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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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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他看出来我受伤了，注意到我没去夹自己喜欢的菜。”
“哦，那很好啊。”
声音平淡无常，若是在有灯的情况下，她会以为他在读书，所以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问答她的话，但是现在算什么呢？
还有他这种态度算什么呢？
“你好像很开心？”
“有么？”
“我还以为你会生气。”
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生气？”
苏欢突然卡住，答不上来，是啊，他为什么要生气？
就算现在两人是夫妻身份，但是其实什么也没有，没有夫妻之实，也没有夫妻之爱，两个人也只不过是相互帮忙掩饰的契约婚姻罢了。
若有一日逸之爱上自己，或者宁筱之爱上什么人，他们便可以宣布解除这种关系。毕竟她也只是个妾而已。
她心里变得有些沉，穿脱衣服的动作也开始变得急躁，却丝毫没有发觉自己情绪的变化，在意的事情已经偏离了自己的初衷。
苏欢只想立刻离开这里，匆匆将衣服套上，扣子都没来得及扣，抱了她的女装回到床前，将衣服随便往床上一丢，边往外走边整理衣服。
她没发觉宁筱之已经换了位子，黑暗里也看不清楚，只觉得脚上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身子便往前倾，幸好有人伸手拉了她一把。
耳边听见宁筱之低低叹了口气，把她扶起，她脸上有些热，却又赌气推开他往外走，但听得他在身后问道：“你在生气？”
苏欢愣住。
是的，她在生气，连她自己此刻都发觉在生气，但是为什么要生气？
明明逸之已经注意自己，关心自己，而且也许也喜欢自己，为什么还要生气？
黑暗里那人仍然立在身后，并不说话，苏欢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有什么答案便要呼之欲出。
终于那人往前走上两步，她便落入一个怀抱里。
那人在她耳边低声轻叹：“我的确是在生气。”
她心里颤了一下，想要开口问他在生什么气，然而却问不出口，好像有什么话说出来便会破坏掉很多东西一样。
感觉到那人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摸索着，她脸上热了一下，这才发觉那人是在给自己系上扣子，整理衣服，倒是规矩得很。
宁筱之把最后一颗扣子给她扣好，她感觉到他的脸慢慢俯下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躲开，那人却在她耳边说道：“速去速回。”
等她回来，他决定告诉她一件事情。
苏欢立刻警醒，他是在提醒她杀手的事情，一时间冷汗微冒，方才的旖旎气氛一瞬间跑得精光，连忙嗯了一声，拉开门便奔着合欢树而去。
待她离开了之后，房间里终于亮起了灯，宁筱之伸手将灯芯拨了拨，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意来。
是夜，苏欢一路赶至校场，发现夜班捕快仍然出巡，诸宸立在一边正在训练，若不是里面有几个人不见了，她真会以为昨晚的夜袭只是一场梦。
她跑到诸宸身边，刚想张嘴询问，那桃花眼的男子侧过头望了她一会儿，才道：“苏睿，归队。”
竟然一句责怪和疑问都没有。
苏欢惴惴不安地跟着队伍跑操，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训练之后，一行人仍然是去北城门巡逻。
当下便有几个人想要告假，毕竟昨晚的印象太过深刻，凶险之极，虽然诸宸隐瞒了实情，没有人怀疑到苏欢头上，但是每个人都担心再遇到类似的情况。
其实做夜班捕快的，大多是家境十分不好，又找不到好点的工作，只得半夜出来，像苏睿这种孩子，尽管是孤儿，但是好歹也算是宁家的半个少爷，大抵是吃不了苦，又不甘心居于人下，所以才出走的。
而这帮一直做着的，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请假，反正上面也不会批，大不了换人。
诸宸竟然全都允了。
一时间众人齐齐谢天谢地，连带着平日里诸宸的训斥此时回忆起来也觉得十分甜美，全都到诸宸面前排队，搞得很像是最后的道别。
