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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之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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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在商家人突然介入她的生活后,安家成员便不再明日张胆的凌虐她,但是吃足一整年红萝卜大餐的她,早已将之视为毕生的拒绝往来户,就连拿它配色的菜也绝不沾口。
  “算了,不喜欢就别吃,别露出那种想吐的表情。”
  看着她心有余悸的眼神,深知原由的商颢禹也不忍心再逗她,说着便伸手拿过她的碗,翻手一倒,将她碗里的食物一古脑儿的全倒进自己的碗里,再把空碗交回到她手上。
  “好啦,现在你可以继续挑你喜欢的菜吃了。”他毫不介意的开始吃起由她碗里倒过来的饭菜。
  “你……”他突如其来的改变让她眼带愕然的看向他。
  “怎么了?”
  安旖玲只是看着他碗里的饭菜。他怎么可以吃她吃过的?这样似乎……太亲密些了吧?顺着她的目光,商颢禹一下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性感薄唇稍稍地向两侧一拉,他故意夹起一颗冬瓜球丢进嘴巴里,一副津津有味的嚼着。
  “嗯,真好吃,来‘红楼’吃这道干贝冬瓜球好几次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特别有味道。”他夸张的说。
  从小到大最懂得就是察言观色的安旖玲,怎会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她脸一沉,忍不住冲口道:“不要脸!”
  “什么不要脸?”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不想理他,低下头动筷打算继续吃,可是筷子还没伸出去,一看到自己眼前的碗,想起他刚刚的行径,虽说吃人口水的不是她,但是依然让她有种倒尽胃口的感觉。
  算了!不吃了。
  她放下碗筷,改端起茶杯,啜了几口茶后,便静坐着没再动手。
  “怎么不吃了?”商颢禹发现了。
  “饱了。”她红唇轻撇说。
  “饱了?”他怀疑的看着她,刚才明明还吃得津津有味,一副欲罢不能的样子,怎么可能转眼就饱了?
  研究着她脸上的表情,他发现自己根本是白费工夫,因为他完全瞧不出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吃了一半就突然不吃?但有一点他确实是知道的,那就是她绝对还没吃饱!
  “我点了这么多菜,你不帮忙多吃点,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吃得完?”他企图哄她再多吃些,没想到她却回了一句差点没让他气结的话。
  “我没叫你点这么多。”
  “是谁一路上喊肚子饿的?若非如此,我又何必要点这么多莱。”他忍不住回嘴道。
  “我没有一路在喊,我只说了一次而已。”
  商颢禹的额际有着青筋在跳动。
  “反正说肚子饿的人是你,桌上的菜你至少得负责吃完一半!”
  安旖玲无动于衷,一副谁理你的表情。
  他鼻翼偾张,显示怒焰正炽,他突然放下手中的碗筷站了起来。
  她的视线随着他的起身而移动,看着他向邻桌的人说声对不起后,抬起他的椅子,由她正对面的位置直搬到她身边,紧贴着她的椅子放下。
  她瞠大双眼,下巴惊讶得差一点没掉下来。
  “你做什么?”
  他给了她一个毫无笑意的笑脸,“这样比较方便喂你吃。”
  安旖玲的反应是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但他环上她腰身的大手却比她更快一步。
  “我都已经纡尊降贵的要亲自喂你吃了,你还想去哪儿?”他亲密的贴近她耳旁轻声问。
  “你想做什么?”安旖玲不自在的挪挪臀部。
  “在这里众目睽睽的我能做什么?要做什么当然也要等到只剩下我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喽。”他嗳昧不明的说。
  安旖玲虽感惊恐,但自小养成不示弱的性格,又让她压抑内心的惧意,逆来顺受的任他圈着自己而不挣扎。
  “又是这张没有表情的脸!”商颢禹有些不悦。
  她怀疑的看他一眼。
  “没关系,反正罗马不是一天造成,冰山也不是一天就溶化得掉,只要有耐心,我就不相信铁杵无法磨成绣花针。”他自言自语,心理建设后,便夹了些她爱吃的菜送到她面前,“来,啊——”
  她看着他,没有张口。
  “不想吃这道吗?那换一道好了。”他说着将一筷子菜送进自己的嘴巴内,改而夹起另一道也是她喜欢吃的,再度送到她嘴边,“喏,张嘴,啊——”
  安旖玲仍是瞪着他。
  “还是不喜欢吗?那再换一道好了。”见她没有回应,他不嫌麻烦的再夹了一道菜。“这道你应该不会拒绝子吧?因为我刚刚看你夹它的次数最多,应该很喜欢才对。”
  忽然间,安旖玲从眼角余光发现整个餐厅的人都看向他们,脸上一阵微热。
  “还是不要?那——”
  “我自己吃。”发现他毫不在意旁人的注视,继续恶心巴啦的演着戏,她终于忍不住冲口道。
  “可是我说了要喂你……”商颢禹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
  “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不吃了!”她威胁的低喝。
  他像是小媳妇般的收手,然后才委屈的说:“那……好吧。”
  安旖玲觉得头好痛,这个男人真能逼疯她!
