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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尔流年-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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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吻似曾相识,竟有些他们再次相见后他袭吻时的味道,仿佛要在一瞬之间吸走她所有最甜蜜的东西,把自己全然放进她脑海里。

姜莞尔觉得有些异样,但还是被他挑弄得目眩神迷,不及多想。

虽然缠绵,莞尔渐渐觉得不对,她微微侧开了脸,他的嘴唇还停留在她嘴角。她轻喘着气问:”流年? 你没事吧?“

他低着头,顺着莞尔脖颈的曲线一路吻下去,在碎骨处留恋了一会儿,终于停下,摸索的双手也渐渐环成一个拥抱,紧紧扣在她腰上。

良久,他抬起头来,用迷离犹存却不掩澄澈的眼神望向她,孩子气般笑:”怎么了,能有什么事?“

她颇为费力地挣出双手,一只抵在他胸前,一只在他嘴唇上轻轻点着圈:”怎么突然变恶狼了?也没饿天啊。“

他笑着偏过头去,再转回来眼里闪动着幽深的东西,让她越来越无从捉摸:”莞尔,你不是说要给我生两个孩子?是两个女孩儿,还是两个男孩儿?“

”那当然是要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她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先生男孩儿,再生女孩儿,哥哥和妹妹,完美了。“

”哦。“ 他表情顿了顿,笑容变得淡了,有点不自然,”你很想要个哥哥? 以前你好像说过,安宸就像你哥哥一样。“

”是啊。“ 没想到他竟然记得,不知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她苦笑了一下,眨着眼睛问:”怎么?突然想起来吃醋了?“

”嗯。“ 他居然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一声,眼睛微眯似笑非笑的,像要把她一下子看穿,”我是很怕你会跟他跑掉,或者他哪天把你藏起来,让我再也找不着你了。“

姜莞尔失笑:”那你还不赶快答应我的求婚?“刚说完,想到下午安宸说他可能面临什么,又想起南昕的威胁,她突然了悟,心里一下子难受起来,再笑不出来。

仲流年却仍然淡淡带着笑,仿佛只是开着玩笑一样。

晕黄的灯光下她肤色明媚,眼波清澈而真挚,像个孩子。

轻叹一口气,她支起身子在他嘴唇上印下一口,哄骗似的低声说:”我说了,以后哪也不去,就在你身边。“

仲流年点点头,不知道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没有,安静的空气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呼吸的声音。他再次俯下身去,将她全然收进自己的怀抱里。

意乱情迷的时候,她仿佛听到他说:”莞尔,对我你永远可以自私,我不会怪你。“

第二天是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上班,莞尔七点刚过就从床上爬了起了,而仲流年已在厨房里准备着早饭。

她诧异不已,走过去踮着脚尖环住他脖子问:”怎么起这么早?“

仲流年回过头表情有些惊异,但随即微笑了:”准备上班了?“

”那当然,我可不想被人家说搞特殊,还给你丢脸。“莞尔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着。没看到仲流年有些不自然的笑容,和始终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流年低声说:”其实你可以多休几天,没关系。反正最近公司里也没什么事情。“说着,把煎蛋铲进盘子,轻轻交到莞尔手里,看着她睡眠惺忪的表情突然又笑,”其实以后,你当全职太太也可以。“

”那要看我什么时候可以当仲太太。“这句话,她是顺口回的,但对上他一时愣住的样子,又忙改口道,”我还年轻呢,得以事业为重。“

他笑笑,仿佛一点没有被她的话触动,用毛巾擦擦双手,很自然地说:”我就不陪你吃了,上午有点事情,要早些准备,不能送你,你就一个人去公司吧。“

从前无论有什么事,他很少耽误接送她上下班。像这样主动提出叫她自己去,还真是有些不同以往。

”那你早饭怎么办?“她有些不甘心地问。

”会有人帮我解决的,你就放心吧。“他的回答仍是淡淡的,正要走,突然回转身看着她问,”莞尔,你说不喜欢这间房子,想换个地方住?“

她被问得愣住,迟疑着点点头。

“那好,等我忙完这阵,我们就搬。”仲流年的话平淡若止水,却听得她心神荡漾。只因为这简单的一句话,包含了他无声的承诺,这些只有她能懂。

那是关于一个家,一辈子的承诺。

她无声的笑,又点点头,捧着盘子不知该不该放下,给他大大的拥抱。他去善解人意地探过身来,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低声道:“慢慢吃,不用急。”然后又看了她一眼,便匆匆转身而去。

