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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嫁-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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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四章 气煞丁婠
夏枝拗不过,忽然脑海一闪:“春草说那柳解元又来了,不如趁此机会让他当面与二太太说清道明?也好让八小姐您趁早离这事故远一些。”
丁姀道:“不急,咱们且当做不知道。你急,二伯母比你更急。”
话刚落,谁知道对面沂水筑里头闹出了声响。两人推窗一瞧,只见是杏让又回了那里,不知道跟丁妙说了些什么,丁妙就对着门大骂杏让。
杏让看起来丝毫无异,端着条凳规规矩矩靠着门墙坐下,只道:“七小姐勿恼,二太太也不想弄出人命来的。”
说罢里头一阵叮铃咣啷,丁妙在里头摔瓶砸桌,听得二人直攒眉。
夏枝摇头:“七小姐这性子,哎……倘或到了大户人家,不定是个吃亏的主。小姐,要是七小姐这个性能挪你身上一点,那两个人就好了。”
一个太不能忍,一个则太能忍。
丁姀“呵呵”傻笑起来:“人各有命,且看天意。”说着就把窗子给阖了。
本打算坐下来做几件喜物,春草在外头忽然嚷了起来:“五小姐,八小姐身子不舒服在里头歇着呢,您要不晚些再来?”
丁婠冷嘲道:“哎哟这都什么时候了八妹还躺着呢?瞧瞧对面儿都闹成那样了她竟还睡得着原来以前那等体恤姊妹的话都是说过就算了的,这会子七妹有难了,她倒是可以不闻不问的了。”
春草一口气噎住,这一大早的丁婠是专程来撒野的不是?正想理论几句,里头丁姀怕她莽撞,便适时出声:“五姐吗?进来吧……”
春草嗓子眼里的那口气“刺溜”就顺着脖颈滑回了肚子里。咕哝句“丑人多作怪”,便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丁婠开门。
丁婠大摇大摆地入屋,见丁姀穿戴得好好的正坐着做针线,便睃了春草一眼:“好个狗奴才,竟拿那般说辞将我挡在外头,八小姐不是好好的吗?你怎说抱恙了呢?八妹啊,这可是你养的好丫头啊,都学会诅咒主子了”
春草气得眼睛发红,正要说话,被夏枝给拉住。
丁姀未抬头,轻轻笑了笑:“五姐莫生气,我今日起来确实身子不适,在里头躺了又睡不着,所以就起来做做针线了。春草并不知道……”
丁婠冷笑:“嗬,这就是了。还道是你这儿的丫头越发没规矩起来,只能跟二婶提提赶了她们回家,再另拨两个丫头来伺候八妹。”
“何必大费周章,我以后严加管教就是了。五姐下回若再碰到这样的事情,只管来告诉我,我头一个教训她们。”丁姀依旧和颜悦色。虽说的是狠话,却半点架子都没有,看得丁婠也就渐渐将气搁下了。
喜儿不乐意了:“八小姐,这事儿若搁在咱们屋,丫头们非得挨几下板子不可的。”
“……”丁姀冷笑,“那是你们屋的规矩,我这里可没有。”
喜儿一哑,脸色酱红,知道自己适才多话了,便忙低头认错:“奴婢僭越,请八小姐赎罪。”
丁姀也没回答她,吩咐夏枝:“去给五小姐沏茶拿点心。”两个丫头便只好退下了。
丁婠一看,这丁姀也真不是缺心眼儿的,她只这么一来便知道自己有话要说,故借词屏退了两个丫头。她暗暗使了一眼,让喜儿君儿退下,待她们二人将门阖上,才笑笑地坐到丁姀身边,瞅着丁姀手里的竹弓绷的花色,惊喜道:“哟妹妹,这功力可大为长进呐”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吗?”丁姀莞尔。
丁婠点点头:“比在上回船上绣的汗巾,可是好了许多。”
丁姀心中骨碌碌地思索,原来丁婠也是为此事而来。大约是怕自己反咬她一口,令她也脱身不能吧若是自己真应了夏枝那法子,那就正好撞枪口上了。只可惜自己也并非这等两面三刀之人,恐怕要让丁婠白走一趟了。
于是大方将自己的竹弓捧到丁婠跟前,笑意吟吟地向她讨教:“我总觉得还有些不对,老是没法子绣得似五姐那般活生生的。五姐你瞧,我这样对不对……”说着就捻指走了两针,抬头询问丁婠。
丁婠趁手接过来,不断点头:“绣得的确规规矩矩的,不过少了些灵气。”说罢将竹弓搁到一边,怀着笑看丁姀,“适才……刘妈妈可来过吧?”
