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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枚杀手做农夫-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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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庆年代至此终结。随之而起的是新启元年。
…………
落日余晖洒满月葵小镇时,一人一马姗姗而至。
“主子,您总算来了。等得我们好苦哦。”一名年约二十的青衣男子恭敬地上前,接过白衣俊男手里的缰绳。牵着骏马,边抱怨边往月葵客栈走去。
“主子我好歹也要交代一番,赶在太阳落山前能到这里已经算顺利了。”梁恩载嘴角噙着笑,偏头扫了眼一脸委屈的清风,“怎么?无极又给你气受了?”
“他哪敢!”清风一听猛地摇头反驳,“是无行啦。不知又遭了谁的黑手,脸色带到侠客来了。”
“唉,你又不知道他的脾气,这么多年下来了,还会受他影响。走,今晚上主子我请客,大伙儿尽管点。”
“呿,这么个小客栈,除了白切牛肉就是凉拌干丝。主子你是不是故意的?特意挑在这里请客?怎不再帝都那会儿请大伙儿呀……”
“现在不比当初,你家主子我已经没有俸禄了。回头还要养活全郡百姓,不省着点怎么行?”
“就知道你使诈……楼监国可是说了,主子问老皇帝劫了几万两黄金,养个小郡小菜一碟……”
梁恩载闻言,惊讶得脚下一滑,“这都被你们知道了?怪不得一也不肯散,执意要跟着我去繁洛郡。还道你们良心发现呢……没想到都是冲着主子我的黄金来的?告诉你们!繁洛郡可是我的地盘,那里的高手多不胜数,你们小心点……”
“呿……骗鬼哦,谁都知道繁洛城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喏,与月葵镇没两样吧?主子,别以为清风多年没有过中河,不知道南方的蛮城是何模样哦……”
“嘿……清风,咱们打个赌,若是到了繁洛郡你还这么认为,算主子我输。”
“没问题,赌啥?”
“赌你家的无极。”
“无极不能赌。”
“赌无极给我卖命啦。”
“这……没问题。赢了就别再让无极卖命了。”
“好说。”他本来就没打算继续让侠客里的部下替他卖命。接下来,要大力改革繁洛郡,他要他们的卖劳力,而非……命!
而某个可怜的男人,三言两语之间,就被他同床共枕的男人和他无良的主子共同出卖了。
…………
“大宅都收拾好了。听说大哥带着二十来个手下明日就会抵达城里,爹娘则要慢些时日,说是之前不曾好好逛逛大惠,如今得了闲暇,非得要逛遍大惠其他名城才肯罢休。说不定到家都要中秋了。不过今年中秋可热闹了。”苏水潋扬扬手上刚收到的消息,朝林司曜柔柔一笑。
“嗯。也好。中秋前,我们也没有太多时间陪他们。”林司曜洗净双手,揽她入怀,闻着她发顶的馨香,颇感满足。
“是呀。过了今年应该可以缓缓了吧。我怎么觉得这几年过得好快,每逢完成一件工程,几个月就过去了。”苏水潋将全身的力量靠在他身上,惬意地眯着眼,享受午后难得的闲暇时光。
前阵子,不是他忙着四处找寻风瑶阁的落脚处,就是她每日上秀峰查看丝织坊的进程,白天还真的很难得碰上两人均在家休憩。
“不见得。”林司曜将头靠在她的肩窝,由后抱着她,靠在软椅上,“你大哥打算将两条官道两侧的荒地全部开垦出来。这个工程可不小。”
“对哦,我把这个给忘了呢。我还打算将酱菜工坊搬到官道一带去,索性再建的大些,不仅做酱菜、酱肉,还要酿各种酱料。名儿嘛,就叫’合园’酱工坊。至于丝织坊,一旦大量投产,秀峰下的工坊也不够大,何况还要大量招纺纱工,肯定放在官道一侧方便些……”她掰着手指,细数接下来要忙的事情,一盘算才发现还需要不少年才能完全安定下来。
林司曜不由得低笑,趁她偏头看他的时刻,在她颊上偷了个香,“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是大哥下的政令太紧,好像我们都很闲似的。”苏水潋忍不住撇撇嘴,却被林司曜啄住了她樱红的香唇,“别太累了,我会心疼。”
“你也是。这阵子早出晚归,都清瘦了。”她捧起他有些晒黑的棱角分明的脸,心疼地低喃。
“没事。”他搂紧她,抱起她往卧房走去。
这些劳累,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比脱离杀手之前的暗黑日子不知轻松多少倍。
“风瑶阁的新址选好了吗?”想要找个能容纳几百号人的现成场子可不容易。繁洛城里最大的就是城主府,次大的就是昔日的首富陆家。该不会是……
“找好了。就等司拓过来。”
“在哪里?”
