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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之倾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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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为了孝先,”高长弘黯然道,“若孝先忠于他,便会帮着他来打我们,若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必不愿和我们自相残杀,便会暴露自己,他是督军来了——真是阴毒。”
    “现在也只能赌一下了,”高长恭叹道,“但我们都走了,谁来保证清魄的安全,只清寒一人恐怕……”
    辟尘显出难得的严肃,“小姐的安全交给我们吧。”
    天完全黑透,高绍德才从前营返回。
    因为是亲征,虽已经下令万事从简,但防卫方面还是不能轻忽。
    军队还在行进中,斥侯兵就已经把前方可能扎营的地方详细报告过来,得到他的首肯之后才开始伐木结营。
    这样也耽搁了许多时间,看来要明日中午才能到达并州城郊了。
    明日便能到了啊。
    正要回王帐歇下,一阵负甲狂奔的疾重步声由远至近,“皇上,前哨军报,并州叛军弃城,集结大军朝邺城方向去了!”
    “什么!”高绍德猛的回转身。
    奔来的骑郎将吞一口唾沫,急道,“是否应立即拔营,返回帝都,请皇上定夺。”
    他们竟然,弃!城!了!
    若清魄尚在,高长弘绝对不会让她留在并州,而她的身体不适合长途奔袭,也一定不会裹在大军之中。
    难道,终是一场空欢喜。
    仿佛全身力气都空了,他艰难的挥了挥手,“传令,拔营吧”
    骑郎将答应了一声,又飞快的朝来路跑去。
    忽然他眼瞳一缩,“站住”,骑郎将身形一顿,立即返回,“皇上有何旨意。”
    高绍德半仰着脸出了一会神,冷然道,“你带几个擅夜视的斥候,去看看并州留下了多少守军。”
    夜风拂过他的衣角,腰间垂挂的一对玉制青莲轻轻相碰,发出好听的脆响。
    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
    更鼓打了数响,巡夜的士兵低低的交谈着从不远处走过去。
    陪他立在前营的常侍悄悄的活动了一下站得酸麻的腿脚,轻声提醒,“皇上,更深露重,还是回帐里等吧。”等了一会,不见回音,便不敢再说话。
    忽然高绍德问,“朕是个怎样的王。”
    常侍连忙答道,“皇上当然是堪比前贤的好王。”
    高绍德低低的笑,“堪比前贤,大齐王族,哪一代能当得起这个贤字。”
    常侍不禁一激灵,不敢再接话了。
    月轮低垂,当天边升起一颗长星的时候,天色也由墨蓝转为暗紫。
    不知不觉的,竟要天亮了。
    常侍又一次劝道,“皇上,站了一宿了,还是回去换件衣裳歇着等吧,。”
    高绍德淡淡的瞥他一眼,又回过头去。
    读到他眼里的警告,常侍缩了缩脖子,悄然立到一边,不再说话了。
    有蹄声。
    高绍德微闭的凤眼一睁,回来了。
    骑郎将远远的见到他,已经跳下马背奔上来,跪倒在他面前,“禀皇上,并州暗地里还留有不到两营的守军。”
    高绍德的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若天明之后拔营急行,晌午便能到达并州城郊——日落前若不能将并州攻下,提头来见。”
    清寒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对辟尘和避火说着什么,门外奔进一个神色仓惶的并州守军,“姬公子,不好了,北齐大军没有衔尾追去,而是准备攻城了。”
    清寒腾的站起,眼中闪过利芒,“速派快马通知兰陵王回师支援,告诉留守的军士,尽快想办法突围,朝大军去的方向撤走。”
    辟尘担心的问,“小姐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清寒摇头道,“我和清魄两个人留下,你们随着守军一起走,”
    辟尘惊呼,“这怎么行,守军撤走,并州失陷,你们便又落到齐王手里了。”
    清寒微微一笑,“将一根针放在一碗水里,只要动动指头便能将它捞出来,若将这根针抛进大海呢?”
