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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贵胄-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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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听见了外头的响动,里间的书房门打开,多日不见的韩老戴着眼睛从里面走出来,手里头还拿着一本书。
瞧见了坐在客厅里望见他礼节性地站起来的赵虎臣,韩老拿下了眼睛来了这里就不要拘谨客气,既然是书画的朋友就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随意一些,我也见不得别人好像跟政审一样地在我面前支支吾吾。”
赵虎臣闻言坐下,在知晓了眼前这位老人曾经了不得的身份之后再豁达的他也难免有些放不开。
韩老坐到赵虎臣旁边的沙发上,合拢了手上的书,朝赵虎臣道:“书画说今天晚上和几个朋友一起吃的饭,就是和你吧?”
老人虽然没表现出什么来,但其中的意思明眼人都能瞧出一二分,赵虎臣瞧了厨房一眼,见韩书画没出来的意思,才道:“我也在,还有两位,我不认识,是书画的朋友。”
韩老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再追问。
韩老没再继续问,赵虎臣也就没主动找话题,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相比起面对韩奶奶时的自然,面对韩老时赵虎臣总觉得自己有些放不开,想想自己也真觉得自己没出息,不就是一个已经退下来的老干部,干啥这么扭扭捏捏的跟个娘们一样孬。
“上一次,谢谢韩老帮忙打了招呼。”赵虎臣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措辞才把这句话说出来,虽然没人和他说什么,但张家的事情之所以能没一点波澜就风平浪静下来,赵虎臣后来也想到了是有人开了口拍了板子,而后来杨霆有意无意地提到几次一位已经退下来在明珠养老的大佬从中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之后赵虎臣多多少少也猜到了是韩家的老人,在明珠他也不认识几个能有这样能量的老人,说来说去有那么一点可能开口的也就是这位韩姓老人了。
虽然很清楚韩老这样的人恐怕不会喜欢趟这次根本没必要的浑水,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位已经退下来在颐养天年的老人为什么会为他开口,但无论如何,既然坐在了这里这一句感谢的话肯定要说出口。
“你知道了?”韩老笑眯眯道。
赵虎臣点点头,本想问为什么,但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既然知道了也就算了,年轻人有冲劲也有脾气是正常的,要是你们个个做事都和我们这些老头子一样瞻前顾后肯定就没有了朝气,所谓创新创新,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创造的,老头子垂垂暮暮哪有你们那么有干劲。年轻人嘛,犯几次错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我过问过那次事情的始末,是他们不对在先,我也有了帮你说话的理由。不过,下不为例。”韩老把手上的书放到了茶几上,道。
赵虎臣借机瞧了一眼。
工工整整两个隶书字《汉书》。
似乎瞧出来赵虎臣的心思复杂着,韩老微微一笑,和声细语地问了一些问题,赵虎臣一一作答,只是有些奇怪,这一次韩老问的大多都是他在赵家村的事情,更多的还是集中在爷爷的身上。
赵虎臣有一说一,他觉得爷爷没啥事情见不得人的,虽然并不是一个多惊天动地的老头,但在如今经历了些起伏和人事的赵虎臣看来,半生都蛰伏在那赵家村的爷爷似乎的确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过去和往事,看起来跟赵家村那些肤浅的老头没什么区别,但跟爷爷朝夕相处了二十年的赵虎臣才懂,爷爷和那些老头是不一样的,哪里不一样,赵虎臣说不上来。
