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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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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安喝完了酒,朝他亮了亮杯子,然后粉唇一嘟,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的,流光溢彩,又轻叹一口气,象见了鱼食的小猫一样,最后竟笑了,有点儿小贪心,小满足,小调皮……立维觉得那只小猫,钻进他心里,那小爪子挠啊挠的,痒痒的,痛痛的,这似曾熟悉的一幕,记了多少年了,令他痛苦,令他忧伤,令他夜里,辗转难眠。而眼下,只会令他酥麻,亢奋,让他躁动。
    这几晚,面对她,他总是情不自禁,想凑上去,想亲她,想,好好爱她……仿佛一个贪厌的孩子,吃了一颗糖果后,还想再要第二颗,第三颗…菌…
    他咳了一下,握紧了手里的高脚杯,只怕自己一不留神,对她挥出狼爪。
    她仰起小脸,对他秀气地笑着:“真好喝啊……嗯,还想,再来一点点儿……”她歪了歪头,有些乞求和讨好的味道,对着他,笑。
    立维眸光愈发幽深,一皱眉:“不许!”有些瓮声瓮气的,从她手里接了杯子,放桌上潭。
    她星星闪闪的目光,却盯在了他手上,小小声,唤了句:“立维。”
    怎么那么动听,那么美妙,象那晚在床上,她无意识地唤他,他心间,蹿过一缕一缕的麻,然后血脉贲张。
    几乎是控制不住的,立维的心尖抖了几抖,满脑子里,是旖旎荡漾的春色。
    他冷不丁象的,近前半步,把手里的杯子递到她唇边,只浅浅一个杯底……她几乎是立刻张开了唇,就着他的手,象得到了甘甜的蜜汁。
    她的清水芙蓉面,她颈下美丽的肌肤,她一身幽幽淡淡的芬芳,在他眼前跳跃,他心跳早已乱了规律,响如擂鼓,眼睛里,春潮跌宕。
    他看也不看,将杯子扔桌上,然后伸出手臂,搂她在怀里……陈安顿时一慌,他那么粗鲁,她眼睁睁看着那杯子在桌上滚了几滚,骨碌碌的,从桌沿掉下来,“噗噜”闷响一声,落在了长毛地毡上。
    “杯子……”她刚一张口,他的唇舌,乘机探了进去。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面上,他抱着她腰身,那样大的力气,紧紧箍着,仿佛将她生吞活剥。
    她隐约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他的手,急切地从她衣领探进去,扣在胸前一点上,那里,竟没有一丝束缚。
    他眸子里顿时凝起两点火焰,灼热的欲念,一触即燃似的,这个坏丫头,磨人精!
    他一把抱起了她……
    第二天,立维亲自送陈安去上班。
    方中平迈步上了台阶,身后有汽车停下的声音,他不由自主的,回头望了一下,只见很拉风的一辆黑色轿车,在阳光下闪着骄纵跋扈的光芒,再看那车牌号,他嘴角一抽,好炫啊,不过,这车眼熟,印象里有痕迹……他回头,继续往上迈了一个台阶,似想起什么来,然后,他又扭头。
    这时车门已经打开了,从后座走下一名俏丽的女子,是熟悉不过的安安……他脚步象黏在了地上,望着台阶下面的情景。
    只见安安盈盈一个笑容,站在车门边,俯身对着车内说了句什么,仿佛再见之类的,但下一刻,一条男人的手臂迅速伸出,扶在她细腰上……安安的身体,被那只手往车里带了一点儿,她一只手,被迫撑住了门,头垂得更低了,然后和车后座的男子亲吻……
    方中平吸了口气。
    那男子微微向外探着身,深灰色的风衣,衬得眉目分明,很是夺人眼球,上等的一副好皮相,笑微微的,不知说了句什么,有几分邪肆的神态,惹得安安就是一跺脚,转身,奔向台阶。
    方中平微笑,迎着她。“安安,早上好。”
    陈安看到他,一愣:“二师兄……早上好。”猜他估计看到刚才一幕了,不由脸一红。
    方中平等着她迈上来的工夫,又朝下面看了看,那男子也在望着这边,两人目光一碰。方中平善意地笑了笑,那男子,却神情一敛,立时眉眼冷峻,更是容貌出众。
    方中平若无其事收回目光,和陈安一起,朝大厦走去。
    那个男子,他依稀有过两次照面,而在各种媒体上,就更不用说了,如雷贯耳——财经版的新锐,娱乐版的宠儿,亚美股市公司的老总,资深的股评专家,这两年火得一塌糊涂。长相好不说,据说,背后还有一个令人咋舌的庞大家族。钟姓,在京城高层里,只有一家。
    安安的家世,他是后来才了解到的。难怪两强相遇,一拍即合,他的表弟,一震出局。不过,他是了解内情的,安安很好,是很好的女孩子。
    乔羽,终究是安安的过去了。
    说到乔羽,方中平想起了一件事情,他说:“昨天见到方检,他说乔羽刚刚胜诉了一件大案子,简直在法律界,堪称完美的典范。”说着,扭脸看了看陈安。
    陈安笑了:“我就知道,他是最出色的,也一定会成功的。”念书时,也是这样的出色,如今展露头角,在业界一炮而红,她衷心愿他前程似锦。
    她的笑,温暖而干净,带着真诚。
    方中平不由感慨,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一对恋人,终究划上句号了。
    临近中午时,陈安和小秋正紧张地对着辨护词时,陈安手机响了。她示意小秋暂停,然后接听,iPod用肩膀头夹在耳边。
    赵嫣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安安,中午请我吃饭吧?”
