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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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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钟后,立维打过电话来,说他要在前面转弯了,让她开车小心些,注意安全等等,陈安应着,前面是十字路口,她看着他的车子并入内侧车道,停下,她径直驶上前,感觉他右侧的窗子打开了,他看着她……她很快过去了。
    驶出很远,陈安还不能放松下来,等着红灯时,她用手撑住头,朝旁边看了看,他的气息仿佛还在周围,如影随形,牢得要粘住她似的。
    前方的路标指示着……她转了个念头,顺路去看看高太太吧。对于她,她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关心,一直惦记着,又生怕去多了,反倒更让子叶难过。一想到这些,她的心里就沉甸甸的。
    不过,立维那是去哪儿,好象不愿意跟她透露似的。算了,不知道也好,反正她一向不爱管他的事儿。
    协和医院里永远是人满为患,人仰马翻,哇哇大哭的小孩儿、被病痛折磨的患者、焦虑不安的家属、脚步匆匆的医护人员,空气中,到处裹着消毒水的味道。
    立维皱着眉,直接从门诊楼里穿行而过,来到后面的血液科中心,这边倒是僻静多了。
    这一天,他从来没想到过,不光是他,就是任何人,大概都没想到过吧,祸害还遗千年呢,她怎么一下子就病倒了?
    他打小就不喜欢她,觉得她的眼睛后面,藏了很多很多与年龄不相称的东西,在人前却乖巧伶俐极了,他看着就不舒服,所以他不爱接近她,她同样也不喜欢他,两厢本来相安无事,但是因为中间隔了安安,他和陆然,又在某种程度上紧密关连。尤其昨天在妹妹婚礼上,他简直……简直不能用讨厌形容她了。
    可眼下,她出了事儿,立维也说不出自己此时,是何种心情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恶有恶报?
    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就进了检测科的大厅,他得先去找个人,了解一下情况。
    敲了敲二楼主任办公室的门,一位穿白大褂、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开了门,看到立维愣了愣。
    立维行了个礼,礼貌地说:“您好,肖叔叔,我是钟泽栋的儿子,我叫钟立维。”
    “哦,原来是小维啊……”肖主任呵呵一笑,把他让进来,亲切地拍拍他肩膀:“好家伙,一晃十几年没见了,啧啧,瞧这个头儿,都超过你老子了。”
    立维笑了笑:“肖叔叔过奖了。”
    肖主任笑得爽朗,招呼立维坐下,说:“认不出来了……前些日子听说,你和陈家的闺女结了亲,我就想,怎么过得这么快,小维都要娶媳妇儿了……别说,你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样子,我可记得清楚呢。”
    立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怎么小时候那一段,人人都记得呢。肖叔的脾气,倒是和爸爸有几分相像,直爽豪放,但肖叔性子,可比父亲温和多了。又闲聊了几句,肖主任止了笑,话锋一转:“听你父亲说了吧?”
    “是。”
    肖主任摇摇头,面有凝重之色。
    立维看着,就知道不好,不由小心翼翼问:“情况怎么样?”
    肖主任认真地说:“按说,在最后诊断报告出来之前,我不便向病人家属之外的人透露太多,可你们钟家和陈家到底是姻亲,我和你父亲又是战友,这事,我不能不说。”
    立维说:“这个,我明白。”
    肖主任点头:“那丫头的情况,不是很好。”
    立维皱了皱眉,真这么严重?
    “昨天下午送过来时,失血很多,再加上连惊带吓,人基本上已经休克了。”
    立维惊讶:“失血很多?是哪儿受伤了吗?”这些情况,母亲在电话里,并没有提及。
    “额头上有一个两公分长的伤口,面积不大,属于皮外伤,对身体正常的人来说,并没什么,消炎缝合上后,注意不要感染,基本上问题不大。但那丫头送过来后,一直止不住血……当时急诊科的医生就预感到了,有些麻烦,立即将病人转送到血液科。”
    立维惊呆了。
    “昨天,止了血,伤口缝合上后,立即输了两袋子血浆,随后做了各项常规检查,现在数据也已经出来了,光白细胞这一项,就比正常人高出二百倍,仅凭这一点,就不容乐观……”
    立维说不出话来。
    肖主任又说:“今早上,又进一步详细测了很多指标,我刚才去楼上观察室,从高倍显微镜下看了几样儿切片,都不是很好……”他摇头,“两天后等报告出来吧。”
    立维呆呆地听着,难道这就是可怕的……他心里有些沉重。平日里看似健康的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呢?昨天,还在生龙活虎地算计安安呢。
    “为什么要等两天后呢,今天不行?”他疑惑。
    肖主任安慰地拍拍他肩膀:“这算快的了,医院里已经为她开启了绿色通道……这例病,别说我一个人,就是全院的专家聚齐了,也不好确诊……”他压低了声音:“昨晚上,全市的血液病高级专家全出动了,怎么敢大意呢……所以,等等吧,后面的事情还很多。”
    立维自然明白,陈叔肯定暗中动用了关系。他沉默了一会儿,说:“照您的意思,目前虽没有确诊,但您心里,基本上已经有了数?”
