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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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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先可是说过请你们吃早餐的。”姚瑶认真的说:“这可不行,那是我请的,而你要请的话,下次。”桑葚也觉得争着付钱没意思,笑说:“说好了,我下次碰见你们就请你们。”欧阳兰兰说:“得看时间、地点及心情,若三者恰到好处,会接受的。”姚瑶也笑如是说,才道别。桑葚却没有那么快说道别的话,陪欧阳兰兰和姚瑶走了一段路,直至公主楼下才分手。他转身不久,欧阳兰兰扭过头来看门口几眼,什么也没有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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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1…5…6 12:32:01 字数:4849
农学院的主楼焕然一新,并非说它的外表粉刷过了,而是正面挂了很多红布条——条幅——外,在大门顶的外阳台上之‘农学院’三个大字内侧,还戴了个长方形肚兜——一大块红布。这些或挂或拉的布上,均写了些对新生的到来表示欢迎的字句。而楼前广场两边各有一溜垄式梯级花架,正中是圆形的塔状梯级花架。上面摆满了盛开的万寿菊,同主楼门口之阶梯两侧的同种,在阳光的照耀下,均金灿灿的。与往日不同的是,广场两边的花架内侧均匀的插着东区各学院的院旗。天气比较热,报到点设在花垄与花园间的树荫下。这是新生报到的第一天,没有几个人,但是每个报到点均有人围着,多若小鸡啄食般高兴。
桑葚在广场中间眯眼寻找农学院的院旗,发现院旗在西侧的中间,才看见伊甸园的月洞门门口,袁涛等人笑嚷嚷的向他招手,忙笑走到跟前去,立觉凉悠悠的。雷珏对坐着的中年妇女说:“老师,这就是先给你说的我们班的帅哥了。”桑葚才敢肯定皱眉笑打量他的眼睛已变得愈有神者,是前一天所听说的年级主任陈祥妍。他还没开口,陈祥妍已笑说:“果然比较帅气。”桑葚忙笑问好及自我介绍。自介毕,吴花笑说:“有些人的梦想快要成真了。”笑看吴花两眼。袁涛看一眼雷珏,指着一矮小的女生笑说:“我们可爱的桑慧同学说:‘若来了比他更帅的,准会喜欢上’,我们的长相太谦虚,不够资格,你一来不就了了她心愿了吗?我们也是早把你给推荐给她了,她也急着想和你认识。”桑葚方知道一直瞪着两眼看他的女生叫桑慧,又微微一笑。桑慧身材娇小,一脸密密麻麻的青春痘,以致脸部看起来有些浮肿。她偏着头又看桑葚半天,笑嚷:“老师,是他是他,就是他。”桑葚愈奇怪了。桑慧叫说:“他就是那两个大美女旁的男生。”窃笑桑慧半日者多一阵惊叹。桑葚一怔,隐约了然众人先的一些谈话内容,又笑了笑。陈祥妍笑问:“你和那两女生以前认识吗?”让否认了,又笑说:“没想到你人缘这么好,也没料到与他们谈论这么久的人就是你。”桑葚不解的笑看着陈祥妍。陈祥妍闷了一会,笑问:“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像在查户口?”桑葚忙说:“是老师关心我才会问。”