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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嫁-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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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这是把她禁足了?丁姀心里一定,这样反而好,也能一门心思去研究珠绣的事情。不过还是咬住唇,面上一副委屈的模样。若让母亲知道自己想另辟蹊径的话,非急出病来不可。
  三太太还欲说教,琴依已经令人提来了早饭。一见人都在,忙笑道:“我还想今朝春草怎么没去提饭,原来是在这里。也正好,奴婢把八小姐的早饭也顺手带过来了。”又看到十一爷,笑得更欢,“巧了巧了,今朝奴婢多事,把十一爷的也带过来了。”边说,边已经手脚麻利地布了一桌早饭。
  这琴依也算是会说话,明明是三老爷出去的时候碰上了,嘱咐她连同丁姀丁煦寅的早饭都提到正屋去的,可被她这么一说,每个人心里都多多少少对她另眼看待。
  三人围着小桌子吃早饭的间歇,文氏又把巧玉的日子说了下,大约定在下月初六,让张妈妈的侄儿交上赎银就可以把人领走。
  丁姀小心翼翼地问:“那女儿所说的……”
  三太太瞟她一眼:“你放心,你二伯母怕丁泙寅闹事,故也搭了些,横添竖加亏不了她。”
  丁姀的心落了定,离下个月初六尚有十多日,时间尚算充裕,估摸着母亲也会等过完这个节骨眼才问她拿鞋面的成品。
  吃罢早饭,三人又喝了回子茶才各自回屋。路上丁煦寅一脸愁眉苦脸的,冬雪怎么拉他他都不理。倒是丁姀知道丁煦寅在别扭什么,屋里马上要来个陌生人了,一向有排外心理的丁煦寅难免有些紧张。果不其然,到了自己家门前,丁煦寅豁然叫住了丁姀:“八姐!”
  “啊?”丁姀不动声色,淡淡作应。
  丁煦寅低下头犹豫了片刻,问道:“八姐,那丫头叫什么名?”
  “风儿。”
  “风儿?”丁煦寅的眉头蹙地更加厉害,自言自语地道,“怎么还有爹妈起这个名的?她是风儿,莫不是天下还有个傻儿?”边说着已经迈步进了屋里。
  冬雪只好歉意地向丁姀福身:“十一爷他惯常如此,八小姐千万别见怪。”
  丁姀笑着道:“等明朝风儿来了,你可看着些。”
  冬雪自然明白,十一爷这个性,想必会四处刁难那丫头。看丁姀似乎也不大放心,十一爷若真是欺负了风儿,不知道丁姀会怎么样。这一刻,冬雪心里也犯难,咬咬牙冲进了屋。
  春草看着这主仆两前后进门,凑在丁姀耳边小声问:“小姐,真让风儿去伴读啊?她可什么字都不认得啊。”
  丁姀长出口气,慢慢往抱厦过去:“但是风儿想学,她又一颗好学的心。若跟十一弟相处,希望能近朱者赤吧!”
  春草仰鼻:“哈……不知道到头来会不会是风儿被近墨者黑了呢?”
  “嘘!”丁姀觑她,“叫你别乱说话了的,怎么改不掉这臭毛病了呢?”
  春草吐舌:“下回下回,奴婢不敢了还不成。”说着腆着笑脸,挽上丁姀,两人打笑着进了抱厦。
  柳姨娘这屋窗棂微响,“吱吱嘎嘎”轻微地阖上了。一口沉长的叹息悠悠地淌过缝隙化入空气里,屋里头的环翠道:“姨太太,您怎么站在窗边了?您这几日伤风,可得躺着去才能好得快呀!”
