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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初蕊-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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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思念与爱恋。想着马上就要见到她了，心情却复杂莫名。她会希望见到自己吗？
「……」
上官名夫妇面面相觑，无语。良久，韩菲雅才迟疑地开口道：
「不知两位姑娘与云姑娘是何关系？」如此亲昵地唤一个未出阁姑娘的小名，必是相当亲近之人。
「……」
韩菲雅的问话令楚临风欣喜的表情冻结，什么关系？他该怎么回答呢？说是前世的兄长，还是一直爱着她的男子？可是无论怎么回答，蕊儿却只将他当做朋友。
「朋友。」语气涩然，那飞扬的神情宛如从天堂跌落地狱般的苦。
「……」
上官夫妇一看他的神情倒也明白了，原来这位玉树临风的楚公子倾慕着云姑娘。不过那也是极自然的事情，云姑娘貌胜仙女，体态婀娜，气质清冷，遇事沉着，实乃堪称世间奇女子也。
「那蓝公子呢？」楚公子人若其名玉树临风，这红衣蓝公子更是貌赛潘安，高贵逼人。想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且看他神色似比楚公子更与云姑娘亲厚。就不知这位是暗暗倾慕，还是真的与她有些菲浅的关系呢？倘若是，那自家儿子可遇到强大的劲敌了。
「我是蕊儿的未婚夫。」
此语惊煞三人，那楚临风黯淡的俊颊更加惨白。挺拔坐立的身子忍不住往后一跌，瞬间弯了几分。怎会？几日不见，他们竟已经到快及婚嫁的程度？原以为只要默默守护便罢了，岂料听到这个消息却仍如被剜心般的疼痛……
「未婚夫？」
韩菲雅惊呼，却在见到蓝弦、楚临风疑惑的神情时尴尬地笑了笑。侧目，却与夫君的视线交撞。眸光移动间，两人的疑惑映在彼此的眼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安儿不是说云姑娘是他的心上人吗？怎么又来了个未婚夫？又或者一直是他们表错情，会错意。其实一直只是自己儿子与他们一同一心情愿？回想起云姑娘与安儿的相处，才陡然发现云姑娘一直是淡然的，甚至有些冷漠。虽然不想承认，却不得不尴尬地发现他们真的是会错意了。
「有什么问题吗？」蓝弦微挑眉，深邃的眸子疑惑地望着上官夫妇。当然，他的智慧不会看不清他们的神色，如果没弄错。这两人应该是把蕊儿跟上官安错配了鸳鸯谱。不过，聪明如他，自然是装不明白。免得令他们失了面子。
「没有、没有。」
上官夫妇直摆着手，尴尬不已。他们能说什么呢？说他们看上他的未婚妻了，想将她作自己的儿媳妇？除非疯了，否则作长辈的人怎会如此。
「那么，不知上官老爷可知上官安现在何处？」看到两人尴尬的表情，楚临风也明白了过来。主动询问上官安是因为蕊儿应该跟他在一块，且他实在无力再去碰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了。
「唉。」听他问起儿子，上官名不由得想到自己那三个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也不知道她们现在究竟如何了？苏醒过来了吗？安儿又帮姨妹、姨妹夫他们解决那一桩桩诡异之事了吗？
夫君的叹气同样令韩菲雅难过起来，她可爱的女儿们现在苏醒了吗？她好想立即跑到她们的面前，守着她们，告诉她们娘亲一直在等她们醒来……
屋子里的气氛冻结，如此的沉寂，压抑着，令人无法喘息。
楚临风、蓝弦皆不明，他们是问到了不该问的事了吗？还是上官安出事了？那么蕊儿呢？两个人的神情再次变换着，心弦跟着被牵扯起来。
「安兄，他发生了什么事吗？」良久，楚临风小心翼翼地问道，撕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寂。
