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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丑小鸭-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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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钱晓问她行踪,她刚说不久就被江远寒撞到,然后钱晓又出现,还问她江远寒是谁。而这次钱晓更直接,拉了她到广场来,又没掩饰住对江远寒的熟悉——秦秣要是还猜不到钱晓这是有意在做红娘的话,她就该去悼念自己的智商了。
因为怀疑江远寒的军师就是钱晓,所以秦秣才不愿意说破。也许那个神经大条的丫头也同是糊涂人士中的一员,秦秣对她,总是宽容些。
方澈低头道:“我可没有那样的肚量。”
“什么?”秦秣扬眉。
方澈没等秦秣的下半句话出口,又道:“我当着你同学的面说,你是我女朋友……”
秦秣似笑非笑:“怎么?”
“没怎么!”方澈轻咳,“你不用介意,那只是权宜之计,你当没听过就是。”
秦秣垂在右侧的那只手悄悄握紧,她唇角还是向上翘起,笑道:“说出去的话,哪能当做……”
“叮叮当……”大煞风景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秦秣紧捏的拳头松开,轻吐一口气,还是接起电话。
“姐!”韩致远的声音有些紧张,“妈妈知道我又回国找你了!她生很大的气,摔了东西又哭,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告诉我,哪怕一点点也好。”
秦秣低叹一声:“你爸爸呢?”
“我没告诉过你吗?”韩致远很是低落,“姐,我爸爸早在我十岁那年就过世了。”
秦秣的心脏猛然被揪紧,她呼吸一滞,声音柔和下来:“你等我两天,两天后我一定跟你联系。”收了电话,她怔怔出神,在没找到秦沛林之前,####案她又如何敢与韩致远说?
至少对韩瑶而言,秦家村的一切都是残忍的。而既然时光没能磨平她的伤痛,旁人的劝慰又岂能有用?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结只有秦沛林才能解得开。
“秣秣,”方澈的眼睛依然看向前方,“有什么困难,告诉我好吗?”
秦秣沉吟片刻,才缓缓道:“多年前的一段老故事,听着叫人头疼。”
“我听着。”方澈这三个字,说得沉缓有力。
秦秣洒然一笑,点点头,便将自己所知一一道出。
汽车在C城的霓虹中安然行驶,车头灯光明亮得仿佛恒远。等秦秣将那段旧事说完,心中一直压抑的那股不知是酸是疼的情绪竟渐渐舒缓下来,又施施然汇成一抹生活的尘土之色。
红尘悲喜,全在这一片大地之上,人间烟火的颜色,最终也全要落定。
“我们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但我们可以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方澈听完之后,先是说了这一句,然后将车驶进市中心一栋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内,“青山网络C城分公司就在这栋大厦的21楼,我带你去看看,怎么样?”
“这个时候公司还没下班吗?”秦秣疑惑。
“今天倒是下班了,不过以后还常有加班的时候。我们今天只到外面看看,不进去。”方澈走到外面帮秦秣打开车门,又顺势拉起她的手,“停车场里车子多,走路注意点别撞到自己。”
秦秣好笑道:“我又不是三两岁的小孩儿,哪那么容易撞着?”
“你吃晚饭没?”方澈随口又问。
“没有。”
“大厦顶楼有家餐厅,偶尔可以去奢侈一下。”停车场里灯光明亮,方澈一回头,眉眼间都是飞扬的笑意,“走吧,帮我享受享受挥金如土的感觉。”
秦秣心里嘀咕:“挥金如土,那日子我早过够了!”但方澈还只是个学生,秦秣实在不敢肯定他的经济能力可以支持他奢侈到什么程度。
“你都说了是偶尔奢侈,那意思就是,这奢侈还得精打细算。”秦秣皱眉,“你都不会理财?”
“怕把我吃穷?”方澈低笑,带她走进电梯,“可是我辛辛苦苦做研究,也想犒劳自己一下,怎么办?”
“换家不奢侈的餐厅啊!”
“那不行,挣了钱就要用来花的,我可不想成为守财奴。偶尔把自己的胃照顾得更好一点,我工作起来会更有动力。”方澈眼睛微微眯起,“不然,你要是一顿饭就把我给吃穷了,以后你管我伙食?”
