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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心降恶棍-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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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算我求你吧!拿走我这条命吧!”吴富双膝落地,跪在她的身前。
“我有办法了。”范青青的双眼发出亮光。
她怎么忘了自己的能力呢!
“不许!”魏无仪猜出她的心思,黑著脸色,大步扯过她到他身前。“救一个半生不死的女人,你自己都差点弄到没命了!救一个死去的大男人,要花多少力气,你知道吗?你可没有第二颗续命丸了。”
吴富与吴贵对看一眼——莫非这姑娘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姑娘,我在这给您磕头了。我娘今年六十,嫂子因为劳累而一病不起——”吴贵见状,也立刻跪到了大哥身边,咚咚咚地磕了好几个响头。
“滚开——”魏无仪咬牙切齿地用脚踹开了他。
“你怎么可以乱踢人!”范青青想冲到那人的身边,腰肢却被魏无仪紧紧地扯住。她微一挣扎,腰间的巨掌却倏地勒到她无法呼吸。
“放开我!”她痛得直喘气。“很痛——”
“我不会让你滥用能力救人。”魏无仪不动如山地说道,未曾放轻手劲。
“滥用能力?!人命都是命啊!”范青青不敢再往前,因为腰间传来的疼痛已经紧绷到她无法忍受的地步,再走一步,她的腰可能会被勒断。
“与我无关的人命就不是!”他暴吼。她懂什么!她懂他的心吗!
“对不起,我帮不上忙——”泪水之中,那对兄弟的脸庞逐渐模糊。
“没关系——我仍然感谢姑娘———”吴富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少废话,赶快把鼎移转给她!”魏无仪不耐烦地吼了一声,微松了手劲。
“请姑娘把掌心贴在鼎面上——”吴富抱著鼎,义无反顾地说道。
“哥不要!”吴贵抱著吴富的大腿,嚎啕哭喊著。
“你放开我!”她在魏无仪怀里挣扎,怎么也不愿做出这样的间接杀人举动。
“快将手掌贴上!”魏无仪箝制著她的臂膀,硬是强迫她的掌心贴上鼎面——
嗤……
一阵青色的烟雾陡地自鼎中冉冉升起。
“不要啊——哥——”吴贵双膝一软,涕泪纵横地叫唤著。
“来不及了,鼎主交换的仪式已经开始。”吴富此时反而冷静了,他对著弟弟一笑,瘦削的身子很有几分英雄气魄。
范青青惊恐地感觉到鼎的温度开始升高,热气一阵阵地窜入她的手掌中,她咬住下唇,手指一动,就想将手缩回。
“把掌心贴鼎面上之后呢?”魏无仪催促著,只想尽快把事处理完。
“姑娘,请你不要乱动,事情已经成定数了。”吴富对著她的一脸泪痕说道:“吴富今日将此鼎移交给这位姑娘,愿她得到一甲子的财富与富贵,也愿此鼎的诅咒自我开始永绝于长安吴氏一门。”吴富平顺地念完了整串的句子,老实的眼中泛著泪光——
“姑娘,这鼎以后便属于你了。”
“哥,不要松手!”吴贵急忙大叫著。
“阿贵,好好照顾家里的人。”吴富放心地一笑,手缓缓地远离了鼎。
“不!”范青青大叫一声,眼睁睁看著这个人在她面前抽搐了起来。
一道青色的雾影从吴富的头顶飘出,在空中打了一个圈后,转入了鼎中。而范青青和鼎相接的手臂则顿时泛上了一层青色——
一眨眼的工夫,吴富身子一直,整个人已倒死在地上。
“哥哥哥哥你回来啊!我们穷一点无所谓啊!回来啊!”吴贵爬到了他的身边,放声大哭著。
“不!”她火灼一般地松开了手,生死鼎就这么掉落。
魏无仪快手拉过她的手捡起了鼎,放到一旁。她想冲向地上的人,手肘却整个儿被魏无仪扯住。
“不关你的事!”魏无仪使劲扳住她身子,阻止她的轻举妄动。
范青青用力地一扯,随即哭出了声——“放开我,手快断了——”
“断了,总比你命丢了好。”魏无仪望著她疼痛地抽著气,弯身想扶起她。
范青青趁机用力一扯,硬生生折断了自己的手腕,整个人也跌落到吴富的身边。
“你!”在魏无仪的嘶吼声中,她已经握住了吴富的手,双眸亮出浅青色的光芒。
手心相接之时,她已经在进行治疗了。
她紧咬住唇,知道自己的气太弱,而被邪气克死的人更不是一般功力所能挽回的——
是故,她忍著手腕上让她痛到想呕吐的脱臼之苦,努力地注入更多的气力。
“该死的!”魏无仪暴喝一声,却又不敢贸然动手拉起她,怕一个闪失,她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又这么丢了。
但见她唇色渐渐变白——
但见她——眼瞳中的青色逐渐黯淡——
魏无仪没注意到吴富又重新有了呼吸,他只知道她快没命了!