    避火沉沉点头,“公子说得对,那么大一个并州城,难道还藏不了两个人么,公子和小姐只要能坚持两日,援军必能赶回。”
第五十章 绝决
           四野传来隐隐约约的号角声,声音凄厉激昂,过了片刻,从地平线处涌出蜿蜒的一道黑水,越来越近,变为铁甲洪流。
    不多会,城门被撞开了,齐军的铁骑闯关而入,并州的大街小巷没多久都是黑衣黑甲的齐军。
    号角三声,街道上四窜的齐军肃然立正,王旗进城了。
    驱着马缓缓入城的高绍德没有笑容。
    哪有如此容易攻下之理,两营守军哪里去了,为何没做抵抗,而你,朕的清魄,你又藏在何处。
    正在慢慢前行,一骑飞奔而来,骑士到了近前,禀报道:“西门外有小股叛军突围,骠骑营前去追赶,已经擒下数人。”
    高绍德眉一挑,“带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我好像盲了,眼前只有模糊的光影,又好像聋了,听到的声音总是遥远而轻微。
    但我知道,那个人来了,我闻到了他的气息,他的马蹄声鼓荡着我的血脉。
    清寒抱着我来到一家刚废弃的屠宰场,躲进了地窖,暗黑的光线,腐土的气味混着空气里残留的血腥,奇异的滋养着我的每个毛孔,我深深的呼吸着,视线也渐渐恢复。
    “这里,”我轻声说,“让我想起文家血池。”
    清寒身体一震,欣喜的奔过来,“你终于肯说话了。”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我微笑着由他紧紧抱住。
    “我备了足够的水和干粮,等到兰陵王带兵回来,我们便能出去了。”他捏了捏我的面颊,“并州那么大,他想找到我们,不是那么容易的。”
    “嗯。”我靠住他,心里奇异的平静下来。
    小院不大,但楼阁之间流泉淙淙,一派清新雅致,沿着青石路朝后走,片刻就到了一间隐蔽在绿竹林中的小阁。
    高绍德抑住心跳,轻轻扣响那扇还透着竹香的门。
    没有回应。
    他皱起眉,又略重的拍了两下。
    还是没有人声。
    终于按捺不住将门推开,小几上有一盘没下完的棋,一旁的香炉里,未燃尽的熏香袅袅的冒着青烟,但,主人不在。
    他站了一会,风一样的卷出门去,转眼回到宅前。
    他的眼睛从齐军手里押住的数十人身上一一扫过,落在其中两人身上,缓缓的吐出两个字,“游街。”
    原本死寂的并州城被一声锣响惊醒,齐军骠骑拖着一架大车,碌碌的从街道上缓缓经过,领头的校官走一段路便吆喝一声,“并州叛军俘虏姬定风、姬辟尘游城示众,明日午时校场处斩”
    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街道,直直的撞进我的耳朵,清寒环住我的手臂有些僵硬。
    并州已是空城,这明明是喊给我听的。
    “我还是,出去吧,”我把脸埋在清寒胸前。
    “不行,”清寒手臂收紧,“这是试探,他不确定你在不在城里,若见不到你,辟尘他们对于他便还有用,他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杀了他们的。”
    “那个人的心思,我们何时真正猜到过呢,”我淡淡的说,“用那么多条人命换来的自由,代价太大,我受不起。”
    辟尘昂着头,狠狠的盯住高绍德,定风也反绑着双手,倚着辟尘低低的抽泣。
    “还是不肯说吗。”高绍德扬起一边唇角,“没想到你只跟了清魄这么点时间,便将她的脾气学了十足。”
    辟尘傲然道,“既然落到你手里,便随你处置了,罗罗嗦嗦的做什么。”
    高绍德抬眼看了看快要到顶的日头,“不杀你便浪费了你这点气概,自己选怎样,腰斩还是凌迟。”
    辟尘脸有些发白,但仍然立得稳稳当当,“有种便给小爷一个痛快。”
    高绍德呵呵轻笑,冰冷的手指划过辟尘的唇线,“可惜朕只给了你这两个选择。”
    辟尘嘴一张便往他手指上咬去,高绍德早估到了他的举动,手指闪电般一缩。
    得一声牙关叩击的脆响,辟尘咬了个空,旁边随侍的军校斥骂一声,大步上前在辟尘腹上击了重重的一拳。
    辟尘疼的佝下身子,定风更已哭出声来。
    “时辰不早了呢,你家主人,还真是狠心。”高绍德踱回置在一边的宽椅坐下。
    定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站起来向高绍德哀求道,“请皇上杀了我,放了辟尘吧。”
    高绍德一愕间,辟尘已经骂起来,“你脑子有病啊,平时什么都不争,这时候来和我抢。”只听定风哭道,“定风一直是个累赘,若不是定风没用掉下马来,辟尘也不会落得如此……”
    高绍德的眼光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便一道上路吧,也能有个相陪。”
    一阵风吹过,带来一声叹息,“可不可以……不要再杀人了”
    高绍德剧震,“清魄!”