苏欢一直在旁边目送着这帮人离开，正在考虑等会怎么问诸宸，却被叫住。
“苏睿。”
“啊？”
“你留下来跟我一起出巡。”
……她也没打算要走啊，苏欢叹道，再一抬头看见那帮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目光，只得挥手道别。
反正她还是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的。
终于只剩下两个人了。
诸宸也不搭理她，便一个人走在前面，苏欢只得跟着。
走了一会儿，苏欢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前面那人的身影，禁不住唤了声：“太子？”
23、太子与大石头
苏欢本来也只是试探性地叫一声，没想到前面那人竟然停了步子，身子微微僵了僵。她顿时大惊失色，心说不会吧，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真的遇见个太子，也没过多考虑，便直奔到那人面前。
“太子？太子？太子太子太子太子太子太子太子太子太子？”苏欢语速如同她拨算盘子一样快。
诸宸眨巴着桃花眼，看了他一会儿，轻声说道：“声音小点，别人听到就不好了！”
苏欢差点一跤跌倒。
这难道就算是默认了吗？！
她还以为要么对方会当场愣住道：“姑娘你认错人了。”或者一脸迷惑不解的神情说道：“你说什么？”或者会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拍着自己的脑袋说：“你睡糊涂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平静的承认了！
于是此刻当场愣住的人变成了她。
正当她大脑里告诉运转着到底是应该立刻拜倒在地三呼“太子千岁！”还是应该一巴掌打晕此人杀掉灭口，还是应该涕泪交流跪下求他饶恕自己的时候，诸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又望了望黑黝黝的街角，道：“快走吧，还得赶去巡逻呢！”
有没有做捕快做得如此尽心尽力的太子啊！
苏欢经常做些胆大妄为的事情，拍死花家兄弟折腾宁家表哥等等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对方如果是位太子殿下，她就会变得十分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下便准备当场跪下抱着他的大腿痛哭了。
然而转念一想，单凭此人一面之辞岂能相信？
想到这里，她跪下的动力就没有了。
诸宸瞅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心下却在暗暗奇怪她对于自己太子身份的反应，却没有开口，而是慢慢走在前面。
他感觉到这个少年似乎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兴趣，慢慢地贴近了很多，而后居然发现他身上传来淡淡的幽香，心思也不禁有些活络起来，仿佛身边走了个妙龄少女，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抱一下。
让人忍不住……
诸宸瞪着眼，望着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臂，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对着一个少年发起了花痴，成了个货真价实的断袖！
他离宫的目的可不是这个啊……
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一把将苏欢推开了老远，苏欢一时受惊，来不及控制身体平衡，被推出去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什么东西，整个人便连同手里抓到的东西一并摇摇晃晃地倒了出去。
她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好，再一看手里的东西，却是一只玉佩，触手冰凉，在夜色里散发出幽幽的光，看得出是一块上好的玉。
借着灯笼的火光又看了一眼，顿时呆住，饶是有了些心理准备，还是微微怔住。
只见那玉佩一面写了个“皇”，另一面则写了个“寰”字。
但闻智饶国如今只有一位太子，名字里便带了个寰字，她望着他：“你叫……”
“朱宸寰。”
果然，她就知道！
