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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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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丽萍暗自咬了咬牙,她怎么能不急啊。
    她说:“其实然然过不过生日,这不是重点。这些日子,然然躺在医院里,身体不舒服着,还在一直反思她和安安之间的过节,她跟我说,很多事情,是她做错了,就拿上回礼服的事件吧,她脑子一热,就干了那么一件蠢事,现在她很后悔,后悔得很,一直想当面对安安说声抱歉,说声对不起。我就想着,她俩亲姐妹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啊,未来的日子,还要互相帮衬着过呢,不如乘着这个生日之际,让然然当面,向她姐姐认个错,拉一拉手,只要安安能解气,让然然做什么都行。我想安安作为姐姐,又是一个明事理的孩子,断不能够伸手打笑脸人吧,小维,你觉得呢?”
    陈德明哼了一声:“无知,浅薄。”
    立维倒笑了笑,没说什么。他能觉得怎么样啊,这正面、反面的好人,都让她一人做全了,倒显得安安小家子气了。他在心里嘲讽,还伸手不打笑脸人呢?只怕是安安,根本不给她们这个机会。这叫什么事儿啊,被强按着接受道歉,早干嘛去了?而且这道歉,也是别有用心吧。
    今儿这一出戏,演得可真有意思。合着陈叔叔和陆阿姨,一唱一和搭着唱红脸,而让他这个看似不明就里的角色,担当白脸的那个小人?他才不给让安安恨他的机会呢。
    他耐着性子说:“阿姨,您这个主意不错,要我说,早就该一碗水端平了。”
    陆丽萍立刻面露喜色:“这么说,小维,你答应了?”
    陈德明就是一皱眉。
    立维收了笑,脸上有些阴沉,而心底,憋闷得厉害。他说:“我只说您这主意好,这些,放在十年前,绝对有人称赞您是明事理的母亲,可是您没有。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想是无法转寰了。陆然妹妹既然真心想负荆请罪,何不亲自去跟安安说呢,也能显出她的诚意来,至于安安原不原谅她,我们庆幸。”
    陆丽萍一下子捂住了脸,只觉冷水泼头,她这是何苦呢,还要被晚辈这样数落。
    她抽抽噎噎的:“然然的命,太苦了,那样躺在医院里,有多可怜啊,为什么没有人同情她……”
    陈德明“啪”一下将茶杯摔在桌上,“够了!”
    陆丽萍吓了一跳,抬起泪痕斑斑的脸,看着丈夫。
    立维心里象撒了一把沙子,那粗砺的尖角摩擦着五脏六腑,令他反感,膈应。真是够可怜的,到了这一步,竟还不自知。
    他站起来,微一欠身,对陈德明说:“对不起,陈叔叔,抱歉我帮不上任何的忙。”
    陈德明点点头,对他挥了挥手。
    立维又看了看那个女人,原来她也会哭,也会心痛,她不是铁石心肠。
    他觉得自己的耐性已经被耗光了,可他还想再说一句:“陆阿姨,您笑着和您的女儿共享天伦的时候,您可曾听见安安在哭!”他大步走出了那个房间。
    一直到了外面,站在马路丫子边上,他觉得异常烦躁,刚才坐在那里面,简直太遭罪了,浑身都不舒坦。这个约会,他原本想找个借口拒绝来着,可是考虑了一下,他又觉得,他应该去。有些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可就是这样了,他还是觉得胸口闷闷的,极想抽上一口烟,吐几口浊气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口袋,没有——他不太爱抽烟,也没有把烟盒放在口袋里的习惯。
    算了吧。
    下一个念头,他想回家了,想看到安安,想得厉害……
    立维坐在沙发上,回忆让他辛苦,他冷冷的笑了一下,感觉象演了一场戏。
    安安更辛苦吧,她是怎么挺过来的……这丫头,都几点了,还不回家?
