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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嫁-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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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玉耳朵灵,才到垂帘边就听到两人说要买东西,止不住笑着进来:“小姐要买什么,打发奴婢去就好了。”
丁姀一笑:“你哪里得空?打听的事情有消息了么?”一见巧玉进来,就知道张妈妈那侄儿的消息已经到手。
巧玉暗自得意,微微福身:“有了,刚来的消息。往年在三太太手底下做事,跟张妈妈亲手调教出来的几个小丫头熟,就去问了一遍。张妈妈拢共也就一个侄儿,现在府衙做门子,家里几亩薄田,却已无父无母的了。听人说挺机灵,把那几亩田都租给了农户,每亩一年五方斗的租金,还加一两银子的利息,日子挺清闲的。”
看巧玉这打听来的消息,似乎是直奔主题的。丁姀不禁苦笑:“还有么?”
巧玉低声笑了笑:“说句不好的,张妈妈的侄儿就缺个家里管事的了。”
“呵……”家中虽然不如丁家殷实,但在府衙奔前程,脑子又够活络,好日子不怕没有。她对着巧玉淡笑,“我知道了,你去歇着吧,记得明朝随我去二太太处。”又看向美玉,“你也是,累了一天,今晚就放你早早地去睡。”
两人相互看了看,美玉忍不住:“小姐,您可别熬得太晚。这功夫也非一朝一夕能够的……再不成,小姐也别伤了神。”
丁姀笑笑:“古人有句诗,叫‘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大意是说女子的针黹女红敢于夸口,不与她人争奇斗艳。你们也需得记住这些,以后若为人妻为人母,青春会逝容颜会老,只有这双手能做的,才不会退变。最近夏枝可有教你们读书识字?”
美玉点头:“有,夏枝姐得空都会坐下来教奴婢们。”
“这就好,”丁姀欣慰,“纵然时日不长,能学一些便是一些。”
巧玉心中奇怪,丁姀这番话怎么像是冲着谁说的呢?无缘无故提起为人妻母的时光来,这不没半点预兆的事情么?
两人退出宴息处,巧玉就一把将美玉扯到了屋外,躲到暗处问道:“小姐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咱?”
美玉眼神躲闪:“姐,你别疑神疑鬼的,小姐就是怕咱们学得不好。”
“不对!她怎么忽而起兴要打听张妈妈的侄儿去了呢?她是想给哪个配人?”
美玉言语滞涩,半晌答了个:“你猜?”
巧玉一指头戳上她脑门:“你说你究竟是哪个的妹妹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八小姐是一家呢!”
美玉理直气壮:“就是一家的。”吐了下舌,扭头就走。
“哎哎哎……”巧玉赶紧追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丁姀在窗缝边看着两团影子复又进屋,就慢慢关上了窗,心头怅然。适才说那诗,是只说了上句,下句乃是: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嫁衣,究竟谁为谁作呢?
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选嫁
这夜挑灯又重新描了份样子备用,只等打发去的人将东西买回来了。丁姀这回孤注一掷,心中难免七上八下。倒不是心疼那几两银子,只是想着这回不行,要下回再想碰上这种机遇,那就难说了。
翌日巧玉就早早地来服侍梳洗,先去正屋给三太太请安。三太太意外今日来得早,丁姀就道:“回来好些日子,还没有真正亲去给二伯母请安,昨日既然已经去过大伯母处了,今朝该去二伯母那里才不落道理。”
三太太忙笑颜:“该是该是。”忙让重锦备上分派的小礼让丁姀带上,“你二伯母不会将这些小东西放在眼里,拿去给几位姨娘就好。”
丁姀收下东西点点头:“娘您放心,我就先过去了。”
三太太送她出屋,又叮咛了几句。等丁姀一走,张妈妈小心翼翼凑上来轻道:“昨日小姐打发人来打听奴婢那侄儿了。”
“哦?”三太太双眉一抖,“你侄儿是个能干的人,夏枝也算伶俐,小姀想得通倒极好了。”
得三太太夸赞,张妈妈喜不自胜。要说夏枝给自己做侄儿媳妇,那是再好的事情没有,心中早打定要吃上这杯喜酒了。
丁姀出了如意堂径自往忠善堂过去,跨入蛮子门心又稍定,拾目看到几个未留头的小丫鬟正抱着扫帚清扫院子。就淡笑着过去相问:“二太太起了么?”
小丫鬟们抬起头,脸颊上清澈的笑容:“八小姐来得早呵,太太刚起,芳菲姐正伺候梳头哩!”