随着谈话的深入,韩老的问题也都涉及到了一些生活的方方面面,随着赵虎臣慢慢的娓娓道来老人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这份没由来的激动在赵虎臣看来就有些奇怪,莫非两人以前认识?这个荒谬的念头连赵虎臣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阵香气从厨房飘来,韩书画端着满满一大碗的鸡蛋面从厨房里走出来,身后跟着还穿着围裙的韩奶奶。
韩奶奶一瞧赵虎臣正襟危坐,便对韩老道:“行了,别拿出你那副领导的架势审问孩子,这孩子肚子还饿着你问这问那会让人家孩子烦的。”
韩老瞧见韩书画手上的那碗鸡蛋面,便笑着起身,对赵虎臣道:“你慢慢吃,我先进书房去了。”
赵虎臣点点头,接过了韩书画手上的鸡蛋面,瞧着韩老的背影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韩老一走,韩奶奶便催促着让他吃面。
满满当当的一大海碗面里头竟然放了两个荷包蛋,瞧着韩奶奶那慈祥而不带半点烟火气息的笑容,让赵虎臣这厮都有些受宠若惊,虽然未必见得是多么名贵的东西,但味道的确好,最重要的是管饱,比起餐厅里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的确是好了太多。
在一老一小的注视下,赵虎臣将这一大碗面都吃了进去,干干净净。
吃完饭,时间也已经很晚,韩奶奶毕竟人老了,和赵虎臣又说了一会话就有些疲惫,而这个时候也适时地起身告辞。
韩书画送赵虎臣到楼下。
“那鸡蛋面真的很好吃吗?”站在楼下,月影阑珊,韩书画巧笑倩兮。
“好吃!”赵虎臣摸了摸有些撑的肚子,硬憋着没让自己做出打一个大饱嗝这种没出息影响形象的事情来。
“那下次再来,反正我奶奶对你比对我还好,肯定很开心。”韩书画双手背在背后,和赵虎臣一起慢慢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微笑道。
“上次,是不是你把张家的事情告诉你爷爷的?”赵虎臣轻声问。
韩书画微微一笑抿唇摇头道:“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两人走到车旁,赵虎臣没开车离开的意思,韩书画一时半会也没有转身上楼的意思,一男一女就站在车旁停了下来。
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身体靠在车门上,赵虎臣双手放在裤兜里抬起头看着远方城市的轮廓,因为夜晚的关系这小区里面没有几个人,就剩下孤零零的路灯和一些绿化树木在空气中微微摇摆,楼房上层层亮着灯光,偶尔能瞧见人影在防盗窗后面紧闭着的窗便一晃而过。
“其实有时候我都喜欢站在这样一个和别人无关的角度看一些或者和我有关或者无关的人和事,会感觉很安静。只是每次都持续不了太久,兴许我从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合适安静的人。”赵虎臣轻笑道。
“你比大多数人都好多了呢,旁人深怕自己被大众孤立怕自己被主流抛弃,人人都熙攘往来的日子里谁还有心思去体会落红点苔,可当锦褥;草香花媚,可当娇姬的日子。”韩书画的确是那种最适合最红颜知己的女人,轻而易举地揣摩到赵虎臣伤春悲秋的感慨,轻轻道。
“我还记得下面两句呢,莫逆则山鹿溪鸥,鼓吹则水声鸟啭毛褐为纨绮,山云作主宾。和根野菜,不酿侯鲭;带叶柴门,奚输甲第。我记得当时第一次接触到这行诗词的时候我就跑去跟我爷爷讲,以后我和爷爷也过这样神仙般的生活好不好,换来的代价是比平常加重了三倍的训练。”赵虎臣苦笑着摇摇头,那些已经成为历史的过往如同烟云般飘散,但伸出手似乎还能抓到近在咫尺的记忆,可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回忆中的日光斑斓,想要再回到过去,却是不可能的了。
