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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皇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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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夜一向黝黑的皮肤,也褪色许多,唇色苍白,看上去十分虚弱。
大夫正拿着针线在他背上缝伤品,这刀伤太深了,不缝不行,大夫每针,狱澄儿的心就狠狠揪疼一下,她死盯着墨夜的背,小嘴都咬出血了也没感觉。
墨夜不忍心看她那样,对齐凯使个眼色。
“三小姐,您还是先下去休息吧。”齐凯上前一步劝着。
狱澄儿用力的猛摇头,“我要陪墨夜。”她不走,要不是她,墨夜也不会伤得那么重!
齐凯为难的看着墨夜,墨夜见状,也只好随她了。
等到大夫把墨夜的伤处理好,天都快亮了,众人也累垮了,墨夜要齐凯安排守夜的人之后,撑不住也昏睡过去。
狱澄儿拉来椅子,就靠在床边陪着他,任齐凯怎么劝都不肯回房休息。
还是严林听到烦了,不耐烦地吼道:“你从外面拿个木榻子进来搭床给她不就得了,让不让人休息啊!”大爷他拼斗了一晚,真的累啦!
齐凯想想也是,叹口气,果真从外面拿来一个木榻,搭了一个简易的小床靠在墨夜的床边。
到此,这一晚的惊魂,终于告一段落。
墨夜背上的伤不轻,根本没办法移动,所以一行人只好在玄县信了下来。
齐凯派人回到瑶光城通报,随着通报人员回来的,是大队的人马,一行五百人的城军全跟了过来,还不只安夜寒派人过来,皇帝接到了消息,也派了五百名禁军过来,这下了子,小小的玄县就让一千兵马给半包围了起来。
过了两天,安夜寒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之后,也赶过来。
“三州之乱究竟是?”墨夜本来不想问这件事,毕竟这是属于军机要密,以他的身份是不能过问的。
安夜寒的目光闪烁了下,“没有发现叛王的踪迹,就连影子也没有。” 这透露着不对劲。
“难不成湳王身上有什么是他想要的?”墨夜想了几天,只能得到这个结论。
“湳王当年失踪时不过是两岁的娃儿,他想要什么?”发夜寒冷笑着。
“这事没完。”墨夜疲倦的轻靠着床柱,尽可能不压到伤口。三州之乱只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平定了,叛王又没有出现,这跟二十年前那场动荡了近半年的叛乱相差太多,这一次,就像儿戏一样。
“这应该只是小试身身,只怕过后,会迎来更加猛烈的暴风雨。”安夜寒在初州时就已经跟皇上讨论这一点,这也是皇上为什么原始平乱党之后,迅速地班师回朝。
墨夜沉重地点头。他是最不愿看到战争的人,打来打去,苦的都只是老百姓,当年爹娘把他卖掉的年头,不也正是乱事平定、百废待兴的时候,看过了齐凯所带回来的资料,那几年里,被买卖的孩童人数是以往的好几倍,足以想见战争带来多大的伤害。
“喂……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在我旁边说这些……”严林一张脸都绿了。这几个人有没有搞错啊?居然在他旁边大剌剌的说这些秘密,他可不想被私底下解决!
严林当然还和墨夜在同一个房间里养伤,他身上的伤虽多,但都不深,恢复得比墨夜还要快。
安夜寒中墨夜两人转头看他一眼,然后又转回去当作没听到。
“皇上发了密函予我,让我先一步带他们两个过去。”皇家的心病拖得太久了,眼看就要解决了,在门口又出了事,这不等于在打皇上的脸。
墨夜点点头,他不反对,还很赞成,“带走也好,我怕忍不住杀了另一个。”
他指的当然就是那天把狱澄儿推出去挡刀的王二。
王二这几天也受了不少罪,自从那一天他在众人眼下把狱澄儿推出去受死之后,大伙对他全没好脸色,也泛他有没有可能是湳王,除了替他准备吃食外,对他是完全的漠视。
“他也是个麻烦。”安夜寒冷冷地讽笑了下。
“还是他比较适合。”墨夜睁开眼睛,对严林越来越难看的脸勾唇笑了下。
“就算是,我也不愿回去。”他已经在江湖中自由自在习惯了,皇宫没去过,说书的也讲了不少,就是个麻烦。
“只怕由不得你。”墨夜谈谈地笑了下。
“吃药了。”狱澄儿领着随安夜寒来的路香、芸香一起进房。
才刚踏进房门,就看到脸色各异的三个人,脸色铁青的严林,冷笑的大哥,看好戏的墨夜,她不免有些困惑,“怎么了?”