「唉，不是安儿，是老夫的女儿。」上官名叹气，韩菲雅抹泪。
尔后，上官名将日前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语落，又是一片令人沉寂。
窗外，晴空无云，凉风也止。只有枝上不知疲卷的知了还在声声鸣唱着：知了、知了……
「又发生这种事了？」
听到上官名的叙述后，蓝弦、楚临风浓浓的剑眉皆拧了起来。再想起两人在路上碰到的赤练宫人，依然记得武林会之前赤练宫左使苏橙月曾为练习邪功抓了几数年轻貌美的女子，难道这次也是赤练宫人吗？
「又？」上官名敏感地听到他们的说词，炯亮的双眸望着两人。「难道楚公子、蓝公子，你们曾遇到过这种事？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上官老爷应该听过赤练宫吧？」楚临风没有正面回答他。
「赤练宫？」上官名一惊，「是被武林正派声讨的魔教赤练宫？」
「正是。」楚临风点头。
「你是说难道这些事情是他们做的？」上官名也听闻过赤练宫的人心狠手酸辣，更是用人血练就邪门歪道的魔功。
「不无可能。」蓝弦接口道，「赤练宫左护法便是靠着吸食纯真少女鲜血练就一身邪功及不老之术，她便是武林第一美女苏橙月。」
「如果是他们，安儿他们可怎么应付得来？！」韩菲雅忧心道，那魔教如此阴毒，行事更是贯使小人招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安儿再遭了暗招，那可要怎么办？
「上官老爷、夫人，不必太过忧虑。如果真是魔教。想来武林正派中人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楚临风安慰道。
「我这就前去望极城，助安兄一臂之力。」蓝弦道，他虽对此事并不在意。但蕊儿在那里，他却不能放心。现在他恨不得立即赶到她的身边，看看她是否安好？是否已经原谅自己了？
「我也前去。」楚临风附议，心里同样挂念着云初蕊。
「那就拜托两位公子了。」
第八十七章 尽在不言中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莲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漂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李清照·《一剪梅》
蓝天碧如海，白云色胜雪。知了随风吟，声声揪人心。
少女凭栏倚，白裙摇曳，青丝如云。几千思愁绕心间，明眸究竟为谁黯？
说不清，道不明。只知相思心里萦。明眸欲语，穿透几近透明的阳光落入那遥方的地方。离开家已经数日，抛却初到云阳城的新鲜，再在望极城的繁碌。夜深人静之时更多的则是惆怅入心间，家人的面容鲜明地出现，也不知道自己留书离开。他们可会恼自己？努力不去想另两道令自己乱心絮的身影，怎奈偏偏那两道红似血的身影却总在反复在脑海浮现。一双深邃情浓的黑眸，望着自己欲言又止；一双狭长的单凤眸，笑意盈盈，温情几许。两双眸似幽深无底的潭，将她吸附。只见那行清泪湿了颊，才知是相思。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原来相思早已入骨，思之成疾……
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拉回远去的心思，似氤氲着雾气的眼又是一片清冷。
「谁？」转身间，裙摆飞扬。声音淡淡，宛如一支雪莲在山颠。
「云姑娘，夫人请您到表小姐的房间一趟。」门外，传来细细软软的声音。
「知道了。」云初蕊答道，漂亮光洁的额头轻蹙，难道三姐妹的病情有变？想着，脚步毫不疑迟地走出去，打开门。一个穿着翠绿色布裙的丫鬟正低眉站在那里。
「走吧。」云初蕊说道，身影飘然前行。
十三、四岁的小丫鬟瞧见前面云初蕊曼妙清灵的身姿，平凡的小脸上满是羡慕。云姑娘好美啊，就像仙女一般。堡里的姐妹都说从来没看到这么美的人，而且她一点都不骄横。整个人淡淡的，像朵雪莲一般高贵。如果她也能变得这么美就好了。心里偷偷想着，脚下的步子也不敢慢下来。
