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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穿梭之恋上你的床(完结)-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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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霁丫头,”她向梅雪霁招手,“你到哀家跟前来。”
    梅雪霁微愣了一下,迈步向前,屈身蹲在了程太后膝旁。
    程太后伸出两只套着赤金八宝护甲的手指轻轻抬起了她的下颌,一双深邃而清澈的眸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仿佛要从她的眼眸深处一直望入她的心底。蓦地,头上仙人骑凤衔珠步摇一晃,在程太后的脸上投下了一道淡淡的阴影。
    “告诉我……”她声音低柔,带着几分催眠的意味,“你爱皇上吗?”
    梅雪霁迎着她的目光,毫不犹豫地点头:“爱。”
    “那么,若是有朝一日,你的爱会让他失去一切,你舍得吗?”
    她的话仿佛阴冷寒彻的风,让梅雪霁的心蓦然一颤。她睁大眼,紧紧地盯着眼前这张端丽慈祥的面庞。
    “太后娘娘……”
    程太后微笑,松开了捏住她下颌的手:“你还没有回答我。”
    梅雪霁垂下眼帘,用齿间咬住自己的下唇:“霁儿舍不得,也绝不会允许自己成为他的羁绊。”
    程太后眸光闪亮,笑着用手轻抚她的面颊:“好孩子,哀家没有看错你。”她说着,将梅雪霁轻轻搀扶起来,攥住她的指尖在掌心里轻握着。
    “对了,哀家忽然想起哀家的寝殿里种着几盆金边茶梅,这些日子恰巧开了花,十分讨人喜欢,但哀家又嫌它树形不美,召了上林苑的嬷嬷来修整,却横竖不称心。你不是擅长摆弄花木吗,不如替哀家看看,怎么才能造出些遒劲的姿态来?”
    梅雪霁低眉裣衽道:“霁儿尽力便是。”
    程太后口中满意地“嗯”了一声,回头吩咐碧泱道:“带着梅小主去寝殿吧,小心伺候着。”
    “是。”碧泱低应着,扶着梅雪霁进了里间。
    寝殿之内,燃着芬芳宁神的沉香。袅袅的白烟从紫金瑞兽熏炉中升腾而起,在帷帐珠帘之间氤氲缭绕,让人依稀心生入梦之感。
    梅雪霁凭窗坐着,面前的紫檀八仙桌上,摆了六、七盆盛开的茶梅,或姹紫、或嫣红,清香馥郁、娇美欲滴。她用剪刀修去了多余的枝叶,又用丝带将歪斜的枝杈矫正,松了根下的土,再用指尖蘸了清水轻轻洒落在叶上。做完这一切之后,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背上已然腻了一层薄汗。
云母屏风烛影深
       云母屏风烛影深(一)
碧泱端来水盆巾帕,梅雪霁在温水中净了手,接过碧泱递过来的丝帕擦干,含笑道了声:“多谢。”
    碧泱抬起头瞥了她一眼,嘴唇轻抿着,又飞快地低下头去。
    梅雪霁瞧着她欲言又止的摸样,不由有些纳闷,联想起方才与程太后的一番对话,心中更是忐忑纠结。
    一开始,太后娘娘气势汹汹,指责她祸乱朝纲,害死瑾美人母子,经她一番辩解之后,却忽然云开雾散,和颜悦色。难道,她真的相信了她的话,相信了她的清白?
    “……若是有朝一日,你的爱会让他失去一切,你舍得吗……”
    她最后的那一句话中,到底蕴藏了怎样的含义?
    难道,云灏真的会为了她失去一切吗?
    云灏……
    心,蓦然抽紧,梅雪霁顿时焦虑了起来。不行,她不能再故作平静地坐在这里,她要马上去见云灏,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一切……
    想到这里,她霍地起身来道:“碧泱姐姐,花木修剪好,我该回去了。不知太后娘娘可还在宫里?我这就去向她道辞。”
    碧泱一愣,慌忙拦着她道:“小主再坐坐吧,忙了半天,还没给您奉茶呢,一会儿太后娘娘知道了,一定会怪罪奴婢失礼。”
    梅雪霁摇头道:“不妨事,我有些乏了,想回宫歇着,改日再来讨扰。”
    碧泱用力按住她道:“无论如何,先饮了茶再走不迟,太后娘娘吩咐了,要奴婢沏上小主最爱的茉莉香片伺候,小主不给奴婢薄面可以,可太后娘娘的懿旨……”
    “唉……。”梅雪霁无奈苦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好吧,劳烦姐姐了。”
    碧泱莞尔一笑,转身翩然出了屋,过了不久,端来托盘茶具搁在雕漆嵌贝的小几上冲泡起茶来。转瞬之间,芳香的茉莉花味道飘逸开来,驱散了原本馥郁的沉香气息。
    梅雪霁端过茶盅,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吹去水面的浮沫,呷了一小口,但觉清甜的花香从齿间沁入,一直弥漫至肺腑,胸臆间所有郁结的浊气顿时一扫,整个人不觉神清气爽。
    她放下茶盅,展眉笑道:“真香,果然好茶。”
    碧泱看她一眼,唇边挂着微笑:“小主既然喜欢,不妨……”
    正说到这里,忽听外间传来一声传报:“圣驾到!”