    “不行!”陈安不客气地说,“我今天忙死了,下午还要出庭,有电视台警法栏目去现场录节目,我得充分准备。”“哇啊啊……”赵嫣恨恨的,“喂,你哪天不忙啊,不就吃顿饭嘛,晚上呢?晚上总该有时间吧?”
    “晚上也不行,下了班,我这边还要开总结会。”
    “陈安!”赵嫣发了飙。
    陈安却笑了,“哎,你的记者男朋友呢,让他陪你啊……你也是,有了男朋友就忘了女朋友,瞧你挑的这时间……”
    “别提他!”赵嫣更恨了,咬牙切齿地说“他哪是我男朋友!”
    “你不是在追人家?”
    “……”
    那边却没了声响,陈安一惊,这丫头有心事了,还是那个记者,拒绝了嫣儿?
    她把手机拿在手中,小心地叫道:“嫣儿?”
    “嗯。”
    “怎么了?”
    “安安……”赵嫣抽抽噎噎的,倒也不是真的哭泣,“那厮……那厮有女朋友。”
    陈安脑中一抽,竟不知该安慰些什么。
    赵嫣忿忿的:“可是,他跟我说的清楚,他说他根本没女朋友……这个骗子,我恨不得,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陈安吓了一跳,能令嫣丫头如此气愤,可见这丫头动了真格的了。
    话又说回来,能让她动情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明天吧,明儿周末,我陪你逛街,咱们一律扫货,如何?”
    赵嫣气乐了:“我没钱!”顿了顿又说,“不过下午,我们一个小组杀过去采访你老公,如果下个月杂志销量好,就有大额的奖金拿了。”
    陈安说:“那我稍后告诉他,让他牺牲牺牲色相。”
    赵嫣“呸”了一声:“有妻不幸,有妻不幸啊!”
    银座大厦。亚美公司。
    听到门响,行政秘书Bonnie赶紧抬了一下头,看到阿莱从总裁室出来,径直走过来。
    Bonnie干脆放下手中的文件,待阿莱走到跟前,她才小心翼翼地低声问:“哎,我是不是做错了?”
    就在十分钟前,阿莱从她这儿看了老板的今日行程后,脸色一变,手指在文件上敲了敲,抽身就走了,去了总裁室,Bonnie就是一惊。
    哪里出了问题?