“没事!”严林抢在他们两个之前说话。
墨夜挑挑眉,也不多说。狱澄儿跟路香手上各端着一碗药汤,而芸香手上端的则是补血益气的补汤。
“大哥,你要随我们一起去皇都吗?”狱澄儿坐到床边,用调羹喂墨夜喝药,一边很自然地问道,“咦,不对,大哥,你出城了,那是谁在城里管事?”要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暂代城主的位置,尤其是城臣,以往为了怕城臣起异心,城主之位通常是不让城臣替代的。
安夜寒看她一眼,“爹跟娘回来了。”还没嫁人就懂得伺候、会心疼人了,看样子墨夜这几年的付出还是有回应的。
“什么?这么早?不是去丹沛国玩了吗?”狱澄儿讶异了下。
“就是回来了,我怎么知道。”安夜寒回了一句,“明天我先带这两个人到皇都,你与墨夜留在此地养伤,待墨夜伤势稳定再过去。”
“嗯。”狱澄儿对他这个决定是举双手赞成的,快快把那个王八蛋带走,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住找人揍他。
吃完药,喝完汤之后,狱澄儿主动留下来陪墨夜。安夜寒瞟刀子一眼,当作没看见,先行离开了。
第8章(1)
隔天,安夜就带着王二跟严林先一步去皇都。
“墨夜,你说要是王二是王爷怎么办?”
少了严林在房里,狱澄儿跟墨夜之间的互动自然亲密许多。此时她正和墨夜两人坐在床上,她轻靠着他的肩,而他则搂着她的腰。
她这几天越想担心,“王二那个人,还没确定自己的身份就开始摆起谱来,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一城之主?”失踪的湳王是有属城的,天璇城就是湳王的属城,这几年因为他下落不明,所以天璇城一直是皇帝代管,也没另立城主。
想想,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家伙,要是当上了城主,那他属地的城民都没好日子过。
“皇上会考量的。”墨夜轻叹口气,“湳王生长在民间,若是严林也罢,他自小在刀口下长大,又颇有草莽英雄之风,成为一城之主,会是幸事。王二今天会这么胆小也怪不得他,他是大宅门里的小厮,已经被奴役习惯了,心思也变得弯弯道道,如今有机会一步等天,自然会失了本性。”
“嗯,算了,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狱澄儿也没有在这问题上多纠结,反正那个王二就算是王爷也管不到她头上。于是她话锋一转,“墨夜,我爹娘回来了耶。”她脸色微红,小声害羞的说着。
墨夜一笑,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一记,“等从皇都回来之后,我就跟都干娘说我们的事。”在他看来,干娘应该会欣然答应,安尚王则有点麻烦。
在辰曦国中,把上一任城主与夫人都称为尚主。
“我娘应该会答应。”狱澄儿显然跟他想的一样,但要想到自家老爹的个性,她忍不住皱皱鼻,“我金可就麻烦了。”要不是爹的臭脾气,当初也不会跟娘闹翻成那样。
“你以后想住在哪里?”他有不少的产业,但是没有固定的居所,如果两人要成亲,就要找一个地方定下来。
狱澄儿偏头想了想,大姐嫁去权州,二姐则嫁去衡州,驰州的四季阁她也不可能回去了,难不成要留在瑶州?
“墨夜想去哪?”
“乎州,师父就住在乎州的平山上。”墨夜喜欢平静的地主。
“喔,那就去平山吧,到时候在山上盖一个大大的山寨也不错。”
墨夜一愣。山寨?“你知道珩王所剿的黑匪也是停驻在山上的山寨子里吗?”
他怕寨子建了,被朝廷当作另一批盗匪也给剿了。
“哎呀,我们又不出草抢劫。”狱澄耸耸肩。
“是谁教你出草这种抢劫的黑话?”墨夜嘴角抽了抽,有些头痛,一个嫌疑犯的样子已经跑过他的脑海里。
“严林啊!”狱澄儿灿灿一笑,很兴奋地开始说着严林教她的话。“我知道风紧、扯呼,是快跑的意思,剪镖呢是劫财的意思,红货呢是说走镖时候押护的银钱物事。”她越说越开心,都没注意到墨夜的脸色都黑了。
他好好一个单纯的丫头,没几天的时间就让严林给带坏了。
狱澄儿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兴奋的抓着墨夜的前襟,大眼亮晶晶的瞅着他,“墨夜,我想到了,等我们成亲之后,我们去游走江湖!”
