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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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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这事情是难为你了……”夏枝接过抄本,看了几眼就卷了起来,怏怏地告退。
  帘栊尚响,夏枝的脚步在外间宴息处渐渐隐没,丁姀弯身“呼”地一口吹灭了一支蜡烛,东面槅扇夹纸的窗上就印了个人影出来。灰糊糊的粘在白色窗纸上,还能看到后脑勺一支步摇的轮廓。
  收藏吧收藏吧……(*^__^*)嘻嘻……
  
  第一卷 第十一章 藏在典故里的回答
  
  里间俄而暗下,唯独剩下一支烛火还尚淌着蜡泪,水汪汪地底下沉着桃红色的烛心。丁姀端起烛台慢慢往里间过去,往东面窗台瞟了一眼,见人影已经淡去。慢慢地,心底就浮起一股厌恶。到底是逃不过“七年之痒”,被忽视了六年,却还是免不了卷入宅子里的是是非非。
  夏枝检视了门窗等俱已关妥,就一路熄灭烛火来到起卧的西厢,看到美玉跟春草都已经回来,正窝在一处做针线,巧玉则一个人睡在床头。见到她进来,美玉甚是奇怪:“夏枝姐,怎么不在小姐那里睡了?”
  春草正对着蜡烛穿针,接着话:“你不晓得,咱们八小姐不大喜欢床脚踏上睡人,而且小姐也从不起夜。”可能因为说话的气息吹乱了线头,她怎么引那根线都引不到针孔里去,就气急败坏地把针线丢给美玉,“气死我了,人跟我怄气,现在连根针都跟我怄气!”
  美玉如有所悟地道:“这么说咱们小姐倒是个真正体贴下人的主子了。”一边放下手里绣了一半的绢子,把五彩丝线缠地整整齐齐码到线盘里,又拾起春草丢给她的针线,眯起眼睛凑近烛火帮着引线。
  美玉的话音刚落,巧玉那边就翻了个身子。三人静下来往床头看去,见巧玉半个毛葱葱的头露在床沿,不觉把说话的声音降低了几分。
  夏枝过去把那本手抄放到桌上,接过美玉手里的针线,死瞪春草一眼:“美玉,对着烛光久了,眼底自然发花,你也该歇歇了。”说着轻轻靠拢烛光,对光对针眼,一眨眼的功夫就把线头引了过去,然后捻起细针往靠旁坐的春草手背上轻轻扎了一下。
  “哎哟……”春草惊跳起来,欲怒又笑,指着夏枝气鼓鼓的。
  夏枝笑眯眯地把针线递给她:“呶,都给你引好线了。”
  春草接过随手往针包上一扎,说道:“方才在十一爷那儿,十一爷可惨了,整个人到现在都糊里糊涂的,一个劲地喊秋意,把三老爷气得眼睛都喷火了。”
  夏枝点点头,又看着美玉:“明早,咱们陪八小姐一起与柳姨太太那里瞧瞧吧?这种时候,有忙自然是要帮的,但若是不需要咱们,也千万别给人家添乱。”
  美玉想起秋意的下场,心里发苦,泪从眼角娑娑娑地下来:“秋姐姐不是这么糊涂的人呀,这其中想必有什么误会,三老爷会不会冤枉秋姐姐了……”
  巧玉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一张白脸吓人:“美玉,仔细你的皮。这话若让三太太听见,你有几层皮都不够脱的。你是不是想步秋意的后尘?”
  美玉呆住:“姐……你在说什么呢?这跟三太太有什么关系?”
  巧玉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瞪着面前围在一处的三人,尴尬地白脸立刻涌红,慢慢又躺下,盖好被子说道:“是没什么关系,我急了乱说的。只是以后这种话你别再说了,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秋意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咱们谁都不知道,你千万别瞎猜。各人修行各人造化,这也是她自己选的路,外人能说三道四些什么呢?”
  美玉想想也是,向来巧玉的话都在理,于是也不反驳。眼光飘落,正巧看到夏枝放在桌上的《佛说盂兰盆经》,她只认得几个“佛”、“兰”跟“经”字,虽知道大概是本经书,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于是好奇地伸手拿过来:“夏枝姐,这是小姐给的吗?”
  夏枝方想起这本经书,微微笑道:“是的。”
  美玉煞是羡慕:“你们都认得字吗?”
  说到这个,春草便起了劲:“是呀,以前没事的时候小姐就会教我们识字读书。只不过我笨,认的没有夏枝多……”
  美玉更加欣羡不已,一页页翻着手抄追问:“这里的每一个字,夏枝姐你都认得吗?”