    她看了看文件:下午一点至一点半,会见某位客人;一点半至两点,《女性》杂志的记者采访;后面紧接着,是公司内部的安排。
    昨天阿莱就跟她说,让她今天挤出半小时的时间,老板要见一位客人,他说得含糊,也没指明客人是谁。Bonnie犯了难,boss一天的行程安排得满满的,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她只好让boss勉为其难,占用了中午休息空间。难道,错在这里?不可能呀,老板不是爱计较的人。
    她狐疑地看着阿莱。
    阿莱摇摇头,并不解释,只是说,有点儿小意外,不过现在,没事了。
    Bonnie放了心。
    ~明儿见。
    周五六日三天,加更……尽量加,oh;mygod。
    第三百六十七章
    Bonnie放了心。言唛鎷灞癹
    阿莱指了指行程,又说,一点钟的安排,取消了吧,客人不来了。
    多亏他瞧了那么一眼。
    只有他知道,老板会见的这位客人,其实是阮小姐,阮小姐昨天从沪抵京,老板打算那件事早作了结,本也不想安排在公司会面,可今天一天的事务,全排在了公司,老板中午视频复试高管,只恐连吃饭都顾不上。这本也没什么,可偏偏的,《女性》杂志记者也来采访,这个,老板很早以前就交代了,而且这两件事,时间上前后衔接,这就不妙了。
    更不妙的是,那个记者,是老板未婚妻的闺蜜,而阮小姐,是老板多年的“红颜”……阿莱看着行程安排,手心里就冒了汗,可不能叫她们撞在一起,那个赵记者那张嘴,在上海那次,她和陈小姐逛街,他充当司机,他可算领教过了,叽叽咕咕,这个明星那个裸模,没完没了,真够乌鸦的菌。
    好在这回,也只是碰巧了,老板的私事,从不在公司里办,记者采访,得归纳到公事里,所以今天真的只是特殊,以后不会了。
    刚才他进去,跟老板汇报,说阮小姐的时间必须变更一下,云云……老板半晌没言语,瞧着窗外出神,不知在想什么。好久,老板才说,明天吧,你约阮小姐去茶楼。
    阿莱走回自己办公室,他得赶紧通知阮小姐……不过,老板选择了茶楼,这意思是,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吗?茶楼的经理,曾暗地里向他打听,钟先生为什么明年就不包房了?他只摇头,说不知堂。
    阮小姐对老板而言,总是特别的一个女子。
    董鹤芬坐在咖啡厅的雅座上,周围安静,下午茶的时间已过,而晚上又不到,所以客人更显稀少,而她又临着窗子,懒懒的阳光斜着从玻璃窗透进来,淡淡的一点痕迹,更觉得这里安宁静谧。
    董鹤芬的心里却没法子平静,她抬臂看了看腕表,快五点了,而她约的人还没到来,不免心里有些怨气,若不是为了安安,她早就抬腿走人了。
    她知道他忙,今天,只怕要人仰马翻了吧,她太了解了。她嘴角一牵,嘴唇周围有细细的纹路显现,但仍不失年轻时的秀美,她脸上,有股子深深的冷意。
    门口有响声,她抬头望过去,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出现了,她嘴角又是一动。
    女服务生的嗓音甜美热情:“您好先生,欢迎光临。”
    陈德明眼光朝里一扫,就看到了窗边,他点点头,说:“我约了人。”
    他走过来,看了看董鹤芬,“抱歉,我迟到了。”
    董鹤芬冷冷的,看着他坐在自己对面。
    服务生微笑着走过来,董鹤芬抢先开口说:“一杯黑咖,一杯花茶。”他的习惯,她当然忘不了,也没必要刻意回避。她更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陈德明抿了抿唇,没说话。
    服务生怔怔的打量了一下两人,很出色的一对中年男女,女的漂亮,男的很有气势,想必身份不一般吧,但女人咄咄逼人,男人沉稳矫健,气氛是冷漠而尴尬的。
    董鹤芬瞅过来,“没听明白吗?”那眼神不善。
    “马上就好,二位稍等。”服务生急匆匆走了。
    陈德明略一皱眉,她这声音,音色还是那般柔美动听,夹了一点儿南方口音,但却自有一股子气势凌人和铿锵有力在里面。他依然没有开口,但他知道,以她的性子,她忍不住的。
    果然,董鹤芬将双手交迭着,放在前面桌面上,盯着他,开门见山问道:“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德明就是一震,抬眼看着她,消息怎么传开的?
    董鹤芬就明白了,笑了一下,“这种事,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你的女儿,凌晨就入了院,据说现在高烧还不退。”
    陈德明皱起了眉头,她说的,是事实。
    “难怪她能发烧,在停车场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昨天天气多冷,她那小体格,能受得了?害人害己的事,只有她能干得出来!”
    陈德明抚了一下额头:“鹤芬啊……”
    “别叫我鹤芬!”董鹤芬硬是压低了嗓子,疾言厉色打断他:“管好你的女儿,别再打扰安安,安安她,根本就不欠你们什么!”