丁姀诧异:“惊扰到五姐了?”
“这倒不是……”丁婠话尾拖地长长的,寻思如何问话。
丁姀先她笑了起来:“不过问了我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搪塞了过去。”
“哦?”丁婠眼睛里精光瓦亮,宛若是一只偷腥的猫抓着了只死耗子似地,不假思索地问,“那八妹是怎么告诉刘妈**?”
丁姀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将丁婠手边的竹弓勾到自己的指尖,慢慢旋转着。心中寻思,这话可让她断定必是丁婠将此事告诉二太太的。事关丁妙,二太太又岂肯善了,自然是穷追猛打,不光是柳常青那边要打击,丁妙这边更要打击。更何况,若此事与她丁姀扯上关系,二太太就不光只想打击这么简单了。
见她没回话,丁婠有些急了:“八妹怎么了?莫非刘妈妈为难你了?”
丁姀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二伯母是怎么知道我曾绣过琥珀底色的汗巾呢……”
丁婠的嘴角抽了两下,直起身子板下脸孔:“八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五姐将你卖了不成?”
这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做贼的喊抓贼不过,要抓贼也得拿脏,况且丁姀也不想为此事与丁婠闹僵。往后,她可是要往侯府里去的,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但大抵最坏也是做那赵以复的小妾。侯府与舒公府都是亲戚,若生干戈,头一个不高兴的便是老太太。她不欲多生这根刺来。
也不回答丁婠,就让她憋得自露马脚才好。于是抿着嘴轻笑,低下头继续摆弄手里的竹弓,一针一针下得极其专注。
丁婠果然上下不自在起来,站起身脸孔憋得通红:“八妹怎不说一句?难道真被我说中了?”
丁姀抬眉:“说中什么?”
那副恬然地似乎她刚才完全不在现场的模样,将丁婠气得差点儿揪自己的头发。咬了咬牙一想,突然从丁姀那丝笑意里看出了什么。方恍然大悟丁姀并不曾告诉自己刘妈妈问了她一些什么话,然而自己却非追着她要个结果这这这……自己岂不早已赤条条地告诉丁姀,刘妈妈是为何来的,她再清楚不过了吗?
难怪丁姀从她进门开始就有些怪怪的,那两只眼睛总往自己身上溜。
想通这一点,丁婠顿的是彻头彻尾的心虚。暗恼自己过犹不及,一心想要知道丁姀有没有将自己也供出来,就没顾到其他的。
看来丁姀是不打算告诉自己的了。这死丫头倒是心狠,让她也跟着担惊受怕起来。要是二太太知道,她也曾绣过相似的汗巾却隐瞒不报,不就另有嫁祸他人的嫌疑了吗?……不成呐自己的嫁妆可多半还在二太太手里捏着。自己家的那些家底她是再清楚不过。先时让丁凤寅上京考试花了不小的一笔,后又娶了纨娘,生了冉之,这些年母亲的庄子上收成每况愈下,她是再捞不到大值钱的了。
虽然由丁家本家所出的嫁妆几个姊妹都是一律平等的,但谁知道二太太会不会私底下偷龙转凤,从中作梗,将原本肥厚的地换做不出粮的乱石坑呢。她本来就薄的陪嫁之物岂不少之又少?
自己去往侯府那以后的日子可全靠嫁妆了呀
真是又气又恼又恨又悔,不该在这节骨眼上动歪心思妄想教训丁姀一下。
想着想着,就有些六神无主,似行尸般开门出去了。
碰巧夏枝与春草捧了茶跟点心过来,看她两眼发直地疾步过来有些避让不及。春草手里的那些茶尽数撒到了丁婠身上,“呀”地一声尖叫,那新泡的茶烫地她跳脚不止,怒火一记窜上胸口来,撩起那巴掌就照着春草的脸抡了过去。
丁姀在背后悠悠地出声:“五姐……”
丁婠喉咙里一哽,那手掌就软了下来。
夏枝吓得赶紧将春草扯走,两人狼狈跑了几步躲到丁姀身后。
喜儿君儿也快速窜至丁婠身边,一阵擦衣服飞白眼,恨不得立刻扑倒那一主两仆。
“丫头们莽撞,五姐千万别与她们一般见识。”丁姀慢悠悠道。丁婠不仁她也无须有义……大家不撕破这层脸往后在人前还是好姊妹。倘或她想玉石俱焚,那就来吧……看谁先将谁化为灰烬丁婠的身子不自禁地瑟瑟发起抖来,不知是盛怒地不可抑制还是别的什么。对丁姀背着身子就站在那里顷刻的光景,便丢下喜儿君儿上楼去了。
喜儿始料未及,怔怔看了看丁姀那般惬意自如的姿态,知道丁婠这会子败下了阵。心里头忽然间惶恐了起来……若没有得罪丁姀之前,往后或许有丁姀为丁婠撑腰,可已然得罪了丁姀,丁婠他日入了侯府,可就真的孤掌难鸣了。眼睛一涩,更害怕得紧想让丁婠嫁人前好好收拾收拾丁妙丁姀的主意,可正是她出的…
第两百四十五章 大闹郎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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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往后别说是在侯府了,就是在丁婠当前,自己恐怕都没了好日子过。
君儿怕丁婠想不开,又兀自生闷气,浑然不觉喜儿早已心生恐惧。胡乱扯了她,也往楼上追去。
丁姀轻吐出一口气,方冷下脸,沉默地转身进屋。
两个丫头巴巴地跟在她身后大眼瞪小眼,一声也不敢出。过了些时候,丁姀才文:“有没有烫到?”