“改日带你去看看。”他避而不答。将她放上大床后,翻身压上她:“不想午睡就做些别的……”
噢,谁说她不想午睡来着。不就是在午睡前出于关心问了他几个问题嘛,就被他拆吃入腹,这日的午觉,两人相拥着几乎睡到黄昏。
次日,在她的提醒下,进城去迎接郡王梁恩载的同时,让他陪着先去了一趟风瑶阁的新址。
果然不出她所料,陆家的园子被林司曜如数买下,至于陆家搬去了哪里,则不得而知,只知道花康盘掉陆家下属所有的店铺后,离开了繁洛郡。
那些店铺,都是等候关门大吉的破落铺子,连同宅院,一共只卖了三百两银子。
自此,名旺繁洛城数十年的首富陆家,在花康这一代气数用尽,
原本价值几辈子不愁吃穿的产业,最后只值区区三百两。
唉!苏水潋倚在陆宅的大门上忍不住轻叹。
“走了,你大哥已经到了。”林司曜从里头出来,拉起苏水潋就往城主府跃去。
带着二十八名侠客的郡王梁恩载,身着一袭白衣,骑在高头骏马上,在城民们的欢呼雀跃声中,缓缓抵达他今后将要用生命管理、保护、发展的领地——繁洛郡。
“我就是你们的郡王,今后要在这里与你们共度一生。没有八年限制,没有皇命约束,只要与繁洛郡有益,就能带领你们创造……”
156 有情人终成眷属(上)
二十二岁的芳华,若是搁在二十一世纪,她相信自己还是一枝怒放枝头的浓郁玫瑰,可在这女子一过十六七就意味着姻缘即将走下坡的闭塞古代,无需他人提醒,她也知道自己已是过了季的隔夜菊花一朵,凋零的落叶残败一地,令人不堪回首。
幸而她选择的职业让她无暇考虑那么多。医生,这个无论是在落后文明还是在先进未来的伟大职业,足够她忙到昏天暗地,来不及也没时间伤春悲秋。
…………
苏水潋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眼上方刻有“青杨医馆”行书的扁额,唇角轻扬。
“走吧,信芝,希望净之没有很忙。”
“夫……夫人 ?'…fsktxt'您怎么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守在候诊室门口的少女一见苏水潋,又惊又喜。
惊得是来医馆意味着夫人身体有恙。喜得是,到医馆做事已快两年,忙到没时间回去看夫人。正想着中秋要不要告假回去,夫人就出现在眼前了。
“好久不见,卿卿,还习惯医馆的工作吗?”苏水潋笑着摸摸小丫头的头。
“习惯,虽然忙些,可是很充实。只是……只是卿卿见不到夫人和梁嬷嬷了。”卿卿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她正是三年前被梁嬷嬷从大街上捡回“合园”的丫鬟,一个被栽赃嫁祸而被陆宅抛弃、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儿,幸得遇见梁嬷嬷,幸得夫人慈悲,留下了她,还安排她在医馆做事。
“傻瓜。累了就向馆长告个假,回‘合园’看我们不就好了。”苏水潋知道她又想起了过往,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卿卿,你可知道陆家已经没了?”一个月前,陆家将所有店铺宅邸卖给了阿曜,如今的陆宅经过重新粉刷装潢,俨然一新,成了风瑶阁的大本营。
“听说了。真是大快人心!恶有恶报,时候未到。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卿卿重重地点点头,义愤填膺地说道。
苏水潋失笑地摇摇头,小丫头是陆家的受害人,她无权置喙小丫头的犀利评论,“净之很忙吗?”她可不想白跑一趟。
“今日还好。还有两个产妇。需要检查胎位,夫人若是有急事,卿卿与她们去说一声。”
“不用。我不急,等她们检查完再找她好了。”又不是三言两语能立马解决的,让病患们等着总不好。何况,她还需要在心底演练一遍。
…………
“下一位。”杨净之拧拧眉心。试图缓解眉宇间的酸涩。
“是我。”苏水潋含笑着推门而入,缓缓走至杨净之身前的木椅上坐下。
杨净之蹙眉盯着她。“你……哪里不舒服?”该不会是林司曜的结扎失败了?苏水潋又怀上了?
