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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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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他可不想回去睡,回去面对那张脸,他很容易失控。
到了泰和茶楼,灯火通明,宾朋满座,戏台上战斗正酣,吆喝叫好声响成一片。
充满诱惑的夜色,才刚刚开始。
钟立维坐下,朝四下看了看,多数还是熟悉的脸孔,不过年轻人比例少。
茶楼的何经理走过来亲自上茶,笑着说:“钟少,今儿全是票友亮嗓子,您一会儿,也来一段?”
钟立维摇头,一张口嗓子跟打鼓似的嗡嗡响:“今儿算了,我瞅那老几位兴致挺高的。”
~抱歉昨发烧了,下午还有更
第一百六十二章
经理一愣,马上又笑了:“呀,原来嗓子不得劲啊,那得勒,您这慢慢喝水吧,咱有的是好茶叶!”。
钟立维笑着道谢,看着经理将茶水满上,摆到眼前。言酯駡簟
这时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他有心想不理,可是那儿跟抖筛糠似的,让他闹心。他从兜儿里摸出来,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摁掉,然后扔桌上。
何经理幽默道:“咱这一台戏,可顶十个美人儿呢,哪儿也没咱这热闹,您说是不是?”
钟立维大笑,睨了一眼台上,戏台上唱的是黄梅戏《五女拜寿》,五个女儿,五个女婿,都是女士扮演的。
经理又道:“我的老板也是个昆曲的戏迷,地道的上海人,见咱这边人气旺,他打算请上海几位昆曲界名角儿前来助兴,热闹上三天,唱它三天大戏,同时也邀请热心的票友同台演出,钟少,您有兴趣没?有兴趣的话我提前给您报个名?”
钟立维笑着说:“那敢情好,有劳了!览”
“这有什么麻烦的,大家都图个乐子,那什么吧,给您安排《游园惊梦》,还有《断桥》,这两出如何?都是您最熟最拿手的。”
“成……”
正说着,桌上的手机又吱吱晃动起来。
何经理笑了:“那您忙吧,不打扰了!”
经理走了,钟立维拿起手机走到僻静的角落接听。
他一手捏着嗓子,蹙着眉尖,一手举着手机:“我说,有完没完啊?痉”
对方乐了:“没完,谁叫你小子不接大爷电话呢!”
钟立维气乐了:“我是你大爷!这都几点了,赶紧洗洗睡吧!”
“我TM睡得着才行,白天睡了,晚上还接茬儿睡,我成什么了?这破医院静得跟个坟场似的,我倒情愿它闹鬼……喂,你哪儿呢这么热闹?”
他没好气道:“唱大戏呢!”
“嘿,我一耳朵就听出来了,你也不嫌闹腾!不过我就搞不懂了,哼哼唧唧的有什么好听的,还三天两头往那儿跑,怪不得你喜欢那个阮什么玉,干脆娶回家放炕头得了,想什么时候唱就什么时候唱,半夜鬼哭狼嚎都没人管!”
钟立维想象着对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里恨恨的,那回在密云就应该好好修理修理他,不过上午出了那档子事,让他没了心情,分了神。
“滚丫的,我喜欢什么关你何事,甭废话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吧,我挂了!”
高樵急了:“咳,别介,我这不是睡不着嘛,烦闷,陪我说会儿话呗!”
“呸,拿我当什么了,三陪?滚一边去!”
“哎,我哪敢啊,我知道你,心情也不怎么好,不如咱俩互相陪聊多好哇。瞧瞧,嗓子都哑了,傍晚那会儿我就听着不太对劲,就这德性儿还唱戏呐,赶紧的歇了吧,回家去,找你那位青梅竹马……”
“高樵!”钟立维有点恼,喝住他下面胡说,哪壶不开提哪壶。
高樵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得,您继续唱您的柳梦梅吧,我幽会我的小倩去!”
钟立维讽刺道:“好好养着吧,早好早了,别折了第三条腿!”
高樵大笑:“那不能够,在医院里也挺好,有的是人陪,我明儿就找我的律师!”
