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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嫁-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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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吊得齐了发际。无奈之下,只好让丁姀丁姈不脏手,改而重锦琴依为杏让上药。
这两人以前在姑苏可没少受杏让的气,这会子是公是私的怨气都一口撒了,下手自然就重,疼得杏让不停抽搐。
春草跟风儿在外头听到,都挤眼睛笑。
好不容易都处理完了,青霜来说,丁妙屋里头没有半点动静。钥匙在二太太手上,总不能现在去管二太太要吧?便让青霜再去守着,免得还生事端。
一早上的光景晃眼就过。别看平日里这院子是风平浪静,顶多也是暗嘲流动而已。今日这么多事一串起来,便就成了波涛汹涌了。
丁姀万万没有料到,原来丁妙的性子竟这么烈,而丁婠的心原来这般歹毒。试想这宝音阁楼下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而在楼上的丁婠却始终不曾露面。任凭她这里乱成了一锅粥,她亦是视若无睹。而且隔着这一层楼板,那上头竟比往日清净许多,宛如那三人混不在家似地。
三太太见也收拾地差不多,她自己心急要往前头去看二太太的好戏,便顺道让重锦琴依架着杏让回她自己的屋去了。丁姀这才得以喘口气,方坐下来喝口茶润润嗓子的片刻,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喜儿小心翼翼地攀着半支胳膊在扶手上,往丁姀那里望了几眼。见屋里再没别的人,唯有丁姀丁姈两姊妹坐着喝茶,便就大胆下来了。
那涩涩的笑容勉强支撑着五官动作,显然是因大清早的事情还有所忌惮。
那两人也只当没瞧见,依旧说着自家话。
喜儿顿有些无地自容似地,轻轻呛了两声:“咳咳……呃……奴婢,奴婢给八小姐九小姐请安。”
丁姈扯了扯丁姀的袖子,丁姀方才斜了喜儿一眼,温笑着:“午饭春草风儿去拿了,叫了你们却没应,她们就自己去了。”
喜儿想起了昨日的事情,丁姀正拿那事戳她。她更是吃鱼咔了刺儿似地,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丁姀笑了起来:“怎么?难道不是为了这事?”
喜儿勾了勾嘴角,又逼自己笑了一个,说道:“五小姐适才睡了回笼觉,不知道八小姐这里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这不一醒过来,就让奴婢下来看看,还有什么是咱们能搭把手的。”
丁姈嘟囔:“五姐也真是的,适才咱们忙不过来的时候不差你下来。”
这无心的话,更将喜儿的尴尬给勾了出来。不自在地将鬓角的散发勾到耳后,又装作不小心弄散,再勾回去……如此反复地手脚无措。也难为她这么个精明的人也有这种时候站了半晌也不见丁姀丁姈指派她做些什么,喜儿浑身不自在。尴尬笑着问:“奴婢早前就想下来的,可是君儿她不顶事,两位小姐也知道,我家小姐离不了奴婢。适才奴婢让君儿下来的,她就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教她做,她才不爱管这个闲事。这不五小姐现正教训着呢……”说罢食指指了指楼板,果然传来间断的几声打骂。
丁姀蹙眉:“既然五姐离不得你,你还不快回去?”
“……”喜儿这下子可真憋红了脸,被丁姀堵得再反驳不了半句。神情恍惚地站了会儿,便摇摇晃晃地上楼去了。
丁姈是个直肠子:“难怪这回八姐也生气,换了是我非得要五姐一句话不可。怎么就摆着咱们在这里急得团团转,她偏还高床软枕睡得这么舒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凡人都如此。”丁姀道,“咱们吃过饭也就去拜见一下你父亲,我这么多年都还没见上过一面呢,若不去,好像失了体统。”
丁姈点点头,眉一皱:“可是二太太正生气咧,四姐夫也来咱们府了,会不会还有什么事?”
