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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枚杀手做农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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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也不会忘记风瑶阁。
毕竟,那里,曾是自他过去数十年间唯一算得上家的休憩之所。老阁主的救命与之遇之恩,他会铭记于心。新阁主的追杀与毁命之仇,他也会铭记于心。
如今的风瑶阁与自己,算是恩怨两清。他不会再回去,当然,若是那风清崖再拎不清现实地不肯放过自己,他也绝不会再姑息。
命,还一次就够。何况,他现在的命,是她的。
…………
“阿曜,这是……”苏水潋惊喜地看着北院樱桃树下新添的一张圆形石桌,桌面是由一块大大的青石板整体打琢而成的,上面还雕刻着一副象棋图谱。围着石桌,摆着四张同样材质的圆形石凳。
“这就是你忙了一下午的原因吧?”她睥了他一眼,暗暗撇了撇嘴。居然还不肯告诉自己
“想给你个惊喜罢了。”林司曜挑挑眉,怎的她不仅没有多少惊喜,反倒是对自己很没好气呢?
“是哦,看看你自己,手上都磨出这么多水泡了呢。”她刚才在室内握住他的大手时就发现了。只是被他骤然变寒的情绪慌了神而忘了这遭事。现在一见眼前这套石板桌凳,方才记起来。
“不碍事。”林司曜抽回自己的手,揽着她的肩,让她坐在已经铺了草编坐垫的石凳上,“这里,我们晚上可以赏月对饮。”
“就是因为这个,才赶着今日打造出来的吗?”苏水潋心疼地拉过他的手。
“当然不是。早在刚搬进来那天就想好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石板。”林司曜含笑看着她,感受她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怜惜。
“就在这里打琢的吗?”她带着懊恼地低叹。自己是睡死了吗?他在院子里叮叮当当地打造石桌石凳,自己竟然一点都没听到声响。
“不是。”林司曜摇摇头,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解释道:“昨日早上在秀峰山坳处发现的。自然是在那里打的。刚刚只是搬回来安装而已。”两个晨练的早上,一个充裕的下午,足够他完成这套坚固的青石桌凳了。
“下次不许这样了。有没有这些有什么要紧的,可是你……总之,不许这样了……”她哽咽地抚着他手里有些泛脓的水泡,心疼地几欲落泪。
林司曜叹息着将她一把揽入了怀里。这个傻女人,居然为自己手上区区几颗没什么所谓的水泡掉泪。看来,今后自己干完活,还得好好检查一番全身上下,免得她逮着由头就掉豆子。
他忍不住倾身,逐一吻去她眼角沁出的晶莹,低低安慰:“真的没事,水潋。这些,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再大的致命伤都挨过了,这些,真的不算什么。
“那也不成。”她有些恼他的不重视:“以前是以前,现在不同了。”现在,他是她的夫君,是她要依靠一辈子的天。她不许他再对他自己的身体如此不在意。
“哪里不同?”他低低一笑,想听她亲口说。
“当然不同了……”她刚想鼓起勇气对他说之前想的那段话,却扫到了他那双满含笑意的眉眼,未出口的话语顿时化为握拳的手,用力捶向他厚实的胸膛。
“水潋……”林司曜失笑地拉住她的手,在她唇角偷了个香,柔声提议:“乖,咱们该准备晚上的物什了呢。”
被他这么一说,苏水潋才惊觉日头早就隐入西山,已是黄昏了呢。东边的天际隐隐得见一轮淡淡的圆月,在洁白的云层与猩红的斜晖交织下,忽明忽暗,忽隐忽现。
…………
在新置的石桌上,一一摆放好准备供奉的蜡烛、香鼎、月饼、果子。
点燃长香与蜡烛,在幽静的夜色中,显得越加沉寂。
林司曜拿来一对苏水潋放在书房里备用的糊着宣纸的竹编烛罩,轻轻罩上那对被忽而风起而淌着烛泪的蜡烛台。顿感温馨了许多。