    他抬腕子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了。
    他挪了挪身子,随手抓了一个靠垫,放在沙发一头,然后他躺下去……沙发有点儿短,他把小腿搭在另一头的扶手上。那样子,有点儿委屈他身体似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
    这张沙发,有她的味道,他想象着平日里,她喜欢坐在这儿看电视,也喜欢抱着零食,一边啃一边看电视……她打小就有这毛病,写着作业,还一边啃着吃的……嗯,她天生爱吃,不挑食,果然是属小猪的。
    他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沙发很软,面料很滑,正宗的法国产天鹅绒料子,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款。
    他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年霍伯母托人从国外买了一对小沙发,也是这样光滑细软的面料,安安和宝诗爱得不行,两个小姑娘,一人坐一个,穿着小花裙子,晃荡着两条小短腿,笑得象两朵花似的……他远远看着,心里痒痒的。到了晚上,宝诗早被二婶叫回家了,只有安安,还坐在那里,咭咭笑着和二哥、三哥玩耍,天生开朗的性子,乐天派一样纯真的笑脸。晚上,霍伯母就把两张沙发拼起来,让安安舒适地睡在上面,在旁边支一张单人床,让二哥夜里照顾安安,二哥的脸,每回都拉得长长的。第二天安安跟宝诗显摆,再到了晚上,宝诗也赖着不走了,两个小姑娘你争我抢的,安安虽小了一点儿,可一点儿不含糊,那力气,不比宝诗小,小手有劲儿着呢,也狠着呢,常常气得宝诗大哭,那时,安安爱笑,宝诗爱哭,院里人都这么说——现在想来,他只觉得心酸,那时的安安,就是一只小流浪猫,居无定所似的,今天寄居在这家,明天寄居在那家:陈叔常年在外地工作,董阿姨也太忙了,陈奶奶因抗战时期落下的伤痛,虽早早退居二线,但很多时候在郊区疗养。陈家虽有保姆,可安安不爱拘着,自然不喜欢在自个儿家里,喜欢找热闹的小同伴玩。那时大院里的大人,不分彼此似的,把孩子扔谁家都放心。
    现在呢,到底是不一样了。安安不爱凑热闹了。芳香的年华,寂寞的绽放。
    立维叹息着,一想起往事,他心里就难受。
    他伸手摸了摸颈下的靠垫,也软软的,是他送给她的,一对小狗狗的造型,他看了第一眼,就觉得可爱。当初购置这边房子的家具时,他亲自挑选的,翻看着图片,他一眼就看中了,想着,安安一定喜欢。订单交到秘书手里时,他还特意嘱咐,让店里的经理送货时,一定要说这是附赠品。
    不然,安安不会接受的。
    这点也不一样了。小的时候,她跟人要东西,向来不手软。
    现在,他乐意给她,给她一切,包括他这个人,哪怕当成是附赠品。
    只要她肯接受,只要她愿意接受。
    忽然,外面房门一响,有钥匙开锁的声音,他知道她,终于回家了。
    她回家了?
    他沉重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
    第三百五十五章
    她回家了?
    他沉重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言孽訫钺
    他很想起身,迎迎她。可是,竟动弹不了似的。
    长久的等待,就象历经了一次长途的跋涉一样,他浑身虚软,每一个细胞都无力似的,只有一颗心,还在坚强有力地跳动着。这些年,不管这颗心多苦多累,多没有归属感,多荒唐不羁,但初衷始终不改。而且这刻,那么安稳地躺在胸腔里,就象一个胎儿,安全的在妈妈肚子里。
    他嘴角朝两边抻了抻,听到她走进来,“啪”一下,室内灯光大亮惬。
    立维眯起了眼,太刺目了,他伸手遮了遮眼睛。
    陈安这才看到沙发上的他,大喇喇地躺着,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不由愣了一下。他在家里时,不是行走就是坐着,很少躺着的,不象她那么懒,他一直是个活力四射的人。
    她朝他走近两步,把包包放在椅子上,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开灯?蛛”
    他把手拿下来,看着她,慢悠悠说道:“想事情。”简单三个字,嗓音沙哑的,象风箱里拉出来似的,粗砺混浊,完全变了调。
    陈安解风衣扣子的手顿了下,看他:“早上还好好的呢,怎么就这样了……”她把风衣脱下来,搭在椅背上,然后走过来,蹲在沙发前,看着他,“上火了?”
    他“嗯”了一声,抬手撸了撸脖颈,疼,真是疼。他皱了皱眉。果然上火了,上大发了。
    他不能不上火。
    陈安笑了下,那样用力,当然疼了。不过看他不舒服的样子,她有点儿担心,于是把手探向他颈间,指尖轻轻按了按,“很疼,是吗?”
    “凉!”他一下捉住她的手,真凉。他不由握紧了。
    陈安撇撇嘴:“我包里有含片,要不要来一颗?”她包里一年四季备着这个和喉糖。
    “甜!”他眉尖挑了挑。
    陈安卟哧就乐了,这人,竟然象个孩子一样,学会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崩了。
    “我给你倒杯水?”