“这主意不错。”电梯在二楼停下,又有几个人上来。秦秣说完那句话后,便闭口不再出声。
顶楼是家法国餐厅,环境优雅,钢琴声如水银滚珠,那透明的落地窗外,风光格外好。
两人在窗边一个小圆桌旁坐下,侍者过来点单。秦秣一看菜单,上面的价格果然令人咂舌。她又将那精美的册子递给方澈,决定看他荷包出血之后,脸上会不会显出一点心疼来。
方澈随便用法语点了几个菜,等侍者走远,他才低声对秦秣道:“其实我一点也不会吃法国菜,完全不出其中的高低口感。”
秦秣抿唇笑道:“那你还非要来这里,你的荷包有没有经济危机?”
“有一点。”方澈嘴角反而上扬,“据说有些人,如果看到别人比较惨,她就会忘记自己的难过。”
秦秣忍不住瞪眼:“你觉得我是那种人?”
“我没觉得你是那种人,但我希望你不要难过。虽然这法子,有点可笑。”方澈笑了笑,望向窗外。
“我不难过。”秦秣揉揉眼角,无奈道:“我只是头疼,怎么去找出我那三叔来。”
“我倒是有个法子。”菜上来了,还有一瓶波尔多红酒。方澈摇晃高脚杯,“你听了以后,不要怪我才好。”
“怎么?你先说说。”
“我觉得秦伯伯有很大的可能知道你三叔的消息,你可以让韩致远谎报一个韩夫人病重弥留的假消息,探一探秦伯伯的反应。也许,他会去找你三叔。”
“我母亲病重?”秦秣苦笑,“如果三叔会关心我母亲的身体善,他又怎么忍心一去十八年?”
“只是试试而已,你不是向韩致远许下了两天之期吗?”
秦秣点头:“其实我是早有打算,如果旁敲侧击不行,那就直接去问我爸爸。”
“如果他肯说,很早他就会说。”方澈目光落在秦秣身上,静静地一动不动,“你看看秦叔叔的反应,如果他只是打电话,你就要找到对方的号码,如果他直接去见人,那我们……跟踪。”
“跟踪?”秦秣一挑眉。
方澈唇角又翘了翘:“没错,我陪你一起。”
卷四:千山万水一线间 二十回:蓦然回首
从顶楼那家法国餐厅出来后,秦秣又跟方澈去了21楼的青山网络科技公司。
隔着玻璃门看那公司里一排排的电脑,秦秣不禁有种全世界都是数字的错觉。
“也不知道,我毕业以后做什么。”她眉峰微蹙,回想自己所知所学,竟全是风花雪月,百无一用。
“我觉得你可以做老师。”方澈懒洋洋地靠在玻璃门上,带笑的目光将秦秣上下扫视,“你以前教育我,不是挺成功?”
秦秣别过脸去,掩下自己双颊上泛起的红潮,轻哼道:“我现在不好为人师了。”她大步走向电梯口,甩下一句话:“法国菜填不饱肚子,我请你去火宫殿吃夜宵,去不去?”
离青山大厦最近的一家火宫殿就在步行街那边,方澈开着车子就近找到停车位,才一下车门就见到不夜城市的灯火照天,行人来往如织,一片繁华喧闹。
秦秣这次没等方澈来开门,自己就先跳下了车。她揉着额头,即便坐的是高大又下盘极稳的悍马,她还是有些晕车。
“晕车?”方澈抓起秦秣的一只手,用大拇指指甲轻掐她的虎口,“掐虎口可以减晕。”
秦秣抽开手,好笑道:“你用这点力气,哪里能治得了晕车?我自己动手。”她将右手用力掐住自己左手虎口,一边疼得眉毛打抖,一边快步往步行街宽阔的路中间走去。
那边没有车行,空气确实是要好些。
火宫殿在步行街一个拐角的胡同里,拐进去两边都是翻新的仿古建筑,那些黑瓦屋檐下挂着各种样式的灯笼,朦朦放着光,映出时空交错。
“等等!”方澈忽然拉住秦秣停到一个大推车前。
那推车上放着个足有一米高的大铜壶,铜壶壶嘴极细极长,壶身上印刻着线条曲折的云纹,点了红漆,十分精致漂亮。铜壶底下则是个液化气的火炉子,烧着铜壶滚热,在这冬日里与冷空气一遇,直冒白烟。
这是一个卖藕粉糊糊的推车,架子上摆着好些透明的瓶瓶罐罐,里头装着芝麻、枸杞、花生、葡萄干等小配料。
