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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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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张了张嘴,见老板抬腿往楼里走,他急忙跟上,立维摇了摇手,阿莱停住,看着老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住院部楼里。
阿莱不禁有些懊丧,是老板性情大变,还是他不称职变笨了,越来越不能领会老板的意图。
立维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高樵幺五喝六的训斥声,这狗脾气,多少年了都不带改的,他摇摇头,不过也难怪,成日捆到床上,哪儿也去不了,换了别人,也早闷坏了。
他推门进去,只见高樵一目十行浏览着手中文件,却能腾出嘴巴来训人,顺便再把一叠纸翻得稀哩哗啦的,那架式,简直修炼到家了赣。
一旁的特护,满脸的惊慌失措,模样儿唯唯诺诺的,甚是可怜。看到有人进来,求救似的看着立维。
立维摆了摆手,特护象得了大赦似的,赶紧跑出去了。
立维撇了撇嘴:“有这等本事训人,你倒是把刘子叶叫来啊,让她衣不解带伺候你,尽情地使唤!”
高樵把文件丢到一旁,瞪着他:“少TM在这儿说风凉话,好象你比谁多高明似的。”
立维笑了,一转身,懒洋洋地歪进对面的沙发里,双腿一伸,把两只脚搭在面前的一个小圆凳上,那惬意的样子,甭提多舒服了似的。
高樵眯起眼,看着他那两条健壮的、自由的长腿,又看看自己裹得象粽子一般、丝毫不能动的腿,不由长叹了一声:“你跟这儿试试,简直不是人待的地儿!”
立维瞥了他一眼:“好好待着你的吧,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高樵抓了抓了头发,有些烦:“哎,给根烟!”
立维的手,漫不经心地在兜儿里掏了半天,然后摸出一盒喉糖,他打开盖,取出一颗,丢进自己嘴巴里。
高樵眯着细长的眼睛,催促道:“我要烟,快点!”
清凉的薄荷直冲喉咙,立维舒服得吞了一口,半晌才说:“没带!”
高樵恨恨的:“少装蒜!”
“真没带!”
“看哥们儿在这遭罪,你倒是玩痛快了!”
“冤有头,债有主,谁是罪魁祸首,丫找谁去!”
“你小子昨儿个,又幽会你老情人儿了吧!”
立维白了他一眼:“这话以后少说!”
高樵哈哈大笑:“还不是你狗腿子告儿我的,昨儿个我打电话找你,你狗腿子说你在天津!”
立维挠了一下鼻尖,另起了话题:“你三催四请的叫我来,有什么事,赶紧说。”
高樵看着他,正色道:“你和她这么多年了,不是来真的吧?”
立维没言语。
高樵又说:“玩玩也是可以的,和多少人玩,也无所谓,但是,你得有本事保证,别让安安知道。知道了,就是一桩公案,没有哪个女人不介意的。我是过来人,我TM算是知道了,其实吧,男人有时和女人一样,也小心眼着呢,尤其在这方面,我和刘子叶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老兄啊,我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一下。”
钟立维默默的,又吃了一颗喉糖,眼前浮现的,是一双漂亮的、清凌凌的眸子,那个男人,他不得不承认,很漂亮很帅气,温文尔雅,特别吸引女孩子,那天他怀里抱着一只保温筒,上面几只绒绒可爱的小鸭子,他温柔地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微笑了一下,可是下一刻,他又流泪了……那一幕,立维想,自己怕是这辈子,想忘也忘不了了,他知道,那只保温筒,一定是安安带给他的,而那个男人,一定是幸福得心痛了,抑或是,心痛着在幸福,他幸福,他那么幸福……那么自己呢?
高樵一直盯着好友,看着看着,就觉得,有那么一两秒,立维的眼神渐渐变冷,嗖嗖地往外放着冷箭。
高樵心里一咯登:“喂,我说……”
立维瞪了他一眼,脸色沉了下来。
“不会真让我说着了吧,安安这是知道了?”
“行了,我的事,用不着你瞎操心!”
“K,好心当了驴肝肺!”
“你那肚子里,能有什么好下水!”
高樵气的,用力捶了一下床。
立维倒乐了:“说正题吧,有什么事想求我的。”
“求你?”高樵怪叫:“丫太把自个儿当回事儿了,我求你,呀呀呸!”
