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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四十亦如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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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四十亦如花。
几个年届四十的女人,韶华不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与迷茫:容颜的衰老和身体的病痛;生活的烦琐和工作的疲惫;亲情的重负和丈夫的背叛;婚姻的持有和爱情的苍白;人欲的贪婪和法理的不容……
她们,于围城内外,历经生活的酸甜苦辣咸。她们,在已不属于自己的春天,能否从容,淡定地绽放?
女人四十亦如花。
花开无声。
美丽有痕。
!
第一章 虚惊一场 第二章 家长里短
手机铃声响的时侯,柳青正在一个阳光灿黄的午后,坐在一棵树阔大的树荫下,抱着一本书,惬意地对着一片灿黄的秋菊……足足有3秒,才反应过来是在做梦。睁开眼睛,扭头看看老公,杨毅只伸手到耳侧的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摁了一下,重重地翻过身,晾给她一个后背,又接着打呼噜去了。
柳青心底发出一声只有她自己听见的叹息,也只有她能看见梦境中的那个柳青在美景顿失后,脸上迷茫、落寞的神情。
柳青接着闭上眼睛,每天,她都喜欢醒了以后,再赖在被窝里一小会。她喜欢赖床的感觉,暖暖的,软软的被窝,让她有长睡不起的奢望。在她的记忆里,似乎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个懒觉了,即使是像今天这样的周日。偶尔多睡一会,也得将手机定好闹钟,不是惦记着收拾房间,就是惦记着洗衣服,不是惦记着买菜,就是惦记着做饭,不是惦记着婆家,就是惦记着娘家……如果再有交这个费、那个费之类的事情要处理,那她的周末就像冲锋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攻破,让她连喘息的时候也在思考下一个战斗目标是什么。
更重要的是,赖床的时候,她可以仔细回味夜晚的美梦。一个人想独自高兴就做梦,而且是做美梦。白天,柳青忙碌,没有时间做“梦”,再说她也过了做白日梦的年龄了。而夜晚的美梦,会给她带来情绪上的微醺,也会给她带来一天的好心情。
今天,只有些许失落了。
不过,今天可以睡个回笼觉了。昨天,周六一整天,柳青已将该处理的事情处理掉一大半了。柳青翻转身,伸伸手脚,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闭上了眼睛。
没等柳青迷糊着呢,电话又响了。
杨毅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翻身,皱着眉头,一边看手机嘴里一边嘟囔着:“谁这么烦人?”
看清楚号码,杨毅忙接听,只听对方说了两句话,杨毅就忽地坐了起来:“妈怎么了?什么,一下子说不清楚?好,好,我们马上回去。”
柳青也赶紧坐了起来了。杨毅接完电话,愣愣地又看了看手里的手机,才扭头对柳青说:“我妈情况不太好,我们得赶紧回去。快,赶紧叫小宇。”
柳青快速穿好了衣服,又到儿子小宇的卧室。小宇还呼呼睡着呢。柳青推推儿子:“小宇,快起床。”
小宇迷迷糊糊地伸出五个手指头,对着柳青晃了一下,意思是再睡五分钟,翻个身,还想睡。
柳青使劲推了一下儿子:“小宇,不能睡了。快,奶奶不太好,我们得赶紧回去。”转身出门,又回头叫:“小宇,快点。妈妈洗完脸,你就要起来。瞌睡,到车上睡吧。”
十几分钟后,一家人急急忙忙出了门。柳青边走边对杨毅说:“坐客车来不及了,赶紧打车吧。顺便到银行取点钱。”
杨毅的老家在S市城郊,二十多公里的路程。
出了城,公路上的车不像在城里那么多了,司机明显地加快了速度。
杨毅瞧瞧车窗外面,又瞧瞧前面,焦急地催促司机:“师傅,你能不能再快点。”
司机四十多岁的样子,白了杨毅一眼,说:“兄弟,你就是再急,我这车也不能太急啊。安全是第一的,对不对?”