他瞪著那张小睑,在她一松开手时,立刻抱起了她。
拿起她腰间的水,拚命地偎著她——她没有一点的温度。
“贵子,我还活著——”吴富睁开眼不可思议地看著弟弟。
“对!对你还活著,是这位姑娘救了你一命啊!”吴贵大哭大笑著。
“混蛋!去叫仆人们把花露水全都拿来!”魏无仪朝吴贵大吼:“顺便把你那个混蛋哥哥也丢出去!如果她活不成!我就让你一家陪葬!”
正当吴贵连滚带爬地跑出正厅之际,魏无仪愕然发现范青青的呼吸己然停止。
“醒来!”他脸孔扭曲地疯狂摇晃著她,把她的身子紧搂在怀里。
死的人不该是她!
“醒来——”他疯狂的眼瞳瞪著她毫无生气的五官,勃然大怒了起来!
“你有胆,居然敢死在我面前!只顾著别人,你想过自己的状况吗?自不量力的笨女人———我允许你死吗:你——笨蛋——”一句一句的嘶吼在屋内回响著。
最后的喊叫已不成句子,他狂乱地拍著她的睑颊,不接受她已经离开的事实。
陡地,一道五彩的光线出现在屋檐的中央——“个纤柔的身影赫然现影在空中。
魏无仪瞪著浮在半空中的女人,咆哮出声:
“除非你是来救她的,否则就给我滚出去!”
“范青青良善,自有人会救。”白芙蓉对著范青青的身形叹了口气——还好来得不算太晚。
“去吧。”白芙蓉对著身边缓缓显像的男子。说道:“范青青就交给你了。”
一个身著浅青色长袍的男子,缓缓飘落在范青青身边。
“青青!”石洛君一见到她青紫的双唇,立刻惊叫出声。
他伸出手,却被一双褐色的大掌狠狠打开。
“你敢动她!”魏无仪将范青青紧揽在怀里,恶狠狠地怒瞪著这个“外人”。
“现在只有我能救她!石洛君著急的眼没有离开过范青青。
“你是谁?!”魏无仪暴躁地质问著。
“我是石洛君。”石洛君没在意他的不礼貌,再度尝试伸手握住她的脉门。
魏无仪没再阻挡他,眼中却闪过一道锐利:原来这人就是她口中的洛君大哥。
石洛君盘坐在地,眼瞳顿时闪成一种璀璨的青绿。当他的指下冒出青烟时,魏无仪震惊地看到她的唇间开始吐出了灰色的气团——
她醒了!魏无仪激动地握紧了拳头,眼瞳中闪亮的,或许是水光——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石洛君望著她吐出的气团,儒雅的脸庞上尽是忧郁。
魏无仪瞪著石洛君睑上和她相同的柔和神态,他缓缓地松开了拳头——
见著她的脸颊开始恢复了血色,见著她胸日又有了呼吸,见著石洛君的青色瞳仁渐渐褪回正常的黑色。
他深深地凝视她,将她病弱的姿态全印在脑海中——
见她脱臼的手腕抽动了下,见她微动了唇,见她睫毛闪动著——魏无仪贪婪地把她的每一处现象都看了个够。
然后,他无声地后退著。
“洛君大哥?”范青青拧著眉睁开了眼,视线所及却全是石洛君柔和的眼神。
“你怎么把自己伤得这么重?”
“说来话长——”范青青无力移动身子,只能轻转著眼珠:“他呢?”
