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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无情草自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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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你那么健忘!”他说,自信得该杀头:“今晚过得还愉快吧?希望没有因为我们的纠缠而扫兴!”
“你们的纠缠?”她张大眼睛瞪着他。“你以为你是谁?谁跟你有纠缠了?”
“那!这不是?”他抓起她的手,袖口处缺了一截。
他不提,她还真的忘了;这一提。又让她火冒三丈。今天真是黑云遮天,背透了!她甩开他的手,把手缩回去。
“你去死吧!”她大声骂出口,接着回身走向另一头。
“脾气不要这么大!”他又抓住她。“相亲失败了,就拿我出气?”
“什么?”她再度把他的手甩开。愤怒地瞪着他。
他一点也不以为意。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说:
“相亲这回事,一点也不罗曼蒂克,我还奇怪,你怎么会做这种庸俗的事。而且还是跟许仁平那个家伙,原来是钟立文那小子在搞鬼!”
张笑艳奇怪地瞧他一眼,问说:
“对了!你和立文他们认识,你们是……”
“嗯!”他点点头,根本不等张笑艳把话说完。
张笑艳怀疑地看着他。这个赵邦慕,凭他那一身轻浮的气质也进得了那种尖端水准的学术机构?
“你怀疑我?”赵邦慕眉毛一挑,看出了她的疑惑。张笑艳哼一声表示回答,又怀疑地问:
“你认识我?——我是说,你以前见过我?”
赵邦慕俯身将脸贴近,靠近张笑艳的脸,答非所问地说:
“你果然名不虚传,和传闻中一样漂亮——简直美得不像话!”
然后他直起身子,淡淡地看她一眼,就不再搭腔。
“传闻?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赵邦慕睨了她一眼说:“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白痴,可惜了一副花容月貌。”
“赵邦慕!”张笑艳大叫。这个人说话连讽带刺,刺耳极了,“你不说就算了。何必这样子阴阳怪气!我自己会去问立文……”
这种人,一点都不可爱,和钟立文差太多了……
“少把我跟那个低能儿摆在一起!”赵邦慕突然抓住她,威胁地逼近她的脸庞。
张笑艳听得不由怒火中烧,他怎么可以这样说立文……
“低能儿?你凭什么这样批评立文?你才是个自大骄傲、目中无人的大混蛋!”
他并不生气。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哦!生气了?”他依然抓紧她的手。“我批评钟立文那家伙,你心疼了吗?何必呢!人家自有老婆为他不平,你算什么?你喜欢他是不是?你叫他‘立文’……啧啧……”他摇摇头。“可怜!没想到你这么纯情!他知道吗?你偷偷地爱慕着他……”
她不等他说完。伸手甩他一个耳光;却被他接个正着,两手全陷入他的掌握中。
“心虚了?”赵邦慕笑得更邪恶了。“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尤其是他那个漂亮的老婆。不过,听我的忠告不会错,钟立文那家伙不值得你喜欢,至于许仁平那滑头,那更不用提了。”他放开她,松了松领带。“害我浪费了美丽的约会,原来是这么回事——该死!”
张笑艳双手交替揉着手腕,却为他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你特地来的?就为了取笑我们这次相亲?为什么?”她迷惑不已。
赵邦慕叨了一根烟,将手插入裤袋说:
“我想看看,传闻中那个美如天人,让那个低能儿心动不已,甚至不惜拒绝所长提亲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模样——原来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罢了!”