    梅雪霁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立起身来,却被碧泱轻轻按住。
    “小主且别忙着出去,”碧泱凑近她的耳侧,压低了声音道,“太后娘娘也许要同陛下商议些什么,咱们不便打搅,不如先等一等。”
    梅雪霁侧过头,却见碧泱眉尖微蹙,闪烁的双眸间似乎蕴藏着无限意味。她迷惑着,却又不由自主地依从了她,静静地坐在原地,侧耳倾听外间的声响。
    囊囊的靴声响彻在殿宇之内,一步一步,带着匆促和坚定。
    “儿臣拜见母后。”云灏的声音隔着屏风和帘幕传来,仿佛温柔而熟悉的指,在她心弦上轻轻一抚。
云母屏风烛影深(二)
“呵呵,”太后笑道,“灏儿平身吧。见了母后何必多礼?”
    “谢母后,”一阵窸窸窣窣衣袍轻响过后,齐云灏的声音再度传来:“不知母后传唤儿臣所为何事?”
    程太后略微一顿,随即不动声色地道:“今日母后隐约听得一个消息,说是朝堂上群臣之中倒有一半已然连着三日不上朝了,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齐云灏的声音淡然无波。
    “那么,灏儿有何应对?”
    齐云灏沉默片刻,冷笑一声道:“儿臣已将带头生事之人降罪拘捕,明日起想必一切风波皆会平息。”
    “降罪拘捕!”程太后提高了嗓音,“灏儿拘捕了谁?”
    “禄王齐云渺、太傅刘奉台、前丞相秦舒……”
    “渺儿……”程太后倒吸一口凉气,声音中带着难抑的愤懑,“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将自己的兄弟降罪入狱?”
    “母后……”
    “别说了!”程太后打断他,“渺儿虽然惫懒不羁,到底还是你父皇的儿子、我天启身份尊贵的王爷!他犯了什么罪,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痛下狠手?……哼,别以为母后深居内宫耳目闭塞,据我所知,群臣罢朝的根源不过是要你除掉身边的妖孽,那个女人搅得朝野上下、深宫内外波澜四起,诡异之事不绝,莫说渺儿和大臣们,就连母后也欲将之逐出后宫……难道,你还要将母后降罪不成?”
    齐云灏又是一阵沉默,再开口时,声音已然变得冷硬如铁:“儿臣不敢。儿臣之所以下旨拘捕禄王,是因为他鼓动群臣对抗朝廷,伺机犯上作乱。狼子野心,其心可诛!母后向来睿智明理,想必不会为了亲情而罔顾国之大节……。”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微微叹息一声道:“说到霁儿,她是儿臣的妻子,不是妖孽,也不是祸水,儿臣不允许有人诋毁她……退一万步讲,即便她是妖、是祸水,儿臣也不在乎,要与她相守一生,不离不弃!”
    “当啷”一声脆响传来,仿佛是什么东西被摔成了碎片。
    梅雪霁蓦地站起身来,急急走到门边却又停住脚步,默默将头斜靠在门框上,泪水仿佛断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地落满了衣襟。
    碧泱望着她苍白如纸的面庞,不由低叹一声,走上前去扶住她微微乱颤的身子,张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耳边,太后愤怒的声音如同呼啸凛冽的寒风,生生地撞击在人的心间。
    “……好!好一位情深似海的帝王!在你心中,便只装得下一个女人吗?为了她,你竟然罔顾列祖列宗、罔顾先皇、罔顾江山万民……莫非你忘了,先祖打下江山何等不易?父皇母后辛苦守业又是怎样的艰难?好容易将一片太平盛世交到你手上,却被你色欲熏心、是非不辨,轻轻松松地就这样断送掉吗?母后为你怀胎十月,自幼教你读书识理、扶你登上皇位,难道,为的就是替天启迎来这样一位君主?!”
