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你在这里-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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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茉香穿着上下分开的蓝绿色泳衣，遥遥看见她就大喊着跑了过来，推她一把，说：“你怎么回事啊？回来了也不说一声！还以为你在北京重色轻友呢！怎么着？程逸陪你回来的？他人呢？”说着就向后张望。
　　
　　她尴尬得笑不出来，还没回答，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就走了过来，随意地拍拍阮茉香的肩，问：“怎么了？遇上熟人了？”这男生身上也是只穿着游泳裤，肌肉结实，有些疤痕和纹身，左肩胛处的伤痕尤其明显，带着一点危险的气息。
　　
　　她很有些惊悚，难道说这是茉香的新男友？这个气质也不搭调吧！她还有些愣，阮茉香已经做了介绍，原来是她表哥雷杰，后面还有一个已经冲进海里的女人，是她嫂子。阮茉香把她哥推出去陪嫂子，就开始诱哄她下水，每年暑假都来去匆匆，她也确实是很久不在海里游泳，经不住诱惑，在岸边买了一套游泳衣，在海边的换衣间换上了。
　　
　　她和阮茉香都是海边长大的，水性一等一的好，窜进水里谁都不让谁，比赛一般一口气游到深水区防鲨网边上，扶着网停下，身子漂在水上。阮茉香对她哥哥嫂子挥了挥手，示意她很好，回过头来就问花晓：“你，不会是跟程逸分手了吧？”
　　
　　她惊讶地瞪着她，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扁了扁嘴，她略略把前因后果说了说，阮茉香大叫：“哇塞，真的是亨亨先生啊！真恐怖！你这都是奇遇记了！算了，还是一会儿上岸再仔细讲讲吧，我怕在水里你吓得我溺水！”
　　
　　在水里泡了不到一个小时，阮茉香心急听她讲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在海边的淋浴室冲一下换回正常衣服，茉香就拉她续摊。续摊的地方，徐佳佳亲戚家的冷饮店，阮茉香这个人特别有女人缘，搞定女人的能力相当强，自从认识了徐佳佳，经常带同学来照顾她生意，一来二去两个人倒是很熟了，要聊天就先想到这地方。
　　
　　徐佳佳也是今非昔比，在店里时间长了，不是半个老板，也算是店长了，什么事情都是她张罗，工资也优厚许多。半年前方凯从外面混回来，竟然是穿西服打领带在给一个大老板开车，说是对他有恩的，重逢之后联系联系，俩人竟然还能旧情复燃，而且是燃出新的激情，眼看就要谈婚论嫁了！所以花晓见到徐佳佳，就真是觉得她傻人有傻福，而自己这算什么？
　　
　　徐佳佳看到她的反应，差不多是一把扑上来，喊着：“你回来了也不说一声！竟然还是跟茉香一起过来！不行，我吃醋了，是你们俩感情深还是咱们俩感情深？”
　　
　　“行了行了，我也是刚才才在海边抓着她的！”阮茉香打着圆场，把她拉进了里面的小雅间。
　　
　　十分钟之后，“什么，你喜　欢＇炫。书。网＇你继父？你现在还打算跟他在一起？”小雅间里窜出店长小姐大呼小叫的声音，接着又马上噤声，一会儿才很小声说，“你有没有搞错啊！”
　　
　　“我不知道，我现在非　常（炫…网）混乱，我本来还乱着，程逸就直接替我做决定了，可是我每次见到温良，我都特别难受，我不是应该最爱他的吗？难道对程逸的内疚让我把自己逼到死胡同了？”花晓不理徐佳佳，一味盯着阮茉香。
　　
　　阮茉香摸了摸下巴，说：“旁观者清，我们来理清一下头绪啊，从头开始。你喜　欢＇炫。书。网＇温良，是因为他在你父亲过世的时候，填补了你内心的空洞，这种父爱的转移，你把它理解为爱情，也无可厚非，问题是这么多年，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没有过任何的爱情方面的交流，你还这样坚持，就应该算是个幻觉了。你和程逸之间，他一直都知道你心里这个结，所以很怕你离开，对你是实打实的好，你们之间有太多的过往，他感动过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你未来的路就算没有他，也会被回忆深深牵绊。我不喜　欢＇炫。书。网＇说你爱的究竟是谁这个问题，有一种理论是这样的，一个人不一定只爱一个人，这两种情况在你心里，可以都是爱情，只看你更偏重哪一种。”
