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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穿梭之恋上你的床(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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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驰吃了一惊:“陛下要将她收入后宫?”
“朕有了霁儿,其他的女子早已不在心上……”齐云灏说着似笑非笑地看了齐天驰一眼,见他的脸色果然一下子苍白了不少,心头不觉一沉:“朕的意思是……想在皇族中选一位年貌相当、适龄未婚的男子与之结亲。”
齐天驰眸光一闪,已然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一时间心中暗涛汹涌,半晌沉默无语。
“十八叔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齐云灏步步进逼。
齐天驰抬起眼来微微一笑道:“六王爷年少未娶,与多穆尔公主可谓年貌相当……。”
“嗯……”齐云灏沉思着,背着手走到窗前,撩开晨风中轻舞的纱幔:“朕的这位皇弟懦弱懒散,不是成大事的材料。若论心思缜密、顾全大局,哪里及得上你澄亲王……。”
一抹苦笑掠过齐天驰的嘴角,他微叹着摇了摇头,不去接齐云灏的话头。
齐云灏岂肯轻易放过他去,见他默然无语,便回过头来盯着他道:“朕看过那凤凰公主的画像,果然蕙兰之质、国色天香。放眼族中,也只有你澄亲王堪为其配。”
齐天驰眉头紧蹙:“臣无心求凰,望陛下另择良人。”
曾经沧海难为水(二)
齐云灏脸上笑容不减,口气中却带了三分萧肃:“此事关系到我天启安邦大计,已非你一人之事。再说,你早已过了成家的年纪,择吉婚配也是顺利成章……”
齐天驰站起身,眼中腾起一簇火光:“臣已决计终身不娶,请陛下三思。”
齐云灏将手中的纱幔一甩,嘴角含着一弯冰冷的笑:“莫非……你还对她心存痴想?”
齐天驰仿佛遭遇雷击一般身子晃了晃:“臣不敢。”
齐云灏凝望着他,刚从陇西归来,他的脸上还带着深深的疲惫。肤色发黑、双颊微陷,往昔清亮如山泉一般的眸子早已失去了光彩,眉梢眼底尽是憔悴的青影。此刻,从他脸上能看到的只有落寞和无奈。
齐云灏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隐隐地一痛——自小与他相伴长大的十八叔、一向温润如玉的澄亲王,如今怎么会变成这付摸样?此去陇西固然疲累,却也不至于伤他至此。
看来,他憔悴的根结还是霁儿,他忘不了她,对她付出的感情不比他少啊……。。
齐云灏轻叹了一声,微微闭上双目。他已将霁儿从他身边夺走,还有必要对他步步紧逼吗?要不要放过他,为凤凰另择佳配?
……可是,抛开个人感情不说,澄亲王的确是两国联姻的最佳人选。况且,为了霁儿,他也要逼着他早日成亲……。
脑海中不禁浮现起梅雪霁站在太液池边的回眸一笑,那么纯真、那么柔美,让满池的红粉霎时失了颜色。最是她颊边泛起的桃晕,如晨间的第一抹朝曦,每每让他心摇神荡,无以自拔。
自她回宫之后,几经挫折、几经起落,他方又见到了她的笑。这抹笑在他看来,远胜过天下所有的珍宝。然而一笑过后,往往有一丝黯然仿佛雾气般遮住了她明亮的眸光。虽然他每次都假作视而不见,但是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去猜想——此时,荡漾在她芳心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清冷:“万事以家国为重,澄亲王就不要推拒了。朕这就拟旨,为你和凤凰赐婚。”
“陛下……。”齐天驰抬起头来,嘴唇蠕动着却半晌说不出话来,眼睛里盛满了深深的痛苦。
压抑了心底最后的一丝不忍,齐云灏背过身去:“别忘了,你上次的罪罚尚且寄存在朕这里,此次联姻,就当是将功抵过吧……”
盛夏的御花园里,四处是此起彼伏的蝉唱。深宫尽头的开阔处,满眼是碧绿的芳草。日夜流淌的浣纱溪蜿蜒曲折,清澈见底的溪水中五彩游鱼清晰可数。溪畔亭亭如盖的古树下,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大的那个背倚树干,青葱如玉的手指捏着一把水墨兰花团扇在轻轻摇着。小的那个则坐在水边的青石上,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水中两条一尺长的小木船。
“对了,就是这样把两条船中间留一些缝隙,再在中间绑上木棍。”梅雪霁赞许地对齐昭成点点头。
“然后呢?”齐昭成回过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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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有亲们留言在问,这篇文文大概要写多少?这个问题影月也说不上,因为还没写完啊。大概,要写到250节吧。。。。。哈哈,若是嫌太长了,那我就长话短说。
曾经沧海难为水(三)
“然后啊,怀素和尚就让人在两条船上装满泥沙,再把船慢慢划向江心。”
“嗯。”齐昭成认真地点了一下头,用手中的小铲子将岸上的泥沙铲进小船中。
“然后呢?”