她看着那橙黄的圆煎蛋,只觉得太阳都不曾如此灿烂过。

仲流年站在电梯里,只觉得从未如此漫长。

他孤零零充分体会着步步远离她的感觉,嘴唇边她的温香一点点散了,让他甚至有走回去重新来一遍的冲动。

告别这种事,无论做多少遍总是不够,而再多的遍数,亦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

不如就洒脱一点,假装这从来不是一个心结,自欺欺人走得干脆。

电梯门开了,仲流年深吸一口气,整整领带迈了出去。坐进车里首先拨了一通电话,然后发动了引擎,一边慢慢朝车库外开着,一边听着那头的忙音。

这个号码的主人,让他羡慕过,嫉妒过,亦愤恨过,而最终的最终,他竟然要亲手把她交回他手里。

只觉得像闹剧一样。

“喂?” 那边安宸接起来,语气有些迟疑。

“我出来了,下面的事情就拜托你。” 仲流年平静的说,毫无波动像是谈一件公事,“如果结果不好,无论如何别让她再回来。”

“你真的要这么做?”安宸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我说了,莞尔早就知道你的事,她既然已经作了自己的选择,你又何苦替她多此一举?“

”·······没有我,她这些年不也过的很好。没有必要让她陪我遭受这一劫,更没有必要让她无意义地苦守。“

这一个人,本来希望让她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幸福,每一次开出去,却都变成了空头支票。

这样想起来,可恨的是他自己才对。

”你这样叫我带走她,就不怕我趁机横刀夺爱?“

”说不怕是假的。“仲流年也不掩饰,〃你该知道我曾经有多么嫉妒你,嫉妒到连我自己都觉得可耻。”

“该嫉妒的人是我才对。” 安宸突然觉得好笑,好像听到在战场上打了胜仗的人,突然对着他溃不成军的手下败将说“其实赢的人是你”。

输的人一点不觉得于心有慰,反而更觉得失败可耻。

安宸的车,已经开进了仲流年所住的高档小区里,他看到姜莞尔发着短信从楼里走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

“仲流年,我曾经说你是个看不透的人,不过今天,我好像看明白了你一点。” 望着那张渐渐走近的脸,安宸叹气一般道,“无论如何,祝你在法庭上一切顺利。”

“谢了,请你照顾好她。”听到他如此的祝愿,仲流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甚至连感觉荒唐的力气都没有。按下挂断键,耳机始终别在原位,像是忘记摘下来。

最后一句,那边安宸颇为郑重又似心不在焉地说:“我看到她了。好啊,这个你放心,我绝对可以。”

正赶上红线,仲流年一个急刹车压着线停了下来,身子随着惯性猛地前后晃动了一下,最后狠狠地摔靠在椅背。

流年的头使劲后仰着,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事故留下一点后遗症,这一震荡只觉得头顶晕眩眼前发黑。

深深地喘息了两下,他伸出手,使劲儿地扯下了耳畔的听筒,甩手丢在一旁的副驾驶座上。那手顺势落在方向盘正中,汽车发出震耳欲聋的鸣笛声,惹得左右前后的司机都朝他侧目。

他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力道反倒是越来越大。

那一刻,所有的喧闹都入不了耳里。

他终于,还是要再失去她。

清晨的国际机场,姜莞尔像只木偶一样,只被安宸牵着走过来走过去,一直到坐上飞机扣上安全带,还觉得自己像是行走在梦里。

早上,几乎是在仲流年刚走的时候,她就收到了南昕的短信,其实在那次见面之后,南昕给她打过几个电话,她觉得话不投机,本没有必要多说,富士康小说网ūmdtΧt。còm网所以就根本不曾接起。

她的短信息,却还是第一次收到,而且是在工作日的清晨里。

姜莞尔实在是不太明白,究竟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让南昕在这么宝贵的时间,放下架子,给她发一条耽误时间的短讯。

内容不出所料,几乎一点点新意都没有。南昕只发来一句话,问她要不要改变选择,她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机会,听起来令人有些不寒而栗,短短几个字,就有无声威胁的意思。