……
钟立维没看多长时间的戏,就有些倦意,站起来回楼上自己包间,今天,他是不回去睡了。
冲了澡,躺下又睡不着,脑子里异常清楚。
闹心。
看见了闹心。
看不见还是闹心。
记得有一回过年,安安也有八。九岁了吧,他带她去地坛逛庙会。熙熙攘攘的人流,各具特色的小吃,还有好玩热闹的杂耍儿……她一双大眼留恋在那些美味吃食上,而他却盯着艺人们舞龙耍狮子。
刚给她买了烤串,她一边吃着一边蹭到做扒糕的小摊前,蹲下来,边看制作扒糕,边飞快扫荡着烤串……扒糕买到手后,再挪蹭到卖灌肠的摊位……他就奇怪了,一个女孩子,小小的一张嘴,大大的一个胃,真贪吃,名副其实的小猪,胃口比男孩子还要好。
那次,他就纵了她性子,吃什么买什么,结果回了家,她就闹肚子痛。母亲问了原因,立即慌了神,傻儿子,她小小一点儿人,肚子能有多大,这热的、凉的、酸的、甜的一下招呼进去,搁谁也受不了啊……
所以那次纵容的后果,安安三天没吃下东西。
他就想了,纵着不是,不由她性子也不行。
多数时候,他愿意宠着她,只要她在他身边,他愿意一直宠下去。
可是那一年,她脱离了他的视线,象脱了缰的小野马……他连接近她的机会都失去了。
钟立维回忆着,忽然有些后悔,今晚应该回去睡的,他得守着她。
第二天早上,阿莱过来接他上班。
他换了干净衣服,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回了雅园,他必须见她一面,这一天才能安生踏实。
上楼出了电梯,没走几步,迎面恰好碰到陈安过来。
“早!”他哑着嗓子,一边仔细端详她的脸,呃,比昨天还要糟,面容有些浮肿,连眼圈也是肿的。
哭过了?
……谁干的?
他皱眉。就说嘛,昨晚应该回来看着她。
“早!”陈安勉强笑了一下,一对眸子水盈盈的。
他心烦:“笑不出来就别笑!”
她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然后问道:“你嗓子坏了,吃过药了吗?没感冒发烧吧?”
“我没病,吃什么药!”他瓮声瓮气的,心里冒出一丝丝的甜,却还是担心她。
她穿了一身米白色的套服裙,一副上班的妆扮。
他再度皱眉:“今儿别去了,休息一天吧,你瞧瞧你,一脸的菜色,走路都打晃,晕了怎么办!”
“不行,我有事必须得去!”
他嘴角一弯,有几分讥诮,必须去?至于那么卖命嘛。
“反正你两天没上班了,不在乎多这一天!”他过去拉她:“走,回屋躺着,今儿一日三餐我包了,免费周到服务!”
“我去医院,跟人约好了!”她坚持。
钟立维的脸,呱哒一下立时沉下了。
~明儿见。
第一百六十三章
钟立维的脸,呱哒一下立时沉下了。言酯駡簟。
去医院?怎么个意思!
他几乎是恶狠狠盯着她,她平静的脸,就象在法庭上一样,坚决而果断。
气恼一下子从心里涌到头顶上。
他说:“你要是看病,我陪你去!”
她摇头,右手捏紧了包带,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跳耸,转了几个念头之后,只剩了难过。
钟立维微微眯起了眼,黑眸中闪过一道光:“是去看他吗?”
陈安惊悚,水濛濛的眸子迅速染上了几分痛楚,并且有几分恼意,分不清是恼那个人,还是眼前这个。
能不能不提他,能不能别说起他?
她已经很努力在忘记昨天的事了。之前他甩手走得远远的,她还侥幸抱着一丝希望,而这次,他那么平静地说,抱歉,打扰了……他这回是真的不要她了。
钟立维看着她瞬间哀戚的脸,她的唇在发抖,她的眼睛泛红……昨晚她就偷偷哭过,为了那个人,现在她又这样,可这些,全与他无关!
他忽然就气不打一处来,简直气得要命,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急躁。
他抬手扳过她肩膀,往自己身前一带,狠狠地望着她:“陈安,你给我回答,是不是去看他!”
