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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穿梭之恋上你的床(完结)-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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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消息——陛下回宫的次日,便俨然下了圣旨:敕封原太医院院判梅若海之女梅雪霁为后,即日清肃后宫,放逐三千粉黛。凡宫中嫔妃未承雨露者,以宗室女之仪厚礼遣嫁。已承雨露者,听任自便。愿出者,一并遣嫁;欲留者,迎入城郊的淩碧行宫颐养终身。圣旨一出,引得朝中一片哗然。劝阻的折子仿佛雪片一般,飞上了鎏金御案。陛下处之泰然,次日召集群臣朝议,将奏章一本一本地还到上书的大臣们手中,淡淡一笑道:“各位爱卿拿朝廷的供奉,办的该是国家大事。凡我天启境内,有一民挨饿,一盗猖獗,各位身上的担子便依旧沉重,哪里有此闲情逸致来插手朕之家事?”一语既出,群臣缄默。三日后,宫中举行了隆重的封后大典。陛下亲自祭天、告宗庙、大赦天下。百官命妇朝服拜贺,宫中花团锦簇,热闹非凡……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天边最后一丝彩霞散尽,凤仪阁上渐次燃起了绯红的雪绫宫灯。绕阁的曲廊上,无数盆鲜花悄然开放。风送清芬,混杂着案上佳肴醇酒的浓香,熏熏然陶醉了夜色。
洛雨季在席前端坐,白皙修长的十指紧紧地攥住自己膝间百蝶穿花的洒金褶裙,乌黑的长睫沉沉垂下,在面颊上投下浓黑的影子。
身后的梅雪峰含笑摇头,伸出手来拍拍她的肩头:“别急,今晚他们一定会来的。”
洛雨季回过头,但见眼前的他身穿品红色沧海云腾的锦缎罩纱袍,连翅纱帽,腰间一块清透如水的碧色玉佩在灯光下闪亮。
深深地叹息一声,她对着他笑了。笑过之后,又隐隐地觉得心酸。哥哥和萝萝,那样相爱相配的一对碧人。为了她,却一再推迟了婚期。到目前为止,还是隔着天河遥遥相对的牛郎织女,各自承受着相思之苦。
天旋地转回龙驭(二)
今日,他终于穿上了大红的新郎喜服,早早地坐在布置一新的风仪阁下等待他的新娘。眼看吉时将近,新娘的芳踪却依旧缥缈未至。不知道,这一场迟来的婚礼,会不会再次被拖延下去……
这样想着,心中终是忐忑,她将手伸入衣袖间,掏出了那封被她展读过无数遍的书信。
“……为夫已离清宁寺,三日后黄昏可抵栩宁。嫁妹一事,劳妻代为操持,待夫回宫,便为其主持大礼……”
齐云灏的字迹如同他的人,一个个力透纸背,遒劲飞扬。看着他熟悉的字迹,耳边仿佛又响起他的声音。
“相信我,季儿!”
她禁不住地微笑,悸动不安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是的,不用担心,一切有他。云灏一定能顺利迎回母后,也一定能及时赶回来,主持哥哥和萝萝的婚礼……
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她小心翼翼地折好书信,重新放入袖间。身后,忽听有人轻轻唤了声:“皇后娘娘”。
她回过头去,却见陈如海垂着头,恭恭敬敬地立在身侧。
她盯住他,心里隐隐地升起盼望:“可是陛下回来了?”
“不是,”陈如海摇头,“启禀皇后娘娘,是掖庭宫的旧主偕礼部尚书府的冯小姐前来拜谒娘娘。”
“是她们?”她微愣,和梅雪峰对望一眼,忙抬手道:“快快有请。”
“叮当、叮当……”晚风中传来清脆的佩环轻响。两个清雅娉婷的身影并肩而来,脚步轻快而和缓。
“拜见皇后娘娘千岁。”熟悉的声音,恭敬的称谓,让洛雨季陌生而不安。她倏地站起身,屈膝扶起了面前双双跪地的女子。
“如妃姐姐请起,冯小姐请起。”
吴霜抬起头来,望着她淡淡一笑:“娘娘莫非忘了?陛下下旨遣散众妃,宫中再也没有如妃这个人了。”
洛雨季无言以对,悄悄地逃离了她的视线。云灏清肃后宫的旨意,下得突然而坚决。待她得知消息,已是朝堂廷辩之后。记得当日他下得朝来,一把抱住她,笑着在她耳边道:“季儿,我许诺你的礼物终于成了!”望着他深情而专注的目光,她禁不住地泪盈于睫……
虽然幸福、虽然感动,然而有时静下心来,想到如妃、容妃她们,她还是隐隐地感觉到愧疚和酸楚。毕竟,她的幸福是建立在她们的失落和痛苦上的啊。她得倒了完美的爱情,而她们,却失去了丈夫,失去了一切……
面对洛雨季的缄默,吴霜和冯惜惜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视线,俱是掩口而笑。
“呵呵,娘娘莫要多心,吴霜今日进宫,一非求情、二非诉苦,而是偕惜惜前来,向娘娘致谢的。”
“致谢?”洛雨季一时摸不着头脑。
吴霜仰起头来,双目熠熠,颊边泛起淡淡的红晕:“……吴霜自认才色平庸,且性情孤僻拘谨,入宫数年难得圣眷,每每受人排挤。只当这一生,便要老死宫禁,在凄清孤寂中虚度了……何曾想,竟还有奉旨离宫,飞鸟归林的一天!况且,当日梅花林中若非娘娘相救,吴霜和惜惜早已是身败名裂、百死莫赎,又岂有今日之福?”