  心一惊,她愕然发现他竟能轻易做到别人所做不到的——撩拨起她的喜怒哀乐,就跟十一年前的他——样。
  不,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她必须记住他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有的只是同情、怜悯而已,所以她绝对不能重蹈覆辙,让自己的感情再次栽在同一个人手上,绝对不能!
  她要切记,而且一定要做到!
  眼神在瞬间变得淡漠,她照着他的命令帮忙扫掉桌面上一半的菜肴。
  商颢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每次他才稍稍卸除她一点心防,另一道更坚固深厚的心墙便又会蓦然的出现在他眼前。
  他不能否认十年的时间的确让她变得更坚强,不再只会将自己的灵魂禁锢着,而让躯体有如行尸走肉般的任人驱使的活着。
  现在的她有意识、会思考,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但是,她自我保护的意识会不会太过剩了,连一点空隙都不留给他钻?算了,他告诉自己,有志者事竟成,总有一天他能卸除她的心防,得到她纯洁无垢的那颗心。
  两人沉浸在大相径庭的思绪里,在沉默中吃完这一顿饭。
  虽然自觉手中握有王牌,但在商颢禹招来Waiter买单,两人步出餐馆走向车子时,安旖玲开始无法遏制心里愈来愈浓烈的担忧。
  接下来他会带她去哪儿?去宾馆做那件事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应该早些把王牌亮出来,免得到时候两人都尴尬?可是如果她猜错了呢?也许他的目的并不是为求一夜的鱼水之欢,毕竟花五十万只为买一夜风流的人,不是笨蛋,就是嫌钱太多,而他并非这两类人。更何况她没有忘记自己那在与他解除婚约之前,不再扯上任何关系的承诺。
  真是讨厌,他为什么不干脆一点,把计划或心里所想的一切都挑明的说出来呢?这样悬着她的心很好玩吗?
  “上车呀,还是你没吃饱,想回头再吃?”
  揶揄的口气,逗弄的神情,他对待她的样子自始至终都是那么的轻松自在,好像还记得她,他们不是刚碰面不到三个小时的陌生人,尤其她这个“陌生人”还欠了他五十万。他心里究竟有何打算?
  “你到底想怎样?”不知不觉间她冲口问出。
  “先上车再说。”玩笑的神情在瞬间消失,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儿。
  安旖玲仅沉默了几秒,便乖乖地坐上车。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车门一关上,她又继续追问。
  “说什么?”商颢禹装傻,伸手想替她将安全带系上,她却眼明手快的自己系好,不让他有机会可以偷吃她豆腐。
  “关于那五十万你到底想怎样解决?”她直截了当的点明。
  “对了,那五十万,我差一点忘了。”他轻拍了下额头做戏。
  “怎样?”安旖玲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什么怎样?”
  目光一沉,她生气了。
  “你知道吗?你的眼睛会说话,只可惜它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沉默寡言、波澜不兴。”他凝望她怒然的双眼,突如其来的道。
  心一惊,她发觉自己真的又在不知不觉间被他惹怒,她迅速一整脸色,将目光投向车窗外,以暂时不与他交谈的方式来冷却自己奔窜的血液。
  但商颢禹这回不让她有时间筑墙。
  “你不是想知道关于你欠的那五十万,我打算如何索回吗?”