方澈显然很是喜欢这东西,他让摊主老伯烫上两碗藕粉糊糊。等那用一次性小碗装着的透明藕粉糊糊做好后,他先端过一碗给秦秣,自己又接过第二碗,然后转动小勺子,边走就边吃起来。
秦秣端着这碗热乎乎的小糊糊,硬是在旁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说:“方澈,你先别吃。”
“怎么?”方澈放下勺子,侧头看向秦秣。
“我看到,那个老伯的手指甲里好多黑黑灰灰的东西。”秦秣轻吐一口气,不知怎么,竟觉得平常很理所当然的话,在这时候却有些难以启齿,“街边小摊,不……不卫生。”
方澈静默片刻,只是盯着秦秣,盯得她又忍不住偏过头,才低笑出来。
“虽然说想吃美食就得无视那些美食出炉的过程,但是……”方澈笑着取过秦秣手上的小勺子,在她碗里舀了一小勺藕粉糊,送到她嘴边,“这藕粉是开火烫的,高温消毒,没关系。放心,我有基本的健康意识,不会毒到你。”
秦秣冲他一呲牙,一口咬住那个透明的塑料小勺,牙齿稍一用力,就将勺子从方澈手上夺了回来。她这才又用自己的右手拈住小勺子,一口口吃起碗里的藕粉糊糊来。
方澈愣了愣,收回手又不紧不慢地开动自己那一碗,语带回忆:“这东西的味道其实也只是一般,放了点糖,温热爽口而已。不过我小时候常吃,总觉得白色的藕粉被开水一冲,搅拌之后却变成透明的糊糊,很神奇。”
“我没吃过。”秦秣低声道:“这是头一次吃这种东西。”
“以后我买藕粉,等你想吃了就给你冲。”方澈简单微笑,“路边摊确实还是少吃比较好,偶尔吃一次,吃的也是那个气氛。”
秦秣心房里渐渐揪起一团柔和,她没有抬头,也不知道这一瞬间的感觉,是不是就是悸动。
至少,这种感觉是她从未体验过的——与秦陌从前对咏霜的怜爱,全然不同。
火宫殿里是火辣辣的热闹,两人一踏进大堂,就婉言谢绝是进入了另一个油香燃烧的世界。
秦秣先到柜台前点了单,一见那些一块、两块、三块、四块的价目,她就没有顾忌地勾选起来。这些东西传统小吃的价格与法国菜价位相比真是直如鸿沟,而要说到味道和填肚子的功用,小吃显然更能让人尽兴。
“这里我也没来过,看起来气氛很好。”方澈左右打量,在一面窗边找到张方桌,与秦秣对面坐下。
火宫殿其实是由各家小吃铺组成的,只是将小吃一条街的模式浓缩到了一栋复古的宫殿式建筑当中,众家店面排排开起,这景象直让人以为是回到了古代夜市。
秦秣与方澈进的是其中最大的一家店,这店里小吃品种很多,柜台点单。而大堂之中穿梭着各种挂着三角旗子的小推车,穿古代小二服饰的服务生会拿着单子一桌一桌地送上小吃,让人在这种气氛中化身饕餮。
“很有感觉吧,”秦秣拿起一块千层油酥饼,小咬一口,说得眉飞色舞,“想象一下,你坐在临街的酒楼里,穿梭着的店小二肩上搭着白布巾,开口就能报出一连串顺溜的菜名,语调拖长得好像是唱戏,你一抬手,他就吆喝过来——”
秦秣扬声学着小二腔:“哎!客官,鸭血粉丝汤来——喽!”
方澈听得手上力气没稳住,一块铁板豆腐就被他夹得稀里哗啦碎在盘子里。他肩膀耸动,哈哈大笑起来。
所幸这整个店堂里都是高声笑闹的人,他们这点声响就像是大油锅里的小翻滚,在这大环境下毫不惹眼。
秦秣又鼓着嗓子,瓮声瓮气地说:“小二,你这店里实在是吵闹得烦人,可有雅间?给洒家一个!”
方澈干脆止住筷子,专心地看着秦秣。
“去去去!”秦秣一挥手,“你这和尚,谁叫你来这酒肉污浊之地?没地笑话了你的佛祖!走开走开!雅间没有,榔头可赏你十个!”
方澈低笑道:“罢了罢了,我不要雅间,你也别来榔头。敞开门最好,红尘里的这点事儿,关了门我该看谁,又给谁看去?”
