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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只眼闭只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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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惊小怪什么?只是刚睁眼,不太习惯。”他的声音在她的发梢间跳动,气息像风似地吹拂她又细又软的短发,酥麻的几乎要教花漾想这样一直用这姿势贪赖在他身上——
“……所以、所以你看得到东西?”声音软呼呼的,唔,他的胸膛好厚实噢。
“有点模糊,我近视五百度。”没戴眼镜的情况下,一切都套上了朦胧美,但是视觉仍在。
怀里的花漾开始蠕动,但不是要挣开他的手,只是要由背面转到正面看他,简品惇原本要松开手,花漾却不让他放,几番蠢动下,印在他右眼里的俏丽短发换成了一张年轻而……陌生的少女脸孔。
是的,陌生,陌生中夹杂著一丁点的似曾相识。
乾净素雅的脸蛋上一双透著水灿的眼,脸型称不上心型瓜子脸,带著些许孩子气似的圆润却不过分丰腴,豆蔻年华的气息在眉宇之间成形,是属于那样青春年龄所存在的光彩,一个会让人直接将她与“漂亮”划上等号的女孩子——
厚,嘴还是这么坏!我就觉得那女孩长得比我美多了,你是连我一起骂进去罗?蕴蕴是这么形容她。
小太妹没化妆竟然这么漂亮?护士小姐那时也有这番惊叹。
“花漾?”他不禁试探地唤她,毕竟眼前出现的脸孔和他这些日子在脑中虚拟对话的“花漾”落差太大。前些日子他虽不能视物,但每回和花漾在说话时,眼前的黑幕总会自动浮现她头一回也是唯一一回见到面的模样,或笑或哭,都是那只“人形刺猬”在脑子里比手画脚,与他相处了数十天,现在睁眼猛见著一个完全悖离既定形象的她,他真的无法习惯。
“呀!”简品惇的目光让花漾瞬间回神,爆出一声惊叫。
她还没有心里准备让他看到这么邋遏的模样呀!
忙伸手捂住他的右眼——所幸他目前只有右眼能识物,所以她一手遮住他的视线,一手还游刃有余地从椅上搁著的小包包里摸出梳子、发胶、粉饼这一类的美容工具进行抢救。
“你在做什么?”挥开挡在眼前的手掌时,花漾只来得及放下短短一截的小马尾,一大坨的发胶正粘在短发上,还没弄匀。
“嗨。”她尴尬地打招呼。虽然两人先前匆匆见过一面,后来又共处了好些日子,但这是头一次她用这张脸孔和简品惇相见。刚才回病房时忘了要先整理门面,竟然还先去收拾离院的东西,失策!“呃……我没打扮……呃,这副模样——”她终于有些明白“丑媳妇总要见公妇”的紧张感了。
“这模样很好,你这种年龄的女孩子只要将自己打扮得乾乾净净就相当漂亮了。”简品惇不吝惜赞美。
花漾眨眨眼,发现他这句话既不是嘲笑也不是反讽耶。
“你觉得……我这样很好看噢?”她不确定再问,捉捉自己笔直的短发,又搔搔脂粉末施的脸颊,像个非得要得到心上人赞美才有自信的小女人。
“比起之前的刺猬头、猫熊妆,这模样漂亮百倍。”这是实话。
花漾低著头,唇间抿著笑意,带著几分被夸得害臊的羞怯;几分又觉得很自豪的骄傲;几分又像松了口气的喜悦。
“你喜欢就好。”
笑容绽开。
漂亮程度立刻从百倍直接攀升到干倍。
一个如此漂亮的小女孩。这是简品惇与花漾的真面目头一回打照面的印象,再过个四、五年,她会成为男人追逐争抢的最高目标。
“对了,蕴蕴小姐他们会来接你吗?”想起了那通电话,花漾问道。
“不会,我自己搭计程车回去。”
“我陪你!”花漾用著最快的速度争取——这样的口气,简品惇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之前好几回,她都用这种亢奋的语调自告奋勇要替他做牛做马。
不过,他看到了蕴蕴所谓“璀璨到好像拒绝了她或是抢了她的工作就会遭到天打雷劈一样”的眼中光彩。
然后——
漂亮程度从千倍再跳万倍。
