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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嫁-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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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姀扫了一圈不见淳哥儿,心底忐忑。二太太也是怕淳哥儿昨晚丢了的事情被赵大太太知道,私底下早给了奶娘好几个红包堵嘴巴,若是淳哥儿认出丁姀,赵大太太难保不会在心里对丁家有刺。对丁家有刺,就会祸及到丁妘身上,这亏本的买卖她哪里肯做?丁姀则是想着她的屁股若再落几棍子,到年都别想站着做人了。
可那俗话叫什么?怕什么来什么?才想的功夫,外头老远就腻巴巴地一句:“四姑婆……”
丁姀一甩脑袋往门口望,牵动两股的伤,“嘶”地一声吸进口冷气。
奶娘牵着舒淳走进来,舒淳眼珠子大亮,一甩手丢下奶娘就往丁姀的肩典跑来:“八姨……”
丁姀僵笑。
二太太骇然。
三太太捂嘴。
柳姨娘的青乌柳眉上却晕了层薄薄的笑。
其实这奶娘也是怕赵大太太知道舒淳失踪的事情,追究下来还不都是因为自己没看住人?赵大太太要数落起来自然是数落自己人,难不成还能打丁家人的脸?再说丁妘是她自己的媳妇儿,总不能连媳妇儿的面子都不顾吧?所以一旦事发,那倒霉蛋肯定是自己。即便丁二太太没塞那几个红包,她也没那个胆去捅这个篓子呀!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中午在院子里看到的肩典上的人,竟然会是丁八小姐……她也一时骇住,没拉住舒淳。
赵大太太却直乐:“淳哥儿,你叫谁呢?”说着以为舒淳是跑向她,张手要抱。
可舒淳半路一拐就窝到了肩典旁,蹬着腿要上去。
赵大太太奇了:“你是在喊八小姐八姨呢?”
丁姀的手环住舒淳,怕他爬到一半掉下去,一边笑着圆场:“大太太,原是在院子里见过舒小爷,他听着别人管我叫八小姐,自己就随样叫我八姨了。”
赵大太太更加奇怪:“这倒是奇了,五小姐七小姐也没见淳哥儿这么腻着呀?也没听他喊五姨七姨的。”
众人呼吸一屏,知道瞒不过去。二太太正打算解释,也好把自己身上的责任推走,那赵大太太却又说道:“看来淳哥儿还是跟八小姐有缘分。叫八姨……呵……也在理。”
这话说得众人发懵,半晌才缓过来赔笑称是。
丁姀也不解,但是看赵大太太看自己的眼神开始变得亮晶晶的,心头遂被敲木鱼似地猛一记敲醒。赵大太太是有其他意思了?她心里惶惶地,吃不准。
淳哥儿咧着嘴冲丁姀笑:“八姨,你怎么不来找淳儿呢?”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隔屏观火
赵大太太答道:“淳哥儿,八姨身上不舒服,快到四姑婆这边儿来。奶娘,把他抱过来,仔细弄疼了八小姐。”
舒淳不依:“我不要。七叔公说,他也要见八姨……”
隔着屏风就传来句没好气的话:“臭小子,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舒七爷已经在屏风那边坐下了,听到舒淳拿自己出来当挡箭牌,非常不客气地来了个死不认账。
舒淳嚷道:“有有有……七叔公你说谎,我要告诉祖奶奶去……”
“四姐,你听听,他就拿娘排兑我。”舒七爷忍俊不禁,对赵大太太吐槽,“都被你们惯坏了……”
赵大太太捂着帕子笑得很开心,问丁姀:“能让淳哥儿上去跟你玩儿么?”
丁姀傻眼,犹豫地回道:“……可以,只是小心淳哥儿千万别掉下来。”
正在舒七爷那边桌子布菜的夏枝一听,手里头的碗碟“咣啷”响了几下,舒七爷抬起头,笑容收却,静静盯着她。
夏枝硬着头皮继续轻手轻脚放碗碟,嘴唇却已咬得失去血色。丁姀的伤处在两股,舒淳若在上头一闹腾,丁姀的伤还想不想好了?
