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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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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妈妈,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董鹤芬秀眉一蹙,眼底闪过一抹寒星,“妈妈都知道了,妈妈会为你做主的,还有奶奶那里呢。”她的手,触到女儿的脖颈,冰冷的,全是汗意,她心里惊痛。
    “不!”陈安虚弱得直摇头,头更痛了,不是那个意思,不是。
    “怎么?”董鹤芬糊涂了。
    鲁正梅也凑过来,柔声安慰道:“安安呀,咱不说了好吗,你先休息,睡一觉醒来,立维就该赶回来了。”她想着,她和鹤芬再怎么劝慰,可绑起来也不及儿子一句话,毕竟,儿子才是孩子的父亲。小两口儿之间,琴瑟和鸣的,一句体己话就能暖到心窝里去。
    哪知不提立维还好,一提立维,陈安肿胀的眸子里,霎时闪过一丝慌乱……董鹤芬离得近,看得清楚,她心里一沉,这是怎么了?
    “安安,你想说什么,告诉妈妈。”她鼓励道。
    陈安眼睛里,聚集的越来越多的,是深深的忧虑和慌乱,鲁正梅也看到了,顿时紧张起来,又于心不忍。“安安,不想说咱就不说了,什么都别想,好不好?”
    陈安看着伯母,嘴唇颤抖,“立维不会原谅我的……不会的。”他那么重视这个孩子,千叮咛万嘱咐的,如今,她还是没能保住孩子。
    董鹤芬和鲁正梅对视了一眼,然后鲁正梅宽慰道,“安安呀,这不是你的错,错不在你。”
    陈安连连吸着鼻子,她让陆丽萍得到了血样,就是她的错,是她引火烧身,殃及了胎儿。
    可她要怎么说?
    陈德明步履沉重的过来,失去孩子的痛苦,他体会得深刻,他理解女儿。
    ~抱歉,发晚了,归昨天。今天还是两更。
    第四百二十七章
    陈德明步履沉重的过来,失去孩子的痛苦,他体会得深刻,他理解女儿。言煺挍оQ
    女儿已经够难过了,想必立维,会更加难过吧。一个男人如果深爱他的妻子,爱乌及乌的,更会疼爱孩子的,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血脉相连的、奇妙的感情。眼下没了孩子,那不仅仅是失去了骨肉,更是痛楚的剥离之痛,生生从身上剜走了一样东西似的。
    刚才他一直望着女儿,心下戚然,事到如今,发展到了最坏的一步,这其中,他要负大部分的责任。
    只是这责任,他要怎么做,怎么背负,才能让女儿好过一些呢?还有他的小外孙……那不仅是惩罚陆丽萍就够了的。
    “安安,听你妈妈的话,你最需要的,是休养,先把身体养结实了。”其它的,有爸爸呢,后面的话,他在心里说。正是因为他的不闻不问,模棱含糊,一再的放纵,才造成了今天的结局吧,他欠女儿太多太多了滟。
    曾经因为有了安安,他幸福,他快乐,后来妻子的绝决离开,他郁闷,他怨气。现在呢,他愧疚和心疼,他和前妻,都没有对女儿尽到责任和义务。
    这缠绕了二十几年的恩怨爱恨,一直是他的负担,是他的负累。现在,他明白了。
    虽然明白得太晚了她。
    陈安转过头来。
    “安安……”他呆住了。
    陈安一对乌黑的眼珠,被泪水浸泡得,象冰川上冻了千年的两颗黑色冰核,亮晶晶的,冷幽幽的,寒颤颤的,放着清冷的光辉。那目光,能在一瞬间将人的心脏冻住似的。
    陈德明硬生生的,止住了走到床前去的步伐。
    董鹤芬和鲁正梅,不由也愣住了。
    “出去!”陈安冷声说,音量不大,却足够震摄人心了。
    陈德明仿佛当头挨了一棒,腿上有些无力。
    “我让你出去!”她又说了一遍,慢悠悠的,攒足了浑身力量似的,震得脑袋的伤口疼。以前,她对这个所谓的父亲,是客气而疏远的,再怎么对父亲失望,可他是长辈,这次,她何止是对陈德明绝望了呢。
    她没有这样的父亲,她不能认这样的父亲。
    女儿说让他出去,让他出去……带了回音似的,起初微弱,然后象海浪的尖啸一样,一重又一重地扑过来……陈德明的脸,当即就青白了。
    董鹤芬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低头整理着床上的被子,边边角角的,不遗余漏的弄平整了。心里却在说,傻孩子,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呀?可是她又怎能,不让安安动怒呢?