丁姀掏出几块蜂糖塞过去,小丫鬟们高高兴兴地接下告了谢,就迎她进去了。
自那日傍晚来过这里,丁姀这回是第二次踏入忠善堂的堂屋。二太太正在起卧室梳洗,丫鬟们招呼她在楼下等,坐着慢慢吃茶,匀了个人上去通报。原先堂屋中间的屏风已经被撤去,现在搁着两盆大大的金桔,摆在长脚花子木打造的高几上,喜气又招财。正挺位置上壁挂的猛虎挂墨大画下又设祥云翘边的长案,两头分置一盏元宝盆形的铜钱树,又有香盒手炉什么的排开,当中是黄澄澄的一个佛手,摆在骨瓷青花的盘子里。
打量间,适才去通报的小丫鬟就下来了,笑吟吟地道:“八小姐,太太让您上去呢!”
丁姀“哦”了一声,起身跟着小丫鬟绕过前厅转到后房的楼梯口,一步一脚地上楼去了。待上了二楼,脚底下“吱吱嘎嘎”的地板声还未断,就从二太太的屋里响出一阵笑。是丁妙的声音,欢彻地跟二太太说闲话。
小丫鬟在门前顿了顿,在外道:“太太,八小姐到了。”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听二太太懒洋洋地道:“让她进来。”
小丫鬟推开门,低头让身迎丁姀进去。屋里二太太捧着小手炉坐在对门位置的罗汉床上,丁妙也坐了半边屁股,底下的丁姈端端正正坐在一方杌子上,看到丁姀进来忙起身欢笑地打招呼:“八姐!”
丁姀莲步进屋,给二太太福身。
二太太慢慢抬眸,伸手端起床几上置的茶,道:“今朝怎么得闲过来了?你的伤不碍事了么?”
丁姀道:“好得差不多了,谢二伯母挂心。我才想昨日下午就过来的,但听说二伯母不在,这才现在过来给伯母请安。”
二太太心想昨日下午确是到大房那里去了,故也并未深究。微微一笑着道:“正好你七姐九妹都在我这里,一起坐下来说说话。你母亲那里可有没有你的事?若没有的话,午膳就在这里吃了罢。”
丁姀摇头,把出来前带上的丁妘那双鞋面拿出来,双手捧给二太太:“母亲身边有张妈妈体己,哪里有我什么事情。这是母亲嘱托我交给二伯母的。”
二太太使个眼色让身边的刘妈妈去接过来,淡淡笑着:“你母亲拿它做什么?妘姐儿小时候胡乱绣的东西,哪里值得一看。”
丁姀一笑:“我瞧着倒是好,若二伯母不心疼,赏给我了可好?”
二太太撇撇嘴,自然心里舍不得。丁妙托着腮帮子,冷言冷语地道:“有什么好瞧的,不过双鞋面,娘您给了就是。”二太太赫然瞪她一眼,她撅撅嘴,不吱声了。
丁姈笑眯眯地:“八姐,四姐的东西太太可心疼着呢,你若要了去,可不让太太肉痛么?”二太太觑她,“就你知道得多。”
几人都笑起来,刘妈妈赶紧把鞋面收好,生怕丁姀真的要打这东西的主意。
二太太张手让人搬来杌子,丁姀坐下就抬头张望:“怎么不见六哥来请安呢?”
二太太脸色发沉:“一来就问他做什么?”
丁姀不好意思地捂嘴笑:“昨日六哥去瞧我了,偏巧我不在,他就等了我好一阵。我就想今日好好给他陪个礼。”
“你六哥去找过你?”二太太蹙眉,“为了什么事?”
丁姀也是纳闷地摇头:“见了我也没说什么,倒是巧玉陪了他说话,但也不知是什么事情。”抬头问巧玉,“六爷有说什么么?”
巧玉答道:“六爷什么都没让奴婢转告呢。”
“巧玉?”二太太登时扫了巧玉一眼。丁泙寅那几根花花肠子她会不知道?去丁姀那里说好听是去瞧这个八妹,说白了指不定是看上丁姀屋里的哪个人呢。想着再看巧玉时,更没了好脸色。
说曹操曹操到,这时又有丫鬟在外禀道:“二太太,六爷来了。”
二太太神色不悦:“让他进来!”
丁泙寅大步迈入,看到丁姀也在,不禁嬉笑连连:“八妹来得这么早?”
二太太没好气地道:“谁像你没日没夜地颠倒着过?听你九妹说你昨晚上又出去了?什么时候回的屋?”
