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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嫁-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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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雪讨好地对丁姀道:“八小姐,十一爷他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别与他计较。八小姐,奴婢求您了……”说罢要下跪。
  “不许跪下”丁姀侧眸。“哗啦”一声将手掌里的包金锁片吊在指尖亮给丁煦寅瞧,“你瞧见了吗?它现在是我的了。”
  丁煦寅憋红脸:“还给我……你这疯子……你们全家都是疯子……”
  “嗬……”丁姀凉笑,“想要吗?”
  丁煦寅张手立马要来捞,她手向后一挥,他的指尖便与锁片轻轻擦过,又离得老远了。丁煦寅旋即就怒红了眼睛:“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嗬……”丁姀依旧冷冷一笑,“这可是你说的。你讨厌我——你喜欢的东西在一个你讨厌的人手里,你想拿回它吗?”
  “哼”丁煦寅别过头,嗤之以鼻。
  “丁煦寅,你给我听清楚了。现在包金锁片在我手里,而且几年甚至十几年之后它依旧会在我手里。你倘或要从我手里夺过去,就凭自己的本事到盛京去找我”
  几个丫头猛吸了口凉气。怔然看着两个扭在一起的身影,心中忽然间都有几分明白过来。
  丁煦寅半斜着眼睛,微微眯起来:“你要我去盛京找你?”
  “……怎么?不敢?”丁姀难得地调笑,瞅着丁煦寅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丁煦寅被激,登时又挣扎起来:“谁不敢了?谁不敢了?你看着吧,你明日去盛京,我也便明日动身,看咱们谁先到盛京”
  “嗬……那你可记住了,我在盛京等你呢不过……听说盛京那地方,一个招牌砸到十个人,就有一个是亲王一个是将军的……你确定,你这小孩不会被砸死,随随便便让人挖个坑埋了吗?”
  “你……”丁煦寅眼里的骇异显然,气鼓鼓瞅着丁姀却也有了几分退却,“你……你别危言耸听。我……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也罢,那就试试看吧”丁姀将包金锁片握进手心,终于松开丁煦寅的衣领,从他身上爬将了起来。
  冬雪一下子冲上前一把搂住丁煦寅,连问:“爷,有伤到哪里吗?让奴婢瞧瞧。”
  丁煦寅立马挣开她:“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断头流血无可俱,这点痛算什么?”说罢从床上坐起,狠狠盯着丁姀,“我会去盛京找你的,届时我要你还的,就不只是一个包金锁片了”
  “我等你。”未来的大将军?嗬……丁姀心里不住地笑。
  丁煦寅敞着扑腾间散开衣结的亵衣从床上跳将下来,依旧打着双赤脚举止从容地钻回自己被窝里去了。也不管别人怎么瞧他,他只管睡自己的,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令冬雪好生尴尬,偷偷瞧了丁姀两眼,便也退回去瞧丁煦寅了。
  夏枝春草挨近丁姀:“小姐……这……”
  “你们也回去吧。”丁姀理整自己的衣衫,将被面重新铺整齐,也气定神闲地钻入被窝。
  夏枝春草相互看了几眼,方点点头,又端着烛台出去了。
  屋里继而教平常更冷清了几分。窗外白光兮兮,雨涌风驰,雷电频掣,将天地撕扯地如同两头拼杀的猛兽似地。
  冬雪拉了拉丁煦寅的被子,却被丁煦寅又给拉了回去。她无奈苦笑,便也轻手轻脚地去睡了。
  正睡得恍惚,一道阳光直刺眼皮,窗外人影攒动,顿将她惊醒。慌慌爬将起来瞧,正见丁姀打帘出去,便忙开口唤:“八小姐?”
  “嘘……”丁姀回眸,指了指睡得四仰八叉的丁煦寅。
  “呼……”冬雪暗中松了口气。原是自己一觉睡到大天亮,外头的天气竟已大好,看似丁姀也要出门了。便利落地起身,尾随丁姀一起到了小宴息处。
  果然这里的箱笼俱已搬空,整个屋子有些空落落的,像是人去楼空。她环顾周遭,忽然间也有些不舍得,喉间滞涩了几句,道:“八小姐……奴婢……奴婢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您,您真是个大好人……”
  “我算什么好人?”丁姀油然一笑,“只不过黑脸白脸都无所谓罢了。”一声概叹未落,夏枝从外头进来,瞧见她俩说话,便又想退出去。丁姀赶紧叫住她,“都搬完了?”