一句“梅花林”,说得洛雨季怦然心动。依稀间,又回忆起那个寒冬之夜,月下梅林间,那两个相偎相依的身影。抑制不住地,她抬起眼,朝缄默不语的冯惜惜瞥去。却见她儒袍玉带,依旧一副风流俊逸的男子打扮,只是长眉斜扫、粉面含春,却比男子多了几分妩媚娇美。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含着两汪春水,静静地盯着她看。双目交汇,她却不闪不避,只是微微倾下身去,朝她行了一个礼。
洛雨季微笑颔首,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吴霜:“不知姐姐出宫之后,有何打算,可是要回将军府?”
天旋地转回龙驭(三)
吴霜回眸望了冯惜惜一眼,目光中满是柔情与喜悦:“不回了,惜惜说,打算组个戏班,四海漂泊,将你的《红楼梦》唱遍大江南北。此言正合我意,这一生,便打算随她而去了。”
“是吗?”洛雨季眼前一亮,“这样的生活倒真是令人神往……只是,不知道容妃,不,刘缌萦刘姐姐她去了哪里?”
吴霜笑道:“听说奉旨迁去了淩碧行宫,前日里遇见,她还同我玩笑说,陛下曾夸赞她的厨艺胜过宫中的大厨,近来闲得慌,不如上表求陛下降旨,将她调去御膳房专门制膳……”
“圣驾到!”一声悠长的通报响彻在凤仪阁畔,九曲雕梁的画廊间。洛雨季手中的明黄色万寿回纹茶盅“当啷”一颤,险些将里面的茶汤泼洒出来。
她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心中仿佛有无数朵鲜花竞相绽放——云灏,他回来了,他果然回来了,他果然如约回来了!……
提起裙摆,顾不得和哥哥及吴霜她们打招呼,她急急地迈开脚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咚咚咚咚……。”抄手游廊之上,无数盏细纱宫灯随着脚步声微微振颤,晕红的光影摇摆不定。齐云灏踏过一个弯道,抬眼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轻快地向他跑来。忽明忽暗的灯影洒在她仰起的脸上,洒在她飘舞的发间,洒在她翩飞的裙边……她就像夜色中的精灵,轻盈而眩目。
裂开嘴,他情不自禁地笑了。那是他的季儿,他日夜思念的爱妻,天启王朝尊贵无上的皇后殿下,此刻,却提着裙子像小女孩一般地飞跑着,毫无皇后的仪态。
拔足狂奔几步,他迎上她,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别跑,别跑,小心咱们的孩子!”他在她耳边低吼,又急又气,却又爱怜不尽。
“没事,孩子没事,”洛雨季在他的怀里喘了口气,目光越过他,投射到他身后的游廊间,“太后和萝萝呢?”
齐云灏微笑,伸手向身后一指:“那不是……”
游廊间,又一次响起咚咚的脚步声,那是天启王朝的菀柔公主殿下,同样毫无仪态地奔跑着,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
“霁儿、霁儿,是你吗,霁儿?”
