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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河畔槐花开_-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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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黎说:“翠,我胸口有些难受,帮我揉揉。”说着拉起小翠的手,按在自己的奶子上。
小翠的心突突跳个不停,又不敢拒绝,就下意识地揉了起来。她觉得四太太的奶子在她的揉搓下越来越坚挺,可她不敢多想,继续机械地来回揉动着。
炕上的曼黎开始还安安静静的,不一会身子就痉挛起来,嘴里发出阵阵呻吟声。
小翠吓得忙缩回手来,自责着说:“小翠该死,让四太太难受了,小翠该死,让四太太难受了。”
曼黎慢声细语地说:“没事的,翠,再来,哦,真'炫'舒'书'服'网'。”
小翠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多少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小心翼翼地又揉起来……
小翠偷偷地睁开眼睛看了眼四太太,见四太太紧闭着双眼,扭曲着身子,不住地呻吟。她有些不明白了,眼瞅着难受还为甚说是'炫'舒'书'服'网'。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小翠听到水妮在门外叫:“小翠,大太太叫你过去。”
小翠边应着声:“唉,晓得了。”
曼黎穿起衣裳,长长地舒了口气。
小翠看见四太太满脸红润,一副满足的样子,突突跳动的心也稍稍安静了些,就试探着问:“四太太,好些了吗?”
曼黎点着头说:“好多了,去吧,今早的事可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小翠应了声,转身就往外走。
曼黎想起甚似的,叫住了小翠:“翠,等等。”
小翠听到四太太叫自己,就回过身来。
曼黎从身上摸出一块精致的小玉佩,说:“翠,拿着。”
小翠慌得连忙摆手,说:“不,四太太,小翠不敢。”
曼黎说着拉起小翠的手,把玉佩塞到小翠手里,说:“叫你拿着就拿着,去吧!”
小翠揣着玉佩,感激地看着曼黎,深深地鞠了躬,说:“谢谢四太太。”转身出房去了。
望着小翠离去的身影,曼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了声“傻丫头”,就转身回到床上躺下来,习惯性地把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裤子里,安静地睡去了。
小翠离了四太太的窑里,加快步子向前院的大太太房间走去,她晓不得大太太为甚叫她,但她意识到,大太太叫她一定是有要紧事的。
大太太一早就起来了,几十年来她习惯在天一亮就起来焚香颂经,那几案上高大的白狐像也从未有一天不是在香雾笼罩中迎送着太阳的东升西落。
小翠轻轻推开大太太虚掩着的门,见大太太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轻声地问:“太太唤我?”
大太太睁开眼睛答应着说:“今早你到卧虎焉走一遭,让小姐和姑爷抽时间过来一下,就说二少爷过几天要回来,老爷有要紧事要商量。”
小翠应声说:“晓得了,太太;还有甚吩咐?”
大太太说,“没了;去吧!早去早回。”
小翠走出秦家大院后太阳才斜了一扁担,街上依稀有几个人晓不得在做甚,只远远的了见有个挎着篮子的老头儿弯着腰拾牛粪。
走过长长的街道,拐过庙口叉,小翠了见房世杰正坐在门前的大槐树下。她的心突地跳起来,自己说不清是惊是喜,那种既渴望见到却又害羞见到的念头占据了她此时的整个心灵。她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思忖着见到房世杰后的情景:他会不会象对刘拐子一样吼叫着说要娶自己做婆姨?那时自己是骂他腌臢还是不理会他亦或干脆低着头默不作声?
十八岁的小翠第一次把男人装在了心里,却让她措手不及。
小翠向前走着,眼瞅着房世杰一直垂着脑袋愣坐着,好像一点也晓不得自已走到他的眼前,心就开始跳得更厉害了。离房世杰就剩一井绳那么远了,小翠迟疑地站住,傻愣愣地看着一动不动的房世杰。
房世杰正在满脑子胡思乱想,当他再次想明白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时,那无已名状的惆怅飓风般吹灭了他原本激荡于胸的火焰。他猛地站了起来,仰天一阵嚎叫,纵情地释放着自己胸中的郁闷。
小翠被房世杰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经意间叫了一声,慌忙又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看着象野狼一样嚎叫的房世杰。
房世杰已意识到有人在注意自己,一转头,见小翠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就摸着脑袋憨憨地笑起来。
小翠看着房世杰的样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平静下来,抿嘴笑着说:“你象只野狼。”
房世杰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吓着你了?”