“谁?”石洛君不解地问道。
“扶我起来。”她想坐起来,虚弱的身子却只能倒在石洛君身上。
她的视线环顾了大厅,却只看到魏无仪的身影一闪而逝。
“他,走了。”她哀伤的眼神中只有魏无仪方才的背影。
“这是他家,他不会离开的。”石洛君安慰著她。
“你不懂——他生气了。”泪水中自有意志地不停滚落——一个连呼吸都不甚有力气的人,当然管不住自己的泪眼婆娑。
“花露水来了!”几名婢女拿著大大小小的瓶子奔到她身边。
“这位公子,我们来喂小姐吧。”
婢女们互使了个眼色魏爷那么宠青青姑娘,怎么会容许其他男人碰她——可别待会全都怪罪到她们头上。
“那就有劳诸位了。”石洛君轻轻地将范青青交给一个中年妇人。
“小姐,多喝些水,身子就会没事了。”赵嬷嬷安慰道。
“赵嬷嬷,他呢?他不来看我吗?”她不安地问道。
“魏爷有急事出门了。”赵嬷嬷陪著笑睑说道。
“他在生气,对不对?”被喂了一皿水,她揉去眼中的泪水。
没人敢开口——魏爷那样子何只是生气,他像个想吃人的厉鬼。
“扶我到那边,我要捡那个鼎。你们别碰会有危险的。”被撑扶到鼎边,她泪水失控地洒在鼎面上。
还想奢求什么呢?拿到了鼎,就代表了她该离去啊——
一个违抗,竟惹他如此重怒——他早该知道她无法见死不救啊!
“哪里还不舒服?”见她泪流不止,石洛君著急地向前。
“心,痛。”
“爹娘——”范青青喃著她在睡梦中经常呓语的句子。
她的梦中何时才会有他?
今世今生怕是不会有了。两人的差距著实太大。他以自我为重心,她却全心只为别人。
站在榻边凝视著范青青的高大身影,了无一点生气。卸去怒火后的眼眸,而今只有一份他不愿承认的痴恋。
让她走吧——他是个连在她善良梦中都不会出现的邪恶之人。
颀长的身影落寞地离开。
“魏无仪。”在门扉拢上的那一刻,她低喃出他的名字。
而他未曾听见。
第九章
魏无仪站在门外,就著半开的门扉望著屋内的一切——
她的气色已经恢复成先前的红润;总是认真看人的大眼,而今凝望著别的男人,那纤巧的耳朵,如今专心地倾听他人的话语。
从来不曾——觉得她离他如此遥远——
“幸好你来了,否则我真的没法子回列姑射山。”她轻声说道。
她果然是想回去的!魏无仪在心中乾笑了两声。是啊,留在人间既会让她魂飞魄散,她又无法全心眷恋著他,走了也罢。
“我这回的人间游历,头一件事就是找你。我们得好好谢谢那位白姑娘,她知道我们今年有人间游历一事,所以捎了你的讯息到列姑射山。”石洛君握住她的手,不无疑惑看著她不再欢愉的小脸。
魏无仪克制自己的拳头抡成拳,额上的青筋却在他咬牙切齿的忍耐之下,暴凸而起。
“娘、爹,都还好吧?”她挤出一个笑容,轻声说道。
“除了很想念你之外,他们一切都很好。”
“我再待六个月就回家了——”突如其来的心悸,让她颦起眉头。
“回家是件高兴的事,为什么愁眉不展?”
“没有啊,我很开心。”范青青发辫上那一对浅青蝴蝶无力地晃动了两下,垂头丧气地栖息在她的肩头。
“你不会说谎,在我面前更无需说谎,我从没见你这么不快乐过。你不想回去吗?”他试探地问道。
范青青迅速地摇头,让门外的魏无仪眯起了眼——可恶!
“因为魏无仪?你爱他?”石洛君勉强自己笑得温和些,唇边的笑却怎么都显得酸涩。
范青青扬眸,很快地看了他一眼。
“爱?我爱他吗?”她无助地咬住唇。
魏无仪危险地眯起眼——她连自己的心思都弄不清楚吗?
“我从不曾在你脸上看过这么刻骨的情感。”石洛君松开她的手,苦笑。
“是吗?”她迷惘地眨著眼,完全不知道她而今只谈著魏无仪,只在意著魏无仪。
“他也爱你?”魏无仪当日抱著她的姿态,那双不善的眼像利刃一样地要伤人。
“我从不知晓他的想法。”她犹豫地摇头。
“还不知道他爱不爱你,就足以让你在回去与留下之间摇摆不定,他对你——怎能说不重要呢?他重要到连让我这个认识你十多年之人,都要嫉妒了。”石洛君轻喟出一口气,轻声说道。
“对不起。”她小声地说道,主动而内疚地握住他的手。
门外的魏无仪听不到他们的轻声交谈,只见到那两人含情脉脉地相望——
她从没用那么柔情的眼神看过他!
