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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斗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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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红墙绿瓦的气派府邸,令她眼中蓦地蹿起两簇火光(在柔萍与依萍看来那更像是凶光),哼哼,一贫如洗是吧?哼哼哼,家徒四壁是吧?哼哼哼哼,赫连贤人,你做得还真是彻底啊!
值得!为了报复赫连贤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再无顾虑,褚芸在心底咬牙切齿地、狠狠地肯定了一番自己的决策。然后,她起身下轿,挺直了腰板,颇有气势地喊了声:“柔萍,敲门!”
赫连贤人,你准备好受死吧!
出来应门的是个青衣小仆,原本笑语盈盈的一张脸在听到凤临城褚府这六个字后立马黑了大半,令柔萍和依萍都不得不佩服起此人变脸速度之快,堪称一绝。
赫连府的占地比起褚府不算大,但布局却别具匠心,重檐斗阁、亭台水榭均以曲廊相连,高低起伏,错落有致。气派,但不伧俗,有着恰到好处的炫耀与含蓄。
与其布局不同的是,府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不懂得含蓄。一路走来,那一个个带着或多或少的不满意味的眼神,想让人装作没看见也难。
那露骨的敌意,就连迟钝的柔萍与依萍也感觉到了,“大小姐,咱们好像……不太受欢迎啊。”两人小声地在褚芸耳边说道。
那是当然的。褚芸心想道,她这会儿在赫连府人眼中根本就是个抛弃他们少爷的罪人,能受欢迎才怪!
不过,她也不在乎,嘴巴长在别人脸上他们爱怎么说她不想管也管不着,她的目标再明确不过,只有赫连贤人一个。
“这位小哥,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啊?”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褚芸就算脾气再大这点道理还是懂的,何况她是个商人,和气生财这道理她会不明白?
对于褚芸的和声和气,青衣小仆显得有些惊讶,面色也缓和了些,“老爷要小的带褚小姐先去客房歇着。”
“那赫连贤,呃,我是说赫连公子,他在吗?我想先去见见他。”
“大少爷出去收账了这会儿不在府里。”一提起赫连贤人,小仆刚缓和的脸色又带了几分戒备。
这番举动落在褚芸眼中只觉好笑又好气,看来赫连贤人在府里深得人心哪。这样想着突然迎面撞来一股蛮力,她只觉得一个踉跄便重心不稳地摔在地上。
“哎,大小姐,您没事吧!”柔萍和依萍急忙扶她起来,手忙脚乱地替她拍掉衣服上沾到的灰尘。
褚芸满脸的怒意在触及来人的长相后愣是呆了好一阵,好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啊!
眉如远山,目若秋波,唇如施脂,面若含春……五官精致得像细心打磨过一般,皮肤细腻得连景德镇的瓷娃也比不上,一身艳丽的红色华衣更加衬得她肤白皮细,如此玲珑精致的人物着实让人惊艳不已!褚芸虽然不偏好色相,仍免不了失神于眼前的仙人之貌。
“你就是褚家的那个女霸王?”
可惜来人一开口就打破了之前的种种唯美景象,屈尊降贵的口气,表明了她是个骄纵的千金小姐,不客气的言辞更是毫无优雅温柔可言。
“表、表小姐!”青衣小仆的呼喊彻底揭开了来人的身份。
甄怜怜根本不理青衣小仆,满脸不耐地俯视着褚芸又问了一遍:“你就是褚家那个女霸王?”
“……”
“喂,你聋啦,本小姐在问你话没听到啊?”
第3章(2)
褚芸暗暗咬了咬牙,真是个讨人厌的小鬼!“我说,你就非得这么居高临下地看人,不能下来说话吗?”
说居高临下一点也不夸张,因为甄怜怜站在一旁的石桌上,地势优势令她足足高出了她们一个半头,她们必须要仰起头才能看到她的脸。
甄怜怜当然不肯下来,她跑来找褚芸本就想先声夺人的,在气势上怎能败下阵来!
她非但没下来,甚至还故意昂了昂头,大声道:“哼,本小姐是来告诉你别白费心思了,我大表哥才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知趣地赶紧走人,留在这里只会自取其辱!”
褚芸捏紧了拳头,只觉额头上青筋隐隐跳动,先前的惊艳完全被她恶劣的态度轰散,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控制住自己的拳头不向甄怜怜脸上砸去。
甄怜怜似乎也看出了褚芸暗潮汹涌的怒气,既然目的达成,她也没必要久留,动作利索地自石桌上跃下,她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留下七窍生烟的褚芸站在原地,有气难出,真是个该死的讨人厌又欠教训的死小鬼!
