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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穿梭之恋上你的床(完结)-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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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深深地插入了他的肩头。
北风呼啸,对面山谷上树影摇晃。皑皑的积雪之后微露罗臻措的一张脸,那脸上分明带着淡淡的讥嘲。
“呵呵,两清了。你们还是回去吧……”
“花剌使臣叩见天启皇帝陛下。”
低沉浑厚的声音打断了齐云灏的神思,他抬起眼来,却见罗臻措已然屈膝半跪在他的面前。在罗臻措的身侧,伫立着一位红发青年,腰杆笔直、双手反被,正用一双灼烈似火的眸子紧盯着他。
齐云灏不由自主地蹙起了双眉。立在玉阶之下的刘谦益站前一步,手指那位青年高声斥道:“见了我朝皇帝陛下因何不拜?”
那青年长眉一挑,正待回言,却被身旁的罗臻措一把拽住衣襟,几番拉扯之下,方不情不愿地单膝点地。
罗臻措拱手于额,俯身而拜:“陛下恕罪,此乃小相随行的侍卫,一向在草原上撒野惯了,不识天朝礼数,多有冒犯。”
齐云灏淡然一笑:“无妨,大相平身吧。”
罗臻措再拜而起,缓缓地抬起眼来。目光清澈、黑白分明。双目之中,只有云淡风轻的和煦,却找不见一丝的波澜和情绪。
压抑住心头万千思绪,齐云灏唇角微勾:“大相久违了。当日沧阆江一别,至今已有十年。当年的朕,还只有十三岁,对大相的风采可是记忆犹新啊。”
罗臻措点头微笑:“小相也难忘陛下的英姿。十年不见,竟是思念备至。此回可汗欲遣使出使天启,小相便自告奋勇率队而至。一来传达我国与天启修好之诚意,二来也顺便望望故人。”
话音未落,他身侧的红发青年忽然发出一声长笑:“不知当年威震西北的征西大将军吴雄关可在?”
金殿上忽闻一阵铠甲铿锵,肃立两侧的朝臣中立出一个人来。黑红脸庞、魁梧身躯,下颌上满是浓密的虬髯。一双精光四射的大眼朝罗臻措和红发青年横扫,口中笑声朗朗:“哈哈,正是在下!”
何堪相逢忆恩仇(三)
那青年侧目向他望去,目光灼灼,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指间发出嘎嘎的脆响。
罗臻措一把捏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捏着,脸上却依旧恬淡如清风明月。
“呵呵,吴将军久违了。”
吴雄关抬起下巴:“大相所说的故人之中,想必有吴某的份吧?”
“正是。”罗臻措含笑垂下眼帘。
“吴将军退下。”玉阶上齐云灏略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访友叙旧可待退朝之后,大相请快进入正题吧。”
“遵命。”罗臻措躬身而拜,从袖中取出一卷丝轴,“这是我大汗呈递的礼单,望陛下御览。”
刘谦益从他手中接过丝轴,踏上玉阶转交给齐云灏。齐云灏展开,用眼迅速地一瞟,抬头笑道:“嗯,倒还真是丰富啊。如此,要多谢你们大汗的慷慨美意了。”
罗臻措笑道:“岂敢。区区小礼,无非表达我大汗真心示好之意。还望陛下念及花剌的至诚,罢去边关战事,永修和平。”
齐云灏齿间发出一声轻嗤:“挑起边关战事的好像不是我们天启。”
罗臻措的笑容一僵,转瞬之间他疏眉微挑,脸上又恢复了淡定:“这其中想必有一些误会。我花剌进兵多穆尔是为了肃清边境的流寇,并非针对天启。再说,天启、花剌、多穆尔三国连界交壤,唇齿相依,理当和睦相处,让百姓们共享安乐。”说着,他抬起头,乌黑的双眸中流过一丝光彩,“听说……天启和多穆尔已然联姻?”
齐云灏不语,斜瞥了一眼立在玉阶旁的齐天驰,微微眯起双眼:“正是。多穆尔的凤凰公主下嫁了我国的澄亲王。”
罗臻措回头与红发青年对望一眼,再次俯身跪倒:“小相此来,正是奉了大汗之命,欲效法多穆尔与天启联姻。”
齐云灏蓦地从御座上直起身子:“联姻?”
“不错,”罗臻措抬眼与他对视,青白的双目在眼眶中流转,“望天启皇帝陛下一视同仁,将与多穆尔修好的美意也赐予花剌。”
齐云灏坐正身子,盯紧了他:“那么,你们打算如何联姻?”