丁姀心道,丁姈端的是聪慧伶俐,也比较敏感。她也只是揣测,赵修泽此行,是否因为丁婠而来呢?倘或是的话,看来丁婠与赵以复的事情,应算是定了。
正说着,对门沂水筑来了人送饭。两人瞟了几眼,见是素娥领着提饭的粗使婆子,便忍不住起身来到窗前看着。
素娥一见青霜守在门外,着实不好意思:“耽误妹妹做正事了,这余下的便让我来守吧。”
青霜从板凳上起身,两只腿肚子直发麻。轻轻登了登地,提醒素娥:“七小姐手里有剪子,你可当心了。”
素娥点头:“妹妹放心。”
青霜便再看了看丁妙屋门上的那把大青锁,无奈地回来了。
果见素娥一面宽慰丁妙,说些轻松的话,就拿出了钥匙开门。锁链被她挽在手里的“索拉索拉”声惊动好些人的呼吸。丁姀紧紧扶住丁姈的肩,甚至察觉到连楼上地丁婠此刻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只见素娥终于将锁整个儿拉了下来,将门一推。“咚”地一声宛如闷鼓突垂,一条直挺挺的身子就从正门当前挂了下来。
“哎呀……不好了,七小姐上吊了”素娥骇呼,吓得身后的婆子腿脚一软,将提的食篮都飞出了手,撒了一地碟子菜羹。
丁姈忽地捂住嘴巴,见到丁妙的身子就在自己眼跟前似地晃呀晃呀,隐约间还看到她那孱弱细瘦的身子在抽搐痉挛,蹬着两只脚丫子宛若就要撒手去了。再瞪两眼,就豁然栽了下去,给吓晕了。
丁姀立刻扶住她,料定丁妙知道素娥最是心软,故想借此机会吓唬吓唬人的。不想出了意外,给弄假成真了这倒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都上全了,却就此要搭上一条性命。于是赶紧扯嗓子喊呆杵在门前的素娥等人:“还愣着?赶紧把她放下来呀”
才走到院中的青霜也吓了一跳,飞起裙角立马往回赶,合着素娥跟那婆子之力,总算将上吊的白绫给剪断,抬着几乎脸色发白的丁妙瘫在地上…
第两百四十七章 实情
这回丁婠总算有了动静。
果听得楼板上一阵“蹭蹭蹭”地下楼声。喜儿头一个冲了下来,歪歪扭扭跑到外边:“哎呀,这可怎么了得,得赶紧告诉二太太去呀”
“知道还愣着,赶紧呀”丁婠才下楼,便铁着脸催了她一句。
丁姀抱着丁姈,两厢对了一眼,又互相别开了头。丁妙只是暂时缓不过气,稍等片刻就能恢复,得集众人之力将她看住,别跑到前头去闹事才好。可丁婠却自作聪明怕人争功似地,派喜儿去报信。要知道,二太太之所以那般紧张兮兮地出去会二老爷,其实就是怕二老爷突然间知道这桩事,会斥她个持家无道。倘或是经由她慢慢口述,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二老爷就又是另一番脸色了。
她隐隐感觉到些什么,忍不住又往丁妙那里瞟去。果不出自己所料,躺在素娥怀里的丁妙呛了两声,手脚便有了动作。
青霜与素娥早被吓得腿软,那婆子也不济事。春草风儿夏枝都不在,丁姈又晕了过去,眼下丁妙若再玩出别的花样来,可只剩下自己与丁婠能挡了。
于是立马将丁姈小心放到圈椅里,来到丁婠身边道:“咱们过去瞧瞧吧”
丁婠以杏让的下场为戒。彼时杏让与丁妙相隔尚有一扇门都落到那个地步,这会子她们过去浑然没有可躲避之物,万一她再动剪子可怎么了得?于是懒着不肯过去:“九妹无人照顾,不如我就留下来照顾九妹,八妹你神通广大,还是你去瞧七妹吧。”
丁姀无可奈何地瞪了她一眼,便也只好只身往沂水筑过去。
屋里几人还是惊魂甫定,便听丁姀说道:“缓够了气的话,就把七小姐抬床上去。青霜,你去瞧瞧杏让那里的大夫走了没有,千万叫大夫过来一趟。另外,若是六爷还留在那里,也让他过来。”
青霜忙从地上爬将起来,一想就知道丁姀的意思。丁妙若真清醒过来,非再闹一顿不可。这屋里又没个男人,怎么制得住她?所以别管是丁泙寅还是丁朗寅,能叫来一个总是好的。于是速速领命就急奔了出去。
丁妙枕着素娥的大腿,那微弱的目光从抿成一条缝里的眼皮中幽幽透出,含着一抹难言的嗔怨与不甘。见丁姀这般吩咐完,不由得就讥笑出来:“嗬……为何见不得我死,我死了,你们就好过了。”
丁姀仿佛听见了什么让她吃惊的事,讷讷反问:“七姐怎么会这么想?”