可是这边奶娘已经把舒淳抱上了肩典,丫鬟们也陆续进来,各自捧着红漆圆形捧盒。又在丁姀面前另设了个床几打算添菜供她跟舒淳吃喝。
见舒淳在肩典上坐稳了,赵大太太才率先入席。二太太随后,伴着赵大太太下坐,四小姐七小姐又照序齿坐了赵大太太的下首。三太太跟几位姨娘各自站了四方,准备布菜。那九小姐丁姈就跟在桂氏身后,眼巴巴看着一道道流香蹿味的佳肴从自己面前端过,不禁舔了舔嘴巴。
瞬间屋子里除了布菜的声音就没了其他的,屏风那边响了几下开门声,丁凤寅与丁泙寅俱到,与舒七爷相互问礼了之后先后落座,随即就是一阵觥筹轻触声。
赵大太太的眼睛溜过一圈,对二太太道:“别把我当外人,一家子都坐下可好?”
二太太忙对三太太几位姨娘说道:“难得亲家母不嫌,那就坐了吧!”又笑着对赵大太太解释,“原本也极少在一起吃饭,家中来客人,小妇人难免束手缚脚,亲家别见怪才好。”
赵大太太抿着笑点头,往舒淳那儿瞄了一眼,见没有顽皮,就开始举箸动食。突然又想到丁婠去叫大太太了,还并未过来,忙又放下箸子:“你瞧我越老越糊涂了,咱们等等亲家大嫂?”
屁股刚粘到绣墩上的三太太立马站了起来:“要不你们先吃着,我去瞧瞧?”话毕,各位姨娘也纷纷站起来要去。
二太太说道:“你们都这么着,倒叫亲家母不安心了。坐下吧……差个人去就罢。刘妈妈……”
刘妈妈忙上前:“二太太,奴婢这就去。”话毕就三步出了堂屋。
二太太又对赵大太太道:“亲家母别客气,大嫂她也不是个见外的人,不等她也罢。”
赵大太太这才又动箸子。
舒淳在肩典上原本倒是安安分分的,知道丁姀有恙在身,不敢随便乱动。可是奶娘喂了几筷子水晶肉吃之后,他就坐不住,也学着丁姀的样子趴到引枕上,斜着一双乌溜溜似黑葡萄的眼,问丁姀:“八姨……你疼吗?”
丁姀笑了笑,伸手摸着他的发顶摇头。
舒淳皱眉:“怎么会不疼?奶娘说,你被吴外祖母打屁股了……我爹打我,我就疼死了……”
丁姀往圆桌那儿瞟,舒淳说话不重,赵大太太并未听见。就稍微定下心,对舒淳说道:“淳哥儿,你这话,还告诉谁了?”
舒淳说道:“方才七叔公带我去嘘嘘,我跟他说了……”
“……”丁姀想,舒七爷跟自己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他知道归他知道,只是别当着二太太的面告诉赵大太太就好。否则,二太太的面子上不好过,回头她与母亲也就得绷紧皮做人了。
她捏捏舒淳的鼻子,悄悄问:“舒淳这么大了也不会自己嘘嘘吗?”
舒淳涨红脸,在肩典那狭小的空余处滚来滚去,说道:“下次我自己去,不要七叔公了。八姨……我能钻你被窝里来吗?”