罗臻措双手撑地叩了一个头,缓缓地抬起眼来,神色中平添几分郑重:“小相代花剌二皇子纳夕,向天启菀柔公主求婚。”
时已黄昏,最后一抹残阳尚在天边流连,晚霞满天,连带吹来的风都是温暖的金色。御书房窗边的花梨小几上,一丛浅绿的碧若菊花在温柔绵软的阳光下尽情绽放,阵阵清香袭人,把灵兽熏炉中燃着的瑞脑的香味都盖了下去。
齐云灏缓步走到窗前,伸手抚摸着碧若柔嫩的花瓣凝神不语。
“陛下,望陛下早做决断,花剌大相罗臻措明日还要入宫觐见,听候圣裁。”身后,传来礼部尚书冯正清略带焦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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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改了版也有好处啊,影月第一次发现竟然已经上传了30多万字哦,想想真是佩服自己,哈哈哈!!
明月愁心夜郎西
齐云灏抬起头,凝望着云霄间展翅南飞的一群大雁,半晌沉默不答。
“陛下……”冯正清又是一声低唤。
齐云灏倏地回转身来,双眼紧盯着他道:“那么,以冯卿的意思呢?”
“臣……”冯正清踟蹰片刻,垂下了眼帘,“臣以为,两国联姻,未必不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身侧,传来几声冷笑,却是一直枯坐无语的齐天驰放下手中的茶盏,露出了满脸的讥嘲。
“我天启怎么了?必定要牺牲皇族成员的一生幸福去换得所谓的和平吗?”
一向温和淡定的澄亲王忽然出言犀利,让冯正清不由愣住,呆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齐云灏的目光黯淡了一下,却还是含笑望着他问道:“不知十八叔对此有何见地?”
齐天驰侧过头,搁在膝间的左手紧紧捏成一个拳头:“花剌的狼子野心、罗臻措的奸猾狡诈陛下不是不知道。大战当前,他们忽然屈膝求和,其间必有缘故。难道陛下不怕将公主嫁去花剌,反成了他们牵制天启的一个人质?”
齐云灏的嘴角牵动了一下,却并不答话。
一旁的冯正清长揖到底:“启禀陛下,臣早已对花剌此行的目的进行了暗查。据悉近来花剌国内不甚太平,现任可汗阿都江接替王兄温图录之位,统治花剌近十年,如今身染沉疴,日渐衰弱。可汗之位成了族中子弟争夺的目标。其中,胜算最大的就是罗臻措口中的二皇子纳夕。此人实为温图录之子,在其父故世之后,母亲按照蛮俗下嫁阿都江,他也由此变成了花剌宫廷的二皇子。闻说此人狡慧机智,野心勃勃。花剌旧臣皆为他收买,对其推拥备至。另一位夺位的热门是阿都江的亲生儿子,五皇子格尔齐平。其母为阿都江的宠妃络平氏,据说络平一族在花剌影响极大,边关守将大多出此门中,掌握着花剌一半的命脉……据此,臣大胆揣测,罗臻措此行的目的,一方面是要通过联姻及和谈来提高二皇子纳夕的声誉地位;另一方面,也是为日渐纷乱的花剌政局争取缓冲的时间……”
齐天驰闻言勾起唇角:“如此,我们天启若是下嫁了公主,岂非帮了花剌一把?”
冯正清摇头道:“非也。公主下嫁,虽对花剌有利,于我天启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通过这场联姻,至少能为我们争取数年的和平,在这数年之间,我们正可以乘机充盈国库,整顿军队。待准备充足之后,再执戟论战不迟。”
“呵呵……。”身侧传来一声冷笑,冯正清回头一望,却见澄亲王齐天驰正斜睨着他,目光凛冽阴冷仿若冬日的寒霜。
“尚书大人好算计。但你是否想过,万一花剌娶了公主之后却撕毁合约,翻脸无情该怎么办?即便真用联姻换得边境数年的安定,然而数年之后呢?在花剌和天启开战之际,我们的菀柔公主将落入何等的境地?大人莫非忘了,菀柔公主是先皇的爱女,陛下唯一的胞妹?”
明月愁心夜郎西(二)
他一声声追问尖厉如刀,逼得冯正清哑口无语,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把目光投向一直沉默静听的皇帝。
“陛下,这……您看……。”
齐云灏肩头一颤,慢慢地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面色沉郁、嘴角紧抿,微眯的双眸中翻滚过万千情绪。
是啊,两国联姻固然能为天启争取厉兵秣马的时机,消解国内现存的重重危机。然而,这一切却要以萝萝一生的幸福为交换。金枝玉叶的她,从来都是在万千宠爱里长大,何曾见识过雨雪风霜?更别说,抛家弃国、远嫁敌帮……这一份凄凉苦楚,娇弱率真的她如何能够承受?