  柳姨娘呛声,低声道:“不过是咳了几声,就你这丫头咋咋呼呼的。行了吧,把早饭端过来,吃完我去瞧瞧六爷,听说被二太太打了几棍子。”
  
  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襄王神女
  
  丁姀回到屋里就得了消息,说丁泙寅这回被二太太打得厉害,不下上回丁姀遭的罪。丁姀听完巧玉描述,微一颔首:“不是让你在屋里做活么?这些事情我知道了,自会安排的。”瞅瞅巧玉还不动身,向乌木珠帘睃了一眼,“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呢?适才太太已经说了时间了,你得紧着做才不耽搁。”
  巧玉的眼睛亮了亮,绞着帕子又羞于问出口。丁姀了然,把美玉刚刚递来的手炉搁到一边趁手抱来咩竹藤盘欲要开始珠绣,又看她几眼,笑道:“平日里牙尖嘴利的,这回倒不好意思打听了?你放心吧,迟早是要告诉你的。是下月初六!”
  巧玉心里拨拉盘算时日,“啊”了一声,扭头就跑出去了。看来确是时间不够,她手里活计还多。
  午后,丁姀只身去看望了丁泙寅,也不像丫鬟间说道的打得十分厉害,她去的时候,丁泙寅还翘着腿儿让小满剥橘子吃。丁妙见了不免冷面相对,起身拍拍屁股就要走,被身旁的如璧拉住,微微地摇头,才又坐下。丁泙寅却因为没见到夏枝一同伴着过来,心中着实失落。
  小满把橘子塞到丁泙寅手里,满笑着给丁姀端来锦杌:“八小姐也来了?适才九小姐还念叨您呢,刚被姨太太唤了去吃饭。”
  这屋里也就只有丁姈会时常记挂记挂她,不过对于丁姀来说,这也就够了。在锦杌上坐下,笑着道:“在路上碰见了,说等一下还回过来陪六哥。”
  丁泙寅心不在焉地把剥了皮的橘子外边的那些白丝一丝一丝地剥下来,讷讷地问丁姀:“八妹一个人来的么?”
  丁姀讶然:“六哥还想着谁能跟我一道呢?”
  丁泙寅呛了两声,结巴不止:“哦……我我上回……上回没见到十一弟,我还想着他也能来看看我。”
  丁姀漾满笑:“母亲正好给十一弟配了个伴读,今朝在屋里读书呢,我回去就跟他说去。”
  丁泙寅心内不是滋味,干干地“哦”了一声,囫囵把整个橘子都塞进嘴巴里。
  丁妙看在眼里,冷哼一声:“都被下了板子了,你还挖空心思地想打听人?知道的是知道你多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滥情呢!你这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的白日梦也该是时候打住了……”说到这里奋力“呸”了口唾沫,“说她神女太抬举她了,无非是个不要脸的胚子。照我说,你也是该打,母亲还打得轻了呢!这板子若是我来执,我便打得你半年下不了床!”
  丁泙寅涨红脸:“七妹说什么呢?什么襄王神女的……”
  丁姀也一脸迷惑。
  丁妙见两个人都装傻充愣,更加不悦,“嗖”地起身不耐烦地道:“合着屋里就我一个不是人了。我走我走……见着你们我也心烦!”说罢果真抬步就走,急得如璧追着屁股上去。
  “喔唷!”走到门口,跟罗冯两位姨娘撞了个正着。冯姨娘手里还端着个漆盘,上头的药碗被撞得“得嘞嘞嘞”地转了好几圈,墨黑的药汁撒了一盘子。冯姨娘一手腾出来揪住衣襟骂道,“我才换的坎肩,哪个不长眼睛的莽撞了我?”一抬头看见丁妙,立刻闭住嘴巴。
  丁妙斜她一眼:“哟,罗姨娘冯姨娘也来了?稀客稀客呀!”说罢也不等两位姨娘说话,就拉着如璧扬步离开。
  罗氏冯氏相顾无奈,里头的丁泙寅见状忙道:“姨娘来了?快进来坐。”
  这罗姨娘冯姨娘是早年二老爷纳的妾。当初是二太太吴氏刚怀了丁妙的时候,二老爷升做京官,临去前吴氏就把屋里的冯氏开了脸,陪着二老爷上京去的。可是几年间冯氏一直无所动静,于是二太太又把丁姈的生母桂姨娘送了过去。奇巧的是,后来冯氏与桂氏竟然一同怀了孕。各自生了女儿,一个叫丁姈一个叫丁妤,可丁妤却没有在盛京享福的命,生下来没多久就绝了气。相士便说,二老爷的骨血不当生在盛京,该回祖宅才能保命。有丁妤的前车之鉴,二老爷深信不疑,立马就把桂姨娘与尚在襁褓的丁姈送回了姑苏。