    肖主任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白血病?”他缓缓吐出那三个字。
    ……
    立维从肖主任那里出来,往住院楼重症室走去,心情异样的沉重,脑子里却反复想的是两个人,安安……陆然……这是怎样的宿命呢?
    ~这是补昨天的更。
    第三百四十一章
    他脚步缓缓的,一步一步踏着楼梯上了楼,锃亮的皮鞋踩上去,沉重得能听见自己心跳似的,他不知道这沉重从何而来。言孽訫钺孽訫钺晓对着陆然,他向来没什么好感,即便这会儿,他对陆然多年来累积起来的怨怒,和在听到她不幸患癌的消息时,两两相抵了,陆然对于他来说,彻底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了。
    可是对于安安呢,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吧,他猜不出安安会有什么反应,他也不愿替她想象,毕竟深受其害的是安安,在这一方面,他替代不了她。
    在接到母亲电话时,有那么一刻,他是不大愿意来的。可是,他又不得不来,道理他明白,还是因为安安这儿,他是安安的未婚夫,陆然是他的小姨子,适当的关心还是要有的,即便不是关心,姿态总得摆出来。父母这会儿出面,显然不太方便,也帮不上任何的忙。再怎么说,陆然磕破脑袋,跟自己有间接的关系。
    立维一时间,也理不清自己复杂的情绪,脑子乱乱的悻。
    这样想着,他已来到三楼的走廊上,安静沉寂的空气,几乎要凝滞不动了,他更加放轻了脚步。
    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他看到陈叔叔坐在长椅上,抱着手臂,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那脸色,相当的难看,想必一夜没合眼吧……才一天不见,立维就发现陈叔,仿佛一下老了许多似的,那额角也似添了不少白发。透过ICU玻璃墙,他看到病房四周摆的是各种医疗器械,有几名医生和几名护士,都穿着防护服,有的在观察仪器,有的记录数据,井然有序……而陆丽萍,就坐在床前,一边握着陆然的手,一边好象直抹眼泪。他看不到陆然的脸,只看见那惊心触目的纱布,和纱布上隐隐渗出的红。
    立维又轻轻往前走了一步,打量着陈德明。对于这位长辈,他们虽然也有接触,但接触并不多,交流更是少得可怜,掐指算来,竟不及小的时候。那时,陈叔虽然也严厉,但对着安安,对着他,对着院里一群孩子,他会笑,而且笑得很慈祥,不象他的父亲,高兴了只会张嘴乐,不高兴了就骂人,简直象个土匪,因此他喜欢陈叔比父亲要多一些芭。
    有一年,陈叔从西北回来探亲,带着安安去动物园玩,他也跟着沾了光,坐在草地上休息时,陈叔竟和他开了个玩笑:“小维啊,以后叔叔把小安安送给你,你要不要?”他根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只管一通猛点头,说要,要,然后使劲啃着面包对安安傻乐。安安却扑上去搂紧爸爸的脖子,噘着小嘴儿直委屈,陈叔叔笑得呀,声音真大,开心极了……现在想起来,竟全是苦涩。陈叔到底是把安安给他了,可个中的心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后来,陈家出了些风波,陈叔变了,对着安安,他越来越不会笑了,冷得像岩石一样。大人们的事情,他不好去猜度。同时安安也变了,变得不再亲近父亲了。
    立维不由叹了口气,事事无常啊。
    陈德明听到叹气声,一下睁开眼睛,看到是立维,他并不吃惊,只是勉强打起精神,说:“你怎么来了?”