    立维看着她,缓缓点了点头,还说:“我要热的。”然后松了她的手。
    “知道。”她点了点他额头,真是大少爷作派,她站起来。
    立维看着她朝厨房走去,思索着:都已经穿上高领绒衫了,外面还有夹层的风衣,怎么手还是这样凉,这才什么季节啊,到了冬天可怎么办?不得穿得象个球?
    陈安从厨房出来,看他已经坐起身,顾自在那里发呆。
    她把杯子递给他,他接过去,有湿漉漉、热烘烘的暖气冒出来,“烫!”他又把杯子还给她。
    陈安翻了翻白眼,哪里烫啊,她都试过了,喝着正好。
    他却拍拍身边的空位,说道:“坐下来。”
    陈安坐在他身边,两手捧着杯子,正好捂捂手,真舒服……不过,她又看他,他今天蔫蔫的,很没有精神的样子,很安静。
    “还有哪里不舒服?”她问。别是病了。最近他很忙,她都亲眼看到了。
    他摇头,脑袋慢慢蹭过来,枕在她肩膀上。
    陈安讶然,略垂着眼皮打量他,他阖着眼睛,仿佛很疲惫似的。不过,他的皮肤很白,皮子也比一般男子的细腻,嗯,眉毛很浓,鼻梁很挺,嘴唇很有型,也算是个好看的男人吧……她呼吸一窒,她竟然认为,他好看?脸上就烧起来。不过,他小时经常调皮捣蛋的,不是今儿磕了这儿,就是明儿破了那儿,但这张脸却很光滑,没有一个坑儿啊点儿的,大概是,那些疤,都留在身上了。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立维说:“安安,你觉得累吗?”
    她愣怔着,她累吗?当然累了,几乎天天没完没了的加班。
    立维仿佛不需要她回答似的,又说:“后天是礼拜六,你有什么重要安排?”
    “怎么了?”
    “如果没有,我们出去度一天假如何?工作什么的,先扔一扔,回来再说。”
    她想着,也行,不是不可以,他也感觉累了吧?
    后天是……周六?她快过糊涂了。
    他坐直身子,专注地望着她,眼睛黑亮,眸底仿佛汪了早晨的露珠似的,不显方才疲惫的样子,却出奇的澄亮明净,没有杂质……面对这样一双眼睛,多少次,她失了神,失了心,沉溺其中,只想奋不顾身,纵身一跃。
    陈安握紧了手里的杯子,心跳开始不规律了,碧绿的垂枊,映着阳光的湖面,安静的未名湖,绿茵茵的草地,长椅上相依相偎的人儿……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他握住她下巴,有点儿慌。
    陈安一错神……什么都没有了,面前的人是钟立维,也许是她看花眼了,他怎么可能,有那样一双宁静安详的眸子呢?立维的眼睛,向来是黑沉沉的,深不见底,或笑,或嗔,或怒,或恼,一览无余。
    她摇了摇头,不知怎么的,竟想起另外一个人,不过没什么,她没有别的心思。
    立维从她手里抽走杯子,一口气喝光了水。在这样温馨的一刻,他只是不愿多探究。
    “就这样吧,后天,我来安排,去度个假,就咱们俩,你把一天的时间都空出来。”他忘不了,他要补偿她一个生日,可现在,他不会说,到了那天,他也不会说。陆然的生日,她蔫能不知道?
    挨得这么近,她能不知道?
    但他不能提醒她。
    那痛,就象睡着的一只老虎,随时会苏醒。
    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有他扛起就够了。
    第二天中午,陈安没想到母亲会过来。
    一见面,董鹤芬说一会儿还有活动,吃完饭就得走,所以陈安选择了附近的咖啡店,人少,上餐快,有饭吃,也有咖啡喝,而母亲的生活基本接近西化了,对咖啡的青睐情有独钟。
    吃过牛排饭,有侍者送上咖啡,陈安看着母亲,不知母亲有什么事,还是专程来看她。不过母亲基本上话很少,有些心不在焉,有些神不守舍,既象有事、又象没事的样子。
    陈安心里,一时没了底。按说现在,她和母亲相处得已经很融洽了,除了,她不叫她“妈妈”外。
    董鹤芬用小勺搅了几下,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味道一般。她放下杯子,再度抬眼看着女儿,安安气色很好,比生日那天强多了。可她就是不放心。“这几天忙吗?”她随意问道。
    “还行。”
    “女孩子别太辛苦了。”她笑了笑,轻松地说:“反正,你找了一个有钱的准老公,立维也不在乎你挣那点儿工资吧?”