姜莞尔一开始并没有想要回,后来反复读了几遍,总觉得这短信来得奇怪,心中莫名有些忐忑起来。正一边研究一边朝楼外走,迎面居然撞在安宸身上。

真是一个多事的早晨。

她一看到安宸就知道出了事情。他见到她,天塌下来了都会撑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来。唯独母亲被下病危通知书那天,他去打工的快餐店里接姜莞尔,她明白看到了安宸眼眶周围一圈的水红。

安宸递给她一张传真发来的诊断书,上面稀稀疏疏有几行手签的法文。姜莞尔首先看到的是小姨的法文名字,然后就是那段半陌生的医学诊断术语。

去机场的路上她一直脑袋木讷,甚至迷迷糊糊拿出手机拨了小姨花店的电话,听到提示音才恍然忆起,她和她此时隔了世界上最宽的一条大陆。

姜莞尔声音颤抖着问:“机票要多久能买到?今天能到法国吗?”

安宸一直面朝前方开车,侧脸严肃静穆,从始至终不曾主动开口,对她的提问只是简单回答:“机票我都订好了,直飞,不用半天。”

登机之前安宸去办手续,姜莞尔才突然意识到,这短短一小时的时间居然天翻地覆。前一刻她还跟仲流年一如既往地告别,穿戴整齐准备去南枫上班,下一刻她已经被安宸带到机场,匆匆忙忙就要朝法国飞去。

她已经给仲流年拨了不下十个电话,却个个被转进了语言信箱里。坐上飞机又是十小时不能联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几时可以回来,最后只能留言简单说明了情况,心事重重地关了机。

安宸买的自然是头等舱,人不多,因为起飞得早,大半人都在歪头补觉。机舱里安静得像片狭小的坟墓,姜莞尔胸口发闷,只觉得阵阵窒息。

身旁的男人仍是一句话不说,戴着眼罩甚至都不看她一眼。姜莞尔甚至怀疑自己邻座坐的是个陌生人,沉默再沉默之后还是心有犹疑,转过身轻拍他的肩膀。

安宸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揉着太阳穴摘下眼罩,眼神迷茫地看着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姜莞尔摇头?“姨妈怎么病得这么突然?还是之前就住院了,你们一直瞒着我?”

安宸眉头微皱,迟疑着摇摇头,语气不甚肯定:“这个,我也不知道。凌晨收到的传真,我马上就订了机票。”

“我很担心,是不是很严重?该不会·····”

“你不用瞎想,先睡一觉,睡一觉就到地方了。” 安宸又转过脸去不再看她,伸出手来准备重新戴上眼罩。

“那你是在生我的气?”

“生气?”男人手上的动作僵住在一半,“生什么气?”

“我不知道。”姜莞尔脸色苍白,神情略有懊丧,“我最近做了这么多事,哪一件不惹你生气?从小到大,你连脾气都没冲我发过,可我知道,有时候你对我很失望,只是强忍着不愿表现出来。”苦笑一下,她接着问;〃这一次,你是不是不打算原谅我了?”

安宸是真的愣了,莹亮的眼睛满是惊讶地看着她:“莞尔,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跟我说话?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好像陌生人一样。”姜莞尔压低声音道,嗓子有些暗哑。

安宸默默地看着她,转过身,低下头,一言不发了许久。姜莞尔也不再追问,亦偏过头不看他。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她听到安宸沉甸甸的长叹,叫她的名字:“莞尔?”

她回过头。

”我这次回法国,可能近期都不会回国了。“安宸苦笑着说,看着她的表情一点点认真起来,“莞尔,要是我骗了你,你能原谅吗?”