不只蕴蕴这么觉得,现在连他都认为……
要是拒绝了这么璀璨的眼神光辉,他一定会遭天打雷劈。
第七章
花漾扁著嘴,戒备的双眸死瞪著简品惇递上来的现金支票。
在她与他一并搭计程车回到位于士林的简家后,他留她下来喝杯咖啡,并且——立刻开了一张支票给她。
“这是什么意思?”花漾双手背在腰后,倔强地不伸手碰触他指节间所拈夹的薄纸。抬起头,落在简品惇脸上的目光转为幽怨。
“这些日子的所有开销,这样应该够吧。”
“什么开销?”她对著面额十万块的支票蹙眉,用著看妖怪似的眼神看它,背后的双手抡得更紧了。
“住院时的医药费、你所添购的物品、好几顿的食物,以及你费时费力的看护工钱。”加加减减这个数字应该不会太离谱。这些天也花了她破万的金额,他本来就没打算占她便宜,加上她只不过是个还在求学阶段的小女生,吃住用全赖她自己,能省些钱对她日后是有利无弊,这笔钜款理所当然由他来支出。
“那是我自己甘愿付也应该付的呀!一点小钱我不看在眼底,你快把支票收回去!”花漾反应很激烈,本来应该是价钱谈不拢才会拍桌大吼,鲜少有人是因为拒收支票而狂吠。
“这些天你花的钱很可观,超过了你『应该付』的范围,我宁愿你将钱花在学费、买书上,甚至是打扮自己的置装费。”
“我还有钱呀!你说的那些花费我都还有钱可以去支付——”
“照你这种挥霍的速度,你帐户里的一千万元很快就会归零;接下来你怎么办?”不想和她吵,他只是说著理。
“……再去向他们开口就好了……”花漾句中的“他们”,当然是指那对劳燕分飞的无责任父母。
“开口向人要钱的滋味不好受吧?不仅仅要看人脸色,说不定还得受气,你甘愿承受这些吗?”见她低头不语,心底的倔气在俏颜上一览无遗,他就不信她有多大的自制力去对她父母忍气吞声,恐怕太难她所难了。简品惇再道:“你身上的钱只要小心花用,足够让你一路读到大学毕业没问题,之后找到工作,生活能仰仗自己时,岂不是比较好吗?”
“我没打算读大学。”
“为什么?”
“我讨厌上学,也觉得学校学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不想浪费时间在那上头,反正最后都是要找工作,只是早晚的问题。”
“读不读那是看你自己决定,我不能干涉,只要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行了。”学历并不代表一切,只是学历的等级差别会在求职的路上造成不一的困难,这是社会现象。“对了,你是读什么科系的?”
“会统。”
“你没兴趣?那你喜欢什么?”她要是敢说飙车打架,他会不顾一切在自家客厅教训小幼苗。
“……我不知道。”看穿简品惇单单右眼所传递的无声警告,她微吐舌,咽下那个本来到口的答案,给了一个茫然的回覆,“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反正她的人生很无趣,无趣到连想都会让她直打哈欠。
“兴趣是要自己发掘的。”
“那你的兴趣是什么?”趁著闲聊,多挖一些他的嗜好和隐私。
突然被反问,简品惇微愣了会。
“你看你看,自己拿道理教训人,可是自己也做不到,成年人的世界真是难懂。”花漾难得捉到他被问到无言以对的机会,反唇相稽一番。
兴趣呀……和人在法庭上吵架算不算兴趣?当一个人的工作占了生活的大部分后,还有多余的时间去培养兴趣吗?
这一次,简品惇无法反驳。
“你可以把我当成借镜,不要重蹈覆辙。”他是不良示范。抓过她的手,将十万元支票塞进她的掌心,“收下吧。”
“我不会去兑现的。”收不回手,只能任他牢牢收握她的五指山,她故意抡拳抡得死紧,将那张支票给拧烂。
“那我用转帐的给你。”反正付钱又不是只有一种方式。
“简品惇,我不要你的钱!”她吼,这人是故意装傻还是完全没听懂她想表达的意思呀?!
“你在坚持什么?”
“坚持不让你用钱将我的好意给扭曲!”手上的支票滑了下去,花漾像是要辅助自己话语中的厌恶,脚丫子立刻在上头跺了几脚。
“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就有!”