然而,若是不嫁,白白地错过和谈的机会,让战火转瞬间弥漫西北边境,他又该如何向百官和黎民交待,如何对得起江山社稷?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目光深邃而遥远:“容朕细想吧,联姻是大事,不能仓促定夺。何况,在朕的心中,国事、亲情,那一头都沉重如山……”
“主子慢跑,小心溅湿了裙子……。”一高一低的呼唤从花间的石径传来,随即,噼噼啪啪的脚步声渐渐地由远而近。
明琪止住步子,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但见若有似无的蒙蒙雨丝中,有一抹娇俏的身影轻灵如风般地沿着石径一路跑来。深紫色的宽袖丝袍上,金丝绣制的牡丹在雨中散放着华美的光芒。粉红的芙蓉脸上,灵动的眸子清澈如水,有一缕秀发被雨沾湿了,粘在她如月的弯眉上。
身后一名绯衣宫女高举着绸伞紧跟着她,一边跑,一边无奈地喘着气:“等一等啊,主子,小心天雨路滑……。”
那女子一头钻进了临水的九曲回廊,笑着抖了抖身上的雨滴,回头打趣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点小雨怕什么?”
明琪的唇边不由得带上了浅笑,赶紧走上前去,朝她深深地一揖道:“拜见梅小主。”
梅雪霁闻声回眸,见是明琪,立即含笑点头:“是明公公,真巧,我正要去你们翔骛宫找萝萝。”
明琪一愣,随即面露喜色:“是吗?太好了,奴才恰巧也是奉了殿下之命来请您呢。”
梅雪霁偏过头,眼中含着三分趣味,“她请我何事?莫非又是下棋?”
明琪摇了摇头,目光黯淡、欲言又止。
“唉…。。您还是先去吧,去了就知情了。”
云纱帐幔,绣金芙蓉。倚枕的玉颜憔悴,如水的双眸早已哭得通红,唯有紧抿的嘴角依旧含着不屈的倔强。
梅雪霁望着齐云萝悲苦欲绝的面庞,一时惶乱无措。
“这…。。也许只是传言吧?云灏他,他哪里舍得了你?”
齐云萝闭上双目,两串晶莹的泪水顺着她苍白的面庞滚滚而下。
明月愁心夜郎西(三)
“我在他心中,哪里敌得过江山社稷?纵有不舍,几番权衡之下,想必也只有…。。”
“不,”梅雪霁打断她,“云灏重情重义,心里又最疼你这个妹妹,我想他一定不会将你远嫁花剌的!”
齐云萝闻言愣愣地望着她,良久之后,忽然“哇”地哭出声来:“霁儿,我该怎么办?若是皇兄狠下心来真的答应了花剌,我,我宁愿去死!”
梅雪霁拥住她,止不住怦然心跳——是啊,云灏是个慈爱的兄长,但他更是个忧国忧民的皇帝。万一两头权衡之后,他真的决定牺牲萝萝的幸福,那该怎么办……
忽然之间,她心念一动:“对了,你何不去求太后?太后最疼你,想必不会袖手旁观。”
齐云萝不语,伏在梅雪霁的怀中哭得更是凄切。
“唉,别提了,”一旁的明琪摇着头,递过来一方丝帕,“殿下就是从太后娘娘的承恩殿出来,才哭成这样的……”
梅雪霁一愣:“太后娘娘是萝萝的亲生母亲,难道对此坐视不理,任她远嫁番邦?”
明琪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您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太后的心性,最是克己复礼、深明大义,将国运社稷看得比什么都重。纵然疼爱殿下,却是心如铁石,任殿下痛哭哀求,左右不肯出面劝说皇上放弃和亲。”
梅雪霁呆呆地望着他,一时间愁肠百转,脑子里乱成一团。
忽然之间,只听“噗嗵”一声,却见明琪直挺挺地朝她跪下,双手撑地,“咚咚”地扣起了响头。
“梅小主,求您救救我们殿下!”
梅雪霁一惊,忙不迭地放下怀中的齐云萝,跨前一步去扶他:“明公公休要如此,这事连太后都……我,我哪里有这个能力?”
