地发话了：“这名字很有讲究，哪能乱起！待些日子，我找南庄的风水汪给好好研择一个好名字”大嫂连说经理迷信，胜子则笑而无语。
　　　　胜子在经理家坐了不大一会儿，便起身要回大院去，经理喊住了他：“等等，胜子，给！”经理边说边把十块钱递给胜子，胜子见此便急红了脸。“胜子，你别多心，我们这地方的规矩可能与你老家的规矩有些出入，但凡来看喜的亲朋好友，东家都会或多或少地回点钱，象征孩子会健康诚实地成长，你要入乡随俗”见经理说是规矩，胜子也不好再推辞便接了过来。“胜子，李斌从济南回来了，我今晚就去他家合计合计，这几天你只管垒墙就行了；孩子晚上老吵闹，我帮你大嫂照看一下，这段时期我就不在大院睡了，记得晚上收拾好门子”胜子点头答应而回。
　　　　关好大院的门，胜子抬头看了看天，皎洁的月牙儿把柔和的光撒向人间。“都说月宫里有寂寞的嫦娥，可她还有一只兔儿相伴，而巧妮呢？谁与巧妮相伴？对，是常胜，是我常胜啊！”胜子在心里想。
　　　　胜子发誓：这辈子，非巧妮不娶！
第十五回
　　　　第十五回
　　　　经理似乎是下定决心不再做空心砖的生意了。原先打算做空心砖的沙子和水泥也被胜子垒墙用的差不多了。胜子望着那整齐的垒了大多半的砖墙，心里不由涌出一股自豪感。胜子有信心再用三两天的工夫，他就可以用砖墙把整个大院围起来。尽管这段时期，胜子心中甚是不痛快，但做为雇工，他心里明白：工作第一，感情第二。
　　　　雪梅前几天来过一次，她劝胜子，说是她也不知道巧妮那个混蛋爹竟然架不住金钱的诱惑把巧妮许给了邻村不务正业的田猴。雪梅安慰胜子，说是将来一定替胜子物色一个比巧妮还要好的女人。胜子听着雪梅的话没有吭声，只是用脸上不自然的微笑来表示自己对雪梅的感激之情。胜子心中坚持认为：对自己而言，天下再也没有比巧妮更好更适合自己的女人了。
　　　　其实，我是万不得已才来找胜子的。地处西郊的新鱼市正在兴建中，距开业估计还得两三个月的时间，这两三个月对我而言很漫长，养家糊口的现实生活也不允许我坐吃山空。通过渔船老板的引荐，我决定去石头岛晒海带，管吃管住一个月九十块的工钱。我知道晒海带不是个轻松活，但也实在不容易寻找比这工钱还要高的临时工作了。我希望翠花能反对，果不其然如我所料，她不但不反对还大力支持，并奉献给我难得一见的桃花笑脸！这就是我必须得见一见胜子的缘由。
　　　　一个成家的男人，如果在浑然不觉中被人扣了顶绿帽子，是丝毫不会影响他的日常生活与梦想的，虽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