两人愣了下,春草方想起自己也被那茶水给泼到了,当时丁婠一副恶相要出手打自己,于是老早就将这事儿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么一提醒,才觉得手背上一阵火辣辣地,不禁哼哼唧唧起来,撩开衣服一瞧,竟被烫地一片通红,像是才出生的老鼠皮似地。
夏枝赶紧将她的手拉了过来,蹙眉着一阵喋喋不休:“烫得这么厉害也不见你哼一声,真被五小姐给吓着了?你也是个欠教训的,才嘴里说着让她喝水都塞牙就遭了这报应。以后看你还嘴毒不嘴毒。”
丁姀往放在橱子上的药箱一眼:“抹点药,天热容易发炎,这几**别沾水了。”
春草点头,却忍不住气鼓鼓的:“五小姐究竟要怎样?”
丁姀淡道:“不管她要怎样,如今都无需忌惮她了。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当是井水不犯河水,也别去招惹她自讨苦吃。”
春草瘪嘴方没有话回驳。
夏枝便拉着春草坐下,在一边给她抹药。
丁妙与杏让的争吵还在继续,但已渐渐消减了锐势,一句比一句微弱。屋里大约也没东西可砸的了,丁妙最后似乎踢了两脚门,终因底气不足没了声响。丁姀也怕丁妙为这事情再伤及身子,于是稍微推窗靠着窗棂目不斜视。只见杏让也恐生了不快,从门缝里悄悄去瞧。
正这时,听到她骇然尖叫一声,顿时捂住脸疾退了几步。丁姀怔然,杏让捂着嘴脸的手指缝间竟然溢出了滚滚的鲜血。
“……”她抽了口冷气,丁妙的屋子里竟然有匕首“咣啷”一声震破院子里的哀嚎。丁姈与自己的两个丫头不知道何时回来的,竟被这一幕给吓得杵在了原地,瞪着六只眼睛也不知道该逃回屋去还是扭头去禀告二太太。
杏让疼得在地上打滚,丁妙却反而安静了下来。
丁姀察觉有异,便立马让夏枝去叫二太太,让春草先带三个吓傻了的人进屋,自己则去扶杏让。
那血一路从门口滴到院子里,杏让现下浑身是血,更不知道她究竟伤到了哪里,也不知如何下手。在旁边也干皱了皱眉头,便也只好先按住杏让的肩膀:“杏让,你先别动,仔细血流的更快。你先随我回屋……”
杏让整个身子不停抽搐,嘤嘤呜呜没法子说话。丁姀身子小,怎么也扛不动比自己高过个头的杏让。正犯难,丁姈那边已经回转了神,命两个丫头出来扶杏让。好不容易三个人将杏让搀回了屋,却见从院子道宝音阁都画出了一条血路,实在是触目惊心。
问杏让究竟伤到哪里,她只含糊着哼哼唧唧完全答不清楚,便只好取了水过来,先稍稍为她把血迹擦干净些。
正这般措手不及的时候,二太太风风火火地赶了来,进了屋直骂:“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死丫头手里怎会有刀子”
杏让哗啦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嚎地含含糊糊,早失去了素日的冷静。
二太太是半个字也没听懂,蹙眉不耐烦:“别说了别说了,一个个都是来讨债的”
几个人便在屋里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如何收拾这场面。
府里人相继闻得消息,前前后后地来。
三太太还以为丁姀出了事,进了院子险些没有背过气去,被重锦琴依两边架着进宝音阁,见到丁姀好端端地才松口气。这后院出了这等血淋淋的事情,传开来,还有哪家敢要丁家的小姐?