传闻?又是传闻!这句话让张笑艳迷惑极了!顾不得赵邦慕话中的刻薄,她紧抓着他的臂膀问:
“传闻?到底是什么传闻?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赵邦慕咬着烟,斜睨了她一眼说: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
听她这样回答,赵邦慕觉得有点意外。他把烟拿下,轻轻拨开张笑艳的手走开。
她跑上去,跟在他后头。他停下脚步,三百六十度一回转,面对着张笑艳,神情是今晚他们相见,唯一的一次正经与认真。
“何必呢?这对你而言已是无关紧要,没什么意义的往事,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知道了就能消却心中一团疑云。”
他认真地看着她,研究着她,然后点头,继续走着。
“当年,所长不知看上钟立文那一点,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大家都羡慕那家伙运气好,被所长看上,有可能从此平步青云,前途无量。”
“谁知那家伙,不晓得那根筋不对,竟然拒绝了!消息传开来,群情沸腾,搞得全所鸡飞狗跳。有个好事的家伙,就偷偷盯上钟立文,想挖出他拒绝的因由,却意外发现钟立文最呵护的宝贝。就为了那个宝贝,所以他才放弃了光明的前途。”
“那家伙回来,加油添醋,把钟立文的宝贝形容得强过天仙下凡,宛若西施再世。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一干人就醉倒在他的天花乱坠里。后来那家伙不知怎么搞的,说是思念成疾,精神因而错乱,被送进了疗养院——我看他根本原来就是神经有病!可是所里那些白痴,硬说是怕受了蛊惑,为了钟立文的宝贝,才会茶不思、饭不想,终至发疯。”
“如此一来,大家对钟立文的宝贝就更加好奇了。连所长也不例外。有一天我有事找所长,无意中听到他和钟立文的谈话。所长在问他有关他那个亲爱的宝贝的事。我没有兴趣在那里当‘门神’,很快就离开了。不过,我还是知道了他的宝贝名字叫‘张笑艳’。”
“过不久,钟立文就结婚了。我看见喜帖,直觉就知道不对。新娘的名字印的不是笑艳如花的那个美眷。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大家都以为新娘就是他那个宝贝。喜宴那天,一伙人都兴冲冲地,争着目睹新娘的庐山真面目。”
“新娘果然长得娇艳动人,依偎在钟立文怀里,十分惹人怜爱。可是我知道不对,那不是他最钟爱的宝贝。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因为从没有人在那之前听过、见过钟立文笑艳如花的那个宝贝。”
“上个礼拜,算我运气不好,不小心听到许仁平那滑头在讲电话,他正不知在跟谁夸口吹牛说他要和一个美丽大方的女孩相亲。那个大嘴巴,就会夸口!总之,我知道了‘红磨坊’,知道了‘张笑艳’。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冲击有多大!是好奇吧!我推掉了所有的约会,跟过来看看。”
“我总算如愿以偿,一解多年心头的疑惑。却没想到传闻中的天人,竟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说实在的,所长的女儿比起你不知道要强多少!你啊!怎么看,横看竖看,怎么发育不良!”
原来,钟立文对她是那样的心肠!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啊!老天这么作弄她!
“我就知道你听了会受不了!”赵邦慕用力扳起张笑艳的下巴,脸贴得好近,清澈的眼睛看来格外让人心惊。
“你少动手动脚的!”张笑艳毫不客气地挥开他的手。
他撩起她的长发,在鼻前闻了一下,嘻皮笑脸地说:
“果然是乳臭香。我这么博爱的人,闻了也不禁要摇头叹息!”
“什么博爱!我看你根本是——”张笑艳咬住了唇。
“根本是什么?”他嘲弄地问。
“根本是——”她又吞吐了一会,受不了他的嘲弄,咬了咬牙说:“根本是动物发情,荷尔蒙作祟!”
自以为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其实不过是动物性荷尔蒙在作怪,他们却沾沾自喜,自以为风流过人!
平心而论,赵邦慕其实是很有男性气概的人,可是也许是初相见的印象太坏,让张笑艳无法对他产生好感。想起计程车上那一幕,她仍有股气在胸口,忍不住脱口说道:
“你实在是个很没风度教养的人!”