  “是的小姐。”夏枝裣衽,瞅瞅冬雪脸庞的晶莹,视她一笑,“内寺大人在外头催了,让小姐赶紧去。”
  “就来。”丁姀淡道。
  
  第一卷 第两百零九章 上盛京
  
  冬雪瞧着丁姀眼窝四周的青影实在不敢正色瞧。不好意思地退了一步,朝丁姀行了个端端正正的礼,道:“八小姐……奴婢代十一爷祝八小姐一路顺风……”
  丁姀颔首:“会的,我跟母亲都不在,家中事情就全仰仗你了。”
  冬雪别开脸,轻轻抹泪着点头:“奴婢知道,八小姐放心去吧。”
  丁姀眼角微斜,又朝里屋打量了一眼,见无甚动静,便也只好离开了。夏枝春草及三太太一行都在院里等她,因昨日三老爷已说过,今日一早他便会去镇江,故而无法拜别。于是便就直接相携着出了院门。
  三太太只携了重锦琴依两个。丁姀见没带张妈妈,便问:“张妈妈不愿同行吗?”甚知母亲日常起居都离不开她,这回张妈妈不去,重锦琴依可有些忐忑了。
  三太太便道:“我留她下来看着屋里那一老一小的。光他俩在姑苏,我可不放心。嗬……”
  “……”丁姀失笑。一想张妈妈家里有老有小的,出远门也甚为不方便,不去倒也好。正想着,张妈妈却从对面过来,边跑边喊着,“三太太八小姐……哎哟……可算是赶上了。”说罢就已跑近,喘着气却还笑着。
  三太太皱眉:“不是暂且家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张妈妈点头哈腰,对着丁姀道:“奴婢……奴婢是特意来给八小姐送行了。美玉不得前来,正搁家里哭呢。实在是因为身上戴孝,怕冲撞了这福气,还向八小姐讨个原谅。”
  丁姀长长地舒了口气,这回倒是可以带美玉一起上京,可她却偏身上戴孝,没了这机遇。看来美玉与自己的缘分至此,她也还是别再耽误人家了的好。于是便拉着张妈妈偷偷里嘱咐了几句,道将来倘或碰见什么好人家,就问问美玉的意思。她若不愿的话,也千万别强迫她,直等到她愿意才好。让夏枝留了套首饰,当做美玉的嫁妆。如此交代完,才与三太太又慢慢地往垂花门走。
  这众目睽睽之下将东西交与张妈妈,她也没这个胆子私吞了。
  张妈妈抱着那小漆木盒,跟罢三太太一路老泪纵横,直道舍不得八小姐。亦步亦趋跟其他丫头们一道送出了垂花门便止步了。
  大太太带着纨娘及丁婠早早地在那里等了。见她们且行且走的甚是慢慢吞吞,大太太急了:“怎么这么慢呢……倘或晚了内寺大人不肯了怎么办?”
  丁婠顿嫌厌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娘,说什么呢。内寺大人既然答应了,又怎会轻易反悔?您当是过家家呢……八妹,你说是吗?”
  丁姀抿着唇,微微一笑。是想内寺大人刚来的时候,丁婠居然就径自去找内寺大人打着她的名义跟内寺大人告了求。内寺大人卖她个面子,才答应了下来。她也是事后才知,与内寺大人提起时,内寺大人倒先吃了一惊。两个人对了盘,才知丁婠的擅作主张。不过话已应出口,内寺大人也便由着去了。合着他只是奉命将丁姀带往盛京,可没说不能带谁一起去的。于是做个好人,就当是去容她瞻仰龙舟尊荣吧便点点头:“内寺大人还等着咱们,咱们不能大人久等了。”
  大太太直道是是是,说话着夏枝喜儿便分别将手上的斗篷盖到两位小姐身上,又撑起伞面遮光。这才送至丁家大门。
  纨娘一路沉默不语,就恰巧跟在丁姀身边。待出了门,内寺大人的手下正要迎丁姀上马车,纨娘才动了动手,轻轻拉了拉丁姀的手指,却并没有拉住。
  丁姀诧异,原想她这一路是不打算说话的。于是回过身,问她:“大嫂?”
  纨娘笑了笑:“八妹要保重身体。”
  “……”是这话吗?量是丁姀是个傻人痴人,也知这并非纨娘要说的话。可话在她的肚子里,难道自己还能上前去掏出来不成?
  “你大哥……你大哥昨晚上说,府衙派他今日去了乌程,怕是送不了你了……八妹这一去,可千万要身体安康。无病无痛就是福……对吗?”纨娘轻道。
  丁姀点点头:“是,无病无痛就是福。”
  “八妹……嗬……”纨娘突然别开脸,一滴晶莹淌在鼻尖,想是已经抑制不住,故而有些失声。
  “大嫂?”