    陈德明只觉得忧伤又疲惫,也无话可说,前妻这是兴师问罪来了,显然气得不轻,他干脆闭起了嘴巴。
    服务生过来,小心翼翼地将饮品摆好,偷眼瞧了瞧董鹤芬,赶紧撤走了。
    董鹤芬捏住小银匙,不停搅动着咖啡,偶尔磕着杯沿,叮一下,极是刺耳,让人心颤,而那褐色浓稠的液体,卷起了小小的浪漩儿,一层又一层……她极力压抑着突突乱跳的心。
    过了好久,她才将小勺放下,再次抬眼看着对面。
    “上次在医院里,我就跟你说过了,别打安安的主意,没用的,安安也不会同意,除非日后,她可怜她,她怜悯她愿意救她,她自愿,不然,真的没用。”
    陈德明一手撑住桌面:“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明白,可是然然能等吗?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她等不及了,她的身体,亏得厉害……”
    董鹤芬忍不住抽了口气,激动地道:“她亏不亏得厉害,关安安什么事儿,又不是安安害她这样的。她完全是,咎由自取。若不是和安安关系这么僵,安安能见死不救?”
    陈德明忍耐地说:“然然到底不是你的女儿,可安安,却是我的女儿,我才是她们的父亲。我不能就眼巴巴看着,我的一个女儿倒下去,虽然姐姐十分恨妹妹,可若安安真的不去救她的妹妹,她日后,才会真的后悔。”
    董鹤芬讥讽道:“有什么后悔的?你也不想想,这些年,你是怎么对待安安的;陆丽萍贼娘俩儿,又是怎么毒害安安的?安安肯救陆然,那才是脑袋出了问题呢。”
    陈德明眼神一凛:“如果说,我欠安安太多,那么你欠安安的,更多。因为你是她的亲生母亲,可安安从小到大,你管过她一手指头没有?答案是没有,你忙的、全身心投入的,只有你的工作。你今日的成就,是用一个女儿的代价换取的。”又何止,是一个女儿的代价!只是,他不愿再多提。
    董鹤芬呆了呆,脸色骤然苍白,她身子猛地向前一倾,双手撑住桌面,狠狠瞪着他,鼻间咻咻地喷着气:“我知道,作为一个母亲,我完全不合格。但我更知道,你恨我,是不是?你恨我,所以,你有了外遇,所以,你不再喜欢安安了,甚至,你由着那娘俩儿那么对安安,任意妄为,而你却不加阻止,看着安安痛苦,你是不是就痛快了?陈德明啊,你现在对着两个女儿,你矛盾得很是不是?你活该不矛盾!”
        这些话,不是不狠,狠透了,切金断玉一般,字字带着刀锋。陈德明的肩膀,微微的动了一动,平静的神色,仿佛也撕开了一条缝儿,他也盯着她,盯得死死的,心口窝疼,真疼。
    董鹤芬三言两语,一下戳中他的心窝子,真是不留情面啊。
    这些年,他不愿正视自己对安安的感情,没错,他不再疼爱她,甚至,他漠视她,他谁也不关心,包括陆丽萍母女。每当夜深人静,他一觉恍醒,看到身边,躺在他枕边的那个女人,他骨头缝儿里渗出切齿的寒意,他的生活,怎么是这般样子?他瞪着她,这不是他喜欢的女人,不是……陆丽萍被惊醒,柔声细语问他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口渴,他只是不语,然后平静地重新躺下。这个女人,他对她了解得透透的,日常生活琐事,都由了她去,他从不对她发脾气,在她面前也不提安安,在她看来,他是一个好脾气的丈夫,有一番事业的优秀男人,他给她撑起一片天,给她尊贵,给她荣耀,给她富足的生活。这样,她心满意足,不会跟他吵,不会跟他闹,本本份份的,做她的陈夫人,统统这些,换得他一个看似和睦的家庭,和事业上的节节攀升。而在无人的时候,他悄悄想着董鹤芬,念着他的前妻,每想一分,痛意和恨意就多一分、浓一点儿……这些年,他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他以为掩藏得很好,他几乎不和她联系,不去关注有关她的新闻,甚至连安安的面儿,他也懒得看到。生活已然这样,更不会回到从前。对他来说,没有改变,才是最好的。
    可生活,还是起了风浪,他压不住,操控不了。
    前妻一语中的,狠狠地揭开了他的伤疤。是啊,他恨前妻,连安安也殃及了。
    那些过往,一一呈现在眼前,令他痛苦,令他追悔。
    曾经以为,统统过去了,原来,还是没有能过去,也过不去。
    两个年过半百的人,坐在这里算旧账,可这账,能算得清?