    “我母亲让我过来看看。”立维看着他,睁开眼睛的陈叔,多少精神了一些,只是那张脸,疲惫,冷峻,深沉,还有隐隐的哀伤。
    陈德明“哦”了一声,伸展了一下胳臂,又看了他一眼,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有需要帮忙的吗?您只管吩咐一声。”
    “你的心意,叔叔领情了,谢谢你,立维。”陈德明站起身,“有很多专家和权威人士坐阵呢……”虽这么说,他还是叹了口气,有什么用呢,摊上这种病,有几个能彻底治愈的?没有。
    他背负着手,在廊子上踱着步。
    立维自然明白那声叹息背后的含义。他忍不住说:“叔叔,您要注意身体,后面,还有很多事情等您处理呢。”这以后,不得天天医院、家里、工作三头跑啊,还有这治疗过程什么的,采用什么方法,中西医结合?化疗?当然了,根治这等恶性病的主要方法,就是造血干细胞移植,但很难,哪里就能寻找到匹配的骨髓呢……想到这儿,他顿了顿,心里忽悠了一下子,就跳得急了。
    就听到陈德明在问:“安安还好吗?”
    立维的脸色,当即一白,似乎真给吓住了,他愣愣地看着陈德明,半晌,才机械的说:“她,很好。”这一刻,凭他的定力,竟敛不住心头那份慌。
    陈德明心里烦乱,并没有留意他神情,只是望着窗外,嘱咐道:“照顾好她。”
    立维“哦”了一声。
    陈德明挥了挥手,“你回吧。”
    立维觉得他的背影,孤单,冷寂,压抑,沉重,象压了一座山,永远卸不掉似的,又象给自己裹了一层甲,没有人能探测他内里真实的心声。没错的,他每次见到陈叔时,就是这种感觉。只是今天,他体会得特别深刻。那背,似乎也开始驼了
    他心里微微一痛,说:“我留下来陪您。”
    “不用。”他转回身,看着他,目光清寒又严肃:“一定要给安安幸福。”说完就走进了监护室,拿起防护服穿上……
    立维下楼,坐进车里时,脑中还是空白一片。
    究竟哪里不对呢,他怎么这么不安呢?
    不想了,还是先回家一趟吧。
    刚启动车子,就有电话进来。
    阿莱说:“阮小姐回上海了,上午十点的飞机,走前留下话儿说,电影她不打算拍了,她只会唱戏,还说谢谢这段时间您对她的照顾,她很抱歉,原本答应在泰和唱几场的,只是她最近太累了,让您跟泰和老板说一声,日后有机会,一定再来。”
    立维愣住了,走得这么匆忙?竟然没有亲自跟他打招呼。电影的事,他原本计划让高樵收购的文化经纪公司运作的,并且约了高樵晚上谈谈,但那天白天,安安和他吵了一架,他自然就没心情了,晚上爽了约,没想到当晚在酒吧,安安偶遇高樵,出了点意外,高樵反过来把他约出来诉苦,他当即就决定了,高樵那一坑烂泥塘里,他无论如何不能插进去,电影的事,因为妹妹的婚礼,也就耽搁下来。现在碧玉说不想拍了,不打算拍了……他无所谓,反倒松了口气。
        阿莱见老板半天不说话,以为他有什么想法,“钟先生……”
    立维摸着下巴,说:“找人把天桥的房子收拾一下吧。”
    “好。”阿莱应着,“先生,雅园的房子也该清洁了。”因为凿了一个门,屋里到处是粉尘,他昨天去取礼服时发现的。
    立维随口说了句“你看着办吧”,然后挂机。
    ……
    晚上,泰和茶楼,立维约高樵喝酒。
    半瓶已经下去了,高樵才姗姗来迟。
    立维晃着杯子,斜着眼睛瞧着他被助理扶着,笨拙地从轮椅上挪坐到沙发上,坐好后,高樵摆摆手:“你下班吧,我今晚不走了。”
    “别介!”立维急忙拦住,“我不在这边过夜。”
    高樵没理他,只管冲助理摆手,助理对他行个礼,冲立维歉然笑笑,转身走了,顺便带上了房门。
    房间内只有他俩了,高樵立刻现了原形,骂道:“你大爷,还怕让你伺候不成?那是本大爷瞧得起你。”
    立维撇撇嘴,“我不收留醉猫,而且,还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
    高樵不理他这茬儿,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趾高气扬道:“小二,给高大爷斟酒。”
    “你……”立维这下倒气乐了,真就伸手取过来一个空杯,替他倒了酒,递给他,顺便把酒瓶子放在他够得到的地方。
    “哎,这还成!”高樵滋溜儿一口,喝了,自斟自饮。
    立维斜眼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掉头来笑话他:“过个节你还瞎忙乎,天天带个男助理鞍前马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怎么着了。”
    高樵端着杯子,晃了晃头,笑了:“你还别不信,身边带个男的,心里就是踏实!”