柳青坐在后面,忙说:“对对,安全第一。师傅,我们不催你,你用心开车吧。”
杨毅不说话了,但脸上是明显的焦躁神情。
柳青不安地看看杨毅。
上周,一家人刚回去看过公公婆婆,婆婆虽然六十多了,可是脸色和精神都不错,没有说那里不舒服啊。再者,婆婆一向身板硬朗,怎么会突然不好了呢。
柳青又看看坐在身边的儿子小宇,小宇斜靠在车座上又睡着了。
进了村,车直接沿着村里的水泥路朝前开。婆婆家就在路边,一个紫色的铁皮门。
车刚在院门口停下,杨毅拉开车门就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往里走。
柳青掏出钱,递给司机师傅。又拉身边的小宇:“小宇,到了,快下车。”
等柳青和小宇进了门,却看见婆婆和杨毅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放了几只水杯和一个盘子,盘子里是馒头。
杨毅嫁在邻镇的妹妹也和妹夫在屋里坐着。腿跟前依着他们六岁的女儿。小女孩的头发毛毛的,一看就知道小姑子也是早晨急忙赶了来的,没有来得及给女儿梳头。
看见柳青和小宇进来,小姑子站起身招呼:“嫂子回来了。来,坐下,吃馒头。”叫小宇:“小宇,来,坐小姑这儿。大姑在厨房给你们炒菜呢,就好了。”
柳青坐下,看着婆婆的脸:“妈,您怎么了?”
婆婆拿起一个馒头递给小宇,小宇眼睛还迷蒙着,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奶奶,我不吃。给我点水喝吧。”
婆婆放下馒头,眼睛并不看柳青,说:“我没事。”又抬起脸对着另一个屋子叫:“小梅,出来倒点水。这丫头,起来了,又在屋里头干什么?”
杨毅看着柳青,又看看他妈,无奈地说:“妈,你这是干什么呀?你吓死我们了。”
杨毅的妹妹起身走到一边拿过水瓶来倒水。杨毅的姐姐推开门,端了一盘菜进来,把菜放到桌上,对着几个人笑了笑,笑容有些不自然:“回来了。”
杨毅的妹妹跟在柳青身边读过几年高中,和柳青比较亲近。放下热水瓶,招呼柳青:“嫂子,出来洗洗手,先吃点东西吧。你们早晨肯定是急急忙忙的,什么都没有吃。哥,你也来洗洗手,吃点东西吧。”
杨毅几个人出来到院里的水龙头下洗了手。
回屋坐下,杨毅拿起一个馒头掰开,拿了筷子往馒头里夹菜,夹好了,递给小宇,对婆婆说:“妈,以后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别再这样吓我们了。”
婆婆的脸上不好看,对儿子说话,语气也很冲:“不这么说,你们哪会回来的这么③üww。сōm快。”
杨毅的妹妹在旁边说:“妈!家里什么时候有事,我们没回来?你这样吓我们,心脏病都要给吓出来了。”
杨毅姐姐的一双儿女——小梅和小军从里屋出来了。杨毅指着身旁的凳子:“过来,过来吃早点。”
柳青往旁边挪了挪凳子,伸手拉过小梅,把另一只手里的的馒头递给小梅。小军早到小宇的身边了,两个人挤挤挨挨戳戳打打地笑。
杨毅边继续往馒头里夹菜,边问:“妈,家里到底有什么事啊?”
婆婆瞥了大女儿一眼,大姑姐本来站在一边,看母亲看她,便转身进了里屋。
婆婆又看了看小梅和小军,这才长长叹了口气:“唉,还不是你姐夫,还有这两个孩子。”
柳青突然觉得,嘴里的馒头什么味也没有。
第二章家长里短
小梅两岁多,小军几个月大时,杨毅的姐姐离了婚。婆婆心疼女儿和外孙,哭着闹着将外孙子、外孙女都要了回来。因此,十几年来,杨毅的姐姐和两个孩子一直和柳青的公公婆婆生活在一起。十几年来,公公婆婆将女儿和外孙放在身边,可是自己又无法完全负担。于是,老少男女五个人要吃药,电话就打到儿子杨毅家里来了;老少男女五个人看病,就到城里儿子的家里来了;时不时地就要到杨毅和柳青这里来拿钱。心疼公公婆婆,几乎是每一次回家,柳青总是叮嘱杨毅把能给家里买的都买了,包括那两个孩子的书包,文具等。每一次过年,要给家里成袋地买年货,柳青也知道,公公婆婆年纪打了,吃不了多少,不外乎就是给另外三个人买的。而且总要将两个孩子一年的学费留给公公婆婆。
柳青不是圣人,也有过怨言,毕竟,柳青两个人的工资并不高,而且儿子小宇也一天一天的大了。可是怨言归怨言,只是偶尔在杨毅面前发发牢骚,在公公婆婆面前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过。而且东西还是没少买,钱也没少给。
前年过年的时候,小梅小军的父亲在离婚十几年后,又回来了,要复婚。大姑姐也四十多岁了,婆婆心疼女儿,同意了。
杨毅放下手里的筷子:“我姐夫怎么了?不是在附近的厂子里干的挺好的吗。”
婆婆没好气地说:“厂子里倒没什么。就是你姐夫跟我说了几次,要搬回去住。昨天又跟我说,今天要搬家呢。”
杨毅不说话了,柳青当然更不好说什么,只好无味地嚼着无味的馒头。
婆婆看几个人不说话,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眼泪出来了:“叫你们回来,就是想让你们说说你姐夫。他不能搬走。”
抬起衣袖,擦擦眼泪:“我好不容易养大了的,他想带走就带走啊。”
杨毅劝他妈:“妈,你别哭了。你不就是舍不得小梅和小军嘛。没关系,姐夫来了,我们劝劝姐夫。”
门外传来车喇叭声,杨毅站起来,走到窗户前,向外看了看,回头对婆婆说:“我姐夫来了。”
婆婆站起身,一甩袖子,转身进了里屋。
杨毅的姐夫进了门,猛地看见一屋子人,有些意外:“嗨,嗯,你们都回来了?”