    鲁正梅急忙过去,扯了一下陈德明的袖子,说:“老陈,我有话跟你说,咱们到外面吧。”
    陈德明看了她一眼,木然的,转过身去,走了……鲁正梅回了一下头,看看激动的陈安,又看看面无表情的董鹤芬,唉,这话怎么说的呢?她也跟着出去了。
    陈德明迈的步子很大,又很快,一直走出好远,离开病房有一段距离了,他才站定脚步,鲁正梅喘着气跟了上来:“老陈,安安正在气头上,这孩子也是伤心了,你别……”
    陈德明抬手制止了,“我明白。”他怎会跟女儿计较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他不计较。顿了顿,他又说,“正梅,拜托了。”
    鲁正梅平静地看着他,“有我和鹤芬在呢,你放心好了。”
    他点头,他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先走。”
    “好……不过,我瞧着你气色不好呢,也要注意身体呀。”
    “谢谢。”陈德明笑了一下,很勉强,然后举步走了。他必须先走,不是因为安安讨厌看到他,接下来,他有重要事情要办。
    鲁正梅对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哎呀,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越来越糟糕了呢?而且眼下,儿子不在身边,她觉得有些力不从心,难以应付。
    她又叹了口气,转身回了病房。
    陈德明走到楼下,拨了一个手机号,关机了,他冷笑了下,这个时候关机,有用?
    他又拨了协和医院的病房号码——因为然然长期住院治疗,随时有家属陪同,这不是一个轻省的活计,他配合着治疗,把生活设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应有尽有,尽量让她们母女俩感到舒适,有家的感觉,为了然然的病,他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一遍。还想要他怎样,陆丽萍,你还要怎么样?
    他一肚子的火,一肚子的气。
    有护士很快接通了,又过了好长时间,才转到陆丽萍手里。
    “老陈,有事吗?”
    她倒是很能装啊。“马上回家去,我找你有事。”
    她犹豫了一下,“在电话里不能说吗?然然有点儿不舒服……”
    他马上截了她话茬儿:“不光是她不舒服吧,你心里大概更不舒服吧?还是,吓出了毛病?”火气,一鼓一鼓的,冒了出来,他厉声说,“马上给我回家去!”
    他气呼呼挂了电话,心口疼,他深吸一口气,不要生气,跟这种女人,气不来的。
    他又拨了秘书的电话,交待了几句,秘书有些吃惊,猜不透部长的用意,他只是不理会,径直挂了,然后钻进车里,“回家。”
    他先一步回了南池子,坐在书房里,保姆沏了杯茶,看到他脸色不对,赶紧出去了。他没有象往常那样喝茶,而是呆坐了一会儿,开始动手收拾东西……东西并不多,只有几本书和一迭文件需要带走,他装进公文包里,又打量了一下四面墙壁的书架,这些书,是后来添置的,原来的那些,都搁在母亲那边了。
    而这些书,都是可有可无的,不值得留恋,扔了也不可惜。
    他最后看了一眼书桌的一角,走过去,把相框也塞进公文包里,然后提着包从正房出来。
    站在廊子下,他望了望整个院落的布局,很干净很雅致,雕了花纹的垂花门,古朴清新,东西厢房红火火的大门,古香古色的……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年,别别扭扭的,他和陆丽萍住了十年,脖子上就象勒了套一样,一走进院里,总不能顺畅呼吸。
    他由着心思,进了东厢,一共三间,这里,原本是给安安安排的起居室,可女儿一次也没住过,别说住了,就是迈进这个院落,也是万般不情愿的。这里的人,都是她讨厌的。他忘不了,刚才安安看他的眼神,冷透了,象一支支冰冷的箭……
    他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这个位置,上回,安安躺在这里短暂的休息过片刻……他伸手,抚着那里,他的安安,好象还在这里……虽然有两个女儿,但他好象,没享受过膝下承欢的乐趣呢。
    他感叹着。
    院里有沉重的脚步渐近,他出来,把手里的公文包递给秘书,“放车上去吧,一会儿带走。”
    秘书不由多问了句:“带去哪里?”