桑慧一旁那位一直满面愁容的又高又肥的女生嗯哼般叹说:“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开朗而又在第一天引起轰动的,大感意外。”其他男生也多说是。桑葚有些迷糊了,笑说:“让老师操心了。”陈祥妍皱眉说:“是你给人的惊喜太大。”桑葚仿佛觉得陈祥妍对他有些不满似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忙自责:“可能是我有些张扬罢。”陈祥妍一愣,笑说:“是你太优秀,让人惊喜。”愁眉女生也这样说,桑葚才放松了神经,笑说:“谢谢老师的谬赞。”报到处的男生都已认识了,他在陈祥妍叹赏之际,向愁眉女生又自我介绍一回。愁眉女生依旧皱着眉头自我介绍说:“你好,桑葚同学,我叫牟琥,琥珀的‘琥’,来自蒙古。”桑慧也自我介绍说:“我叫桑慧,忘省人。”桑葚高兴的说:“我们是同一个地方的,还同姓,并且看起来,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哥哥才行。”桑慧噘着嘴说:“他们每个人都把我当小妹妹看待,则你必须叫我姐姐,不然不依。”多笑说:“你只有当妹妹的资格。”桑葚想笑,忍住了,脸早憋得通红,旁边则已响起‘噗哧’一声笑。
其实桑葚早认出这笑声的发出者,就是之前,曾与之说话而不可得的同宿舍的一直闷声不吭者。这天,虽说跟前有很多人,陈祥妍也在一旁,孤独者仍一句话不说,还紧低着头,且给人的感觉,除了有人前来报到而将录取通知书递去让登记才与他人有点联系,像只是处于一个只有他一人存在的环境里。桑葚已缴齐各种费用,却还没有登记。他发现孤独者跟前放的本子是登记册,而缴费时录取通知书上交了,说了原因,才说名字及班系,因觉登记簿上的字很清秀,笑说:“你写的字很漂亮。”孤独者没吱声,脸上仍没有任何表情。陈祥妍又笑夸说:“看起来很迷人,我还说他练过毛笔字,他说没有。”桑葚笑说:“我也觉得是这样的,功底像还很深。”多叹说:“你这么懂书法,看来,这儿除了他的字写得好外,你的也准不错。”桑葚忙笑说:“那只是我的感觉,而我的字也很糟糕。”孤独者又显得有些兴奋,让人不解的是正竭力抑制而不使这种感情表现出来。桑慧近来在桑葚耳边轻声嘀咕:“他的字与他名字皇甫荪一样别致,不过人太古怪,这么久了也不说一句话,而先前,我不过说他的字有些柔媚气,肯定生了气,才便与他们一起起哄。”皇甫荪也听见了,依旧没有吭声。桑葚笑说:“你是比较年轻。”桑慧冷哼说:“你也是讨厌鬼,也来打趣我。”她的青春痘已有些不悦,桑葚忙说:“我的意思是你的年龄看起来比较小。”桑慧说:“除非你叫我姐姐就不生气。”多又笑。桑葚笑问:“这么偏好吗?”桑慧不吱声,接着说:“我有个比较好的交换条件。”桑慧天真无邪的问:“什么条件?”桑葚又暗暗忖度一回,笑说:“先叫我声哥哥。”并且显得很不情愿的样子。桑慧忙叫了声哥哥,其他人多哼哼的笑。桑葚说,他骗桑慧的,忙跑入伊甸园,桑慧叫嚷着追去。
牟琥不满桑葚的行为,说:“老师,你得管管,他简直把桑慧当猴耍了。”陈祥妍呵呵笑说:“我若像他们那样年轻就好了。”其他人多往月洞门内看,多说:“老师一点也不显老。”牟琥不以为然,一心要为桑慧讨个公道。她立时像换了个人似的,将蒙古人那剽悍的一面展示了出来。她一发现桑葚和桑慧一前一后的从假山边追打过来,忙将身体堵住月洞门。桑葚嚷叫牟琥让路,牟琥横梗在门内而不得出,欲寻别的路,已被桑慧捉住,挨了一回拳脚。桑慧揍不动了,才走至昂首而视的牟琥跟前,笑说:“我的好姐姐,真不知该怎么谢谢你。”