这一顿夜宵,两人是边吃边笑,吃得可比在法国餐厅里舒畅多了。走出火宫殿的时候,秦秣感叹:“老夫子的礼教是食不言,但有时候言语也是极好的佐料,不言不欢啊!”
方澈唇角上扬,点头道:“看来我在法国餐厅给钱包做的那次瘦身运动,果然是一点附加值都没捞到。”
秦秣笑嘻嘻道:“怎么没有?挥霍之后,要么是痛快,要么是心疼,你是什么感觉?”
方澈沉默半晌,才蹦出一句:“冷暖自知。”
秦秣大笑。
这时候是晚上九点刚过,方澈提议再到步行街随便逛逛,秦秣欣然同意。
“秣秣你会不会玩街机游戏?”方澈问话的时候眼睛闪亮。
“从来没玩过。”秦秣走进电玩城,四处张望,每一眼都是好奇,“要怎么玩?你教我?”
方澈显然是玩街机游戏的高手,他随便拿到一台机器都能玩得顺畅利落,然后机器下面的积分条一大摞一大摞地涨,涨得秦秣眼花缭乱。
“这个手柄是怎么回事?”秦秣在旁边火气蹭蹭地甩手,“怎么我让它往左它就往右,我让它跳,它又蹲?”
方澈眉毛一扬:“秣秣,你跟这游戏属性不合,我以为,这台机器比你火气更大。”
“你的意思是说,我笨拙得连机器都受不了?”秦秣眼睛一横,嘴角撇过。
方澈摊手:“这是你的意思,我没这样说。”
秦秣拳头捏紧,又放松,然后眯起眼睛笑得极是欢畅。
“术业有专攻,我不跟你争论。”她换一台机器,又兴致勃勃地去抓那些小毛绒玩具,虽然最后什么都没抓到,但这个过程显然比结果有趣。
旁边忽然传来小女孩子的惊呼声:“中了中了!”
秦秣转过头,却见方澈也操纵着一台同样的抓熊机器,那机器爪子勾住一只玩具小熊,眼看便要成功。
“抓稳啊!”旁边两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手挽着手,都一齐紧张地注视着方澈操纵的那台机器。
“抓住!”
“抓稳抓稳!”
忽然有重重地叹气声响起:“唉——”
最先出声的那个女孩子又沮丧道:“还是没抓住啊。”
这时候又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走过来,不满道:“小真,就算人家抓住了,那玩具也不是你的,你激动个什么劲?”
“这不是没见人抓住过,想看人抓一回嘛。”叫小真的高个女孩噘嘴道:“反正我就是乐意,人家长得多帅啊,我看他成功我高兴。”
方澈松开游戏机,一手提起一大摞积分条,一手拉起秦秣就往柜台那边走。
秦秣转头往后看去,只见那叫小真的女孩扯住男孩的手,似乎是在闹着要他也去玩那抓熊游戏。
“看什么呢?”方澈抓着秦秣的那只手微微用力。
秦秣回过头,笑道:“你怎么走这么快?”
“我不想多生事端。”方澈摇摇头,“你没看到那个男孩子看我的眼光已经很不善了吗?我没兴致被硬拉着去为一个陌生女孩争风吃醋。”
“那要是……”秦秣话说一半,还是咽下了另外半句。
那种明显试探的话,现在显然并不适合去说。她就算要先下手为强,至少也该等自己的心意更坚定一点时再行动。
用积分兑换礼品的时候方澈问秦秣想要什么,秦秣看了许久,最后挑到一个有史努比图案的文具盒。
“这种小礼品,我就不跟你客气啦。”秦秣笑盈盈地,虽然觉得那文具盒上的图案有点太过幼稚,但电玩城里的礼品图案差不多都是这一类型的,选无可选的时候,更重要的自然是这个礼物的意义,而不是它的外形。
不管方澈是出于什么心理才让秦秣去挑的礼品,在秦秣看来,这都是拉近两人距离的桥梁。
出了电玩城,他们在街道上走了一会儿,因为夜风渐寒,他们便往室内商场街逛了起来。
这条室内街的构造与地下商场类似,都是两边排着封闭的店铺,卖着服装或者小礼品。只不过步行街的东西大多是品牌,总体消费水准比地下商场高,装修得自然也更加堂皇亮丽。
秦秣并没有多么强烈的逛街热情,只是因为跟方澈一起,所以才愿意随处走走。
方澈显然也是很少逛街的,他随意扫过两边店面,忽然低笑道:“没有目的性的逛街,真是让人无从下手去买些什么。”
“不买就是。”秦秣眼睛瞥过一家店,心中微动,“方澈,前面那边路口的长凳,你坐那里等我一会好不好?”