现在跪下磕头谢罪抱大腿还来得及吧？
苏欢赶紧往他面前跑上两步，诸宸只觉得鼻子里一阵发痒，眼见着鼻血又要喷薄而出，赶紧将身子往后退了退，沉声道：“离我远一点。”
不知道此刻跟她保持距离自己还能不能恢复正常？
苏欢却只觉得心头一沉，这太子果然怒了，都不准自己近身了，但是，小女子能屈能伸，先哭了再说。
想到这里，她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太子殿下啊，你饶了我吧，我先前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哭到后来，动了情，想到自己如今孤苦，寄人篱下，为人作妾，连感情上也是一团乱，现在还得罪了什么劳什子的太子，只怕死无葬身之地，到最后真是哭到不能自抑。
她帽子又被丢到一边去了，头发半散着，哭得梨花带雨，尽管时不时拿袖子擦一擦鼻涕，看在诸宸眼里只觉得怦然心动。
完蛋了……
诸宸做了太子二十几年，除了对离宫前让他无法接受的那一幕感到无奈之外，就是现在了。
做太子需要很多能力和本事。
首先要经得起更方面的考验。比如品尝上皇妃子们幼年时的各色毒药而屹立不倒，比如面对各派别的杀手临危不惧，比如……
其次需要有一张俊美且淡定的脸。俊美是讨人喜欢的一张门面牌子，淡定是为了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其实诸宸很冤枉，身为一名太子，他却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但是种种天然系的举动却让人觉得他深不可测。
再次……
种种能力都略去不谈，太子还具备一种泰山压顶而无惧的本领，不管各种事情都统统接受消化，吞噬殆尽。
先前那件事情他没能接受，便决定从此刻练起。
先接受自己是一名断袖的事实。
唉，却原来，活了二十多年，今日方知自己是断袖。
苏欢正哭得不知所以，已经被人一把抱起，揽入怀中，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听到诸宸在自己耳边声音极为温和地说道：“别哭了，我不会怪罪你的。”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怪罪就不怪罪吧，他为什么要抱着自己？
诸宸迟疑了一下，才继续道：“你愿不愿意和我……”
苏欢正努力听他说话，忽然听见有人低声道：“小心。”便被一股掌风顺势带倒，连诸宸也一并倒在地上，顺着路边翻了个身，滚到街角去。
她被地上的石子咯得生疼，幸好被诸宸抱在怀里挡去了不少冲力。及至从地上爬起来，又被诸宸伸手压了下去：“小心。”
苏欢没有听到他说话，已然惊得呆了。
只见地上又已经落满了暗器，不远处数十个黑衣人正严阵以待地立着，瞧那身影样貌，正是昨天晚上伏击自己的杀手，她身上的伤势被宁筱之处理得很好，也不知道他上了什么药，若是不做特别大幅度的动作，倒也不觉得很疼，只有胸口那处的伤势比较重些。
至于宁筱之是怎么给她的胸口上药的……苏欢脸红了一下，决定略过不提。
她此刻有些好奇方才出声提醒并救了两人一命的人，连忙再往前看去，果然看见在黑衣人之前立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她和诸宸，手里空空如也，负手而立，真不知道是如何躲过方才那些暗器的。
苏欢见身材修长，黑发散在身后，越看越觉得这背影熟悉之极，最后终于恍然叫道：“大表哥！”
那人也不回头，只是朝着她做了个手势。
苏欢明白那手势的意思。
“你这个笨蛋。”
诸宸一把拉住她，低声喝道：“在这里呆着。”
自己却已经跃出街角，几步奔了过去，那人终于侧过身来，迎着昏暗的灯光，苏欢也认得出那人果然便是宁筱之。
只见宁筱之见了诸宸，便施礼道：“太子殿下。”
这厮居然瞒着自己在云上城里窝了个太子！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地想着，虽然他窝藏的不是什么逃犯也不是什么美女，但是总有种失落的感觉。最近两人越走越近，很多隔阂也已经完全消失，她还以为可以彼此信任了，没想到还是有些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那边为首的黑衣人看见诸宸也赶了过来，倒也认得是昨晚交手的对象，他显然不知道诸宸是太子，也不知道宁筱之的身份，只是用一口外地人的口音说道：“奉劝两位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宁筱之笑了笑，道：“还说什么废话？上吧。”