杨毅笑笑:“今天星期天嘛,回来看看。”
回头对着里屋喊:“姐,姐。”
大姑姐从里屋出来,杨毅问:“家里还有肉吗?炒两个菜。今天人都在,我和姐夫,妹夫好好喝两杯。哎,爸呢?怎么没见爸?柳青,给小宇钱,叫儿子去买一扎啤酒。”
姐夫的表情很尴尬,伸出手拦挡着,:“不了,不了,下次再喝。我叫了车来搬家,在外面等着呢。”
杨毅拖着姐夫的胳膊,往里让,说:“就是搬家也得吃了饭再搬吧。我去给师傅说说,让他等一会。妹夫,你和姐夫先坐。”
妹夫也很机灵,忙过来拍着姐夫的肩膀:“有段日子不见了,陪我们喝完酒,才能放你走。”
杨毅出了大门,看见一辆蓝色小货车。司机正坐在驾驶室里抽烟。
杨毅敲敲摇下玻璃的车窗,告诉开车的师傅:“师傅,你走吧。家,我们不搬了。”
师傅说:“不是说好的吗,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变了。”
杨毅摆手,说:“不搬了,不搬了,辛苦了,你走吧。”
师傅不乐意了,扔了烟头,说:“不搬了,我也不能白跑一趟啊。叫他人出来,给我钱,我走。”
杨毅问:“多少钱?”
师傅说:“五十。”
杨毅掏出五十块钱从车窗递给师傅,转身进来了。
柳青和大姑姐、小姑子在厨房忙碌,一会功夫,几个菜就摆上桌了。
杨毅打开一瓶啤酒。姐夫伸手拦挡:“吃饭就行了,不能喝。待会搬家呢。”
杨毅笑着说:“车都走了,搬什么搬。你就安心坐着喝酒吧。啤的,劲不大。”说着把一杯啤酒放到了姐夫面前。
姐夫扭头往外看:“你怎么把车给我弄走了?我好不容易找来的。”
叫女儿小梅:“小梅,过来,过来,打个电话,把那个车叫回来。”
婆婆从里屋出来,冷着一张脸,说:“叫你吃饭喝酒,你都坐不安生。难道会噎着你啊!”
姐夫尴尬地说:“不是,不是,今天休息,又好不容易找了一个闲车,一下搬掉吧,”
婆婆站在那里,就开始哭:“你个没良心的,给你说了几次,你还是要搬上走。这个家,他们住了十几年了,你为什么就不能住?”
柳青拉过一张凳子,让婆婆坐下。有人站在自己身边,婆婆的声音更大,是嚎啕大哭了:“你个没良心的,小梅两岁多,小军才几个月大,你就要离婚。离了婚,你再不回来了也就算了,可是他们都十几岁了,你又回来,你跑回来干什么啊。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的儿子、丫头给你养大,这十几年,我过了几天消停日子。”
指着小宇:“我连我自己的亲孙子都没有带啊!你说回来就回来,说要领走就要领走,你个没有良心的。”
柳青在旁边听了,不言语。柳青生完儿子,母子俩都有病,婆婆甚至没有来伺候月子。月子里,除了母亲和大姐柳飞上班之余过来帮忙,柳青自己做饭,自己洗衣,自己熬药,抱着哭个不停的儿子一家一家地找大夫看病。白天忙碌,晚上抱着哭个不停的儿子满地转悠,一转就是一夜!
婆婆今天不说,柳青似乎都忘了那段日子的煎熬。柳青心想,我是把那段日子放在药锅里和药一块儿熬过来的!
姐夫愁眉苦脸:“妈,又不是搬多远。几里路,想回来就回来了。”
婆婆还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你要领他们走,就再也不要回来了,我死了也不要回来!”
