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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权力-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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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小军一惊,本能地左右一张望,没有直接回答雷鸣的问话,确认无人注意这边,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范县长,周书记和吕镇长打牌去了……”
“打牌?”
范鸿宇双眉扬了起来,有点诧异地反问了一句。
雷鸣则是满眼小星星。
不是吧?
上班时间去打牌?
“是啊是啊,他们吃完中饭就走了,听说是去一个渔家乐打牌,叫……叫‘鸿鱼宾馆’……”严小军暗暗一咬牙,索性什么都说了出来:“他们以前经常在那个鸿鱼宾馆打牌的。”
范鸿宇一声不吭,拔腿就走。
雷鸣立即紧紧跟上。
严小军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跟上去。
雷鸣一只手藏到身后,朝他轻轻摇了一下。
严小军这可是当面向范县长打小报告,可以想见,他肯定和周子其或者镇长吕敏峰不对路,搞不好两个他都看不惯。这可不仅仅需要勇气,还得有理由。尽管刚才似乎没人看到,但这个很不保险,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让周子其吕敏峰知道是严小军打的小报告,严小军基本可以不用在芦花镇“混”了,周子其非得整趴他不可。
不过雷鸣对此番“干部团”的组成人员也有所了解,据说只有几个是主动报名的,其余大都是不被本单位领导待见的家伙,趁这个机会踢到“干部团”去,“赋闲”两个月,顺带把原先的工作换给其他人负责,等从“干部团”回来之后,再另行安排吧。
严小军估计也是属于此类情形。
因为昨天大雨,范鸿宇让陪同香港专家考察的沿湖区镇干部各自归建,准备防汛抗洪。
当然,如果严小军真不被周子其待见,他纵算回到镇里,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关键是范鸿宇必须表明一切以防汛抗洪工作为主的态度。
见雷鸣摇手,严小军猛醒,忙不迭地钻回自己办公室,轻轻合上房门。真要是跟着范县长一起去“鸿鱼宾馆”抓周子其和吕敏峰等人的“现行”,就算范县长以后“论功行赏”,想要重用他,也摆脱不了“阴险小人”的标签。
官场上,就没几个正人君子,“阴险小人”是常态,不过都只能躲在台下幕后,不能摆到台面上来。台面上还得是“伟光正”的。
尼桑车又静悄悄的驶出了镇政府大院,直奔湖滨而去。
吴辉知道芦花镇渔家乐聚集区的位置。他在县委小车班工作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以前陪着其他县领导到芦花镇渔家乐来钓鱼娱乐过。鸿鱼宾馆的具体位置不清楚,但那不要紧,就这么几条街,随便找也找到了,镇委书记和镇长能在上班时间到那里去打牌,总也不会是太不显眼的小宾馆。
事实证明吴辉的推理完全正确,很快,鸿鱼宾馆的招牌就映入了眼帘。
尼桑车直驶过去。
见有客人上门,鸿鱼宾馆的老板六子急忙迎上前来。
“你好,老板……”
见范鸿宇如此年轻,又坐着这样的好车,六子就判断范鸿宇可能是县里来的大老板,语气和态度都很客气。
“老板,我们是县里来的干部,是周书记和吕镇长的朋友,有事想要找周书记他们商量,他们在哪间房?请你带我们上去吧。”
雷鸣微笑着用云湖方言说道。
一听是县里来的干部,六子不疑有他,一迭声地答应了,领着范鸿宇等人向楼上走去。
知道周书记和吕镇长在他这里打牌,肯定是朋友了。
六子是这么想的。
只可惜他虽然是陈霞的表弟,又接待过陆玖很多回,却对车牌号码没什么认知,换一个对体制比较了解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尼桑车是县长的座驾。
刚刚来到三楼,就听到哗啦啦搓麻将的声音。
范鸿宇的脸色沉了下去。
六子走在前边,没注意,径直去到一间客房之前,敲了敲门,高声说道:“周书记,有朋友找你。县里来的……”
房门是虚掩的,没锁。
可见周子其的极度自信。
“好,进来吧!”
随即,房里响起了周子其大咧咧的声音,漫不在乎。
搓麻将的哗啦声,就没有停下来。
“几位领导,请!”