云母屏风烛影深(三)
“灏儿,”太后轻舒一口气,声音缓和了下来,“母后知道你心中不舍。但是,牺牲一个女子,却能保住我天启的江山稳固,身为君王,孰轻孰重你要掂量清楚……何况,母后并不是要你赐死霁丫头,要的只是将她打入冷宫,幽囚一生;抑或,以妖孽之名逐出宫去,远远地送至境外,一辈子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也许,这样就可以除去朝野上下的非议和混乱……”
    “不!”齐云灏打断她,声音低哑而暗沉,隐约带着愤怒的轻颤,“霁儿并没有做错什么,朕绝不会伤害她!”
    太后沉默。
    死寂,笼罩在承恩殿上空。阴郁而紧张的空气,仿佛一张厚重的网,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凤椅上端坐的太后、玉阶下伫立的君王、门内的斜倚的梅雪霁,各自沉浸在无边无涯的思绪之中,心乱如麻……
    良久,忽听太后冷冷一笑:“别以为哀家只生了你这一个儿子,你便可以高枕无忧。为了天启的江山社稷,哀家可以立了你,照样也可以……”
    她顿了一下,从齿间狠狠挤出了三个字,“废了你!”
    齐云灏深吸一口气,淡淡地笑了:“就依母后吧。其实,这个皇帝……朕也是做得厌了,若得卸下重任,从此江湖逍遥,倒也正中下怀……”
    “吧嗒……”
    忽如其来的一声闷响,让摇摇欲坠的的梅雪霁心内又是一颤。她抹一把满脸的泪水,匆忙回过头去,却见身后紫檀八仙桌上的一盆金边茶梅不知什么时候跌落在地,灰泥伴着零落的花叶溅得到处都是。
    “怎么回事?”殿前,传来太后威严的声音。
    碧泱赶紧凑前一步,对着门外道:“启禀太后娘娘,是奴婢该死,失手打翻了花盆,望太后娘娘恕罪。”
    “罢了,”太后低叹一声,“速速收拾了吧。”
    “是。”碧泱低应一声,回过身来。却见梅雪霁仿佛牵线的木偶一般缓缓地向另一侧的角门走去。画梁上悬着的几盏淡墨山水宫灯把淡淡的光晕笼罩在她身上,将她纤弱的影子拉得益发细长。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着,仿佛一缕孤魂,寻不到投奔的方向。
    “您这是要去哪儿?”碧泱赶上前去伸手要搀扶她,却被她轻轻地甩开了。
    “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她回眸一笑,璀璨的容光霎时照耀满室。
    那一边,齐云灏的耳边隐约飘过一个熟悉的声音,仿佛纤细的指尖,拨得他心弦一颤。待侧耳细听,却再没了声息。他蹙起眉,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但见帷幕重重,悄掩着寂静的宫室。
    “里面是谁?”他回过头,投向母亲的目光中含着几许疑惑。
    程太后垂下眼,唇边隐隐地挂上了一缕微笑:“是碧泱和碧烟这两个奴婢,毛手毛脚地,打碎了哀家的花盆。”
    “哦。”齐云灏漫应着,莫名悬起的心稍稍放松。
    “灏儿,”太后深深地凝望他,“告诉母后,你真的不想做皇帝了吗?”
    齐云灏抬起头,脸上漾起一丝苦笑:“对儿臣来说,为帝毫无乐趣可言,有的只是责任和羁绊,即便是心爱的妻子,都无法护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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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故意吊各位的胃口啊,实在是存稿早已用尽,现在上传的章节都是现炒现卖。呵呵,结局嘛,还早。。。。。。
长河渐落晓星沉
       长河渐落晓星沉(一)
“哼……”程太后切齿冷笑,“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她,为了这红颜祸水!”
    齐云灏眯起眼,内心踌躇良久,方紧紧地握住了身侧的拳头:“母后说错了,霁儿不是红颜祸水,所谓的‘祸水’另有人在,而将她引入宫内的,正是母后您自己!”