这笔账,自然是记在赫连贤人头上!
被甄怜怜这么一闹,褚芸整个白天的心情就没好过,而柔萍和依萍这两个丫头竟然还说那个表小姐的恶劣性格和她如出一辙,气得她差点冲到厨房拿刀出来砍人。
吃晚饭的时候,她还是没能如愿地见到赫连贤人,听说是迷迭居的小少爷又犯了病他忙着照顾没空过来,饭桌上剩下她和赫连雄还有那个讨人厌的表小姐三个各怀心事的人大眼瞪小眼。赫连雄的态度客客气气,少了半个月前的热络劲儿,甄怜怜就更不用说了,一顿饭下来褚芸只觉得如同嚼蜡、食不知味。
回到房里心情不佳的她早早轰走了两个聒噪的丫头,赫连贤人的缺席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失望。她到赫连家本就是冲着赫连贤人而来,可折腾了一天连他的鬼影也没见到,对褚芸来说,这就像是一个斗志高昂的士兵已经准备好要冲锋陷阵来到战场却不见敌人,颇有壮志难酬之感。
正想着,窗框上“啪啪”的异样声响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开窗望去,月色下男子手中抛玩着几粒石子咧嘴而笑的顽皮表情令她呆愣当场。
赫连贤人?!这么晚了他怎么会来这里,而且还玩丢石子的把戏?还有啊,他那是什么笑啊,吊儿郎当得简直就像个不学无术的江湖混混?!天哪!这、这个人真的是赫连贤人吗?
尽管褚芸很清楚,赫连贤人这个人绝对不像他平时表现出来得那般温敦老实,但……这、这也差太多了吧!
“喂,你在发什么呆啊,快出来啊!”窗外的赫连贤人向她招招手,示意她出来。
“我?”褚芸指指自己的鼻子,然后点点头,“哦……”显然褚大小姐还没能从震惊中回神。
等到她如梦初醒时已经跟着赫连贤人踏进了厨房。“呃?你带我来厨房干吗?”
“找东西吃,我饿了。”语气随意得似乎理所当然一样。
“啊?”
“说好下次做花生馅儿的,我们做南瓜饼好不好?”他可怜兮兮地皱皱眉,又带了点顽皮道,“我真的饿了。”
说干就干,赫连贤人卷起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番的架势,见褚芸仍旧愣着不动,他催促道:“你怎么又愣住了?不许偷懒快来帮忙,天底下可没白吃的大餐!”
“哦……”
“芸妹,我负责处理南瓜,你帮忙和面粉。”
“哦……”
褚芸发现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能重复着一个个单调的音。但是,很快的,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手中专门与她作对的面粉上,不,应该说是面糊更贴切些。
加水过多的面粉在她双手的肆虐下成了一摊滩烂泥,任凭褚芸怎样施力那些面糊就是不肯乖乖地聚集到一起,粘腻的糊粉带着尚未混合均匀的蛋黄蛋清沾了她满手都是,她不信邪地继续尝试,结果只是越弄越糟。
“哈哈……你这样……呵呵呵……是不行的……”
在别人失败时加以嘲笑的家伙,无疑是极度的不厚道。褚芸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极度不厚道的家伙,真想用手上的面糊把他那张极度刺眼的笑脸糊起来,不光是想想,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这回轮到赫连贤人傻眼了,皮肤粘腻的不适感和褚大小姐眼中流露出的得意都提醒着他脸上沾到的是什么东西。眼神由呆滞变成清明再由清明转至危险,赫连贤人咧嘴一笑,两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桌上的面糊上一抹,便毫不客气地向她招呼过去。
“啊!赫连贤人,你竟敢往本小姐脸上抹这种恶心的东西——”
“嘿嘿,是你先抹本少爷我的!喂,你还来?”
“谁让你笑话本小姐了,你活该!”
