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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解语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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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解语花》
作者:席绢
初心
好久了,写作这么些年,已没有勇气扳着手指去计算自己当作者的年资几何,然后洋洋自得于己身依然沉浮于笔耕世界中。
几乎是一整个夏天都窝在鹿港,不意的在东摸西摸中,捞出了早期一些残搞以及心情笔记。那些有关于第一本稿录取前后的记事,看了简直是新奇。因为我早已忘得差不多了,全心投入创作,始因于母亲子宫长瘤开刀,需要长期静养;身为长女的我责无旁贷的结束台中的工作回去接手家中的杂务。寄出稿件后,在等待的时日中,有了一些忐忑的心情。
始终放不下的就只有“笔”而已;然而“笔”能成就我,或是毁灭我?
如果写作不是我梦想的归依,那我的人生该往何处找定位?对于除了幻想外一无所有的我而言?
我该相信我果如他人所言,是有才华的吗?
笔记本翻着翻着,呀哈!又是一页足以回忆良久的。
82。9。22:万盛的项小姐来电,说我的书可以出版!我……我要出书了。
82。9。23:项小姐很客气的邀我有空可以北上到出版杜作客,我直接回答:好啊,什么时候?我……会不会……太不客气了?
82。9。27:我今天去出版社了,也回来了。早就好奇出版社长什么样子,今天看到了,很开心,但一时之间理不出感想,只觉得很心满意足。
渐渐想起当初的心情了。由回忆中抽回神智,发现自己笑得傻傻的、憨憨的。
天哪,我那时怎么会把项姊的客气话当真?并追不及待的约好时间杀上台北,叨扰了人家一天!比照着听说万盛有诸多作者至今仍未曾踏足出版社一步的情形,我实在太大刺刺了一点。
在未能以写作养活自己前,我以梦想饲养自己的精神领域,每天每天在笔记本子中记下我脑海浮现的任何一个想法、一个场景,或者纯粹的人物设定、抑或书名。很快乐的因着这些东西去编织美梦,便再也不觉得工作学业足以累垮我,一直不是天才型的写手,只是你们看不到我跌跤过多少次。我唯一有的就是傲气,有时显得太过凌人,让人反感。傲气让我鞭策自己的步伐,不得为自己的失败找理由,这样是好的,傲气也让自己反感,开始检讨起自己的言行举止。毕竟年纪增长了,不可能容忍自己没长进的天真!嘿,自然,我也就不是四、五年前的我。
我的父亲与某些师长都曾指着我的鼻子说我骄傲,在我很小的时候。那时只是——的想:那又如何?至少我没有妨碍到别人。可是当了作者后却有了收敛的自觉。四、五年的心,笔记看下来,看到了自己确实在转变,是欣喜的,愈来愈欣赏自己了。
嘿,我想,自恋总比骄傲好上一点点吧?
今日心情挺好,翻着陈年的笔迹,脑中飞过一幕幕往事,再也不介意天气已寒、手脚已冰(反正我是窝在棉被中)。
冬天来了,让我们一齐期待春天吧。
明年儿。
楔子
什么迎新舞会嘛!亏同学口沫横飞的形容着?大的舞会一向办得、凡响,很具水准,害她不小心期待了好好几天,结果—哼,一点也不好玩,花解语红色的高跟鞋站出三七步的架式,并且对着地板打拍子“聊、闷、烦,想回家”。
几个据说颇有名气的歌星在台上又唱又跳,企图把气氛炒????到最高点。偌大的活动中心里墙的地方摆了三排长桌,上头摆满了不怎么好喝的饮料,以及不怎么好吃的食物,也不知道是哪个白痴去洽谈的外烩公司,想浪费他们缴的学生会费也不是这么浪费法。害她连想来大吃一顿的心情也跟着降至冰点。
“花花,你看你看!那个?学长很帅对不对?一手吉他弹得我都快死掉了!高中同学,如今同校不同系的蔡美美捧着心口低嚎着。”你死了也好,我会代你告他蓄意谋杀。弹那么烂也敢上台。你安心的去吧。
花解语向左前方瞪过去一道死光,来会场半小时以来,她最常做的就是向那些不停看向她的色狼送白眼。讨厌!讨厌!讨厌!都是老妈啦!干嘛送她这件红得俗毙了的小礼服,活像落翅仔等恩客上门!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笨蛋流着口水死瞪着她看!