　　
　　“哇，茉香，你说话好有深度啊！”徐佳佳眼冒红心。
　　
　　花晓想了想，说：“你分析得没错，可是问题没解决，我不知道自己偏重哪一种，这才是问题所在吧，我真的想不明白！”
　　
　　“那你就想想以后，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你应该和温良一起，开始新的生活，他既然有计划，就不会让你为难。但是你自己有想法吗？真的憧憬那种生活吗？然后再想想程逸，如果，以后的生活中都没有温良，只有程逸，又是什么情形？我可以理解程逸的感受，他是觉得如果挽留你，你会一生都抱有遗憾，就算生活会顺利一些，心也总有不甘，倒不如这样真的经历一次，知道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问题是，你想要的是哪种生活？”
　　
　　“我……”她似乎是明白了，又似乎是还不明了。如果当时就拒绝温良，是很理智的决定，但她做不到，不是那么理智的人，以后想起来，也很有可能耿耿于怀。可是如果就因为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就彻底失去程逸，那不是更大的遗憾吗？她双眼直愣愣地盯着一个地方，神情就慌了起来，心嗖嗖地往下坠，她是错了吗？错了吗？她只有失去以后才能知道什么更珍贵吗？
　　
　　“喂，晓晓，你怎么了？”徐佳佳用手在她眼前晃。
　　
　　她回神，看看阮茉香，声音空洞：“茉香，你扇我一个嘴巴吧！”
　　
　　阮茉香玩味地看看她，晃了晃头，说：“要扇也不能是我扇吧！还有一个问题啊，如果你真的和温良在一起，那可就是取代了你妈妈的位置，成了你妈妈婚姻的小三儿，这个罪过，你要承担也得有点承受能力啊！”她说话其实是有倾向性的，她就是觉得花晓和程逸更合适一些，对她好一些，但又故意把倾向隐藏起来，做出公正的姿态来。
　　
　　花晓心里一惊，低头抠着自己的手，险些抠出洞来。
　　
　　阮茉香把头调到别处喝东西，让她自己去想，徐佳佳撑着头看着她，看了一会儿，说：“晓晓，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我记忆里，你还是那个军训的时候，站在第一排，特帅特带劲的女生呢！什么时候就变得这么软弱了？”
　　
　　她顿时觉得无言以对，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不堪的样子，她也很想知道！阮茉香拿自己的冰沙杯子，跟徐佳佳的橙汁碰了一下，说：“你说话也越来越有深度了，看来是我影响有功，不像某人，净走下坡路了！”
　　
　　她委委屈屈，低头喝着酸奶，想要反击，实在是没有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允许大家在这里觉得花晓很离谱，骂温良更是无所谓，嗯，骂吧，我受得住！
哎，好不容易写了一次茉香教育花晓，以前都是被教育的角色……我对茉香，还是很偏心的啊！
今天掉了两个收，为什么，一虐就掉收！




61

61、放过　。。。　
　
　
　　又坐了一会儿，温良就给花晓电话，问她哪去了，她说和朋友出来坐坐，马上回去，阮茉香立马挥着手说：“去找你那亨亨先生吧！”从电话里她就听出来温良情绪极好，问了她的位置，说是要过来接她。
　　
　　不到一刻钟他就来了，还跟阮茉香徐佳佳都点头，俩人克制着管他叫叔叔的冲动，却也叫不出“大哥”之类的称呼，勉强微笑回应。温良一路把她带到“碧海连天”，她站在饭店门口就愣住了，怎么会是这里？那年程逸给她过生日的情景，瞬间就又回到了眼前……幸好他没领她进一楼海鲜厅，而是到楼上西餐厅去，这就更要命了，她眼睁睁看着一个餐桌旁，脖子底下夹着小提琴的乐手在演奏，可不可以有什么事情，让她不要再回忆？
　　
　　温良帮她拉开椅子坐下，抑制着兴奋的情绪先点菜，匆匆点好之后，兴奋地看着她说：“今天这个日子值得庆祝，她同意离婚了！”
　　
　　花晓抬起头，惊悚地盯着他，她猛然发现自己是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做妈妈婚姻的第三者啊，这是什么样的罪恶！
　　
　　“我……”