    立维一挑眉,德性!
    高樵解释说:“咳,还不是那晚让安安闹的,心里怯呀,虚呀……”
    立维哼了一声,胸口就有些发闷:“刘子叶跟你闹腾的时候,你心里就不虚?”
    高樵一摆手:“那不一样,安安又不是外人,被她当面挖苦,尤其还有董铁锤,咱太丢面儿了!不过,刘子叶从来不跟我闹,只会跟我冷战,她要是学学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兴许我吃那一套!”
    立维伸出小指,朝下比划了比划。
    高樵嘎嘎大笑起来,说:“今上午在医院,看见安安了……”
    立维就是一惊。
    ~又是补更。今天一定不漏了,爬走鸟
    第三百四十二章
    安安怎么了,不舒服?不对啊,在路上分手时,她还好好的。言孽訫钺
    他看着高樵。
    高樵也看着他,那样变幻莫测一张脸,惊讶、猜测、疑惑、焦虑,担心,接踵而来,他为哪个人这样过?……高樵心里话,就不说,急死你!他慢条斯理喝着酒。
    立维瞅着他那副嘴脸,在心里暗骂,死德性!索性不看他,轻轻摇晃着酒杯,看那红褐色的液体,一圈一圈打着漩儿悻。
    高樵也恨得牙痒,一时又忍不住:“安安没事,她去医院看我老婆。”
    立维撇撇嘴,心下一宽,问:“你老婆怎么了?”
    “前几天不舒服,住院了。疤”
    “没大碍?”
    “没有,孕妇嘛,难免心情不好,心情一不好,就浑身都不舒坦……”
    立维白了他一眼,转了转僵了一下午的脖颈:“就你,成天左一出右一出的,她舒坦得了才怪……对她好点儿吧,再怎么说,她给你怀着孩子呢。”
    “可不嘛,咱也念着这一点,那是我老婆,昨晚在医院陪了她一宿!”高樵转着手里的空酒杯,有些感慨。
    立维又哼了一声,这人,三伏天,小孩儿脸。“上回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高樵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细长的眼睛月牙儿一般:“那时生气嘛,说出的话难免操。蛋,不过看她怀孩子的样子,确实辛苦,吃完了吐,吐完了又吃,不吃又不行……唉,遭老罪了。”
    “知道心疼人就好。”
    高樵浓眉上扬,帅气极了:“哎,老兄,我结婚、生孩子,样样儿都赶你前头了,你和安安,啥时候办喜酒?”
    立维闪了神,这事儿,怕是要往后拖上一阵子了,因为陆然病倒了……真晕,怎么啥事她都掺合一脚呢!这样一想,胸口又开始发闷了。
    “嗯?”
    “会有那一天的。”
    高樵抓了抓头皮,“有个事儿,我一直琢磨来琢磨去的,今儿算是想通了一些。”
    “什么事儿?”
    高樵放下杯子,双臂一抱,“我先问你,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让安安抓了把柄?”
    立维的手就是一抖,杯里的酒差点洒出来,高樵盯着他:“我K,别说让我猜中了?”
    立维抿了口酒,不说话。今傍晚的时候,阿莱走进他办公室,交给他一样东西,他认得是他某件西装里的手帕,没什么稀奇的,他看着阿莱,这是什么意思?阿莱说,在您卧室的地板上捡到的,这个配的西装,就是从阮小姐住处取回来的那件。阿莱说着打开手帕,翻出一角指给他看……他当时就懵了,那天,他亲手将西装交给安安的,让她带上楼,他只是没想到……阿莱说,陈小姐肯定知道了。他愣愣地坐在那里,一直坐了两个小时,他气她不穿他给准备的礼服,难怪她不穿!还有婚宴上,当着那么多哥哥的面儿,她硬要自己喝酒。那酒是苦的,他心里拧着疼。
    “喂喂,跟你说话呢!”