    辟尘绝望的滑坐在地上,“辟尘死不足惜,你为何要出来啊”
    倚住清寒,我凝视着辟尘血痕交错的脸庞,“都听惯了你的唠叨,若你死了,也不知以后会多不习惯呢。”
    辟尘的眼里滚出好大的一滴泪,呜咽道,“小姐,辟尘没用。”
    主上的神态已恢复自然,悠然拄着下巴看我,“你若再不出来,朕便要让他去找你了。”
    话音未落,他身后不远处侍立的人群中走出一名着白色儒衫的中年男子,面带不愉的看着我和清寒。
    是他,这个已近十年未见的男人,竟然随他追到了这里。
    “家主,”清寒环在我腰上的手臂猛的收紧,几乎勒痛了我。
    “你还认得我是家主。姬家竟出了你们这样背信弃义的东西,”家主冷笑。
    推开清寒拦阻的手,我浅浅笑着走上前去,“信是你们的信,义也是你们的义,我娘为了你们失了性命,我为了你们将自己献祭了那么多年,还不够吗。”
    家主怒道,“你竟然敢顶嘴。”
    我没理会他的震怒,停在主上面前,“只要我想,连皇后都做得,又怎么会不敢顶撞。”
    家主顿时愣住,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主上抚掌大笑,“好一个清魄,”随即话音转冷,“你为何总是要逃。”
    “清魄要的,主上给不了”我安静的与他对视。
    “朕连心都给了你,你还有什么得不到。”他眼中交错过无数种的复杂,最终归于平静。
    “从今天起,清魄想做回自己。”我看向家主,“从今天开始,世上再也没有姬家鸩女。”
    家主冷笑,“这容不得你做决定,哪怕你残了,你的后人也会接替你的位置继续走下去。”
    绽开一丝笑容,我轻轻的问,“若清魄绝子绝孙呢。”
第五十一章 江湖
    空气凝住,家主眼里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主上怔怔的看我,“什么意思。”
    我又忆起那剜心剐骨般的疼痛,微笑回答,“清魄不会生育。”
    家主咬牙切齿,“是不是文寿通!”
    “不,是我自己,”我轻快的答,看着他扭曲的脸,心里竟然有一丝快意。
    “你毁了姬家!”家主做势便要扑过来。
    主上只将手一举便止住了他的动作,缓缓转过头来看我,眼里尽是陌生的怜惜,“朕竟然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把你逼得那么苦”
    我对着他深潭似的眼,喃喃的回答,“不是你,是命。”
    “命……”他深深的看我,“朕是天子,朕的旨意便是天命,你说,到底要怎样,才肯永远的留在朕的身边。”
    我微笑,“若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清魄便答应你,这一生,永不相离。”
    没有觉得悲伤,只是一颗眼泪滑了下来。
    他伸手接住,看了很久,忽然大笑,“有你这颗泪,朕值了。”
    长身立起,他沉声命道,“传朕旨意,回师邺城”,说完不再看我,快步离去。
    家主赶上两步,惊问,“那他们……”
    主上没有理他,登上常侍驱来的御辇,垂下了车帘。
    家主回身看了看我们,一顿足,也跟着去了。
    脚步纷杂,片刻之后,诺大的一个校场只剩下我、清寒、辟尘和定风。
    目瞪口呆的辟尘忽然用肩撞了撞定风,“你看到什么了。”
    定风略有些口吃,“他们……走了。”
    辟尘顿时欢呼着跳起,“不是做梦,我们竟然逃过了!”