　　温良一见她的表情，也是明白的，有些急切地劝她：“晓晓，我知道你心情会比较复杂，你别急，慢慢就会好起来。你要明白，最重要的事，我们是相爱的，对不对？只要我们以后好好在一起，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忽然觉得头疼，好像把一切都搞糟了，程逸说希望她做一个聪明骄傲的女人，可是她好像愚蠢到了一个境界，什么都做不好！她恍然想起，那一年在教学楼的天台上，墨彦说她骄傲，其实那一点被程逸培养出来的骄傲，现在也消失殆尽了吧！
　　
　　“晓晓，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年龄差距太大了，嫌我太老？以后，我会很快就老去，比你先死，这些你会不会有顾虑？”温良想到能顺利离婚就兴奋，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如同患得患失的少年一样乱想，毕竟从前陪着她的是那么年轻又优秀的男孩。
　　
　　“没有！”她想都没想，马上否认，毕竟这么这么多年，这就从没成为过她的问题。
　　他就满足地笑起来。
　　
　　可是她完全没有心情，正视着他，说：“我得去看看我妈妈。”
　　“过一阵吧，过一阵好吗？”他沉吟。
　　
　　事实上是等不到过一阵，她妈妈晚上就给了她电话，哭得凄凄惨惨地说温良在外面有了别人，要跟她离婚，她活不下去了！虽然这个“活不下去”出口，花晓就明白妈妈实在还没到活不下去的地步，但她还是马上说，她明天就赶回去。其实她不知道自己要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妈妈，真的可以装作只是一个女儿，同情再婚又失败的母亲吗？总有穿帮的一天，那时候要怎么面对，可是实话实说，妈妈又怎么受得了呢？
　　
　　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推开了“家”门，她妈妈穿着一身睡衣，烫的卷发乱糟糟趴在头上，脸色蜡黄的，眼睛浮肿，看起来没少哭。回头一看到她，她妈妈的眼泪马上就又上来了，几步上来拉着她的手，说着：“你可回来了，妈妈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妈妈这个命，怎么就这么不顺呢？开头嫁了你爸爸，被撇在半路上，后来又摊上这么一个，我以为他就是想找个过日子的女人，安安稳稳就好了，谁知道半路又说什么找到了爱的人，一把年纪说爱，他都不知道羞！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小狐狸精，专爱勾引上点岁数的男人！”
　　
　　花晓把这段话听下去，心里面真是什么滋味都有，扶着妈妈在沙发上坐下，问：“温……叔叔，到底是怎么说的？”
　　
　　“别叫他叔叔，那么不要脸，我怎么就嫁了这么个人！花晓，我以前都不想跟你说，其实妈妈过得一直都不好，他就是个不着家的主儿，别看他在你面前好像挺好的人，平时就算回来，也是没两句话，冷言冷语的，我也算明白他前头那个怎么就抑郁了！但是妈本来也不图他这些，也就不计较了，可是离婚……我都这么个年纪了，哪里还离得动？我跟他说，要是离婚，他就净身出户什么也别带走，因为是他对不起我，我本来是想将他，没想到他马上就答应了！你说妈可怎么好啊？”
　　
　　“妈，我……”她有些无话可说，是骂温良一通还是骂自己一通？或者，她真的能够在给了妈妈这么大的痛苦之后，还跟温良开心快活吗？又或者，他们就算没有阻碍，会有开心快活吗？她从喜　欢＇炫。书。网＇上他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有一天真的能跟他在一起，怎么继续下去，全部茫然！
　　
　　话还没说出口，手机就先响了，温良的专属铃声，她捏着手机怕妈妈看到显示，说：“我接个电话。”然后起身进书房，面对着窗户小心接听。
　　
　　“晓晓，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稳。
　　“我妈给我打电话了，我就回来看看。”她压着声音。
　　“你没……”
　　“我没跟她说什么，她现在这么激动，我能说什么啊？但是……”但是恐怕是什么时候坦白她都一样会很激动吧！
　　
　　“你自己什么都别说，等我慢慢想办法，你小心一点。”
　　“行，我知道了，我今天，估计就住下了，你……别回来啊！”
　　“……好吧。”
　　