  夏枝点点头,笑道:“若是你们想学,也可以央八小姐教啊。”
  “真的?”巧玉骨碌翻了个身又爬将起来,仰着脖子问,“八小姐不会嫌弃咱们笨吗?”
  “不会。”夏枝道。
  “是啊,美玉是不会,”春草扬眉,不屑地道,“不过你,我们就不知道八小姐会不会嫌弃了。”
  “春草!”夏枝斥了一句,“你别胡说。”又对巧玉说道,“你别听她胡说,八小姐不会嫌弃你们的。像我跟春草这么笨的她都有办法教,何况你跟美玉都是聪明人,自然一学就会了。”
  但是巧玉的兴致勃勃遭了春草这盆冷水,面上已经凉了几分。听夏枝这般圆场,勉强挤出笑,又躺下了。
  美玉想着自己自小不比巧玉灵性,于是也有些怏怏地,唯恐愚钝学不好。把书还给夏枝,说道:“小姐回了丁家,以后怕都不得闲了,我们又怎能造次。”说着拉住夏枝的手,乌黑的眼睛里满是希冀,“不过夏枝姐,我听过佛主割肉喂鹰的故事,这本经书里讲的又是什么?是那尊菩萨?”
  夏枝呆了一下,回答:“是孝子目连救母的故事。他是佛主释迦摩尼的弟子,生性孝笃重道,但是他母亲却是个毫无仁慈的人,喜食牛羊牲畜,死后被打入了饿鬼道。目连不忍母亲受难,在佛主的指点下于七月十五建盂兰盆会,让母亲得以吃饱转世投胎……”她按着当初丁姀说时的口吻慢慢叙述,讲到这里时,声音却渐渐弱了下来。
  美玉推推她:“夏枝姐,怎么不说了?”
  “啊?呃……”夏枝阖上经书笑得不是很自然,说道,“没事,困了……咱们也该歇着了。”
  被夏枝这么一说,美玉也觉得自己的一双眼皮发涩,就松手说道:“是啊,不知不觉这么晚了,是该睡了。”
  春草留了个心眼,眼看着美玉爬到巧玉身边钻进被窝里,就悄悄拉住夏枝的袖子向她使眼色。
  夏枝正打算吹灭蜡烛,回眸见春草那双探问的眼睛就知她想问什么,但此事不好乱说,就连春草也得瞒着。于是笑了笑,向巧玉姐妹俩努了几眼,轻轻摇头,借机糊弄了过去。
  春草想巧玉俩姐妹都在,有秘密当然不能当着外人说,更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不禁雀跃起来,满脸涨红。
  “呼”一声,夏枝吹灭蜡烛,两人摸索着上床躺到一处。
  夏枝睁着黑洞洞的眼,听到春草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均匀的浅鼾声,就微微发笑。适才给美玉重复目连救母的故事,她才懂得丁姀给她这本经书的缘由。救母救母,这么易懂的回答她却没立刻就明白过来,八小姐是站在三太太这一边的。由此一来,她们可得时时刻刻警惕着二房的举动才行啊。这一想,她就决定明天一得闲就偷偷去会会以前在二房的姐妹。
  
  第一卷 第十二章 我有张良计
  
  丁姀这一夜辗转反侧几乎没睡踏实。天知道为什么才回丁家的头一夜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本是个不贪眠的人,可卯时的时候就是死活起不来。
  夏枝美玉两个人端来热水漱盂在一边喊了老半天,她才朦朦胧胧地醒转,下眼睑底下一层青影。
  美玉慌忙将水盆往桌上一放:“这可不好,奴婢问厨房去要几个鸡蛋来。”说毕就闷着头跑出去了。
  夏枝拦她不及,只能由着她去。自己扶丁姀起身,先挑了件杏红对襟里袄配白青色刻丝棉坎肩,玉色宽褶棉裙,桃红绣鞋,在她怀里又塞了条绿绸绢子,说道:“昨天那条绡帕在三太太手里,今天就用这条吧。”
  她是想丁姀素来不喜欢大红大绿的,衣服鞋袜俱都淡雅,所以怕这条绿色帕子不合她的意。
  丁姀会意,拿帕子出来放在鼻翼下闻了闻,笑眯眯说道:“这条也好,都是你裁的,哪样都好。”
  夏枝嗔笑,又转过神来问丁姀:“小姐,昨夜您没睡好吧?”