    清寒静静走近,扶住我的肩,略带迷茫的说,“真是不敢相信,他竟这样走了。”
    我望住那架黑漆大车消失的拐角,漫声应道,“走了。”
    狠狠的一鞭落在马股上,布景马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焦急,大口的朝外喷着白沫,在驿道上狂奔。
    高长弘一双眼憋的血红,身后数丈是脸色铁青的高长恭。
    那个人疯了,竟然丢下邺城不管,一心要拿下并州。
    避火和柔水带着突围而出的数十骑在第二天凌晨赶上了大军,高长弘当即令所有骑兵留下辎重物资,只携带足够的干粮与清水,赶回并州救援。
    高长恭心里犹如万千虫蚁在噬咬,要是那天坚持一会,只坚持一句,也许就不会做出诱敌离开这个错误的决定了。
    你们千万不要有事啊。
    忽然布景马呖呖一声嘶吼,奔在前面的高长弘竟然勒马停了下来,高长恭心里一动,顺着他凝注的目光看向天边。
    “是辟尘和定风,”眼力极好的柔水看了一会,欢呼道,“他们逃出来了。”
    避火扯了扯柔水的衣袖,做了个收声的手势。
    高长恭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呼喝一声拍马赶了上去,高长弘紧紧跟在后面。
    “怎样。”不等辟尘勒定马,高长弘劈头就问。
    辟尘满身狼狈,但眉眼带笑,“高绍德不知中了什么邪,放过我们,带兵回邺城了。”
    诸人都是一愣。
    高长恭虽是欣喜,但仍皱起眉头,“以那个人的性格与做派,怎会就如此轻易的放过你们。”
    高长弘又问,“清魄没事吧,”
    辟尘摇头,“没事是没事,但少爷说,既然已经结束,他便要带小姐去找个地方,好好修养一下,还说让兰陵王与琅琊王不要返回并州了,直接去取了邺城吧。”
    高长弘几乎握不住马鞭,“他有没有说去了哪里。”
    辟尘噘嘴,“没有,我要跟去少爷都拒绝了,只交代要好好跟着你们,拿下邺城之后认祖归宗——但少爷说了,合适的时候,他会联系你们的”
    高长恭静默了片刻,驱马走到高长弘身边,轻声说,“走吧,去邺城。”
    高长弘涩然看了他一眼,“你舍得?”
    高长恭苦笑,“再舍不得,若不能活着等到他来找我们,一切都是白搭。”说罢扬鞭一抽,向后面停住的大军驰去。
    高长弘怔怔的出了一会神,朝并州方向投去极复杂的一瞥,也调转马头,紧紧跟上正在折返的大军。
    从远古之时延续到今时今世,山光水影地风光如昔,不在其中的人恍若隔世,在其中的人却又不知身处何处,这便是江湖了。
    清寒总是噙着浅笑,跟在我身后,由得我毫无目的的乱走,走累了,他的臂膀便是我的倚靠。
    一路上隐约的听着消息。
    武王的相助加上部分诸侯的支持,高长弘终于如愿叩开了邺城的城门,至于主上,有人说他在城破的那刻杀了所有嫔妃之后自杀了,也有人说他在城破之前便失踪了。
    听完这个消息,我开始笑,笑出声,笑弯腰,也笑出了泪。
    清寒担心的扶住我,给我拍背,“怎么了,”我笑着摇手,“没有,我忽然想到,姬家的誓言,再也没法实现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用怎样的一个人,派给高长弘做手下。”
    忽然又不想笑了,“寒,我好累。”
    上庐山,正是雾气沼沼的日子。
    过了虎溪桥,雾气随着山路蒸腾起来,贴着脚下的青色砖石从身边漫卷过去,心突然变得宁静而安静,随着那雾飞扬起来。
    听见清寒笑道,“这里的莲池天下闻名,到了夏季,会开出大朵的白莲,不知你可会喜欢。”
    抬头望着不远处东林寺山门里若隐若现的“净”“土”二字,我恍惚道,“当然喜欢,这样的地方,纵是神仙也住的下了。”
    与方入世时满眼于山水间自由行走的人不同,这里满寺与清灯黄卷终日相拌的清贫僧人,身形虚弱,神情淡然,不发出声音的静静行走,如此安详。
    撞了几天钟,翻了翻那些落满灰尘的厚厚经书,不知从哪一刻平凡温和的时光开始,江湖遥远了。
    一夕江湖,恍然如梦。
    清寒在僧人的帮助下,在寺院后的竹林里结了一座木屋,命名隐庐,我们便在这里过着半隐居的生活。
    一冬,一春,一夏,一秋,年复一年。
    我学会了刺绣,清寒每月下山去用我的绣品换些零用,并带回一些零碎的消息。
    用了两年时间平复各地的骚乱,高长弘最终还是登基了,任命杨纳言为相,大赦天下,改年为德昌元年,并在第五年娶了斛律光的妹妹斛律琴为后。