他语气平淡，仿佛不把对方当成一回事一般，苏欢心说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不要等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为首的黑衣人终于失去了耐性，一挥手，其余黑衣人便欺身而上，每个人跃至空中，将手中的暗器齐齐抛出。
诸宸立刻挥剑抵挡，登时叮叮当当的响声一片，宁筱之则挥手用袖子便挡，只听得嗤的一声，一枚暗器便穿袖而过，将他的衣服刺出个透明窟窿。
苏欢心里莫名地紧张到死，来不及细想已经奔了出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挡在了宁筱之身前。
诸宸一见她奔过来，只能无语，连忙挥剑帮她挡去暗器，又要顾及自己和宁筱之，一时间手忙脚乱。
第一论攻势终于结束，苏欢被诸宸护得很好，宁筱之就十分凄惨，尽管没有怎么受伤，衣服却被刺出七八个透明窟窿来，看得人哭笑不得。
那为首的黑衣人又准备再次挥手，宁筱之忽然也一挥手，看得他一愣，便听见那破烂衫子的公子问道：“派你来的人是一位公公吗？”
为首的黑衣人一愣，随后摇头道：“不是。”
“那么便是一位姑娘了？”
黑衣人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宁筱之却已经嗯了一声，笑得十分轻松，低声道：“我要的答案已经知道了。”说着，又将苏欢拉了过来：“你来得正好，拿着。”
苏欢只觉得自己被他拉来扯去，最后手里被塞进了一样东西，还没接稳，宁筱之便松开了手：“拿好啊。”
手上一沉，差点扔到地上去，苏欢低低咒了一声，将那样东西仔细地瞧了瞧，却是一块黑色的大石头。
难道要让她用这块石头砸得对方头破血流吗？
苏欢只觉得自己嘴角有些抽搐，打算立刻将这东西丢到地上去，却听得宁筱之笑道：“等会就全靠你了。”
24、告白与被追求
苏欢捧着手里的黑石头瞪着宁筱之，却见他一脸闲散，似乎是成竹在胸，又听见身边的诸宸轻轻“咦”了一声。
她连忙回头去看，却见诸宸已经向后退出了几步，似乎不愿再靠近她身边。
难道这石头是臭的？
她贴上去闻了闻，却什么都没闻到，再抬头，瞧见桃花眼的男子又退开了几步，但听得诸宸苦笑了一下，道：“我看还是离你远一些比较好。”
苏欢见他握剑的手竟然有些微微颤动，再往上一看，剑尖也在微微颤抖，忽然心中一动，还没来得及细想，那群黑衣人又再次一攻而上。
诸宸此次只是远远地护着她，却不近身，到底护得不周全，便有几枚暗器朝着苏欢疾飞而去，指望不到诸宸，她便望向宁筱之，却见这位大表哥微微一笑，转身躲在自己身后。
……喂，他这是在把她当挡箭牌吗？
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竟然弃她于不顾！
苏欢暗自叹息自己自作多情，竟然以为他会喜欢她。此刻手中没有兵器，只有一块沉重如铁的大石头，然而别无他法，她只得将那石头举起，先挡住脑袋再说，身后戳几个透明窟窿就认了吧。
那石头挡在眼前，她看不到前面的情况，第一枚暗器已经撞上了石头，她眼睛一闭，等着身上疼痛而起。
但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叮叮当当的声音络绎不绝。
等到一切都过去，她才发觉此刻静得可怕。
苏欢慢慢放下手里的石头，一望之下也不禁咂舌。只见上面密密麻麻附着许多暗器，这块石头居然是块巨大的磁石！
宁筱之这会才从苏欢身后慢慢地走了出来，伸手从那磁石上摘下一枚暗器，放在手里掂了几掂，笑道：“果然有效。”
苏欢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敢情这人在拿自己做试验？
那为首的黑衣人脸上蒙有面巾看不到神情，只在那双鹰隼一般的眸子里现出一丝惊讶和狼狈，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宁筱之继续道：“这位兄台，在下看你身手不凡，想来在江湖上也应该是位好手，何故为人做了杀手？”
那人不答，忽然侧耳听了听，对着众人作了个手势，转眼间一干人等走得干干净净。
苏欢目送他们离去，忽然将目光落在最后走着的一个身材较瘦的黑衣人身上，宁筱之见她看得目不转睛，禁不住也望了一眼，问道：“在看什么？”
“没什么……”苏欢答得有些心虚，她心头此刻已然大乱，依着这些年来亲姐弟的熟稔程度，她几乎可以断定，最后那人是苏睿。
然而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之前，她还是不打算告诉宁筱之，谁让他还隐瞒窝藏了个太子呢！