  再后来,二老爷就在盛京纳了罗姨娘,这回是有了身孕之后怕有差池,第一时间往姑苏送的,可这胎儿却没等出世就流在了半路,罗姨娘也就到姑苏之后再没回过盛京。
  故而至今,仅就罗冯两位姨娘膝下无儿无女的。众人都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丁妘丁妙丁姈是女儿,她们自然指望不上,丁朗寅又是二太太的宝贝,也不能动他的脑筋,于是就都把丁泙寅当成了自己儿子一样,期望他将来成家立业也能不忘她们俩的昔日之好。
  适才冯姨娘端的药可是她俩亲自熬的,被撞翻也难为没了好脾气。不过碰上的是丁妙,也就只能把话往肚里吞了。
  听到丁泙寅召唤,冯罗两人脸色稍霁,提裙进门。望眼瞥见丁姀,神色平淡,只微微点了下头就径步来到丁泙寅跟前。冯姨娘把漆盘往床几上一摔,心里生闷气。丁泙寅拉了两人坐下,好言道:“七妹就这个脾气,也就姨娘您当真。咱不气了吧,我剥橘子给您……”说罢就从大红色的木质果盘子里拿了两个橘子要剥。
  冯姨娘又气又笑,一把把他的橘子夺过来:“少拍马屁了,这回你又是闯了什么祸让太太动上棍子的?”
  闻言,丁泙寅登时低下了头去,小心翼翼地偷瞄丁姀。
  丁姀淡淡笑着,起身给两位姨娘行礼:“见过两位姨娘,近来身子可好?”
  两个人点头,笑了笑:“姀姐儿坐吧,难为你有心来瞧你六哥,还记挂着我俩。”
  丁姀没坐,说道:“我出来久了,屋里正办事,得回去瞧瞧。”
  罗姨娘微愕:“屋里办什么事?不曾听说过啊。”
  丁姀道:“只是个小丫鬟的喜事。”
  丁泙寅呼吸一紧,蓦然抬头盯着丁姀看。
  冯姨娘问道:“哪个小丫鬟?是上回你过来时带来的那个么?”
  
  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 失落的信
  
  丁姀微笑着点头:“就是她。”又央了央身,“六哥,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瞧你。”说罢只身离去。
  丁泙寅飞快巴住冯姨娘:“是哪个丫鬟?上回来的是谁?”
  冯姨娘睃他一眼,把丁泙寅受家法跟眼下这副情景前后联系一下就得出了个结果,指着他脑门道:“定又是你惹出来的,亏得丁姀不跟你计较还来瞧你。你这八妹还真当大度!”
  丁泙寅脑袋里“咣啷”一声,颓然地放下手去,心道是自己害了夏枝,懊丧地出了泪花。
  “啧啧啧……还真是个情种。”冯姨娘冷道,“太太纵的是你这回,若有下回她准把你的腿给断了。”
  罗姨娘见丁泙寅心里难过,软言道:“泙寅啊,下回不可再犯了。素日在外头跟别家的爷们就罢,太太也不跟你计较,这回子在自家里,传扬出去,老爷面子上无光。”
  丁泙寅沙哑地“嗯”了一声,垂着脑袋不再言语。
  连日来的天气都不错,这日却碰上了个阴天。早晨时还见日光从云层中滤成一片一片地落下来,可是到午后这日头就已不见了。层层叠叠的云皑皑地盖住苍穹,小缕的灰色流烟云像魂魄似地往东南面飘散。等丁姀从丁泙寅那里回来,至半路时就开始下起了零星小雨。
  冷风裹带冰珠似地雨点打下来,不一会儿那些有着浓重凹凸纹理的石板路就陆陆续续地湿透。丁家祖宅的屋檐下都挖有巴掌宽的排水渠,这回子叮叮当当的落水声此起彼伏,响彻丁姀身后。
  这个季节的雨可不像夏季似地突猛而又短暂,缠缠绵绵的不晓得何时会停。丁姀用绢子盖住脑袋只管往如意堂跑,刚出忠善堂总院要过穿堂去,迎面一个青影一晃,两个人就撞到了一起。丁姀个子小,一下就被撞地坐在了水滩里,不想湿也湿透了。
  来人大嚷一声“哦哟”往后退了几步,看到丁姀坐在路面上傻了,赶忙往前伸手过来:“八小姐,哎哟八小姐您摔疼了么?”