她摇头,再摇头,晶莹的泪水纷纷摇堕下来,又快又急,水花四处飞溅,她只是说不出话来。
钟立维觉得自己一颗心,就象被人捏着提到高处,然后叭嗒一松手,狠狠掉下去,摔落尘埃,触地的刹那,摔得疼了,狠狠的疼,揪心的疼,四分五裂一般诂。
他两臂骤然一收,将她拢进怀里,然后用力抱紧她,他见不得她这样,见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难受一下子占据了上风。
怀里娇躯微颤,他也跟着悲恸。
他讨厌女人哭,更讨厌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安安从来不哭的,安安喜欢笑,有世上最美的笑靥。
现在安安却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
他也跟着揪疼。好象最近,一直是这样,他被迥然的情绪笼罩着,忽高忽低,时上时下,大起大落,一会儿被抛到天上,一会儿又坠进地底。
他捧起她的头,她眼珠是红的,鼻头也通红,嘴唇有些干裂,他轻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凉的,很凉很凉。
他说:“我不问了,我只是担心你。能不能取消约定,明天再去,你这样子……我真的不放心!”他说的是约定而不是约会,他估且相信她,但愿不是去探望那个人。
而且他万没想到,首先失控的那个人会是她,这太意外了。
陈安吸了吸鼻子,摇头,那憔悴的模样,真叫人……
钟立维忍不住抬起手来,陈安下意识地一闭眼,他的食指轻轻落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然后是一声叹息:“你呀……得了,我送你过去!”语气中是狠狠的宠溺。
陈安不由心尖一颤,那叹息从耳朵里直钻进心里……从小到大他一直对她很好,可这会儿,分明又不一样了,她真实地感觉到另外一种味道,不同于董非对她的好,温暖的,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钟立维拉着她的手,走进电梯,她没有拒绝。
这刻,她很脆弱,她需要身边有一个人。
钟立维先带她去吃早饭,在路边的小吃店里,简单的皮蛋瘦肉粥,色泽透亮的蒸饺,几样清淡小菜。
他慢慢用小瓷勺搅着碗里的粥,慢条斯理的样子,十分随兴,眼睛并不看她,却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递过餐巾纸,或从小笼里夹一只饺子放进她面前的小碟里。
吃了饭,他送她到协和医院。
下了车,他将车钥匙还给她。
她已经好多了,因为喝过热粥的原故,脸色覆了一层薄红,她冲他微笑:“多谢了。”客气而礼貌。
钟立维心里别扭,却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嘱咐道:“去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嗯。”她还是微笑。
沉默了一下,他说:“那么,晚上见!”
她没有说话,挥了一挥手,走了。
而他还站在那里,望着她的背影出神……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他在心里咒了一声,鬼扯!
安安是理智的,他宁愿她,是胡搅蛮缠的小女生。
“钟先生。”阿莱走近前。
他还是若有所思的神态看着远处,望了一会儿,看她消失在一家花店里。
钟立维收回心神,看了一眼阿莱:“别让她发觉!”
“是!”
阿莱会意,疾步朝鲜花店走去。
陈安看着眼前娇嫩绽放的花朵,还带着晨间的露珠,细长的绿梗儿,挑着几片碧绿的叶子,而每一朵花都那么美好,争相怒放,含苞吐蕊,若有似无的香在空气中微微流淌。
陈安眼睛有些湿润,那青葱的少年时代,就象这些花儿一样勃勃生机,可是怎么一下子就开过去了呢。
她选来选去,挑了一束洁白的铃兰。
乘电梯到了高干那一层,越往里走,空寂的走廊越显热闹,两边摆满了鲜花和花篮,简直象花的盛会一样。
她定了定神,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才走过去敲门。
“请进!”清朗的嗓音含了几分慵懒。
陈安推门进去,脸上漾起笑容。
“高先生,上午好!”
高樵清瞄淡写看了她一眼,朝旁边挥挥手,特护赶紧停下手头的整理工作,走出去,随手带上房门。
高樵细长的眼眸再次扫过来,带着春寒料峭般的寒意,陈安觉得心脏处的血,冷凝了一下。
“陈律师,别来无恙!”
陈安强迫自己和他对视,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的职业微笑,她躲开他不善的风头,顾左而言它。
“高先生的伤,好些了吗?”