    他没有回答,倒背着双手,在天井里踱着步子……带走就是了,带到哪里都行,他不打算再回来了。
    秘书看着自己的老上级,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不知何时,背部竟然驼了,微微有些佝偻的样子,两鬓也下了霜,虎虎生威的一个人物,今天很象是没有精神的老人,他心头不是滋味。
    陈德明过了一会儿问道:“我让你准备的人,都来了吗?”
    “来了四个,都在前院待命呢,都是心腹,请部长放心。”不过这是要干什么呀,秘书心中有疑问。
    “唔。”陈德明应了声,看了看时间,慢慢踱进了正房,秘书没有跟进去,四下看了看,这个看似寻常的官邸,似乎要起风暴了。
    陆丽萍下了车,刚一迈进前院,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同寻常,她忐忑得很,明白丈夫把自己叫回来,就是为了中午的事情。好吧,她不能隐瞒,她要俱实相告。
    可她不是故意的,压根没想过要弄没安安的孩子。而且那么大的恶名,她也担不起。
    穿过垂花门往正房去,高跟鞋清脆的敲击着青石板路,这条路,她走了十年了,也练习了十年了,她觉得自己,优雅而端庄,她觉得,陈夫人的身份于她,实至名归。
    虽然吃了不少苦,但苦尽甘来,这条路,她走对了。
    天井里,站了张秘书,她问:“老陈呢?”
    “在客厅等着夫人呢。”
    “哦。”她点头,很快走过去了。
    张秘书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垂花门……过一会儿再进来吧,部长显然和夫人有话要说。
    陆丽萍进了正屋,关了门,随手把手袋扔在沙发上,慢慢解着大衣的扣子,一回身,见丈夫端端正正地坐在常坐的位置上,也不看她,一副沉思的模样。而且他手边的茶几上,空空的,没有冒着热气的那杯茶,她心里顿时一沉。
    “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她将大衣脱下来,故作镇静的丢在沙发上。
    陈德明沉了沉嘴角,目光转过来,紧紧盯着她,这个女人,心肠到底有多硬。
    第四百二十八章
    陈德明沉了沉嘴角,目光转过来,紧紧盯着她,这个女人,心肠到底有多硬。言硎尜残
    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她彻底扒下那层面具?她原始的本真,他似乎从来没见到过。
    他讨厌至极,开门见山说:“安安流产了。”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态度。
    陆丽萍低了一下头,这个结果,她不意外,“对不起,我很抱歉。”
    抱歉?抱歉就完了溱?
    陈德明使劲一拍身边的小几,吼道:“抱歉就完了?那虽然不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可那也是一条小命儿,一条小命儿你知不知道?好歹,你也怀过孕,生过孩子,你也是个母亲!”
    陆丽萍皱了皱人工修饰得极好看的眉,对丈夫的大嗓门不予理睬,“我真的很抱歉,可当时的情况,我根本来不及拉住她,距离太远了,我够不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天桥的台阶上滚下去了。”
    “你要是不追她,她能跑?斩”
    “我也没想到的,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肯定不会追她的。”她振振有词。
    陈德明气大了,“你就是凶手,你的女儿然然,就是帮凶!”
    陆丽萍也有些恼了,她的女儿,合着就不是他的了。
    “喂,你不能把所有的罪责,统统推到我身上吧。我刚刚说过了,那完全是意外,而且安安,是她自己不小心滚下去的,不是我推下去的,这个,你要搞清楚。”
    陈德明气得发抖,看着她,真想冲过去扇她几耳光,可还是不能解气,还是不能抚平他失去小外孙的痛苦。
    眼下,他不光是兴师问罪来了。
    他忍着气,耐着性子问道:“你去找安安干什么?”
    “为了然然。”陆丽萍倒也爽利。
    陈德明极力往下压、往下压的怒火,还是噌噌地冒了上来:“我说过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说了多少遍了,你没听到还是没听清楚?”
    “我有听到,也听清楚了!”陆丽萍趋近几步,有些尖利地说,“可她明明答应了,要去验骨髓的,却出尔反尔。”
    “那是因为安安怀孕了,这也完全是意外,没有办法的事。”
    “可那不是理由,她是故意的!”
