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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穿梭之恋上你的床(完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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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昨天心绪不佳,的确懒散了。今天五集连播。。。。。。
惟将终夜长开眼
       惟将终夜长开眼(一)
月上中天,有冷冷的斜晖穿过雕花窗棱映照在榻前的雪绫纱幔上,将金丝细绣的一朵芙蓉辉映得灿烂夺目。
    齐云灏眯起眼,盯着眼前一片银白的月色,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方才,霁儿的辗转和叹息一直延续到深夜,才渐渐地平息下去。此时的她,枕着他的手臂睡得正熟。乌黑的长发披落下来,遮住了半边的面颊。
    齐云灏伸出另一只手,小心地拨开她额前的头发。酣睡中的她,一脸的恬静与安详,仿佛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含着由衷的微笑在梦乡遨游。
    望着她的睡颜,他的心隐隐地作痛——他的霁儿,莫非只有在睡梦中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与快乐?
    自从云隐寺事发,霁儿的身上便好似被人下了诅咒,总有莫名诡异的事情发生。而这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围绕着两个字——妖孽!
    他当然不信他的霁儿是妖孽。然而,宫中流言四起,尽管他极力压制,却依然禁之不绝。今日掬月宫外桃花迎雪绽放,连母后都似乎对霁儿起了疑心。晚间紫缨忽然癫狂,口中说的那些疯话若是传到掬月宫外,不知又要掀起怎样的波澜……
    他紧抿双唇,深深地蹙起了剑眉——无论如何,紫缨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宫中的种种流言也绝不允许传入霁儿的耳中……
    “云灏……”身侧,传来梅雪霁一声低喃。
    齐云灏心中一惊,忙侧目望去。却见梅雪霁咂着嘴唇,伸出手臂来搂住了他的腰,又安心地睡去。
    一丝柔情荡漾在齐云灏的心底,他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拉过梅雪霁的臂膀轻轻塞回锦被中。
    “啊……”寝殿外,忽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呼喊,紧接着,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怎么啦,怎么啦?”杂乱的脚步声骤然响起,惊惶失措的问话声中夹杂着低低的呻吟。
    怀中的梅雪霁颤抖了一下,忽然睁开了双眼。
    “云灏,什么声音?”她问,神色间带着几分惊恐。
    “没事。”齐云灏搂紧了她,将唇凑到她的颊边轻吻了一下,“有个太监失手打破了东西,正被刘谦益责罚。”说着,他偏过头去,朝寝殿外大声道:“大胆,竟敢深夜在此喧哗,还不快拖出去!”
    “是。”寝殿外,传来刘谦益恭敬的声音。不久,呻吟声随着拖地的“嗤嗤”声渐渐远去。
    梅雪霁疑虑未消,微微蹙起双眉道:“我怎么觉得有些古怪,该不会……”
    齐云灏轻叹一声,侧过头来捕捉了她的唇,用缠绵辗转的吻封住了她下面要说的话。
    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拥抱驱散了她心中的不安和忐忑,渐渐地她放下心来,偎依在他的怀中再度睡去。
惟将终夜长开眼(二)
当梅雪霁醒过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早晨。身畔的齐云灏已经离去,
    蜀锦衾枕上,依然留有他的令人熟悉而心安的气息。
    梅雪霁揉揉眼睛,慢慢地支起了身子。
    两只素手撩起了淡金的雪绫纱幔,侍琴和紫琼在榻边笑盈盈地低眉万福:“主子醒了?”
    梅雪霁点头,由她们搀扶着下了榻,披上胭脂色的云丝棉袍。侍琴端了巾帕银盆来,侍候她洗漱净面。
    梅雪霁将双手浸入温热的水中,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向侍琴道:“昨晚,你可在寝殿外值夜?”
    侍琴呆愣了一下,匆匆与紫琼交换了眼神,低头答道:“是的。”
    “那么,你知不知道昨夜那个被拖出去的太监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琴目光闪烁,口气却平静无波:“他打破了东西,被刘总管打了手心。”
    “打手心?”梅雪霁笑着摇头,“刘总管侍君多年,难道会为了这点小事在寝殿外责罚奴才?他就不怕惊扰了圣驾?”
    侍琴咬着下唇,答不上来。一旁的紫琼赶紧笑着过来道:“就是呢,也许刘总管年岁大了,办事糊涂了也未可知?今早皇上临上朝时还训斥他来着。”说着,她搀起梅雪霁的手,将她带到妆台前,含笑说道:“主子别想他的事了,不如想想今日要奴婢给您梳个什么样的发式?”