立维把脚放下来,作势要起身:“如果没有,我得回了,公司里一摊子事儿等我处理呢。”
“喂!”
“说吧,我听着呢。”立维又稳稳地坐下了。
高樵摸了摸鼻梁,心里想着,这一拳什么时候报复回来呢,难道就白挨了?
“哎,老兄,有没有兴趣弄一个传媒公司,影视制作也成啊?”
立维摸着下巴,定定地瞅着他,心里在飞快地盘算着,他这是……
“没兴趣!”
“Why?”
“你和你老婆开夫妻店,我再插一杠子可不象话了!”
高樵愣了愣,随即大笑:“哎,我说你小子,不愧是操盘大师的脑子,转的就是快,不过,这公司我准备全盘收购了,明天就签合同,我老婆和她那个合伙人,全都靠边站。你若是有意,咱俩就合伙,现其名下签约的艺人,全是新人,个个年轻漂亮,赛西施貂蝉,就凭你和我,想捧红谁就能捧红谁……”说着话的工夫,高樵挤了挤眼睛:“给自个儿弄一后宫,多好!”
~昨儿串门子了,抱歉,今儿三更吧,我尽量。
第二百零一章
立维顿时哭笑不得,这人,前一刻还劝自己洗心革面做个安分人,后一刻就放虎归山伤人,简直死性不改。言酯駡簟。
“不怕刘子叶接茬儿跟你闹?”
高樵笑嘻嘻的:“不能够,当初她开这个公司我就不乐意,尤其她那个合伙人,我瞅第一眼就别扭。现在公司做赔了,让我往里面投钱,我傻了不成?刘子叶被逼得没了办法,才想出这么一招,无非想拿这笔钱救她的公司,她当我不知道哇……现在好了,明儿一签约,老婆还是我老婆,公司还是姓高,至于那个合伙人,滚蛋,能滚多远滚多远,小样,收拾他还不容易。我这一招,一箭三雕。而且以后和女艺人接触起来,名正言顺,谅刘子叶也不能说什么吧。”
立维不屑道:“你这脾气,真真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佩服。”
“彼此彼此。”
“小心刘子叶来个第二次婚变!”
“咱做事,你放心,老婆嘛,我是不打算换了。怎么样,干不干?”
“你们两口子的事,少扯上我!”
“切,不干拉倒,到时候可别羡慕我!”
“没有的事!”
“你狗腿子在外面吧,让他弄包烟上来,嗯?”
“不管!”
高樵眼风一扫,就看到立维掌中把玩的东西:“哎,把那喉糖留下也成!”
立维笑骂道:“滚,这个不成!”说着一伸手,揣兜儿里了。
“K,你不是讨厌吃糖吗?”
立维挥挥手:“要什么,自个儿想办法解决,我走了!赣”
关上了门,他还能听到高樵在里面嚷嚷:“……我TM要是能滚,我早滚下去了,还用得着劳驾你们……”
立维下了楼,坐进车里,吩咐阿莱:“你跟阮小姐说一声,就说我今晚有事,她的首场演出,我过不去了,但现场的花篮照送不误。”
阿莱应道:“是。”
立维又敲了敲司机座椅,老高会意,立即将隔音板升了上去。
立维看了看腕表,下午茶的时间,应该有空吧。他拨了陈安的电话。
陈安果然在稍作休整。
他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不是早上才吃过了嘛。”
立维嘴角一沉,嘲讽道:“我说陈安,你何时变得这么矫情了?”
“哎?”
“小时候,你吃在我家,睡在我家,什么好吃,你吃什么,象只小猪仔儿似的,而且没心没肺的,你跟谁客气过!?现在,我只不过让你陪我吃顿饭,你就推三阻四的,不是矫情是什么!”
“我……”
“这要搁在解放前,你就是我家一童养媳……”立维说着,低低地笑了:“而且,是我妈妈给我养着的一小媳妇儿!”
“钟立维!”陈安涨红了脸,声调里,是满满的恼怒。
立维仿佛看到她红霞上腮,象涂了一层胭脂膏似的那么好看,心里想着,要是可视电话就好了,他一定给她抓拍下来,看她过后认不认账!