丁姀笑着掀开被子让他钻进来,两个人捂到一处,嘻嘻笑笑着。奶娘时不时喂舒淳几口饭吃,直笑得合不拢嘴,说是淳哥儿长这么大,头一回吃饭跟说话一样爽快。这话吹到赵大太太耳朵里,更是喜上眉梢。
三太太心事不定,越看着这赵大太太的眉开眼笑越觉得心中惶惶然地,可是又寻不到机会同丁姀说。
奶娘见淳哥儿难得胃口大开,就索性又灌了一碗茹笋汤。可喝完汤没多久,舒淳就憋红脸说道:“奶娘,我要嘘嘘……”
赵大太太转过脸:“就是你最事精,”朝奶娘努嘴,“你快带他去。”
丁姀对张妈妈道:“给小爷披件衣裳,才从被窝出来容易着凉。”一边已经将自己随身准备的花绫杏袄递了出去。
张妈妈忙伸手接过,殷勤地给舒淳披上,逗着他伴奶娘一起上茅房去了。
赵大太太和颜悦色地冲三太太点头:“八小姐将来一准儿是个慈母。”
二太太随口接话:“这也是当娘的教导有方。”
赵大太太就问三太太:“八小姐不是打小养在庙里了么?可是什么师傅带的?有没有读书?”
三太太头里还有些心不在焉,听到赵大太太这么关切丁姀,自己也不好不回答。只是说道有没有读过书,脸上好一阵红臊,低声讷讷地回道:“姀姐儿去的时候,先生只教过半篇《女诫》……”她知道丁妘可读了不少书,诗词说不上精通,可总比没有的好。说回来,丁姀没读什么书,倒好像配不起丁家这世代的书香门第了。
果然,赵大太太略微皱了下眉,就不再问丁姀的事情了,转而同二太太聊起了七小姐丁妙。
丁妙那细弱病柳的淡眉微微舒展,起箸子夹菜的动作不禁轻缓下来,竖起耳朵静静听着。
正在这时,丁妙的大丫鬟如璧进来,给各位太太姨娘问了安之后就径自到丁妙身边,小声道:“小姐,该用药了。”
好大的雪啊……童鞋们要注意保暖哦……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嫁祸
丁妙自小就极为讨厌旁人说起她的病,方才赵大太太赏丁姀药丸子时顺带说到了她,她的心里就止不住一股辣椒水的味道,这回子如璧好死不死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气得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不吃。成日里吃也就这样,不吃还恐死了不成?”
二太太听到,甩眼色让如璧走开,又不动声色地同赵大太太绕开丁妙的话题,说起了别的事。
席将过半,刘妈妈才回来,外头的天色大暗,她顶着一头花白露水进屋,回禀道:“告三太太赵大太太,大太太病了,五小姐正照顾着呢,说今晚就不过来了。”
“病了?重吗?”二太太问。
刘妈妈敛色道:“奴婢给请了郎中才回来的,郎中说这几夜夜半凉,着了风寒,喝几帖药就成了。”
大太太竟然病在这个时候?丁姀心中一骨碌,暗暗称怪。大伯母跟五姐,即便身上不舒服,也多少会来撑撑场面的吧,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而且屏风那边的大哥丁凤寅听到这事情,似乎也没说要去瞧瞧什么的。倒是舒七爷说话了,对丁凤寅道:“凤寅要不要去瞧瞧你母亲?”