“花花,你到底在气什么?该生气的是陈文佳啦,她一入学就被捧成一年级的第一美女,结果她今天企图穿白色小礼服表现出天使的纯洁,不料被你一身火焰硬比了下去,看来简直像穿了寿衣一样难堪。在系花莅临的会场,却只有你最亮眼,气个屁呀!要我是你,早就招来一大群仰慕者跪在我身边舔我的脚趾头。”
“你少恶了。他们根本鄱在笑我穿得俗气,刚刚还有人要邀我跳舞,幸好被我瞪跑了。
拜托,我今天穿这种衣服,要是被男人搂着跳舞不就全被摸光看光了。”花解语脚下的拍子打得益发不耐烦。
蔡美美几乎要笑出声。红色在别人身上穿来或许俗气,但穿在花解语身上可就再适合不过了,先别说花解语正好有个火爆性格了;她身材绝佳,凹凸有致,五官精致且立体,天生自然卷的黑发散逸着冶丽的风情,简直是个喷火至极的尤物,现在才十八岁,介于小女孩与小女人的心性,不明白她的父母给她生了多么优秀的外表,但再过个几年,她会感激的。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穿这种性感又不流于粗俗的衣服了,只不过火爆美人一点也不明白那些男人看她看到脱窗的原因。
“拜托,几名系花级的人物都投射来嫉妒的死光了。”
“英美,我不管,我要回家了,我就知道我老娘送我衣服不安好心。”
“小姐,我可以请你?”又一名不识相的路人甲趋身过来地雷区。
“不可以,我很忙。”她瞪了陌生男子一眼,直到将那人瞪到北极去冰着之后,才又对同学道:“我要去夜市吃东西,你要不要去?”
蔡美美挥手。
“才不要,我至少要与五个男人跳过舞才要回家。你走开一点,别妨碍了男人看向我的机会。”
“哼。”花解语四下看着比较无人的地域,顺便瞪瞪那些看向她的男人,真讨厌!讨厌!
眼光凌厉的扫过全场,然后如被巨雷劈到。她愣了一下,然后飞快转回到某一名男子身上一个相同于其他男人、正在看她的……男人。
她的心口“噗通、噗通”的乱跳了起来,不待大脑搞清感觉,便已冲动的往那名男子的方向走去。
那个男人有一双温柔含蓄的眼眸。穿着米白的休闲上衣、灰蓝色长裤,显出他的颀长与气质乾净。
他在看她吗?这个想法让她的心揪乱成一团。他会……觉得她好看吗?还是觉得她很俗气?
不知起于什么原因,她希望他觉得她是美丽的,不然……不然也要他觉得她不若她所穿的颜色那么俗气……
“我叫花解语,你呢?”她伸出葱白的玉手,对着斯文俊逸的男人问着。
“贺儒风。”那男子看了她许久,笑了,有丝小心的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冰冷。
这时会场又播放一支慢舞曲,许多男男女女皆步入舞池中摆动身躯,花解语并不知道他对她说了些什么,只瞠大眼看着他,心口蹦跳的声音盖过全身知觉所能感受到的声音!她只知道自己一直拉着他,让他轻拥入舞池,让他为她端来食物和饮料……
中邪了,她想。
明明是陌生人,而且是她向来讨厌的“臭男人”,为什么居然可以让她忘了一切,只想一直一直看着他呢?
他长得好好看,声音也好好听,看着她的眼光一点也不会让她讨厌,反而当他不看时,她会好失望,这代表什么呢?怎样的感觉会在男女之间造成中邪的模样?
如果那代表爱情……
那她知道这辈子她是爱定这个叫贺儒风的男人了。
第一章
时间正好指着早晨六点三十分整。
夏末时节,被窝的诱惑力比满汉大餐更强。外头依然火辣的太阳显然不打算放过台湾这一块小岛,努力地、用力的放送热度,直将温度逼向足以烤蕃薯的三十七度,好不容易才想庆祝夏天过了,冬天应该快到了,但一日热过一日的天候,告诉世人别痴心妄想。太阳依然热情得吓死人哩。
唔……好好睡,好舒适,冷气是全世界最大大的发明……可口她仍是睁开了疲涩的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不是不眷恋诱人的大床,只是梦境干扰得她丝毫不敢恋栈。
微张着眼,习惯性看向床头柜那边的相片来迎接一天的开始。
那张8*7寸的相片外框写着:新郎贺儒风;新娘花解语。
一张过时的结婚照。已然不存在的关系。
她瞪着自己的名字,刻意不让眼光停伫在贺儒风身上再度望成了依恋,花解语,唉,多教人伤心的名字。听起来怪恶一把的名字。当年老娘何忍将之冠用在她身上?并且让名字对她形成一种讽刺。
一般人常会由字面上去幻想有此名的其人,大抵脱不了温柔似水、可人解意,有着秋水盈盈的大眼,是个千依百顺的大美人或清秀佳人……啧!