  听见他的话,她不得不将视线从窗外调回他脸上。
  “你有任何建议吗?”商颢禹目的达到,不说重点又开始闲扯。
  “我的建议对你而言,会有任何考虑的价值吗?”没发现他只想与她聊天,安旖玲认真的问。
  “当然。”他吹牛完全不打草稿。
  安旖玲稍微沉思了一会儿,“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让我分期付款。”一顿,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至少一年,可以吗?”
  “你开的车可是宾士六OO,区区五十万竟要用分期付款的方式,期限还要拖上一年?”他的口气半带嘲讽。
  既然她主动提到付钱的事,他又怎能放过这试探安家如何刻薄待她的好机会,他们竟要她自己工作赚学费!
  “我只是一个司机外加佣仆而已,你在车厂的时候应该听得很清楚才对。”安旖玲的语气有些自嘲。
  “如果你真只是一个司机外加佣仆,这笔五十万的债务又凭什么要你来付?那两位小姐不是更应该负起这个责任吗?”
  “因为停车的人是我。”她呆愕了一下,然后淡然的说。
  “所以就该你负责?”他挑起眉,“这么恶劣的老板,这么烂的工作,你怎么做得下去?他们薪水给得很高吗?”
  安旖玲无言以对,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凝出一个若有似无的苦笑。薪水?如果有薪水可领,她就用不着这么辛苦的四处打工,以应付她的学费兼生活费了。
  除了提供一个免费的住处外,自她十八岁妄想离家独立后,安家人便从未再在她身上投下过一毛钱,而那个看似免费的落脚处,以她替安家那两姐妹做牛做马的情形,早就连本带利的还给他们,说明白些,她与安家早就互不相欠了。
  而她为什么妄想离开那个安家呢?说来说去还不是得怪正坐在她身边这个男人,若不是与他有婚约,而安氏企业又极欲拉拢商氏的话,安家人早在她十八岁离家出走时就放她自生自灭了,哪还会大费周章的将她绑回家,并且想尽办法让她除了安家外,找不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她到底该感谢他,因为他而使她有几年好过的日子,抑或者恨他,他害她即使有能力独自生活,却被迫禁锢在这世界上她最不愿待的地方?
  “看来一定是他们给的薪水很高,才会让你舍不得离开,既然如此,那五十万对你而言,应该只是个小Cese而已,用不着分期付款。”见她沉默不语,商颢禹知道自己大概是听不到想听的话了,便转个弯,诱她跳人他所设下的圈套。
  “如果我真有钱,不会要求分期付款。”撇开心中混杂的思绪,安旖玲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
  “我不相信。”他摇头道。
  “你若不信的话,找个提款机,我可以让你看看我帐户里的余额。”
  “也许你有十个帐户,却故意拿一个没钱的帐户给我看,你要我怎么相信?”
  “我就只有一个邮局的帐户。”
  “当然,邮局帐户本来就只能有一个,而你另外九个是银行的。”
  握紧拳头,她的双眼简直要喷出火来。
  “你……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他一本正经的伸出一根食指在她面前左右摇晃了几下,“你不知道现在世道有多差吗?各种招摇撞骗的怪事层出不穷,若不防着点,下个遭殃的铁定就是我。”
  “我没有骗你!”
  “当然,这句话每个人都会说。”他微笑道。
  “你、你这个人的疑心病未免太重了吧!”她生气的大叫,那声音之大连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她好久没这样了!
  她用力的吸气、吐气,一连好几次之后,才勉强压下心中波涛汹涌的怒意。
  商颢禹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对于自己能在短短时间内,将她逼到这个程度感到很满意,迟早自己便能拥有一个真实的她。至于现在嘛……
  “决定没?要嘛一次将五十万付清,要不就……”
  “就怎样?”受不了他故意吊人胃口的语气,安旖玲沉不住气的开了口。“你有没有男朋友?”他突然问道。
  “我有没有男朋友关你什么事!”对于他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不按牌理出牌的说话方式气极了,她火气挺大的吼道。
  “当然有关。”无视于她眼中的怒火,商颢禹一本正经的点着头。“有什么关系?”“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看他莫名其妙的扬起得意的笑容时,她忍不住又补充,“但我有一个未婚夫。”“那不打紧。”他笑容依旧。因为那个未婚夫正是他!她怀疑的瞪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一个月十万的代价。”
  “什么意思?”