“您有!”明琪抬起头,满眼是热切和希冀的光芒,“您是陛下最疼爱的梅小主,我天启未来的皇后娘娘,您的话对陛下至关重要……”
“霁儿……”一旁的齐云萝也悄然跪倒,声音哽咽,双目中泪影婆娑,“念着我曾放你出宫的情份,你一定要救我……”
“萝萝,快起来。”梅雪霁扶住她的双臂要将她拉起来,谁知她却仿佛生根一般地伏在地上,几番拖扯,却哪里撼得动她分毫?
梅雪霁心中又急又苦,眼眶也不由得红了。无奈之下,只得放开齐云萝,慨叹着不住摇头。
“唉,你何必如此?我……我又没说不帮你。”
“霁儿?”齐云萝蓦地抬起一双泪眼,神色间带了一抹惊喜,“你真的愿意帮我?”
梅雪霁苦笑:“我空有意愿,却毫无头绪。”
齐云萝擦干泪水从地上站起,伸手从自己的云鬓间拔下一枝玉钗,猛地敲在床栏上断成了两截。
“你将这个给皇兄,就说下嫁番邦之日,便是萝萝玉石俱焚之际。”
梅雪霁默然接过,小心翼翼地用丝帕将两截玉钗包好,揣入怀间。
“对了,”她回头问明琪,“朝廷许诺何时答复花剌使者?”
“就是今日,”明琪抬起头来,疏朗的双眉不由自主地紧锁:“这会子,想必那罗臻措已经上了金殿了吧?”
画图省识春风面
画图省识春风面(一)
太和殿外,细雨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止。如牛毛、如细丝、如棉线……千丝万缕地斜斜飞舞,将天地笼罩在一片浑沌的雾气中。
刘谦益匆匆走出太和殿的边门,一边走,一边低声埋怨身旁的小太监:“什么要紧的人要见我?没看见金殿上正商议大事呢……”
“刘公公。”耳中忽然听到一声轻柔的呼唤,透着七分的熟悉,让他的心蓦地一跳。他抬起头,果然看见那双月光般明丽的眸子,带着和煦的微笑望着他。
“梅小主?”他错愕万分地低呼一声,呆望她头上乌金软纱帽和身上湛青色的云纹锦袍,嘴唇蠕动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梅雪霁看着他惊惶无状的模样,忍不住掩口而笑。
“刘公公,那和亲的事,可有了定论?”
“……。。”
“刘公公……刘公公?……刘公公!”
刘谦益被她凑到耳边高声大喊,才勉强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哦…。。还,还没有。”
梅雪霁抚掌而笑:“太好了,我这就进去。”说着,转身绕过刘谦益,快步朝太和殿走去。
刘谦益蓦地醒悟过来,忙不迭地紧跑几步拦住了她:“小主这是要做什么去?”
“去金殿,找陛下说句话。”梅雪霁对他眨眨眼。
刘谦益大惊失色:“这怎么可以?朝堂之上,后宫嫔妃不得入啊!”
梅雪霁莞尔一笑:“我不是穿了太监的服饰了吗?太监总可以入了吧?”说着,正了一下头上的乌金软帽,顾自大踏步地向前走。
“使不得啊,”刘谦益想扯住她,伸出手却僵了许久,最终无力地垂下,“来人啊,快拦住梅小主……”
梅雪霁已走到门边,听到这话忽地回过头,目光清澈如山间泉水。
“刘公公,你想让公主殿下远嫁花剌,从此胡尘漫漫,去国千里,一生不得回归故园吗?”