以为拿一张支票就可以打发掉她?然后接下来就是朝她挥挥手,说:“钱我已经付清了,你我再无瓜葛,可以滚了。”再大方将她踹出大门了是吗?!
“这种伎俩……这种伎俩早就有人用过了,拾人牙慧也太了无新意啦!换个创新些的版本!”她再吼道,声音差点哽住。
简品惇不明白她为什么摇身一变又成为满身硬刺的小刺猬,正准备螫伤任何企图触碰她的人。
“我只是想补贴你。”这小妮子在发什么飙呀?
“你只是想花钱打发我!”她一边跺支票,一边看起来很像气到跳脚。“你直说就好,只要一句『没你的事了,滚!』我就会识相地滚出去,拿钱羞辱人算什么!”
“你有被害妄想症吗?我拿钱羞辱你?我什么时候做这种事了?!”简品惇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继续蹂躏地板上的支票以及她自己的脚。
“现在!”她又回吠道,“钱不代表一切,别以为用钱就可以撇掉所有的事——”
他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处、这些日子培养出来的默契用区区十万块就可以买断的吗?!
猛地,她的话被截断,双边脸颊落入他的掌握中,被迫与他鼻眼相对,简品惇虽然少了左眼的辅助,但那股气势还是很完整地在右眼眸间凝聚。
相较于她的嚷吠,他却只像在说话一般的沉稳。
“我开支票给你的原因很单纯,只是不希望你为我花太多不必要的开销,我的经济状况比你好,这一些些钱对我而言不过九牛一毛,但是却足够支付你两个学期的学费,你该替自己多打算,而不是一味以为自己户头里的存款永远不会有用完的一天。”瞧见花漾蠕著唇想插嘴,简品惇稍稍施力挤压她的脸颊,让她只能发出呜呜的挣扎声。“我不认为钱可以代表一切,也从不以为钱可以撇掉所有的事,我和『他们』不一样,绝对不会用钱来切断感情,就像你想花钱买来任何东西补偿我一样,我也不过对于你这些日子的破费感到心有不安,如此而已。”
她的眼眶湿润,看在简品惇眼底清清楚楚,只是目皆里的水珠没有聚集成泪,她红了鼻头,瞧他瞧得非常认真,也瞧见他右眼里的认真。
等了十秒,花漾没再挣扎,尔后用力点了一下头,简品惇也放开对她脸颊的箝制。
“把刺给收起来,小刺猬。”拍拍她的短发,是安抚。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不收你的钱……”低著头,任他的手在她发上梳动,她享受这样的亲昵,却也更害怕这样的亲昵——害怕一旦太过享受,他却撤收了所有,她的失落感会将她淹没。“免得到时候翻脸不认人时……你就有藉口来轰人……”
“好吧,随你的意思。”看她这么固执,他再坚持下去就显得像两个小孩子在争执了,不妨将这笔钱逐步拿来买些对她有益的东西,再用赠送的方式慢慢补偿她,这样她就该不会坚决反对才是。
花漾讨厌自己的无理取闹,却又失控地在他面前要脾气,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难看,她极度厌恶地想滚回家去反省一番。
“我只是很怕你拿钱叫我走……”良久,花漾哽著声音道,那声音里也有著更多想强压哭音的努力。
“不会的。”
花漾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双手在他腰后纠缠,那是不带任何情欲挑逗的依靠,用著全心的信任,依靠著他。
“不要拿钱来认定我的价值……”
简品惇明白,多少钱都不够衡量她的价值,若碰到愿意将她捧在心口上的人,她是无价之宝,而不是像她的混蛋父母,以为给了一笔钱就算尽了父母责任,若她要告人,他有把握让她成为史上头一个获得钜额补偿的被弃女儿。
他俯在她耳边,轻喃著一遍又一遍的“不会”,也细碎地诉说些安慰人的话,但他越是说,她的头便越垂越低,交握在他身后的双手却更加施力,然后低低哭了起来,又哭又笑,笑弯的目皆终于将眼泪逼离了她的眼底。
简品惇只是想安慰她,像一个哥哥安慰妹妹一样地安慰她,或许给她一个拥抱、或许借她一个可以哭泣的肩膀,脑子里转动的也全是这个念头——可是,在他惊觉自己在做什么之前,他的唇已经烙在她的脸颊旁,尝到了满布在她肌肤上的咸泪。
晚餐过后,简品蕴踏进她向来极少涉足的书房,因为里头全是些厚度达到十五公分以上的厚重法律书籍,一方面是不打扰简品惇办公的正事;一方面是书房里的“课外读物”远远提不起她的兴致。今天她很反常地进了书房,也很反常地在书柜上东摸西摸,不时取下法律书籍来翻翻看看。
简品蕴选定了一本书,喉头一清,朗声诵读:“儿童及少年性交易防制条例第二十二条,十八岁以上之人与十六岁以上未满十八岁之人为性交易者,处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新台币十万元以下罚金。第二十三条,引诱、容留、媒介、协助、或以他法,使未满十八岁之人为性交易者,处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得并科新台币一百万元以下罚金。”砰的一声合上书本,简品蕴趴在大书桌一角,抬头正巧挡住了简品惇正在处理的case文件,“啧啧,哥,你是高危险群耶!”