小翠摇了摇头,仍然抿着嘴笑。
房世杰走上前去,有些拘谨地说:“小翠,要去哪搭?”
小翠低着头说:“去卧虎焉,大太太让我找小姐和姑爷。”
房世杰说:“哦,那我送你。”
小翠抬头看了看房世杰说:“你的伤好了?”
房世杰晃动着自己的胳膊说:“早好了。”
小翠笑了笑,一闪身小跑着走过去。
房世杰转身看着小翠的背影喊:“我就送你了。”
小翠没回话,回头冲他笑了笑。
房世杰远远的跟在后头,先前的惆怅早已荡然无存。
小翠蹲下身来系着鞋,不时地回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房世杰。
房世杰追上小翠后,静静地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默不作声地走着,脚下踏出得声音此起彼伏。走到山底了,小翠才开口问到:“房三哥,为甚要和刘拐子打架?”
房世杰不好意思说出实情,编了个理由说:“刘拐子家的狗欺负我家的大黑。”
小翠“咯咯”地笑着说:“你骗人?”这笑声回荡在山谷中,清脆悦耳。
房世杰憨憨地笑了笑说:“你都晓得了?”
小翠撅着嘴说:“嗯!水妮都跟我说了,打架的那天,她表哥也去了。”
房世杰有些不安了,他不清楚小翠晓得事情的经过后,会怎样看自己,就垂着头不再作声。
好一会,小翠吞吞吐吐地问:“房三哥,你说你要娶我做婆姨,是真的吗?”说罢羞得满脸飞红,深深埋下了头。
房世杰没想到小翠会这样问;语无伦次地说:“小翠,你别当真,那天我是故意激刘拐子的,不过……我……”
小翠回过头来,冲着房世杰说声“傻样”,就“咯咯咯”地笑着跑了。
房世杰看着小翠跳跃的身影,年轻的心被刹那间的喜悦激荡得汹涌澎湃,内心的甜蜜让他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回过神来后,冲着山峦不住地大声嗷叫,
他们叫喊着,奔跑着,山谷间荡漾着欢快的笑声,惊起的野鸽子“扑棱棱”冲上云霄,美妙动听的鸽哨回响在山谷的上空,久久不散。
10。第一卷 秋水河畔槐花开:战狼…第十章 探访白狐镇
房世杰喜从天降,房世英却愁云满布。
房家的染坊没甚可做的了,所有的棉花都纺成了锭,所有的布也都染成了成品,就等镇上布行里来人通知送货。棉花再要收购就得等到收秋过后,因此,每年的这个时间里也就成了纺家染坊最最轻闲的日子。
房世英划算着镇上布行该来人通知送货了,可就是不见人影,心里一着急,就去了白狐镇打探消息。
镇上冷冷清清,走动得人很少,街上叫卖的小商小贩也只是偶尔闪过,沿街的铺子都插上了板门,遇到有敲门的也只见伙计闪出个头来摆摆手,就又关上了;只有不时经过的一小队全副武装的警察似乎还能说明白狐镇多多少少有一些生气……这一切的一切让人感到白狐镇昨夜好像发生过瘟疫似的。房世英觉得与上次来时的情景大相径庭,就带着疑惑来到西市的冯记布行。
冯记布行是好几年来房家染布最大的客户。
冯记布行也关着门,房世英上去叩了叩门环,好一会才见门“吱呀”一声拉开一丝缝,随后挤出一个头戴瓜壳帽的小后生,看上去是刚才惊了他的觉,边打着哈欠边揉着眼问:“你找谁?”
房世英凑上去问:“冯掌柜在吗?”