    “你说的是谁?”程太后蓦然一惊,情不自禁地从椅子上欠起身来。
    齐云灏迎上她的目光,俊美清朗的脸庞上带着几分刚毅的决绝。
    “请母后遣退左右,此事隐秘,朕不想传扬开去……”
    掬月宫。
    五福如意银钩斜挽着如云似雾的淡金色窗帷。窗外,是一株盛开的红梅。清冷的月辉穿过层云,静静地播洒在花枝上,仿佛是洁白的积雪,在夜色中散放着幽冷的寒香。
    侍琴用托盘托着一盏薏米燕窝粥轻手轻脚地步入寝殿,湘裙下的一双莲勾踏在碧绿色的芙蓉折枝地毯上,几乎听不到一丝声响。间或,重重的雪菱纱幕间低垂的水晶珠帘被她的脚步荡起,发出“叮”的一声冰玉撞击之声,将斜倚在紫檀千工床上发愣的人儿蓦然惊醒,投过来的目光却似笼罩着一层云雾,不复往日的清亮明澈。
    “主子,”侍琴努力压抑着心头涌起的一丝疼痛,咧开嘴温柔地笑了,“刚炖好的燕窝,您多少用一些吧。从午后到现在,您还没用过膳呢。”
    梅雪霁条件反射地一笑,却不说什么,幽暗的目光穿过她,投向了远方的某处。
    “主子……”侍琴哽咽着,抑制不住地鼻子发酸。
    她的主子这是怎么啦?从太后的承恩殿出来,她仿佛失去了三魂七魄,就这样痴痴愣愣的靠在榻上,跟她说什么都不理,问她什么也不回答。
    一会儿陛下回来了,还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呢……
    侍琴叹息着,将托盘中的镶银琉璃碗搁在榻边的琥珀几上。蹲下身,她轻轻将梅雪霁搁在膝间的手握在掌心,那只手纤长细腻,却仿佛一块寒冰,觉不出一丝温度。
    “主子,您这是怎么啦?”侍琴低声问着,温热的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下来,“吧嗒”一声滴溅在梅雪霁的手背上,绽开了透明的水花。
    梅雪霁身子一颤,缓缓地抬起头。窗外,一阵寒风蓦然吹送进来,将轻薄的窗纱高高撩起,稀疏的梅影晃动,清冷的花香伴着寒气,稍稍驱散了室内的温暖。
    侍琴呀地一声站起来,转过身想去关上窗户,刚走几步,却听得身后传来梅雪霁的声音。
    “屋子里太闷了,还是开着吧。”
    侍琴微愣,脚步不由收拢。眼角的余光瞥见窗前仙鹤衔芝青铜灯台上的烛光忽地一跳,火苗窜得极高,室内顿时亮如白昼,与此同时,窗外的月色却霎然黯淡了去。
长河渐落晓星沉(二)
夜,漆黑如墨。寒风夹带着尖锐的呼啸刮过窗前的梅树,间或有“嘎吱”一声传来,却是被风折断的花枝发出的脆响,在沉寂的夜色中分外使人心惊。
    远远地,传来铿锵的锣鼓声。一声、一声,隐约而急促,仿佛是悄然入梦的凄风冷雨,生生地让人心绪无踪。
    “怎么啦?”梅雪霁望着窗外忽然沉暗的夜色,脸上带着浓浓的迷惑。
    “天狗食月。”侍琴叹息一声,伸手解下银钩,将淡金色的窗纱放了下来。
    “哦……”梅雪霁低喃了一声,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膝头。
    月全食。
    当太阳、地球、月球三者恰好或几乎运行在同一条直线上时,太阳射到月球上的光线便会部分或完全地被地球掩盖,于是就产生了月食。这个于二十一世纪已经被普遍认知的自然现象,在蒙昧的古代,却足以引起人们的不解与惊惶。他们编出了天狗的传说,为怕天上的月亮永远消失,还拼命地敲锣击鼓、燃放爆竹来赶跑天狗。
    蒙昧的古代……
    梅雪霁将头靠在手臂上,不由得苦笑起来。
    说什么古人蒙昧,她差一点忘了,眼下的自己也身处其间,成了古人中的一员。
    穿越,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三年前,在博物馆中满怀兴奋和忐忑登上这张紫檀千工床的她,如何会想到自己的一缕魂魄会被它带领着来到天启,来到云灏的国度,在这里找到了一生的挚爱……
    抑制了许久的泪在眼眶中汹涌,她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匆匆地扬起脸,努力想眨去眸中的湿润。
    抬眼处,忽见帷幔掩映的榻顶隐约地现出了一道乌黑的光晕,细细的,仿佛天边明媚纤丽的娥眉月,淡淡地散放着清辉。
    心,在胸腔内霎时停跳,连带呼吸也几乎凝滞。
    黑镜子!黑镜子!榻顶的黑镜子……
    当日在博物馆的千工床上,正是这面黑镜子射出的强光夺走了她的魂魄,将她带到天启!如今,她又看见了它,虽然只是一道光边,但是,如果等光芒如同满月般的圆满,是不是就说明……
    她,可以回去了?
    回去?她咬住下唇,无意识地深咬,直到舌间漫过一片腥甜,心内的痛苦和酸涩却依旧如潮水般地澎湃不息。
    曾几何时,她心心念念地要离开这里,回到属于自己的时代。眼下真的可以回去了,却为何又心痛得无力自拔?