韩书画轻笑一声,站在赵虎臣身边的她没再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有时候的确不需要语言的交流,仅仅是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陪着他看星光灿烂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第122章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赵虎臣还能清晰地记得,以前跟着师父坐在日落的山坡上聊天的时候,那个永远都给人白白净净斯斯文文感觉的中年男人会用一种很渺茫的眼神望着大山,那个叫赵泰斗的男人告诉过他,一个男人必生的追求其实可以形容为用两种角度去看一座城市,一种是站在高处俯瞰,还有一种是站在远方眺望一座城市的轮廓,前者能让你感受到江山无限,后者则是璀璨如画。WWw。
赵虎臣一直都不懂真正地站在一个需要别人仰望的高度去俯瞰一座城市会是怎么样的感觉,他也想象不出来俯瞰明珠这样一座城市需要怎么样的胸襟和气度,只是依稀还能够回忆起来只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似乎会成为下一个爷爷那样埋葬在赵家村的男人才会变得格外的高大和伟岸。
赵虎臣站在市郊,因为这里要高出市区不少,所以极目眺望似乎能够瞧见那座精致了百年的城市依稀的轮廓,峥嵘嶙峋。
一座城市,超过两千万的常住人口,大了顶天,似乎就能凌驾着两千万之上,古代王爷尚且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如今能让这两千万人卑躬屈膝似乎也不比哪一个皇帝要差多了少了,无怪乎明珠这样一座城市会如此令人着迷。
赵虎臣也不知道这座夹在黑暗和灯红酒绿缝隙中的城市拥有怎么样不为外人所道的故事,在这里,他遇见了杨霆,遇见了苏媚娘,遇见了陈太极,乃至于半仙纳兰老人,还有身后此时或许还在书房的韩老,其他形形色色的人无数,也曾让这个独自一人从赵家村来到这座国际大都市的赵虎臣产生了骨子里的抗拒心态,这座城市太光鲜,太靓丽,让习惯了赵家村破落和蒙昧的他很难适应,这里面的人和赵家村的人也不一样,在赵家村,对你不爽便会提着猎枪找上门来和你真刀真枪地干,但在这里,人家越不待见你反而对你越亲热,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无怪乎这些个成语层出不穷,人多了,乱七八糟的幺蛾子肯定数不过来。
这些东西都深深地埋在赵虎臣的心里,杨霆或许能感触到,但肯定不全了解,杨采薇不会知晓,韩书画的聪慧或许能摸到一星半点,但她终究没有传说中的读心能力,再聪慧,也看不透猜不出赵虎臣心里的事。
“你有心事哦。”韩书画轻轻道,瞧着赵虎臣那张黑暗中转过正面来的脸庞,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笑容在她精致到毫无瑕疵的脸庞上绽放开来,就像是点睛的那一笔瞬间将整个原本就灵气逼人的形象盘活了起来,宛若幽兰,空谷无人遗世绽放。
赵虎臣点点头。
“不过也不错呢,没一点心事的男人哪里能叫男人,不过你们男人通常都是不习惯把心里的故事说出来的人吧,其实这样未必就见得多有男子气概,人海茫茫,总有那么一两个女人愿意倾听你的故事,兴许不能为你做上什么,但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把快乐和别人分享就成为了两个人的快乐,把忧伤和人倾诉就成了一半的忧伤。”风起,吹乱了发梢,小区道路旁,这里并不明亮,昏暗的路灯似乎已经老迈,就算是站岗也昏昏欲睡,暗淡的光线下韩书画那张容颜不如白日时的清晰和深刻,只是一种叫做朦胧的东西让这个女人的魅力不减反增。
这似乎是一个拉近两人关系的大好机会,望着韩书画那张温婉如画的脸,赵虎臣踌躇良久,轻笑道:“有道理。”
三个字。
韩书画轻轻点头,转过身去,之前一时冲动的话让她自己事后想想也有些尴尬,他毕竟是自己好友的男朋友,就算是两人的关系再怎么好但总要有个界限,之前的话,的确是有些暧昧了。
点到即止的暧昧让两人都失去了再继续下去的兴趣,韩书画轻轻道别,赵虎臣望着她走回楼梯,一直到消失在防盗门后。
轻轻吐出一口气,赵虎臣抬起头望向漆黑如墨的天空,放开了一个机会,赵虎臣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无论如何,原本起了些波澜的心情却是平复了下来。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传来,在夜晚格外清晰,赵虎臣掏出手机一看,瞧见是杨采薇那妮子发来的一条短信。
“哼哼,这么久都没主动找我你是不是在外面拈花惹草风流快活呀?”