或许是个美人,却永不会是个千依百顺的人种。
她是个火山,正确的封号是烈火美人。惹不得也看不得,若妄想攀折她这朵火焰花,得冒着被烧成灰烬的危险,而且,还不见得追得了她。
不过,唉……最近这几年她已经改善太多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多,至少她本人是这么认为。
她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小时候质问她那同样脾气也称不上温和的母亲,母亲告诉她:”
当年你只有三个选择:花解语、花岗岩、花木兰。要不是你爸爸坚持不起用另外两个,想想你不会叫花解语的下场吧。”另两个名字更可笑。
“呀,起床了?这么早。”
房门倏地被推开,一个年纪约莫六、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左手拿平底锅,右手拿铲子,高举的右腿明白显示出她是怎么“打开”她房门的。
“笨蛋女儿,今天不必拳打脚踢伺候,把你的家伙收回厨房去。”她坐起身,庆幸今天逃过了女儿的荼毒,女儿叫她起床的方式一点也称不上温柔。
首先,她会将丝被掀开丢在一旁,然后拨数个闹钟由不同方位向她轰炸,在她还慌乱得不分东南西北时,便来一招泰山压顶,扑出她二十多公斤重的身躯,重力加速度的毒杀她羸弱的玉体,蹂躏她、践踏她,直到她拿出白色手帕挥舞投降为止。
当然,女儿还有一大堆把戏可以整人,但花解语通常挨不了两三下就挥白旗,颇有令女儿兴起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悲叹。
“妈,醒了就别再赖在床上,吃早餐了。”双手叉腰的小小娃娃俨然是公寓内的户长,对唯一的户兵下令。
“是,是是,马上来,冠群吾儿,请给我一杯热可可,谢谢。”她双手合十的对户长要求着。
“五十块,等会自己存进去。”花冠群指着床头的小丸子扑满说着,然后才神气的退出房间。
这小孩到底像谁呀?根本是钱鬼一枚。
花解语认命的找出一枚五十元硬币丢入扑满中,才进入浴室盥洗。
她的女儿叫花冠群。依照花家惯例,小辈总会向长辈抱怨自己的名字。花冠群花解语唯一的回答是:“没取你叫花柳病、花心、花生脆瓜什么的,你就该偷笑了。早知道你只想要名字好写,当年应该取你名为花生油的。”
当然,每一次都得到女儿射来的大白眼。她这个为人母亲的,实在没有半点威严,没有人教她怎么去做一个母亲,而小家伙打从解事以来便掌控趄她生活上的一切作息;自然而然的,就有了这种相处模式,比起一些辛苦的母亲,花解语要付出的反而少了许多。
换下睡衣,挑好了上班要穿的套装,不免在立于穿衣镜前,多看了几眼自己…
曾经因生育而大肆走样的身材,也在这几年的操劳中瘦了回来,平坦的小腹看不出生育过的痕迹,但开刀纹可是骗不了人。不过直至目前为止还没有人亲眼看到她肚子上的纹迹。
耸耸肩,她不以为日后会有哪个男人看到。
“老妈!别告诉我你又睡死了!”门外传来火爆的催促。
“来了啦!”不知道像谁!真是不可爱的小孩。她还以为自己会生下一个贴心的小孩,至少会有丈夫(前夫)的一半,可惜事与愿违。她生的女儿比较像她;长相与头脑像前夫,可是那性子还真只有三个字别提了。唯一可堪告慰的是女儿有着聪明的大脑、俐落的身手,很懂得打理自己。打她跳级上小学之后,花解语轻松不少。
还没在椅子上坐定哩,女儿已在喳呼:“妈,快吃,你只剩十五分钟的时间。”
花冠群将来蛋吐司端到她面前,热可可也放置一边。
“谢谢。”她当然只有照做的份。要上学的女儿最大,她怕了女儿使泼时的蛮一边努力的吃,一边听着女儿叨念着要她记得的事:“明天中午的母姊会无论如何你都要来学校。这是我跳级升上二年级以来第一次母姊会,你不能让我丢脸,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知道了,老佛爷。”她翻白眼。“打从发通知单以来的每一天,你总是不忘轰炸我,我哪敢忘,我敢不去吗?”