    立维回了神,握紧了杯子,有一股子灼烈的痛楚顶在胸口。
    高樵看着好友阴郁的脸,一时也来了气:“我当初就提醒过你,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和那个阮碧玉之间的事,安安早晚会知道。这下好了吧,不然也不至于……就上回酒吧的事,我就觉得,这里面有点儿不对劲,安安又不是我老婆,至于冲我发那么大火吗?敢情全不是,合着我成了替罪羊了!”
    立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高樵又说:“今上午在医院看到安安,我还想着,安安怎么来了?她和我家子叶,不熟啊。问了我才知道,原来前几天早上,是安安把子叶送进急诊室的,不然孩子就不保了,你想想,一个怀孕有危险的女人,老公却不知所踪,谁心里不气……嘿,真TM凑巧了,当晚就让安安在酒吧堵了我个正着,难怪她气成那样!”
    立维的脸上,阴云密布。就是那天的中午,他和安安大吵了一架,他当时,说了些什么混账活啊。
    高樵冷笑:“我想,她不单是气我,更是气你吧!”他用手指了指立维,又指了指自己:“反正,都TM不是好鸟!”
    立维面无表情的,伸手拿了酒瓶,倒酒,然后灌下。
    是,他不是好鸟。他和高樵,是一类!
    高樵咂了咂嘴,“我说你今儿这么好心,不跟佳人儿约会,反倒约我喝酒,敢情是心里有事,让我陪你借酒浇愁啊……”
    “高樵!”立维突然把酒杯摔在桌上,用手一指门口:“不想留,尽管走,爷决不拦着!”
    高樵愣了愣,象这样大动肝火,立维还很少,他一般比自个儿稳当,也沉得住气。这回,怕是压不住了。
    他拍了一下手掌,笑了:“哟嗬,精彩!这会儿直眉瞪眼的,给逼出真性情了?你丫的早干嘛去了?有本事,去跟安安说啊,说你有多爱她,说你打几岁就开始守着她了,你去感动她啊,而不是在这儿吼吼乱叫!”
    立维闷头又去倒酒,喝酒,喝得很急,脸上也涨红了,出了一层潮汗。
    高樵也喝了一杯,看他渐渐平静下来,于是慢条斯理地说:“其实这么一闹,也不是什么坏事啦。女人越闹得厉害,说明她越在乎你,我想安安也不例外吧?”
    立维的手僵了一下,捏紧了杯子。
    “她爱不爱你,暂且放一边,就说自小到大,这么多年相处的情谊吧,她难道对你,就没有一点儿感情?我就不信了,养只小猫小狗,还舍不得送人呢,何况是安安,她那人,也就刀子嘴豆腐心,吃软不吃硬,凭你的手段,甜言蜜语尽管往上招乎,还降服不了她?”
    立维撇撇嘴,不置可否。
    “哎,你还别不信,这招屡试不爽!”高樵笑得贼贼的,“当初我家子叶,就是这么被我勾。搭上的,人家可是扬言,只要是富豪,一概不考虑的,那不是惺惺作态说着玩的,多少人败下阵来,人家有气节着呢,我不气馁,整整追了她一年半,这才大获全胜,一举拿下!”
    立维闷声道:“我不是你,安安也不是刘子叶。”高樵激动得一拍桌子:“当然了,不过她陈安这块骨头,我就不信比刘子叶那块骨头还难啃?多少年你都坚持下来了,可别因为一个阮碧玉,就阴沟里翻了船……”
    立维吐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得,别说了,叫你来喝酒,咱就只管喝酒。”
    高樵张了张嘴,他这正说兴头上呢……就见立维站起身,又从酒柜里拿了两瓶白的,两瓶红的。
    “你……混着喝更容易醉的。”
    立维用工具将四瓶酒全部打开,把红酒摆在高樵眼前,自己倒了茅台。
    高樵咂咂嘴,看来他心情不是一般的糟糕,今夜是不醉不罢休了。他按了桌上的呼叫铃,叫了点儿吃的。
    有好长一会儿,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只喝酒。
    高樵看了他一眼,终于说道:“你酒量,一向比我好。”
    立维嘴角一牵,他何止酒量比他好。心里有点酸。
    “老兄啊,别惆怅了,弄得自个儿苦大仇深似的……”高樵正说着,有服务生送进来两碟点心。
    高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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