每个人都是提心吊胆,生怕二太太那火气一时没憋住,一开口便烧死了自己。
关缕儿抱着信之急冲冲而来,冷遭了二太太一记白眼:“你抱着信之来做什么?这是他一个小孩家家能看的场面吗?”
关缕儿着实委屈,适才跟信之在院里玩耍,一听丁妙出了事,才心急地抱着信之就来的。被二太太一斥,她顿变得没一处好了。眼圈一红差点没憋住眼泪。
丁姀左右瞧瞧,现下已每个人是好脸色了。于是从关缕儿手中抱过信之,让丁姈跟青霜风儿两个丫头到里间去陪孙少爷玩耍。三个人像是得了特赦令,忙从丁姀手里接了丁信之,小心翼翼地逃往里间避难去了。
两个爷们儿大摇大摆地进来。丁朗寅一看关缕儿那等委屈的模样,便知是招了二太太的骂。故而实相地没说话,就站在一边,搂着关缕儿的肩轻声安慰了几句。那关缕儿见了相公更是鼻子发酸,将脸埋在丁朗寅咯吱窝里一个劲儿地抽搐双肩。
丁泙寅环视一周不见夏枝,整个人忽然间一股透心的冷凉。脸色煞白,跨过躺在地上的杏让就问丁姀:“出了什么事?怎么还见血了?”
丁姀“嘘”了一声,示意他先别问,径自走到二太太跟前,说道:“也许只是失手伤的。二伯母,要不要去瞧瞧七姐?”
二太太甩了她一眼,正在气头上,没听出丁姀话里的意思,猛一拍桌,厉声道:“瞧什么瞧?死了一干二净,她别作孽我,这债也就还清了”
众人都是呼吸一紧,方知道是关系到丁妙的。都不约而同地想着,别看丁妙那等孱弱的身姿,撒起泼来就是被关起来还能闹到天下大乱。这才关了两天就弄出了血,可想住在她旁边的这几个人这两日可都不安生。那往后下去,谁能受得了?
人人都不禁想到了一个方向去。那柳常青似乎也不是个肯轻易放弃地人,这般一比照,那两个人还真是活脱脱的一对了。
于是都将目光投向二太太。若是她肯松了口,让丁妙称心,这家里也就不用闹腾了。
可二太太偏偏不。原本倒是桩可以商量的事,但因与容家扯上一层关系,事情就非比寻常了。就算是她肯松这个口,也不见得二老爷肯点头。
正各自蹙眉思索寻思方法化解,夏枝请了大夫过来,那气氛才开始有所流动。
人命关天,那见了血的事总不好再大肆渲染。二太太还算有些理智让夏枝请了大夫过来,便命先为杏让检查伤口再行处理后事。
那大夫瞧见浑身是血的杏让也是皱了眉头,快快让丫头们将人扶到圈椅里坐稳,一点一点地清洗伤口。待血迹一点点擦了去,露出她苍白的脸,才发现原来是让丁妙给剪裂了鼻头,并不是拿刀子刺的。这才回想过来,但凡闺房里总是不缺剪子的,大家伙做些女红都得用,不妨丁妙却用来行凶了。
大夫直摇头:“我行医数年也未碰见过被人剪豁了鼻头的。这……”
难怪杏让适才连话都说不清楚,尽拿嘴来呼吸了,哪里顾得上张嘴干别的事。这会子显然已是力气用尽,连哼哼都似油尽灯枯般。
正当别人都蹙眉后退不忍去看的时候,丁姀反倒稍微探前看了杏让的伤口。见过三瓣嘴的,却没见过三瓣鼻的。血还在滴滴淌淌地流,像是没有沥干的淘米浆。她心道,要再这么不止血,恐怕流的得是脑浆了。
于是立马掬起袖子来到杏让身后,轻轻将她的额头放后,让她的后脑勺枕着圈椅的背。问大夫:“可如何治得?”
古时的行医用药极少大胆的,内外伤大多还是靠药石自然愈合,所以大凡受皮肉伤的死亡率比较高。
大夫愁眉不展:“先上药包起来。”
丁姀又问:“不缝针?”
在场人都抽了口冷气。二太太铁青着脸色问:“她都这样了,还要将她的鼻头给缝起来不成?”