六子推开门,很客气地相邀。
范鸿宇缓步走到门口,就这么站在那里。
屋子里烟雾弥漫,一张麻将桌摆在阳台边上,四个人围桌而坐,还有一个人坐在旁边观战,四男一女。芦花镇党委书记周子其和镇长吕敏峰赫然在座,打对家。
麻将牌已经码好,坐在阳台处,正对房门的是吕敏峰,手里拿着骰子,正准备往下丢,猛地看见范鸿宇站在门口,顿时就愣住了,拿骰子的手僵在那里,张大了嘴,回不过神来。
“范县长……”
随即,屋子里响起一阵惊呼,紧接着就是稀里哗啦一片乱响,大伙忙不迭地往起站,有人一不小心,带倒了椅子。
好不热闹!
第628章 抓了现行
范鸿宇就这么站在门口,淡淡地看着满屋子的芦花镇主要领导干部。
在座五人,他认识四位,除了周子其吕敏峰,还有一位副书记,唯一的那位女性,则是芦花镇党政办公室主任,也是副科级。
剩下那名四十来岁,皮肤黝黑,挺胸凸肚的中年男子,范鸿宇没见过。
范鸿宇上任至今,前后来过芦花镇三次,今天是第四回,对镇里的主要领导干部,基本都脸熟了。
“范县长……”
周子其从震惊中回过神,忙不迭地迎上前来,低声打了个招呼,满脸通红,神情讪讪的,尴尬得很。其他几名镇领导垂手站立,一样的十分尴尬。
心中满是疑问。
范鸿宇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谁走漏的消息?
“周书记,今天镇里放假吗?”
静默片刻,范鸿宇才缓缓问道,语气似乎并不如何严厉,脸色也没有十分难看。
“这个……没有,没放假……我们,嘿嘿……”
范鸿宇越是这样,周子其越是紧张,事发突然,一时之间,哪里能找到什么好的托词?
被抓了现场啊!
“那就是工作太紧张了,大伙要放松一下?”
范鸿宇继续不徐不疾地问道。
“是啊是啊,范县长,这段时间,大家工作都比较紧张,所以,所以我们就放松一下……也没打多久,刚刚来不一会,就是,就是大家打打牌好玩的……”
周子其连忙顺着范鸿宇的话头解释起来,结结巴巴的,额头上冷汗渗了出来。
范鸿宇不理他,眼神直接落在了麻将桌上,还摆放着一些钞票,粗粗一看,为数不少,至少也在一千元以上。
九十年代初期,范鸿宇这位代县长每月的工资奖金加起来,也就两百多不到三百,一千元不算小数目。
周子其情不自禁地顺着范鸿宇的目光望过去,脸上神情更加尴尬。
上班时间,书记副书记镇长镇党政办主任一起在躲在宾馆打牌,还赌钱,被县长当场抓获,无论怎么解释,都无法自圆其说。
吕敏峰的手动了一下,似乎是想将桌面上的钱收起来,这完全是个下意识的遮掩动作,不过刚刚朝前一伸,马上又收了回去,额头上一样的冷汗澹澹而下。
“这又是哪位?”
范鸿宇的目光,停留在那位四十来岁的黝黑男子脸上,淡淡问道。
“范县长,我,我叫罗中和,是,是镇上的群众……”
黝黑男子忙不迭地答道,朝着范鸿宇连连点头哈腰,此人西装革履,打扮洋气,手指上套着一枚硕大的金戒指,显然不是普通群众,应该是个私人老板。
这个时期的暴发户,不管京师的,省里的还是市里县里乡里的,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喜欢用金首饰来装扮自己,显摆自己的豪富。
好的玉石比黄金高档,奈何没人识货啊。
衣锦夜行,味道不好,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了。
范鸿宇微微颔首,说道:“周书记,吕镇长,跟我去大堤上看看吧。我刚刚从农场和十原那边过来,他们的防洪工程,基本搞完了。我想了解一下芦花这边的工程进度。”
“哎哎,好的好的……”
周子其等人点头不迭,鸡啄米似的。
先离开这个令人无比尴尬的地方再说。
范鸿宇不再多言,转身就走,周子其吕敏峰和那位副书记紧紧跟上,党政办主任迟疑了一下,还是先将桌子上的钞票都收了起来,这才跟着出门。
罗中和走在最后。
六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怎么,这年轻后生竟然是县长?