阳光灼眼，将整个天地都照耀得炽白。夏风拂面，高高低低的树枝摇晃。光洁的地面，黑影驳斑。
天气炎热，丫鬟们挥动着扇子给床榻上昏迷的上官瑶三姐妹褪热。虽然已经知道她们是被人摄了心魂，但却依然无办令她们苏醒过来。担忧、伤痛的韩菲珍急不着法，命人请来数名自称道行高深的道长。摆案、作法一番折腾后，三姐妹却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唯一的希望都在云初蕊身上，也不知道现在她有没有想到办法解除瑶儿她们身上的妖法。韩菲珍忍不住频频瞧着门外，丫鬟怎么还没将人请来呢？天气躁热，心情越发的浮动不安。
「林夫人。」
云初蕊走了进来，一袭白裙拽地。表情淡然，似一股清泉涌入。令满室的燥热也凉了几分，更令韩菲珍焦燥的心情缓了下来。
「云姑娘。」韩菲珍迎了上去，琉璃眼里波光流转，殷殷期盼。
「可是三位姑娘，病情有变？」看着韩菲珍眼似含泪，情态急切。云初蕊不由得问道，潋潋水眸也跟着朝上官瑶她们望去。却见她们依然沉醒着，也许是天气炎热，惨白的脸倒有些嫣红，恍若几朵红霞飞颊上。床边，丫鬟们手持云扇卖力挥动着。
「不是。」韩菲珍摇摇头，谈起外甥女们脸上又是愁云惨淡之色。双手忍不住握住云初蕊的手，急切地问道。「云姑娘，可想出破解妖法的办法？」
「办法倒是想到，不过——」云初蕊顿住。
「不过什么？」听到云初蕊已有办法，韩菲珍甚是高兴。「如果姑娘需要什么尽管提，我们一定会倾尽所有的。」只要能救得醒三个天真活泼的孩子们，不管付出什么她都愿意。虽说她们只是她的外甥女，可是没有女儿的她却早将这三姐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破解之法，只有我一人是不行的。」韩菲珍对上官瑶的感情令云初蕊羡慕，前世她渴望母爱却得不到，甚至被母亲漠视，遍体鳞伤；今生她的娘亲早逝，只在记忆里残留着模糊的影子。
「那么让老爷和姑娘一起怎么样？」韩菲珍提议道，夫君功力也不浅。两人合力，应该可以吧。她似乎看到了希望，琉璃眼陡然亮了起来。嘴角微扬，露出几日来第一抹笑容。
「不行。」云初蕊摇头，「破解此术，需一个懂得法术的人相助。」
云初蕊的话撕裂了韩菲珍的希望，那双明亮的眼眸陡然黯淡下去。微扬的嘴角无力垂下，难道真的没办法吗？怎么办？怎么办？心里不停地问着自己。
「找道士行吗？」她似乎已经没有主意，就如一个溺水之人，顺便见到块树叶也会将它当成浮木。
「不行。」云初蕊只动了动嘴道，道士？那些道士根本是些只会作戏的人。
「那姑娘认为谁能行？」琉璃眸望着她，似带着最后的希望。既然云姑娘知道瑶儿她们是被人用妖法摄了魂魄，那也应该知道有谁能救她们吧？
「……」
云初蕊不语，脑海却随着韩菲珍的问话浮现两张面容，那两个让她懂得相思的男子。如果他们在身边，破解这摄魂之术却是易事。
韩菲珍小心地瞅着云初蕊的表情，她该是知道谁能救她们的吧？可是却不语，难道会是令她十分为难的人吗？那样的话，要怎么办？
「夫人，堡外有两位公子要见云姑娘。」
正思索着，门外来了侍卫禀报。令两人都回了神。找云姑娘？会是谁呢？韩菲珍猜测。
会是弦？会是煜吗？
云初蕊觉得自己的心在怦怦地跳着，那失了节奏的心跳令她一度乱了。那淡然的表情被不知所措代替，尽管旁人看不出来，但唯有自己才明白，她究竟有矛盾。既想是他们，又害怕是他们。
「是云姑娘的朋友吗？」韩菲珍问。
「嗯。」云初蕊点头，强压制内心的激动。她认识的人屈指可数，不管是不是弦他们，却定是自己认识的人。
「请两位公子到客厅。」韩菲珍韩侍卫命令道，接着也与云初蕊一同朝客厅走去。
两人来到门外，客厅里已经有两道一白一红的身影。他们背对着她们，韩菲珍看不到他们的容貌。但那背影却是极挺拔的，一白一红色泽强烈对比，冲击着她的目光。她能肯定这两个年轻小辈定是容貌不凡。
那红色的背影如此深却又如此远，泪情不自禁由眼眶流出。迷蒙了她的双眼，原来相见比不见更令人相思。云初蕊所有的视线都投射在那红色身影，三千青丝如瀑，无一丝累赘地随意披散着，齐腰。不是弦是谁呢？
仿佛感觉到云初蕊炽热的视线，红、白身影都转了过来。那白色身影却令云初蕊一顿，竟是楚临风。