……
两人你来我往抹得不亦乐乎,像两个孩子般打闹起来,谁也不肯先投降认输,直到再也没有面粉可以被他们拿来当武器,厨房也成了这场激烈“厮杀”中的无辜牺牲品。
这场大战令两人从头到脚成了面人,脸上的面粉虽已洗净,头发上、衣服上沾到的仍是无法清除干净。褚芸捧着碗,与赫连贤人并排坐在厨房的门槛上。
“都是你,弄成这样,面粉玩光了现在只能吃南瓜泥了!”她忍不住瞪了赫连贤人一眼。
“有什么关系,煮南瓜也很好吃啊。”说着,他尝了口南瓜。嗯,好吃!赫连贤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如玉白牙,“况且,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绩,你不也玩得很开心!”
褚芸脸一红,反驳不了了,如果她刚才的动作幅度不要那么大,笑容不要那么明显,也许她还能理直气壮地反驳他几句,可惜……
一股的香味断断续续地自赫连贤人身上钻进褚芸鼻孔,这个香味是……眼一眯,她不禁抓着赫连贤人的衣襟凑近了些闻,“你去找过女人?!”这是女人用的香料味!
褚大小姐凶神恶煞的表情让他忍俊不禁道:“虽然从日入到黄昏我是一直和某人呆在一块儿,但那个某人不是别人,呵,是我的弟弟修人。”
“就是那个长年体弱的小少爷?”褚芸半信半疑,“那身上的香味是怎么回事?”
“我弟弟修人住在迷迭居,之所以叫迷迭居是因为那里种满了迷迭香,迷迭香香气甚浓,我身上沾到的就是迷迭香的香气。你误会我了。”
“我……我哪知道啊……”虽然有些底气不足,但褚芸仍旧死撑到底。
“你这样,算是吃醋吗?”赫连贤人朝她眨眨眼。
褚芸双目大睁,那惊愕的表情活像见到了鬼,怪叫道:“吃醋?!本小姐会吃你的醋?怎么可能!这简直……根本就……绝对比穷得叮当响还要恐怖……”过分激动的情绪使她涨红了脸,连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褚芸的反应取悦了赫连贤人,他笑得十分畅快,“呵呵呵呵,跟你在一起,果然很有趣!真好,能再见到你,真好。”赫连贤人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打醒了褚芸。她这是在做什么?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与他在这里嬉笑打闹!该死的,她怎么能把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思及此,将碗一丢,她伸手指着赫连贤人的鼻子,“赫连贤人,你在凤临城时把本小姐当猴耍,你别以为就这样算了。从来没有人能耍了本小姐以后就全身而退的,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我跟你的梁子结定了!休想置身事外,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我定会加倍奉还,你最好有所觉悟!”
“能不能不要叫全名,我比较想听你唤我贤人哥。”不正经地笑。
“你——”褚芸的脸又红了,这次完全是被气红的。这、这家伙竟然无视她的挑战!还贤人呢,她看这家伙根本就应该叫奸人才名副其实!决定了,以后就叫他奸人,赫连奸人!
“不过,无论你来的目的是什么,我都非常非常的高兴,真的。”说着这话的赫连贤人不再嬉皮笑脸,表情再认真不过,他的眸子亮得犹如海底深处的黑珍珠,眼神中带着某种坚决与炽热,像一个蛊,下在她心里。
第4章(1)
“大小姐,昨晚您去哪了,回来时弄得这么狼狈让奴婢们担心死了。”
“我……”褚芸顿了顿,“我、我闲着无聊出去逛了逛,不、不小心摔了一跤……”
虽然名为主仆,但褚芸的事一般都不会瞒着柔萍和依萍两姐妹,可是昨晚与赫连贤人见面的事她却不想让她们知道。
毕竟信誓旦旦要来报仇的人是她,结果却昏头昏脑跟着仇人进了厨房还一起做起南瓜饼来,这种事想起来连她自己也觉得丢脸,怎么能告诉这两个嘴巴不贴封条的丫头。
“大小姐,昨儿个您衣裳上沾的可是面粉呢,难不成您去逛厨房了?”
“对啊,奴婢今儿一早也听到赫连府的下人们说,厨房里整个儿像是被打劫过一样……”
柔萍和依萍两姐妹互相眨了眨眼,别看她们平时脑子不大灵光,但好歹也跟了褚芸这么多年,怎会不知道大小姐有事瞒着她们。
“何时起本小姐的私事要向你们俩交代了?”褚芸脸一沉,索性摆起了大小姐的架子。
“大小姐,奴婢不敢,奴婢们可是关心您才问的……”
“就是就是,奴婢们对您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哪……”
两人可怜兮兮地瘪了瘪嘴,逼出两汪眼泪,索性一搭一档唱起《窦娥冤》来。看得褚芸好气又好笑,“怎么,你们俩不躲着本小姐啦,不怕本小姐拿菜刀砍人啦?”
