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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蓝彼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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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怎会识得一名江湖客的?他现在人在哪?对你可好?”皇后一得到空闲便不停地问,生怕错过了些什么。
李汐趴在了皇上怀里,开始一点一点地向他们说着与他相遇之后的点点滴滴。听到最后,已感动得皇后热泪盈眶,只有李汐的眼神仍是淡淡的,心中仍然有着一层隐忧。
三天后,举国上下,大贴皇榜。第一公主天珍招追风剑秦仲尧为驸马之事已传遍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晓,无人不议论。有义愤填膺的,有欣羡不已的,有欢心雀跃的,还有立志追到其他几位公主的。
皇族的傲慢被打破,天珍公主的平易近人又博了美名,百姓与皇族的关系,无形中又亲切了不少。李镇远的忧虑并未发生,百姓不但不觉皇族身份下降,反而更为拥护君主。赏罚分明,与天朝有恩者,必有重赏!
人云尔尔,其实都无甚紧要,重要的,还是局内人的心境。
得此一消息后,云浩山庄又较往日更为热闹非凡,天天有大堆人来登门询问秦仲尧的下落,令几位当家之人烦不胜烦,索性赶人关门了,落了个清静。
不为别的,自上回在猎场找回秦仲尧以来,他的身体是更为虚弱了。对于他在云浩山庄一事,也只好向外界保密,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江冱赶走了最后一批人,正怒火冲天地踩人大厅,就见宫翔一脸深沉地坐在主位上。
“累死了!”江冱一屁股往椅上一坐,大口地喘气。
“二弟。”
听闻宫翔口吻有异,江冱茫茫然地抬头看他,“大哥,是不是三弟又……”话语未毕他便急忙起身,却被宫翔示意坐下。
“刚刚张大夫看过三弟出来,说他已无能为力了,除非三弟自己有求生之念,否则郁气不散,天人难救。”宫翔敛下了眸子,低下声音,“兄弟一场,我这个做大哥的总不能眼睁睁见他死去。但为兄武艺不精,只有请二弟冒这一次险了。”
“大哥!有话尽管直言!我江冱为了兄弟,是豁出去了!”江冱胸脯一拍,豪气干云。
宫翔点点头,走上前来,“先前听了阿婆的话,我已有几分怀疑。而今皇榜大贴,我想,那天珍公主必定是和三弟有段渊源,或许三弟的伤和心结也都与她有关。且不论三弟是怎么与皇族扯上关系的,但至少试它一试!”
“怎么个试法?”江冱浓眉一蹙,心下还是不敢相信秦仲尧真和个公主有什么不清不楚,还可能是为了个女人连命也不要了?真是英雄气短啊!
宫翔眸色一深,定声道:“夜闯皇宫!”
“公主,文公子又来求见了。”文秀顶着张木鱼脸,死气沉沉地说。
“让他候着。”李汐坐在绣架前,专心致志地为一件黑色男袍绣上金领纹。
见状,文秀不禁叹了口气,道:“公主,都五天了,世人皆知您的驸马爷是谁了,他怎么连个面也没露?反倒是文公子天天跑来献殷勤。瞧,这都什么时辰了,晚膳都用过了,他还来,也不怕惹人非语。”
“甭管他,各有各的活法。”收了线,李汐站了起来,取下衣袍,细细地折好。
“公主,这……是为驸马爷绣的吗?”文秀小心翼翼地问。
轻点下头,伸手抚去衣身上的一丝细线。
“驸马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公主为他至此,文秀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优秀如文公子者都被拒之门外,那能劳动公主亲手为之缝制衣袍的,又将会是怎样的英伟?
“烂人。”丢下她一个人,还自以为是地找也不来找她,他以为她是什么?没血没肝,不知道她早经习惯了他的陪伴吗?不知道她已经很累,只想让他抱抱吗?
“没勇气,没担当,嚣张跋启,自以为是。死人脸,说话还不算话,连个剑也会忘掉的三流角色,小孩子气,一点历练也没有!”脸不红,气不喘,李汐将叠好的衣袍顺手扔在床头。
而在一旁的文秀早已骇得目瞪口呆了,“公、公主,您、怎么会……那种人……”
“像个傻瓜一样。”她蓦地静了下来,怔怔地看着映人的烛火,“总是自作主张。”
“……公主?”