简品惇没理会她,抽开文件,换个角度继续看。
“我看到你亲未成年少女。”简品蕴没因为他的不理睬而觉得自讨没趣,迳自再说道。
“亲脸颊在国外是礼貌。”
“是呀,可是在台湾很可能被告性骚扰,这种案子你也处理过,不是吗?而且如果不是我不小心打扰,按照那样的速度,再两秒就亲到嘴巴了。”害她一直觉得自己那时像颗菲利浦大灯泡,坏人好事,通常这种事都是白目配角在做的,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沦为这种角色,唉。
简品惇表面不动声色,心底却发出了重叹。
蕴蕴说得没错,那时如果不是到药房买纱布的她回来,震醒两人,他会吻花漾,绝对。
他的举动,超过一个哥哥该有的行为,就算换成他的亲妹妹嚎啕大哭,他也不可能为了安抚人而如此对待蕴蕴,他明明没有半分逾越的想法,也那么单纯想分担花漾的不快乐,但他的举止似乎不受他控制,最早之前那次的不想英雄救美,接著是这次的安慰事件,让他向来总是骄傲自豪的自制力沦为笑柄,这算得上……晚节不保吗?
“蕴蕴,我衷心感谢你适时出现。”这句话,出自肺腑。
“为什么?!”得到这个答案的简品蕴反倒惊呼,她本来还以为老哥会赏她几句“不会晚点回来”的责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指花漾没希望了?”
“蕴蕴,她只是个小女孩。她甚至比你还小好几岁。”他都觉得两人站在一块颇有父女的架势。
“小女孩总会长大的。”
“我知道小女孩会长大。而且会为了那个属于她的人而变得更美丽。”
“所以你那句『她只是个小女孩』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这是最大的问题。”
“照你这么说,今天有个女人,拥有花漾的身高、体重、娃娃脸五官和个性,唯一差别只在于她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你就可以接受?”
“你的问题太绝对,我不回答。”
“我替你答——对。因为这样你这个学法律的,不会认为自己像个恋童癖一样诱拐未成年少女。”知兄莫若妹,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妹,她好歹也将他的脾性摸透透了。“如果你在小女孩长大成漂亮女人之后就不喜欢她,那你绝对是百分之百的恋童癖,可是如果她长大了、成熟了、甚至是变老了,你对她的感情始于如一,那充其量只能算是美少女养成,不过是你提早遇见了她,这样想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呀。”
男人,一遇到自以为严重的问题就会猛朝牛角尖钻,越钻越进死胡同,却没想到只要掉个头、转个念,后头就有一条光明大道。
虽然有时候这种莫名其妙的固执会让人想推他一把,可是男人心里一不好受就会反应在行为举止上,到最后辛苦的却也是女人呀,还得负担男人的阴阳怪气。
“哥,我有没有在你的死胡同里杀出一条明路?”