“你想哪里去了。”苏水潋嗔笑着横了她一眼,“没不舒服就不能来找你?”
“确实想不通。”杨净之见她无任何不适,松了口气,撇撇嘴,整理起今日的病历。
“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苏水潋轻叹了口气,无奈地问道。
“我哪里有逃避。”杨净之死鸭子嘴硬。
“从他回来之后,你一面都不肯见他。只要有他出现的场合,你都刻意忙到没时间参加……这是何必!”
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自然没有错过净之脸上的憔悴。苏水潋忍不住摇头。明明很在乎对方,为何如此紧逼自己?
杨净之知道她口里的“他”。所指何人。她承认自己确实在逃避。气他数月前招呼都不打一声撇下她只身前往帝都。也气自己那几个月对他念念不忘,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他的安危。可他倒好,再次现身于繁洛城。哦,不。从此他是繁洛郡的郡王,要率着全郡百姓大刀阔斧改革一番的年轻英俊的郡王,而自己算什么?不过是他闲暇时排遣寂寞的对象罢了。
“净之,你知道我在这个世界,除了阿曜,就数与你最亲近。有什么话大可与我说,若是……若是你真对他毫无感情,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一句话,我这就去回了他,让他死心。”苏水潋边说,边坚定地看着她,似乎只要她一点头承认,自己确实对那个家伙没有感情,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水潋真会去找他如实告知。可为何,她心痛地要死,不想承认,也不想放下。
“唉……”见净之将脸埋在双手间,痛苦的样子,苏水潋知道她其实内心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决绝。
“那么,我就自发地认为你其实是在意他的,那又为何要拒绝他?”苏水潋轻轻抚抚净之的头,似是自言自语地抱怨道:“其实我早就想找你聊聊天叙叙旧了,三小子酿的樱桃酒已经可以出坛了。可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忙,不仅要打理丝织坊,还要替大哥装潢新房,他倒好,整日窝在郡王府里,与他那干门人部下商讨繁洛郡的新区规划,对于洛水别院的喜房装潢全部塞给了我,好不容易花了一个月,才搞定,就差挑吉日办喜宴了,可两个当事人倒好,浑不在意,我真是欠了谁的……”
“什么喜房?什么喜宴?”杨净之抓到这几个字眼,打断苏水潋倒豆子似的抱怨。
“咦?你不知道吗?大哥说他马上要成婚,让我尽快将他的宅子清扫整理,主院更是要求装潢一新。我以为你知道,还以为你不乐意他没诚意地向你求婚,才闹别扭不肯见他。”苏水潋惊讶地看向她。
“我不知道。他也没与我说过。”杨净之倏地泛白的脸颊显示她内心的震撼。他要成婚了,新娘并不是自己。哈……真好笑!那这段时日自己如此放逐似的自我惩罚是为哪般?
“耶?净之,会不会是大哥他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才迟迟没与你说?”苏水潋低着头,想了想,“我去找大哥好好问问,放心,一定让他给你个交代。”说完,她就三步并作两步地退出了诊室。
留下一脸苍白的杨净之。交代?不用了。要给惊喜,也该在他一回繁洛郡来找自己说明了。不可能过了足足一个月,还需要通过别人的口径才知道。梁恩载,算你狠!
“夫人 ?'…fsktxt'这么快就回去了?午膳不在医馆用吗?馆长接下来都没预约病患了耶。”卿卿见苏水潋低着头快步从诊室出来。急急唤道。
苏水潋头也不抬地朝卿卿摆摆手,示意她走了,步出医馆院门,踏上候着的马车,方才仰头一阵大笑。
“哈哈哈,老天!不知道面无表情地骗人是这么痛苦,就快憋不住了。信芝,先回郡王府,告诉大哥一声,他吩咐的配合顺利完成。”
…………
距离中秋只有六日了,即将圆满的肥肥缺月,慢悠悠地升上中天。
夜已至深,她却一丝睡意也无。
环膝坐在卧房前的廊凳上,愣愣地盯着月亮发呆。白日里可以借着忙碌忘却心底的人影,可一入夜,成狂的思恋如影随形般袭来,让她猝不及防。
该死!他都要成婚了,自己还想他干嘛!该是狠狠忘掉。让他知道,没有他,自己照样过得很好!