这下轮到姜莞尔发愣了,手抓紧座椅,连身子都紧绷起来。

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从昨晚起,所有人都变得奇怪。唯有她混混沌沌的,什么也不知道,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骗我什么?”她的声音颤抖起来。

安宸望着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角色实在可悲,更可悲的是,他明明知道,却还是心甘情愿做了这个坏人。

“你小姨没有病,那传真也不是真的。”安宸仰起头,下颌微微抽动,像是在作什么万分困难的抉择,“是仲流年拜托我,带你走。”

“他······拜托你······” 姜莞尔愕然,那一刻突然觉得胸口一阵恶心,刚刚提心吊胆急转直下成了无边无际的恐惧,莞尔猛地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推开迎面而来的空姐,一头扎进卫生间里。

对着洗手池干呕几声,她低垂着头,发丝尽数盘绕进池子里,隐隐沾湿。

他还是把她推开了。

尽管她一次又一次作了选择,每一次都毅然决然要和他站在一起,他却没有给她足够的信任,要把她硬生生塞回到远处,那个离他最远的地方。

毕竟她到底还算不上是他的家人,危难来临的时候,他觉得各自纷飞,才算对她最好的选择。

这一刻竟然如此似曾相识,姜莞尔双手撑着池壁,急速喘息,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看镜子里的自己。

自顾自僵持了一会儿,她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兜兜转转,你给我还,这便是生活的真谛。他和她的命,原本丝毫不相干系,开头结尾都应当是不同的,但无意间纠缠到一起,竟然就惊人的相似起来。

姜莞尔笑着笑着,心里渐渐平息下来,抬头理了理鬓发,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的样子。

安宸就默默地守在门口,一言不发。头等舱仅有的几个空姐都聚在一旁,围着这个好看却愁云满面的男人,小声议论不敢发问。

门打开时,姜莞尔一点也不惊讶门口密密麻麻的围观群众,客气从容地对工作人员们点点头,说:“我没事,早上吃得有点不舒服而已。”

女主角开口了,旁人也就不好再参与,柔声嘱咐他们快回座位坐好,便各归其位。

姜莞尔仍然有些眩晕,一手扶着墙,半倚着看向安宸。男人满脸疼惜,伸出手来要扶她,她却摇摇头。

“他现在在干吗?”

安宸自己知道她说的是谁,伸出去的手,收回来也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唯有自嘲地笑笑:“今天案子开庭,仲流年现在,应当是在法庭上。”

莞尔笑笑,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半挑着眼睛,仍然是直直地看着他:“他真的以为,这样把我送走了,我就不会回去?”

“他只是说,最好若定罪判刑,你就不必回去。重新开始生活,免得睹物伤情。”

“这是他说的?”

“他是这个意思。”

姜莞尔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安宸一脸疑惑,心中越发觉得担心,伸出双手扶在她身侧:“莞尔,你别吓我,没事吧?”

“没事,我很好,我好得很。”她手捂着嘴,勉强止住了笑意。她抬起头,眼神渐渐变得深邃,像是看到了什么很远的地方,他不得而知。

“安宸,你还记得我刚到法国的时候,有一次你问我,为什么总是望着远处发呆,好像在等谁一样。”

“是。”安宸淡淡应道。

“那个时候,我确实是在等人。我也以为,离开他是对他最好的做法,所以擅作决定不告而别。可是后来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幻想着他找到了我,他会突然从人群之中走出来,抱着我说会和我共度难关。”

她轻轻一笑,微闭上眼睛,似是疲惫了,又似是无比安心:“我知道,这一次,他也不是真的要赶我离开,他一定也等着我回去,回去陪着他一起。”

安宸专注望着她,那样子,像是重新认识了一个人。他先是有些受伤,继而收敛了表情,逐渐露出几分欣慰,揽着她的后脑勺轻轻摁在自己胸前,叹口气道:“我的小莞尔,到底还是长大了。”

姜莞尔从法国买机票辗转回国,已是一天以后。就这个速度,还是安宸从公司里匀出了一张商务机票来,才让她只耽搁了一晚,第二天清晨便马不停蹄地飞回中国。

仲流年的电话始终是关机,她几乎已失去耐心再去尝试。一个晚上差不多是彻夜未眠,每隔一会儿就要拿出安宸借给她的手提,看看网络上有没有更新关于庭审的信息。

只是一直到登机,她都不知道结果是凶是吉,再想想南昕临走时发来的短信,姜莞尔像怀揣着块大石头一般,连走路都是拖着脚。

十多个小时的机程像是飞了一个世纪,一下飞机姜莞尔都顾不得自己几乎身无分文,首先打了辆车向仲流年住的公寓奔去。

出租车一停,她便狂奔向电梯,按按钮几乎是用砸的。

她觉得手在颤抖,浑身都是冰凉。

此时太阳格外好,从大窗户透明玻璃的四面八方照射进来,点亮了每一件厚实的家具。

她发现一切都不太一样了,客厅里少了几样显眼的物件,厨房更是几乎被洗劫一空,迈着小心翼翼的步子辗转来到卧室里,衣橱门是开着的,他和她的衣服都已不见,只剩几个孤零零的衣架子。