牟琥挺直了腰板,很自豪的看正笑的桑葚一眼,说:“保护你是姐姐的职责。”桑慧狡黠的向桑葚眨两下眼睛,笑说:“姐姐真好。”就松开拳头往牟琥脸上摸了一把,笑逃出门去,口内大叫:“老师救命,老师救命。”牟琥没料到会有意外酬谢,嗯哼着急往脸上抹了一把,是水,放了心。她将头偏到肩头上擦了擦,瞪桑葚一眼,举起醋钵大小的拳头,顿足大叫:“桑慧,你给我站住。”才移出月洞门。桑慧正在陈祥妍旁边做鬼脸,牟琥迟疑了一会,竟也笑出声来,说:“他们居然串通起来捉弄我。”又忍不住用手抹几下脸。其他人又是一阵笑。陈祥妍也又笑了一回,与才来的吴吟聊一回他们家乡的风土人情。聊毕,因已无甚新生来报到,让雷珏等下午来代她接新生,就走了。桑慧早嚷嚷说肚饿,约其他人一块儿去吃饭,皇甫荪没有同去。
因空气中水分较少,桑葚已有些不适应,这日午觉后醒来,觉鼻子更干涩了,揉了揉鼻子,想,可能是水喝少了罢,打算去买暖瓶提开水喝。他翻身之际,发现皇甫荪已没了身影,早听见隔壁有人说话,想是某志愿者又给一新生找了个临时的安顿处,才想起陈祥妍交待的事,忙看时间,已近四点了,紧忙起床抹了把脸下楼。
下午报到的人比较多,陈祥妍家中有事,真将迎新生一事托予雷珏等人,也井然有序。桑葚到时,报到处十分拥挤,笑说睡过头了。桑慧说桑葚懒,说着,将手内的登记册塞到桑葚手里,去与新来的同学认识。桑葚接手不久,来了位叫杨华的特别男生。他是甘肃人,长发披肩,身体壮实,可能是自小生活在戈壁与荒漠旁边,其皮肤像久经风沙侵袭的地表一样粗糙,但是若稍高些,脸也短些,可称为美男子。虽有这些不足,也是农学系02级的较为帅气的男生之一,况且有低沉而富有雌性韵味的嗓音,一对会说话的眼睛,兼性格又比较开朗,在刹那间便与周遭的女生打得火热。突然,一声若鸣笛般的尖叫在桌旁响起,喧嚣的广场为之沉寂,惟有叫声的余韵在空气中萦回。尖叫声太刺耳,桑葚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惊惧声还没有止,才发现一女生正用不听使唤的手指弹肩头的虫子,想帮女生捉虫。一位表面上若绅士的**男生将虫子拿开,立时捕获两束痴迷眼光。男生觉很难为情,笑至一旁将录取通知书递给桑葚,而眼神已若附骨之蛆,不能得脱。桑葚登记好冯甘,听见有人窃窃私语,才注意到女生的眼光正随冯甘身体的移动而移动,笑问女生有没有登记。女生醒来,想起才的行为,脸立时若苹果一样红。她稍缓了缓,张大嘴巴吼:“老师,你好,河北新生张丽娜前来报到。”又引起一阵哄哄大笑。桑葚也笑说:“同学,你好,我是你的同学桑葚。”张丽娜的脸臊得更红了,忙用手来捂住脸哼唧。过了好一阵,觉笑声几乎止了,透过指缝瞧,周围已恢复正常,才移开手,取回录取通知书。桑葚登记另一人时,发现冯甘的录取通知书没有取走,抬头四处看,张丽娜望见冯甘正缓步上天桥,一把抓过录取通知书,高声叫嚷着追去,又笑倒一片人。
又没什么新生登记了,桑慧踅过来对桑葚说,行动时间已到。桑葚忙将登记簿给雷珏,与桑慧去南区,看是否有幸碰见欧阳兰兰和姚瑶。他们在公主楼下和商品楼间转了数圈,没有见到欧阳兰兰和姚瑶的影子,颇觉失望,不觉的又到了一租书店跟前,桑慧比较喜欢看书,让桑葚陪她进去看有什么好书。