透过淡淡的月光,低首看向自己的掌心,从不迷信的她,也专注地找起哪条才是姻缘线。半晌,一声低低的叹息从她心底直逸唇角,她才发现,自己已在这里坐了足足半夜。
想到数月前,他还会三不五时地窜入她的闺房,搂着她度过慢慢长夜。有时会缠着她索要,有时则只是紧拥着她静静入眠。
她倒不是在意自己的处女之身,早在两年前被他所破。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丝毫不会比江映云胆怯。那么,她如今耿耿于怀,伤春悲秋地大半夜不休息,在这里伤心痛苦什么?
再度逸出一口轻叹,起身走回房。握住门把的手顿了顿,终于明白心头的痛楚是何原因,是嫉妒那个即将要被他迎娶入门的女人吧。嫉妒她能光明正大地拥有那个厚实温润的胸膛一辈子……
吹熄桌摇曳的烛火,借着窗外洒入的月光摸索着来到床上。刚踢掉鞋子,脱去外袍,就被一个熟悉又温暖的胸膛抱了个满怀。
她僵了僵,随即想要挣脱。
“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梁恩载深吸一口气,将她整个人锁入怀里。
“放开我!”他这算什么?明明就要成婚了,还要摸上自己的床。他当自己是什么!杨净之羞恨交加地竭力挣扎。
“惜惜……”他低沉的嗓音响彻在她耳际,“我不知道不告诉你这件事,会让你这么难过。我以为……”
“以为什么?我一点都不难过。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成不成婚,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极力忍住眼里的潮湿,生怕一个不小心,好不容易坚固的心房被他打破。
“怎么会没有关系,我要成婚不假,可你也逃不了干系。”他箍住她乱打乱推的手臂,将她乱踢的双脚压在身下,攫住她的红唇,将最后几字送入她唇里,“我要娶的是你,惜惜。没有别人,只有你。”
157 有情人终成眷属(下)
八月十五,中秋节,也是繁洛郡郡王大婚的好日子。
郡王府席开三十桌,洛水别院席开二十桌。沿着郡王府至洛水别院的大官道,流水宴席招待全郡百姓。全郡欢庆三日三夜。
“呼!好累哦。幸好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不然还真吃不消!”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梁恩载回到新房,脱下喜袍,朝狼吞虎咽地扫荡桌上菜肴点心的杨净之。
“放心,你若是还想再感受一次,我一定成全你。”杨净之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嘴里却言不由衷地说道。
“你一个都够我受得了,哪里还敢多几个,无福消受的……额,不是不是,你家夫君我从头至尾,心里就你一个,其他女人,是扁是圆都与我无关啦!”梁恩载一见杨净之沉郁的脸色,立即讨好地拥着她往床上走。
唉,想想真丢脸,想他一介郡王,堂堂侠客之主,要搞定自家这个脾性也不算很差的婆娘,竟然只能通过床第之事……
…………
“咦?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 ?'…fsktxt'呀,是剑玥小姐,对不起,奴婢以为都走光了,正想锁大门呢。”检查庭院的两个小丫鬟看到从角落起身的人影,讶然不已。
“没事,我这就走。”剑玥拎起手边的酒坛。步履有些踉跄。
“剑玥小姐,需不需要奴婢叫马车送你回去?”看着剑玥的走姿,小丫鬟猜到她必是喝醉了。好心地提议。
“不必。”剑玥摇摇头。几分醉她清楚地很。还不至于走不到她在青田别院的住所。
看着摇摇晃晃的人影越来越远,两个小丫鬟担忧地互看一眼,无奈地转回喜宴场地。
去年中秋,剑恒与馨兰的喜宴现场,还有好几个与她一样单身且为情所困的女子。今年端午。江映云的喜宴过后,还有杨净之与她互陪畅饮,而如今的中秋团聚夜。盛世喜宴之后,唯剩她一人,啃着十五年如一日的寂寞借酒消愁。
边走边想。没注意身前的小圆石子,一个崴脚。差点跌倒。
“小心!”一道影子接住她欲要倒地的身子。
抬起迷离的双眸,剑玥定定地注视着来人。是她看错了吧?怎么可能是他?他不是出任务了吗?喜宴上也没看到他,莫非是认错人了?
她伸出手,抚上他棱角分明的冷俊容颜,“呵……真像!”