    “你……不要以己之心,去猜度别人。”
    陆丽萍脸色也变了,浮气上翻,“她和立维上床,总该不是意外吧?而且怀孕的事,完全可以人为控制。她倒是会装好人儿,先是同意帮忙,然后没隔两天,又搬出怀孕的理由,她进退都有理了,骗谁呢?”
    陈德明面皮发白,心头直颤,这个泼妇,小人,还讲不讲理了?
    他忍着气:“安安就是不肯帮忙,也是天经地义的,没有人会指责她,而且这其中的原由,你该明白的。”
    陆丽萍被噎了一下,“好,我不说别的了,但是安安和然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对吧?我只想问你,如果她们的骨髓,互相匹配得上呢,你又如何?”
    陈德明坚决地说,“那不可能,虽然是亲生姐妹,但匹配的概率照样很低,候教授早就说过了。”
    陆丽萍的眼神,分外地亮了一下,“虽是可能,可万里还有一呢,你相不相信奇迹的发生?”她激动得又凑近一步,“我就相信,老陈,咱们的然然有救了,安安的骨髓,和然然配上了,这是真的!”
    “你说什么?”陈德明惊呆了,象是笑话吗?不象。
    “据检测,安安和然然的骨髓,最起码有六个相似点,符合低配的指标。”见丈夫不说话,只顾惊讶的样子,她急忙从手袋里取出几页纸,翻到最后一张,递到他跟前,指着最后的鉴定结论说道,“喏,你看看这个……这可是红十字血液中心的鉴定结果呢。”
    陈德明低头,工工整整的打印体,清晰无比,他一个字一个字读着……紧跟着,脑子里翻江倒海似的炸开了锅,这不可能,决不可能,再说……
    他猛一抬头,“安安的血样,你怎么得来的?”任谁,都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陆丽萍犹豫了一下:“安安给我的。”
    “胡说,跟我说实话!”
    “是真的……”陆丽萍便把那天,在老太太那边遇到的小插曲说了一遍,这个,她没必要瞒他。当时看着安安手指流了血,起初只觉得头晕,她见不得血的,可随后,她又惊喜了。
    陈德明听完,大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三把两把撕碎了报告,站起来,指着陆丽萍的鼻子,“你……你真卑鄙,谁同意你这么做的,你跟我商量过吗?”
    陆丽萍退后了一步,内里发虚,嘀咕道:“我跟你说了,你会同意吗?再说,我当时,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我也觉着,不太可能呢……可结果,竟然是可能的,老陈,这是然然的幸运呀。”
    狗屁,这算哪门子的幸运!灾星,她是他们的灾星。
    陈德明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他扶了一下椅背,看着面前的她:“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陆丽萍,你知道你有多卑鄙,多阴险,就冲你的做法,即便是安安没有怀孕,好好儿的一个健康人,我也不同意她献骨髓给然然。“
    陆丽萍瞪大了眼睛,不相信似的:“你不希望然然活下来?”
    陈德明没有从正面回应这个问题,朝门口走了几步,背对着她:“当年一杯酒,我却误了自己一生,我做错了事,咎由自取,我如今受到惩罚了。那么然然呢,她同样犯了错误,也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陆丽萍呆了呆,然后冷笑道:“那我呢,你打算让我,接受怎么样的惩罚?”
    “你嘛?这个问题问得好。”陈德明略一沉吟,打开了门,朝外面看了看,张秘书点头示意,陈德明随后侧了一下脸,并没有回头看陆丽萍,“你最近一段时间哪里都别去了,就待在这个屋子里闭门思过吧,想清楚、想明白了,再出去。”
    “你……你什么意思?”