「蕊儿。」
「歌儿。」
异口同声的呼唤，仿佛来自天际。兜兜转转，几经周折又终于在耳畔回响。那样的柔情，那样的思念如潮水般将云初蕊包围。放眼望去，所有的水都化成了情丝缠绕。似有千言万语，但她却不知从何诉说。对于弦，自是相思入骨；但楚临风呢？这个玉树临风的痴情男子前世为她兄却对她有着超乎兄妹的禁忌之情，默默守护，情续千年。直至今生依然不变，如此情深似海。自己何以为报？魔界之时绝决的拒绝已伤他至深，而今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却依然情意绵长，她真的不知道要怎样面对？
韩菲珍只觉得眼前一亮，倘若说自己的澈儿与外甥安儿已是人中之龙。那么比起这一着白衣、一着红袍的年轻男子便要逊色几分了。他们简直是她见到过最为俊美的公子了，那着白衣的公子玉树临风，英俊非凡自是不提；另一位公子更是出色，只见他体态颀长，一身仙骨。发若瀑布，眼似幽潭。五官俊美里透着傲然贵气，一袭红袍，腰系玉带。站在那里迎风而飞，仿佛天上谪仙下凡。那眉目言语间透着对云姑娘的亲昵眷念，只是怎一人两个称呼？且究竟谁才是云姑娘的心上人？
云初蕊与蓝弦眸光缠绵，无言地叙诉着离别后的相思无穷尽。
楚临风痴痴凝望着云初蕊，几日不见她更美了。曾经淡漠如雪的表情多了忧愁，也多了柔情。只是她的眼里依然没有自己的存在。苦涩的味道如食了苦胆般，心却不想退却。似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万语千言，只在不言中。可你懂吗？
尘世轮回转千年，人不见，空思念。
只是偏她在眼前，却依然只能思念。
惆怅，却不待。
第八十八章 破解摄魂术
上官瑶·闺房
明净的窗户被掩上，门紧锁。刺目的阳光被隔绝在外，一盏烛台为屋子带来微弱的光明。
平整的榻上，上官瑶、上官梦、上官梦三姐妹躺在一起。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声，几乎令人产生她们已经离世的错觉。昏黄的烛光倒映，苍白的脸被蒙上一层光晕。
榻前，蓝弦、云初蕊神情肃然，盘腿而坐。白色的光芒在他们头顶萦绕，渐浓渐移。渐渐漫延，笼罩着上官瑶三姐妹。星星点点，从脚直头顶。最终，三姐妹被白色光芒完全笼罩。
蓝弦腾空而起，身体绕圈移动。嘴唇不断掀动，念着咒语。
云初蕊纤臂高举，橙色光芒由指尖弹出。光芒离指后化作三道，似三条蛟龙腾空，然后缠绕。无声的长啸一声，三条龙倏地穿进笼罩着三姐妹的白色光芒里。
似乎听到三声细细的呻吟由白色光芒里传出，云初蕊闭着的清眸陡然睁开。人如仙子，长袖飞舞。配合着蓝弦念咒的节奏挥绫弹指，烛光从一盏亮变成了七盏，屋子瞬间变成亮如白昼。笼罩着三姐妹的白色光芒渐散，露出三姐妹已经渐红润的脸。两道黑色的影子凭空出现，从窗边一直移动。然后化作一阵青烟被吸入三姐妹体内，她们手臂上那条红如血的线脉开始点点变淡。一柱香后，线脉完全消失不见。
蓝弦缓缓落地，收气，闭唇。云初蕊止舞，回旋。
同时，在遥远的黑暗里。一个全身笼罩着黑衣黑巾的男子****，晕倒在地。
闺房外
韩菲珍靠着丈夫，手绢死死拧着。琉璃眸紧紧盯着关闭的房屋，心里的担忧、紧张从蓝弦、云初蕊他们进房间的那刻起便一起没有停过，成败就在他们了。
上官安心情复杂，躺在里面的是他的宝贝妹妹。血脉相通，她们的沉睡不醒他自然是是忧心如焚。可是为什么来解她们的偏是自己视为情敌的男人呢？也许最初对云初蕊，他只是好奇加欣赏。可是随着这几日的相处，她的清冷、她的从容越发令他深受吸引。想要博得她好感的愿望如此的强烈，就算她的眼里从来没有他的存在，他也想要试试。唯有试过，才不愧自己的心。可是现在不想欠情，却不得不欠一份人情。他又要怎样去争有恩于他们兄妹的蓝弦的心上人呢？子夜般的双眸失了神，心怅然……
林召澈靠着墙，深邃双眸没有错过表兄眼底的怅然。在他记忆里，表兄一贯神采飞扬，极为潇脱。从没有见过此刻黯然的表情，想来也只有情之一字才令他如此吧。眉若远山，眼似横波。神情淡然，疑似仙子下凡？云姑娘这般世间罕求的倾城佳人，谁人不想。只是这样的女子便该配蓝弦公子那般高贵灵气的谪仙人物，表兄也注定要失意了。