    陈安不由也笑了,知道母亲这是句玩笑话,她还是比较主张女人独立的。
    “我听你婆婆催你们,让你们早些准备结婚的东西。你打算在哪儿选订婚纱?”
    “我和立维讨论过了,按他的意思,想专程飞趟法国,可是我觉得没必要,就穿那么一会儿……依着我,D。K。的婚纱就不错,就是宝诗用过的那一家,服务质量也好。”
    董鹤芬摆摆手:“这个,你们商量着来就行。别看还有三个月,但时间过得很快,该办的,抓紧办。”
    陈安应着,喝了口咖啡,有些恍神,很快吗?她觉得还早。
    隔了一会儿,董鹤芬又问:“前些日子不是搬回奶奶那边了,怎么又搬走了?”
    陈安脸色微微一变,眼前闪过陈德明那张脸,她顿了顿才说:“不习惯。”
    “要不,你搬来跟妈妈一起住吧,让妈妈照顾你一段时间,以后呀,妈妈想管你,也管不了了。”她心里酸楚,刚认回的女儿马上又要跑掉了,就象心爱的东西被别人挖走一样。可她又不能不放手。
    陈安笑:“您那么忙,又总是出差,我若搬过去,刨去晚上睡觉的时间,咱们见面的机会,跟现在没两样,搬与不搬没分别。”
    她说得委婉,董鹤芬也听出来了,女儿不愿意跟她同住,她倒是不介意这个,她介意的是,女儿在和钟立维同居,她怎么这么提心吊胆呢?那天晚上,她的电话被立维接起,她心里忽然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她忍也忍不住就问:你和安安在同居?立维却没回答她。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信得过女儿,可她信不过立维,立维是男人啊……她不是观念保守的长辈,而且这桩婚姻,她也是赞同的,但是,她就是不放心,怎么也不放心,安安还小,在她眼里,安安什么都不懂,一旦出了事儿,估计安安都不知怎么应对了。
    那感觉,真是怕,可她,又没法跟女儿说清楚。
    “安安啊,”她语重心长,“你27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想好了再去做,不需要妈妈叮嘱了吧?”
    陈安疑惑地看着她:“您想说什么?”
    董鹤芬瞪起了杏核眼,这个傻孩子!“你不是在和立维同居?”压低了声音。
    陈安却听到了,一下暴红了脸:“您想到哪里去了!”她站起来,招手叫来服务生,说买单。
    结了账,她拖着母亲的胳膊出了门,董鹤芬还在拿眼睛瞟她,她一直把母亲送上车。
    “没有的事儿啦,您别担心。”她关上车门。
    ~明儿见
    第三百五十六章
    汽车开走了,陈安望着车子尾部,跺了跺脚,真是的,原来母亲过来找她,是专程为这档子事儿。言孽訫钺好没面子。
    亲生母亲到底是亲生母亲啊,连这个都要管,都要过问!心底,冒出一丝丝的甜。
    还有钟立维……她又跺了跺脚,没事接她电话干嘛!?
    当晚,立维在他那边沐浴过后,又乐颠颠跑过来,赖唧唧爬上她的床,还很合作地抱来一床毯子,很暖和的毯子——晚上她怕冷,他不好意思再跟她争被子了。没想到陈安翻了脸,发了飙,刺儿头似的,那小脸绷得,真格欠她好几吊钱一样,惊心动魄啊……立维一步一步的,退回自己的领地,心道,这什么脾气啊,隔了多少年了,那彪悍的本性又显露出来了。
    两人隔了那新的橡木门,只留了巴掌宽一道缝儿,眉眼相对悛。
    立维呲牙咧嘴的:“恶婆娘!”
    陈安也不含糊:“有本事,你别要啊。”
    他笑嘻嘻的:“不能不要,已经刻上字了。阈”
    “哪里,哪里刻字了?”
    他把脸伸过来,嘴巴噘得能吊起一只水桶:“这里,这里!”