墨夜突然想到她那一天在官道上冒出来的话,突然伸手捧着她的脸,非常仔细地看着她的头顶。
狱澄儿纳闷极了,“怎么了?”她没擦头没,应该没什么东西啊。
墨夜听到她问,改为直视她的双眼,很正经的说:“我在看你脑袋里都装些什么,怎么会有那些主意?”
狱澄儿一愣,随即掩唇咭咭笑着,一手在他腰间扭了下,“让你说我!”墨夜是在跟她说笑呢!
墨夜回抱着她哈哈一笑,背上的伤一点都不痛了,两个人赖在房里嘻嘻笑笑的,房外的人听了,也都忍不住露出会心一笑。
等到墨夜的伤势稳定再出发时,已经是十天之后的事情。
墨夜原以为他们到达皇都的时候,严林跟王二应该都已经进城十日有余?“墨夜不解。他今天早上跟澄儿才到达安夜寒他们所住的行馆,就在皇宫的东城门外。
安夜寒脸色也不是很好,“宗人府那群老不死搞的鬼,说是交上去的名单有三个,就要三个一起验身。”
墨夜脸色也难看了,原本以为先验出湳王是谁后,他就能省了那道工,没料到还是要折腾他一场,这是什么意思?
“这几日皇城无恙?”
安夜寒脸色更冷,“无恙?这十天来,日日有人夜闯行馆,手上的弟兄折损了十来个。”早早验了身,不就没这些事?
梳洗过后的狱澄儿正要走进来时,恰好碰见严林,她吓了一跳。“严林?你怎么回事?”她是想来找大哥说说爹的事情,没想到会看到他。
几天之前的严林,穿的是灰色的劲衣武袍,一头长发也是俐落地用根绳子扎在脑后,浑身上下都有一种武人的风采。但现在的严林,居然穿着昂贵的丝绸锦衣,腰上第着玉扣带,腰间垂挂着一个翠绿的玉佩上一头长发抹了没,端端正正的用小玉冠束在脑门上。
这身文雅高贵的打扮,在他雄厚的身材还有江湖人的气质衬托下,显得怪异得不伦不类,总有股穿错衣服的感觉。
严林身后还跟着两个粉忍嫩嫩、穿着蓝色衣裳,看起来只有十五、六的男孩,他们垂眉敛首恭敬地站在他后面。
闻言,严林苦笑了一下,意兴缆珊地看她一眼,肩膀有些沮丧的垂落,走进厅里头。
墨夜对他的装扮也是看愣了眼,“你这是……”
安夜寒嘴角弯了弯。
“终于等到你了,快点验一验吧,大爷我都快疯啦。”严林看到他,激动得只差没扑上去给墨夜一个拥抱。谁可以了解他的痛啊!他奶奶的王八羔子,来到这鬼地方,什么都还没做,就要先学规矩,还得打扮成这副怪模样,照镜子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噗!”跟在他后头走进来的狱澄儿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个屁!”严林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哈哈哈……”狱澄儿看他怪模怪样的白眼,笑到肚子疼,边笑边走到墨夜身边坐下。
墨夜也觉得好笑,不过他很好心的极力忍住,不想过份刺激严林。
“别忘了,他以后可能是王爷。”墨夜小声地靠在她耳朵边提醒。
狱澄儿忍着点头,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顺了顺气后才正经脸色,转头看向安夜寒,“大哥,我有话跟你说。”要说服爹答应这门亲事,当然要有大哥这个大靠山才行。
点点头,安夜寒从椅子上起来走向她,跟着说道:“明天就去验身。”
“终于。”严林高兴了。
安夜寒却转过头来,对着严林露出诡异的一笑。严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转头看向狱澄儿,她也给他一记很诡异的笑,接着两兄妹便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严林纳闷的看向留在厅里的墨夜。
墨夜没有露出诡异的笑容,只是走到他身边,靠在他的耳边很轻的说了几句话,惹得严林顿时瞪大眼。
“什么?要脱光给人看?”他错愕地大叫。
墨夜这时候才给他一记也是诡异的笑,踏着轻快的脚步追上那对兄妹,严林在厅子里愣了一下,赶忙拉起衣摆追出去。
三个男人排排站。墨夜跟王二、严林三个人同时站在一个偏殿里,身上都只穿着白色里衣跟里裤,连鞋袜都脱了。
他们今天一早就被一群宗人府派来的太监接进宫里,净过身后换上这一套衣服,就来到这座偏殿等着被品头论足。
偏殿上,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当然还有现任的宗人府令大人跟左右宗正,旁边穿着官袍的宗人手上还捧着一个锦黄布盘,上面躺着一块巴掌大的玉牒。