小后生说:“不在。”
房世英还想再问下去,只见瓜壳帽已缩回门缝里,“匡”的一声关上了门。
房世英无奈地摇了摇头,向镇北方向走去。
镇北的胡记裁缝铺虽然铺小,可也是房家的老主户了。
房世英疑疑惑惑地走着,心里猜测着镇上到底发生了甚事情。这时,七八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手里拎着警棍从对面冲过来,他急忙靠墙躲去。就在他刚站稳的一刹那,只听见一声喊叫“闪开”,肩头已重重的挨了一棍,那份疼呀,就象突然间卸掉了膀子一样。瞅着远去的警察,房世英狠狠地吐了口吐沫,骂声“驴日的”,握着生疼的膀子向胡记裁缝铺走去。
镇北的胡记裁缝铺开在一个很偏僻的小巷里,除了来做衣裳的外,平时很少有闲人经过。
房世英七拐八拐转过几个小巷,来到胡记裁缝铺前,见铺子开着门,长长地舒口气,推门进去。
铺子的光线显得有些黯淡,房世英惊喜地看见铺子的主人胡师傅正卧在竹摇椅上打盹。走了一上午的路,终于找到一个自己熟悉的人,那心情分明是黑航见到了灯塔。
房世英轻轻推了推打盹的胡师傅。似乎睡着了的胡师傅懒洋洋地问:“谁呀?”摸了把嘴上的涎水坐了起来。
房世英提高嗓子说:“是我呀,秦家弯的房世英,”他清楚还不到六十岁的胡师傅就有些耳聋。
胡师傅一边示意房世英随便坐,一边说:“哦,是世英啊!打哪搭来呀?有甚事?”
房世英说:“打秦家弯来,过来询问师傅你还要布吗?”说罢呷了口胡师傅沏上的茶叶水,却又觉得喝不惯,就放到桌上由它冒热气。
胡师傅摇了摇头说:“近来生意惨淡得很,几天都没个人影过来,看来我这个‘胡师傅’也做不下去啦!”
房世英不解地问:“咋会这样?”
胡师傅呷了口茶,面无表情地又摇起头来。
想起刚才镇上见到的异样情景,房世英试着问:“胡师傅,这好端端的白狐镇咋了?街上也没几个行人,临街的铺子也全都关上门,象起了瘟疫似的。”
胡师傅听着房世英说话,有些惊慌地看了看门口,见门闭得还严实,压低声音说:“不要乱讲,比瘟疫还邪乎呢!”
房世英奇怪地问:“到底发生了甚事情?”
胡师傅有点怀疑地问:“真晓不得?”
房世英生怕胡师傅不相信,使劲摇着头说:“真晓不得!”
胡师傅一脸神秘的样子说:“唉!怪就怪那个戏子白牡丹,好端端的不在省城呆着,偏要跑到这白狐镇来唱戏,这不,一亮相就迷倒了赶庙会的善难信女。你说说,在狐大仙面前耍妩媚,会有好结果吗?”
房世英好奇地追问着:“后来发生了甚事?”
胡师傅呷了口茶说:“后来,枪声就响了,也晓不得哪搭来的枪声,子弹直冲台上飞去。那阵势,要不是有的人亲眼见过,谁会相信!”
房世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咋么了?”
胡师傅说:“谁也没想到,就在子弹将要击中镇长张守义的那一刻,忽然像是会拐弯,没打着镇长,倒打中了白牡丹的胳膊。”胡师傅越说越来劲,好像自己不是裁缝师傅,倒是个说书的先生。
房世英听到这儿,若有所思起来,他似乎从胡师傅的话语里多少明白出些其中的原委。
胡师傅继续说:“这一枪呀,可打出了乱子!把个好端端的白狐镇搅了个鸡犬不宁。这几天,那些黑衣白沿大盖帽的警察没日没夜的到处抓人,说是抓革命党。”说到这儿,胡师傅停下来,用狡黠而又猥亵的眼光看了看房世英,又说,“晓不得吧,听人说,那白牡丹可是省城的红人人,嘻嘻,和那些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都有过一腿呢!据说,这事惊动了省里,连阎都统都晓得了,你说,难道白牡丹和阎都统也有一腿?嘿嘿!”