丁妙一愣,就冷笑一声别开了眼:“好个装腔作势”
素娥轻轻拢住丁妙的身子,想跟婆子一道将人抬到床上去。听了这句,不免为丁姀感到一阵委屈,委婉地道:“七小姐……适才若不是八小姐,您只怕已经……”
“让她多管闲事”丁妙猛地一挣身子,竟从两人的手臂上滚了下来。
丁姀赶紧上前扶住她的双肩,勉强将她架到自己的肩头,不无讽刺地道:“七姐,你若要寻死,我绝不拦。可别牵累别的不相干的人才对,她们可还都不想死呢”
“你……”丁妙豁拉睁开眼睛,那倔强又苍白的小脸此刻除了愤怒,比往日更多添了好些娇柔。含嗔带怨怨中有不甘有自嘲,还有一丝藏得深不可见的自卑。良久,才实在拿不出话反驳,气鼓鼓地道了一句,“要你管”
丁姀憨地“嗬嗬”两声笑,便将人交给素娥她们,吩咐扶回床上去,先将脖子上那条绳印去消了,以防淤紫,将来落了难看。趁着素娥与婆子一道去冰窖取冰时,她便将门阖了。
正在宝音阁里望虚实的丁婠猛地一愣,提裙也要往沂水筑过去。可心头一想,保不准丁姀在里头也会吃亏,喜儿已经去请二太太了,顷刻就来,自己不如就呆在这里看好戏,免得二太太数落起来她也遭了秧。于是就驻步,改而搬了条凳子在门槛里坐了下来。
那沂水筑屋里豁然间暗了下来。丁妙大骇,咕噜就从床上直起腰背:“你要做什么?”
丁姀步步向她,嘴里却笑:“七姐是个一心奔死的人,怎还怕我做什么?”
丁妙蹙眉,就没再说话,倔强地将头扭到了一边。整个身子依然绷得紧紧地,似乎有一股力量蓄势待发。实则,适才花尽了力气从鬼门关回来,这会子禁不住情绪波荡,让自己克制不了地颤抖起来。要知道,上吊的人其实是因缺氧而死,脑死前会沉入一片幻觉之境。不知道丁妙适才在幻觉里又看到了什么,这会子竟这么怕他人对自己不利。
丁姀无奈地在床边坐了下来,叹息着摇头:“原想七姐自小病根缠身,会是个惜命的人。没想到还是这般想不开。这世上什么比命重要?不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吗?我想七姐应该比我懂得这个道理的。”
丁妙转过脸,怪异地打量她。不禁冷笑一声:“我没听错吧?八妹你竟在开导我?嗬嗬……莫不是外头那六月天飞起了白雪?”
丁姀似也不在意这冷刺:“命是自己的,与我无关。若七姐还一心求死,八妹愿为七姐捧上白绫。”说罢起身,还从地上捡了那白绫,戏谑道,“断是断了,不过短一些倒更干净利落了。怎么样?七姐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吗?”
“你……你要做什么?”丁妙脸色刷地一下由白转青,身子一歪就往床里倒了过去。慌乱之下拼命爬将起来怒视丁姀,俨然一副要遭人迫害了似地。可是这会子还手脚虚浮抗争不了,只得紧紧抓着被褥对丁姀虎视眈眈,一面质问,“丁姀,我想不到你比丁婠还要歹毒你……你若再上前一步……我……”
“就如何?”丁姀忽而站定不动,狡黠一笑。
“我就……我就化作厉鬼去舒公府寻你,让你即便嫁人也不得安生”
“这便是了。”丁姀将白绫随意一丢,不禁正色,“你既然这么怕死,又何苦以死相逼呢?那柳常青也不过是一介书生,七姐若为他丢了性命,只是徒遭人笑话罢了。”
丁妙见她将白绫丢弃,原本紧起的心稍稍松弛。但听她又谈及柳常青,不禁苦笑了起来:“你又当我是愿意这般的吗?嗬……只是万般不甘罢了”
“不甘?”丁姀诧异。丁妙常日总与二太太一唱一和,对于二太太所言所想,总是顺其道而行,难道她也会因这命运而不甘?
“是啊,不甘……你大概还不知道,这回四姐为何要请我过府小住。呵呵……那是我嫡亲的姊妹,竟也这般算计我。我若还不为自己搏一搏,又岂能甘心去做那小的?”越说越是咬牙切齿,红了眼圈红泪满面,“我也是不得已将一腔情愫放在柳常青身上,至少还能奔个前程。”
“做小的?”丁姀不解,有些话也就不想再搁着窗户纸说了,“当初四姐去姑苏,不正是要为赵二爷寻个良配吗?”
丁妙冷笑:“嗬……都是自以为是的揣测,你也信?”