深吸了口气,她没让自己在回忆中沉溺太久,“好了,让文志和回去吧,我不会见他的。”
“文公子……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吗?”文秀担忧地轻问,“公主,如若驸马还未出现,别说公主,整个皇族都成了笑话。公主准备这么等一辈子吗?文公子他重情重义,不如……”
挥手打住她未完的话,李汐沉下了脸,“你不会懂。那种一辈子只想拥有一个人的感觉。文志和的事你不用操心,想来你出身不低,已足以匹配他了,我不会让你陪我这么耗下去的。”
“公主?!”她吓得连忙跪下,“公主,文秀不是……只是担心……文秀不嫁,文秀要一辈子都留在公主身边、侍候公主!”
“不了,”她浅浅一笑,“你要代替彤欣她们以及我,去得到幸福呀。与你无关,是我太自私。只想到独占他,即使是你,也不愿分享。不管他最后是否回来,我都想在这里等他。一个人等。”
这一刻,文秀忽然觉得公主的脸好安详,像一副优柔的画,仿佛什么都可以包容。不愿打破这样的圣洁,她静静地退了出去。
房间,顿时空了起来。
李汐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铜镜中,那个美丽而忧郁的倒影,真的是她吗?是长大了,褪去了骄纵跋扈,还是因为得而又失的痛楚令她改变了?
一径逃避过去的人是弱者,而她不是。其实很多事情需要的只是跨出那一步的勇气,无端的臆测只会令人不断地怯懦,最终一事无成。还好,她鼓起勇气向父皇他们坦白地说出了心里话。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堪,也没有令母后伤心昏倒,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而定下心后,胸口却愈发空闷了。
想着一个人!
怨他,气他,想大骂他一顿。
怎么就这么扔下她不闻不问?她拼命地告诉自己他不会有事,否则她又该怎么活下去?
这世上,已经不再有让她牵肠挂肚的事了,除了他!
除了想他,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她再也不愿做别的事了。
窗外,廊上的灯火忽明忽暗。
又是一日的完结。以后,还会有多少个这样的麻木日夜呢?
轻轻叹息一声,李汐欲起身就寝。
一阵劲风吹过,两道黑影利落地从窗口闪了进来,没有引起任何的骚动。
“天珍公主吗?”一身黑色劲装,身形高瘦的男子低问道。
“大胆贼人,竟敢夜闯皇宫,该当何罪?!”不惊也不慌,李汐气度雍容地披上一件外袍,冷声道。
“大哥,瞧这嚣张样儿,怕是个公主没错了!”粗壮点的汉子说完便欲上前捉她,却被男子挡住。
“草民宫翔,斗胆冒犯,请问你是否为天珍公主?”他恭敬地单膝点地道。
“有事?”见他们似乎并无恶意,李汐也就懒得扯着嗓子叫巡夜的护卫了,索性头一点大方承认。
“哇,那三弟还真是……”江冱借着烛光瞧清了她的模样,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那冷冰冰的三弟怎么与这般美丽的公主结识的?
“公主可是招了舍弟秦仲尧为驸马?”宫翔见她点头,一颗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接下来,便只看她的反应了。
秦仲尧。
听得别人说出了他的名,这三个字立时如同钢椎一般地戳入她的胸口,令她不禁浑身一颤。
“仲尧?你们是仲尧的……”
“师兄。我是大哥,这是我二弟江冱,仲尧排行老三。”宫翔道。
李汐闻言忙向他们行礼,“汐儿拜见大哥、二哥,方才失礼了。”
“无妨,失礼的是我们才对。”
“是呀!是呀!弟妹就别太挂怀了。”见她如此乖巧,江冱不禁爽朗地哈哈一笑。
“仲尧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忧心地问道。如果平安,两位师兄又何若夜探皇宫呢?若是失手被擒,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这么久了,他杳无音信,此时终于知道一丝眉目,心头的担忧反而更重了。
“此处不可多言。”宫翔谨慎地探看了下四周,低问,“公主可否暂时出宫?或许可救三弟一命!”“救……仲尧?他怎么了?伤得很重?为、为什么不来找我?他到底怎样了?!”她的脸色瞬时惨白,紧抓着宫翔的衣袖追问。