花冠群耸肩。
“你记性不好嘛。”表示一切纯属不得已。
母女俩互瞪一眼,便开始了每日复每日必然的忙碌时光。
由此可知,花解语这个母亲完全没有威严到什么地步了,突来的梦境干扰,让尘封的往事全兜上心头。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淡然的看待那段过去,以及那一次失败的婚姻,但心底深处并不愿就此遗忘……
没有办公的心绪,在将一大束讨人嫌的紫玫瑰丢到厕所当芳香剂后,她唯一有的动作是支手托腮呆望窗外,活像在思春……唉,多么愁惨的字眼呀。
她梦到了他她的前夫贺儒风。那个唯一让她无法生气、唯一得到过她的心、让她想依偎终生的男子。
想想还真恐怖;七年多未通音讯,这么长久的时间下来,她竟然对他的影像记得一清二楚。
会做那样的梦,证明她根本忘不了他,即使她一直认为她可以。那么多年了,他早该找到他生命中真正的解语花了吧?一个匹配得了他、可以携手共度一生的女人。
十九岁那年休学嫁他,二十一岁正式离婚;那两年多的婚姻生活中,她带给他的灾难比快乐多,在爱与不爱之外,婚姻生活里还有更多的差异点需要协调,而,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温柔的以着宽广的胸包容她的种种,从不勉强她什么。她的离经叛道与烈火性情在她的书香世家中显得格格不入,教他家人无所适从。
婚后她无聊的兴起了事业心,去找了一份令所有人大皱其眉的工作,丈夫心下一点也不同意,但他总是说:你能快乐就好。
她知道,在背后丈夫代她承受了公婆不赞同的指责,但他从不会让她知道,反而心疼她的年轻与热情!知道她好冒险的心胜过一切,不忍局限她于家庭主妇的世界中。
这样的一个男人,谁遇上了不会深深沦陷下去?她这座火山在面对他时,也得变成一池柔柔的温泉水,以着她浓烈的爱情回报他无止境的包容,记得他是极喜爱她留长发的,总说她天生自然卷的发质适合留长,但她不肯留,只觉得长发碍手碍脚,看来又软趴趴得要命,一点个性也没有,她想让自己看起来成熟干练一点。
他一直地想要个孩子;他是个有强烈父性爱的男人,不过她没有时间生,不想太早生,事实上根本不想生一个小娃娃来累死自己。
他不愿她在龙蛇混杂的夜总会当行政人员,但他没有明说。担心她会在夜归时遇到坏人,所以天天不辞辛苦的接送她上下班。常常延误自己的上班时间,然后,看来平静(其实是他不断的退让包容)的婚姻,维持到他申请到美国的大学攻读博士学位以及做研究的机会时,他徵询她的意见,而她因为职位已然高升了两级而不肯放下一切跟他走,犹豫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平日绝少插手他们夫妻之间琐事的公婆上门来找她了。
他们是温文儒雅的书香世家,二老都是学生们景仰的大学教授,诚恳的要她慎重下决定,因为这个留学的机会关系到他日后学术界的生涯与成就,如果她不肯出国,想必贺儒风也会推却这次良机,不会让她一人在国内无依无靠,对公婆,她是有生畏却的。那种温文卓越的气质,常让人自惭形秽,更别说她那种粗鲁火爆的直率人种了;永远的恪格不入之感,促使婚后丈夫为了她搬出家里,她就像一只小毛鸭不小心掉入天鹅的领域,令双万都不自在至极,公婆似乎也不知该怎么与她相处,所以客套有礼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那时她是可以放下一切陪贺儒风去美国的。可以不在乎英语能力只有???二十六个字母,不在乎所有已努力到手的东西;但当她从公婆的语气中察觉到自己一直在拖延丈夫前进的脚步之后,自卑自惭的愧疚感满满的充盈她的胸臆,满脑子只单一的想着丈夫种种的好、种种的牺牲,反观她当了人家两年多的妻子,却只会任性妄为。这种婚姻想必只会带给他痛苦而已吧?也许只有她独自以为她的婚姻幸福且美满,因为她不是付出者,而是既得利益者。