“是我,萝萝!”洛雨季迎上去,抱住她又叫又笑,“你回来了,太好了,哥哥还在等着你呢……”
“母后……”耳边,传来齐云灏低低的一声唤,洛雨季脸上的笑意霎时一僵,不由得垂下了搂住萝萝的手。
明月如水,将程太后的影子长长地拖在身后。青莲色弹墨刻丝斗篷,石青色百褶裙。头上高耸的凤髻依旧油亮水滑、一丝不乱。只是鬓边,早已星星点点地映出了白发。
洛雨季垂下眼,掩住了心中万千的感慨,双手拢在腰侧,盈盈行了个万福。
“叩见太后娘娘千岁。”
“该叫母后……”身侧,齐云灏和齐云萝同时小声地纠正。
程太后上前一步,轻轻搀起她:“不,该叫娘。”
洛雨季的心蓦地一颤,泪水就在这一刻收刹不住,扑簌簌落满了衣襟。
“娘……”她低唤,望着程太后脸上浮起的慈祥,含泪微笑。
云移月走,银白的清辉洒满了大地。凤仪阁畔,无数盏宫灯渐次点起,灯影辉煌,盖住了天边的月色,将夜的宫苑衬得若仙境般迷离而透明。
风清酒酣,婚礼正在举行。凤仪阁上,飘荡着久违的《红楼梦》唱词。那是吴霜和冯惜惜联袂,再一次演绎宝黛情缘。
“……微风不定,幽香成径,红运十里波千顷。绮罗馨,管弦清,兰舟直入空明境……天外月,是必常团圆,休着些儿缺,愿天下有情底似你者。频祝愿,普天下心厮爱早团圆。谢神天,教俺也频频的勤相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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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段番外。哪位等不及了,就此打住吧。
故人何必频入梦
故人何必频入梦(一)
五年后,泉语山庄。
“云灏……云灏?……齐云灏!”洛雨季走到齐云灏的面前反复唤着,还将食指在他眼前使劲摇晃。而齐云灏却呆呆地坐着,嗒然若失,对她的举动毫无反应。
洛雨季又急又悔,只得抓住他的衣袖用力扯。一记、两记、三记……愣怔中的齐云灏终于回过神来,缓缓抬起头。
“季儿?”他低喃,用手轻轻撩开她额前的秀发,凝望的目光中满是迷惑。忽然,他仿佛触电般地从椅子上跃起,迈开大步朝门边走去。
“云灏,你去哪儿?”洛雨季在他身后惊呼。
齐云灏回过头来,略略地犹豫了一下:“我,我还有些折子没改,去看看就来……”话音未落,他已撩开门帘,匆匆离去。
洛雨季愣在原地,咬住唇思量了片刻,忍不住蹙起了双眉。
这个齐云灏,可以接受她是妖、是鬼,难道,却不能接受她来自遥远的未来,是陌生时空的闯入者这样一个事实吗?
关于她的来历,他追问了很久,她却一直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唉,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就禁不起纠缠,把实情吐露了呢?是方才饮下的那杯梨花白太过炙烈,还是云灏那醉死人的温柔?……
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紧走几步,伸手掀开了门帘。不管怎么样,她不能躲在屋里,一个人惴惴不安地胡思乱想。是黑是白,她总归要找云灏说个清楚。
月华如洗,一点点地照彻花影扶疏的水榭曲廊。脚下,是潺潺不休的泉水,清澈宛转,一路欢唱而去。绣着凤蝶的丝履踏过柔软的草尖,悄悄地,不发出一丝声响。
远方,绿柳掩映处,露出石柱凉亭玲珑的翘角。静夜寂寂,齐云灏压低的声音从里面流淌出来,声声地传入了她的耳朵。
“……你速返栩宁一趟,将掬月宫中朕的那张御塌找人拆了!”
“拆?……”陈如海的声音一抖,仿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全拆了?!”
齐云灏哼了一声,口气中带着无端的恼怒:“朕的旨意你没听见吗?叫你拆你就拆!”
“遵旨……遵旨……”陈如海忙不迭地应着,又苦着脸抬起头来,“陛下,那拆了以后呢?可是要奴才将它一把火烧了?”
齐云灏微愣,蹙着眉想了片刻,摇了摇头道:“烧不得,毕竟是它引她来的……”
陈如海困惑地挠头,不知道皇帝陛下口中的那两个“他”是什么意思。
齐云灏横他一眼,不耐烦地一甩袍袖:“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榻上拆下的部件用石函封了,找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埋了吧……”他说着,低下头来略一思索,“对了,就埋在云隐寺吧,那个地方隐秘,不会招来注目。”
“是,奴才这就去办。”陈如海低应着,转身要走。忽听身后一声急唤。
故人何必频入梦(二)
“站住!”
陈如海赶紧回头:“陛下还有什么旨意?”