“说实话,情况很不好。还请公主随我们出宫见他一面,或许能有转机。”
来不及细想就这样跟着两个来路不明且夜闯皇宫的男人走掉是否不智,她甚至连他们的一面之词也懒得怀疑。
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够再见他,瞩怕一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要赌赌看。
即使筹码是她的生命。
第十章
明明没死。既然有力气到猎场去帮她拾回风筝却又不敢见面。
她真的很气他,很想在他那张白皙的俊脸上留下深深的五指印,很想踢到他直呼痛,很想用力敲敲他那死不开窍的脑门子。
在出宫的路上,她一直都这么想。管这死小子伤得有多重,她才不会给他半滴心疼的泪水,非先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可是,当她推开云浩山庄后院那间充斥着药草味的房间,一步步走近,直到看见那如同一张苍白而破旧的碎纸般静静地躺在被褥上的消瘦身躯时,双腿都差点虚软得一寸也动不了。
“大夫说,三弟并非无法可治,而是他不愿让人医治。至此,所有大夫都只是替他把脉诊断,连伤势都不得而知。”
宫翔叹了口气,又道:“虽说三弟从小就不大喜欢与人亲近,但此等生死关头岂能拒绝就诊?我想应该是如大夫们所说的,心结未解,无意求生。”
“任性的笨蛋……”心结?他有什么心结?有什么会比活下来更重要?李汐走到床沿,小心翼翼地挨着他坐了下来,指尖轻轻地抚触他毫无血色的脸,“仲尧,醒醒,我是汐儿……看看我好吗……”
那天她走后,他到底遇上了什么?为什么会伤成这样?那双有力的拥住她的双臂,只成了一架枯干的皮囊,曾激烈而狂热地吻过她的唇,只如一片风干的树叶。
这真的是他吗?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仲尧,你别吓我!我是汐儿,我又回到你身边了,叛乱已经平定了,我不会再走了,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终于还是哭了出来,她失控地摇着他静躺的身体,“秦仲尧!你这算什么!耍英雄还是装可怜?!还说什么‘爱’,全都是骗人的!你没听见我叫你吗?!为什么不醒过来?就只是说说而已吗?你的诺言全都只是一时兴起说说而已吗?!”
“公主,你别这样。”
“再摇下去,三弟的身体准受不了了!”
“受不了拉倒!他不是想死吗?让他去好了!反正他什么都不在乎,反正……”无语凝噎,她已是泣不成声了。
一声嘶哑的轻咳,秦仲尧缓缓地睁开了那双久闭的眸子,看着她,“汐儿……别哭……”
“三弟!”宫翔与江冱惊喜地异口同声。自猎场回来后,这还是秦仲尧第一次醒过来。
“叫大夫。”李汐瞥开眼,淡淡地说完后,起身欲走。
“汐儿……”他心急之下想拉住她,不料扯痛伤口,又呕出一口血来。
无法再对这样的他板起面孔,李汐又湿了眼眶,在他身旁坐下,“你就是想见我难过,是不是?”
艰难地摇了摇头,他哑声道:“我希望你快乐。”
“骗人。”轻抚开他额前的乱发,她斥道:“为什么不让大夫看诊?为什么不让人医治?”
他默然,别开了脸。
“你在闹什么脾气,嗯?别的事任任性也就算了,干吗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此时,张大夫已提着药箱进来了。
“乖乖躺着让大夫看,好吗?”李汐安抚地拍拍他的颊,温和地笑道:“我会陪你到最后的。”
“不要。”他抿紧了唇,死盯着张大夫逼近的身躯。
“少侠,让老夫……”
“我不要你来治我!全给我滚!”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床上的枕头扔了过去,砸到了张大夫的胸口。
“仲尧。”李汐此时倒没有怒气了,只觉得心口像刀割似的疼。她抱住他,柔声道:“怎么了?哪儿难过吗?”
“我不要这副身子了!我不要!”他推开她,像个孩子似的缩入床内,背对着她。
“为什么不要?我最喜欢你这个样子了啊。”
“不要再说了!”他逃避似的捂住耳朵,“我不想听!”
“偏要。”她哽咽道,“秦仲尧,我喜欢你,我爱你,你要是敢再丢下我一个人,我……我……”
“我无法保护你!爱有什么用?我连你也保护不了……要这样的身体又有何用……还不如毁了它……”
“谁说的?你已经将我保护得很好了!”她趴在他背上,轻道,“我的仲尧最厉害了,谁敢说你没用我跟谁拼命!”