所以她决定了,(当时自以为是旷宇宙最伟大的决定)她决定离婚,不再拖累他,给他自由。
她必须离开他。他是个好男人,她拥有不起这种奢侈。当时丈夫在听了她的决定之后,却以为她终究厌倦了他的乏味书呆,黯然的应允,并且再三道歉他给的不是她所要的幸福……
然后,他独自到美国去了。
她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坚强,偷偷目送他上飞机后,天天躲在家中哭,为自己的“无私”
感到愚蠢、为自己的“奉献”感到想死。她好想他、好想他,想得快要死掉了。
而她那个住在南部的老娘风闻她离婚的消息。匆匆忙忙北上,赶不及阻止,只见到她要死不活的鬼样子。知道大势已去,天天骂她活该、笨蛋,为什么不去跳淡水河算了。
不理她死活不打紧,甚至叫她别回家了,她老人家没这福气生一名蠢透了的女儿。
直到冠群的意外出生,花解语才得到母亲关爱的一瞥,但冷嘲热讽仍是少不了。也的确,她是做了件自己以为高贵的傻事,所以落到今日无人依偎相伴的下场。
她现在留了及腰的秀发,生了一个女儿,早也辞去了夜总会的工作,母亲嗤笑她亡羊补牢有个屁用,来不及了,给谁看哪?
结婚两年多,紧密的做着避孕措施,却在离婚后在他上飞机前的数日内紧巴着他不放时意外中奖。不是命运捉弄是什么?在他走后,她因着思念,不由自主的成了他一心希望她成为的样子,却什么也追忆不回了。
生命中只有过一个男人的坏处就在这里,总只能想这么一个男人,很难回答爱与不爱,毕竟七、八年没见的现今,光靠回忆是不能补足情感上的空虚的。目前在追求她的张三李四王八碗糕不能给她一丝悸动,只能说条件不合她所想要的那一型,而不是贺儒风的关系。
美国……是很远的。
他与她的精神世界,也有南北极的距离。
学术界与娱乐界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船,所以她从不妄想,也不去寻找过往的记忆。
“花姊,十一点与”康雅“有约,时间快到了喔!”助理从门口探头进来吩咐着。
“喔,知道了!”收回纷乱的思绪,她揉了揉面孔,强作精神!今天的事情还多着呢,不该让往事影响自己的心情,过去的,都过去了……
贺儒风感到有点啼笑皆非。
他昨日才从美国回来,今天家中迎接他的居然是一场相亲宴。没想到作风民主、思想开通的父母居然会用这种传统的方式巴望他早日成家传香火,身为长子,他知道自己有许多责任,但无需太过急切的,何况他才刚踏入国门。
七年多来客居美国,只回来台湾数次;要再次适应且融入台湾的生活步调得花上一些时间,更别说他还有许多得做的工作了。早上正式接受?大的聘书,与父母一同在八大、也是他的母校服务,拥有一间私人的研究室。在正式上课之前,他有一大堆的教材与研究资料要整理,哪来的多馀心思去想结婚的人生大事。
然而,不管有无心思,人家小姐依然成了贺家午餐的座上宾。不知道是父母的得意门生还是其位老师的千金,总之是父母中意的人选。
刚才当他搞清楚情况后,在尽量不失礼的状态下匆匆扒完饭告退,后悔太早回家,原本只是想多看一些资料的,所以婉拒了一群朋友欲招侍他去泡茶的美意。显然今天是没有看书的时间了。
藉口有事溜上了楼,没辙的瘫躺在大床上,拿下眼镜,习惯性的轻抚着眉心,斯文儒雅的面孔上不经意流泻出一抹怅然……
年事已高的父母要他放弃国外待遇优渥的教职与习惯了的环境。不忍父母独居在大屋中寂寞过日子,因此即使希望逃掉日后必然会有的相亲安排,他也不能恣意想要搬出家门,两个弟弟长年居住在外面,他是长子,应该要在家的。何况他去国多年,是该好好尽一些孝道,父母近几年已着手申请退休事宜,花白的头发提醒做子女的他父母老了,也寂寞着。
大大的三层楼小洋房有七八个房间,当年是准备给兄弟们结婚生子后使用,不怕人多住不下,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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