    ~明儿见。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两个年过半百的人,坐在这里算旧账,可这账,能算得清?
    他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人,他太矛盾了。言唛鎷灞癹
    他讨厌着现在的妻子,却不能再离婚;他恨着前妻,又念着前妻;他心疼着安安,却又放逐了她;而小女儿陆然,谈不上喜欢或爱,那只是他的责任罢了。
    这些,他抛不掉,扔不了,放不下,他多矛盾。他日日被这矛盾折磨着,同时,他也抗拒着。可越是抗拒,他就越陷得深一分。
    董鹤芬问:“你怎么不说话?菌”
    他还能说什么。他也是人,他也累。
    过去的,毕竟过去了,而眼前的,还没有过去,他必须,得顾着眼前的。
    他按了按疼痛的额头,冷静地说:“我明白你找我,是为了什么。可安安是我女儿,我是安安的父亲,我无论对她说什么,做什么,过不过分,董女士,你没有资格在旁评说。从她出生第一天到至今,她的抚养权,她的户籍,一直在我手里,在我名下。所以,我的家务事,也不劳烦你来插手。堂”
    从他们离婚之日起,就不再是一家人了。
    董鹤芬听得刺耳:“你的家务,我不感一点儿兴趣,可我还是安安的母亲呢,虽然我疏远了她二十年,她叫不叫我一声妈妈,也不打紧,至少,她心里有我,承认我是她的母亲。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你,你们,她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陈德明呆呆的,是的,安安不会原谅他。有哪个女儿,对自己的父亲,那样疏远和冷漠。
    董鹤芬笑了一下:“安安已经成人,抚养权不抚养权的,法律上不存在了。至于户籍嘛,她嫁了人很快也不归你管了,你对安安来说,除了一个名义上的空壳外,你们之间还剩什么?我今天约你,是想提醒你,别让安安更恨你,别让安安更失望,我更不希望看到,我的安安伤心难过,她从小就爱你、敬你、崇拜你,可你,却给她做了最坏的榜样。倘若真到了无法收拾的那一天,别说户籍了,就是安安整个人,只要我开口,我跟你要,你就得给我,我是她的亲生母亲,就是老太太那里,我想也不好意思拦着吧。我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把安安留给你抚养。”
    陈德明眼神一耸,有几分危险的气息:“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也不会,让那样的一天发生。”
    似乎言尽于此,已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他踉跄着站起来:“我的小女儿,我一定会救,至于怎么救,不劳董女士费心。不过我也想跟董女士说一声,我宁愿让安安恨我,也不愿让她,因为日后不救然然而追悔,留下唯一的遗憾。”
    董鹤芬也站起来,“请便,不过日后,你也别怪我狠心,在安安成年的时候,再和你争女儿的归属问题,我必须,保护我的女儿。”
    陈德明走了,董鹤芬还呆呆站在那里,她今天的成功,她的努力,何止是用一个安安换取的,陈德明只说了半句,给她留了几分情面。她输掉的,更不仅仅是一个家庭和一场婚姻。
    心里苦涩极了。
    她端起冷掉的咖啡,一口气喝下。苦,比黄连还苦,可是,却是她自己酿下的,怨不得谁。
    晚间开完了会,陈安和小秋几个同事一起出来,进了电梯。因为都有车,他们去地下一层提车,陈安却按了一层的按钮,解释说有人来接她。
    小秋冲她神秘地笑,问:“我知道啦,是那个有头有脸的大帅哥吗?”
    陈安笑:“嗯,有头,也有脸,不过我觉得,没你家小赵帅。”
    小赵在一旁,憨憨地笑。
    小秋一手抱着他手臂,笑的得意洋洋,一手点着小赵的脸:“听见没,咱也争取,做有头有脸的上流人。”
    几个人哈哈大笑。
    在电梯里分了手,互相道别,陈安从律师楼出来,站在台阶上,就看到下面停了一辆黑色的车,车喇叭响了一声,她走下来。
    副座的门开了,陈安钻进去,随意问:“等了很久吗?”
    “刚刚到。”其实,是到了一会儿了,立维不愿让她等,所以提前开车过来等她。他看了她一眼,气色还不错。他启动了车子,又说:“董阿姨约我们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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