那大夫却赞同地点了点头:“医书上确有说过这种办法。但总归是外力所致,恐怕日后也不好看……再说,我虽行医已久,也都只是医些小病小痛,这等大手脚却从未敢用。太太倘或要用这个法子,恐怕得另请高明了。”
二太太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人做大夫的,还未曾听说过要个门外汉来提醒怎么做的。提醒了却还不会那我请你是做什么来的?”
大夫脸上一戚:“那就恕我无能吧”
二太太当下就分文不给,让人给撵巴了出去。
众人又都不说话了。
二太太瞅了瞅丁姀,似乎有些怪她多嘴。这下大夫也让自己给赶走了,杏让的伤可怎么了得?于是想了想,还是让夏枝再跑出去请大夫了。丁泙寅笑咧咧的,说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不如他跟夏枝分头去找还快些。
二太太这时正愁不知如何善了,也就随他二人去了。
迎面却与仓皇跑来的芳菲撞了个正着,在外头咋呼了一声,才双方分开,各做各的事去。
里头人便因那咋呼声都将目光往外睃来。见芳菲来报,几人心里便又是打鼓,莫不是外头又出了何事?
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呐。
第两百四十六章 峰回路转
二太太那脸色真跟要吃人似地,今儿是见谁都不顺眼了。指着芳菲就骂:“你赶着投胎呢?六爷身子刚好些,要撞坏了你赔得起么?”
芳菲身子一缩,就停搁在了门槛外。
见她跟木头似地又杵在那里了,看她表情又是一副心急燎火的样子,二太太真是一口血呕在了喉咙口,让刘妈妈拧了她的耳朵进来:“平时倒是舔着脸流着哈喇子鞍前马后的,这会子说你两句怎么着?还上了脾气不成?”
芳菲“哇”地一声疼得哭,眼泪刷刷地流,不停给二太太磕头:“……呜呜……二太太……奴婢不是故意的……呜呜,奴婢哪里敢有这脾气……”
“你是死了娘了还是怎么着?到我跟前来哭什么丧”二太太一脚过去踢到芳菲肩头,那力气之大将人都给掀翻在地,刘妈妈没把持住,也跟着栽了下来。
念她年纪大了,丁姀出手扶了一把,让二太太跟扎钉子似地狠狠瞪了一眼。那意思是,老娘还有帐没跟你算完,你倒好,如今明目张胆地跟老娘抢人了她手一缩,立马放开刘妈妈。刘妈妈“哎哟”一声,一把老骨头最终还是跌在了地上,更是疼得眼泪花直飙。
芳菲还是机灵。“刺溜”爬到二太太脚边抱住二太太的小腿肚子,说道:“二太太现在有什么气可尽管放一放,二老爷回来了……二老爷是跟四姑爷一起来的……”
二太太气得要揪芳菲的头发:“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还不赶紧带我去”
芳菲胡乱抹掉眼泪鼻涕,爬将起来,忽然一愣,细声在二太太耳边嘀咕了句什么。只见二太太听了,那脸色越发黑得跟老锅底似地,撩起巴掌就给了芳菲一脸子:“没用的东西”又命刘妈妈,“杏让就交给你了。”喉咙里一顿,斜着眸子看丁姀,“有空去瞧瞧你七姐。你以后是大户人家的主母,也该学着处理处理这后院的事了。”
丁姀上前掬了一身算作答应了下来,才眨眼间,二太太就风风火火地去了。
一伙人顿做鸟兽散,关缕儿半点不敢耽搁,去里头把丁信之给抱了出来,就跟丁朗寅也匆匆离去。
三太太绷直了脚跟指着丁姀:“你说你怎么就尽揽些烂摊子下来?”
丁姀无奈地笑了笑。
“春草,还不赶紧把院子屋子都洗干净,这大热天儿是想招多少苍蝇?”三太太气不打一处来,便找春草发泄。
春草捂着手背看了看丁姀。
丁姀努她一眼:“这么大个院子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去唤风儿一起吧”
春草立刻咧嘴笑,屁颠屁颠进去叫人了。
这下屋子该走的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显然是再没人可以帮衬丁姀将杏让的伤给处理掉。难道让她下针不成?
一想里头青霜还在,还能去丁妙那里看着。再看一眼三太太,摇了摇头,无甚可派与她做的。便让春草将青霜丁姈一并叫了出来,风儿随春草打扫屋院,青霜代替杏让去看丁妙。自己则跟丁姈一起先给杏让粗粗上了层金疮药,再小心包扎。待到夏枝丁泙寅请来大夫再说。三太太则干瞪着眼,半点手都搭不上,看着丁姀为杏让处理伤口,那眉头都吊得齐了发际。无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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