  丁姀抬起头透过雨帘,看到刘妈妈那壮硕的身子,正躬着腰要扶她,便伸出手去接住手掌,让刘妈妈给拉了起来。
  刘妈妈的藏黄麻布伞飞得朝天落在五步开外,她赶紧回身去捡回来挡在丁姀脑袋上,问道:“八小姐怎么不等雨停了再走?”
  丁姀咧嘴笑:“适才还不曾下,我被堵在路当中了。呵呵……”
  刘妈妈精明地打量丁姀被淋得湿透的身子骨。姑娘家的曲线已能略窥一斑,容长白皙的脸蛋淌着清清透透的雨水,将那双杜鹃红似地嘴唇衬地似滴水的红樱桃,稍凸的胸脯让湿得贴身的外罩裹得曲线淋漓尽致,尤其是那一头黑得跟芝麻一样的藻发,缕成卷地落在两鬓胸前,让刘妈妈分外眼红。
  这年纪这身板儿这样貌,可是活脱脱的祸水啊!
  想着不免警惕上心,前几日看到丁姀还不见这股风韵,这回子变化怎么这么大?
  见刘妈妈呆了,丁姀忙低下头用头发捂住半张脸,笑着要让开身离去。但被刘妈妈出其不意地拉住,一把把那雨伞塞入手掌心:“奴婢就要到了,这伞八小姐拿着。”
  丁姀腼腆地微笑:“谢谢妈妈!”擎着伞走了几步。察觉刘妈妈亦已经小跑地奔向忠善堂去了,又回过头来愣愣看了片刻。刚想转身离去,视线里落下一道湛黄的剪影,蓦然呆了呆,才看出来是一封信。
  这雨天里信早被湿了半截,丁姀不及细想就过去捡了起来,上面并无收信人字样。不过她一猜,便知道是适才那一撞从刘妈妈身上掉下来的。果不其然,她在原地等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刘妈妈就心急燎火地奔了回来。
  见着丁姀,刘妈妈脸上蓦然发白:“小姐还在呢?”
  丁姀把信递出去:“适才看到这个,也不知是谁掉的。烦妈妈去屋里问问吧?若是家信,丫鬟们该急了。”
  刘妈妈一愣,笑着把信揣进怀里:“好好,奴婢帮着问问,若是没人再还小姐。”说罢就又回去了。
  丁姀吁了口气,那信似乎并非是刘妈妈自己的,但又无具体的收信人,那该是专派人送来的才是。她在原地想了想,大约是丁朗寅的家信吧?可是既然是丁朗寅的家信,刘妈妈又何必不肯承认这信是她掉的呢?
  她忽然有些后悔没有偷偷看看信的内容,就因为这样,心里豁然起了一丝寒颤。她怎么也存在这种小人的心理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只要没有关乎到她,又何必在意那信里的内容?