丁凤寅道:“大太太,二婶、三婶都在,我怎好先长辈离席,况母亲有五妹跟纨娘照顾,我自该陪七爷才是。
舒七爷听罢也就不再勉强,暗地里打发了晴儿去看大太太。
刘妈妈回到二太太身边伺候,张妈妈跟奶娘就说笑间抱着淳哥儿回来了。两人各自欠身,就依旧把淳哥儿塞进了丁姀的被窝里。
这回淳哥儿小解完,生龙活虎的,开始忍不住泼皮起来,在肩典上滚啊,翻啊,跳的,把桌子上的人都笑了个遍,二太太直夸淳哥儿的小身板利索,赵大太太就唯恐淳哥儿翻到肩典底下去。可三太太却随着淳哥儿小身子的到处滚动,吓得脸色惨白。这每一下,可都是牵动她的血肉啊,丁姀现下应该痛死了才是。
可谁却都不说。
淳哥儿笑得益发开心了,在舒公府里就不曾如此放肆,一来身为兵部左侍郎的父亲舒文阳管得严,见着父亲就从活猴变成了死猴,哪里还会动?二来家中人时常担心他磕着碰着,哪里容他这般上蹿下跳的?他祖奶奶是瞧见他在府里的确无聊了,才同意让赵大太太带出来的。在赵侯府临出发前,赵大太太又被琐事绊住了,就同丁妘分了前后两路才到的姑苏。
丁姀暗暗咬牙,被舒淳颠簸地冷汗淋漓,活活抓着一张猩红色褥子,手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赵大太太察觉出异样,就小声斥了淳哥儿一声:“淳哥儿,你仔细着你的八姨。”
丁姀抬头感激地一笑,从鬓角掉下来豆大的汗珠,说道:“没事,我没事。”
淳哥儿吐舌,漂亮的睫毛弯成了一双羽翼,轻轻摸丁姀苍白的脸:“八姨,淳哥儿不闹了……八姨还喜欢淳哥儿么?”
“当然了……”丁姀挤笑,实在已经伸不出手去安抚安抚这个小兔崽子了。于是对二太太跟赵大太太道:“大太太、二伯母……要不,我先回去,你们也好接下来玩。”
两人会意,丁姀这是吃不住了。三太太立刻附和道:“我送姀姐儿去去就来。”
赵大太太允了,奶娘就伸手抱起淳哥儿,可是不小心把那大红团花被子也给抱了起来,忙笑笑地又给丁姀盖下。倏然间却从被子里翻滚下来好几颗流光绚烂的琉璃珠子,哔哔啵啵像爆小爆竹似地从肩典上滚落地,疏乱跳跃着,弹动撩拨人心的声响。
一下子屋里都静了下来,就连隔壁那桌也都停止了谈天说话。那边是伸长耳朵往这边听,而这边这几十只眼珠子都粘在了丁姀身上。
丁姀大骇,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到她被子里的?她立刻想到丁婠手腕上那串完好如初的琉璃珠,一时困惑,也带着惊惧。
丁妙眼睛亮闪闪地随意瞄了瞄,抿嘴淡淡道:“哟……不是琉璃珠吗?八妹怎么弄坏了不屋里去放着,倒藏被窝里去了……”
丁姀百口莫辩,闭了闭眼,对赵大太太道:“本是想问问大太太这琉璃珠的穿法有什么讲究,却不想一直忘了。亏奶娘的无心插柳,我才又想了起来。”说着望向赵大太太,满眼水光。
她这是第一次乞求地看着一个人。
赵大太太放下手里箸子,一周扫下来心中已经掂量分明,豁然笑了一声,对丁姀道起了歉:“我说这珠子串地不牢靠,不成想这么快就坏了,还让八小姐这般愧疚。紫萍,捡起来回去替八小姐重新打个漂亮的络子,回头再给八小姐送过来。”
紫萍是赵大太太陪房妈妈的家生子,这回老妈妈自己没跟过来,让紫萍学着在赵大太太跟前做事,将来也好继承这个托金碗的衣钵。赵大太太对紫萍也素来器重,竟然命她亲自去捡那些珠子,并打络子给丁姀送过来,丁妘心中不禁有了一丝警惕。
这内中情形,二太太不知,丁妘心里开始抓急了。
丁姀松气,在这堂屋里呆了不过大半个时辰,她就已经被一股莫名的气压压制地喘不过气了。
从堂屋退出来,伴在身侧的三太太却寡言少语,一声都没吭。
夏枝从旁边的屋里也退出来,疾跑到丁姀身侧,两眼泪汪汪地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模样,问丁姀:“小姐,您身子如何?没让舒小爷弄痛吧?”