眼看着二太太要对丁泙寅训话,丁姀手足无措地僵红脸,看起来是被吓到了。
丁姈起身挽住丁姀的手臂:“八姐别怕,六哥时常这样子哩。”
丁姀点点头,挤笑着对二太太道:“母亲嘱咐我还去瞧几位姨娘,要不我……”说罢低头拽紧衣角,很是不安。
二太太轻哼:“去吧,记得午膳过来吃。”
丁姀心中吁了口气,觉察得到现在二太太对丁泙寅可是隐怒非常,不禁终于落下了块大石。跟丁姈丁妙两人一起出门,拜会几位姨娘去了。
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条件
路上朝阳涂金,连日来的天朗气清让院子里的花草都有了一些回春的迹象。丁姈伸手在一株四季桂上扯下来一小枝,笑吟吟地递给丁姀:“八姐你闻闻,这桂花一年四季都带香,插你屋里头去,十日都不会凋谢。”
丁姀正要接,丁妙斜着身子凤眼微睃:“四季香又能如何?也不及金桂贵气。古人素来都是咏金桂的,你听到过吟诵四季桂的么?”
“本是同宗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分得清楚了反倒不好。”丁姀笑了笑,“还是糊涂一些实在。”
丁妙不悦地瞟她:“你是个糊涂人,别人可不是。”
丁姀脸色微敛,不知道丁妙是不是适才在二太太屋里看出了些什么。手中卷着绡帕小心翼翼地问:“七姐,二伯母是不是生气了?”
“哼……我还以为你真的是缺心眼呢,拿那话编排六哥,我娘不气才是怪哉!”
丁姀杵在原地:“那我得回去替六哥说说情。”
“行了吧……”丁妙没好气,“你看好你的丫头就是。别放了疯狗咬人还赖人的不是!姨娘那里我不去了,九妹,替我向你母亲问好,改日心里舒坦些了再去瞧她。还有,见了姜姨娘可让她准备好金疮药什么的,六哥省不得带家法回去。八妹,记得留着吃午膳看好戏!”说罢一摆帕子,带着身边的如璧袅娜去了。
丁姈咋舌,轻轻扯扯丁姀的衣袖:“七姐是怎么了?适才出来还好好的呢。”
丁姀苦笑:“没事,咱们还是去瞧你娘吧!”
“哦……”丁姈捏着四季桂犹豫再三,弯下身轻轻插到主根近旁,“但愿来年又成大树。”
几人缓缓往前走,丁姀笑着问她:“成了大树又如何呢?”
“可以乘凉!”丁姈爽利地答道,又笑吟吟地看丁姀,“我娘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就像四姐一样。”
“四姐……”丁姀心中一愣,即便是不足十岁的丁姈,似乎也对丁妘的地位有着自己的理解,并且引以为傲着。那果真是一条人心都向往的路么?
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待拜会完几位姨娘之后就正好到了用膳时间。丁妙临走之前的话还言犹在耳,丁姀不欲过去又遭她冷嘲热讽的,就推说身上不舒服,离开了忠善堂。
巧玉一直凝神屏息的,直到离忠善堂远远的了,才脱口问丁姀:“小姐,适才七小姐指桑骂槐的不是夏枝么?”
丁姀驻步,从头到尾打量她:“这话你知道就好,别去同夏枝说,免得她伤心。”
巧玉讪笑:“奴婢知道,哪里会去说。”又一正经,“七小姐也着实过分,怎么能这么跟八小姐说话呢!真是气人。”
丁姀失笑:“你在家的时日比我长,七小姐什么性子你还不知?何必往心里去。”
“是,奴婢也就这么一说,不想小姐度量大不跟七小姐计较,是奴婢聒噪了。”
“聒噪归聒噪,聒噪得不好那就成了背后乱嚼舌根。巧玉……以后……”忽然顿住,丁姀本想再叮嘱她几句,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说这些了。”
巧玉一愣,丁姀似乎有什么欲说不说的话憋在心里,瞧着自己的眼神总觉得怪异十分。不容多想就快步追上丁姀,傍着她往如意堂回。
美玉跟夏枝正围桌边绣那双鞋面,夏枝帮着把用完的花色再分出一些来。听到外面动静,美玉就一骨碌起身:“是小姐回来了?”
夏枝往外望了望,透过门帘看到裙摆荡过,就放下手里活计疑惑:“适才二太太还打发人来说不回来吃了,怎么这光景又回来了?春草已经去提饭,你去告诉她一声,把小姐的也提回来。”
美玉把裙裾上的线脑掸去,点点头出去了。
夏枝亦起身拾撮了一下体面,想到丁姀是带巧玉到二太太跟前去的,心里又有些犹豫。不等再想,巧玉就打帘进来,看到她着实讶异:“哟,在啊?”