六子再也没想到,县长居然比他还年轻,并且年轻很多岁。
好稀奇!
瞧周书记吕镇长他们的神态,可是被吓坏了。
这年轻县长又好威风!
六子可知道周书记是个什么性格,平日里在芦花镇,那真是一言九鼎,高高在上,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周书记也会如此窘迫不堪。
今儿真正开眼界了。
芦花镇就这么大,两台车前后脚离开鸿鱼宾馆,很快就开到了混凝土搅拌的工地。和刚刚来的时候一样,工地上静悄悄的,人影都看不到一个。
当然,旁边的工棚里,应该是有人看守材料的,只是没露面。
范鸿宇站在工地一侧,周子其等人陪同,刚刚恢复一点的脸色,又变得极其尴尬。
“周书记,吕镇长,大堤整修工程,已经搞完了吗?”
范鸿宇不动声色地问道。迄今为止,他还没有发过火,一直都是平平稳稳的,语气并不严厉。
周子其便望向吕敏峰,显然是希望他来回答范鸿宇这个问题。按照镇里领导的分工,吕敏峰才是防汛抗旱工作的正管,芦花镇防汛抗旱指挥部的指挥长。
吕敏峰的尴尬紧张,丝毫也不在周子其之下,只是当此之时,他实在是没有腾挪闪避的余地,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范县长,基本快完工了,还差一点点……”
范鸿宇一摆手,打断了他,问道:“差一点点是差多少?”
“这个,这个,大概还有几公里大堤没有加固吧……”
“到底是几公里?”
范鸿宇毫不马虎,继续追问。
“可能,可能是三公里左右吧……”
吕敏峰硬着头皮答道,脊背上凉飕飕的,早已被冷汗浸透了。
范鸿宇淡然说道:“好,带我去看那三公里。”
吕敏峰顿时就有点傻眼,不自禁地望向周子其,向他求援。三公里这个数据,吕镇长实在是信口开河,实际上还没有整修加固的堤段,远远不止三公里。只是没想到范鸿宇如此较真。
“范县长,这个,吕镇长可能记错了,昨天下雨前,我了解过,应该还有五六公里的工程没有完成……”
“五六公里?好,那我们就去看这五六公里的情况。”
范鸿宇毫不放松,紧盯着说道。
事已至此,周子其吕敏峰都被逼进了死胡同,没有丝毫腾挪余地,周子其将心一横,说道:“好的,范县长请!”
脸色渐渐恢复正常,语气也镇定下来。
就算范鸿宇要抓典型,此时求饶也晚了。再说,周子其绝对不能向范鸿宇求饶。否则,就算范鸿宇原谅了他,只怕陆玖也绝不会原谅的。
周子其可不敢妄想自己能有李文翰那样的好运气,“背主求荣”,居然真的得了一个锦绣前程。陆玖毕竟是县委书记,在云湖的权威,绝非谢厚明可比的。范鸿宇可以硬生生的甩谢厚明一巴掌,谢厚明还得给他赔笑脸。同样的动作,决不能用到陆玖身上。
纵算陆玖奈何不了范鸿宇,他周子其如果也像李文翰一样,却百分之百是“死路一条”。
干部任用,县委书记的话语权总是最重的。
既然点子那么背,被范鸿宇抓了现场,那就只能硬扛到底了。
至少硬扛到底的话,还有陆玖给他撑着。
两台小车再次上路,向镇外驶去。
镇政府所在地的这一段防洪大堤,总是要先整修好的,这里的人口也最稠密。周子其吕敏峰也不想大水来时,自己第一个遭殃。
芦花镇防洪大堤有二十来公里,但那是蜿蜒的水岸线所决定的,陆地上的公路,截弯取直,直线距离远远没有那么长。大约十来分钟之后,两台小车停在了一段防洪堤边上。
范鸿宇下得车来,大步走上防洪堤。
昨天下了一天雨,大湖水位有所上涨,不过前面干旱太久,水位暂时还没有淹没防洪堤的底部,一个个巨大的窟窿,赫然在目。还是范鸿宇以前看到的老样子,没有丝毫变化。
“周书记,吕镇长,为什么还有这么长的防洪堤不加固?”