“哼,亏你还记得我喜欢这样的花!”高樵阴阳怪气的,表面的客套话,他不需要。
陈安笑了笑,将花束放在床头柜上,淡淡地说:“碰巧而己,高先生不必介怀。”
高樵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一张俊脸都红了,陈安不解地看着他。
“陈律师,你果然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
~今儿就一更。
第一百六十四章
陈安微微有些不自然,脸颊发烫,他在奚落她,傻子都看得出来。言酯駡簟。
这些年,他在想什么,又是怎么做的,她清楚对方的戏路:退避三尺,敬而远之,只当作不存在。
如果不是刘子叶离婚案找上她,或许他们一辈子就这样了。
虽然不说不做,但事过境迁,心里总存了那么一点点儿别扭吧。
陈安沉默了一下,说:“有没有心我不计较,可是,我会尽我所能处理好每一件案子,包括高太太的案子,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职责,我不能让我的当事人失望!”
高樵一直斜睨着她,眉间那颗痣带了三分邪气,三分不屑,三分讥诮,还有一分的满不在乎,再一开口,语气中虽没了刚才的敌意,却也噎人得紧。
“得了陈安,再怎么说咱也算发小儿吧,你什么脾气秉性,我还不了解!老话儿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盯着她,细长的眸子里慢慢渗出些微的笑意,他顿了一下,揶揄道:“当年,我追你可是费了不少力气,花了不少心思呢,咱俩也算好过一阵子吧,不过有个人,可就没我幸运了,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啧啧啧,白忙乎!”
陈安顿时心里发涩,浑身绷得直直的。对于高樵,她心存愧疚诂。
当年的他和她,就象两个小孩子玩过家家,玩得不亦乐乎之际,她突然闹性子甩手不玩了,留下不痛快的他,于是快乐没有了,玻璃心也碎了一地。
青涩的年纪,萌芽的感情,什么都是朦胧的,就象吃了一个青苹果,口里胃里难受了好几天,过去也就过去了,连怀念都谈不上。
陈安咬了咬嘴唇,真的没什么的。
她微笑道:“高先生,什么事都讲求个缘份,就比如我和你,你和你太太,缘份来了自然水到渠成,心里欢喜,缘份散了也别灰心气馁。”
高樵听不顺耳,嗤地就笑了,心里莫名其妙冒出几分火气,他忍不住说道:“灰心气馁?说得倒轻巧,一句话就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陈安,这话,你该留着对钟立维说,鼓励他追女孩子时要发扬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精神,千万可别灰心丧气!”
陈安不由皱了皱眉,好端端的提他干什么,不过她心里清楚,高樵为那事多少有些介怀,于是微一欠身,诚恳说道:“当年的事,是我有错在先,一直想说对不起的,可是我去找你时,你却离开了北京,所以没有机会。现在,我郑重向你说声对不起!”
高樵抬手摸了摸鼻子,想起了往事,阴柔的脸象盖了一层碎冰茬子似的:“我等你了,等着你来道歉,可是你没有来!”他有些沉痛,她不但没来,自己反而挨了钟立维一拳,那一拳下去忽地就冒了血,鼻梁骨也折了,他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结果她还是没来,他窝着一肚子火愤然出国了。
他对她青眼有加,没想到却吃这么个亏儿,他高傲的性子让他果断斩断了所有的种种,彻底成了陌路……
想想有些心烦,高樵挥了挥手,看着陈安不解的表情,他懒得再解释了,压根也不想追究这事,于是缓和了口气:“我接受你的道歉,过去就过去罢!陈律师,请坐。”
陈安这才略放宽心,坐在离病床不远不近的一把椅子上,从宽大的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高先生是个爽快人,那接下来我们谈谈案子的事吧。”
高樵摸着下巴,眼睛微微眯起,身上虽穿着病号服,可那也是人中之龙,于千万人之中望过去,那也是难得一见的一道风景,此时形态虽狼狈,吊着两条腿,却自有一股迷人的慵懒和优雅,他的神情,象在打量钧窑的瓷器一般看着陈安。
陈安刚放松的身子又绷紧了,她挺了挺秀直的背,又问:“可以开始吗?”
高樵捏着下巴,漫不经心来回转了转头颅,细长的眼线笑微微的,懒散地说:“No,No,陈小姐,我今儿找你来,不是谈我太太的案子,而是借着这个由头,想和陈小姐你好好叙叙旧。”
陈安讶然,他说什么,叙旧?他的秘书一大早通知她,让她上午来医院一趟,她自然以为是谈公事,而刚才的开场白,只不过热身而己……
毕竟是律师,在职场多年的本能,练就她镇静从容的本领,她把档案袋放在一旁,脸上是标准的职业微笑,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高先生身体抱恙,如果不想谈沉重的事情,那我们就聊些轻松的话题!”