“你要做什么?”方澈挑眉。
“总之你去那边等我,我做什么你就别管啦!”秦秣轻轻推他。
方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她耳边道:“自己注意安全。”然后转身当先往前面走去。
秦秣见他没有回头,便几步闪进旁边一家Diy服装店,开始挑起东西来。
她家里虽然开着一家这样的店,她也在衣服和鞋子上画过不少画,但她却从没想过要送方澈一件有她亲手绘画的衣服。
这时候却与从前不同,秦秣一点点试探,小心翼翼地出击,想要主动蚕食掉方澈的心,也让自己甘愿送出自己的心。
小店里客人不多不少,有几个年轻人在手上涂满了颜料,一个个手印直往白T恤上按去,按得七零八落,总归是各自乐意。
秦秣挑来挑去,挑到一件白色的棉质衬衣。实在是这店里男式的衣服本来就只有寥寥几款,没什么可挑的。她将衣服从背面铺开,铺到衬台上,拿起一支毫尖细细的勾线笔便从衬衣的左肩处开始画起,画米白色的云纹,低调,但是精致之极。
秦秣行笔极快,笔下直如行云流水,不过几分钟便将云纹勾好。她等颜料稍干,又将衣服翻过一边,开始在窄窄的衣襟上用更细的勾线笔勾画米白色的兰草。画成之后,白衬衣还仿佛是原来纯白色的模样,但细微处蕴含雅致,又显出一种简约的风流来。
旁边有个女孩子忍不住问:“你那画的是什么?怎么都看不见?”
秦秣随口回道:“男式衬衣本来就是要简单才好。”
这个女孩便拉住她,眨巴着大眼睛和和软软地道:“你很会画这种是不是?帮帮我好不好?”
秦秣心里盘算着时间,害怕方澈久等,正要拒绝,那女孩已经急急忙忙地往她手上塞了一支排笔,恳求道:“就一下啦,很快的,帮我在这件T恤上画一排竹子,好不好,谢谢你啦!”
秦秣干脆不说话,返身提笔,沾了颜料便自那T恤左下角而起,清凌凌地拨出几枝翠竹。
“哇!果然是好厉害的画功,比这店里画好的样板都要好很多呢!你是不是学美术的啊?”求画的女孩情绪高昂起来,秦秣眼看她还要说个没完没了,连忙拿起那件白衬衣就往柜台边走去。
匆匆忙忙结了帐,秦秣快步走出这家Diy店,一看表,才发现竟在这里面待了将近半个小时。
她心里有些急了起来,远远一看街道那头的长凳上却似乎不见方澈的身影。
秦秣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却发现不知何时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小跑步走到那排长凳旁边,她只见凳子上坐满了陌生人。当然,就算她近距离又仔细看过一遍,还是没能看见方澈。
这一瞬间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好像是那茫茫人海中,本以为一回头就能一眼看到的人,本以为永远停在那里不会消失的人,却在眨眼之间,湮没无踪,声息全无。
秦秣在心底一丝一丝地生长出细微的悲凉,虽然明知道这种情绪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明知道方澈不会真的丢失,但这一刹那,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
她的前生一直在错失,今世就算抛开了从前的二十几年,也还是害怕错失。
红尘沧海,要找到可以与自己并行的那一粟,多么不容易?
也许那枝新芽,自那个人从那高高柿子树上跳下起,就已经萌动着要舒展,只是秦秣固执着自己的骄傲,不肯向这一生的现实低头。
她以为自己早就明白,但她其实是很晚才明白——她已经是秦秣,她不是季暄,不是怀虚,她是秦秣。
现实并不等于庸俗,也不等于妥协,现实也是一种勇气,现实的才是生活,如此而已。
秦秣怔在原地,也不知是许久,还是霎那。
她听到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平平淡淡地在说:“秣秣,过来。”
秦秣转过头,就见方澈手上提着两个小袋子,用一贯的表情,唇角微扬,笑道:“怎么站着不动?我打你手机不通,看着过了挺长时间,就往回走了走。幸亏我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凳子,不然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会迷路。”
卷四:千山万水一线间 第二十一回:真相之外
吃过饭后,方澈在十点半的时候送秦秣回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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