姜莞尔瘫倒在床边。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她好像一脚踏入了六年前那栋被拿走抵押的家宅,凌乱与空荡被阳光照的无从遁形。

她又拿起手机来拨了一通电话,自然是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人。

仍然是关着机。

手无力地垂在床沿,床上只剩下最底下一层的弹簧垫。

她都无法思考,唯有不停地在心中对自己说:要坚强要坚强,若是他真的失去了一切,至少有她还陪在他身边。

就算这陪,是一个外头一个里头。

这么想着,姜莞尔打了个寒战,攥着拳头站起来。不管仲流年在哪,她一定要先找到他才行。于是一狠心,翻着来电簿拨通了南昕的电话。

这一刻她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喂。” 那边传来南昕慵懒疲惫的应答,“你怎么打给我?”

“流年呢? 我找不到他,为什么他的手机一直关机?他还好吗? 你知道他在哪是不是?”

对方迟疑了一下,声音温柔中带点英气:“你不知道他在哪? 姜莞尔,庭审你怎么不来?口口声声说爱,竟然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我······”姜莞尔百口莫辩,想想已没有解释的必要,“你怎么想我都行,我只想知道流年在哪?”

“他在哪我不知道。”南昕硬邦邦地回道,冷冷一笑,“这回你们真的赢了,我输得活该,也输得心服口服。姜莞尔,这个男人我还给你,祝你们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 不等姜莞尔问个明白,那边只剩下挂断后一声赶一声的忙音,她垂下手看着屏幕,脑袋一片空白,犹豫着要不要再拨回去。

正是进退两难的时候,客厅里响起声音,紧接着是皮鞋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摩擦声。

姜莞尔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朝门口走过两步,又迟疑地停在屋子正中。

客厅里的脚步声亦停留了一下,想必是看到了姜莞尔丢在客厅地板上的提包,紧接着急促的踩踏声便朝卧室压过来。

仲流年的人出现在卧室门口时,手中还提着一只旅行箱,看到好端端站在面前的她,几乎有些难以置信。

姜莞尔更是不敢相信,上一秒还不知去哪里找他,下一秒他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仲流年愣了半响,眼下的黑圈也掩不住眼中突然绽放的神采,既是喜出望外,又是惊讶万分:“莞尔,你怎么在这?”

姜莞尔喜极微怒,快走两步到他面前,挥出拳头捶在他胸前,压着哭腔低低地埋怨道:“你不是要赶我走,你不是要赶我走?你再赶一次试试,你试试!”

仲流年语塞,手里的箱子顺势丢在地上,双手扶上她不停晃动的双肩:“我······”

她打着打着像是突然打累了,长叹一口气,额头枕上他的胸膛,疲惫不已地低声道:“我快担心死了。憋了这么些天,真的快担心死了。”

“对不起。”他揽着她颤抖的后背,心里歉疚,最后却也只说出这三个字。

姜莞尔抬起头来,眼睛湿漉漉地盯着他看。仲流年的五官,像上学时一样分外好看。那双眼睛每每望着她时,明明是写满了不打折扣的温柔与痛惜,可话一到嘴边,就莫名其妙打了折扣。

总是说着甜言蜜语的男人,虽会讨女孩子欢心,但究竟有几分是真,却是个让人暗自神伤的问题。

而极少说情话的男人,虽然会不时让恋人觉得心急,但遇到了真正懂他的人,这一份深沉的爱,才更值得珍藏一生。

姜莞尔是懂得仲流年的人,只是她不是圣人,此时也难免小有不满。她揪着他领口的褶皱,像个孩子似的命令:“我知道你这个人不喜欢多说,你不说我不问,怎么样都行。可是无论如何,不许把我推到一边去。听到没有?”

仲流年失笑,把怀里的人儿又搂紧几分,老老实实地应道:“好。你以为我愿意让你跟他走?刚把你送出去,我就后悔了,悔得肠子都打结了。”

“那是你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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