严林站第一个,脸色青红交加,想到等一下要被一群太监摸来摸去验身,他就一肚子火;而王二则是一脸兴奋,他想着的是验完身之后,他就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可以花用了;最淡然的就是墨夜了,他排第三个,他想只要严林或王二被验出来、确定身份后,就没他的事了。
“请严公子入内。”宗令大人严肃的说道。
左右两个宗正上前一步,左右宗正上前一步,左宗正接过宗人手中的布盘,严林咬咬牙,跟着左右宗正一起踏入偏殿旁边的小房间。
墨夜皱着眉,心口梗着一股气,静静的等待着。
偏殿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服侍的太监跟宫女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用比平常还要恭敬一倍的态度垂首站在一旁。
过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左宗正捧着玉牒先出来,然后右宗正跟严林一起走出来,宗令也屏息以待。
让宗令跟墨夜都失望的是,右宗正遗憾的摇摇头,这就说明了严林并不是湳王。墨夜心底一沉,目光扫向已经兴奋得红了眼的王二。
事已至此,宗令固然失望,但该做的还是得做,“王公子请入内。”
王二走得很快,左右宗正又再一次走进去了。
这一次过了两盏茶的时间,人都还没出来,墨夜正感疑惑之际,左宗正出来了,脸色有些怪异的看了墨夜一眼,再来就是右宗正跟神色苍白的王二。
“如何?”宗令有些迫不及待。
左右宗正对看一眼,然后再摇头,宗令愣了、墨夜也愣了,严林瞠大眼,快速地转头看着墨夜。
宗令也是五十几岁的老官儿了,历经两代帝王,虽有错愕,但他很快的就恢复原本严肃的表情。
“请墨公子入内。”低沉的声音在偏殿里回响。
墨夜身形顿了顿,抿紧着唇,好一会儿之后,才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踏进那锦黄色的布帘之后。
狱澄儿原本以为墨夜他们三个进宫去验身,最迟傍晚就会有结果了,但是她在行馆里等了又等,等到天都黑了,还是没看到三人回来。
“大哥,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她有点担心。
“他们待在皇宫里,会有什么事?不要添乱子。”安夜寒也觉得不对劲,照理说,墨夜应该已经回来了才对。
“嗯。”闷闷地坐在椅子上,一双明眸还是忧心的望着门外。
安夜寒走到她身边,伸手轻拍一下她的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最糟的情况不就是找错人罢了。
狱澄儿看着他,有些黯然的点点头。现在也只能不要瞎操心继续等待了,毕竟没有皇上口召,大哥也不能随意进宫。
这么一等,足足又等了三天的时间。
在安夜寒等不下要主动上书求见的时候,终于有消息了!
一早,宫里就传来消息,湳王要到行馆,行馆的奴仆早起之后就开始忙着。
安夜寒也换上一身白银内定的城主服袍,狱澄儿也换上了一套白色绣着红梅的水袖长裙,这都是制定内的衣裳,这一趟湳王来是来谢恩的。
安夜寒跟狱澄儿都不在乎湳王是谁,他们关心的只有墨夜怎么还没回来。他们关心的只有墨夜怎么还没回来。
行馆的大门敞开,街尾一骑英武的禁军先行,后面跟着一辆豪华的大马车,马车后则有太监、宫女随行。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行馆门口,街道上早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潮,人人都知道三皇子湳王失踪二十年了,如今真的找回了吗?大伙拼命的瞪大眼睛,想要看看这个传言中的湳王。
第8章(2)
马车缓缓的在行馆门口停下,禁军分列成两排横队,太监上前找开车门,其中一个趴跪在地上当作踩踏板。
“恭请王爷下马。”太监特有的尖细嗓子划破吵杂的街道,一下就把周遭的声音给压了下来。
从马车里露出一双手臂,然后探出一张俊容,接着高大挺拔的身姿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穿着一身玄色的斜织锦袍,一只四爪飞龙,皆目狰狞的在他胸前习舞着,头上戴着金色头冠,发黑如墨,衬托着他的不凡。
“参见王爷!”行馆的奴仆还有一旁的百姓连忙下跪行礼。
安夜寒中跟狱澄儿则是傻了,狱澄儿一双大眼怔怔然地看着那个步出马车的男子,安夜寒则是难得的瞠目结舌。
湳王曜玄翰的身影慢慢靠近两人,英俊的脸上扬起一抹苦笑。“不认得我了吗?”