丁姀微微皱了下眉。心道,若不是丁妙今日将话说出来,她还真是如此认为的。不觉就问了:“难道不是?而是……”赵以复要纳小?
丁妙难堪地别开眼:“八妹真是聪明人,一点就通。看到了吧……这便是我嫡亲的姊妹这事……母亲定也知道,却如此纵容,真教我寒心。我丁妙虽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却也容不得人这么算计嗬……我不是你,八妹……”
丁姀嘴角微微一弯,状似苦笑。知道丁妙这番话也是对自己说的并非名门闺秀,却也容不得人算计做小。是呀……倒真符合丁妙这般个性,清高如她,怎愿俯首屈尊?反观自己,打小就是野草任人摆布,所以做不做小的,倒是无所谓了。好一张嘴,竟刺得她无以反驳。不过……她却还是笑了起来,微微摇头:“汝非鱼焉知鱼之乐。各人都有各人的路要走,也并非全是让人胁迫所致。七姐,你选这条路……真的不后悔吗?”
丁妙愣了愣,到底还是摇头了:“不知道。嗬……”仅凭一面无法判断柳常青为人,但是相由心生,再有那诗做凭,她便赌上了这一把。横竖若都是火坑,跳也就跳了,她自认倒霉。可是倘若她命不该如此,这就是一线生机。再说柳常青是一省解元,再没出息也比自家这几个男人长进。
丁姀对于她这番孤注一掷的作为虽不敢苟同,但也有些佩服。若换了自己,只怕也不会如此果敢。一时想起了梁云凤,当初也是为逃开梁太太的摆布而兵行险招,一副担子全压丁凤寅身上的。话说回来,这会子,怕是梁云凤已经在姑苏了吧?也没从二太太那里听说些什么,不知道纨娘如今是否安好。
一时走了神,丁妙先时难得收起高傲姿态与丁姀吐露心声的表情立马一变,又有些看不大起丁姀了:“八妹以后去了舒公府,可要好自为之了。”。
第两百四十八章 最后一搏
丁姀轻轻张嘴想说什么。可是临到嘴边一想,又都咽了回去。怔怔看着丁妙,几要看得她心虚起来,再开口便又有些气短了:“你……又这么瞧着我做什么?反正我也死不成了,你还不出去?”
在外头等了许久的素娥跟婆子,怕丁姀在里头吃了亏,终还是忍不住敲门:“八小姐,冰快化了,要不让七小姐……”
丁姀看了看丁妙,眯起眼笑了笑:“瞧,都还担惊受怕着。对了,一时忘了告诉七姐,二伯父回来了……随同到府的,还有……四姐夫。”
“……”丁妙的眉顿时缩成一团,下唇死死咬住,心如锤敲。
丁姀一侧首,似是无意地又道:“好像……今日一早,柳解元又来府上了对不对?”
丁妙心绪难宁,却还是强作镇定:“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丁姀转身慢悠悠去开门,轻轻回眸一瞥,“说不定现在,二伯父跟柳解元也撞上了面。柳解元学富五车,二伯父惜才也不一定的。”
丁妙恍然大悟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眼下,只怕只能去求父亲了……
愣愣杵在外头的素娥两人见丁姀完好无恙地出来,便大大松了口气。福下身子:“有劳八小姐。”
丁姀轻轻应了一声,回眸看到丁妙尚在回味她适才的话,不禁会心一笑:“都是姊妹,没有这一说。好好照顾七小姐,适才的饭菜打烂了,等一会儿春草跟风儿回来,你就到我这边儿来拿饭菜吧。”
素娥不好意思:“怎能要了八小姐的,奴婢让厨房再做。七小姐恐怕也吃不多……”
丁姀明白她的意思。这几日丁妙粒米未进,杏让拿过来的饭菜都原封不动地倒了,今日刚闹了这么大的一场,还能吃得下?她摇摇头:“就这么定了吧,即便吃不多,也得吃的。”说罢也再不容素娥推辞,就提裙回宝音阁去了。
那厢青霜领着夏枝丁泙寅匆匆忙忙地携了大夫来。丁泙寅与兄弟姊妹素来都毫无芥蒂,哪个病了倒了他都难过,这回得知丁妙不要命,难免急上心。才进了院门就高喊着叫住丁姀:“八妹,七妹如何了?可有大碍没有?”
丁姀站在庭院里,眯起眼睛微微笑着:“无碍,六哥进去瞧瞧吧。”这丁泙寅自己是个糊涂人,可是有一点好。姊妹间有了不开心之事,他总是能做个和事老。
那丁婠也见丁姀从沂水筑里出来,正诧异于里头没有动干戈,又见丁泙寅也来了这院。便噌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暗骂喜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请个二太太竟一去不回了一面却已经掖着裙角出来,笑容和煦地对丁泙寅道:“六弟这是要去瞧七妹呢?正好我也要去,咱们一起吧?”