    梅雪霁从镜子里对她笑道:“随你吧,你的手这么巧,梳什么都好看。”
    紫琼笑餍如花,调皮地吐了吐舌道:“主子真会夸人,倒教奴婢更不知道该给您梳什么了。”
    梅雪霁坐在镜前,乌亮的长发如瀑布般地垂至腰际,紫琼拿着玳瑁梳子,一下一下地将她的长发梳理通顺,然后用灵巧的手轻轻捻起几缕,在指尖盘旋缠绕,再用牡丹白玉钗固定在头顶。
    “嗯,”紫琼眯起眼打量着镜中的梅雪霁,含笑点头道:“这个留春髻须配上主子的那支粉樱垂珠步摇方得相衬,侍琴姐姐,劳驾帮我取来可好?”
    “哎。”侍琴欢应着,去窗前的妆盒里去了步摇来递到她的手中。
    紫琼接过步摇,笑着晃了晃银色的垂珠道:“正是这个,主子戴上了一定……。”
    “嗒啦”一声,粉樱垂珠步摇从她的手中滑落,摔在了地上。有几粒珠子散落开去,滚到了屋角。
    梅雪霁愣了一下,赶紧回过头去。却见紫琼用手紧紧地攥住自己的衣领,身子颤抖着,嘴巴无力地开合,却好像说不出话来。
    “紫琼,你怎么啦?”侍琴慌忙冲过去,伸手扶住她。
    “紫琼?”梅雪霁轻唤着,心中忽然涌起了深深的恐惧。她站起身,走到紫琼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
    紫琼的手凉如冰雪,她瞪大眼睛盯着前方,忽然间双膝一软,瘫倒在地上。
惟将终夜长开眼(三)
“紫琼!”梅雪霁惊呼一声,俯下身去想搀扶她,却不料被她紧紧地攥住了脚踝。
    “饶了我……饶了我吧……”紫琼抬头望着她,神色痴迷、热泪横流,仿佛带着十分的恐惧。
    侍琴蹲下身来,使劲扳开她的手指:“别这样,紫琼。”
    紫琼蜷缩在地上,身子颤抖如风中的枯叶:“饶了我……饶了我吧……”
    梅雪霁看着她痴狂迷乱的样子,不由得鼻子发酸:“你到底怎么啦?”
    “刘总管。”身侧的侍琴轻唤一声,梅雪霁回头一看,果然看见刘谦益带着几个太监朝这里走来。
    梅雪霁的心蓦然一宽,赶紧站起身来对刘谦益道:“刘总管,你快来看看紫琼她怎么啦?”
    刘谦益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转到紫琼身上,又从紫琼身上回到她的脸上,转瞬之间,双眸中掠过无限深意。
    “唉……”他轻叹一声,摇头道:“不消说,又是一个疯癫的,赶紧把她拖出去吧。”说着,他向梅雪霁躬身一礼,指挥着小太监们将紫琼拖出殿外。
    梅雪霁默然伫立良久,眼中慢慢落下泪来。
    “小姐,”侍琴靠近她,目光中带着痛惜和忧虑,“您别多想,紫琼她,也许是病了。”
    梅雪霁轻轻一笑,倏然回过头来,盈盈的泪眼中闪烁着迷离的光芒。
    “病了?她病了,紫缨也病了,昨夜那个被拖出去的太监想必也得了一样的病吧?”
    侍琴身子一顿,无言地垂下头去。
    梅雪霁微闭起双眼,胸臆中拂过一声长叹:“咱们的掬月宫,到底是怎么了?”
    深夜,禄王府。
    齐云渺架着二郎腿,歪歪斜斜地倚在靠椅上,把右手的拇指放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吮吸着。一双看似困倦的细长眸子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傲然伫立的女人。
    这个女人一身黑衣,整张脸被黑纱笼罩着,从半启的轩窗外吹来的冷风一阵阵地轻拂她面上的轻纱,隐隐地勾勒出她模糊的侧影。在她的身侧,是案几上晕红的细罗纱灯,灯影跳跃,将她长长的影子拖拽在身后,浓淡斑驳、孤清飘渺,看上去好似……
    一个虚无的女鬼。
    齐云渺放下手指,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尽力压抑了内心深处某种莫名的惧意。抬起眼来,他故作淡定地勾唇而笑。
    “我要的东西呢,你主子可让你带来了?”
    “嗯,”那女人应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只长长的锦盒递给他,“主人吩咐,现在还不是用它的时候。”
花发莫待晓风吹
       花发莫待晓风吹(一)
“哦?”齐云渺接过锦盒,用手指轻抚盒上的织纹,“那她说什么时候才能用?”