齐云灏背着手沉吟着,目光落在自己海青万字纹的靴尖上:“此事……需办得隐秘,千万别让皇后知道……”
“是……”陈如海又是一愣,却再也不敢多问,匆匆地躬身退下。
齐云灏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挑起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呵呵……”他含笑呢喃着,英俊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光彩,“跑不掉了,这下子真的跑不掉了……”
躲在暗处的洛雨季愣怔着,悄无声息地在身后的青石上坐下。耳边,回响着当日在西湖边的星巴克中,谢宇燃曾说过的一段话。
“……这张床是五年前,在灵隐寺后的莲花峰下被发现的。当时它被密封在一只巨大的石函内,并被拆成了零散的部件,是我们的老馆长带着我亲手将它拼装复原的。根据床屏上雕刻的龙凤藻纹及帝后的服饰,一开始我们将它断代为曾在杭州建都的南宋。但是,当使用高科技的仪器进行再测定时,所有仪表显示的年代全都为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轻舒一口气,含笑慨叹不已。时空交叠,缘生缘灭,所有的一切,原来如此微妙而神奇。云灏为了她,偷偷拆了御塌封入石函掩埋。千百年后,另一个时空,宇燃所在的考古队发掘并修复了它,将它展示在博物馆内。而她,偏偏又被它吸引,穿越到了遥远的天启,与云灏相遇、相恋……
看来,冥冥之中,真的有那么一双拨云弄雾的手,悄然左右着她的命运。
前方树影轻晃,月光下,露出齐云灏湛蓝的衣袍一角。
“季儿?!”他惊呼,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呆若木鸡。
她微笑,轻轻走上前去,将面颊贴上他温热的胸膛:“是我。”
齐云灏慌乱着,情不自禁地用双臂环紧她的腰肢:“你是刚来,还是来了很久?”
她抿起嘴暗笑,额前迅速划过无数条黑线:“嗯……刚来……”
“是吗?”他抬起她的下颌,眯起眼望入她的眸间,“你没听见什么吗?”
“没有,”她侧过头,调皮地一吐舌头,“怎么,背着我有什么秘密吗?”
“哪里有?!”他微红了脸,咬牙切齿地俯下脸来,在她唇间重重地吻下,“你这个伶牙俐齿的坏丫头,今晚定不相饶!”
她咯咯轻笑着,把头偏向一边,却不料立即被他捏住下巴将脸转了回来,灼热的唇,带着三分恼羞成怒的惩戒和七分意乱情迷的温柔,在她唇边辗转吸吮着,一点一点地夺走了她的神智,将她全身点燃。她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用双臂环住他的颈项,热烈地回应着他。
明月无光、溪流无声,天地间的一切悄然褪去,只有眼前的那个人,永远柔情、永远缱绻……
身后的草丛中,忽然立起一个小小的人儿,红衣红袄,粉团似的娇嫩。她将胖胖的食指塞入小嘴里吮着,下巴上满是亮晶晶的口水。
“呵呵,好七、好七!”
故人何必频入梦(三)
从她身后伸出另一只小手,不耐烦地将她的头按下:“别吵,哥哥不是告诉过你别说话嘛!”
那小女孩很不情愿地摇晃着脑袋:“不嘛,母后七,若儿也要七!”
身后那个孩子气得咬牙:“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洛雨季和齐云灏同时一滞,相对无奈地笑了。携着手,他们走向两个孩子,蹲下身去,一人抱起了一个。
“若儿,”洛雨季用衣袖擦干女儿齐昭若的下巴上的口水,忍不住在她粉嘟嘟的小脸上一吻,“你要吃什么?”
齐昭若傻傻地一笑:“七父皇。”
“呵呵呵……”身侧,传来齐云灏父子俩的偷笑。
洛雨季又羞又气,回过头去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笑什么?”
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俊脸同时吐出舌头,笑得益发得意。
“乾儿,”洛雨季对儿子板起了脸,“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带着妹妹出来乱跑?一定又是在奶娘的杯子里混了龙眠草汁吧?”
齐昭乾嘿嘿一笑,脸上毫无愧色:“是的。”
齐云灏望着儿子,眼底露出了好奇:“龙眠草?哪儿来的?”
“嘻嘻,是表妹梅思茗从舅舅的药房里偷出来给我的。”
“齐昭乾!”洛雨季无奈地皱眉。
齐云灏含笑摇头,伸出手臂搂住了爱妻的香肩:“算了,季儿。咱们不是说好了,在泉语山庄的时候,让孩子们抛开宫中的一切礼节,开心畅快,无拘无束吗?”