存心逗她似的,他又说:“前几天,我妈还跟我感叹地说呢,说安安这孩子呀,跟咱们家,是越来越生分了,平日里都不带走动的。我当然得替你说好话了,我说小安子是大律师,优秀的大律师,人家太忙了,都赶上日理万机了,国家领导人都没她忙!”
陈安咬牙:“钟立维,你就这么替我说好话,成心编排我不是!”
立维哈哈大笑,陈安擎知上当了:“你骗我!”
“傻丫头,晕菜了不是!”
陈安有些讪讪的:“不过说真的,有很长时间,没去看望伯父伯母,还有爷爷奶奶了……”
立维赶紧接茬儿:“有时间吧,我陪你走上一趟,嗯?”
陈安咬了咬嘴唇,怎么这么别扭!不是她成心不去看望老人,不想和众人走动,而是一站在那个熟悉的圈儿里,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众人难免看到她,自然就联想到她的父亲,她的继母……然后四面八的目光围拢过来,有同情,有怜惜,指指点点,她觉得难为情,可是不需要。久而久之,也就这样了。
“小安子?”
“什么?”
“其实我想带你看戏,介绍你认识一个朋友。”
陈安转了转眼睛:“我怕给你丢脸。”
“呃?”
“我不爱看戏,吚吚呀呀的,听不懂,我怕人家在台上唱得起劲儿,我却在台下昏睡百年了,那多不好意思。”
立维摸了摸鼻尖,寻思着,去不去看戏不重要,认不认识也不重要,关键他得让她知道,他有这样的一位红颜知己,象朋友一样的红颜知己,他和她关系很好,很特殊的好,并且好了很多年,……可是他却一时没办法,对安安解释清楚。
不过他相信,安安一定能理解的,就象那盒被打劫走的雪凤轩糕点,她能理解的。
“那好,不想去就不去吧……”
陈安忽然问:“哎,你什么时候对戏曲感兴趣了,我怎么不知道?就你那脾气,一坐俩小时,你坐得住?”
“这叫什么话,小瞧我!”立维有些愤愤然。
“哎?”
“我耐得住寂寞!”
陈安翻了个白眼,这算什么回答,牛头不对马嘴。
立维问:“晚上,你怎么安排,我听你的。”
“加班,要讨论一个案子。”
“那我在楼下等你。”
“钟立维……”
“不见不散!”他挂了电话。
陈安端起台子上的乌龙茶,喝了几口,只觉得凉凉的,却品不出任何滋味。
晚上吃的是牛扒,喝的是82年的Latour,立维只给她倒了一点点,暗红色的酒夜,汪在透明的白色杯底,浅浅一痕红线。
陈安抿了抿,又抿了抿,然后杯子里,就那么空了。
立维坐在她对面,隔着烛火,她秀美端庄的一张脸,在明亮璀璨的光线下,象一只偷凡下界的精灵,拿着供台上的琉璃盏,浅啜细品,意犹未尽似的。
“好喝?”他问。
“嗯。”她眼睛瞄着酒瓶子。
他轻笑:“82年的法国葡萄酒,你舌头倒是实诚得紧。”
~还一更,没成形呢,大家明儿再看吧。明儿正常二更。
第二百零二章
她调皮地眨眨眼睛,似是馋嘴的小猫一般,把高脚杯往他跟前凑了凑,粉红的舌尖轻轻在唇上一溜,又马上缩回去了,象只粉红滑溜的小蛇……。
钟立维只觉心神一紧,呼吸有些紊乱,那条小蛇仿佛一下钻进他心里,小小的,红红的,带着异样的妖娆和诱惑。言酯駡簟
“哎!”她举着杯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立维回了神,又给她倒了一个杯底,只是比原来多了一点点……
从餐厅出来,凉风一吹,陈安栽歪了一下身子,他仿佛预料到了似的,一伸手就扶稳了她。
“有点晕呢。”她冲他浅浅一笑,带着一点儿微醺的歉意,那大大的眸子,亮亮的,在橙色的光下,真个是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立维觉得,那条小蛇又复活了,在他体内溜来滑去。
他粗鲁地一把箍紧了她纤腰,带着一点点警告,一点点训斥:“不许闹酒!”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
立维一路不敢看她,一直到上了车。