夏枝点点头,把长板凳挪开让巧玉坐下,笑着问她:“没出什么事吧?”
巧玉张手给自己倒水,眼一斜有些不悦:“能有什么事?你还怕我服侍不好小姐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枝道,“适才二太太还派人说小姐不回来用饭了,怎么到这个点就回来了呢?”
巧玉微哼:“还不是……”又上下瞥夏枝的脸,眉头一扬,“因为……七小姐骂咱们屋里有疯狗,八小姐心里大约不痛快得很,就拽着我回来了。哎……啧啧啧,你知道要在七小姐面前圆场可是多累人的活,七小姐那张嘴可是说什么就削什么的,八小姐哪里应付得过来。要不是我央着小姐别动气,兴许小姐就闯祸了。哎……”
夏枝也没心思理会巧玉话里头的真假,听其意思,似乎丁姀真的跟二太太坦言了。心中着实忐忑,忙要往丁姀屋里去。巧玉一把拉住她:“你别去,张妈妈在小姐屋里说话,不让打搅。”
“张妈妈过来了?”夏枝惊愕。
小宴息处丁姀盘腿坐着,低头慢慢绣昨晚余剩的一条边。床几上一坛新燃的檀香流出轻烟,混绕丁姀的手起针落来来回回地轻氲。张妈妈在底下看了老久,不禁喳巴嘴再次问:“小姐,奴婢还得给三太太回话去呢。”
丁姀眼不离针,缓道:“张妈妈,这事情不小,你也知道夏枝跟了我许久,一时让我撇了她,我是不大舍得的。你就不容我考虑考虑?合着你的侄儿也不是搁那里就臭了的,等上几天也无妨不是?”
张妈妈为难:“倒不是奴婢那侄儿等不住,若铁板钉钉能成的事,就算登上一年半载也不嫌多。只是要小姐的一句准话,奴婢也好定心,让三太太也好定心。”
“是你侄儿要人,还是母亲要人了?”丁姀蓦然抬头笑着问。
张妈妈身子一缩:“太太她是心疼夏枝。”
“既是心疼,那烦妈妈去央母亲一桩事。我自己去不好开口,倒是你去的话,能成。”
张妈妈见丁姀松口,喜出望外,忙问:“什么事?小姐只管说。即便三太太不肯,奴婢那侄儿也能照办。”
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嫁妆
丁姀微微笑了笑,放下手里的针包:“有张妈妈这话我就放心了。夏枝是我的丫鬟,侍奉我多年,家里添点嫁妆是不为过的。”
张妈妈连连点头应和:“是该的是该的。”
“毕竟是母亲做的主,我不便为难母亲。我替夏枝要的不多,衣裳银子什么,我倒不虑。我想分田!”
“分田?!”张妈妈惊得怪叫一声,从杌子上摔了下来。
“呵……妈妈怎么了?”丁姀依旧一副淡淡地笑,重新拿起鞋面开始下针,边道,“你就去吧,要不来田,我可不把夏枝给你们。”
“呃……”张妈妈额头沁汗,这丁姀莫不是成心为难她的?别说是在丁家,即便拿到盛京去也说不通这个理呀!哪里有人家给丫鬟配人,还搭自己田产的?
丁姀见她不走,讶异地瞪大眼睛:“妈妈莫不是做不到?”
“小姐……这,这恐怕真是为难奴婢了。”张妈妈爬将起来小声咕哝。
丁姀“呵呵”一笑:“这也是。那张妈妈可有什么良策?我不能让夏枝吃亏了不是?她搁我这里可是块宝,难不成去了你家就成了草?妈妈也知道女人难做,若嫁妆不够分量,难免使夫家看轻的。”
“可是……”张妈妈心道原来丁姀不乐意的是这个,眼咕噜一转就信誓旦旦地道,“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家子那对夏枝铁定是周周到到的,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丁姀哀叹一声:“口说无凭。”
张妈妈浑身一凛:“那小姐的意思是?”
丁姀正色:“你侄儿不是有几亩薄田么?我只需其中的两成过继到夏枝名下就好。既然母亲给不了的,我总得想办法不是?若然妈妈也给不了,那这门亲事……我也无能为力了。”
张妈妈踟蹰不下,两成的田产,那可是不小的数目。而且迎娶个丫鬟,这到底值不值了?历数姑苏有头有脸的人家,哪家丫鬟配人有过这出?又有哪家迎娶的出过这个价?心里一掂量就有些头皮发麻了。左算右算似乎都是桩亏本的买卖,这丁姀看似人小,孰知腹中这般懂得算计。
眼乌子不定地往四处睃瞟,张妈妈犹豫再四,终于低下头道:“容奴婢跟我家侄儿合计合计如何?”