“可是乾儿……”
齐云灏微笑:“每个孩子各不相同。何不用你包容昭儿的心,也包容乾儿?”
“昭儿不一样,”洛雨季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晚膳过后,就没见过昭儿,不知他去了哪里?”
齐昭乾撇了撇嘴:“刚才我看见他在后院的竹林里,拿着香朝天叩头呢。”
洛雨季闻言一怔,和齐云灏对换了一个讶异的眼神。齐云灏思索了片刻,轻轻点头道:“对了,今日是他母妃的冥诞。”
洛雨季“哦”了一声,抱紧了怀中的若儿:“走吧,咱们去找他。”
铺满碎石的小径,在月下蜿蜒着,一直通向竹林深处。春风和煦,一阵阵地舞动竹稍,发出“沙沙”的轻响。修竹环抱间,有一汪清澈的池塘,月影弄辉,无数点波粼荡漾其间,放眼望去,仿佛月光女神洒下的银色粉末。
池塘边的汉白玉围栏旁,伫立着十二岁的齐昭成。青袍玉带,身材修长,明朗清俊的眉眼间却带着一抹怅然若失的迷茫。
“昭儿。”洛雨季轻唤。
齐昭成回过头,瞥见了悄然立在身后的一大家子人,微微愣了一下,复又笑了:“你们来晚了一步,没看见仙子。”
“仙子?”洛雨季望着他双眸中闪烁的喜悦和兴奋,心中暗自吃吃了一惊,“什么仙子?”
杨花散漫人独立
杨花散漫人独立(一)
“是月光仙子,”齐昭成勾起唇,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在我拜祭母后的时候,眼前忽地白光一闪,她就出现在月光里,慢慢走近我,为我抹去泪并告诉我说,宇宙乾坤间,有无数交叠的时空。我的母妃从眼下的这个时空中消失了,但却依旧生活在另一个时空。后世的人们,研制出了一种时光机器,可以将人带回过去与未来,也许,我可以借助它,回到母亲生前的时光……”
“住口!”一直默不作声的齐云灏乍然变色,忧心忡忡地瞥了一眼洛雨季,急忙吼住了他,“哪里会有这样的事?胡说八道!”
“可是,”齐昭成皱眉,“昭儿说的都是实话……”
齐云灏狠狠瞪了他一眼,怒吼道:“朕让你住口,听见了没有?!”
齐昭成愣住了,张开嘴还想争辩什么,却在父亲愠怒的目光中委委屈屈地垂下了头。
洛雨季咬住唇,拼命憋下了胸中翻腾的一抹笑:可怜的昭儿,如何会知道他所说的一切,恰好触动了他父亲心中的痛处,犯了他的大忌?……
轻轻回眸朝丈夫摇摇头,她伸过手臂,搂住了齐昭成的肩头:“昭儿,告诉母后,那位月光仙子,生得如何,怎样打扮?”
齐昭成眸中光华一闪,犹带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羞涩:“她……她很美,头发上满是细细的小鬈,泛着奇怪的金棕色,身上的衣服也好古怪,反正儿臣从未见过……”
“呵呵呵,”洛雨季笑了,“看来昭儿的确遇到了‘仙子’。”
“是吗?”齐昭成受到了鼓舞,兴奋不已,“她临走时告诉我,以后有可能还会来这里找我……”
“不许再说这样的混话,永远不许!”齐云灏挥手打断他,回头望着洛雨季,目光中满是焦躁,“明日一早,咱们就回宫去。再也不来了!”
“父皇!”三个孩子同时发出不甘的哀告。
齐云灏不理会他们,一手抱着齐昭乾,一手拽着妻子回身就走。
“母后……”齐昭成牵住洛雨季的衣摆,仰起的脸上满是央求。
“等一下,云灏。”洛雨季将手附在齐云灏的手背上,对着他展颜一笑,“我要和昭儿说几句话。”
她的笑容璀璨,仿佛盛开在月光下的冰晶莲花,熄灭了翻腾在他心间不安的火焰。他痴痴地凝望她,有些不舍地松开了攥紧她指尖的手。
洛雨季蹲下身,将唇凑近齐昭成的耳畔:“先回宫去吧,等你父皇的心结去了,母后一定能劝他带咱们重回泉语山庄。”
轻轻的一句话,点亮了齐昭成的双眼。他回头看了一眼父亲,含笑不住地点头。
“好吧,”洛雨季直起身子,宠爱地用手揉了揉他乌黑的头发:“天不早了,你带着弟弟妹妹们回房歇息去吧,母后还有话要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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