　　“花晓，你在跟谁打电话？”身后，声音森森地透着凉意，接着就变成了咆哮，“难道是你？你抢走你自己妈妈的男人？花晓你真是……”
　　
　　她此刻想要挂断电话也是来不及了，而更来不及的就是，她妈妈一口气上不来，直直地向后倒去！
　　“妈！”
　　
　　“妈，你别吓我，我知道错了，我不会跟他好的，都是我糊涂，是我任性，我不懂事，以后我再也不让你为我担心，再也不让你难过了，你别离开我行吗？只要你在，你要我怎么样都好！妈，我明白了，我对他根本不是爱，只是这么多年我习惯了那样固执，不去怀疑，其实那根本就不是爱情，只是我自己的一个想法，他更加不值得我怎么样，我都想明白了！妈，你得醒过来，原谅我的话，要告诉我，不原谅，也要起来打我一顿啊！妈，我只有你了，别丢下我一个人！”急救车上，花晓拉着妈妈的手，眼泪糊了一脸，医生初步认定是心脏病突发，已经进行了基本的急救，这时候正往医院疾驱，她这样哭着，断断续续不停地说，旁边医生听起来，好像是因为她要和家里人不同意的男生恋爱，而把妈妈气病了。
　　
　　尽管此刻的状况非　常（炫…网）混乱，花晓却觉得自己脑子里的结突然就打开了，她太过笃定自己是爱着温良的，时间太久，一点都不怀疑，才铸成今天的大错。其实她那哪里是爱呢？爱不是一个念头就了事的，爱是要付出要收获又让另一半感受到温暖，爱是如她和程逸那样，有交流的，活生生的，带着深刻的了解和体会，有过去也想着未来，还有深深的渴望。就算父亲过世之后，她是真的爱过温良，那也是早就过去了的事情啊！
　　
　　而那可笑的感情，与母女间的亲情，根本没法比！虽然她从小就和妈妈不够亲厚，妈妈改嫁之后她就更觉得两个人不是一条心，可是这一刻才明白什么是血浓于水。再不亲厚，只要妈妈在这里，她就是安心的，她不能没有妈妈，她怎么能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温良赶到的时候，抢救才刚刚开始，远没有结果，他跑过来一把抱住花晓，安慰着：“别怕，别怕，我在这儿呢，也不要怪自己，都是意外，会没事的！”
　　
　　花晓被他抱住，心里忽然一阵恶心，她猛地推开他，摇了摇头：“不是意外，是我的错，温良，叔叔，甚至不是你的错，都怪我！我不能再错下去了，我已经没有爸爸了，不能再失去妈妈，事到如今，你对我但凡还有一点尊重，就放过我们，离开我们母女，行不行？”她下一个准备，就是给他跪下，如果他不答应的话。
　　
　　温良一听这话，心里面“咣当”一声，却还算镇定，只觉得现在不是个理论的好时机，低声劝着她：“晓晓，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现在太激动了，平静以后再说好吗？现在就专心等着你妈妈的抢救结果吧，别胡思乱想了！”
　　
　　她果真就“扑通”一下，跪在了医院冷硬的石头地板上，说：“叔叔，我不激动，我从来没这么清醒过，我想我不是真的爱你，只是时间太久的执念，就算是爱，也不能和我妈妈相比较。我可以失去任何人任何东西，都不能失去妈妈，就算为我想想，我不能按照你说的那样，心安理得地活下去，我做不到，就算妈妈没有出这个意外，以后，我也会发现自己做不到的！”
　　
　　温良在她跪下的一刻，吃惊地向后退了半步，听她说完，深深叹了口气，感觉到大势已去，却仍然不甘心，低低地问：“晓晓，我为你想，你又能不能为我想呢？我的爱不是什么执念，是真真实实的，我分辨得清，我眼睁睁看着你长大，忍到现在，已经收不住，我该如何？你这样对我，不是太残忍了吗？”
　　
　　是吗？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感觉同情呢？花晓在心里问自己，抬起头盯着温良垂下来看她的双目，这么这么多年，她鲜少找得到直视这双眼睛的勇气，而今这样望上去，其实却也没有什么！她站了起来，盯着他回答：“你无辜吗？你凭什么说我残忍？我这么多年过得多辛苦你知不知道？还不是拜你的残忍所赐！你也说过，是你的错，你既然当初是决定娶我妈妈，就是已经做出了决定，现在就不要再招惹我！否则你是想要怎样？这个局还走得活吗？你以为你想怎样就怎样？这世界上又没有后悔药！你那个时候忍不了，现在就没有权利再来对我说爱！你怎么办？你可以娶两个你不爱的女人，就可以去娶第三个，你可以没有我，可是我不能没有妈妈，就这么清楚！”她咆哮完了，心里面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程逸，这是你所说的骄傲吗？我明明什么道理都没有，可还是果然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事情就是这样的……