说起这事姐妹俩立马眼泪一收,变戏法般堆起了满脸的笑容,讨好道:“哎呦,大小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奴婢们一般见识啊。昨儿个完全是我们脑子发昏说的诨话,那个专横跋扈的表小姐怎么配与咱们平易近人、和蔼可亲、高风亮节……的大小姐相提并论啊……”
褚芸本想板着脸,然而笑声还是不受控制地逸出嘴角,这对活宝,真服了她们了。
说笑间,一阵淡淡的清香由远处飘来,徘徊在三人鼻端的特殊香气让她们心神一荡,情不自禁地闻香寻去,随着香气越来越浓一座掩蔽在绿阴下的幽静别院赫然出现在三人眼前。
“好浓的香气啊,我长这么大还没闻过这么香的气味……”依萍的眼中闪现出梦幻般的光彩。
“这是迷迭香。”褚芸首先推门进去,柔萍和依萍紧跟在主子后面。
“大小姐,您好厉害啊,您竟然会知道,奴婢连名字也没听过呢。”这会儿两姐妹对自家主子充满了崇拜。
褚芸有些得意地挑挑眉,回忆着昨晚赫连大奸人的话,有意无意地卖弄起来,“据说魏文帝曹丕对迷迭香情有独钟,他将迷迭香从西域移栽到中土,并曾邀王粲、陈琳、曹植等人一起作《迷迭香赋》。曹植在其《迷迭香赋》中写道:播西都之丽草兮,应……应……”
“应什么呀,大小姐?您别说到一半停下来啊,调咱们胃口。”
“吵死了!昨晚那个赫连奸人说了那么多我哪能全部记得啊!”话一出口,褚芸就恨不得将自己的嘴巴缝起来。“哦……昨晚?”柔萍点了点头。
“嗯……赫连……奸人?”依萍转了转眼珠。
“应青春而凝晖。流翠叶于纤柯兮,结微根于丹墀。信繁华之速实兮,弗见凋于严霜。芳暮秋之幽兰兮,丽昆仑之英芝。既经时而收采兮,遂幽杀以增芳,去枝叶而特御兮,入绡索之雾裳。附玉体以行止兮,顺微风而舒光。”
低沉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响起在弥漫着迷迭香气味的别院里,充满磁性的嗓音念着曹植的《迷迭香赋》,听在人耳中犹如饮着一坛上好的美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主屋大开的窗口前一个少年慵懒地伏于窗沿。少年仅着单衣,黑发未束起而是随意地披散在肩上,他的大半张脸掩在横卧的手臂之后,只露出一双细长的凤目,也许是因为肌肤太苍白的关系,衬得他一对眼珠出奇的乌黑,眼角微挑,转盼多情……
不用说,这个在迷迭居中的少年就是赫连大奸人长年体弱的弟弟,赫连府的小公子——赫连修人。
见过甄怜怜的仙姿秀逸后,褚芸以为自己不会再对任何人的美貌感到惊讶,可瞧见赫连修人的容貌后她还是忍不住狠狠地惊艳了一番。如果说甄怜怜是精致娇艳之美,那么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孱弱苍白之美,并在单薄中散发着一股掩不住的妖气,绝对的魅惑人心!
褚大小姐在惊艳之余,心中不禁直犯嘀咕,这赫连府到底是块什么风水宝地啊,里头住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漂亮?
赫连修人仍然伏在窗沿,既不邀请褚芸她们进屋坐,也不赶她们走,“迷迭香原名叫‘海之朝露’,在当地被认为是一种神圣之草。你可知在西域迷迭香代表什么吗?”
似乎并不期待褚芸的回答,他很快自问自答道:“永恒之回忆。在西域迷迭香被当作是永恒的象征,而在中土我们用了更能体现中土文化的一个成语代替它,叫做——至、死、不、渝。”
褚芸一怔,赫连修人在说最后那四个字时眼中放射出来的炽热,不知为何竟会令她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她想离开了,可双脚像是被施了法术般定在原地,怎样也移动不了。
直到一个突然闯进的声音打破这诡异的局面。
“你来这里干什么?”甄怜怜双手叉腰,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虽然庆幸甄怜怜来得及时,但见到她那副傲慢样褚芸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挑了挑眉也学样双手叉腰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干吗要告诉你啊,现在是本小姐在问你话!”