  “五个月五十万。”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要你做我五个月的女朋友。”
  “什么?”
  第四章
  十年的时间究竟能不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答案是可以的,所以牛牵到北京未必还会是头牛。
  所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也未必可信,若真要举证,商颢禹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安旖玲呈大字型的仰躺在床上,脑袋里依然被他先前所说的话剧烈的冲击着。
  做他五个月的女朋友?多么吓人且语焉不详的一句话!
  女朋友?难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便发现自己对她动了心,于是开口要求她当女朋友?这是第一个冒出她脑袋的问题,但下一秒钟便发现不对劲,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五个月”这三个字又该作何解释?
  好奇一问下,才明白他真正的意思,是请她佯装正与他热恋的女友五个月,帮他应付和杜绝那些早已让他生厌的花痴。
  换句话说就是要她当五个月的箭靶,让被他抛弃的女朋友们狠狠地射、击、砍、杀就对了。
  这样,一个月十万块的代价会不会太便宜了?谁知五个月后,她焉有命在?
  可是他根本就不给她选择的余地,只因为她若不答应,他就要直接去找她雇主要钱,到时再从她薪水中慢慢扣。
  雇主?薪水?他对她司机兼佣仆的身份还真是深信不疑哩,竟然说要去找她“雇主”要钱!
  但她笑不出来,因为他口中的雇主指的就是宾士六OO的主人,而那主人不是别人,是她的父亲。
  所以,她哪能真的让他上门要钱。
  最后她也只有硬着头皮,答应做他五个月的假女友。
  假女朋友……真未婚妻……
  安旖玲忍不住以双臂捂住脸,差点没呻吟出声。
  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呢?她原本是想离他愈远愈好的,结果不仅事与愿违,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他竟然还要她搬去与他同住!
  同住?那和同居有何不同?他竟然要她搬去与他同居五个月!
  开什么玩笑!如果他们是以未婚夫妻的身份同居的话,她无话可说,但是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他的假女朋友,而他竟然敢开口要她与他同居!
  “不住在一起,每天如影随形、如胶似漆的,要如何说服那些女人们我们俩正在热恋?”
  她反驳道:“谁说如影随形、如胶似漆就一定要住在一起?你看那些结了婚的夫妻,每天住在一起就如胶似漆了吗?”
  “我们俩扮的是一对热恋男女。”
  “并非每一对热恋男女都同居。”
  “以我的个性,只要陷入热恋就一定会和女方同居,每个与我交往过的女人都知道这一点,你若不搬来跟我住,谁会相信你是我现在正热恋的对象?”
  真是个王八蛋、大混蛋,不要脸的花花公子、大色狼,他竟敢这样对她说,只要和人陷入热恋就一定会同居!他到底跟多少女人同居过?
  “可恶的混蛋!”安旖玲一阵气不过的大骂出声。
  “你在骂谁?”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安旖玲霍然从床上一跃而起,保护色自动又笼上她身,她冷冷看着害她陷入今日这步田地的罪魁祸首,安洁美和安洁丽。
  “你该不会是在骂我们吧?”安洁丽挑眉问,与安洁美一起步人她房内,并反手将房门给关了起来。安旖玲看着她们俩,心知她们一定有什么怕别人听到的话想说,否则依两人的性子,绝对不会动手关门。
  “啧啧啧,你的样子看起来还好嘛,不像是被一群野蛮人蹂躏过的样子。”安洁丽一双眼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事情解决了?”安洁美一如女王般的盯着她问。
  “我要搬出去住。”既然她们主动来找她了,她正好趁机把话跟她们说清楚。
  “搬出去?哈哈……”安洁丽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般的笑着,这不是一件大家都知道不可能的事吗,而她竟还在做梦。
  “什么意思?”安洁美没有笑,却慢慢地眯起带有怀疑的双眼。
  “你们以为对方会这么笨,用五十万买一时的快活?”安旖玲冷笑的回视她。
  “他们还开了什么条件?”安洁美挑眉问。
  一旁的安洁丽也不再笑了,而是一脸好奇的等待她的答案。
  “搬去与他同住五个月。”
  “而你就傻傻的答应了?”安洁丽睁大眼,一副你是白痴呀的表情。
  安洁美毕竟多长了安洁丽两岁,她若有所思的看了安旖玲半晌后,缓慢的开口,“你以为用这借口就能离开这里?你确定你过得了爸爸那一关?”