轻笑一声,赵虎臣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刚回了短信,一个电话却打了进来。
接听电话,沉默良久,赵虎臣的手指轻轻敲打在方向盘上,最后说出一句静观其变之后就开车离开了小区。
漠河家。
“有消息传过来,蒋家似乎找到了周翰林的蛛丝马迹,现在正派人手去几个有嫌疑的地方找,而周翰林所在的湖北就是其中之一。”赵虎臣让漠河进自己房间,开门见山道。
漠河眉头骤拢,继而舒展开来,平静地望向赵虎臣。
“不管他们是不是已经明确了周翰林的位置,无论如何既然已经露出了尾巴就要把他砍掉。”赵虎臣掏出烟,扔给了漠河一根,自己点燃一根,狠狠抽了一口,道。
“我先在就去。”漠河从来就是一个聪明人,听完之后平静地道,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坐飞机去,你到了湖北之后会有人带你去找周翰林,本来这事不用你专门过去,但别人做事情我不放心,一旦出了纰漏这篓子就捅大发了,下手干净一点,不能留下后患。”赵虎臣平静道。
漠河点点头,道:“顺利的话我明后天就能回来。”说完,漠河便走出房间。
赵虎臣坐在床边,表情并不轻松。
蒋家的能量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大,原本以为没留下什么问题的赵虎臣的确让蒋家这一手给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只是毕竟蒋家还不能确定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没抓到人,这样事情就还有挽回的余地,原本周翰林是赵虎臣故意留下来一着还有后手的暗子,就算是冒着风险也要先让周翰林活下来,但现在,他带来的风险正在无限地扩大,而利益却还不明朗,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操作得不好很有可能引火烧身,所以赵虎臣决定砍掉尾巴,把整件事情的线索掐断在周翰林的身上,那么这个胆子大到能拿着蒋家的犯罪证据来和他做交易的男人会有什么下场也就可想而知。
似乎能够听到漠河隔着房间跟姐姐漠蝶打招呼的声音,对话两句之后漠河便走了,外头大门关闭的声响传来。
想到漠蝶,赵虎臣这样一个自认为不择手段的人多少也感到几分歉意,从今天的事情看来,他的确辜负了这个选择相信她的女人。
轻微的敲门声适时地传来。
房门打开,站在门口的是漠蝶。
她的手中还拿着一本书。
“不好意思。。。”漠蝶有些羞赧。
见漠蝶闻见房间里的烟味有些咳嗽,他连忙起身打开了窗户,走到漠蝶面前,还在考虑怎么措辞,这个女人却先开口了。
“因为帮你整理房间的时候瞧见这本放在书桌上的书,我觉得很有意思,但你又不在,就先拿来看了,结果没告诉你。”漠蝶轻声歉意道。
赵虎臣愣了愣,的确没想到她来找他是为了这件事情,瞧了一眼漠蝶手中的书,竟然是一本他看来都觉得十分艰难的《宗教哲学历史》。
“你喜欢这个?送给你吧,其实我其他没有,就是书多,你有喜欢的话可以随便拿,毕竟是你家里的东西嘛。”赵虎臣笑眯眯道。
漠蝶闻言微笑,点点头,应了一声,瞧了赵虎臣一眼,犹豫一会才说:“那你早点休息吧。”说完就带门要出去。
“等等。”赵虎臣叫住了站在门口的漠蝶,瞧见她转身望着自己,犹豫一会,赵虎臣才道:“是我让小河去外地的,说实话,的确有一些危险。。。”
“你是想要向我道歉是吗?”漠蝶微笑着打断了赵虎臣的话。
愣了愣,赵虎臣点点头。
“我能理解的。我知道,这就是小河自己想要的生活,之所以会找你和你说那些话,也完全出自于我担心的缘故,或许让小河听见了会让他难受,但作为姐姐总有些话还是要说的,其实我也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分,毕竟想要出人头地,很难。我这个女人都知晓这里面的难度,你们这些在里头拼搏的男人压力就该更大才对,所以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用那句老话说就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呵呵,富贵险中求,小河想要刺激和富贵的生活,做姐姐的不该拦着。”漠蝶的回答出乎赵虎臣的意料。
赵虎臣和漠蝶相视一笑,她轻轻带上门,离开,房间又恢复了安静和黑暗,赵虎臣走到窗边,深呼吸一口冷冽的空气,他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嫉妒漠河有这样一个姐姐。
第123章 蔡狗王,甲太乙
明珠飞机飞到武汉,两个多小时的功夫,来回四个半小时,中间的路程耽搁,找到目标,再找机会下手,整个过程不到二十个小时,果然如同漠河所说,第二天下午他就回来了。WWw!