“蕴蕴,你别搅和了……”脑子里的思绪已经够乱了,别再助它一臂之力往更混乱的方向走。“我对那种小丫头没有欲望……”
咚咚。骗人,心里有声音在反驳他。
咚咚。说谎,脑子里有人在反驳他。
别说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哥,她都没嫌你老牛吃嫩草,你还嫌人家青涩不入口噢?”很过分噢,得了便宜还卖乖,怎么算她都觉得是小花漾吃了亏吧。
“这不是问题重点——”
“睁只眼闭只眼,什么问题都不算问题。”简品蕴一手作势捂在他的左眼罩前,“你现在正好符合这个情况,为什么不乾脆打蛇随棍上,喜欢她的部分,睁大你的右眼,瞧得仔仔细细;不喜欢她的部分,换用你的左眼,随便瞟个两眼。”反正他现在左眼也看不到东西,正好什么缺点都瞧不见。
“你是在鼓励我逃避现实吗?”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啦。”她不介意他换个说法,只要有所领悟就好。
“这是犯罪……”所有和未成年少女相关的法律条文本能地一条条在脑中跳跃,包括刑期和罚金——
“我又不是叫你一想通了就直接拐人家上床,那是犯罪没错。”对未成年少女出手,光儿童及少年性交易防制条例随便一条都教他吃不完兜著走。
“男人是禽兽,你没听说过吗?”只要开始陷下去,随之而来的欲望便会开始成形。
“听过。从小到大你和爸在我耳边不知道数落过多少次了,要我小心全天下的臭男人。”谁说女人的心眼小?男人的心眼也没多大好不好,还不是将自己以外的同性生物视为魔头,尤其是针对想染指自家姐妹女儿的男人更是虎视眈眈。“只是没想到自家的哥哥有朝一日会变成另一个女孩口中的『禽兽』,感觉好失落噢。”唉,她的“禽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出现,星座书上说近来一、两个月,是她桃花最旺的时候耶……
“失落什么,你的身分是妹妹,很难有人争得赢你。”
简品蕴乾笑三声,“话说的这么快,也不怕咬到舌头噢?”她都快觉得自己地位不保了哩,虽然她相信简品惇还是会很疼她,但心思绝对被花漾瓜分了另外一部分,至于这部分有多大,得看简品惇自己的认定。
妹妹的嫉妒呀,因为认知到自己从家人心中唯一宝贝沦为次等。
书房外,简家老爸从浴室出来,正叫唤简品蕴去洗澡。简品蕴从书桌上爬起来,“洗澡去罗。”
简品惇目送完她关门前的最后一抹贼笑。这小妮子,到底是来解决他的困扰还是加深他的困扰的?
他本来只想补偿住院那天对花漾的失言,为什么得费这么多的代价和烦恼来当补偿品?甚至于他完全捉不定何年何月何日才有补偿完毕的一天,他就得这么一直掏心挖市地将花漾的喜怒哀乐悬在心上,连同她的生活态度和教育情况还得一并揽在心里操烦?
还来得及抽身吗?
反正他和她的关联只架构在他受伤的左眼,现在他人也出了院,明天也准备回归正常工作轨道,而她也该到学校去当个好学生——或是继续跷课鬼混,那与他不相干,两人真正能交集的机会,几乎为零,所以要抽身应该……
如果他那时没吻她,应该来得及……
可惜,你吻了。
一道声音很快地敲醒了他的自我催眠。
认命吧。
步入正常轨道的生活和工作,都是很忙碌的。
步出法庭,简品惇与辩方律师一改法庭上的针锋相对,倒像是朋友一样讨论方才席上那场“监护权”攻防战。法庭上双方各为了自己的当事人而唇枪舌剑,不过同吃律师这行饭,多多少少私底下都有些交情,更何况他们是同一所法律系毕业,要拉关系也跑不掉学长学弟之类的十八等亲。
“简律师,本来一听到男方请出你来辩护,这场判决我的胜算只有30%,可是今天看下来,我的当事人有80%的机会争取到孩子的监护权。”辩方律师笑容上的自信开始累积,一方面是满意今天自己的表现;一方面也因为觉得多年来与简品惇明争暗斗的大大小小开庭辩论,他终于有一回能胜得如此漂亮。“怎么受伤住院回来,功力变差了?”他笑觑著简品惇戴上眼罩的左眼,搭配他向来“汗草”十足的体魄,颇有九分西洋海盗头子或是中国剽悍将军的味道在。
简品惇将文件交给身边助理,从西装口袋取过墨镜戴上,“我觉得监护权判给母亲对小孩有利。”
这句话,解释了为什么他没有猛烈攻击女方在法庭上所提出的陈述漏洞。
虽然他是男方的辩护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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