其实我一直觉得花妈妈是个有点缺心眼又挺自私的角色，所以就拿她下手了~~~




62

62、想念　。。。　
　
　
　　这里是医院，花晓一通吼，楼道里面的医护人员，都忍不住旁观，特别是这么一大段诡异的话被喊出来之后，大家心中不免臆测，其实继父与后女儿之间的暧昧，也并不是少见的事。况且温良是有头有脸的人，有人跟院长汇报温局长来了，院长也刚刚赶过来，正遇上这一幕，愣住了。
　　
　　温良又向后退了半步，他心底忽然明白，自己是错过了什么，追不回来了。此刻的花晓让他感觉陌生，仿佛一直以来低着头一靠近他就紧张的女孩，终于站了起来，以独立平等的身份站在了他面前，却，更令他心折。但他到底还是要有所顾忌，沉着脸看看周围，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交一下钱。”就转身走了。
　　
　　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花晓忽然感觉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想要冷笑，这么多年，无知无畏的爱恋，迷的不过是这么一个人。爱情里面没有值不值得，但是当爱没有了，就总是会觉得不值得。她瘫坐在楼道的地板上，脑子里空空的，老半天才爬起来。温良交了钱之后，就被花晓赶走了，她觉得这个时候她想要独自面对妈妈，她的错误也与温良无关，他的存在只是让所有人都窝火罢了。
　　
　　时间过得很慢，煎熬，花晓跪在病房冰凉的地上，望着抢救后仍然昏迷的母亲，她除了恨自己，没有别的想法，把一切搞糟，对不起所有人，想用任何方法惩罚自己，甚至有一种以死谢罪的冲动！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会选择什么？她会选择不再喜　欢＇炫。书。网＇温良吗？她能够在面对程逸的温暖之后，明白真正的爱是什么吗？她也许都做不到，但是她一定一定，不会把温良的表白告诉程逸，她会自己消化，让时间告诉自己，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她妈妈睁开眼，稍稍环顾，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女儿。花晓一下子站起来，先去叫了医生来，确认她妈妈没事了，听了许多注意事项，医护人员都走掉之后，她才再次跪到床边，轻轻说：“妈，我知道错了，是我一时糊涂的，我不会跟他怎么样了，我也没有跟他怎么样！妈，你原谅我好吗？我都想明白了，再也不会犯浑了！”
　　
　　妈妈无力地看着她，微微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花晓妈妈会突发心脏病，原因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第二任丈夫要离婚，这对于一个中年就丧夫过一次的女人来讲，并不是致命的打击，而女儿和丈夫的关系才是打击的关键，这里面有对背叛的心寒，也有对女儿人生的巨大悲哀。这一病不轻，花晓白天晚上的照顾着，虽然在医院的建议下请了个护工，但依然是很累，这累也让她舒服，唯有不让自己有休息的机会，才能缓解一点点内心的罪恶感。
　　
　　那天分开之后，阮茉香就对她不太放心，后来打过来电话，听说了情况赶紧拉徐佳佳一起来看，带着水果鲜花，跟她妈妈当然就说一些场面上安慰的话，私底下拉着花晓，却问她：“你是怎么想的啊？”
　　
　　“也没什么想法了，反正我不会再跟温良好。”她低着头，也不太敢看朋友。
　　
　　“你用不用我跟程逸透一透你的情况啊？”
　　
　　“千万别！”她死拧着眉头，“我现在，哪还有脸见他？”要是让他知道了她的情况，是必然会找回来的，可她已经不能原谅自己，不配拥有他给的幸福了！
　　
　　阮茉香看着她，也是理解她的心情，叹了口气，嘱咐：“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吧，别累坏了，看你脸色就够差的！”
　　
　　虽然温良一直没露面，但花晓也是心知肚明，在医院里许多事情他还是在帮忙的，不然不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