既没拒绝,也没同意,既不失礼又大方得体。
高樵鼻孔喷出两股气,什么跟什么嘛,这还是一个人嘛,完全对不上号!
十五六岁的少女,明艳动人,洒脱开朗,一张灵动的圆脸,骨碌碌的大眼,跑在遍地花开的植物园里,翩跹似一只美丽的蝴蝶,他举眸望过去,所有的花都黯然失色了,只余那一道快乐奔跑的身影……
而眼前这位,真真儿无趣。
难道是职业塑造了她?以钟立维的性子,怎么受得了!
他没好气道:“我跟你,早就一刀两断、曲终人散了,从我出国的那刻起,我们就再无交集!所以陈小姐,你必须明白,我所说的叙叙旧,其中并不涉及我!”
陈安觉得,扎在心尖的那根硬刺,又蠢蠢欲动开始疼了。出国,又是出国!她痛恨这俩字,她不是不能出国,可是追去又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她收了笑,清晰而认真地回应他,暗中却掐着自己的手。
“你知道什么?”高樵唇角一牵,他没有忽略她瞬间苍白的脸,事实上从她一脚踏进来,她的脸色就不好看,憔悴极了,但他不打算放过她。
“刚才,你提了他两次!”
高樵一愣,但只是瞬间的事,他就笑了:“你还是那么聪明!”
~今儿小盆友们过节啦,祝福各位。
另谢谢星子的小花,谢谢各位关注本文。
祝各位好。
第一百六十五章
陈安顿觉房间里亮堂起来,阳光灿灿的,连带心里也亮起来,还有一股醉人的暖风吹进心田,和煦如春。言酯駡簟他的笑容明朗透澈,不带一丝讥诮,她心跳不由快了两拍,即便是现在,她照样无法抵挡他的笑,就象当年他不谙世事、略带青涩、美玉无瑕如同妖孽的脸,无辜地网住了多少女生,而她自然也不例外,被他蛊惑了。。
直到遇到乔羽后,她才知道,那不是爱情,每个小女生都会做梦,梦里有英俊的白马王子,有漂亮的城堡和公主,美丽虚幻得如同童话。而她,真实地做过这样一个梦罢了。
高樵一直夸她聪明,他说他喜欢聪明又漂亮的小女生。
现在,他又夸她聪明魁。
她知道这会子,他没有讥笑她。
陈安微笑:“那不是聪明,我顶多就是有一说二,有二说二,知道什么说什么。”
高樵有点意外她这样说,他“唔”了一声,瞧她一眼,道:“你这样一说,倒显得我惺惺作态,不够坦诚了。”
“不是,你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们只是叙叙旧,既然是叙旧,我认识的人里面,你必然也认识,那些往事,我记得,你也记得,所以我就没必要说谎。”
陈安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是属于那美好时代的,他们的交往,也是那般美好,她格外珍惜那段情,那是她年少青葱的岁月里完全驻得进阳光的地方。她将它视作一颗光亮的珍珠,藏在心底,永远不会被尘垢污染,不会被世俗亵渎。
高樵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桃花眼对着光线眯缝着,有些深思的样子,只过了几秒,他又笑了一下,看向陈安说:“既然这样,我就实话实说了啊。我今儿找你来,只想好好挖苦挖苦你,陈安,你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初我对你那么好,送你这送你那的,带你玩哄你开心,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那么狠,一声不响就打击了我,真真儿叫我恨呐,这会儿想起来……”他咬了咬牙瀑。
陈安攥了攥手心,有些难过,可是再难过,也及不上对他的歉意。
她忍不住走过来,站在床前,看着他漂亮的眼睛,他也盯着她,恨恨的,甚至有几分哀怨,桃花眼里渐渐起了雾。
陈安惊得后退半步:“对不起,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高樵抬起脑袋:“你知不知道,我是第一次那么投入地喜欢一个女孩子,可你那样,那样狠,那样绝情,真TM戳人心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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