  “八妹……你大哥他……呜……八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我……都瞒着我……”
  “……我……”丁姀的心颤了颤,安慰之话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叹时间的尽头就在眼前不能再由她任意停驻倾听亦或者倾诉。眼看纨娘这个样子,突然之间就想到了舒文阳那还尚存人世的妻子。换一个角度讲,她如今与梁云凤入侵纨娘的生活,又有何不同呢?原本每个人都有追逐感情亦或者权利地位的自由的,可恰是因为关乎礼义廉耻道德伦常,便将这些自由变成善与恶的交织。
  这是自己选的路,也因此不得不以牺牲别人为代价。在这个漩涡里,丁姀自知,没有资格为纨娘抱不平。
  她便看着纨娘抽搐的双肩,渐渐视线模糊,仿佛隐约看到了舒公府里抽泣的舒李氏。轻轻一声叹息,化不开的无措与茫然。无论自己活过几世,有些事情依旧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无法如旁观那般做到清晰透彻。
  “由来只见新人笑,何时曾闻旧人哭。想不到他负我如此,想不到我沈纨娘竟沦为此……下堂妻……嗬……八妹,你可不要像我这样啊……”纨娘缓缓背过身去,婉泣之间轻道,“该上路了八妹。”
  身后,夏枝也唤:“八小姐,五小姐在车里等您了。”
  丁姀张了张嘴,却被嗓子眼里的酸疼呛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摇了摇头,便也只能转身离去了。
  待上了马,丁家那道牌匾便渐次朝后退远,越渐模糊直至与那站在大牌楼底下的人影融成一体,被姑苏繁荣而朴素的街道墙垣乍然割断。像是原本一条完整的珍珠链子,赫然散落……随着马蹄“得得得”的飞踏,如落玉盘,每一下都直击人心。
  丁姀,终是眷恋地放下了车帘。原不曾想,她竟也会爱上这里。一切的荒唐,都变得让她舍不得起来。
  “哟?八妹这是怎么了?哭啦?”蓦然,丁婠嘲弄了她一句。
  丁姀赶紧抹掉脸颊上的湿润,笑了笑:“这回离得远,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思及此便有些舍不得……五姐,你舍得大伯母吗?”
  丁婠斜着眼看她,沉默了一会儿,支起腮帮子道:“被你这么一说,倒惹得我也舍不得起来了。”想着想着,眼圈一红,别开脸也掉了几滴泪。忙忙地擦去,声音哽咽地道,“瞧你,平日也不见你读书,原都是想这些东西。”
  丁姀失笑:“倒被你说对了,我确不曾读过什么书。要不然这样吧,这一路咱们也闲得无聊,不如……不如五姐教我读书可好?”
  “我可不像七妹,在马车里还备上几本书的。”丁婠挥手,颇为不屑。
  “嗬……那咱们等上了船再说。”
  见丁姀定要问自己讨教,丁婠即便是胸无点墨也稍觉得神气起来,更何况她确实也读了不少书。心里这么一想,丁姀她还是御封士女,却也来向自己讨教,这不就说明,自己确比她更为优秀吗?只不过是,时运不济怀才不遇罢了……等到了盛京,帝都之上到处是机会,她时来运转便指日可待。
  于是立马点了头:“总拗不过你,罢了罢了,且点拨点拨你这颗榆木脑袋。咱俩现在可是要上同一条船的,五姐不帮你,那还有谁能帮你呢?”
  “……”丁姀笑而不语。
  马车行了一段,至渡口停下。前方方有小厮来牵马,婆子们挪着脚蹬先迎内寺人下车,紧接着便是随在内寺人马车后头的三太太,再是丁婠丁姀二人。
  且都下了车,亦步亦趋跟在内寺人后头,走过紧靠渡口的横板,终于站在官船甲板上时,才敢抬头朝船舱看一眼。
  “哇……小姐……这船可真大呀……”春草立马咋呼了一声。
  丁婠追过来一眼:“喊什么喊,让人听去还道咱们都没见过世面呢”
  春草吐了吐舌头,嘀咕道:“本来就没见过世面,打肿脸也充不了胖子……”
  喜儿“扑哧”笑了出来,被丁婠一瞪,立马正色,脸上半点波动的痕迹都没。
  三太太正与内寺人说话,风送进耳朵里,便朝两姊妹瞧了一眼。对内寺人歉然道:“真是给大人添麻烦了,都是两个不懂事的丫头。”
  内寺人臂上麈尾轻扫,笑道:“不如就请太太小姐都往里仓去休息片刻,杂家这就教人准备早饭。”
  “那就有劳大人了。”看内寺人还给自己几分面子,三太太固然喜上眉梢。就不摆谱,立马随来迎的小丫头进仓去了。
  丁姀丁婠随后,一人分了个独间。听到外头船工正将她们的行李运入底舱,一阵阵脚步奔来踏去,好一番闹腾。
  未几,岸上纤夫齐吆喝了声“起——”,船身猛然一动,便开始沿着河岸缓慢漂开。待到了一定速度,方解开栓绳,扬帆乘风,在河道里蜿蜒而去。
  
  第一卷 第两百一十章 撞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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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姐——八姐……”河岸上隐隐传来呼声,被大风吹得忽隐忽现,时而似近在耳侧,时而又似远在天边。
  丁姀心中一愣,便赶紧让夏枝开窗去瞧:“小姐,是十一爷……”
  “他?”