丁泙寅那两条眉原本就绞地跟麻花似地。乍然看到丁婠脸上的笑容,脸色更是难看。也不知怎的,那笑脸摆在丁姀脸上尚不觉得轻浮,一摆到丁婠脸上却……都是姊妹,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也没回答丁婠一个所以然,就冲丁姀点了点头,径自旋踵往沂水筑去。
丁婠没好气,嘀咕道:“不过是个姨娘的种,神气什么”
丁姀笑了笑:“在五姐眼里,没有正统出身就没什么出息了?”
“嗬……这并非是我眼里的事,而是时事如此。”丁婠答得理所当然。
“哦……”丁姀摇了摇头,“五姐日后若真到了侯府,那就要自求多福了。”说罢就再没理丁婠,进了宝音阁。
丁婠心中发憷,一寻思便有些后悔适才那些话。丁姀就不是正统出身,却比自己争气了多。而自己……自己却已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还谈何正统与前途?唯想着,要是这辈子能生个丁姀这样的女儿倒也还有翻身之日,就怕是生了个像丁泙寅那样的儿子,那才叫倒了八辈子血霉呢无可奈何地在院子里停驻了片刻,终还是幽怨地叹了口气,朝沂水筑走去。谁知道才到屋门口,就听丁妙冷斥:“你来做什么?来看我死了没有是不是?”
丁婠傻傻一愣:“七……七妹怎么这么说?”
丁妙讥诮:“怎么着?是来猫哭耗子的?嗬……收收你的眼泪,我可承受不起。改明儿我要是真死了,你也别来。我怕我一口血又活了过来受气”
丁婠这才知道,丁妙这般没好脸色,正是记恨在侯府的事情。当下愣住,顿有一股无地自容……缘何无论在侯府还是在郎中府都没有她的一席容身之地?难道她不该来盛京?难道她这辈子就该循规蹈矩地窝在姑苏那种小地方?
天要薄她,她却偏不信这个邪
愣是一记冷眼射向丁妙,淡淡笑着道:“七妹断不可如此诅咒自己,五姐可没这个意思。只是来瞧瞧七妹好不好,却不想担了这骂名。七妹嗬……你自个儿不顺心,也别扯别人下水呀……闹得府里不安生,你自个儿费神,别人也不好过。损人也不利己……七妹这是何苦呢?”
丁妙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推开同坐在床边的丁泙寅,大笑了几声:“素来知道五姐是有手段的人,啧啧啧……我做的是损人不利己的事,哪里及得上五姐你做的损人又利己的事。嗬……那才叫高明。五姐……七妹向你讨教了”
“你……”丁婠差点没被口水噎死。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板愤愤扭过身去,“既然七妹不欢迎,那我走好了……”
“哎,五姐”丁泙寅忍不住,看她二人你来我往争锋相对,他一个大男人夹在中间,好生个尴尬。见丁婠要走,便赶紧出口喊住,免得这二人将来越发不可收拾。
丁婠回眸:“怎么?七妹也要将你赶出来了?”
丁泙寅挠了挠头:“七妹,五姐也是好心来瞧你的。出手不打笑脸人,你就让她进来吧……”
丁妙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算作默许。
丁婠便拢了拢头发,施施然地进去了。
素娥正提了大夫下的方子询问丁妙意见,又遭了丁妙白眼,便只好领着大夫出来。与丁婠擦肩之际微微福身行礼,道:“五小姐,七小姐身子不适,您多担待些……”
丁妙越发不悦,“骨碌”滑到被子里,蒙头捂脸谁都不理了。
丁泙寅哭笑不得,轻柔去掀被子:“这么热的天,仔细中暑了。你身子弱,经不得再三闹腾……咱们有什么事,有商有量岂不好?再则,父亲回来了,他素来疼你,你去告诉他,让他来给你做主。你这般糟蹋你自己,倒让咱们几个也跟着揪心了”
丁泙寅这番实诚的话,让丁妙好一阵感动,不禁在被子底下哭了起来。
丁婠微微不屑,就在一边坐了下来,与丁泙寅大眼瞪小眼的无话可说。
素娥送了大夫出去,回来时正见春草提着食篮从宝音阁出来,才想起丁姀早前的交代,便忙迎上去:“春草,你看我这记性已经忘了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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