范鸿宇双眉微微蹙了起来,缓缓问道。
“范县长,这也是没办法啊,县里给规定的工期太紧张了,才二十来天,这么长的防洪堤要整修,二十天远远不够啊,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了……”
周子其便装出很委屈的样子,苦着脸解释道。
“竭尽全力?”
范鸿宇就笑了,带着明显的讥讽之意。
“那刚才的工地就是怎么回事?一个人都不见,这也是竭尽全力?”
“范县长,昨天今天都在下雨,开不了工……”
周子其的回答,越来越利索,已经基本镇静了下来,恢复了镇委书记应有的“水准”。
“现在在下雨吗?”
范鸿宇抬眼望了一下天空,湛蓝。
周子其脖子一梗,说道:“范县长,上午还在下雨呢。工地一般都是上午开工,上午要是下雨的话,就给工人放假了。”
“你说的是一般情况。现在是一般情况吗?雨季已经来了,今后一段时间,降雨只会越来越多,雨势越来越大。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要说下午已经晴了,就算是倾盆大雨,那也要冒雨施工。时间不等人,我们耽搁不起。”
范鸿宇的语气,终于变得严肃起来。
周子其立即答道:“范县长,下雨天没法施工。混凝土是湿的,雨水一冲就没了,粘不住石头和钢筋。”
语气也渐渐透出了一丝强硬。
“谁说的?朝阳农场和十原区那边都在冒雨施工,用麻袋,编织袋或者油毡盖住就行了。周书记,这是理由吗?
范鸿宇冷冷地反问道。
(未完待续)
第629章 当面顶撞
周子其闭上嘴巴,不吭声了,不过瞧他的样子,明显对范鸿宇说的这番话不服气。
且不管范鸿宇说得有没有道理,当着大伙的面,这样不给他周子其留半分情面,周子其心里就很不爽。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周子其不管怎么说,也是县委书记陆玖的亲信,年纪也别范鸿宇大了十几岁,被个小年轻如此当场教训,心里实在憋得厉害。
在周子其看来,整个云湖县,只有一个人是他的上级领导,那就是陆玖。至于其他县领导,周子其都当他们是“同志”。
县长也不例外。
就好像在芦花镇,只要是他周子其的亲信,那么镇长吕敏峰都得客客气气的,不能起高腔,更不要说批评训斥了。
那是不给他周书记面子。
年轻人,就是不懂事,好胜!
眼见得要闹僵,吕敏峰不得不站出来圆场了,赔笑说道:“范县长,不是我们不重视防汛工作,自从县政府的文件下达之后,我们立即就组织人手,进行施工……实在是工程量太大,就算日夜开工,也没办法在二十天之内完成任务……这历史遗留问题,我们也很棘手……”
范县长,芦花镇的防洪干堤千疮百孔,不是我们这一任镇领导造成的恶果,是二十年来,历任镇领导“接力”,才形成今天这种局面,你把板子全都打在我们屁股上,可有点不公平。
“历史遗留问题?吕镇长,历史上,芦花镇有过大决堤吗?”
“这个,好像六几年发生过一次,后面这二十多年,再没有过了……”
范鸿宇紧盯着问道:“六几年那次决堤,死了多少人,你清楚吗?”
“这个,这个我还真的不清楚,那时候我才十来岁呢……”
吕敏峰边说边望向范鸿宇,言下之意就是说,那会,您范县长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和范鸿宇谈论“历史问题”,吕敏峰还是很有心理优势的。
大了十几岁不是?
“死了一百零六人,失踪二十三人!”
范鸿宇冷冷说道。
“这个数据,档案里有记载的。就是因为那次大决堤,才有后来全面修建防洪干堤。如今过去了二十多年,这道防洪堤已经超龄服役了。现在的芦花镇,人口是六几年的两倍。如果今年决堤,你们想过后果没有?”
吕敏峰也不吭声了。
这领导想要训你,总是能找到理由。
周子其终于忍不住了,说道:“范县长,根据我的经验来看,今年不会有大汛情。你看昨天下了一点雨,今天马上就停了。要在往年,一般都是连续下好些天的……今年这种情况,恐怕需要全县抗旱。”
范鸿宇同志,你来云湖不到两个月,我才是土生土长的云湖人,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什么情况下会有大洪水,我不比你清楚?