  丁姀笑了笑,在梳妆镜前坐下:“也不是。大概认床吧……”
  “您就别瞒着奴婢了。”夏枝递上青盐,待她擦了牙又递漱口水,用漱盂接着,一边说道,“其实奴婢也没睡踏实。小姐……您的意思,奴婢明白了。”
  丁姀小口吐掉漱口水,抽出绿绸帕掖嘴,莞尔笑道:“那你也跟我一样是认床了?呵呵……不过以后可真得早点叫我才行,不然无缘无故旷了晨昏定省,只怕外头有闲言碎语。”
  夏枝点点头,又放下漱盂,绞出热烘烘的巾帕让丁姀擦手擦脸,突然想到昨天夜里巧玉两姐妹要学识字的事情,就说道:“小姐,奴婢觉得跟了小姐您是奴婢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丁姀抬眼:“哦?”夏枝可是一万年也打不出个马屁来的,今天怎么忽而这么抬举她了?
  夏枝拿来桃木梳为丁姀编发辫,一边就说到了昨夜美玉巧玉如何羡慕她跟春草识字之类的云云。丁姀听着听着就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笑着道:“这有何难,但凡她们真心想学,也可以问你们两人,若你们也不认得的,再来问我就是了。”
  见丁姀答应,夏枝连声笑谢:“奴婢代她们先谢谢小姐,等下就告诉她们去。”
  夏枝跟巧玉她们相处融洽,让丁姀稍觉欣慰。转首又看铜镜里的桃脸,眉似春山含黛,眼若秋水带音,鼻如悬胆笔挺,香腮点脂藏水,真正个活脱脱的妙龄少女。她想到才昨夜打过照面的五小姐丁婠,虽不是一对父母所生,姐妹间却也有三四分相似。不过丁婠自小在丁家里,又比她多了几分小姐的仪容姿态,且长她一岁,更是风姿绰绰之年。窥一斑而知全豹,丁家姐妹的容貌即便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如此在容貌上平分秋色,不足为长,站到一处倒反而没什么特殊的了。
  夏枝利落地把丁姀编好的头发攥到顶心,方想起个髻用步摇簪住,就听屋外美玉喊了一声:“芳菲,你一大早的怎么在这里?”
  听到“芳菲”这名字,夏枝的手一松,那些发辫就又统统滑了下来。
  丁姀也随之站起身,望过夏枝一眼:“方才——是听到美玉喊芳菲吗?”
  夏枝手心里沁出了汗,一把桃木梳捏得湿出了水纹,说道:“八小姐,咱们得做好准备,看来是二太太过来了……”
  话音渐弱,就听外间有开门的声音,接着是垂帘掀起的碰撞声,与轻微的脚步声夹杂在一起,仿佛就是这个时候两人不规则的心音。不一会儿美玉就带着个着绿绸袄的丫鬟进来,在丁姀面前敛衽:“给八小姐纳福。”
  “……”丁姀将芳菲打量了一遍,见她始终面腮带笑,也不好意思再这么提防着人家,就微微笑着问,“你就是二伯母屋里的芳菲吗?我听美玉说起过。”
  芳菲点头:“奴婢正是。”
  丁姀右手往近旁的一个绣墩一摆:“坐吧,吃口茶。”
  芳菲摇头:“不了,二太太正过来呢,奴婢只是来向三太太禀报一声,不妨竟然听说八小姐回来了,就想着过来问安。”
  丁姀心底讶异于芳菲竟然会背着二太太给她放风,怕这都是看在美玉面子上的。果然芳菲话落就有意看了美玉几眼,掩帕笑道:“奴婢也该去迎二太太了,这就告辞吧……”
  丁姀心有感激,就让美玉陪着芳菲一道出去,自己则让夏枝继续收拾头面。
  夏枝紧住眉头,对芳菲的通风报信也十分意外,但见丁姀不慌不忙的,自己虽急,倒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了。重新拿稳了桃木梳,把那些发辫统统拆了,改了个垂侧留小辫的少女髻,再细细用一条柳色丝带扎住辫子,显得清新但又稚气未脱。
  丁姀在镜前夹住那股发辫,嘴里一抹柔笑,夏枝的心思转地是快,立马给自己换了个发型,免得二太太真见了她就立刻视她为头号劲敌。若然看到这么副黄毛丫头的打扮,倒不会放在心上也说不定。
  接着又把那双桃红绣鞋换成了双靛青棉鞋,外头的坎肩给换成了一色素背子,下身玉色宽褶棉裙也换成了草绿的。这么一改头换面,又是活脱脱一个藏头缩尾未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之女。
  两人收拾停当,方相视着发笑,虽然仓促,效果却不错。
  正想过到正屋去给文氏请安,张妈妈的话音却已传了进来:“三太太您别急,二太太没事一大早的怎么会上咱们的院子里来,兴许是美玉那小丫头胡说的。”
  “美玉胡说,难不成连芳菲也是瞎起哄的不成?她分明是冲着姀姐儿来的……”说话着外头就响起了拨帘声。
  丁姀忙带着夏枝一起出去迎,看到文氏铁青的脸,心头不禁都被蛰了一下。
  “娘……怎么您上我屋来了,我正打算去您那里请安呢!”丁姀装作什么事都不知,上前低身欠了欠。
  文氏一路直往罗汉床坐下,攒眉看到丁姀的打扮,眼中起伏不定了一会儿,再又别开了眼:“小姀,这六年,你委屈了。”
  丁姀摇头:“娘您怎么又说起这些话了。”
  文氏抽出绡帕掖住眼角:“娘也不瞒你说,你二伯母现正在来的路上,想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你这么个大活人,她若存心要找也不难。娘只求你,待会儿你二伯母要你做什么事情,你都顺着她些,其他的,为娘来想办法。这辈子,娘是死活都不会把你送回掩月庵去了。这等混账事,挨了六年也该够了!”