“阿曜,汤团好了,在哪里吃?”苏水潋一袭绛紫的束腰罗裙,垂手立在厨房门口,脆生生地唤他。
代表团团圆圆的枣泥汤团,是苏水潋前几日从城里回来时就想好要做给他吃的。
本来想做麻心馅儿的,可惜临时买不到芝麻,只能将屋后成熟的大枣捣碎了碾成泥,拌上劳婶送来的红豆沙,撒上黄霜糖,香喷喷甜丝丝的枣泥馅儿就做好了至于将糯米饭加凉开水稀释,继而和成一个糯糯的大面团,再摘成小团子来裹汤团,她不会,但是见过丫鬟们裹过。
林司曜在她的言辞说明与裹烂了几个汤团的现实指导下,迅速领会了要诀,不消半个时辰,就将一大团糯米面全数裹成了一大盘共计五十八颗不露馅、不歪扭,外形大小皆一致的完美汤团。
这说明什么?天赋吗?苏水潋收起惊讶与些微的羞恼,镇定自若地分送了一半给劳婶,以此感谢她友情赞助的红豆沙。随后,在林司曜看不见的角落,无声地咧嘴而笑:看来,杀手做起厨娘活来也是丝毫不逊色呢。
…………
“既是不善饮酒,就少喝些。”林司曜无奈地扶着有些醉意的苏水潋,示意她靠坐在木质长椅上。
两人吃完汤团,坐在石桌边,对着明月举杯共饮。果然,三杯桂花酿下肚,她就神态娇憨,醉意朦胧了。
“阿曜,你相信这个世上有灵魂吗?”苏水潋仰头看着天空中挂着的那轮浑圆皎月,低低诉道。
“灵魂?或许吧。”林司曜也舒展身子仰靠在椅背上,伸手揽她靠在自己肩上。
“呵呵……原来你也相信呢……真好……”苏水潋打了个呃,闻到嘴里逸出的酒味,禁不住咕哝道:“这里的桂花酿好难喝……”
“以前也喝过?”林司曜讶然地低头看向她。看她丝毫不像是会饮酒的人啊。
“嗯……大哥喜欢品酒……大哥他……每到一处地方,就会把当地特色的美酒带回来……遇上好气氛……会邀我们一同饮几杯……”苏水潋眯着眼,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从前与大哥品酒辨酒的光景,她有醉意,却没有完全醉。只是,借着醉意,就不由自主地将深埋心底的话吐了出来。
“水潋……你以前的家庭……”林司曜将下巴抵在她头顶,闭着眼轻问。他并不是想探听有关她的家世,他只是怕,怕她突然有一天,回到她那高门大户般的贵胄家族,那是他曾经不屑一顾却又高攀不起的地方。
“以前?不过是笼中鸟、井底蛙罢了……若不是娘亲与大哥……我想……恐怕是连回忆都不会再有了……”苏水潋咽下喉底涌现的苦涩。
她从不知自己的存在,竟然给二娘与水滟造成了如此深的恨意,恨到要夺了她的绣品,甚至是她的命也不惜的地步。
“水滟……我有个妹妹叫水滟……同父异母……我一直以为她最多只是耍耍小性子,发发小脾气罢了……却没想到……”她哽咽地说不下去。
想到在大室山苏醒后的惊恐无助,想到若是那大狼与白虎没有两败俱死,想到若是没有小纯小雪,再想到若是没有救下林司曜……那么,是否意味着,自己很有可能死了不下百次?。
051月圆人更圆
“以后,有我。”林司曜攫住她柔软带着桂花酿醇香的双唇,印下他的承诺。以后,他必不会让她再受一丝伤害。不管是谁,休想再伤她分毫。
“嗯,谢谢……”她迷离着晶亮妩媚的双眸,抬眼笑对,望进他那双幽深不见底的眼眸。
“说了不许与我生份。”他再度低头啃咬她的娇嫩红唇,似是惩罚,却更像是诺言。是的,夫妻之间何须言谢?”我们回房。”林司曜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瓣,伸出拇指轻轻摩娑,言辞却是不容商量的肯定。
“现在……不是还没月上中天吗?”苏水潋抬头望望那轮尚未爬上树梢的圆月,拍了拍自己的粉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差不多了。”他可等不及了。谁说中秋赏月一定要正襟危坐、抬头仰望的?床上不照样可以?相信拥着她靠坐床头,观赏窗外那轮圆月的感觉会更好。
于是,不再询问小女人的任何意见,一把抱起她,瞬间纵入了卧房,将她安置在拔步大床上,迅速脱去两人身上的衣衫,俯身压上她……
室内*光婍旎,窗外月色皎洁。
两只狼崽见状,摇头摆尾地目送两人离开后,欢喜地窜上了石桌,哦呵呵呵……桌上的美食都属于它们的咯。
…………
“唔……”