姐夫不说话了,屋子里的其他人也不说话。
杨毅给柳青使眼色,柳青看着婆婆灰白了的头发,上前拉了拉姐夫的衣袖。姐夫不动,又拉了拉,姐夫起身随柳青出来走到院子里。
小姑子送出来两只凳子。院里葡萄藤的阴影下,柳青和大姑姐夫坐下。
屋里婆婆的哭声听不到了,柳青看见小军和小宇端了碗出来,站在门口的太阳底下吃饭。两个人还是边吃边挤挤挨挨地说笑。
第三章 舐犊之情
柳青看看大姑姐夫垂头丧气的样子,劝姐夫:“姐夫,妈不同意,就别搬了。”
姐夫半天不说话。
柳青只好接着说:“再说,我姐和两个孩子也习惯了住在这里了。”
姐夫这才说:“当初我刚结婚,小梅奶奶就没完没了地抱怨我没有本事,等小梅生下来,就把她们母女接了回来,说是放在身边,她放心。小梅她妈也愿意待在娘家。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能把她们接走。我离婚,也是赌气。既然她妈愿意养着,就养着吧。都现在了,我想接老婆孩子回家,还是不行。我的老婆孩子,我为什么不能接走?”
柳青说:“过去的事就没必要再提了。小梅和小军是妈一手带大的,妈自然舍不得。看不见会很想的。”
姐夫抱着手,低着腰,眼睛看着地面:“可是,我老住在丈母娘家,算什么。”
柳青笑笑说:“怎么不算什么。你是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我们都在外面,你就把这儿完全当成是自己的家好了。”
姐夫抬头看看柳青:“说的容易。小梅奶奶那脾气,你不知道?。”
柳青说:“人老了,你就把她也当成是自己的妈好了,迁就点吧。”
姐夫堵了柳青一句:“你能把你婆婆当成是自己的妈么?”
柳青无语了。
柳青和杨毅结婚是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刚结婚时,柳青是把婆婆当做是自己的亲妈的,即使婆婆只给了他们五千块钱结婚。可是,生了儿子以后,柳青知道,婆婆永远都是婆婆,婆婆永远都不会真的成为自己的妈,至少对柳青来说是如此。
柳青的眼睛望着院墙边树梢上闪烁的阳光:“是的,我的婆婆不会像是我自己的亲妈。因为自己的妈是不会连自己女儿的月子都不来照顾的,况且我一辈子就生一个孩子!”
树梢上的阳光有些刺眼,柳青微微眯起眼:“但我知道,她是杨毅的亲妈,是杨青宇的亲奶奶!”
回头看着大姑姐夫:“我生下小宇,没有人来伺候月子。婆婆忙,没有时间。忙什么呢?忙着在家伺候你的老婆和两个孩子呢!”
姐夫不说话。
柳青停了停,接着说:“公公婆婆守着你的老婆孩子十几年了。现在,他们老了,还能活多长时间呢!所以要把小梅、小军继续放在眼前看着、守着。你和我,应该比他们活得长吧?”
又停了停,说:“姐夫,该说的话,我跟你说了。搬不搬,你自己看着办吧。”
柳青起身,进了屋里,坐到桌前,端起一碗饭就吃。
杨毅问:“怎么样?”
柳青使劲白了杨毅一眼,不吭气。
一桌人静静地吃饭。婆婆又拉起袖子擦眼泪。
一会儿,大姑姐夫进来了,对小梅说:“小梅,给爸盛碗饭。”
婆婆赢了。
回家的车上,柳青靠在车座上,闭着眼,觉得心累。
晚上,柳青洗漱完,走进小宇的卧室。小宇还趴在那里写作业。
柳青俯身捡起儿子丢在地上的一本书,书的封面上应该是一个武林人物吧,长胳膊长腿,星眸剑眉,武姿狂放潇洒。衣服,看不出是哪朝哪代的,不过颇有时下的休闲风格,宽大飘逸。
柳青举了书,对小宇说:“你怎么看起这些书了?”
小宇只回了一下头,说:“是同学的书,借来翻翻。”
柳青说:“明天还了吧。这种书不要看。”
小宇正忙着计算,不理柳青。
柳青将书放到儿子的床头柜上,捡起儿子的一件衣服,挂到身旁的衣架上,又提起儿子的一双鞋出来,轻轻关上门。
床上,杨毅早睡着了。柳青抱着一本书看着。一会儿伸手关了台灯,躺下,但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迷迷糊糊听见儿子那边有开门、关门的声音,柳青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手机上显示:12∶38。
第二天凌晨,手机响的时候。柳青睡得正熟呢。依旧摸出手机摁掉,依旧往下缩了缩,又闭上眼。
但仅仅两三分钟,柳青就快速起了床,光着脚,动作轻柔的像猫,走出卧室,悄悄带上门。
卧室另一头的房间,柳青轻轻推开门,儿子小宇还在熟睡,薄毯一半掉在地上。捡起毯子,柳青轻轻推推儿子:“小宇,小宇,五点四十了,起床!”