范鸿宇望着他,淡然问道:“周书记,你能保证?”
“嘿嘿,范县长,我这也是根据往年的经验来判断的。保证?谁敢保证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不敢把话说死……你说是不是?”
周子其心中一股无名火开始燃烧,说起来,周书记是有点恼羞成怒了。
刚刚在鸿鱼宾馆被抓了打牌的现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惊慌失措是必然现象。过了这么一段时间,周书记的信心,早已恢复。
你不就是因为运气好,给省长当了一年的大秘书,这才混了个县长吗?
这么牛逼哄哄的干什么!
刚刚和谢厚明干了一仗,马上又想拿我周子其开刀,打陆书记的脸?
官场上,不带你这样搞的。
不团结好大部分同志,一味找人开刀立威,不怕你是省长大秘书,一样混不下去。别忘了,你还只是个代县长,真把人都得罪完了,开人大会的时候,下面的代表团你能掌控得住?
还不是我们这些镇委书记区委书记在掌控的。
搞不好就把你给选下去!
“既然你不敢保证,那防洪工程为什么不按时完成?”
范鸿宇的脸沉了下去,冷冷问道。
“范县长,十几公里防洪干堤要加固,县里给的时间实在太短,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了……”
周子其也硬邦邦地回道,和范鸿宇对视,毫不退缩。
“竭尽全力?周子其同志,你在开玩笑吗?上班时间,你们书记镇长一起去宾馆打牌,你们这叫做竭尽全力?党的组织纪律,领导干部的工作职责,还要不要了?”
范鸿宇终于忍无可忍,厉声训斥起来。
周子其脖子硬了起来,歪着脑袋,说道:“范县长,请你放心,今年这防洪大堤要是垮了,我周子其拿脑袋担保!”
所有人不由骇然。
再没有想到,周子其竟然当面和范鸿宇顶撞起来。
“你拿脑袋担保?周子其同志,你的命没那么值钱!请你搞清楚,整个芦花镇,有八万人口。这防洪大堤真垮下来,那就是几万人的生命受到威胁。你一个脑袋,担保得了吗?”
范鸿宇勃然大怒。
“既然你们镇党委没有能力修好这条防洪堤,那就自己向县委县政府打报告,主动让贤,让能够把工作做好的同志来做。”
周子其一张脸涨得通红,甚至浑身都有点微微颤抖。
吕敏峰吓坏了,连忙说道:“范县长,范县长请息怒!周书记绝对不是那个意思,他,他只是向县长表决心……范县长,我们工作没做到位,你批评得完全正确,我向你检讨,深刻检讨!请范县长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在五天,啊,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内,我们会把所有整修加固工程全部完工。那个时候,如果我们还没有搞好,我们主动向县里请求处分!”
吕敏峰这也是被逼无奈。
周子其再是陆玖的亲信,这样当场顶撞县长,说到哪里去,都是周子其理亏,惹得范鸿宇的牛脾气上来,就算陆玖也不好过分偏袒周子其。
周子其也实在是被陆玖“惯坏了”,从来都没有一位县领导,会这样不给面子,疾言厉色地当众训斥他,脑子一热,有点不计后果。
而吕敏峰的无奈在于,这两位牛人斗法,搞不好他吕敏峰会躺着中枪。万一闹大了,追究起来,他才是芦花镇防汛抗旱指挥部的指挥长,陆玖为了给周子其一个台阶下,同时又要照顾范鸿宇的面子,极有可能拿他吕敏峰开刀,当周子其的替罪羊。
岂不是冤枉死了?
根据吕敏峰对周子其和陆玖性格的了解,这样的事,他们绝对干得出来。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范鸿宇,没打算马上和陆玖翻脸。当然,周子其也不能不识好歹,硬把范鸿宇往墙上推。
吕敏峰一边向范鸿宇赔不是,一边连连向周子其使眼色。
其实刚才那番话一出口,周子其就后悔了。无论如何,范鸿宇是一县之长,是县里的二把手,还扛着个省府一秘的金字招牌,自己如此冲动,实在是找死的节奏。
真要将范鸿宇推到了墙上,只怕范鸿宇会不顾一切,一定要将他干掉!
“范县长,对不起对不起,你瞧我这张嘴,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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