“然后他派两个水性好的年轻人潜入水底,探知铁牛沉没的位置,再将铁链一头拴住铁牛,另一头紧紧地栓在两船之间的木棍上。”
齐昭成双目放光,赶紧扔下手中的小铲道:“我也来试试!”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条绳子,一头栓在木棍上,另一头紧紧地缠绕上了一块巴掌大的鹅卵石。接着一抬手,将鹅卵石抛入了溪中。一阵水花泛起,转瞬间就不见了鹅卵石的踪迹。
齐昭成用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过脸来问梅雪霁:“那要怎样才能让铁牛出来呢?”
梅雪霁站起身来走到齐昭成的背后,用手中的团扇轻轻为他扇着凉。
“快讲下去啊,霁姨!”齐昭成皱着眉央求着。
梅雪霁温和地笑了:“后来啊,那个怀素和尚就命船上的人将船中的泥沙一铲一铲地铲进江中,那两条船呢就一点一点地往上浮起。最终,泥沙铲尽,那条铁牛也浮出了头……。”
“啊,我明白啦!”齐昭成大笑着拍手,马上按照故事中的方法也将小船中的泥沙铲去,渐渐地,连着木棍的绳索收紧,鹅卵石也浮出了水面。
梅雪霁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为昭儿授课一个月了,这些天她每每有惊喜。谁说昭儿调皮惫懒没有书性?他分明是一块倾城的璞玉,稍经雕琢便会放出璀璨的光芒!
她从没见过这样聪慧灵秀、一点就通的孩子,对于他感兴趣的东西,他仿佛海绵一般贪婪地吸收着相关的一切知识。更难能可贵的是,小小年纪的他还善于举一反三,事事力求亲身尝试,在现代,这就是所谓的思考型、动手型的孩子吧……。
“哦,我想起来啦,前几天霁姨讲过的那个曹冲称象的故事和这个故事很像呢。”齐昭成扬起小脸,眉眼间尽是兴奋。
梅雪霁心头一跳,天啊,这个孩子真是太聪明了!按捺住满心的惊喜,她伸手揽过齐昭成问道:“你说说看,两个故事哪里相像呢?”
“都运用了水的浮力。”
“答对了,得十分!”梅雪霁终于忍不住,在齐昭成粉嫩的小脸上响亮地亲了一下。
齐昭成裂开嘴笑了,脸上依旧带着勃勃的兴致:“霁姨,这个曹冲是不是就是那个七步成诗的曹植的兄弟?”
梅雪霁笑道:“正是。那首诗你还背的出来吗?”
“那当然,”齐昭成得意地一点头,立刻摇晃着脑袋背诵了起来:“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
稚嫩的童声戛然而止,笑意也渐渐地从清秀的眉眼见褪去。梅雪霁微微有些诧异,赶紧搂紧了他问道:“昭儿,你怎么了?”
红消香断有谁怜
红消香断有谁怜(一)
齐昭成蹙起眉头沉思了片刻,摇摇头道:“我不喜欢那个七步诗的故事。曹家的兄弟个个都那么出色,后来为什么要相互残杀呢?”
梅雪霁收起笑,轻叹了一声道:“为了争夺皇位。”
齐昭成的眼里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凝重:“都是亲骨肉,谁做皇帝还不是一样吗?难道说皇位比亲人还重要吗?”
梅雪霁的情不自禁地搂紧了他,心头浮起了层层的感动。昭儿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但愿他的这份真情能一直保留着,直到他长大成人……
“昭儿,”梅雪霁微笑着为他理了理额前的散发:“你能生在帝王之家,可算是你的幸运也可以说是你的不幸。帝王家的亲情远比百姓家的更难得,也更可贵。所以,你一定要珍惜身边的人,爱他们、关心他们,他们对你来说远比皇位江山更为重要。”
齐昭成沉思着点了点头,小脸上已带上了笑容:“我明白啦,就像父皇爱霁姨一样。”
一朵红云浮上了梅雪霁的颊边,她急急地推开齐昭成,嗔怪道:“小孩子家家的,怎么乱说话?”