“也许;也许吧!”房世英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也就没兴致再听胡师傅满嘴喷吐沫星子了,胡乱搪塞了两句,径自离开了胡记裁缝铺。
走上街来,房世英寻了个小面馆,要了一大碗豆面抿尖,三下五除二吞进肚,摸把嘴,就动身回秦家弯。
太阳当头,正是响午,道上几乎没有走动的人,房世英撒开脚大步前行。
当一个人孤独行走的时候,平时顾不上想的问题此时会象过幻灯片似的在脑中排列出现。房世英也一样,当他在脑子里把近段时间里发生的事重新过了一遍之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想起刚才胡师傅所说的庙会枪击事件,心下不免质疑起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革命党人为甚要跑到小小的白狐镇来行刺小小的镇长?即使要行刺,难道省城诺大的地方就没有更大的官?为甚行刺镇长反而白牡丹受了伤?想到这儿,当他把革命党和镇长联系到一块时,心里顿时明镜似的,同时,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脚下的步子就不由得更快了。
一路上静悄悄的,只有从道路两旁的庄稼地里传来的枝叶所发出的干裂声此起彼伏,却又显得杂乱无章。
房世英甚也不愿想了,一门心思地赶路。走到黑风口时,背后突然传来几声枪声和一阵马蹄声,他慌忙跳到路边的庄稼地里,躲在了棒子林里静静地观看。
马蹄声自远而近,转眼间就见一匹快马驮着一个人飞驰般从眼前闪过,顷刻间不见了踪影,只留下那腾起的尘土四处飞扬。随后,又有两个黑衣大盖帽的警察骑马跑来,速度显然比刚才过去的慢了许多。
房世英一看到是两个警察,就想起肩头挨了莫名的一棍,心里就暗骂:“驴日的。”
两个黑衣警察策马跑着,眼看到了房世英跟前,突然勒住了缰绳。房世英猫着腰,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那个瘦猴般的警察说:“大哥,别追了,都跑远了。”
另一个刀疤脸警察说:“狗日的,便宜了这小子。”
瘦猴有些着急地问:“人跑了,我们回去咋向镇长交代?”
刀疤脸摘下大盖帽边扇着风边说:“交代个球,他整天里就晓得搂着白牡丹睡觉,让老子们在外面吃苦头。”
瘦猴迟疑地问:“那……镇长问起来咋说?”
刀疤一脸不屑的样子,说:“就说人被打死了;东西没找着,狗日的;不就是一本小册子吗?死不了人的。”
刀疤和瘦猴又扯了几句,就调转马头走了。
房世英见他们走远了,钻出棒子林,又骂了声“驴日的”,就继续赶路。拐过一道弯,远远看见路中间躺着一个黄袋子,就小跑着过去捡起来。带子里有一本小折子。他心里嘀咕:“该不是刀疤说的那个小册子?”
折子封面上写着“白狐镇革命党手册”的字样,房世英翻开里面,见除了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甚也没有,胡乱看了几行,一个人也不认识。他打算把折子仍掉继续赶路,可就在甩手的一刹那,“秦少宽”三个字蓦地映入了他的眼睑。
“这不是秦家的二少爷秦少宽吗?”房世英感到惊奇不已。他继续往下看,折子上居然又出现了 “房柳儿”三个字。房世英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慌忙把折子揣在怀里,看看四下没有一个人,就跳上路边的庄稼地,顺着山梁截小路往回赶。
11。第一卷 秋水河畔槐花开:战狼…第十一章 长夜路灯明
到了秦家弯,日头高悬,还早着呢!房世英径直到了染坊,扛了染好的布,招呼了声大黑,朝家走去。
大黑跟在后头,欢蹦乱跳地走着,一路惊扰着觅食的鸡。
娘见了房世英,问:“世英,去哪搭了,响午也不见你回来?”
房世英说:“啊,去了趟镇里。”也没多说,把布扛到东面的小空窑里。
娘依旧站在门口问:“没甚事吧?”
房世英边摸着头上的汗边说:“嗯,没事。”
娘自语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转身慢腾腾回窑了。
房世英开门见田秀姑不在,就蹲在炕桌下,拉出装旱烟的黑磁罐来,把那黄袋子埋在烟底下,之后,靠着铺盖躺在炕上,抽起了旱烟。浓浓的烟一口接一口从他嘴里喷出,眨眼间在屋里弥漫起来。去年白狐镇的城楼上悬挂着的人头,如今想起来还让他觉得心寒。人头血肉模糊的整整挂了七天,后来听说是被革命党人给取走了,也没过几天,白狐镇的镇长就被枪杀在自己七姨太的被窝里。房世英不明白为甚柳儿能和秦家二少爷搅和在一块,他也不明白革命党为甚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反对政府,总之,他不愿意看到柳儿受到一点点伤害。
眼下,他最担心得是柳儿的安危。
田秀姑在隔壁和大嫂拉闲话,听到房世英回来,就起身过去。
房世英倚着铺盖上不停地抽旱烟。
田秀姑问:“回来啦?有事?”