他的心中翻滚的又是什么情感?是女人被夺走之嫉恨,抑是不得相守之痛——
这一生,他真正想得到的东西却从没真实地拥有过亲惰、爱情,都是短暂而无善终的。
“别说什么对不起,那反倒显得我们生疏。”石洛君的声音飘散在逐渐消失的夕阳余晖之中。
“我和你太像了,所有列姑射山的人都太像如果我没有来到人间,你和我会无愁无忧地走完这一生;但是我来了,你就只会是我永远的洛君大哥。”
范青青低垂著颈,清丽的容颜己然有著女人解情识愁后之风情。
门外的魏无仪闻言,精神一振!她的意思是说——
“青青,你是终要回到列姑射山的人,你们不可能相守啊。你不会忘记你当初离开列姑射山时,尚有一丝灵魄留在家乡之事吧?你若没能在一年期限内回到原地,你将会魂飞魄散啊!”石洛君脸上除了担心之外,还是担心。
魏无仪一愣,不明白何来魂飞魄散之说。然则她认命的表情,却让他一震——
魂飞魄散是真的!
她的甜、她的笑、她的温柔都将消散?竟连一缕魂魄都不可得?
他以为她拿那个鼎,只是想早些回到家乡啊——她为何什么都不说!
魏无仪脸色愀然一变,靠近门扉的身躯竟无法克制地颤抖著。
“我没有忘记。我会平安地把鼎送回白芙蓉那儿,我也会平安地回到列姑射山。魂飞魄散,是对爹娘的不孝。况且我无论如何也不想变成一抹被人踩在脚下的游魂。”她幽幽地说道。
“你记得便好。我怕你牵挂著他,便顾不得自己的魂魄完整与否,赔了命也要陪在他身边。你知道魂飞魄散后的空虚灵体有多卑微吗?”石洛君清雅的细眉长眼中尽是不安。
不!
魏无仪盯著她的脸,五脏六腑全都翻绞了起来,排山倒海的痛苦往他的肚腹间冲击而来。
“不会舍不得吗?”魏无仪听见石洛君这样问。
“我惹他生气了,他不会想再见我了。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她的口气哀怨。
“你如此牵肠挂肚于人间情爱,回去也是一辈子心系于他。”苦啊!
“心有所系一辈子,便是我此生最终之幸福了。”她没让眼中的泪水滑下,表现得极勇敢。
门外、门内两名男子闻言,皆是一颤——这番话,怎能出自天真无忧的青青?
魏无仪紧握拳头上的指节全暴凸而出——
他想改变她,他想看她痛苦,他办到了,不是吗?
“我还是愿意守著你。”石洛君的表白让其他两人有了不同的反应。
“你可以守著更好的姑娘。”范青青坚决地看著他,摇头。
魏无仪忍不住转过身,咬紧著牙根,不敢把自己的悲愤狂叫出声。
下一步该怎么走?
见她在其他男人怀里,绝非他所乐见,见她一辈子心伤落寞,更不是他所愿。
他瞪著自己手背上毕露的青筋,心中顿时清醒——
他,正在为她著想。那他还能如何呢?
当一个从未替别人著想的人,开始替别人著想时,当他不愿意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时,当他只能做出一个决定时——
那么,他希望她幸福。
魏无仪慢慢地回过身,静静地看著她清雅娇美的面容。
他脸上的焦急、眼中的心疼正一点一点地敛去,冷笑重新攀上他轻薄无情的唇角,暴戾与讥诮重新让他的黑瞳冒著不善的冷光——而冷汗已湿了衣衫。
“我头疼,我想喝西域那种水——”屋内的范青青压著头颅两侧,用一种颤抖的声音说道。
“什么西域的水?”石洛君不解地问道。
魏无仪轻声挥手让仆人再度送上西域奇花的花露——坏就得坏得彻底,反正自己原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青青姑娘,这是魏爷让我们给你送来的。”仆人入门时,魏无仪侧身在门外。
石洛君接过了水,在闻到水中窜出的呛香时,他陡地睁大了眼!