瞧见安然无恙的漠河一脸平静地站在自己面前,赵虎臣二话没说拉着漠河就去酒店给他摆了一桌接风酒。
同在的还有漠蝶。
没上多高档次的饭店,但也并不寒酸,一桌两千块上下,对于三个人而言的确是奢侈了一些。
“这顿饭就是为小河接风的,虽然人不多,但都是自己人,可以放开了吃,话也可以放开了说。”赵虎臣向服务员要了一瓶一百来块钱的白酒,又要了三四瓶大号果汁,等到菜上的差不多就让服务员都退出包厢,对分座两侧的姐弟两笑道。
“这么浪费,还不如买点菜回去自己家里做,其实两百块钱就能做的一桌很不错的饭菜了。”漠蝶望着满桌子琳琅的佳肴菜目,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她没有吃过的,虽然姐弟两的生活一直都在变好但毕竟在明珠这样一座城市内要供养一套房子的租金并不便宜,还有两人平时的生活开始,漠蝶还要省吃俭用为弟弟存下结婚的钱,所以一直以来姐弟两的生活都没有宽裕过,这样高档的酒店也是第一次来。
瞧见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还有那些穿着制服的漂亮服务员漠蝶就觉得有些紧张和不自然,等到赵虎臣让那些服务员都离开之后她才稍放松了一些,从未进过这样高档场合的她平日就算是路过的时候偶尔往里头瞧一眼也没有多少羡慕和憧憬,她似乎从来就是一个没有多少野心的女人,但再怎么淡泊,终究不是那些闲云野鹤有大境界大心思超然物外的圣人,紧张多少总有一些。
“偶尔浪费一次也没关系。”赵虎臣笑道,昨天吃了一顿一万多而且没什么油水的晚饭,今天这一桌不过两千块钱的标准也不算奢侈。
见赵虎臣开口了,漠蝶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
“事情做完了,没有发现问题。”因为漠蝶在,所以漠河找了一个比较隐晦的说法。
赵虎臣点点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杯中的白酒,这一百多块钱一瓶的酒喝起来和那些几块钱称斤的酒差别肯定有,但味道也就不一定真的有多好。
“那边留下来的人会处理后面的事情,掐断了唯一的线索蒋家也就没有了继续顺藤摸瓜的可能性。”赵虎臣夹了一口菜,淡淡道,看了一脸平静喝着果汁的漠河一眼,忽然皱眉道:“你觉得我做事很不择手段?”
漠河愣了愣,继而摇摇头,认真地回答:“没有。”
“只是觉得那人有些可怜,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一间小旅馆里面吸毒,瞧见了我似乎也清楚我是来做什么的,所以他很平静,也没反抗,到时让我省了不少的事情。不过最后,他让我给他一根烟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给,就是陪他坐了十几分钟,听了一筐子人之将死的话,虽然感觉他所说的世界是一个离我很遥远的地方,但无论如何总是有些伤感。”漠河平静道,只是放下了在手中的筷子,神情说不上怜悯也说不上多么的感慨,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从小到大就受着别人白眼长大的他比太多人都要明白人情冷暖,生生死死也看得更开,只是觉得有些兔死狐悲。
“他说了什么?”赵虎臣夹了一片平铺在冰面上的三文鱼,沾了一点芥末没有去碰放在旁边的特制醋,问。
“他说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在离开明珠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把所有的钱都挥霍光了,我比他预想的要早一些。还有,他说他不后悔。”漠河道。
他说不来太华丽的东西,因为从小到大已经成为本能的防备也让他并不习惯把自己内心所想给剖出来,掏心掏肺的事情在他身上似乎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东西,无论哪一个人,经历了十来年靠着乞讨和偷抢过日子之后再怎么样也高雅不起来,只是说着自己听到的看到的东西,没有夹杂多少自己的感情。
赵虎臣点点头,一口吃进了沾了芥末的三文鱼,原本鱼肉该有的鲜滑和爽口完全被芥末强烈的刺激给冲碎,从口腔中弥漫开来的刺激味道让人他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激灵,果然,第一次吃芥末的人大多都受不了着强烈到如同化学反应的味道。
酒店外。
一辆外型格外狂野的阿斯顿马丁如同画了浓妆的妖冶猛兽一般缓缓停在路口。
车内两个人。
一个中年男人,光头,眉清目秀,习惯性眯起的丹凤眼将这个原本就妖里妖气的男人勾勒出了几分男人少有的阴柔,他的手和他的长相一样偏向阴柔,手指细长而白净,轻轻端着一个乾隆青凰雕花鼻烟壶在手中细细地把玩,透过窗户瞧着对面那家酒店,唇边爬上一抹阴鸷的笑容。
这个长相阴柔气质更阴柔的中年男人仿佛就是从京剧中走出来的花旦小生,一个可以用细皮嫩肉去形容的男人在燕京有两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外号,一个是太监,还有一个是鬣狗。
他的身旁还坐着一个年轻男人,听帅气的五官被一道狰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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