  胸口一下子惴惴难安,丁姀把伞架在肩头,一个人慢慢地淌水回了如意堂。
  夏枝知悉她只身去探丁泙寅,是怕那六爷再生歪念,见天下雨,就急得出门口来接。正等得不安,就见那身子慢悠悠似老牛漫步地从老远过来。
  “小姐?”夏枝跑了过去,一瞧她整个人都湿了,立马把顺手带出来的披风裹到她肩头,扶着她回到屋里。
  丁姀早被冻得四肢发麻,回屋里暖烘烘的炭炉边坐下,一盏茶之后才有些知觉,大大地打了一阵颤。屋里人七手八脚抬来热水伺候她沐浴更衣,又在炉里加了炭,准备好手炉,直到把她整个人焐到熏暖了的被窝里才都停下来。
  美玉煮来姜茶,夏枝又一句接一句地数落过一阵终于恢复清静。
  丁姀捧着茶,床头又有加了香料的手炉袅袅出清香,不觉昏昏欲睡的。喝了两口姜茶精神抖擞了一下,一股热气在四肢百骸里流窜,登时清醒了不少。
  招来美玉,说道:“若这几天芳菲来找你,你可尽管跟她说话去。”
  美玉愕住,半晌才明白过来丁姀是想从芳菲那里知道什么事情,于是道:“奴婢知道了。”
  几人把早上做的珠绣抱到丁姀起卧室里来做,一屋人暖烘烘地窝到一处,把小小的起卧室挤地暖意融融的。
  回到自己屋里,丁姀才敢放松,跟着大伙一起又开始研究珠绣。
  春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中午瞧见张妈妈把风儿领到姨太太屋里去了,风儿到现在还没出来。”
  
  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柳姨娘的病
  
  丁姀抬首一顿,又将目光落在手里的木珠上,十指灵巧地引线穿过珠孔,把针尖落到一块天青的刻丝缎子上:“冬雪来找过吗?”
  春草摇头:“没呢。”
  “哦……”丁姀心道,看来风儿在那里应该相安无事,只要丁煦寅不十分刁难,以风儿那乖巧懂事的性格,定能把丁煦寅哄得服服帖帖的。
  又过了半晌,外头轻轻地在唤:“夏枝姐?夏枝姐……”
  夏枝愣了片刻:“好像是冬雪的声音。”
  冬雪的声音夹在雨点里,隐隐约约的,似乎是站在屋门口就唤的。夏枝把手里的活计都放下来,起身道:“我去瞧瞧。”
  丁姀点头,等夏枝出去就吩咐春草美玉:“把珠子都放好。”两人会意,分开动身把各自的藤盘都放进了橱子里。刚阖上橱门,夏枝就领着冬雪进来了。
  冬雪手里挽了个小的竹丝提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跟几人一一点头招呼,莲步到丁姀的床跟前,软言侬语地问好:“小姐身子可好?”
  丁姀诧异。
  冬雪掖嘴笑:“适才看见小姐从屋前经过,身子抖淋透了,爷就差奴婢来瞧瞧。”说罢把提篮里的一盅姜黄色的汤盅拿了出来,递给夏枝,“这是这些日姨太太也在吃的,大夫说专治风寒,小姐趁热喝下去,再到被窝里躺躺渥出汗就好了。”
  夏枝满笑着接过:“代咱们谢谢十一爷吧!”
  冬雪抿着嘴,细长黛青的眉毛往两鬓横斜,眼睛虽小,却有一股憋着劲的灵活,看起来整个人精神奕奕,行为利落。
  丁姀心里一骨碌,想到是不是风儿惹了什么,所以冬雪才借此来她这边的?招手让美玉搬来杌子叫她坐下,可是冬雪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日常话就要告辞。
  临走前才略微滞涩地道:“小姐放心,十一爷十分喜欢风儿丫头,现还在教风儿识字,他自己也会读书了,姨太太高兴地不得了。”
  丁姀面上一喜,又见冬雪忽而脸色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道:“小姐,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丁姀静静看着她,轻轻颔首:“什么话你只管说,若是十一爷的事情,我不会放着不管的。”
  冬雪眼睛泛酸,微微斜过脑袋去擦泪花,回过头来时挂着些凄然的笑:“小姐有这份心,姨太太也能放心不少。可是奴婢要说的并非是十一爷的事情,而是……姨太太她……”
  丁姀的心猛地抽了下,正色道:“姨娘怎么了?”