  夏枝探在窗棂上望了一会儿,终又将窗户轻轻合拢,笑道:“被冬雪带回去了,小姐放心。”
  “十一弟他在喊些什么?”丁姀平缓的语速却似在扪心问自己一个最想知道的问题。丁煦寅不会真要现在就追着她上京吧?想来不会,即便他想,那冬雪也会死盯着他。
  夏枝摇头:“听得不甚清楚……”
  “……”舱里静了会儿。一时间只见到船身划开河波,刷刷拍打木头的声响。
  舱门外,丫鬟们行走往来的声音隐隐约约。片刻便有人将早饭送了进来,笑着伺候她们几个用罢才收拾了东西退出去。
  下午时在床上摇摆中憩了一阵,随后丁婠便依先前所言来教她读书。挑了本《中庸》为她讲解,她听得一时认真一时又神游太虚,气得丁婠直骂她不是个读书的料。便又挨着一起做针线,这会子丁姀学得很是认真。
  丁婠便笑话她:“想是要学这个要为谁做衣裳去了?做不得衣裳,绣条汗巾也好。”
  丁姀微微一笑,傍晚时借着窗口透进来的淡淡黄昏之色瞧手上的一方琥珀透丝汗巾,自己在上头绣了一对宝蓝色的蝴蝶,还未来得及润花色,却也喜欢得紧。扭过头道:“早就羡慕四姐的那一双巧手,总想学她那样,不过到如今还是些皮毛。”
  “呸,”丁婠啐道,将手里头同样质地花纹的汗巾搁到腿上,“凭你也想学那等手艺?”
  “嗬……不过也是痴人说梦。”丁姀莞尔,倒不介意丁婠这般奚落她。
  丁婠一句话噙在喉间,微瞟丁姀,心中思忖着,丁姀怕也是有那等攀门之志了。自己如今尚且不如她,也该避免与她相争。既然坐了同一条船,也该同舟共济才对。上回在明州经梁云凤一番彻头彻尾的点拨,她也稍稍有了些自知。可那等与生而来的骄傲也又容不得她人践踏,于是表上一副依旧高丁姀一筹的嘴脸,可这心里却早已低微了下来。
  见丁姀是真心要学好女红这门活计,而这里头又大有学问。倘或教她得好了,姊妹俩必定较以往更为亲近,而她也正有这份信心将丁姀的手艺教地上几个台阶。于是那眼睛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瞄着丁姀,看她十指纤纤如兰,拎着那一方质地清润的琥珀透丝,眼波明如秋水,红唇笑波如莲。身态像是刚从荷塘里捞出来的莲藕,洁白匀称不染清尘,心中着实吃惊了一把。
  从未正眼瞧过丁姀,却不想这个八妹如今已经出落地如此美丽。回想自己在她这个年岁的时候,仿佛被猛上了一层黑纱,漫无天明之觉。她有些困惑,按说丁姀这等身世这等经历,不该比自己更为卑微吗?可为何,她的脸上却时常有这种如阳光般绚烂,又似毫无城府的笑颜?
  “五姐?瞧什么呢?”丁姀收拢双臂,将汗巾摊在床几上开始搭合适地丝线。一面瞅着丁婠,将手里挑好的几簇颜色递过去,让她帮着掌眼。
  丁婠蓦然回神,笑笑着接了过来,缓缓道:“翅身宝蓝,本身便为华丽,不如挑金线压边,银丝为纹理,唔……要这个艳红点睛吧……”说罢将这些颜色都挑了出来。
  丁姀反复瞧着那几个颜色,往那对蝴蝶上比对,却突然将这三种都搁到了一边。
  “怎么?”丁婠不悦,“我这帮你挑了,你还厌弃不成?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丁姀笑了一声:“五姐误会了。五姐搭的颜色虽好,却太过华丽,怎么瞧都不像衬我的,倒像是专为五姐量身定做似地。我想……我还是喜欢素兰压边,白线做纹理,银红点睛吧”说罢将这三簇捋直,端端正正在丁婠面前一字排开,道,“五姐瞧瞧如何?”