他听见这话,扬扬眉目说:
“是吗?但是很快你就会发现,我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这话并没有夸口,他的确是个充满男人味的人,混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迷魂的男人香,还有一种令人不自在的野性阳刚。
长得太好看的人,都有一种优越感——大概因为感情得手得太容易——通常也都不太会珍惜对方。可是这种人,气焰盛,骄傲的皮相作祟着,别人也容易提防。危险的就像赵邦慕这种族类,说他英伟俊逸过人,倒也未必,可是那一身说不出的迷魂香,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潇洒散溢而出,就是能蛊惑得人软晕晕的,为他痴狂,为他迷颠。
张笑艳双手抱胸,突然警惕起来。赵邦慕邪气一笑,回过头来: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我一定会好好爱你和疼你的!”突然语调一转,他压低了嗓子,用诱惑的磁音几乎要贴着张笑艳的耳垂说:
“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疼你的,我的宝贝……”
张笑艳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停下脚步,然后摇头后退,惊惶地注视着他。他似笑非笑,做势要欺身拥抱她,她拔腿跑开,快速窜过快车道,跳上一辆欲开的公车,惶惶溶入夜幕中。
那个赵邦慕一定是疯了,不然就是脑筋不清楚,说那是什么话嘛!他是故意的,她知道;可是她不知道他的用意究竟为何。
下了公车,她慢步走回家,却见钟立文站在她公寓门前等着,她安静地打开门,才问他说:
“怎么来了?阿咪呢?”
他静静地走进来,没有回答,过了半晌才说:
“不是说要排戏吗?”
这次唤她没有回答,在他对面坐下。
“艳艳!”钟立文唤了她一声。她抬头,笑了笑,然后摇头。
“你不喜欢仁平?你觉得他不好吗?”
张笑艳又微笑摇头,好一会才耸肩说:
“谈不上好不好,或者喜不喜欢。你知道,我这么做全是为了阿咪。现在我被公演的事整得都快烦死了,那有心情去想那些东西。你……还是帮我回掉吧!”
“别急!你现在只是为了公演的事烦心,等事情过了,就不会那么烦躁了。我会跟仁平解释这情况,等你公演结束后再谈。不过,艳艳,不交往看看,你不会知道他人好不好,别回绝得太快好吗?”
“立文!”张笑讲微怒带伤地看着钟立文。他这样一意撮合她和别人来往是什么意思!为了弥补良心的不安吗?他真的不明白她对他的心情吗?
“唉!”钟立文叹了一声。“你这是何苦……”
他这声叹息让张笑艳的眼眶红了起来,很快地,泪珠已成串。她伸手挥掉它们。
电话声这时响起来,没有人去接它,答录机替她回答。
对方急切热心的声音传来:
“艳艳,我是妈妈。阿咪说你今晚相亲的情况很不错,你们彼此都对对方有好感。如果是这样,那天你就带那位许先生回家,让爸爸和妈妈看看,听到了没有?你啊!就是一副小孩子的脾气,长不大,让我和爸爸替你担心这么多!要记得哦!找一天带那位许先生回家!”
张笑艳听着,楞住了。秦可咪为什么要说谎,是为了安慰她父母亲大人吗?可是她这样做,根本是落井下石,把她害惨了!她又得费一番工夫和她父母亲大人磨菇了。
“阿咪真是的!为什么要那么说!”张笑艳不禁埋怨道。
钟立又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说:
“她这也是好意的!”
“好意?是啊!你们都是为我好——不过,你们不用为我操心了,男朋友我自己会找。”
“艳艳,”钟立文又喊了她一声,张笑艳这些负气的话让他听了觉得很心痛。
“对不起!”张笑艳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情就是觉得很恶劣!大概是碰到那个疯子的缘故!”
“疯子?谁?”
“还不就是那个赵邦慕!跟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想到刚才他在她耳旁说的那些话,就令她不寒而栗。
“他对你怎么了?”钟立文抓住她,神情激动,激烈的反应把她吓了一跳。
“没什么!他只是跟我开了一些恶劣的玩笑!”她说。
“哦!”他放开她。“没什么就好!”然后沉默了一会,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说:“你要小心他,他……名声不太好。”
他名声不好关她什么事?张笑艳微微一摇头,并没有将钟立文的话放在心上。
“他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钟立文又问。
张笑艳想起那些所谓的“传闻”,她叹了一口气说:
“他跟我说了‘传闻’的事。”
钟立文哑然了一会,才面带苦色说:
“他怎么会知道?”
“他无意间听到你和所长的对话,所以……”
原来赵邦慕早就知道一切,刚刚在“红磨坊”时才会以那种挑衅的眼光看着他!