一家人心思莫名，却不曾注意到他们身后的楚临风。
一袭白衣迎风摇曳，表情笼罩在阳光里。隐隐约约，看不真切。只是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却紧掐紧腰侧的衣服如此深陷，平整的衣服起了深深的折痕，似压抑着汹涌的疼痛般。那扇枣色木门像一道阻隔他与歌儿的大山，即使伸长了脖子也瞧不清她在里边的情形。是担忧，不知道破解摄魂术可有危险；是妒忌，妒忌为何陪在她身边的，永远不是自己；是不平，为何轮回之后，偏偏唯有自己失去了前世的法力？老天不平，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得到的永远是最少的。失去的，却总是最多的。不管自己如何努力，结果依然是雾里看花、水中捞月，只是幻想却不真切……
是不是爱的人注定要受伤？因为爱她，前世他甘愿默默守护；因为恋她，今生即时被拒绝，伤得遍体鳞伤也不忍心离去。可是守护不等于甘心，承受不是要被漠视。为何她的眼底永远没有自己？他们彼此眼底的深情却是对自己最大的嘲讽，只为那深情永远不可能为他。
夜深人静之时，怅然入心。他也曾怨自己放不平，既然人家都拒绝他了。自己又为何要送上去给人家漠视？自己就那么不值得人珍惜吗？每每想放弃，却每每不能放弃。情一字，教人痴……
嘎吱——
木门打开，蓝弦、云初蕊走了出来。白裙、红袍，面色冷然。
「怎么样？」韩菲珍问道，他人也将他们围住。
「解除了。」蓝弦道，深邃的眼底有丝疲惫。那摄魂术倒真有几分厉害，不知施术之人究竟是何人？如此阴毒，倘若上官瑶她们的摄魂术不能解除，便会沉睡下去直到生命枯竭。
「太好了。」历经几日的担忧，韩菲珍情绪陡然释放。清澄的泪沿着脸颊流淌，眼里却满是喜悦的笑容。
「多谢蓝公子、云姑娘。」
林乔圣、林召澈、上官安黯然的脸也有了笑意，三人同时诚心朝两人道谢。
「不必客气。」蓝弦回道，「这也是三位姑娘得上天庇佑。」
「是啊，是啊。」众人点头。
「不知我们现在可否进去探视她们？」上官安问，星目却注视着云初蕊，也许是耗费了精力，她的脸略显苍白。倒为清冷的她增添了几分柔弱，令人怜惜。
「她们还没有醒。」云初蕊摇头，「几日的沉睡令她们身过太过虚弱，最好让她们休息一番。」
「那瑶儿她们几时才会苏醒过来？」韩菲珍问道。
「如无意外，过了今晚便会苏醒。」
「太好了。」韩菲珍含笑与夫君相望，尔后朝外甥上官安道。「安儿，快传书给你爹娘，以免他们继续担心。」
「好。我这就去。」上官安含笑，双眸深深凝望了云初蕊一眼。转身，离去。
「蓝公子、云姑娘，辛苦了。我命人准备了热水，请二位梳洗一番去休息吧。」林乔圣道。
「多谢林堡主。」蓝弦、云初蕊道。
「楚公子。」他转身回望，却见楚临风双目痴凝着云初蕊。正欲再唤，却被妻子拦住。
韩菲珍拉住林乔圣，朝他递眼色。这三个年轻人分明情感缠绕，旁人自是不便参合。两人寻了个理由告退，留下三个年轻人在那里。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那如墨青丝仿佛被覆盖了一层金纱。星星点点交织，光芒闪烁。朦胧里，他们的表情都显得不真切。几近梦幻，隐隐约约。
气氛凝然，夏风无声拂过。掀起谁的发丝，撩乱了谁的心绪。
「我先下去。」良久，蓝弦道。他不想离开，但是想来楚临风有话要跟蕊儿说。也罢，他知蕊儿无心楚临风，但楚临风对蕊儿的情却不比自己浅。
「嗯。」云初蕊点头。
蓝弦离去，空旷的廊道两道白色身影相望。一痴然不改，一复杂莫名。
「大哥。」云初蕊开口，声若蝶展翅。
「你叫我大哥？」那声大哥刺痛了楚临风的心，温如其玉的神情变得惨然。
「你永远是我的大哥。」云初蕊侧转，不忍见黯然的表情。
「是吗？」楚临风身躯踉跄，她果真如此残忍。一声大哥是要断了他的念吗？难道她不知道即时是大哥又如何？况且那声大哥应该对着前世的他，而不是现在。今生他已经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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