她将身子倚在柔软的座椅里,半睁着眼睛,笑着嘟哢了一句:“这酒好香啊……可我好想睡觉!”她闭上了眼。
立维缓缓俯身过去,帮她系上安全带,一抬头,就是一张安静的小脸,寸许的距离,她脸上绒绒一层光,唇角一点儿笑容,呼吸匀静,带着美酒的醇香,还有一股她独有的清甜的果味。
她睡着了,安静而甜美赣。
头顶的全景天窗,是方方的一块暮色,黑丝绒般的夜空,缀着几颗闪亮的星星,仿佛每一颗都触手可及。
他真想真想,和她这样,一起睡过去,梦里,也该是这样的美啊。
他悄悄收回身子,发动了汽车。
车子开得很稳,街道两边的灯火,是城市流离的眼睛,照亮京城的夜空,繁华得如同琼楼玉宇,天上人间。
他,好象从来没留意过,原来他和她共同生活的城市,竟然是这样的美。
真好。
有她陪着自己,真好。
车子停在楼下,而陈安还在沉睡。
真的是不胜酒力,立维笑着摇摇头。
他倾身过去,温柔地唤她:“安安,安安……”
她动了动,身子更紧的蜷了一下。她长长的睫毛,自然的弯弯翘翘,仿佛栖息着一只蝴蝶,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光亮处的皮肤,呈粉白的颜色,象一颗成熟的水蜜桃。
她这样安静的,沉沉的睡着,立维不由想起了一个童话,她就是森林里一只小睡仙儿,叫是叫不醒的,必须得心上人吻她,她才能够醒……这样想着,他的动作更是快了半拍,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的唇已经落在她唇上,那个地方,如此柔软,象夜里幽幽盛开的花朵,悠然吐露着芬芳,令他不敢用力碰触。只一下,他的唇便离开了,只是他的眼光,仍留恋在那花瓣上。
陈安一下子张开了眼,他的脸近在眼前,他的眸子黑黑的,深深的,似乎汪了一团海水,即刻要涌过来淹没她。
她突然心慌意乱起来,他的样子,十足的侵略性,她不能……她完全醒了,倏然推了他一把,旋开了车门,可是她却动不了,安全带缚牢了她,她赶紧去解带子……
一只大手伸过来,轻轻一勾,车门又阖上了,轻微一声响,嗞一下,车内的压力仿佛骤然降低,她耳膜一震,她看到他微笑了一下,他的唇重新落在她上面,狠狠地吮吻着,带着掠夺的狂野和霸道,不再是之前的蜻蜓点水,近似啃咬,用他的方式,毫无保留地,宣泄着什么。
陈安只觉脑中,象有一颗炮弹,轰然炸开,血统统往脸上涌。她想挣扎,可是她被困在座椅和他怀抱之间,牢牢的,他的胸挤压着她的胸,她肺里的空气,几乎全部被他挤出来了,她透不过气来,他吻得很急很贪娈,像是要将她一口吞下去,她身体不仅难受,她心里更是难过,这样不行,真的不行,她的心是伤了的,乔羽不要这颗心了,她还没为它重新安置一个归宿,甚至她还不清楚,自己的心,到底飘在了哪儿,将来又会落在哪儿,所以她不行,只知道自己不行。
她的手指,不知掐在了哪里,她狠狠掐着,掐着……凉凉的泪水,沾了满脸。
立维恍惚地停下来,他的嘴里,怎么一下就有了咸涩的味道,她这是……哭了?
因为他吻了她?
“安安……”他粗哑的嗓音,低沉似鼓,背上有一点儿痛,可是他不觉得有多痛,另他吃惊和难过的是,安安哭了,哭得泪流满面。
他竟然让她哭了?
陈安的手臂,缓缓从他背上滑下来,朦胧的泪光中,她知道面前的人,是钟立维,比任何时候都清楚知道,这是钟立维,他们一起成长,一起长大。可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和他,会做出男女之间亲昵的举动。
而且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觉得难堪。
她艰涩地抖了抖唇:“我说过……我不行的……我……”
“安安,你听我说!”他打断她,他的手,仍揽着她肩膀:“安安,我没有醉,而且我也知道,刚刚我做了什么,我清醒得很。那么现在,我想说的是:安安,我喜欢你!”
“不!”
立维眉尖一挑,不?