“那么,他会到那里,全是有意的,不是巧合?”
“嗯!”
钟立文突然将张笑艳搂入怀里,紧张地说:
“艳艳!你要听我的话,离他远一点,我怕他不怀好意,他是个危险人物!”
“你放心,我会像躲瘟疫一样避着他。那家伙太可恶了,想到我就一肚子气!”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艳艳,仁平的事……”
“别提他好吗?”
“可是……”
“我说过,男朋友我自己会找!”旧事重提,让张笑艳的心情又开始烦躁起来。她挣脱钟立文的拥抱,沉着脸走到一旁。
“对不起!我……”
“算了!我尽量好吗?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我父母亲大人呢!今天真是倒楣透了!”
“艳艳!”钟立文又搂住她,三年前那个夜。同时回到他们的脑海里,那使人意乱情迷的记忆……
她也搂着他,伤心地哭了。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心爱的身影尽管近在咫尺,但是隔着一纸婚姻的承诺书,她对他的这份爱,他们彼此之间的那份情,注定无法成全。
拥抱成缠绵,只是不忘情。可是,勾引出的泪,却滴潺成涓流……
第四章
“卡!”
导演满意地叫停。张笑艳离开小童的胸膛,拿起毛巾擦干额前和颈子的汗。
这场戏折腾了好久。像是为了报复她以前的不合作,导演硬是重来了好几次,她跟小童搂搂抱抱的,看红了一旁许多双眼睛。
大铭社长走过来,递给她一杯开水。她伸手接过,仰头咕噜咕噜地一口喝下。大铭社长在一旁忍不住叫道:
“喝慢点,小心呛到了!”
她把杯子递还给他,随便用手臂抹干嘴角的水渍。大铭社长把杯子搁在旁边,笑说:
“张艳,你越演越好了,我果然没有看走眼!连导演都夸赞你把那个痴情的角色演得入木三分,不像是演的,倒像是亲身陷在感情的痛苦中。他还开玩笑说,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小童了!”
“社长,”张笑艳眼光朝向导演休息的方向,转回来面对大铭社长:“我在想,可不可以……唔……是否能将那一场戏删掉?我知道!那场戏相当重要,但我想……唔……我是想,可不可以用——”
“张艳!”大铭社长摇头,打断她:“我知道你觉得很为难,可是那场戏是为了传达主角内心情欲的挣扎与渴望,太清纯的诠释固然很好,但整个效果还是会打折扣。你可以将她演得更好更完美的,为什么要反其道而行呢?”
“可是……”
“不要说导演不会答应,”大铭社长又摇头,“就是问阿祥,他也绝对不会赞成的……”张笑艳无奈地看着他,他叹了口气。“好吧!我替你说说看!我不应该这么做的!”
“谢谢!”她低声道谢。其实,她也知道她这个要求会破坏整驹戏的美感与张力,可是那场戏老是让她想起三年前的往事,她实在无法面对它。
休息完毕。导演集合大家,中气十足地说:
“后天就要公演了。大家都表现得很好,保持这样的水准下去,一定没问题。待会我们做最后一次的彩排,整本戏完全演出,不准再有任何的借口……”说到这里,看了张笑艳一眼,然后继续扯着嗓门说:“七点在这里集合,最后一次的排练。明天大家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准备后天的挑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就作鸟兽散。记得!七点集合!”
大家四下散开。大铭社长超前在导演身边低语数声,只见导演脸上肌肉抖跳个不停,青筋暴起,一下子就火山爆发,声音大得连礼堂的顶盖都要被他掀开来。
“张笑艳,你是什么意思啊?!后天就要公演了,你到现在还在搞这种飞机!不演你就说嘛!从头到尾全是你……你的问……问题……你……你……你……”
他又开始口吃了。团员被他的大嗓门吓一跳,纷纷围过来,探问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阿祥问。
“这家伙……”导演指着张笑艳。“这家……她……竟然……竟……要要……删……我的……的戏!删……删……”
“什么?!”这下换阿祥抓狂了。“张艳,我的祖奶奶,拜托你行行好,我给你磕头好不好!这是全戏的灵魂所在呢!整个剧情,主角的境遇起伏都因这场戏而改变,而你竟然要纂改它,太不够意思了吧!你……怎么可以这样没良心!意图更改我的旷世杰作!”