书屋深处靠墙的两排大书架上放满了黑乎乎的书籍,书脊上有‘黑皮经典’、‘红皮经典’、‘蓝皮经典’等字,桑葚想及早上所见,以为是好书,前去翻看。他以前除报刊杂志,没看过多少课外书,对玄幻一类小说当然异常陌生,然而在他心里,租书店里的书,租者越多,则越好看。他任意抽出一本,发现前面几页均记满了租书日期,更高兴了,翻开一页略读。他不敢相信看到的内容,连续拣了几本浏览,不是血腥味熏天,就是各种器官在瞬间支离破碎,还有满纸淫语艳词,竟有大批大学生读者,仍不太相信,忙去桑慧旁边,将真的文字翻开来看。书的开头几页之空白处,多只有几个租书日期的记载,兼想起前天在汽车上听到的有关沙河子大学的评价、前一天在二号公寓楼背后的人行道上听来的行人对大学生的不良印象、前一天逛街时见到的网吧街和碟屋街及早上在菜市场处的见闻,蒙了。在他的心中,大学生可不是这样的,才没有瞟一眼眼睛红肿的前来换取数册‘经典’书籍的天之骄子,仅只把这些人看成是在校园里复活的僵尸,想,为什么一些文笔连小学生都不如的拙劣文章及空泛的胡思乱想能让人痴狂而疯迷?他找不到答案,头也昏了,心亦凉了半个,忍不住在心内狂笑,脑袋也如吃了许多感冒药一般昏沉沉的,差点没有摔倒。
桑慧呵呵笑了几声,觉身后有异动,回头看,桑葚的身体晃动不止,忙忙的扶住,担心的问:“哥,身体不舒服吗?”因桑葚脸色苍白,慌了神,急说:“肯定病了,走,我送你去看看。”桑葚摇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仅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而已。”桑慧又急说:“可你的脸色好吓人,声音也很苍老。”桑葚说:“生活才刚开始,是不会如此的。”桑慧一脸迷糊,不快的大声说:“走吧,离开这个鬼地方。”埋头研读的老板抬起头来不满的看他几眼,也不甘示弱,怒目而视。
户外的阳光是暖色调的,在桑葚,只是一种惨淡的银白色。人、路、树、房子,看上去大都是清新、美丽而动人的,桑葚觉得与在广漠行走没有区别,且是笼罩着浓厚死气。他在桑慧的搀扶下,刚走上楼前草坪中被踩踏出的路径,身后传来欧阳兰兰和姚瑶的叫声,又走了一步才停下来,缓缓的转过头去看着欧阳兰兰和姚瑶呆笑。欧阳兰兰发现桑葚神色有异,急问:“才半天时间,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没有一点精神。”桑葚勉强笑问:“是吗?”姚瑶忙说:“你看你看,声音都成了这样了,还不承认呢。”桑葚的精神好了点,挣脱桑慧的手,笑问:“你们在忙什么?”桑慧又扶着桑葚,说:“两位姐姐,他刚才病了,我劝他去看医生,还不去呢。”桑葚忙说没有。欧阳兰兰说:“怪不得一脸病容。”责问:“你是怎么想的?身体要紧。”桑葚又忙说:“是她胡说的,可别当真。”又挣脱桑慧的手。桑慧紧紧的挽着桑葚的手不放,说:“可严重了,开始是好好的,后来像是翻了几本书,就成这样了,我又没太注意,不知底为何。”接着把听后觉糊涂的话也说了。欧阳兰兰没个头绪,又想劝桑葚去就医,觉桑葚欲说话,想再想想,看是否还有些想法。桑葚费了些劲才掰开桑慧的手,笑说:“才让你们如此担心,真过意不去。”却已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没有一点病容,姚瑶也大叹奇怪,又笑说:“是你们的关心让我走出了才的情恨阴影。”而后说桑慧很想与欧阳兰兰和姚瑶认识,把校园都翻转了也没找到,幸而在此处重新相遇,才消除了欧阳兰兰和姚瑶心中的疑惑。桑慧已结巴不能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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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1…5…6 12:33:00 字数:5301