    女人道:“到时候自会通知殿下。请殿下千万按部就班,别打乱了主子的计划。”
    “这个你尽管放心,”齐云渺微微一笑,“本王对你家主子真是钦佩之至,其智谋手段,放眼天下恐怕也无人能及啊。”
    黑衣女人微扬起头,口气中带着十分的骄傲:“那是自然。”
    “只是,本王还有一件事至今想不明白,不知……”
    女人微侧过头,盯着他道:“殿下但问无妨,只要能说的,我决不隐瞒。”
    齐云渺扬起眉,斜挑的双目中忽然射出光来:“本王想知道的是,你家主子有何妙法,竟能让桃花在冬日绽放?”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我当是什么疑难,原来为了这个……。呵呵,不知王爷是否听说过一首旧诗——‘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需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齐云渺点头道:“自然听过,是唐武则天的《腊日宣召幸上苑》。”
    女人赞许地盯他一眼,微微笑道:“正是。那武则天酒后下诏,敕令百花冬日齐放。众花神慑于其淫威,次日纷纷违季而放,唯有牡丹开迟,结果被贬洛阳……殿下以为,这个故事可信吗?”
    齐云渺蹙起眉沉吟片刻道:“我听来倒是觉得无稽,从古至今多少天子君王,为何只有她武则天能下诏敕令花神?”
    “非也,”女人笑着摇头,“另百花齐放的不是她的诏书,而是一种神药,叫做‘东风错’。”
    “东风错?”齐云渺重复着,倏然从靠椅上支起身子,目光中带着浓重的好奇,“世间果真有此神药?”
    “不错,相传当年武则天命其身边的道士秘密研制此药,假意酒醉下旨,次日设宴上苑,邀百官雪中赏春。百官亲见百花盛放,不由感慨敬畏,再也不敢对其小觑……自唐亡之后,这种神药便从中原消失,逐渐流落于域外。我主子得了它,只不过在掬月宫外小试了一番,呵呵,谁料果真神奇!”
    齐云渺愣了半天的神,良久方才点头道:“原来如此!你家主子计谋过人,又得神药相助,简直如虎添翼。那掬月宫的主儿,呵呵,哪里是她的对手?只等着坐实了妖孽之名吧。。。。。。对了,本王听说掬月宫近日来不甚太平,仿佛疯了不少宫女太监,这其中想必也是你主子的手笔吧?”
    黑衣女人淡淡一笑道:“这只是开头,后面还有好戏要演。”
    齐云渺挑起眉,轻轻撮起了牙花:“啧啧啧,我皇兄要心疼死了,可怜那千娇百媚的梅小主……唉,恐怕戴不上那顶后冠了。”
    黑衣女人斜睨他一眼,齿间发出一阵轻笑:“使君无罪,怀壁其罪。要是没有那顶后冠和她肚里的孩子,或许她也不会落得这么凄惨。说起来这事还要感激那位多穆尔公主凤凰,如若没有她在金殿上的一番陈词,我家主子倒还想不到如此绝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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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本不该这么早就揭露谜底的,但是又怕各位看得糊涂,也罢,就明说了吧。
若是还有不明白的。。。。。嘿嘿,影月就没招了。
花发莫待晓风吹(二)
“佩服、佩服。”齐云渺眨眨眼,用手指轻抚自己的眉头:“呵呵,不知本王还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黑衣女人从自己怀中取出一张薄薄的纸搁在窗前的案几上道:“这是‘东风错’的方子,主子让我带给王爷。”
    齐云渺抓过纸来,细细地看了一遍,随手将它附到灯上点燃,含笑看着手中的火光慢慢熄灭。
    “明白了,本王一定派稳妥的人将药调配了,让京郊各地夭桃开遍。”
    黑衣女人掩口而笑:“主人果然没看错,殿下的确才智过人,堪于托付重任。”
    齐云渺听了她的话,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光亮:“是吗?你主子真的这样说过我?”
    “正是。”
    齐云渺将身子慢慢凑近她,微眯的双眸盯紧了她黑纱中隐约可见的面容。
    “回去问一下你家主子,我这样尽心竭力地帮她,事成之后,不知她拿什么来谢我?”