“谁让你喝这种东西的?”他脸色一变。
“他啊——”范青青答道,伸手想拿回那瓶水。
“不能喝!”石洛君把水整个泼到屋外—决定要让她看清魏无仪的真面目。
“把水还我!”范青青飞奔到门边,“看到那片收不回的水渍时,她靠著门板无力地摊坐在门槛边。
不知名的渴求泛上胸口,她吞咽了一口口水——
她想喝那种花露水。
“魏爷,东市大街那几间铺子,因为火灾而缴不出下个月的租钱。”府内管事飞快地跑到魏无仪身边,也因此暴露了他窥伺的位置。
“租钱照收。”魏无仪对上她猛然抬起的眼瞳,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欣喜,在他心窝上狠狠地捅了一刀。
“你来了——”范青青整张脸亮了起来,目光痴恋地注视著魏无仪。
魏无仪没作声。
“魏爷,他们的生财器具、家当全都被烧光了,租钱难道不能缓上一缓吗?青青姑娘的朋友——那对田福禄夫妻也住在那里。”管事见著青青姑娘也在,于是便胆大地多说了几句。
“田大哥他们要不要紧?”范青青走到魏无仪身边,担心地问道。
“他们的铺子被烧了一半。魏爷,那租钱的事——”因著管事的亲戚也住在那一区之中,因此免不了要多求些惰。
“我不是说租钱照收吗?听不懂?!听不懂就滚出门,我不需要一个废物来管事!”魏无仪凶恶的目光往管事一扫,吓得他连气也不敢吭一声。
“想跟我攀关系、套交情?哼!”
范青青的手拉住他。
“你不用这么凶啊,他也是一番好意。”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无情地推开她的手,连看她都不愿。
范青青一愣,有些不自在。
“你可以帮他们重建啊。”他还在生她的气吗?
“我何必帮他们重建!他们愈早滚愈好,反正他们也缴不出一个子儿!”
“帮他们好吗?不重建,至少先不要收租钱。”范青青凝睇著他冷酷的侧睑。
“你当我在开救济院吗?”他板著脸,没有流露出一点软弱。
“田大哥他们也在那里,你和他们见过,应该要帮他们。”她依然耐著性子好心地劝说著。
“我‘应该’?!我的应该什么时候由你来决定了?他们几个又关我什么事?全都是一群不会赚钱的废物!”魏无仪头也不回地向管事交代道:
“把铺子全给我撤回,他们如果全饿死了,丧葬费用我出,这样总可以了吧?”
“你怎么可以置别人的命不管!”石洛君闻言一惊,忍不住出言说道。
“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我可以做任何事——因为我是魏无仪!”
魏无仪冷硬的眸对上石洛君不解的眼——这个一派斯文的男人和范青青一样,不适合存活在人间。
“你为什么让她唱这种水?”石洛君指著地上的花露水问道。
“喝那种水有什么不好?”他冷笑一声,勾起她的下颚,拇指抚过她的水肌:
“你不也喝得很高兴吗?喝了这东西,心情会放松,一切事情便会如如意意。那不正是你喜欢的吗?”
范青青揪起眉心,隐约觉得魏无仪并不对劲——他在压抑些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这种花露喝了会上瘾吗?青青一旦喝习惯这种水,只要一日不喝,便会镇日恹恹无精打采。这种花的花期又只有一个月,她到时候会发狂的。”石洛君坦白地说出事情的真相。
骗人!范青青身子一颤,不相信他会如此待她!疑惑的眸子期望地转向魏无仪,要求一个解释。
“那又如何?我有的是银两可以供应她喝。”魏无仪状若漫不经心地说道,双眼却凝视著她眼中乍然出现的恐惧。
“此非问题的症结,你想要用这个来控制她?”石洛君追问,眉宇紧锁。
“控制她?不,我想把她变成我的人。”魏无仪睨看著她,彷若正在享受她的震惊。
范青青倒抽了一口气,想起那些飘著西域花香的沐浴水——眼泪是被心逼出来的。
“哭什么?你不也很乐在其中?”魏无仪扳起她的脸正对著石洛君,拇指蓄意地揉抚著她的粉唇。“告诉他,我们那夜里是怎样缠绵。或者你想要告诉他,你只著天蚕纱的样子有多妖娆。”
“请你不要拿这些话来侮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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