“墨夜!”安夜寒跟狱澄儿异口同声的大叫。
墨夜叹口气,看两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颇为无奈,“进去再说吧。”
“你才是湳王?”安夜寒没想到三个里面最不可能的居然主是湳王。
墨夜……
不,现在应该叫他曜玄翰了。
曜玄翰自己也没办法相信,“嗯,我也没想到。”苦笑了下,想起三天前的情况。
那时候他随着宗正一起进房,将衣物脱光之后,一个捧着玉牒细念着上面婴孩的符徽,另一个就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细细的对下来,其实最明显的特徽只有三个,一个是脚底的胎记,另一个是股间的痣,最后一个最能肯定的是他背部另一个胎记,约莫小指指甲大小,很像一匹小马,三点都对上了,才确定了他的身份。
“那这三三你都在宫里?”要说狱澄儿心里不震撼是骗人的,她整个人到现在都清空有些怔然,她万万没想到墨夜竟然会是湳王。
“嗯,见到了皇上,还有皇后跟两位太后。”照例玄翰淡淡地说道。突然冒出来的亲人对他而言,只有说不出的怪异。
在他心里,最亲近的只有狱家三姐妹、干娘跟师父,夜寒是朋友,现在突然冒出两个兄长,他真的没有归属感,觉得他们是陌生人。
“那现在?”对狱澄儿来说,墨夜是不是湳王没有差,她是个单纯的人,觉得他就是他,不过是换个名字而已。
“嗯……要举行认祖的仪式,一个月后要回到属城接任城主的位置。”如果可以,曜玄翰并不想当城主,在皇宫里对他对皇上说明了他的心思,只是皇上并不答应。
安夜寒跟狱澄儿两兄妹都察觉到他情绪不太好,两人对看一眼,安夜寒对她使了个眼神,狱澄儿随即明白的点点头。
“我先出去,你们谈一谈。”安夜寒的确也有事要办。他是局外人,思绪较为清晰,他比曜玄翰先看到的是湳王这个身份对他们的益处,至少爹不会再反对他跟小妹的婚事。
“墨……不对,王爷。”狱澄儿张了张嘴,喊了两次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曜玄翰一笑,伸手把她拥入怀里,“还是叫我墨夜就好。”将下马顶在她的肩膀上,埋首闻着她身上的馨香,一颗不安又慌乱的心终于沉定下来。
狱澄儿靠在他怀里点头,反手抱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拥抱着。
“墨夜,你不喜欢当王爷吗?”她想起他跟自己说过,他想要像师父那样的生活。
曜玄翰顿了下,“责任太多了。”当湳王,他就要背负太多东西,而这些东西里,却没有他想要的平淡生活。
“嗯。”她除了抱紧他之外,也无法说什么。改变了身份连带而来的就是责任,她也没办法叫他放弃,再说,就算他想放弃,也要看皇家放人。
“皇上对你好吗?”
“嗯,好。”岂只是好,是太好了。皇上把他召进宫里,问了他以前的事情,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往事一件件的说来,当他把事情都说完了以后,从皇上的眼中看见了深深的愧疚。
其实他还有问皇上,说自己长得中忍气吞声 上还有曜玄凰一点都不像,为什么他们会相信呢?
皇上笑着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而且直到见到他,他才想起来,湳王虽然长得不像两个兄长那么俊美,却跟皇祖父有几分相似。
然后还带他去了皇宫里一个宫殿,里面奉祀着列祖列宗的画像,在那里,他看见了皇祖父的画像,画像也许有几分失真,但是那画里面的男子,五官深邃如刀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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