“你来这里干什么本小姐就来这里干什么。”
“笑话!你能跟我比,本小姐来这里当然是来探望我小表哥——哎呀!”她突然紧张地冲进主屋,“小表哥,你怎么只穿着单衣就坐在窗口,虽说是春天可你身子弱,万一受了凉怎么办……”
“我没事。”赫连修人仍旧一动也不动地趴在窗口,连眼睛也没瞟她一下。
“不行,要是你病了又要忙坏大表哥了!”甄怜怜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欲扶他进去。
赫连修人终于抬起头来看她,“我说了没事,你没听到吗?”他嘴角微勾,似笑非笑,乌眸转动间他眼中散发出来的那股妖气也随着四周弥漫的浓郁香气而愈发浓烈起来。
甄怜怜只觉触碰到他的指尖渗进一股寒意,双手反射性地一缩,“我、我知道了……”
离开迷迭居的势力范围,褚芸暗暗舒了口气,她觉得她们四个人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甄怜怜喘着气,似乎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小表哥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啊……”她喃喃自语道。忽而,她瞟了褚芸一眼,悻然道:“定是你不请自入惹得小表哥生气了!”
褚芸眯了眯眼,笑道:“我记得你也是不请自入的,而且入得比我们还彻底对吧。”
“你们是什么东西,怎么能与本小姐相提并论!”甄怜怜气红了一张粉雕玉琢的俏脸。
“是啊,我们当然不能和你相提并论啦,毕竟,被他吓得脸色发白的人又不是我们,对吧?”褚芸讪笑,故意回头询问着柔萍依萍两姐妹的意见。
姐妹俩也没让主子失望,极有默契地一点头,异口同声道:“没错!”
“你——你们——”甄怜怜在口舌上不是褚芸的对手,尽管气得要命却想不出话反击她,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愤慨之情。
“姓褚的,你别得意,我善良得一塌糊涂的大表哥不会拿你怎样,但若你惹到的是小表哥你就死定了!”离开之前她又狠狠地瞪了褚芸一眼,留下这句话,气冲冲地走人。
这是第一回褚芸和她的想法一致,也确实庆幸着与她扯上关系的是赫连贤人而非赫连修人,不过,“善良得一塌糊涂”?不见得吧!
褚芸捧着瓷碗,在门前整了整衣服,脑海中回忆起昨天那段对话——
“大小姐,咱们在赫连府除了等吃饭就是等睡觉,实在是好无聊啊。赫连公子又整日忙得不见人影,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看来咱们应该反守为攻了。”
“反守为攻?”
“若没有机会碰到赫连公子,那就制造机会碰到啊。”
“制造机会……好办法!”
褚芸的手因兴奋而微微颤抖着,暗暗吸了口气,她调整好情绪,伸手敲了敲书房的门。赫连奸人,接招吧!
“进来。”房内传来赫连贤人淡淡的声音。
见到来人后,房内的赫连贤人和赫连雄都显得有些惊讶。
“贤人哥。”
又软又柔的声音却让赫连两父子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只见褚芸笑容满面地走到几案前,将瓷碗往桌上一放,“贤人哥,我听闻你爱吃甜食,所以特意为你炖了碗甜汤,你尝尝看。赫连伯伯也在啊,真不好意思,芸儿不知道您也在,所以没有准备您的份。”
赫连贤人望了眼碗中乌漆抹黑的液体,问了一句:“你亲自炖的?”他特别加重了“亲自”两字。笑话,他才不会相信一个连南瓜皮也不会削的丫头她的厨艺会高到哪去!
“嗯,你我既有婚约这些小事自然应该芸儿亲力亲为,如此才显诚意。”她笑得像个贤妻良母。
喝下这东西他绝对会拉肚子!心里这么想着,赫连贤人的脸上还是温文尔雅的笑容,“多谢你,芸妹。你先搁着吧,我一会儿再喝。”
褚芸脸上的笑容黯了黯,一副想哭又强装坚强的表情,“我知道,你们还在怪我……毕竟我之前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又说了无礼至极的话,你们不肯原谅我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也不敢奢求你们的宽恕,我只是……”
藏在背后的手狠狠地朝自己腰部掐了一下,硬是逼出了两滴眼泪,“我只是……只是想尽力做些补偿,弥补我犯下的罪过……赫连伯伯,请您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是真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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