刘谦益一愣:“……不想。”
梅雪霁收起笑,神色渐渐郑重:“那就放我进去,别让侍卫们拦着。”
太和殿髹金雕龙屏风后,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正有一位身材瘦小的青衣小太监悄悄绕过屏风,来到了玉阶之下,偷望一眼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之后,立即含胸垂首,默然伫立于一旁。在他的手上,捧着一只湛蓝的锦盒,盒盖上一只昂首的绶带踏足于牡丹花上,遍体银丝织就,精美异常。
画图省识春风面(二)
金殿之中,回响着罗臻措平和清越的声音。
“小相此次启程来栩宁之前,花剌大汗及纳夕皇子殿下皆委托小相代为向天启皇帝陛下致意。若此回得蒙天启下嫁公主,花剌定当罢兵撤将,保得两国边境百年和平。花剌求亲之诚意天日可表,望皇帝陛下不计前嫌,恩准联姻。”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只镶嵌着蓝宝石的象骨小盒,双手托于头顶:“这是敝国皇子求亲的信物,望公主殿下笑纳。”
御座上,齐云灏神凝如水:“呈上来。”
罗臻措将象骨盒递给身侧的红发青年,红发青年垂目接过了,缓步走到玉阶之下,用眼一扫,却见原先一直侍立在薰香龙亭旁的刘谦益此时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个秀美异常的青衣小太监在那里顾自发愣。
金殿内,有一瞬间的静谧。伫立于玉阶另一头的齐天驰微觉诧异,不由得侧目向那小太监低声催促道:“快接着,呈上去给皇上。”
那小太监一愣神,左右顾盼片刻,这才醒悟到齐天驰在和他说话,细瓷般光洁的面颊上顿时泛上了一抹晕红。
齐天驰仿佛遭遇雷击一般地后退一步,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雪……”他喃喃低语,按捺不住心跳如鼓。
梅雪霁慌不迭地垂下头去,向那红发青年伸出了手。这时她早忘了,其实自己的手上已然捧了一只锦盒。
红发青年盯着锦盒上的银丝绶带,修眉斜挑,神色中带了一抹意外。他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象骨盒叠放在湛蓝锦盒之上。
梅雪霁愣怔片刻,脸上不禁浮起了几分尴尬。免不得微微颔首,向红发青年投去抱歉的一笑。
这一笑,瑰姿艳逸、娇美无匹。
红发青年的双目被瞬间点亮,呆呆地伫立在原地,忘了收回伸出的双手。
梅雪霁转过身,踏着玉阶而上,走到髹金龙椅之旁,将手中的两个盒子搁在御案之上。
蓦地,她的手腕被一只大手紧紧地箍住,待抬起眼时,却见齐云灏正横眉竖目地瞪视着她,黝黑如墨的双瞳中翻涌着沉沉的怒气。
“胡闹!”他切齿低喃,“这哪里是你来的地方?”
梅雪霁悄然一吐舌头,忙不迭地要抽回自己的手,不料却被齐云灏一把捏紧,拖到了御案之下,牢牢地握着。
梅雪霁万分地不自在,有心想要挣扎,却又怕被玉阶下众臣看见,只得僵直了脊背,由他钳制着。
那一边,齐云灏不动声色地用另一只手打开了蓝宝石象骨盒。却见层层的丝绒之上,嵌着一串蜜色猫眼项链,颗颗硕大均匀,璀璨生辉。猫眼之中,蜜色最为罕见,平日单只觅得一颗便已不易。何况这串项链上所有的猫眼,每一粒均圆润光泽,毫无一丝瑕疵,实为价值连城的珍品。
齐云灏垂下眼,唇边勾起一道淡淡的弧线。他将象骨盒盖盖上,随手搁在了一边,一声不响地打开了绶带锦盒。
“嗯?这是什么?”他吃惊地捻起盒中断成两截的玉钗。
画图省识春风面(三)
梅雪霁抿了抿嘴,尽量压低声音道:“这是萝萝托我转交给你的,还让我告诉你,若是被逼远嫁蛮荒,这枝玉钗便是她的命运。”
“胡闹!”齐云灏浓眉紧锁,低低骂了一句。忽见玉钗之下还压了几张素色花笺,便取了来,展目观看。
那花笺上抄录的是几首《明妃曲》。
“汉家秦地月,流影照明妃;一上玉关道,天涯去不归。”
“汉月还从东海出,明妃西嫁无来日;燕支常寒雪作花,蛾眉憔悴没胡沙;生乏黄金枉图画,死留青家使人嗟。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
齐云灏放下诗笺,侧过脸来盯着梅雪霁,目光濯濯,含着万千的情绪。
“这是何意?”
梅雪霁垂下眼帘,睫毛轻颤了几下,盖住了眸中的莹光:“陛下才高八斗、学贯今古,难道还不明白诗中的含义?那王昭君奉旨远嫁,至死不得回归故里,自古以来,多少骚人墨客为之一掬同情之泪。如今,我堂堂天启王朝的天之娇女,竟然也被自己的兄长远弃番邦,落得与昭君一般的下场……”
齐云灏蓦地攥紧她的手,眼底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我何曾说过要让萝萝效仿昭君?”
梅雪霁指尖一颤,脸上早已绽开惊喜:“你说的是真的?”
……
龙亭中腾起的袅袅青烟,在玉阶旁萦绕弥漫。御案前一坐一立的二人,仿佛置身于重重云雾之中,朦胧缥缈,让人看不真切。
齐天驰掉过头,将目光投向殿外阴冷迷茫的雨雾,唇边,划起了一道似忧似喜的弧。
而此时,在金殿的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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