“汐儿……”
“怎么会没用呢?难道,难道你就是为了这种荒诞的理由而不去找我,也不让大夫看吗?真是傻瓜。”
“汐儿……”他反身狠狠地抱住了她,将头深深地埋入她的颈窝,哑声道:“汐儿,对不起……原谅我……”
“傻瓜,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啊。”从不知他这么介意,从不知他这么懊悔。这个死心眼的傻瓜呵,总令她的心无法不动容。
一个眼神,尽责的张大夫马上上前诊断起来。
“奇了!真是奇了!”看完伤后,张大夫一脸惊诧地步出房间。
“怎么样?三弟他,还有救吗?”宫翔忙关切地问道。
“令弟全身重创,理应早已不支,但其脉络通顺,体内犹有一股热气流动,伤口不但没有溃烂,有的甚至已经愈合,真是天赋异禀啊!”张大夫大大称奇。
听他说完,所有人都是大大地舒了口气。江冱的直肠子又冒了出来,道:“什么天赋异禀?还不是小时候吃多了灵丹妙药?就说师傅偏心嘛,”
“二弟,不得论师傅的不是!”宫翔出言斥责道。
“甚有可能!甚有可能!”张大夫的眼睛睁得老大,“令弟体质奇异,不知可否让老夫……”
“张大夫!”李汐打断了他的妄想,“仲尧不会让你研究他的,你就不要多想了。”
“这位是……”张大夫还不是很清楚她的身份。
“还看不出来?我弟妹呀!”江冱爽言道。
“啊……公主……”秦仲尧的妻子,那不就是天珍公主吗?张大夫忙要行礼,却被李汐拉住。
“不必多礼。你救了我夫君,理应视为上宾。此乃宫外,一切从简。”她笑道。
“天珍公主果然名不虚传哪!”如此美丽尊贵,令人想不喜欢都难。
“过奖。仲尧还劳您费心了。”李汐淡淡一笑。世人,总是很好唬的。
“公主请放心,老夫自当效尽全力。”
满意地点了点头,李汐抬首看着秋高气爽的天色,舒了口气。
弯弯曲曲地绕了许多弯路,但只要最后走到了,就还是老天给的福气。
尾声
“这是什么?”李汐不解地看着秦仲尧手中那支早已断成三截的玉钗子。
“原本想送你的。”他浅浅一笑,“收在身边很久,一直没敢给你,直到落崖时才摔碎了。”
只不过一个月,秦仲尧便又复原如初了。他想天涯海角地带她流浪去,但皇上可舍不得爱女,执意招他为驸马,赐了一个二品的闲职,又顺了李汐的意,赐了一幢海边的宅院给他们。
于是,每日下午便可见他两人你侬我侬地晾在亭中吹着海风,好不惬意。
接过断钗,李汐柔柔地笑了,依入他的怀中,“怎么现在才给我?”
“因为已不会心痛了。”他搂住她,轻道。
“喂!三弟,原来不肯帮大哥忙,又是在和弟妹亲热啊?”宫翔领着江冱闲闲走来,打趣道。
“大哥,道人长短可不是美德哦。”李汐不甘示弱地朝宫翔咧了咧嘴,做个怪样子。
“三弟这闷芦葫,好歹娶了个利嘴公主,这日子可有得磨了!”江冱笑道。
自打秦仲尧搬来了诲边,云浩山庄便也往沿海发展起商贸来,宫翔邀上秦仲尧搭伙,预备在商行上作点新的尝试。如此一来,走动便也多了。
“那可不?仲尧有我护着,谁也打不着他的主意!”李汐看向来人,口气虽冲,神色却是和善的。他们既为仲尧的师兄,自也是她的师兄,打心底里仍是十分尊敬的。
“你有那么悍吗?我是不是上错贼船了?”秦仲尧小生怕怕似的弹她一记。
“没得商量!你认命吧!”她佯装粗野地仰天一笑。
“好久,”宫翔忽然注视着远远的海平面,“不曾见到如此壮观的落日了!”
众人静了下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只见夕阳流金,天与海,如血似火,红成一片。
“……仲尧,你说错了。”
“嗯?”
“不止有蓝,也可以是红的、金的、紫的、青的……”她指的是他曾说过的海的颜色。
“谁晓得准呢?变来变去的,才有意味!”江冱大大地舒了下四肢,叹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啦!”
是啊,一成不变,其实并不美丽。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说自己想说的话,那才真是天高海阔任自由,那才是真的永恒的美丽。
两人相视一笑,有彼此的地方就是他们的青蓝彼岸。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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