  丁婠一愣,稍许明白过来。也许这就是自己跟丁姀最大的不同吧……她慢慢将这三簇线拢成一簇,握进手掌里,微微笑出了声。华丽是为自己量身定做,这话——丁姀可说得真好听。
  “那就依你的意思吧我自己这里,可也按照我自己的意思。”
  丁姀点头:“也好……”
  便按着这意思,丁姀在她自己的那条汗巾上绣了素兰、纯白、银红三色,而丁婠在自己那条汗巾上,绣了金银双线,艳红三色。
  直至天黑下来,原本该是相同的汗巾,却因这六种浑然不同的颜色,有了云泥之别。
  窗外的河风越渐趋凉,喜儿躬身将窗户合上,回眸看并摊在桌上的两条汗巾,笑着道:“奴婢瞧着,还是五小姐的好看。那蝴蝶跟真的似地……”
  丁婠一乐:“死丫头,没像你这样自卖自夸的。”
  丁姀便不好意思地要将自己的那条汗巾让春草收起来,缓缓道:“原本是想让五姐教我读书的,不想……却浪费了一下午大好的时光。”
  丁婠讪笑:“女子无才便是德,八妹可算是德貌双全呢”
  正这般奚落了她几句,门外便有丫头隔着帘子道:“两位小姐,晚饭可摆在一块儿?”
  “提进来吧”不等丁姀说话,丁婠已张口令她们进来。
  几个宫装的丫头长绦拽地,眉心朱砂在烛台灯火间显得更为亮泽。个个出落得标致不俗,在夏枝喜儿她们身边一站,固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夏枝她们赶紧腾出手去接:“劳烦姐姐们了。”
  丫头们笑了笑,瞧见桌子上的两条汗巾,不禁称道:“好漂亮的汗巾,是哪位小姐绣的?”
  丁婠眉梢一挑:“倘或喜欢的话,尽可拿去。”
  “那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有个分外喜欢的丫头便就伸出了手。不过这两条汗巾细看之下竟大为不同,她一时犯难,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众人都瞧着她,看她怎么下手。丁婠心里也一急,莫名紧张起来。
  那丫头手指摆了摆,终是落在了丁婠的那条汗巾上,双手托着对丁婠裣衽:“奴婢叩谢五小姐赏赐。”
  “嗬……倘或喜欢,下回再来拿。”丁婠松了口气,倏然一笑。
  “还有一条呢,五小姐不如赏给奴婢?”又有人道。
  丁婠朝丁姀一指:“那得问你们丁士女答不答应了……”
  “原是丁士女绣的,真好看……”
  丁姀略微有些尴尬,便将那条汗巾拿了起来递到丫头跟前:“只是不入流的伎俩,让大伙见笑了。你若不嫌弃,尽可以拿……”
  那丫头受宠若惊,赶紧跪下来磕了个头,高高兴兴地接下,立刻拴在了腰间。
  夏枝松了口气,原想丁姀心中肯定有些不快。那同样质地同样花纹的汗巾,自己的那条却不受人喜欢,换谁都要郁卒一阵。不过见她还是那副谦逊温婉的样子,知她并不挂在心上,到底心里更钦佩了她些。
  春草便背地里嘀咕了几句:“我瞧着咱们小姐绣的那对蝴蝶,比五小姐的好到天上去了……也不知道那个丫头的眼睛是怎么长的,竟然喜欢五小姐那条……哼……”
  喜儿瞪她,哧鼻道:“还不赶紧摆饭,小姐们都饿了。坐了一下午,连点心都没一个……”
  说这话,立马让那些丫头诚惶诚恐,急着解释道:“都是奴婢们伺候不周,原是今日那做点心的厨子病了,便无人上手,故才怠慢了两位小姐,还请两位小姐赎罪。”
  丁姀张了张嘴,正要叫她们别行大礼,丁婠却道:“咱们自不放在心上,你们也下去吧……”便将人都遣散出去了。
  她僵笑了笑,将肚子里的那番话都压了下去。
  两人对坐,夏枝喜儿陪着布菜。正要提箸吃饭,忽然间船身“哗啦”一声剧烈晃动,那桌子上的汤盆整个儿挪了一下,汤汁如浪般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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