待黑衣人走得干净，便从街角转出来三个人来。
谈七律边走边托着下巴叹气：“都没有我表现的机会。”
司同白了他一眼：“你想表现什么？横尸就地挺尸吗？”
叶秉行此次难得地没有嗑瓜子，迎上去叫道：“太子殿下，筱之！”
宁筱之才皱眉道：“看来这群人不杀了你誓不罢休了。”
诸宸也接道：“筱之你觉得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宁筱之笑了笑，道：“禀太子殿下，我怀疑他们大概是宋小姐派来的杀手。”
诸宸瞅了他们一眼：“说了多少遍，不要叫太子了。”
谈七律如同一只花蝴蝶似的扑了过来，拖住诸宸的袖子：“是吧是吧，我就说了，还是叫宸宸来得亲切，是吧宸宸～”
诸宸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尴尬地被他拖着，只想甩开，忽然想到原来自己是讨厌男人的，并无断袖，不禁大喜，再一转头，刚好苏欢也正望向他，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立刻又觉得自己的鼻子开始发痒。
原来自己的断袖是只针对于某人的……
宁筱之看得好笑，又继续方才的话题：“若他们是宋小姐派来的杀手的话，有一事我不太明白。那宋小姐看起来倒也是位明事理的人，仅仅是感情纠葛问题，至于要下如此狠毒的杀手吗？”
司同本就对宋无婵印象不错，闻言立刻点头，谈七律瞥了他一眼，从鼻子里轻轻哼了声：“看见美女就走不动的人，阵前倒戈。”
司同咧着嘴大笑：“我自然要看见美女走不动，若是看见你这娘娘腔便走不动了，那我岂不是断袖？”
断袖……诸宸的脑子里轰然一声，不由自主地便往苏欢身上瞧过去，苏欢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连一边的宁筱之都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时候，但听得诸宸说道：“那个，我有些事情要宣布……”
“啊？”
“我今日发现，我是断袖……”
*
两日后，醉仙楼三楼上房里出现了如下一幕情景。
三个男人齐齐围在一起，挤在一个角落里，和他们相距甚远的地方，坐着一名男子，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地望着面前的少年，那少年被看得战战兢兢，只想往后退，却被他一把拉住：“苏睿，我……”
那少年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推开桃花眼男子，转头冲着另一处独自坐着喝茶的男子涕泪交流地叫道：“大表哥，救命！”
自从那日晚上，诸宸严肃地宣布自己是断袖之后，其余三人便像躲什么似的躲着他，生怕他一个看顺眼了，说不定便拖了他们三个之中的谁会去暖床了，毕竟大家长得都不错，又比较熟……
诸宸懒得搭理他们，只对着女扮男装的苏欢深情道：“苏睿，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
那气魄简直如同苏欢对宁逸之告白的翻版。
自此，苏欢终于明白被人告白被人追得抱头鼠窜是什么感觉了，难为宁逸之忍了她八年。这两日除了回宁府，不管是在甘之如饴还是在其他外出时间，诸宸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时不时地说两句令人面红耳赤的温情话语，再将她伺候得舒舒服服。
苏欢不是被宁筱之捉弄折腾，就是苦追宁逸之未果，又几时受过这种待遇，一开始也不禁有点飘飘然，诸宸的殷勤程度，连花家兄弟都赞不绝口。
“老大，你时来运转遇见好男人了！”
“老大，干脆休了家里那个男人，跟了这个吧，长相不错，对你又好，走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咳咳……”
苏欢瞧见诸宸跟了过来，连忙一把抓住花天禧的脖子，冲着诸宸连连微笑。
诸宸东看西看道：“这么不见你姐姐在？”
苏欢这几日也不敢换回女装，因为宁筱之交待她，若是换回女装，太子定然觉得受骗，会暴怒，会将她捉了扔进大牢里去。虽然觉得宁筱之这么吓唬人颇有狼外婆的嫌疑，她还是决定不在诸宸面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坚持不暴露女子身份。
听得诸宸问起，她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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