    那样子,滑稽极了,陈安没好气的,一只小手伸出去,啪一下把他俊俏的猪脸按回“三八”线。
    立维正正的,乘机一个湿溚溚的吻印在她细嫩的掌心。
    她脸上飞起了红云,瞪他:“你老实点儿行不行!”
    他冤枉:“我还不老实呀?你多厉害啊,都把我赶回老巢了。”
    “活该!”
    他还是笑,挤挤眼睛:“依你总成了吧,三个月之后,你可不能这样了。”
    “你,你还说!”她脸上红颜更盛,害母亲说自己。
    他依旧得瑟着:“哎,你今儿怎么这么小气?”
    “我一直就这么小气。”
    “我就说呢,怪不得我三十年没老婆。”
    “你……”陈安看着他,真真是无语凝噎,这个泼皮。
    她说:“数落你吧,我于心不忍;不数落你吧,我觉得天理难容!”
    他拱一拱手:“保留,那您保留,什么都不要说。”
    陈安翻了个白眼……又翻了个白眼。
    他不满的嘀咕了句:“我倒想学学人家西门庆,只可惜,你不是潘金莲。”说完,他麻利地关上门,将她“拒之门内”,唯恐她的卫生球砸到自己。
    陈安叉着腰,瞪着橡木门,就知道潘金莲,哼……站了站,听到他在那边愉快地低笑了几声,然后有脚步远去。
    陈安也回了卧室,躺在自己床上,拥紧了被子。
    有挠墙声。
    她竖起了耳朵。
    又响了,隔一秒,挠一次,象小耗子儿磨牙似的。
    连着几下,陈安敲了敲墙壁,那边终于没动静了。
    她将脑袋缩进被子里,无声地笑了。
    一夜好眠。
    第二日依旧是早早地醒了,陈安却不想起床,拥着被子躺着。立维要带她去哪里呢?对这个,她不感兴趣,不必加班,难得享受这片刻的慵懒。
    隔壁有响动,细微的说话声。
    谁啊,这么早?
    她想着,大概又是他那个叫阿莱的私人助理吧,这人倒是尽职尽责,象贴身保姆一样,鞍前马后的,早请示晚汇报,真拿自个儿老板当皇上了?
    早上的空气一团清凉,她裹了裹被子,又阖上了眼……
    阿莱看着老板,心里惴惴,老板的脸,很不好看。
    那个楚团长昨日抵京了,几次三番打电话,说想见见钟先生。他明白是因为拍电影的事,可阮小姐都亲口说不打算拍了,这个胖老头又无端生哪门子事。话又说回来,钟先生,岂是想见就能见的?简直不识好歹,那副阿谀谄媚的样子,他都觉得讨厌,还不是因为阮小姐的面子。
    可阮小姐的面子,现在又值几何?钟先生有了未婚妻。
    这些年,他替钟先生料理过不少摊子,唯独阮小姐,一直留在老板身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以为老板喜欢的女人,是阮小姐……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自从陈小姐出现后,他就渐渐恍悟了。而且因为帕子的事,他明显看得出,钟先生是恼了阮小姐的。
    不过老板的私生活,他也不好猜度。
    见老板还是不说话,阿莱暗自攥起了拳,说:“我找人收拾他一顿?”
    立维哼了一声,这是什么馊主意。他想了想,说:“你转告他,让阮小姐直接对话。”他跟那个团长,根本就不是一路的,说得着嘛,他帮的又不是他。
    阿莱立即明白了,点点头,说:“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你先开车过去吧。”
    阿莱行个礼,赶紧走了。经过客厅时,他小心地朝新门那边瞥了瞥,是紧闭着的,没有声音。
    ……
    陈安睡意朦胧之际,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搔她眼睫,痒痒的,那感觉,象是落了蝴蝶的翼似的,她咕哝了一声,向被子里面缩了缩身子。
    立维吻着她的眼睛,轻柔的,和缓的……他低低地叫她:“小懒猪,该起床了。”
    他愿意,在以后的每一个早上,用这种方式唤醒她。
    那幸福的日子,似乎是,真的不远了。
    到达度假村时,已接近中午了。
    那是很大很大一座中式的庄园,其间分解成许多小庭院,隔了小桥,流水,树林,假山……
    苍松翠柏围拢之下,有一片空地,是停车场,陈安和立维下了蓝色的玛莎。
    等候多久的阿莱,帮他们提了行李,在前面引路。
    陈安四处望望,吸了一口气……这里真好啊。
    林间的风吹过来,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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