    乾清宫东暖阁。
    低垂着团龙织锦的御案上,堆放着整齐的奏章。齐云灏手持紫毫,面对案上的一封展开的信笺,迟迟未曾落笔。
    在他对面的大理石雕屏前,立着太傅刘奉台、礼部尚书冯正清等五六位大臣,一个个默然无语,偷偷打量着年轻帝王脸上阴晴无定的神色,心里翻涌着各种揣测和不安。
    “陛下,”冯正清终于忍不住,稍稍向前跨了一步,“请陛下圣裁……”
    齐云灏依旧持笔端坐,对他的话恍若未闻。
    冯正清神情一滞,忍不住回头向刘奉台投去了求援的一瞥。刘奉台不动声色,顾自低垂着眼帘,对他投来的目光毫不回应。
    冯正清在心中低低开骂——老狐狸,方才在宫外说得好好的,大家同声共气,联手进谏,这会子临上台来却扮了泥塑木雕的菩萨……
    “吧嗒”一声,一滴朱墨从齐云灏的笔尖滴落,在雪白的信笺上绽开了一朵鲜红的小花。
    齐云灏搁下手中的笔,抬起眼来淡淡地望着他道:“既然多穆尔国王铁拿身染沉疴,来信恳请朕放归其女,朕便顺水推舟,送他一个人情吧。”
    冯正清心头一宽,忍不住笑着揖首:“陛下英明!”
    齐云灏垂目一笑,笑容中带着三分讥嘲:“那凤凰虽然可恶,然朕已诏告天下,削夺其王妃之位,并让她在宗人府的天牢中吃了一个月的苦头,想必,她已经受到了应得的惩戒。”
    伫立于门侧的刘奉台愣怔了一下,低眉俯首道:“陛下说的是。此时送还凤凰,一方面给多穆尔一个薄面,体现我天启结盟修好之意;另一方面,也让花剌坐收渔翁之利的妄想成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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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谁替影月说句公道话?昨天偶的确更了五章啊,没有欠债。(泪奔。。。。。。)
今天的三章一定会凑齐的,各位少待。
花发莫待晓风吹(三)
齐云灏点点头,顺手拿过案上的一本奏章打开,眯起眼看了一番,方抬起头道:“朕听说,花剌的大汗已陷入弥留,将不久于人世?”
    冯正清抬起头道:“正是,臣也收到了消息。”
    齐云灏垂眸沉思了片刻,将目光移向冯正清右侧那个高大的身影:“吴大将军。”
    “臣在。”吴雄关跨前一步,躬身而礼。
    “罗臻措的马队何时可抵花剌的京城燕都?”
    “据臣估计,大约还要四天。”
    “唔,”齐云灏沉吟着缓缓地抬起眼来,深邃如海的眸中流过一丝光芒如电,“朕命你速整军三十万,赶赴花剌边境驻防,静观其变。若其国内一旦有内战发生,即刻挥师入境,功其不备!”
    吴雄关闻言大喜:“遵旨!”
    齐云灏朝他微微点头,眼光朝屋内一扫:“众位爱卿还有异议吗?”
    大臣们纷纷俯首躬身道:“陛下英明,臣等并无异议。”
    “很好。”齐云灏笑着点点头,伸了伸腰站起身来,“既然如此,你们退下吧。”
    “是。”冯正清等屏息静气,悄然退出门外。
    齐云灏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大理石雕屏之后,轻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拢。
    “刘谦益。”他轻唤。
    刘谦益凑前一步:“老奴在。”
    “钟启可有密报送至?”
    “有,”刘谦益从怀中掏出一封蜡缄的信双手呈上。
    齐云灏接过信,打开蜡缄匆匆一瞥,点头道:“果然不出朕的意料,此事不是凤凰所为。如此说来,那幕后之人必在宫中。”
    刘谦益愣怔片刻,方小心翼翼近前道:“这些天来,老奴奉了陛下旨意派人在宫中暗查,几位主子倒都不见有异。宜妃娘娘整日照顾小皇子,对宫中之事一向不管不问;容妃娘娘从来畏寒,这几天足不出户;如妃娘娘迷上了戏剧,常常约了冯小姐来习唱;至于瑾美人……自那日落水之后身子虚弱,至今还不曾下榻……”
    “知道了,”齐云灏挥手打断他,“朕不信什么神鬼巫咒,此事虽然诡异,但不外乎是人为所致。故而还需让你的人继续细查,非但宫中要多加留意,还需传旨让禁军加强戒备,对进出宫门之人详加盘查。”
    “是,老奴领旨。”
    齐云灏低叹一声,转过头来望着他,眉间带上了一层忧色:“掬月宫中……眼下如何了?”
    刘谦益迟疑了一下,低头答道:“据老奴所知,疯癫的宫女太监已达六人。”
    齐云灏心头猛地一沉,目光益发黯淡沉郁:“梅主子可知道了?”