齐昭成笑了:“我听宫女们都在说,父皇最爱霁姨了。见了霁姨,哪怕再烦心的事都能搁下,脸上马上云开雾散。”
梅雪霁怦然心跳——天啊,就连这么个小屁孩儿都煞有介事地拿这事取笑她,那宫中上下岂不人人以她为话题?霎时间,她感觉到周围有千百双眼睛在注视着她,双颊更是火烧火燎地滚烫起来。
“霁姨,你快来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齐昭成已经离开她的身边,又回到了溪畔的青石上,指着面前的溪水大声叫着。
梅雪霁定了定神,举目朝溪中望去。但见泛着清涟的水面上,漂浮着大团大团的花瓣,随波逐流、五彩绚烂,引来群群游鱼争啄。
“桃花尽日逐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齐昭成晃着小脑袋又开始显摆。
梅雪霁笑着一拍他的头道:“夏日里哪来的桃花?走,咱们逆着溪水上去看看。”说着牵起齐昭成的小手,沿着花瓣漂浮的方向朝上游走去。
绕过数排依依傍水的垂柳,但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方矮墙,墙上蔓延着青碧的枝蔓,重重绿叶间,盛开着金黄色的凌霄花。在凌霄花下,伫立着一个娉婷的身影。一头乌发斜挽,发间插着一枝点翠芙蓉水晶簪。一袭雪白的衣裙包裹着略显纤瘦的身子,盈盈及握的腰身上青色的丝带迎风飘舞。此刻,她正手提一只青竹提篮,将篮中的花瓣一把把地洒向水面。
“如妃……”齐昭成呆望着她,嘴里喃喃地唤了一句。
如妃吴霜闻言转过头来,脸上还带着一行不及拭去的泪。清浅的眼波流转,她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两个人,峨眉不由深蹙了起来。
“你们来做什么?”她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丝帕拭去泪痕,口气中带有明显的冰冷和不快。
梅雪霁凝望着她清丽如晓月般的面容,不由得痴了。深园芳树下,多愁多病的女子暗自涕泣,叹花开花落谁葬残红………此情此景这般熟悉,仿佛在哪里见到过,又或者,曾梦见过?……。
对了,还不就是梦见过,它曾出现在千百人的梦——《红楼梦》中!
红消香断有谁怜(二)
眼前这如妃的面容,真是像极了她心目中林黛玉的摸样。同样的清瘦纤弱、同样的眉目含情,更巧的是,她竟然无师自通,做了和林黛玉一样的痴事——葬花!
一时之间心潮澎湃,她不禁柔声问道:“如妃娘娘可是在葬落花?”
如妃愣怔一下,斜眼瞥了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憎恶:“关你何事?”
梅雪霁不以为意,继续陪笑道:“我曾听人说过,残花撂在水里不好。虽然这里的溪水是干净的,但万一流出宫去;到了那脏的、臭的地方,仍旧把花遭塌了。不如把花扫了;装在绢袋里;拿土埋上;岂不干净?”
如妃痴立半晌,渐渐地唇边带上了笑意,微挑的凤眼中也放出光彩来:“说得有理,我怎么没想到?”
梅雪霁展颜笑道:“那人还写了一首葬花词,不知娘娘可想听听?”
如妃放下手中的竹篮,向梅雪霁走近几步道:“快念来我听。”
梅雪霁点点头,低声吟道:“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数滴清泪从如妃的颊边滑落,洇湿了胸前的衣襟。她顾不上拭泪,聚精会神地听着梅雪霁的声音。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一曲吟罢,如妃早已哭成了泪人。
齐昭成见她泣不成声的样子,不觉有些惊怕,伸出小手扯住了梅雪霁的衣角轻声问道:“霁姨,她是怎么啦?”