    高长恭在高长弘的登基大典之后也离开了邺城,四方游历,有人说他是在为高长弘寻找铁伐那样的将才,但我知道他是在寻找我和清寒。
    师傅则在邺城开了一家医馆,广收弟子,据说连宫里的太医都会定期到医馆里去听他讲学。
    至于辟尘等人,立国之后,高长弘厚赏了他们,并要亲自为他们主持归宗的仪式,但他们拒绝了。之后邺城的聚香楼被人买下,每日都会有一个年轻的公子坐在二楼靠窗的那个位子,静静的听茶楼里五湖四海的客商们闲谈。
    又一个夏季,我挽着裙摆,沿着曲径走向莲池,一进山门,迎面就飘来淡淡的荷香,是在庐山所能闻到的一种最清淡最沉醉的香,忽而飘渺,忽而真实。
    身后传来轻微的足音,是迷路的香客吧,我想着,没有回头。
    “小姐,可要买只兔子。”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毫无准备的,泪水夺眶而出,“主上,”我轻轻唤。
    “我已不再是你的主上”他低笑。
    转过身,对上一双秋潭般的凤眼,“可你怎么找得到我,”我哽咽。
    “我记得,你钟爱莲花。”他温柔的替我擦掉泪水,“我也说过,若你注定要与高家的某人纠缠一世,那人只能是我。”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遡洄从之,道阻且跻。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遡洄从之,道阻且右。遡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诗经·秦风·蒹葭
番外之段韶
           她叫我铁伐。
    那个琉璃般通透,灵秀聪慧的女子。
    虽然她满身血污,但我还是觉得,她很干净。
    至少,比我干净得多。
    长恭引我为知己,明月视我做兄弟(千羽忍不住在这里跳出来,大家不会忘记明月是谁吧,明月是斛律光的字),长弘尊我为兄,甚至与我歃血为誓,引我入了鸱吻,但我却一直欺骗着他们,每过数日,便把他们重要的言谈和举动写成密函,发往邺城。
    是的,那么多年,我一直为了那个人,潜伏在这里,那个飞扬跋扈、却令人不得不倾服的男人。
    他一向是冰冷无心的,但在面对她的时候,不管做任何表情,眼底里都是满满的柔情。
    这个女子,应该是他的最爱吧,爱到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待她,可她的眼里,怕只有那个和她一样面貌的人呢。
    那个清雅的男子,哪怕他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站着,也能发出让人心静安和的光芒。
    令人心折,我暗自叹了一声,怪不得长恭神为之夺。
    写密折的时候,我轻轻带过,这里,还有其他人在,瞒,是瞒不了他的,只希望能够少引起他的注意。
    却让那个人误会了,再见到这个莲一般高洁的男子,差点以为他会陨在这红尘间。
    那个人,暴怒之下毁了他。
    他醒来,不及关心自己,直追着我问,清魄怎样?清魄怎样!
    不禁心酸,答应帮他做一场戏。
    却被她一眼看破。
    过得几日,那个人忽然召我过去。
    他要毁了长恭。
    先想办法缴了他的兵权吧,我说。
    斛律光那边不会有问题吧……那个人眯起眼看我。
    我肯定的回答他,不会。
    不要误会,明月对所有事情都不知情,以他耿直的性子,眼里怕揉不下一粒砂。
    但斛律家世代忠诚,斛律金逝前千叮万嘱于他,不论怎样,皇上就是皇上,千万别做斛律家的罪人,他是个孝子,所以我断定他绝对不会因为义气而违背了那个人。
    孝先,你说,若长恭反了朕,她会不会帮他,那个人说这句话到时候眼光锐利起来。
    臣去试一下吧。
    她很警觉,但一定不会想到是那个人让我来试探她的,是的,我很笃定,以她对长恭一直以来的排斥,我根本不担心她会在什么时候与他谈及我的到访。
    我不关心是谁得了天下,她终于说。
    那个人微闭着眼听完,轻轻说,朕要她,你要尽快的逼出他们。
    北周的蠢动给了我最好的机会,我借北周密探的口给武王递了一个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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