  丁姀上前给她拍背:“娘,您放心,二伯母当年说的三年孝期,现延长到了六年,若再延长的话,一来不在理上,二来她也难再有何说辞,第三她今朝有违自己亲口说的话,日后也不好服众。二伯母不会这么糊涂的!”
  文氏一抬头:“在理在理,你说的在理。她是个何其精明的人,断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又怔了一下,狐惑道,“那她是来干什么的?”
  “娘,咱又不是仙人未卜先知,等二伯母来了咱不就知道了吗?”
  文氏想了想,还是觉得此事实在太有风险:“若被你二伯母看见了你回来……”
  “纵然是要见的,何不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见呢?”丁姀微笑,“我既是丁家女儿,又还未出阁,自然要在父母跟前行孝。”
  文氏恍然,丁姀这是在提醒她,父母在不远游,如果二太太执意让丁姀再回掩月庵,这就等同于迫使丁姀不孝于先,她哪里还有资格再去给丁荣海抄经书啊!
  丁姀见文氏终于明白过来,就示意夏枝去端早饭,就算挨打那也得有力气撑才行。一边又问文氏:“娘用了早饭没有?要不在女儿这里吃些?”
  夏枝听了丁姀这番说,提了半天的心也总算回了原位。不过张妈妈总有意无意地睃她几眼,她就觉得犹如在身上放了几只跳蚤似地,随时会咬她一口。她转身拨帘出去,看到美玉在帘边急得团团乱转,碰巧巧玉跟春草两人也端着早饭跑进屋,一路上奔地碗响碟震,乒呤乓啷的。
  “怎么了这是?”她狐惑。
  
  第一卷 第十三章 二伯母
  
  没等春草开口,巧玉率先嚷道:“不得了了夏枝姐,二太太过来了!”
  “到哪里了?”见她们这般急,夏枝的声音也不由起颤。
  “都过穿堂了,我跟春草方才险些撞了个正着,这会子想必都快近院门了……”巧玉说地急跺脚,捧盒里的碗碟又是一阵响。
  “别毛躁,把早饭端进去,三太太也在这里呢!咱们先听听三太太、八小姐怎么说再毛躁不迟。”夏枝当即把三个人都拉进了小宴息处。
  乍见一团人影撞进来,本就心怀鬼胎的三太太浑身猛地一颤,见是丫头几个人,立刻黑起脸:“做什么?咋咋呼呼的。”
  几个人赶紧挨近丁姀,巧玉捧盒里的碗碟就响个不停,浅绿色对襟里袄的领口都湿了一圈出来,被文氏一吓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二太太……三太太来了……”一想不对,又改口道,“三太太,二太太过来了……”
  文氏白了她一眼:“我知道。”
  “呃……”巧玉讨了个没趣,半截哑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夏枝方替巧玉解释:“三太太,巧玉的意思是,二太太已经到门口了。”
  “这么快?”文氏“噌”地起身,脸上黑白颜色上下蹿嗦几回,指着夏枝几个说道,“赶紧,把东西都摆出来!”
  夏枝立刻会意,接过巧玉手里的捧盒,开了盖就跟春草两人利落地把早饭摆上桌。
  文氏又道:“张妈妈,你去外头瞧着去。”
  张妈妈压首:“是。”就押上夏枝出去了。
  夏枝不妨张妈妈会逮她,匆乱间只来得及看一眼丁姀,就被拉出了屋。
  丁姀暗吃一惊,但未动声色。直等文氏说了一句:“小姀,你坐下吃点吧。”才款款落座,不过灌下几口米汤的时间,张妈妈的福礼声就传了进来:“二太太,奴婢给二太太纳福。”
  “张妈妈多礼了。”二太太吴氏应道,“你们三太太可起了没有?”