“我……”
“是啊!张艳!”另一个女主角,碧红也说话了:“这场戏是删改不得的。我知道你觉得不好意思,可是站在演员的立场,就要‘尽忠职守’啊!更何况你演得那么好!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退却?你这样,整驹戏会因你而毁掉的!”
“我……”张笑艳百口莫辩,只好向大铭社长求救,他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小童穿过人群,双手搭在她肩上,看着她,神情专注地一如戏中的男主角。
“张艳,”他说:“看着我。其实我比你还紧张,你看,我紧张得都在冒汗。我们已经努力这么久了,你忍心看它成为一出失败的剧作吗?你一向很体谅人的,这一次,希望你也别辜负了大家的一番心血。你知道那场戏的重要的,是不是?在场的每个人,都为了这出戏的成功,投注了无数的心思,你忍心就这样让戏毁得支离破碎,一无是处吗?阿祥的理念,导演的结晶,大家的努力,都包含在其中。这一切,你忍心看它被破坏吗?”
“没……没那么严重吧!”张笑艳看着大家,大舌结小舌,呐呐地说着。十几双眼睛盯着她,默默地向她抗议。
“嘿!”她心虚了。“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我……”该死!她暗咒了一声,豁出去了。“我演就是了嘛!我跟你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尽全力演出可以吧!”
她对着大家打躬又作揖,才算平息众怒。
小童咧嘴笑了。拍拍她的肩膀。门外有人叫:
“小童外找。”
他的女朋友来探班了,一旁小杜跟玫子嚼舌根:
“又来了!她把小童看得紧紧的,生怕被抢走了。”小杜说。
玫子撇嘴一笑,回说:“也难怪!要换作是我,看见自己好不容易才追来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的,我不疯了才怪!”
“嘿!你没搞清楚状况啊?那是演戏!”小杜瞪大眼睛。
“都一样!”玫子摆手说:“搂抱是最真实的接触,谁管它是不是作戏!”
“这下子张艳可惨了!惹上那个醋醰子!”
“嘘!小声点!”攻子作势叫小杜噤声,张笑艳早走近说:
“别嘘了!我都听见了。”
“嘿嘿!我们刚刚说的。全属虚构,你别放在心上!”玫子立刻堆起满脸教人看了放心的微笑。
“但愿如此!”张笑艳大气一叹,攻子看情势不对,拉着小杜赶紧闪到一旁。
但愿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她已经够烦了,实在不希望再发生什么额外的纠纷……
“想什么?”大铭社长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她微微一笑。门口又有人喊着:
“张艳外找!”
她跑出去,看是钟立文,诧异地问:
“阿咪呢?”
“阿咪有事先回去,吩咐我过来看看,接你回家一起吃晚饭。”
“啊!谢谢!”她说:“不过不行!今晚要做最后一次彩排,排完戏大概就很晚了。你先回去吧!跟阿咪说我不能过去,还有……”她转身从袋子里取出剧情简介塞给钟立文:“千万记得,不要让阿咪来看公演,记得!晚安!”
然后她跑回舞台。不一会,又有人叫她说“外找”。
她出去,钟立文还没走。他拍拍身旁的座位叫她坐下。
“我刚刚打电话回去,告诉阿咪不回去吃饭了。”他侧着脸。微笑地看着张笑艳说:“我在这里陪你排完戏,再送你回家。”
“不!你不要看!”张笑艳举手乱摇,不希望钟立文看见待会的排练。
“放心!”他围着她的肩膀,摇摇剧情简介的小册子说:“阿咪不会怎么样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艳艳,我……这驹戏多么巧啊!我……艳艳……真的很抱歉……”
钟立文心疼地拥着张笑艳,脸庞贴着她的面颊。她的心一颤,微微地想落泪。
“讨厌!怎么说这种伤感的话!”张笑艳涌上满颊的笑容,藉着说话的转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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