房世英抬了抬眼皮说:“没甚事。”
田秀姑点头说:“你还是少抽点烟吧,近来夜里老咳嗽。”说罢,就捂着嘴咳了两声,又过了大嫂窑里。
田秀姑刚走,娘挪着小脚过来说:“我把事都给忘了,双应前阵子过来,说是明早为他爹送葬,让我告诉你一声。”
房世英坐起来说:“晓得了,三儿呢?”
娘摇着头说:“晓不得跑哪搭去了,这几天老往外跑,一天也见不着个人影。”
房世英磕了烟灰说:“我过去瞧瞧。”
双应真得要给他爹送葬了。
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送葬的前天晚上要为死者点路灯,为得是黄泉路上有明灯指引。点路灯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死者的家人把蘸上蓖麻油的玉米棒芯装在一个篮子里,一边点,一边放在路边上,从院门口点起,直至环村绕一圈。那燃起的路灯远远望去,灯火闪耀,像一条长长的火龙,景致颇为壮观。
夜幕已经降临了,该点路灯了。
双应窘迫着脸对房世英说:“路灯我没准备,就算了吧!”
双应原准备是不点路灯的,死的已死,活的还要挣扎,对他来说,点路灯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房世英吃惊地问:“咋不点了?”
双应一脸沮丧地说:“我实在是花不起呀!”
房世英有些恼怒地说:“再穷,路灯也要点,总不能让老张叔黑灯瞎火摸着上路。”
双应一脸无奈。
房世英转头推了一下房世杰说:“去,回咱家拿些蓖麻油过来。”
善良的人们啊!成天在日子里摸爬滚打,经验着艰辛和苦难,历练着忍耐和承受,每当遭逢在生和死的零界点上,总会流露出一种豁达和宽容。
点路灯的同时,秦家弯的各家院门口也燃起了篝火,这一方面是对死者的敬畏,另一方面也是对死者的祝福。路灯点到庙口叉时,房世杰远远了见秦家大院门口火光冲天,有一些人影在光影中忽闪。
房世杰问:“哥,你不觉得今晚秦家有些反常?”
房世英当即没言语,冷峻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忧虑,瞅着秦家大院门口的火光,凝神一阵沉思。
想起秦家,房世英胸中的愤恨像久困于笼的猛虎时刻有冲出去的冲动,只是,往事已不堪回首,如花美娟,似水流年,空添了一腔惋惜和哀怨。
房世英回过神来,平静地说:“点吧!”
到了秦家大院门口,秦旺突然从火光中跳出来,撕扯着嗓子叫喊:“我家老爷说了,点路灯的不能经过大门。”
房世英放下手中的玉米棒芯,冷冷地问:“为甚?”
秦旺不屑地说:“我家老爷说,沾上一个讨吃要饭的饿死鬼,一辈子晦气。”
房世杰忽地一下窜上去,一把揪住秦旺的胸襟,骂到,“狗奴才,滚开!”
秦旺用挑衅的语气跟房世杰说:“怎么,要打架?”
火光里的七八个人都走过来,不声不吭地站在房世英三人面前。
房世英叫了声:“三,放开他。”环视了一眼众人,冷冷地说:“都闪一边去,我不想让你们做一回龙尾□的饿狼。”
双应吓得有点哆嗦,站在房世英身后直拽他。
提到饿狼,秦旺神色有些慌张地先自闪到一边,再看着众人都一语不发,就垂头丧气地对他们一挥手,说:“回去,都回去!”
房世英看着秦旺他们灰溜溜地进了秦家大院,麻利地收拾起东西说:“快点。”
路灯象长龙似的从秦家大门口穿了过去,闪耀的光芒仿佛在嘲笑着秦家紧闭着的朱漆大门。
房世英望着一道道一弯弯影影绰绰的灯火,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路灯点完后,房世英把双应和房世杰叫到跟前,有所顾虑地说:“明早出殡看来不会顺利的。”
房世杰有些坐不住了,叫嚷起来:“那咋办?总不能绕着走小路吧!”
双应试着说:“要不重新选个墓地,走卧虎焉方向,不用经过秦家大门。”
房世英断然否决了双应的提议:“那咋行,阴阳看好的墓穴,怎能说换就换,况且时间也来不及。”
房世杰也拍着桌子说:“不换,换甚换,看他秦霸川明早能把咱怎么着。”
房世英沉思了好一会,说:“三儿,明早多叫些人过来,看情况行事就是了,今黑间就到此吧!”
披着暮色,房家兄弟离开了双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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