    刘谦益抬起头,脸上露出了十分的为难:“老奴倒是吩咐了,让人尽力掩饰着,但是……”
    齐云灏眉头紧锁,倏然回转身,大步踏出了冬暖阁的大门。
    “备辇,起驾掬月宫!”
人如风后入江云
       人如风后入江云(一)
明黄色的御辇行进在冬日萧瑟的宫苑之中。天色阴霾,太阳在层云中只露出淡淡的光影,稀疏枝条上积着的厚厚白雪开始逐渐消融。天气,也正因为冰雪融化而变得更加湿冷。
    齐云灏裹紧身上的黑貂大氅,浓郁的剑眉不由纠成一个结。
    掬月宫中不时传出的坏消息让他忧烦不已,直至眼下,他依然无法解开缠绕在霁儿周围的这一连串谜团。眼看发病的人越来越多,虽然他尽力掩盖,但终究是包火的纸,总有被真相烧穿的那一刻。
    届时,不知道霁儿会有怎样的反应?……
    “……我并不如你想象的那般娇柔脆弱,我有勇气面对一切。”梅雪霁轻柔的声音响彻在耳畔。
    齐云灏的心蓦然一痛,搁在膝间的手不禁攥成了拳——不行,不能让霁儿面对这些!他的霁儿是春日烂漫的花朵,哪里能经受隆冬凛冽无情的风雪?无论如何,他要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他一把掀开锦帘,对抬辇的太监沉声吩咐道:“快,速去掬月宫。”
    “是。”太监们恭敬地答应着,立即加快了脚步。
    脚步匆促,带下了树梢上厚积的冰雪,扑簌簌地掉落在御辇的顶端。
    渐渐地,远处传来隐隐的诵经声,伴随木鱼“笃笃”的轻敲,一阵阵的传入耳膜。
    齐云灏微有些愣怔——这声音的来处,分明是掬月宫的方向!出了什么事?莫非……
    正猜疑间,却听得那声音逐渐地近了。嗡嗡喃喃,仿若数以千万的蚊子在耳边鸣叫,一声声地加疾加促。
    他的心一沉,忽生了不祥的预感。赶紧一伸手,掀开了面前的帘子。
    掬月宫外的空地上,摆满了明黄的蒲团,数十位黄袍僧侣连排而坐,一个个闭目颔首,诵经不止。“笃笃笃笃……”手中的的木鱼锤声声敲响,仿若一阵紧过一阵的咒语,听得人头皮发麻。在他们面对的,正是掬月宫的大门。此时朱红的宫门紧闭,静静地不见一丝响动。
    愤怒,像熊熊的烈火燃起在齐云灏的心头。他猛地一跺脚,低吼一声:“落辇!”
    御辇蓦然一颤,被放低了下来。齐云灏大步跨出御辇,怒气冲冲地指着那些僧侣高声道:“放肆!谁让你们来此念经的?”
    “是我。”身后,传来一个清冷平越的声音。
    齐云灏身子一僵,慢慢地回过头来:“母后?”
    程太后紧盯着他,神色恬淡无波:“是母后吩咐让他们来此诵经驱邪。”
    “驱邪?”齐云灏怒极而笑,“何邪之有?母后莫非又听信了他人的谣言?”
    程太后迎着他喷火的双眸,不闪不避:“哀家还没到老糊涂的时候。掬月宫一日之内连着数名宫人疯厥,皇上还觉得不够邪吗?”
    齐云灏身子蓦然僵硬,倏然回头盯着身后的刘谦益,眼眸中闪烁着某种危险的光芒。
人如风后入江云(二)
“又是谁四处散播流言?”
    刘谦益在他的瞪视下瑟缩不已,“扑通”一声双膝跪倒:“老奴不敢!”
    程太后冷笑一声道:“皇上太小瞧了哀家,哀家是后宫之主,这后宫发生的事情如何能瞒过哀家的眼睛?何况……你掬月宫发生的,还是如此骇人听闻的大事!”
    齐云灏沉默,回眸凝视着母亲。平素优雅淡泊的她,忽然变得尖锐而执拗。端丽高贵的面庞上,依稀浮动着一抹难掩的憔悴,连带乌云般的鬓发间,也赫然添了几丝银白……
    一夜之间,母后老了。
    齐云灏垂下眼,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蓦然一颤,声音也不由放低了:“母后打算让儿臣怎么做?”
    程太后默默地看着他半晌,方开口道:“母后想请你搬出掬月宫。这宫中近来诡异不绝,你是万乘之躯,若是也沾染了邪气,可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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