梅雪霁也没有料到如妃对《葬花词》的反应竟然这么大,心头自是恻然,悄悄低下头去对齐昭成一笑道:“没事。”说着上前几步,伸手握住了如妃的手,把她带到溪边的一张石凳上坐下。
一阵清凉的微风拂过岸边的垂柳,掀起了万千碧绦。有几枝温柔地搭在了如妃的膝上,和她裙摆上云丝细绣的春柳汇成了一色。
许久之后,如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反握住梅雪霁的指尖道:“想不到这世上竟有更痴似我者。方才这首诗中字字血泪;把数年来盘桓在我心中却无法倾吐的话都道了出来……”说着,又怔怔地留下泪来。
“自从进了这深宫内院,我便如同枝上的花儿一般自开自灭,满心的寂寞又有谁知、谁怜?眼见得一天天地芳华流逝、容颜憔悴,却学不了落花终能追逐流水出了这宫墙去……”
“娘娘……。”梅雪霁望着她不觉也哽咽了声音。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如妃低吟着,抬起一双幽幽的眼眸追逐着翻飞的紫燕消失在深红的宫墙之外。蓦地,她的目光亮了,一把扯住梅雪霁的衣袖焦急地问道:“告诉我,那个写诗的人是谁?若是有缘得见,我将奉她为平生第一知己。”
红消香断有谁怜(三)
梅雪霁愣了一下,脸上带了些讪讪之色道:“她……不在这世上。”
如妃的眸子一黯:“她死了?”
“不不,”梅雪霁摇头道:“她本不是真实的人,是……话本上的人物。”
“话本?那个话本?可否借我一观?”
梅雪霁望着她热切的眸子,心里微微抱憾——孤身穿越,让她去哪里找一本《红楼梦》来给她?再者,天启王朝远在千年之前,距离曹雪芹先生所在的时代还有数百年之遥,看来,她的心愿是无法满足了…。。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来,却见如妃正睁着一双含泪的眸子凝望着她,一时间又不知如何开口回绝。只得攥住她的手道:“这个话本我只是小时候读过,眼下却是寻不着了。若娘娘有兴趣,我可以慢慢将其中的故事讲给您听……”
如妃叹了口气,黯然摇头道:“小时候读过的东西哪里还会记得?既然没书便罢了……。”说着便要站起身,梅雪霁急忙拉住她道:“娘娘别不信,霁儿自小便对这本书着迷,简直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连每天夜里都是枕着书睡的。别的不敢说,那百二十回的情节却几乎是倒背如流的。”
如妃又惊又喜:“若真是这样,我倒是极有兴致听听……。”
正说着,忽见从万树丛中走出来两个小太监,来到梅雪霁和如妃跟前躬身施礼道:“叩见梅主子、如妃娘娘。”
如妃唇边的笑意瞬间隐去,脸上又恢复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她蹙起眉瞥了他们一眼,口气中带着三分不耐道:“何事?”
一个高个些的太监陪笑道:“奴才们奉旨请梅主子带着皇子殿下速去乾清宫。”
梅雪霁站起身来,略带疑惑道:“召我们去何事?”
另一个太监恭恭敬敬地答道:“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听万岁爷说了一句‘一个月到了’,也不知是何意?”
梅雪霁的心“噗通”一跳,和齐昭成对换了一个眼神——齐云灏曾经说过每隔一月便要检查昭儿的学业,如今正巧是一个月,想必今天他想起来要对她和齐昭成进行一番考核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昭儿虽然冰雪聪明、过目不忘,但是她的教授却是随性而庞杂的,有时候往往兴之所至,抛开大纲想到哪里就教到哪里。再说,在穿越来天启之前,她原本就是一个终日以读书为业的学生。教给昭儿的那些文学、地理、物理、历史知识,很多都是她在课堂上刚学过的,在他面前不过是现炒现卖…。。也不知道,昭儿这一月来的点滴进步能不能令他满意,今天的这一关究竟过不过得去?
“霁姨,”齐昭成牵着她的衣襟小声呼唤:“父皇是要考我吗?”
梅雪霁对他悄悄地吐了吐舌头:“我想是吧?你怕吗?”
齐昭成自信地一笑:“不怕!”
“既这样,你们就快快去吧。”如妃站起身来,淡淡地说了一句。秋波微转,在清冷中浮起了一丝笑意,“我该走了,改日再来听你的故事。”
她说着对梅雪霁点了点头,转身刚走了几步,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道:“对了,刚才忘了问,那本书叫什么?”