三太太道:“怎么能没弄痛?回去替小姐重新擦过身子上药吧……老爷有一小罐子金疮药极好,是城北杨光员外家送的,我去找找。”
丁姀不想母亲知道那罐金疮药父亲早就送给了十一爷治伤,惹她心里难受,于是只劝她:“我也没什么事,就是那屋里憋得我不好受。娘……您还是回去吧,夏枝陪着我就行,家里还有春草美玉她们呢,您尽管放心。”
三太太不知为何也没心思再说话,就把张妈妈留下来,自己又回了堂屋。
就跟来时的一样,四个婆子顶肩典,就着院子里难得点上一次的油灯,慢慢摸着往如意堂过去。
这一路走得极静,庭院的冬夜是黑寂森森的,多数人都在二房堂屋附近听候差遣,所以一路过来都没有碰到什么人。张妈妈比下午出来时显然放松不少,一贯笑着让丁姀只管放心养伤,以后的事情三太太都会拿捏做主的。
丁姀一时听不明白:“做主?做什么主?”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玉瓶赠
张妈妈捂嘴笑得那叫一个肥猪乱颤:“八小姐您还小,妈妈怎么敢多嘴说什么。只是以后等着好日子就罢……”
丁姀越听越糊涂。方才张妈妈陪奶娘抱淳哥儿去如厕,回来就一直这么窃喜着,是从奶娘那里打听到什么了吗?可既是如此,为何母亲却完全没有她该有的反应?
她直觉,这当中似乎是哪个环节错开了,让她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产生了误会。
丁姀沉思着将下巴支到引枕上,想到丁婠手上的琉璃珠,又想到从自己被子里掉出来的琉璃珠,后背直打颤。丁婠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把那些散乱的琉璃珠藏到她被窝里的?她竟然全无知晓。
这种栽赃嫁祸,让她心头不禁发寒。
从穿堂出来近了如意堂的门,冬雾中门口隐约有个人影,打着一柄小伞,静静站着,也没见因为天气冷冻得跳脚还是其他的,婉约地好似一尊石雕的塑像。
夏枝吃惊:“春草什么时候规矩了?”说着也是嗤笑。再走近了,才讶异地出口,“咦?是舒七爷的丫鬟……”
丁姀也抬头看去,见确实不是春草,心头闪过一丝不安。舒公府的人私底下到如意堂来干什么?
晴儿蹁跹上前给丁姀福礼:“八小姐吉祥,奴婢是七爷的丫鬟,特地来看看小姐的身子。”
晴儿一说话,那精神头十足的语气就让丁姀想起了稍早前在堂屋后房里听到的声音,故而有些早有蒙面之感,对她也没什么戒备的了。只笑颜说道:“姑娘是从荣菊堂过来的吗?怎么在外头站着,家里有人呢,咱进去烤火说话。”
晴儿忙止住她:“八小姐别忙,是七爷交代了事,奴婢说完还得回去伺候七爷去。呵呵……”
丁姀听着不禁疑窦丛生。按说跟舒七爷虽然狭路相逢了两回,可是次次都未曾蒙面,他怎么就想到打发个人来瞧她了呢?晴儿原本是去荣菊堂瞧大伯母的,可又突然出现在这里,这就表示舒七爷私底下对她有过什么交代。虽然被舒淳折腾得余痛未了,但她还是打起精神,听晴儿接下去究竟怎么说。
晴儿见丁姀无异样,也就笑了笑,小声说道:“方才去瞧丁大太太,丁大奶奶说往如意堂过来了,奴婢也就跟着寻过来了。晴儿唐突造访,还请八小姐见谅。”
丁姀心惊,大伯母怎么如此不避嫌,顶了个病恙的名头还敢往如意堂来?一边已经颔首,打量晴儿的举止脱俗,舒公府里的丫鬟果然说话做事循规蹈矩,跟丁家的丫鬟比起来,多了一份如水一般的灵性与诗礼之气。
晴儿继续说道:“来到这儿,奴婢才又想到七爷吩咐奴婢的事情。”说着从袖囊里拿出个翠绿玉质圆肚瓶,半掌高,半掌径,“这是七爷的意思。”
言下是让丁姀等人无须多问,承受了好意就是了。丁姀心里辗转掂量着这个圆肚瓶,舒七爷莫名其妙让人送这么个东西过来是什么意思?还是这瓶中装了什么?晴儿此番也只是搭着大伯母在如意堂的幌子过来的,即便大伯母没过来,她也务必会走这一遭。
她示意夏枝收下:“请姑娘代我谢谢你们七爷。姑娘真的不进去坐坐吗?”