儿子没有反应。他的脸,一半埋在枕头里,露出一头黑且浓密的头发。
柳青伸手到儿子的头上,叉开五指,轻轻地梳了两下,又轻轻地摇了摇儿子的头:“小宇!”
儿子动了动,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只手,冲她摆摆,示意她出去,于是柳青又轻轻退了出来。
柳青走进厨房,拿出小锅,加了水,放进两个鸡蛋,打着煤气开始煮。又拿出一瓶牛奶和两片面包,放进微波炉。
端出早点,放在桌上,柳青再回头看儿子时,儿子已经坐了起来,却裹着毯子坐在床上打盹。
柳青一阵心疼。嘀咕:“暑假提前开课嘛,哪来那么多作业?”
每天睡四个多小时,难怪儿子瞌睡。
可是不叫儿子又不行。柳青看着墙上的钟,过了两分钟……又过了一分钟……无奈,只好说:“儿子,要迟到了。”
接下来,柳青看着儿子半闭着眼下床,半闭着眼摸索着穿上拖鞋,半闭着眼蹭到卫生间去。当然了,还应该是半闭着眼小解,半闭着眼刷牙、洗脸。说“应该”,是柳青不能跟了进去,自己在那里猜测。
喝了两口牛奶,吃了一口面包,背上书包出门时,儿子似乎才完全清醒了,回过头来,略俯下身,在叨叨着提醒儿子注意安全的柳青脸上亲了一下,摆摆手,走了。
柳青心里的幸福像蘑菇云一样腾起又漾开,这个小人儿!至少有两个月没有和妈妈这样亲近了。
小人儿?连柳青自己也觉得好笑。这个个头1。78米,体重78公斤,脚穿43码鞋的壮汉,是小人儿?
柳青走到阳台窗户前。
天已放出青蓝色,打开窗,立刻有轻柔的凉意飘了进来。
楼下三三两两,或匆匆,或慵懒的,多数是和儿子一般大穿着校服的学生。
儿子很快转过前面的楼角,看不见了。柳青收回目光,但当她的目光掠过浮在几栋楼顶的那带青蓝时,思想瞬间穿透那颜色,停留在了一个深蓝的点上……
那是一个深蓝色的箱子,刚出生一天的儿子就躺在里面。蓝色的光波照射,是抢救的必要治疗之一。
攥着医院的病危通知书,即使窗外是八月四处流溢的阳光,即使靠在丈夫宽阔温暖的胸前,柳青仍能清晰地感到痛苦如无数冰冷的细流,在她的周身涩涩地流动,钝切她的肌肤,痛得她每根血管、每根神经都缠绕在一起,继而这痛苦渗入血管,浸入骨髓,涨满每一个细胞。
那段日子,有时护士将孩子递给她时,她都虚弱得不敢接。那个似乎只有丈夫一只鞋长,满脸褶皱的孩子,瘦弱的让她不敢去触摸。可她又惊奇儿子哭起来尽管时时声断气阻,但他似乎有一种特异的感知能力,只要到了柳青的怀里,便会很快安静下来。
16年的日子,堆砌起来会有多长啊!柳青感叹。可是柳青却又似乎觉得是一转眼,儿子就长得高大威猛了。
现在,每一个见过儿子小时候的人再次见到儿子时,都会从语言和神态上表现出极大的惊异。甚至小区新来的门卫也问:“这孩子在哪工作啊?”
柳青脸上微笑着,心里却是甚是得意地回答:“没有,才刚满十六岁,上高二呢。”
门卫就晃着脑袋,咂着嘴,发出一连串的惊叹声。
每每这些时候,柳青就特有成就感。
第四章 牢骚满腹
S城是个繁华并且忙碌的城市。柳青出门时,淡桔色的晨光中,街上已川流不息了。
柳青在报社工作。单位离家步行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她已习惯了早晨走着上班。
和一天中其他三次上下班的匆忙、急迫或疲惫不同,早晨的柳青是相对气定神闲的。她喜欢在高跟鞋清脆而有节奏的噔噔声中;不疾不徐地走在路旁高大的梧桐树荫下,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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