“你说你会给我时间考虑的。”
“可是,我还说过,无论你考不考虑,结果都只有一个……”他笑了笑,露出白白的牙齿,一只手从她背后移过来,修长的食指落在她唇瓣上,来回扫过唇线,“这结果只有一个,是什么意思,就凭你这颗聪明的小脑袋,应该不需要我说透吧。”
车内没有开灯,只有路灯的光透进来,昏暗中,陈安仿佛看到森白的狼牙,一闪一闪的,冒着寒光,她浑身一颤,竟然说不出话来。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见她不回应,他收回了手,静静地盯着她,眼神里也染上一丝阴鸷,他缓缓道:“我,并不比他差!”
~三更毕。明儿二更。
第二百零三章
陈安一震,他说话的声音,还有这语调,沉沉的,闷闷的,让她的心,一直往下坠,往下陷。言酯駡簟。
她觉得更加难过,为他难过,他不应该为了她,而这副样子,不值。
“你当然不比任何人差!你,很好,真的很好。”
她不要他这样子,这样的卑微,这还是那个心高气傲、潇洒不羁的他吗?他的天性跑哪儿去了?
立维看着她,又笑了一笑:“我好,你竟然说我好?”他慢慢收回身子,有些颓废的样子。即便再好,又有什么用,她还是不会选择他。
“钟立维,我说的是真的!”她急于想表达什么,可是思路又是混乱的,她理不清,只知道,她不能让他这样。
他难过,她也跟着难过。
他挥挥手:“上去休息吧,不早了,你又喝了酒。”
“钟立维……”
他回头瞅着她,面容已十分平静,声音里也不见一丝波澜:“听话,上去吧。赣”
陈安看着他,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看出来,他太平静了,这样的他,令她更加惶恐不安。
他点点头。
她说不出任何话来,明知在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她默默地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她没有回头。
既然给不了他什么,她就不能回头。
立维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里,他闭了闭眼,喃喃地说:“小安子,你喝醉了,我只当你喝醉了。可是我想要什么,我却很清醒。今晚,我就再放任你一次!”
他将身下的座椅放倒,慢慢躺下去。
天窗上方,还是那漆黑冷清的夜空,几颗闪亮的星星,仿佛散落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盘子里,随时触手可及,可是他只想摘取一颗就行,只要离他最近的那颗就足够。
转天上班的时候,陈安接到刘子叶的电话。
刘子叶说,很抱歉,陈律师,我的案子恐怕得叫停了。
陈安笑了,既然这样,那我的律师费,只能少挣一份了。
刘子叶道,但是陈律师,我还是要感谢你。
高太太不必客气,这件案子我没能帮上一点儿忙,何来言谢。
刘子叶顿了顿,有时间想请你坐下,聊一聊,不知能不能赏个脸?
陈安说当然没问题,于是两人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地点。
放了电话,陈安松快了不少,不是因为工作量减轻了,而是因为,她从心理上讨厌处理离婚案,她觉得每件案子的背后,都有一个不愉快甚至痛苦的故事,而每成功解决一个案子,生活里便多了一个解体的家庭,虽然有不得不解散的理由,不得不伤害的亲人,但她还是难过,从心里难过,支离破碎的家,单亲可怜的孩子,白发苍苍操心的老人……这些,太容易让她联想到自己。她的父母,不也是不得己离的吗,她,不就是那个被伤害的孩子吗!
心里那处隐蔽的角落,碰不得,摸不得,时间一长,她学着去遗忘,陈德明是谁,董鹤芬又是谁,她仿佛忘了,真的忘了,骨肉相连的血亲,原来也可以行同陌路。
不过刘子叶约她小坐,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她和她,从来没有交往过,称不上相识,更谈不上熟悉,那么聊什么,聊高樵?
第二日又是繁忙的一天,下午四点半,陈安如期赴约。
将车子停在星巴克前面的空地上,她无意识地朝斜对面望了望,鲜艳的五星红旗在高空迎风飘扬,后面就是雄伟庄严的建筑楼。
外交部吧……她模糊地想着,一转身,很快走进咖啡馆。
刘子叶已经到了,看到陈安进来,冲她招了招手。
“抱歉,高太太,我迟到了。”
“是我来早了,想喝点什么?”
陈安微笑:“我随你。”
刘子叶也没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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