  “起了,不过不知道二太太过来,现正用饭呢。二太太,您吃了没?”
  二太太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只听旋即她又“咦”地一声:“这丫头似乎在哪里见过。”
  丁姀手里握的青釉碎纹粥匙油然发紧,怔然望着那道乌木珠垂帘,木珠颗颗滚圆静止,似一道形同虚设掩人耳目的屏障,同时弥漫着一股危险,好像二太太随时能轻而易举地拨开那重障碍,进来居高临下地睥睨她们。
  渐渐地,粥味在嘴里淡融隐没,她知道二太太看到的是夏枝。张妈妈把夏枝一并拉出去,无非是想二太太把火气先往夏枝身上撒一通,而后到她这里的时候,母亲也就能扯这桩后腿,替她讨饶了。
  可怜夏枝进退无路,只得迎到二太太跟前跪下:“奴婢夏枝,给二太太纳福。”
  “夏枝……”二太太的情绪却无半点起伏,言辞语句依旧四平八稳,蓦然一笑,“昨夜里淳哥儿拿回来串五眼六通,我还当是孩子自己家里带过来的,没想到是姀姐儿回来了。”
  此话一出,屋里的文氏当即就坐不住了,飞快起身:“姀姐儿,你跟我出去。”说着已经快步如飞打起了帘子。
  丁姀的脸色也变了不少,心中汹涛不止。母亲的伎俩在二太太面前不堪一击,无论是昨夜让张妈妈把淳哥儿偷偷放到二房正屋附近还是夏枝的突兀出现,这些都瞒不过二太太的眼睛。这么看来,打从淳哥儿失踪再看到五眼六通,二太太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回来的事情。她昨天按兵不动,今天又一大早就过来,似乎更像是掐算好的时间一样。不给她们商量对策的时间,不容她们有任何接应的准备。只不过她料错了一步,芳菲竟然会偷偷知会她们。
  “小姀,别愣着呀!”文氏急道,在垂帘内外走来走去。
  “嗯。”丁姀提裙起身,几个丫头服侍着两人快快出了屋。
  院子里,夏枝还跪着,听到身后声响不觉抓起手下的一捧枯草,整个人都因为紧张而绷成了一张弓。
  丁姀低着头小心跟在文氏身后,直到文氏驻步,说了句:“二嫂,乌漆抹黑的冻天,日头都没出来,你怎么就过来了?也不派人事先知会一声,我好叫人煨姜水等你。”
  二太太脖子间的那圈翎毛围领子藏住了她的半个下巴,说起话来的时候,细柔的鹅黄绒毛就随着下巴上下而浮动。她目光精神十足,一张朱唇在半黑的晨曦里就像抿成了刀锋,笑说道:“卯时不到家里就上灯了,你还怕我摔着不成?倒是姜水,让人煮些来才是正经的。”
  “那就去屋里坐吧,等下一起喝。”文氏附和,就命了个婆子去煮姜水。
  一群人于是都往正屋过去。丁姀跟在两人身后,四下里打量一周,发现二太太只带了一个婆子两个丫鬟,却不见给她们通风报信的芳菲人影。
  美玉似乎也发现芳菲不见,掐着春草的胳膊小声问:“芳菲该不是被二太太发现了吧?”
  春草说道:“不知道,阿弥陀佛,但愿不要。”
  丁姀撇过头,竖起食指示意她们别造次。现在她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能顾得上芳菲么?
  两人面面相觑,死闭住嘴巴不再细语。
  前头的二太太与三太太正也说话,似乎并未听到美玉春草说的话。二太太慢悠悠地说道:“昨夜里找了半天淳哥儿,结果他自己回来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三太太虚汗连连:“这算什么奇怪呢,兴许是淳哥儿自己认得路。”
  二太太斜眼过来,却半天没说话。三太太正怕她扯到丁姀头上去,不料二太太却只字不提,又扬声笑道:“兴许是呢,咱们淳哥儿可是信国公府里头出生的,信国公府何其大,怎么是我们这小门小院的比得上的呢。要说这才是淳哥儿的聪明之处,不光是自己回来了,还恰巧捡了姀姐儿的手珠。这么贵重的手珠,若教别人捡了去,苦玷污佛香。”
  这话就慢慢绕了过来,三太太小心赔笑,说道:“这也是舒小爷身家尊贵,才与佛有缘。”
  二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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