“《红楼梦》。”
“《红楼梦》……”如妃低声咀嚼着这三个字,点了点头:“多谢了。”说着朝梅雪霁微微一福,转身消失在如烟的柳浪中。
只待自渡渡人时
只待自渡渡人时(一)
太液池上风光正好,粉白、粉红的荷花开得繁盛。恰是黄昏时光,落日的余晖荡漾在碧波上,为娇嫩的花瓣镀上了一层金色。
池畔的绿漪石舫中充盈着清新的荷香,舫前舫后的楠木轩窗敞开着,微风拂起淡绿的窗纱,带来夏日里难得的清凉。
碧泱笑盈盈地捧着一盏紫玉樱桃走进船舱,轻轻地搁在面窗的紫檀小几上。
程太后伸手捻起一粒樱桃送进嘴里,半眯起双眼,唇边带上了一点浅笑:“嗯,这南方进贡的稀罕果子确是不错,若尘,你也来尝尝。”
她说着,又捻了一粒递给了坐在身边的宜妃简若尘。
“多谢太后千岁。”宜妃欠身接过,拎着樱桃长长的细柄含笑端详着,口里说道:“臣妾入宫十年了,还从未见过这种紫色的樱桃呢,一时间倒是舍不得吃了。”
程太后偏过头来望着她,头上赤金飞凤扁簪上缀着的点点石榴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怎么,你入宫有十年了吗?哀家倒是记不得了。”
“正是十年了呢,”宜妃垂下眼,声音低沉而轻柔:“自从那年冬天,太后在云隐寺收留了臣妾……”
程太后端着茶盅的手慢慢地放下,凝望着眼前端庄秀美、温柔如秋水一般的宜妃,脑海中不由浮现起十年前云隐寺外的紫竹林中偶遇的那个瘦弱疲惫、衣着褴褛的小女孩……
当时,先皇亲率大军讨伐花剌凯旋归来不久,举国上下尚沉浸在胜利的狂欢之中。这次战役天启军队大获全胜,不仅歼灭了三万花剌兵,连花剌的可汗温图录也被征西大将军吴雄关一剑斩于马下。一时间,花剌国内大乱。天启大军本待乘胜追击,不料在其后的一次对峙中,先皇却不慎中了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枝毒箭,险些龙御归天。后来幸得梅太医的舍命相救才保住了性命。然而剑毒虽解,先皇却一直高热不退,人事不知。大军至此无心恋战,只得匆匆返回京城。
当然,先皇病重的消息一直被严密地封锁着,朝野上下只知道陛下征途劳累,回宫休养,却不知此时的他一直昏睡在坤宁宫的御塌上,每日太医们流水介开了汤药来,却如同泼在石头上一般毫无成效。
当时的程太后还是东宫皇后,眼见皇帝的病情渐渐瞒不住了,而身为太子的齐云灏当时年仅十三岁,尚不堪背负社稷重任。若任由皇帝的病势一味拖延下去,势必引来内忧外患,致使江山不保。身为皇后的她不禁日日忧心似焚、寝食不安。
为解心中惶惑,她微服带了齐云灏来到京郊二十里处的云隐寺进香参拜。这云隐寺建造在九里松林深处的鉴云山下,气象恢宏、景色清幽,更因寺中供奉的八米翡翠观音时常显圣而闻名天下,故而日日香客盈门,香火异常鼎盛。
只待自渡渡人时(二)
拜遍了寺中的三楼、九阁之后,他们已是筋疲力尽了。
“灏儿,陪娘去寺后的竹林里坐坐吧。”程皇后从侍女手中接过锦帕擦了擦额角的汗,对齐云灏微笑着建议。
随侍的御林军都尉林同带领手下先冲进竹林巡视过一番,见无可疑人迹,方才对他们颔首示意,退到了竹林的周围。
齐云灏望着他们如临大敌的紧张神情,不由暗自好笑。他抬起头问母亲:“既是担心遇到不测,为何不启用銮驾前来?也好让御林军光明正大地清场警戒。”
程皇后摇摇头道:“云隐寺香火繁盛,若是清场警戒,怕搅了寺中的香火,也显得咱们求佛的心不诚…。。”
“什么人!”一声低喝打断了母子间的对话,程皇后不由得回头望去,但见青碧的几杆修竹之后,匍匐着两个灰色的人影,林同手里的剑已出鞘,正点在他们面前。
“什么事?”林同闻言回过头,却见皇后娘娘已然立于他的身后,一双清冷的凤目正凝在他的脸上。
“启禀主子,属下见这两个女人在竹林外探头探脑,故而将她们拿下。”他躬身施礼,剑尖却依旧不离那两个人的面前。
“哦?”程皇后沉吟了一下,峨眉微微蹙起,她把目光投向了伏在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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