“你醉了。”司拓蹙眉,扶起她,让她重心倚在自己身上。带着她往青田别院走去。
“醉?也是,若是没醉,怎么可能会看到你。你是不存在的……”
司拓剑眉一挑,“什么叫我不存在?”枉他这阵子紧赶慢赶,只为尽早将风瑶阁迁回繁洛郡,好与她重新开始,这个女人居然无视他。
“呵……不存在……就是……我想忘掉你……当做……从没遇到你……从来没有……”剑玥低喃着吐完心底的决定,头一偏,靠在他身上酣酣而睡。
司拓轻叹一声,横抱起她。几个纵跃就将她送到了她的居所。轻轻放上床铺,替她盖上被铺,俯身攫住她沾着酒香的红唇,直至吻到她缨咛着呻吟。下腹一紧,方才松开她,“不准,不准忘掉我。”他在她耳边坚定警告。
…………
次日醒来,还未来得及想明白昨夜是如何回的家,就听院门被震天拍响。
扶着醉酒后疼痛发沉的脑袋,剑玥打开大门。
“剑玥?你生病了吗?”苏水潋看着一脸苍白、敛眉拧蹙的剑玥,惊讶地上前扶住她。
“不是。许是喝多了。”剑玥摇摇头,“夫人有事?”不曾见苏水潋来这里找过自己,即使有事也是托信芝来传信的。不是瞧不起她,而是她知道夫人太忙。
“本来想找你一起进城。你也知道,阿曜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合园’,可他手上有事要忙,耘儿这几日又去浣纱城了,想来想去,只能麻烦你了。”
“这没什么。”她本来就是侍卫。血厉让她留在“合园”,也是出于安全护卫上的考虑。虽然他与国母鲜少来这里小住。但她如今已是“合园”的侍卫,这个本职工作她丝毫没忘。即使今日这样的出门护卫从未有过。
许是如夫人所言,司徒耘不在,她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吧。
“剑玥,司拓回来了你知道吗?”一路上,只有马车的隆隆声,直至出了合园,苏水潋才出声打破了沉寂。
他回来了?那么昨夜那个影子真是他吗?是他送自己回家的?
“他回来了,与我没关系。”深吸一口气,剑玥佯装淡漠地说道。
“我知道没关系呀,就是聊天嘛。”苏水潋巧笑倩兮地接口,“风瑶阁搬来繁洛郡,今日要大肆祭祀,司拓不懂这些,只好让我去,你说好不好笑,我哪里懂这些……”说话的当口,苏水潋观察着剑玥脸上的表情。唉,这阵子究竟是怎么了,一个个地都找她来做中介?莫非她其实很擅长做媒婆?
“是很好笑。”剑玥动了动嘴皮,面无表情的答道。可心里早就波涛汹涌了。他将风瑶阁搬来了繁洛郡?是为自己吗?噢……真是想太多了,剑玥,他来不来这里,与自己何干。不是说决定放下他了吗?权当陌生人就好。二十八岁,一个让平常男子望而生畏的年纪,她不认为他会如此重视自己。没名没分地肯让自己跟在他身边都是奢侈,怎能宵想他这般大举搬迁是为了自己?!
繁洛郡城中,距郡王府两个口的距离,原来的陆宅,如今赫然换了主人。“风瑶阁”,三字苍劲有力地刻在朱红大门上方。一进大门,前后三进大院落,如今成了风瑶阁三十号首领级人物的聚集所,外有四座独立小院,是四司设在这里的休息所。
另外三百来号风瑶阁民众,被散在大惠各个大城,三十人为一组,占据十来个大城内所有的走镖、押镖、保镖业务。
改制后的风瑶阁,俨然成了一个新兴的应镖组织。但凡各种保护人力物力事宜,风瑶阁全都承接。至于杀人这一业务,则需经四司合议后由阁主决定接或不接。即使接,也是由风瑶阁大本营的人马出动。其他各城只接镖务。
“你们来了?快进来。”前来祝贺乔迁之喜的司翀笑盈盈地邀请苏水潋与剑玥进去。
搁下手里的贺礼,苏水潋协同厨娘准备起祭祀用的物什,“对了,剑玥,帮我去厨房取下酒盅好吗?”她指指正厅外的左侧小径。
剑玥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走出正厅。
厨娘看到剑玥往与厨房截然相反的路走去,目瞪口呆地转向苏水潋,“夫人,酒盅不都在这里吗?而且,厨房也不在那个位置唉……”她明明记得夫人去过厨房的,怎么还会指错路呢?
苏水潋朝厨娘眨眨眼,“我忘记了。”她故意的。
剑玥沿着苏水潋指的小径,浑浑噩噩地一路往前,直至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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