苏水潋醒来,伸手揉了揉额头两侧的太阳穴,心下犯起嘀咕:不就才三杯吗?想她从前与大哥品酒时,最多一次还喝过一小瓶呢,咳……当然啦,那是葡萄酿。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这里的桂花酿后劲太大,让她压根想不起醉酒之后发生了什么,以及……究竟是怎么回的卧房。
“醒了?”耳畔传来林司曜低沉中带着笑意的问候。双手依旧缠在她身上,她的后背贴着他的前胸,双腿被他锁在他两条修长精实的大腿之间。
苏水潋红着耳根,学对虾一般缩着身子,尽量不让自己的臀部贴近他的下腹。也羞涩的不敢回头。天知道如今这般两人身上均不着寸缕的状况,她是头一次遇到。
以往事毕后,无论她是清醒还是已经昏睡过去,都晓得他会在清理干净两人身子后,会帮她着上里衣,而他自己也会套上亵裤。
可是昨夜……该说是那坛子桂花酿惹得祸吗?她越想越觉得羞煞。
“水潋……”他含笑低唤。知道她在害羞。这个小女人,从新婚至今,即使两人之间的亲密已经经历过不下十次,她依然不敢面对自己的"坦诚相见"。
“呀林司曜”她忍不住低吼。红晕也瞬间遍布全身。
他一个动作就扳转了她那蜷缩背对的身子,情急之下只得以手抵住他的胸膛,鼓着腮帮子,双眸瞪着他的脸,不敢四下乱瞟。
“哈哈哈……”林司曜见状委实忍不住,爽朗的大笑从他素来不多变化的脸上荡漾开来,看呆了正对他脸的苏水潋。
他,原来笑起来是这般好看呢
苏水潋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他俊逸的笑脸。弯弯的眉眼,俊挺的鼻梁,饱满的双唇,以及……因大笑而绽放的两颗酒窝。
是的,这个素来冰澈清冷的杀手,大笑起来,竟然有两颗可爱迷人的酒窝。
“是这个原因吗?”她情不自禁地道出了心头突然闪过的猜测。
“嗯?”已经收敛了灿烂笑容,只余唇角笑意的林司曜,听她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问,不解地挑挑眉。
“平时不爱笑,是因为有酒窝吗?”苏水潋捏了捏他的两颊。企图再看一眼那两颗迷人可爱的小酒窝。
“你喜欢?”他拉下她的小手,让她环住他的腰身,而他的双手则开始游走在她光滑柔腻的身上。
“阿曜……”苏水潋这才回神,羞涩地挣扎一番,宣告无果后,环着他腰的双手改而抚上他身上无数道已然淡去的疤痕。
新婚之夜就发现了他身上有着数不清的旧伤痕,他不说,她自是不问。但是,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疤痕,足够她想象当时的触目惊心。
“很丑吧?”每每她轻抚这些疤痕,他都会自嘲式地丢出这么一句。
“不丑。”她如是说。是的,在她眼里,这些疤痕,无关美丑。她只是没来由地心疼,心疼他曾经遭受的苦难。
“阿曜,那葫芦里的水喝了会有效吗?”她第一次看到这些疤痕时这样提议。
“不知道。”他淡淡地说道。
事实上,他当然知道那玉心仙髓的神奇功效。当初被她喂了一勺内服,抹了一勺外敷。经过数个月的调养,不仅丝毫感觉不出致命伤的遗留症状,甚至连刺入胸腹的数个深刻剑伤也早已寻不见。
“你嫌弃我?”他佯装受伤地朝她质问。生怕她把那个压箱底的葫芦取出来逼自己服用。
想到她曾将江湖人视之为圣品的玉心仙髓当做一般的祛疤药在使用,他就忍不住想扶额而叹。
“当然不是。”闻此言,她急急摆手,只是怕他自己看到了会难过罢了。
“不是就好。以后不许对着这些早就没有知觉的疤痕掉豆子。”他沉声命令。
………
“阿……阿曜……还不起身吗?已经大亮了。”苏水潋不敢直视他炙人的眼光,眼神东躲西藏。
“还早。”他赖皮地缠住她,不肯让她起来。下腹的肿胀再度蠢蠢欲动。
“可是,大宝不是还要来早练吗?”明明听到他昨日吩咐大宝,今日起若没有意外,一律卯时整报到早练。
“嗯。”他想到,同时也明显坏了心情,早知道收了徒弟这么麻烦,还不如不收。
“亲我一下。”他好心情地说道。既然不得软香在抱,总得由她安抚安抚他强压下的欲望吧。
苏水潋羞涩地勾住他脖颈,拉下他的头,在他唇上浅啄了一记。
浅浅一啄明显满足不了他顺势待发的冲动。吮住她的唇瓣,趁她双唇微微开启的瞬间,舌尖一顶,探入了她的嘴,与之交缠嬉戏。