开学报到,在沙河子大学,不论是什么院的什么系,年级主任多会亲迎即将管理的新生,然而这年的农学院有些奇怪,刚过了一天,迎接新生的年级主任只剩下一位了。园艺系年级主任的父亲去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事去做一回百分之一百的孝子贤孙;园林系年级主任又患了重病,不得不在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吃营养搭配合理的佳肴;植物保护系年级主任则突然起了做研究的心,不得不去泰阿尔山的一处丛林看一种特别的虫子如何交配;而机构臃肿、吃饭人才济济的农学院,找一些若垃圾般重要的文件,也要有一个护卫才能放心,于是人手奇缺,接新生的重担自然落在陈祥妍肩上。陈祥妍的老公是陲疆农业发展集团八师一二三团团长,很少呆在家里;她双边父母亲均健在,膝下又有个正犯病的肥胖后代;她本可做专职的团长太太,但是以成为老公的私人财产为大侮辱;而她虽身为年级主任,可脸皮薄,不欲烦扰曾授过课的高年级学生,则不论大小事,均亲历亲为,那么上班时只好病体沉沉而来,下班后又心力枯竭而去,幸喜有吴吟等热心学生帮忙,稍减轻身上负担。
陈祥妍无空闲,兼桑葚察觉陈祥妍表情不自然是疲惫所致,不忍心去问心中疑惑,况且要帮着接待植物保护系新生,暂时打消了念头。而天空中没有薄云,树间也没有微风吹拂,花架上亦没有水珠喷洒,前来报到的新生比前一天多十数倍,相当的吵嚷着将报到点团团围住,让人闷躁不安。桑葚在心懒意惰之际,让后背那刺骨冰凉吓了一跳,忙转过身去,桑慧手中拿着两瓶冰镇矿泉水,正呵呵的笑,一把夺过一瓶,急往肚内灌下半瓶,而一阵娇笑声已钻入耳朵,男生多向笑声处看,也起身看了看,没瞟两眼复坐下。原来,校门口有两个人各提着瓶矿泉水跑进来,一个前跑,一个后追。前跑者是一身材颇胖的女生,脸虽不配称为美人脸,有摄魂眼、莺语喉及销魂唇弥补不足,还有丰满Ru房作后备,便不是一般美人能媲美。当她若鸭婆般摇摆着跑时,没有几个人能避免让蚀骨之火焚烧的,何况有一幕使人酥到心眼里的情景?很多女生觉不雅而扭过头去,男生们的眼光多直了,多恨不是后追的鸭青之际,浑身起了一阵霎时的热血里浸出的痉挛:鸭婆太肥而跑不动了,娇嗔着摆了个半蹲姿势,鸭青那兴奋入骨髓的手将冰镇矿泉水挨到鸭婆紧缩着的脖子上。而一缕若画眉鸟般鸣叫的声音仿佛从幽谷中传出,顿时冷却了所有涌滚的沸血。陈祥妍也早忘了才的刺激带来的不快,忙以自认为最温柔的笑容迎视。她发现画眉鸟的樱唇又微动两下,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待画眉鸟复问了,微笑着向桑葚指了指。画眉鸟看到‘植物保护’四字,暗暗自责粗心大意,也轻启樱桃小口:“老师好,新生梅乡人王惠兰来报到。”这若钟磬般的玉音滴入耳朵,正与桑慧热切交谈的桑葚不敢相信的慢慢抬起头来。他看清来人的刹那,逐渐站起外,眼睛若固定住了一般,呼吸似也止了。他疑心面前的只是个幻影,没敢眨眼睛,怕一眨眼就再也看不见了;也没敢出气,怕一呼吸就将梦影给喷没了。王惠兰的明眸似也成了身外之物。鸭婆摆过身来嗲声说:“老师,我来了,我叫柳眉,家在滇池。”桑葚才醒来,不自觉的瞟几眼周围的人,多直看,或偷瞧,或闭上眼睛沉想,笑了笑,坐下。