丁姀头也不抬,针尖往右鬓发间轻擦数下,淡道:“我不急,你去罢!”
张妈妈咬咬嘴,“哎”地一声退出宴息处。丁姀脸上渐浮笑容,抬头看被张妈妈拨乱的乌木珠帘轻摇轻晃,心里头又是点点思绪。若不出意外,这时候二太太该有所动向了才是!
隔壁的见张妈妈唉声叹气地离开,巧玉又把帘子放下,回身奇怪地看夏枝:“张妈妈怎么这个模样就走了?”
夏枝微有坐立不安,膝盖上架着篾竹藤盘不停轻颤。巧玉又是一愕:“哎夏枝,你是不是病了?”
夏枝“嗖”地起身把藤盘搁到桌面:“我去瞧瞧小姐。”说罢一阵风似地掀帘出去了,留下巧玉万分惊愕。
丁姀早料夏枝坐不住的,果不其然,张妈妈才前脚走她就踩着脚后跟进来了,一脸的仓惶。
“你别急,这事还不定谁说了算的。”丁姀安慰她。
夏枝满脸惨白:“小姐,奴婢不是为自己,奴婢是怕巧玉恨咱们。”
丁姀抬脸,有丝温淡的笑容渐淌过嘴角:“不会……巧玉心里要什么,我清楚。她出嫁,我满足她便是。那天亲让她去打听这件事,回来禀说的言辞之间也并无不屑之类,若张妈妈再肯答应我的条件,她这嫁的,可是全姑苏最体面的丫鬟了。”
“小姐跟张妈妈提了条件?”夏枝不解,“是什么条件?”
丁姀一笑,伸出两根手指:“对方两成的田产!”
“呵!”夏枝惊诧地捂住嘴巴,胸脯急切起伏,半晌才透过气。睁大眼睛不敢确信,这无异于狮子大开口啊,那精打精算的张妈妈除非是傻了才会同意这门亲事。
“把你的嘴巴闭起来吧,这门亲事若告吹,那是最好不过。若成了,你想想巧玉她会吃亏么?”
“那……那哪里算是吃亏……简直就是……不过小姐,这风险太大了,三太太若知道您开了这么个条件,只恐怕会……”
“不会。”丁姀慢悠悠道,“因为还有二伯母来给咱们压轴呢!”话音未落,春草跟美玉两人都提这食篮进来了,两人赶紧止住话茬。
春草一放下食篮就迫不及待地道:“小姐,二太太过来了。”
丁姀心念微动,没料到二太太来的这么快。夏枝扶她从填漆床上起身,替她捶了捶腿活络筋骨,心中也着实诧异。
春草上来搭手,把丁姀搀往桌边用膳。美玉则已开始布菜,将木箸递往丁姀手里。丁姀屏息坐下,手心因为紧张而布出了一层汗。春草吓了一跳:“小姐,您是不是病了?”
丁姀摇头:“春草,你往前头去瞧着去,若二太太走了立马来禀。”
春草一愕,心中狐疑,三步一回头地去了。
丁姀摆摆手:“你们也去吃你们的,待会儿再过来。”
夏枝跟美玉对望一眼,点头应“是”,提罢另一个食篮前后出去。
抱厦里这会儿极静,更漏细微的声音似乎像老鼠在慢慢啃噬木头。半个时辰之后,春草就急着来回禀,一进门就扯起嗓子喊开来:“小姐小姐……三太太过来啦……”
里头的夏枝巧玉等人慌忙冲出来,宴息处的丁姀也一怔,缓缓放下针线。不等片刻,张妈妈就伴着文氏,后头跟上重锦琴依两个人打帘进屋。三太太神色微愠,才进门就长长吞了口气。
丁姀蓦然展颜:“娘?什么事情惹您气成这样?”说罢挪下床来挽住三太太的胳膊,“说与女儿听听。”
三太太鼻哼,径步往里走,坐上填漆床。
夏枝几个立刻上了滚滚的茶,连茗碗都没有摆稳当,三太太就“啪”地一声怒拍了床几。众人不约而同地呼吸一紧,都低下头去。
只有丁姀上前依旧温笑:“娘,怎么了?”
三太太冷笑,豁然出手一把扯来巧玉的胳膊捏地死紧,掐着脖子似地问道:“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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