“阿曜……”她趁着换气的空挡,低低提醒。已经能听到院门上的清脆的叩环声了。
“该死”林司曜低咒一声。忍住欲望翻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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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备冬
时间很快走到了大惠国丰庆十年的九月底深秋,距离苏水潋来到这个世界已整整半年有余。
田大宝跟着林司曜唤“师傅”也已足足一个半月了。除了基本的扎马步,打长拳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之外,他已经开始跟着林司曜正式练习起了轻功与剑术。
练剑术用的铁剑是田大富托劳婶的大儿子劳永富打造的。虽然看上去沉重,削起来粗钝,但田大宝依然喜欢得紧。据田婶的戏谑之辞:他连睡觉,也是抱着它不撒手的。
自从林司曜收了田大宝为徒后,早上带着狼崽四处溜达,偶尔猎捕些野物的任务也一并交给了田大宝。
而他自己,则光明正大地拥着娇憨的娘子睡到日上三竿,直至田大宝被狼崽半驼半拖着送回来。当然,肯定不是受伤,而是跑到虚脱。
不过,这样的情形维持不到一个月就渐渐开始改观。田大宝不再是虚脱地被狼崽送回来,而是远远跟着狼崽奔回来,直至紧紧地跟着狼崽跑回来,再至气喘吁吁地与狼崽同时到达。
田大宝的成绩是喜人且显见的。
他有副好根骨。林司曜早就看出来了。这就是他收徒的次因。没有练武的根骨,再努力再勤奋,也只能打造一具强壮健康的体魄,却达不到练武之人有心想往的大成。
至于主因,当然是为了多一个人来保护她了。在林司曜的认知里,除了苏水潋,他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田大宝想学日行千里的玄移步,他教;想学招式华丽的玄天剑,他教。只要田大宝想学的,他都倾力教。但是,日后,但凡她有任何安全上的需要,徒儿自当以命保护师娘。这是他提出的唯一交易条件。
…………
这期间,繁花镇一年一度的秋收也在村民们的期盼中如约而至了。
村长王更发找上了林司曜。
原因无他,过了这季秋收,宅下的两亩良田就要归林司曜夫妇俩所有了。这不,收割完水稻、玉米、高粱、大豆等作物后,余下的杆子需要清理,最关键的是,冬小麦、冬季蔬菜等也可以准备播种了。
王更发晓得林司曜是个会武的,干起农活来肯定也能一个顶两。因此希望林司曜能帮他们家秋收,当然了,他们夫妇二人也会帮忙善后清理,并允诺送林司曜五百斤谷子,一百斤苞米。
林司曜二话不说,欣然同意。
倒不是因为王更发提出的谷物酬谢,而是为了春种时能找个懂农事的人指点他一二。
是的,林司曜不懂农事。
让一个十来年只从事杀手行业的男人,不加学习熟悉,就能利落下地种粮,那是奢望。
他不懂,所以他欣然同意秋收去帮工,不仅应了村长家,还主动找上劳家、田家,不为其他,纯粹想熟悉秋收,熟悉各式农活。
至于来年的春种,村长、劳家、田家已经白白受了他一个顶两的恩惠,岂会袖手旁观?自然是主动前来指点加帮忙咯。
所以说,林司曜绝不是个肯做亏本买卖的人。杀手,有时候往往比商人更懂互惠互利。
…………
苏水潋则致力于缝制冬衣、冬被,好充充实实地过冬。
两人的冬衣,她采取了民国苏州现下流行的改良式对襟衫,而非大惠国普遍的斜襟短褂式棉袄。
长过膝盖的冬袍,宽腰窄袖,八颗纽攀居中齐整排列。为方便浆洗,内衬的白棉花里子,是可脱卸的。
苏水潋在林司曜的玄色冬袍上,绣的是天青色重瓣木槿。这是林司曜从她描好的十来副花木类绣样中选的。也是她最喜欢的花树之一。木槿花开美丽却不张扬,纤纤枝条繁盛而不杂乱。低调中有着温婉的娴静。
她很意外林司曜居然会选它,而不是那葱翠的青竹、空谷的幽兰,又或是那苍劲的寒松、冰雅的冷梅……
追问他缘由,他却回了她一记足以让她跌破下巴、呆愣当场的迷人微笑,两颊的可爱酒窝再度隐约可见。
苏水潋的冬衣是林司曜给她选的樱桃红细厚棉布,故而绣的是一丛深粉色重瓣野蔷薇。花团锦簇的深粉蔷薇花,在陪衬的墨绿灌丛中恣意绽放,煞是雍容华丽。