  “那一关自然有你们为我说话。”她唇边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就凭我的处女之身已被人玷污,而你们俩即是始作俑者这一点。你觉得如果爸知道了,而我与商颢禹的婚事又因此告吹,连带还影响了安氏与商氏的企业合作,爸会怪谁?”
  “你在威胁我?”安洁美脸色丕变,怒视着她沉声道。
  安旖玲面不改色的点点头。“可以这样说。”
  下一秒,一巴掌朝她招呼而来,“啪”的一声,在房内回荡着。
  刺痛的麻辣感从右颊深入安旖玲体内每一根神经,但她只是将被打侧的脸缓慢地转正,对上怒不可遏的安洁美。
  “你以为这样就威胁得了我?”
  “我从来不曾这样以为过,”安旖玲毫无惧色的直视着她,“不过对方倒是这样威胁过我,他说他已将我们的车牌记下,如果我不照他的话做,他自会找上门,到时候就别怪他口无遮拦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不顾我们家丢不丢得起这个脸。”
  闻言,安洁美咬紧牙关,脸色难看至极。
  “姐,你别听她乱说,也许她根本就是在吓唬我们。”安洁丽开口道。
  “爱信不信随便你们,反正我再糟也不过这样,倒是你们和安氏企业……”安旖玲冷笑的看了她们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便径自转身拿衣服准备洗澡。
  “你要我们怎么帮你?”安洁美的声音在房内响了起来。
  安旖玲缓缓地转身看她,半晌之后才开口,“只要说服爸让我搬出去,而且保证不干涉、跟踪或调查我住在外头的一切就行了。”
  “你刚刚曾说到五个月?”安洁美记忆极好。
  该死!安旖玲在心里暗暗的诅咒一声。
  “对,五个月。”
  “好,我会以学校研究活动为由,告诉爸你必须搬进学校宿舍住五个月,而你的一举一动皆在我和洁丽的监视下。但五个月一过,你若不主动回来的话,就休怪我告诉爸你与男人同居这丢尽安家脸的事,到时我会让一切罪证确凿,让你想辩也辩不了,你最好给我记住。”
  说完,她刻不容缓的转身,头也不回的对妹妹招呼道:“我们走!”
  房门砰地关上,安旖玲顿时整个人像虚脱的瘫坐在床上。
  感谢老天,她终于有机会可以逃离这个恶魔窟了,虽然说前途不明,更有可能就此跳进另外一个恶魔窟内,但她宁愿赌上一赌。
  不知不觉间,她的双眼逐渐亮起一道希望的光芒,闪闪烁烁的。她跃起身开始收拾行李,恨不得下一刻自己就飞离这个关了她足足有十二年的监牢。
  飞走的鸟儿是绝对不会再飞回来的!
  搬去与商颢禹同住比想像中愉快太多了!
  在他的私人住所中,她拥有一间独立的套房,房内所有的一切一应俱全,只要她将搬过来的行李稍稍地整理一下后,便像她以往梦境中所向往的,自由得不像真的。
  当然,如果房门外那个男人能消失的话,一切会更完美。
  “玲,起床没?”
  仰躺在床上,安旖玲瞪着天花板的眼睛忍不住一翻,露出一大片眼白。
  玲?这么恶心的叫法,他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就朗朗上口,像是他早这样叫了她一辈子一样?而他自己恶心就算了,竟然也要她跟着叫他禹。
  光用想的,她就忍不住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若是真要叫出口的话,那还不如一棒打死她比较快!
  “你醒了嘛。”
  瞪着突然遮住顶上光线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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