晴儿想,要是自己进去,定让里头的丁大太太不自在,这等碍人眼的事情就免了。何况自己知道归知道,若亲眼看见了,总不肖要跟七爷去说,还不如别见了。于是摇头:“不了,奴婢出来太久,回去又该被七爷念叨了。呵呵……奴婢这就告辞了吧,八小姐您好生休息着吧,若明儿咱还没离开姑苏,晴儿再脱空来看。”
张妈妈忙乐呵呵地道:“正巧我也要回堂屋去,我跟姑娘一道过去吧?”又低头问丁姀的意思。
丁姀点头:“母亲身边缺不了您,妈妈快去吧。”
张妈妈就眉开眼笑地拉上晴儿,晴儿匆匆朝丁姀敛衽,就跟张妈妈一道沿路回忠善堂去了。
夏枝捧着瓶子左瞧右瞧:“小姐……舒七爷是怎么个意思?”
丁姀朝顶肩典的婆子睃了几眼,安安分分趴回去,慢悠悠扯开话:“进去吧,总站这里吗?里头大伯母还没人招呼,莫失了礼数。”
夏枝这才恍然想起大太太也过来这边,忙上前先打开门,让肩典进去,自己则关上门后紧步跟上。
这会儿正屋无人,自然星火半无。丁姀怔怔看着冷凄凄的粉墙,心头似乎有一根针在一下一下地戳着肉尖。但凡这个时候,还有个人能想得到她的,都教她心里有些些暖意。舒七爷的意思她揣测不来,大太太突然造访她也无意去猜,都将这些单纯当做看望,她心里头才舒服一些。
趁着还未到抱厦,丁姀张手问夏枝把舒七爷送的玉瓶要了过来,仔细放到袖囊里,不想让大太太看到,问起来也不知如何回答。
路过柳姨娘屋的时候,里头的十一爷正在闹,冬雪侬声哄着这位爷爷,嗓子几乎都哑了。丁姀就道:“夏枝,待会儿别忘了提醒我,晚些来看看十一弟。”
夏枝点点头:“奴婢记着。”
婆子们把肩典一路平稳地抬进抱厦,大太太就坐在对门的那张填漆床上,梅花式小几上放着一盖碗青豆杂瓜子,大太太正托着茗碗喝茶,看到丁姀回来,忙笑笑起身:“姀姐儿回来啦?”
春草本正给大太太捶腿,见丁姀总算回来,如蒙大赦一般退到一边。巧玉对夏枝使了个眼色,意味来者不善。夏枝悄悄点头,摆手让她们管好嘴巴,千万别见缝插针给八小姐添麻烦。
“大伯母。”丁姀展颜相迎,眼梢又瞟到站在一旁的丁婠,于是故作诧异,“五姐也在呢?”
丁婠宛然一笑,说道:“母亲说八妹回来就出了事,她也没来看过一眼,心里不安担,就想着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边说边过来扶住大太太,把她慢慢带回填漆床,然而伸出来的手腕上,那串琉璃珠却早已不知去向何处。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丁姀的三宝殿
丁姀脸上的笑不知不觉有点冷却,淡淡说道:“本是该侄女儿去给大伯母请安的,无奈身上不自在。”
丁婠立刻接口:“我娘也是,她自己今朝也闹病呢,就非得来你这里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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