    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无论何时何地,你永远是我齐云灏的娘子,在天启有夫、有子、还有家,逃不掉,你一辈子都休想逃掉……”
    不经意间,那个声音仿佛千根银针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
    “云灏,”她在心中哀鸣,“我不想逃,我真的不想逃。但是,不逃……却会害了你一生!”
长河渐落晓星沉(三)
“……若是有朝一日,你的爱会让他失去一切,你舍得吗?”
    她舍得吗?
    她如何舍得!
    她的云灏是一位好皇帝,登基三年来兢兢业业、励精图治。朝中大小事每必躬亲,对百姓疾苦感同身受。越是与他相守,她越是清楚脚下这片江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若是因为她,让他放弃了所有的抱负和理想,放弃目前拥有的一切,也许终有一天,他会后悔自己的抉择,而她,也会为成为他的羁绊而痛苦一生!
    不,不,她不要这样!她宁愿放弃,也不要拖累他;她宁愿现在痛苦,也不要他将来后悔……
    不知什么时候,侍琴已悄然离去。诺大的寝殿内只剩下她一个人,周遭寂寂,唯有窗外似有似无的锣鼓伴着风声穿林过水,悠悠不绝。
    梅雪霁再次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她看见榻顶的那弯浅晕依旧纤细如眉,冷冷的清辉投射下来,照亮了品红色贡缎锦被上银丝细绣的一朵牡丹。
    撑起身子,她紧盯了那道幽黑的光弧。
    “……带我回去吧,你能够带我来这里,一定也可以带我离开。我要回去,我真的想回去,求你、求你!……”
    祷念良久,直到支在身侧的双臂发麻,睁大的眼眸酸涩胀痛,榻顶的那道光亮却狭长依旧,毫无一丝变化。
    她颓丧而抓狂,低嚎一声,伸出十指紧紧扣住了榻上的锦被。
    天啊,为什么、为什么!好容易下了归去的决心、好容易看到了一线光明,为什么到头来还是绝路一条?!
    绝路?……
    脑海中忽然火花电石般地一闪,她猛然想起数月前在云隐寺的那个小院中,云昙大师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老衲既与你有缘,却也不忍走到绝路。唉,届时若果真到了那一步,不妨就回去吧……”
    对了,佛珠,那串佛珠!
    那串佛珠还在云灏那里,为了怕云昙大师的预言成谶,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将它收藏在贴身佩戴的荷包里,从不取下……
    “陛下驾到!”通天拔地的金色雪菱纱帷幔间,传来悠长的通报。
    梅雪霁心头一紧,慌忙低下头拭干腮边的泪,整了整衣衫跨下床来。
    门外,响起了轻快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和着她的心跳渐渐靠近。
    绣着玉兰春晚的轻纱折屏后明黄的衣角一闪,为原本黯淡沉郁的寝殿带来几分光亮。
    “霁儿。”他轻唤,高大的身躯在屏风旁立定。俊逸出尘的脸庞带着难掩的憔悴与疲惫,深邃如海的双眸却清亮依旧,柔情如故。
    梅雪霁呆立着,睁大眼睛贪婪地盯视着他。他的头发、他的眉眼、他的嘴唇,他宽阔的双肩、他修长的手指……他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他蹙眉的样子、他微笑的样子、他深情凝望的样子,举手投足、点点滴滴,是那样地亲切熟悉,却又那样地遥远模糊,仿佛……隔了云、隔了雾、隔了前世今生……
嗟余只影系人间
       嗟余只影系人间(一)
两个人就这样遥遥对望着,各自满怀了万千心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时间,仿佛涓涓溪流,带着不舍和依恋,从他们身边缓缓淌过。
    梅雪霁的心头划过一丝酸痛——若是时间能凝固在这一刻,让她永远沐浴在他深情的目光里,该有多好!
    忽然,齐云灏笑了。他靠近她,伸手轻揉她的乌黑的长发。
    “傻丫头,还看不够吗?放心,咱们有一辈子呢,任你长长久久地看个够……”
    汹涌的泪水,终于收煞不住……
    梅雪霁蓦地扑倒在他的怀中,用双臂紧紧地箍住他的腰,仰起脸仓皇地吻住了他。
    柔软如花瓣般的唇,带着清甜的气息压住了他的,娇怯的舌固执地顶开他的牙齿,探入了他的口中,一下又一下地拨弄着他的舌尖。齐云灏有瞬间的愣怔,马上低喘一声,伸手环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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