  冬雪摇摇头,咬住唇犹豫地道:“……请小姐拨空去瞧瞧姨太太吧。近几个月,姨太太的……那个,一直没有断,淅淅沥沥的一来就是近半个月,后半个月又是血丝斑斑的东西。前一阵倒见收敛了,瞧起来跟往常一样,可是昨晚上忽然大崩了一回,强吃的凝血丸才止住的。逢近些天夜里没注意染上了风寒,她又不仔细吃药,环翠怎么劝也不见好。奴婢想……小姐是个菩萨心肠的人,要不小姐去劝劝姨太太去?”
  “这么大的事,老爷太太知道么?”丁姀吃惊,月信是女性生命体征正常与否的直接写照,这症状听起来就有些恐怖。
  冬雪叹了口气:“知道,换了好多大夫,开了药吃了不下几十斤了,却是时好时坏。大夫说,这是心病,得心药才能医。可是咱们也不知道姨太太究竟是什么心病,只能变着法地熬药让她喝。”
  丁姀沉思了一会儿,心道必定是因为丁煦寅考府学落榜的的事情,心急忧焚所致。这事情吃药当然不管用,得靠丁煦寅才成,她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觉胸口气息环绕,重重地吐出一口,可到底是丁煦寅的生母,既然知道有病,总得去探探。她掀开被子,边为自己拿来衣裳穿上,边道:“我跟你去瞧瞧。”
  夏枝几个忙上前来给她穿衣裳梳头,简单拾撮了下脸面,又灌了两口冬雪拿来的药汤,就随冬雪去了。几人要陪着去,她道去去就回,便作罢了。
  姑苏城的小雨绵软地似绣花针一般,一根根斜落入城关的护城河里,河面上漂浮着几片腐黄的柳叶,半浸在水中,不上不下。这时的明州倒还不曾下雨,不过天也是黑压压地,阴霾非常。冷风像是从冰缝里漏过来的,早已被筛成了冰鞭子,往人脸面上一打就能打出条红印来。
  淳哥儿的袖子挽地高高的,踩着脚踏赤手在水缸边上打冰。这可是这座南方城市罕见的景象,连水缸里的水都结成了薄冰,在往年那是绝无的事情。淳哥儿在信国公府里哪里能玩上水缸,在祖宅的露天过堂里看到觉得新鲜就玩上了,小手被冻得通红通红还不肯罢休。奶娘在一旁哭丧着脸,手足无措。
  赵大太太抱着手炉在堂屋的太师椅上假寐,闭着眼睛对身旁添茶的紫萍道:“不是说明州这里暖和么?怎么比咱们盛京还冷?我琢磨着小时候也没这么冷的,今年是怎么了?”
  堂屋另一边的案头,舒七爷仰起脖子笑道:“北方是干冷,这边儿是湿冷,自然觉着比盛京还冷了。再说这儿没有炕头,都是冷冰冰的东西,你大约在北方惯了才觉得冷的。”
  赵大太太半撑开眼皮,“哼哼呵呵”地要起来,紫萍忙上前扶她坐起身。赵大太太看着又埋首作画的舒七爷,凉笑道:“就你说的是道理,咱们是妇人之见了,要我说,咱们上明州干什么来了?不是避寒的么?”
  舒七爷抬起头:“娘说,得修葺祖祠,这是正事。”
  赵大太太扁扁嘴,未加否认。伸长脖子往案头看:“你画什么呢?”说着摇摇晃晃地起身,让紫萍扶着到了案头前,一瞧笑开了,“怎么就两眼睛呢?这谁呀?”
  晴儿捂住嘴笑:“谁知道是谁,近些天画这眼睛都画痴了,奴婢昨儿个起夜,还瞧见爷在挑灯画呢!”
  赵大太太琢磨:“这眼神哪里见过。”要再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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