他看了看柳眉,心里有些厌恶,也笑登记了,等柳眉摇着腰肢离去了,才拿起王惠兰的录取通知书,又看一眼王惠兰,在四目又交接的瞬间,王惠兰的脸上立时爬上一片红晕,桑葚怕又唐突了王惠兰,马上闪开眼光,提笔登记。记毕,目送王惠兰进主楼去缴费了,又想了一回,才听见将手扒着他肩膀的桑慧长叹:“这位姐姐好漂亮,与兰兰姐一般,还更惊艳,且是艳而不俗,只能用清水芙蓉来形容。嗯,对,只有这词才配。”桑葚从中听出了心声,不禁又有无限遐想。他又登记了几个人,周围的人已走光了一会才如梦初醒。他发现王惠兰离开后所登记的人名已不像字了,把此页誊抄了一遍,才意识到桑慧还在偏着头哼哼唧唧的嘀咕,忙摇桑慧。桑慧醒来,圆睁着眼睛问:“我怎么会在这儿?”桑葚笑问:“你不知道吗?难不成你是在做梦?”桑慧仍像没醒一样,点头说:“是做梦了,我梦见一位极美丽的姐姐,我记得像是梦见她在这儿,等我醒了,却不知如何到了这里,就见到了你。”桑葚大奇,又笑问:“你真不知自己是怎么在这里的吗?你是不是着魔了?我们明明是一直在接待新生,但是他们何时走的,我也不知。”桑慧的眼睛仍瞪得大大的,说:“像是,像又不是。”农学院的女生也住在二号楼,楼前数丈开外是面东的六食堂,桑葚想,许去六食堂能碰见王惠兰。他将登记簿放在桑慧的挎包里,笑说:“现在去六食堂找你梦中那位姐姐,如果幸而能遇到,让她把你从梦中叫醒。”他起身来,才发现月洞门内有一人影,仔细看了看,是皇甫荪,笑问:“还没走吗?”皇甫荪想说:“才有两疯子:一在感叹,一在痴想;别的人在桌子上敲了几下没反应,摇了几下也没反应,而我想留下来看看,就散了,没想到现在才出结果。”却没有说,而是抬脚就走了。桑慧看至皇甫荪消失在对面狮子林的月洞门内,说:“想不到他面冷心热。”桑葚深有同感。
六食堂是沙河子大学较为陈旧的食堂之一,为响应校权贵的号召,也举行‘提供优质伙食服务月’活动,状况也没有多大改善,其供食原则也是这样的:食物要越硬越好,或者成糊状;调味品要尽量多些或少些,吃出怪味才有吸引力;最重要的是绿色营养物质,如鼻涕、鼻屎、唾液、烟灰、毛发、苍蝇、蚊子、蟑螂、臭虫等,多多益善;至若上厕所不洗手,购回的原材料不浸水,乃最基本要求。桑葚和桑慧刚吃不久,惊叫、连续的呕吐及‘叮当’的筷碗触碰声响起,桑葚很奇怪,忙问:“怎么了?”桑慧的嘴巴和眉毛、眼睛及鼻子均挤到了一处。她又‘呸呸呸’的吐了几口,哼说:“都是你说的要来这里吃面,害得我将一蟑螂咬了半截下来。”忙用未喝完的矿泉水漱口。桑葚笑问:“不就是吃了一只虫子吗?有什么稀奇的,早知让你吃这碗了。”桑慧又干哕了一口,皱眉问:“面汤、臊子及佐料均是一块儿的,还能吃下去吗?”桑葚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边吃边说:“就当是吃粤式虫面好了,况且这碗又没虫子,要不让他们给你换一碗。”桑慧白桑葚一眼,说:“真服了你了,下次可不来这儿了,卫生真差。”她很生气的看了看柜台处卖饭的厨师,又吐了几口,不满的说:“他们的衣服都不知有几百年没有洗了,真可恶。”桑葚没理会,早又恼了,将碗内的蟑螂肉夹起来扔入桑葚碗里:“我看你还吃。”桑葚笑将蟑螂肉用筷子头挑掉后又吃。桑慧又掩口呕了几口,忙用水清洗嘴巴后将桑葚手中的筷子夺来丢到桌子上。桑葚语气生冷的说:“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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