这是她从前非常喜欢却不能随心所欲的绣样。野蔷薇,在苏家老太爷眼里,是上不了台面的花木。
苏绣之家历来崇尚庄重、高贵的卉木与木本。譬如牡丹、芙蓉,再譬如松柏、寒梅。
她个人非常喜爱的刺本类蔷薇以及藤本类紫藤,被苏老太爷严令再三:不许她浪费时间在这些花木上。因为,国际大赛比试的项目,用不上这些。
如今,她可以将它们光明正大地绣到衣衫上、坐垫上、桌布上,再没有人斥责她说这是不务正业的做法。
于是,随着两套冬衣的完成,她又绣了一张紫藤碎花桌布巾,以慰籍她酷爱的紫藤。
随后,才开始缝制厚冬被。
两床垫被,两床盖被。
盖被的被面是一湖蓝一鹅黄的锦缎。
湖蓝的被面上,绣的是藕红色的荷花、青绿的荷叶,在似是湛蓝湖水里摇曳生姿。鹅黄的被面上,是七彩的"金枝玉叶"——深红、绯红、明黄、淡粉、玉白、浅紫、荷绿这绽放枝条、大小不一枝头的七朵富贵牡丹。
缝好冬被,繁花镇上的秋收也进入了尾声。
村长家的粮食已经全数收割完毕,王更发让田大宝用板车去他家拉来了之前说好的五百斤谷子和一百斤苞米。趁着近几天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在河岸边的草地上,轮批摊在林司曜亲手编织的藤席上晾晒。
七个日头下来,谷子松燥,苞米开裂,就说明晒得差不多了。
随后几天,林司曜干完厨活,让田大宝在河岸边的梅花桩上练玄移步法,自己则忙着将谷子放在刚托石匠打造磨滑的大石臼里,用石杵捣谷脱壳,再将捣好的谷子盛在扬篮里借风去壳。
就这样,一个在绣房里工于刺绣缝制,一个在河岸边给谷子脱壳,给苞米脱粒。
五百斤谷子脱壳又碾磨两次后,只剩下了三百六十斤。被林司曜分成了三堆。八十斤磨成米粉,八十斤准备做年糕,余下的二百来斤大米则囤积在米柜里,维持到来年春末应该不成问题。
全部剥落的苞米粒,与八十斤大米一起被林司曜送去了繁花镇上唯一的一家磨坊——文家磨坊里,碾成了玉米面。
这样一来,他们过冬乃至来年上半年的口粮,基本上是不成问题了。衣物被铺上的保暖准备也差不多齐备了。
哦,对了,此前被林司曜洗净晾干并用烧刀子喷洒数遍后收在柜子里的各种野物皮毛,也已被苏水潋全数利用殆尽了。
分别裁制了两件坎肩、两对护膝、一顶毡帽、一对袖笼,毡帽是林司曜的,袖笼是苏水潋的,坎肩和护膝自是每人一套。
虽然在缝制过程中,林司曜极力拒绝他的那套,强调他不需要。但是苏水潋还是按照他的尺寸裁制了。宁可用不上,宁可压箱底。可万一这里的冬季冷地他也受不了呢?
一心想着他的起居物什的苏水潋苏大小姐,压根忘了人家林司曜乃大惠国土生土长的武林高手,不像她,还没领略过这里冰冻三尺的冰天雪地。
至于日常食材,蔬菜佐料在南院的菜圃里已经种了不少了。如今,两亩良田里,除了规划种冬小麦的几垄地外,又开了一垄新地专门用来种蔬菜用。菠菜、大白菜、土豆等易于寒冬生长成熟的耐寒性蔬菜,已经一一下种了。
荤食上,林司曜抽空带着狼崽之一的小纯,前往大室山大肆搜刮了一番。猎了不少尚未窝在洞穴里避冬的野物。活的就养在鸡鸭舍旁边的新建栅栏圈里,死伤的则被林司曜利落地剖杀洗净,腌渍的腌渍,风干的风干,仅取了几只做成红烧、炖汤等新鲜荤料,分别盛了两大汤碗送给劳家和田家尝鲜,作为平日里互助的酬谢。当然咯,两只狼崽的三餐也丰盛了好几日。喜得它们一个劲地想窜上大室山继续猎捕。最后在林司曜一个简单又寒迫的眼神下,乖乖地窝回小木屋,躺着晒初冬的暖阳。
某天,田大宝在梅花桩上立定调息的时候,发现眼前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河里,居然还有不少鲤鱼、鲫鱼、小青鱼在游来游去。
这条弯弯曲曲的小河从西首的山洼间顺流而来,苏水潋家是一路下来经过的第一户人家。河里的鱼儿自然有不少。
于是,田大宝回家吃午饭回来,顺便带来了一张大型的捕鱼网。
在苏水潋与两只狼崽亮晶晶的眼神期盼下,林司曜无奈地拿着渔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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