    陆丽萍还没有反应过来,陈德明已经不慌不忙走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眼前光线一暗,陆丽萍顿时醒悟过来,去拉门把手,拉不动,只听外面哗愣一声,链子锁从外面锁住了。
    “喂,老陈,你开门!”她急了,踮起脚尖,从上方的玻璃框望出去,陈德明一张老脸,沉郁而可怕,她去拍门,“老陈,你不能这样对我!”他对着门口,沉声说道:“你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吧,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我会告诉家里的阿姨,一日三餐,一顿不落的给你送饭的。”
    陆丽萍马上就哭了,“然然怎么办,她一个人在医院里,她离不开我呀……”
    “你不配做她的母亲,你守着她,只会添乱,而我不能让我的女儿,一再错下去,而且,那里有专业的医生和护士,然然身边有保姆周全的照顾,这个你不必担心了,没有你,然然反而会过得更好。”
    “陈德明,你这是非法软禁!”陆丽萍见软的不行,来了硬的,在屋内尖利地叫嚷,然后有杯盏摔碎的声音,劈哩啪啦的。
    陈德明冷酷地笑了一下,他堂堂的一部之长,不是没有手段,更何况是对付一个女人呢。只是,他不愿用这种非常手段罢了。可眼下,他的安安需要静养,他也需要,给众人一个交待……还有就是,他不想再看到她。
    “陈夫人,你最好安分守己地待着,也别吵吵闹闹的,没用的!”他又笑了一下,威胁道:“我和精神分裂科的黄医生很熟,他最近,好象病人还很多,不过黄医生在百忙之中,不介意再多收一个的。”
    屋内的动静立即消失了,陆丽萍的叫嚷,也停下了,过了一会儿,只剩了低声啜泣。
    陈德明不再停留,转身下了台阶,穿过天井,出了垂花门,径直往前院走去……张秘书马上跟过来,跟在他身后,鼻尖冒了汗,前面的部长,一身戾气,神色吓人,和那个温和厚重的男人相比,大相径庭。
    不过,他完全能理解。
    “医院那边,也派人照应下吧,天气太冷了,然然不适合外出。”陈德明忽然说。
    张秘书愣了下,“好的。”
    陈德明坐进车里,车子开动了,他甚至没有回头,这个家,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这里,象枷锁一样束缚了他多年。现在,不要了,他不要了。
    他立时觉得很轻松。
    张秘书回头问道:“现在送您去哪里?”
    “医院。”他想也不想。
    张秘书扭回头去,看着前面的路,想着,哪个医院呢?两个女儿,两个医院呢?然后,他又明白了。
    钟立维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心里面,也是越来越暗淡。
    母亲一个电话,突然叫他回去,也不说因为什么事儿,他从母亲的口吻里,判断得出,定是出了很严重的事了。那时起,他的眼皮就开始跳个不停。
    他用手指翻了一下眼皮,还是不管事,还是跳……
    ~明儿见。
    第四百二十九章
    他用手指翻了一下眼皮,还是不管事,还是跳……
    他无奈的垂下了手,看了看前面开车的阿莱,闷葫芦似的,只要是不想说的,打死都没用,阿莱就这脾气,总也改不了。言硎尜残
    好吧,他也懒得问了,一会儿总该知道了吧。
    可是他却有一肚子的疑问,安安今天,怎么舍得休息了?这点儿,最好不要象董阿姨才好。
    说实在的,董阿姨的性子,他不敢恭维半分,但愿安安不要象她,他娶老婆,是来跟他享福的,养家糊口的营生,用不着她操心,要什么女强人啊,还得供着……想到这里,他笑了一下滟。
    路边的街灯,千盏万盏的,忽然间同时点亮了,恍惚的城市之光照进车窗,映着他眉目分明的轮廓,显得沉稳、刚毅而俊朗。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立维懒洋洋的,有些不想动,但还是接了,是高樵,他一皱眉,这家伙,一准又是叫他喝酒的。他“喂”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只想让对方得瑟够了,赶紧滚蛋。
    高樵笑着道:“哎,我说,成啊你小子,越来越像个人物了啊,打你电话,你那个贴身小蜜说你不是在开会,就是约了人谈事,一句话就把爷给打发了,你丫的,怎么比国家总理还忙啊?国家总理还抽空接见人民群众呢,你可倒好,连个面儿也照不见。所”
    立维摸着下巴颏儿,高樵几句话,让他有些轻松,自然也不介意,反正这家伙满嘴喷粪,他习惯了。不过这会儿,他没心情理会。“拣要紧的说。”
    高樵愣了一下,“你着什么急呀,赶着去投胎啊?忍心撇下家里的一朵花儿,还外带搭个小的……好说,我这儿,正好缺个二房呢。”说完,他先嘎嘎地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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