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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梢-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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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曜衡斜倚在窗边,注视另一个自己,随即将视线调往窗外的花草。“找我什么事?”他甩开摺扇,无聊地着。
“这几年你在河北做什么?”隋曜权坐在椅中,双臂交叉胸前。
隋曜衡转头,讶异于他的问题。“你知道的,做生意。”
“除了这,没别的?”隋曜权瞄他一眼。
“还有什么吗?”他不答反问。
他的语调平稳。“昨晚你似乎很忙碌。”
隋曜衡挑眉。“昨晚?”
“别跟我装蒜。”他沉下声。
隋曜衡注视着早自己出生一刻钟的兄长。“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他露齿微笑。”该说咱们心灵相通,还是你有失眠的毛病,三更半夜不睡觉。“
“别跟我打哈哈。”隋曜权冷下脸。
他大摇其头。“曜权!你这几年是练了‘不苟言笑’功,还是‘冷冰’功,脸这么难看,自我回来到现在,还没看你露个笑脸。”
隋曜权不吭声,只是瞪着他。
他的笑容不曾稍减。“你可别跟爹走了同路子。”
“什么意思?”隋曜权语气严厉。
“最近我看你,老觉得像是见了父亲的翻版。”他拢起浓眉。“严厉、正经、死板、顽固、不苟言笑、专制——”
“这么说来,你走的路子是刻意与父亲相反?”隋曜权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他一怔,随即一笑。“那倒是。”虽然他们两人外貌相同,可个性却南辕北辙。
“你昨晚去哪儿?”隋曜权将话题导回。
“我没去哪儿。”隋曜衡伸个懒腰。“我在房里睡觉。”
“别跟我睁眼说瞎话。”他皱起眉头。
“我可是句句实言。”隋曜衡笑笑地说。
隋曜权正要说下去,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只听“砰”一声,隋曜琰门也没敲地直接推开房门。
“有件事要跟你说。”他开门见山地对着隋曜权说话,当他发现屋里还有隋曜衡在时,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隋曜衡扬眉。“怎么?我不能在吗?”他看着如今年已十八的弟弟,挺拔俊逸,完全不见瘦弱之感,与小时可谓天差地别,不过火爆的个性倒是如出一辙。“你在也好,我一并说了省事。”隋曜琰朗声道:“不管你们赞不赞成,我要娶喜福!”他抬高下巴,语气坚决,态度倔傲。
这话没让隋曜权与隋曜衡惊讶,因为他喜欢喜福的事,府里无人不知。
“既然这样,何必告诉我?”隋曜权皱着眉。
隋曜琰也蹙眉。“你不反对?”他的敌意已不像刚刚那么明显。
“我该反对吗?”隋曜权反问。
隋曜衡莞尔道:“我倒不知你什么时候收了性子,还会来问我们意见。”他这弟弟向来要做什么就做,从不征求别人的意见。
隋曜琰瞪着他。“若不是喜福坚持要问过你们,我才不来,她老说什么身份不配!我才不管这个。”
“我想也是。”隋曜衡一笑。
“她今天要回去。”隋曜啖突然说。
“她的约早满了,什么时候都能走。”隋曜权打开抽屉,拿出喜福的卖身契。
“我不要她回去。”隋曜琰怒声说。
“她要走?”隋曜衡猜臆,若不是这样,三弟的脾气不会这么暴躁。
“她说她已经不是隋府的丫头,再留在这儿,会让人说闲话。”他握拳。“谁敢说她闲话?”
隋曜衡翻翻白眼。“你在这儿发什么脾气?你再不回去,她说不定要溜走了。”
隋曜琰一听,转头就走,不过随即又回过身,拿了桌上的卖身契,飞快地离去,连门也没关。
“曜琰对喜福似乎抓得太紧了。”隋曜衡有感而发,即使喜福不在隋府,可她的家就在隋府后边,曜琰要见她并非难事,为何定要将她留在身边?毕竟喜福与家人分开了十年,想与亲人团聚是人之常情。
“就像爹对娘一样。”隋曜权忽然道。
隋曜衡微扯嘴角,心有同感。“看来他会是咱们兄弟里最早成家的,你呢?”他随口问。
隋曜权面无表情。“女人只会让人变软弱,父亲就是最好的例证。”
他拢眉,语带严厉的道:“你这话要母亲情何以堪?”
一提到母亲,隋曜权也怒火上升。“她抛下咱们,这是事实。”
“难不成你跟父亲一样不原谅母亲?”隋曜衡与他对视。
他没应声,沉默在两人间筑起一道墙。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两人的对峙。“二少爷——”
是喜乐,隋曜衡扬起眉宇,望向门口。
她冲进来,气喘吁吁,神色着急。“二少爷——”她对着坐在椅上的人喊。“我——”她停顿下来,因为发现窗边还有一人。
她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回神。
隋曜权与隋曜衡两人都没吭声,只是盯着她瞧。
喜乐瞧见窗边人的扇子,立刻奔至他面前。“我有事跟你说,这个……”她挥着手上的帕子。“上头写了什么?它糊掉了,我看不清。”她一脸焦急。
隋曜衡将目光移至她手上的帕子,上头印着一大片墨渍。“你拿帕子抹墨?”他挑眉。
“不是,原本有字在上头,可现在几乎都糊了。”她深吸口气,有些想哭。“我不知道里头有字,我拿水洗,结果结果……就糊了……”说着说着她竟掉下眼泪。
他一见她哭,立刻收起玩笑之色。“怎么回事?”
“我刚刚说了,你怎么听不懂?!”她对他大叫。“这字糊了,我不该拿去洗的,现在……现在线索没了……”她生气地以袖子拭泪。
隋曜衡还是听得一知半解,他拿起她手上的帕子研究,上头果然有些字痕,可因为晕成一片,已不易辨识,不过有些字倒还好:
开封……吏……通敌叛国……
这四个字让他心头一震。“通敌叛国?”
“这四个字很清晰,我知道,其他的呢?”喜乐焦急地望着他。
隋曜衡放下帕子。“喜乐,这你从哪儿拿来的?”他难得出现严厉之色。
“你先看——”
“喜乐。”他抓紧她的肩。“帕子上为什么写这些字?”
“我不知道,是那个姐姐给我的……”她着急地从衣内拿出黄册。“就是……”她手忙脚乱地翻着。“她叫苒香——”
“啪”一声,册子自她手中掉落,她急忙捡起,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她是玉栏院的姑娘,怎么不见了……”她愈慌愈翻不着。
“喜乐,我来拿。”他真担心她一不小心把册子撕破。
“在这里。”她终于翻到。“她叫苒香红。”她以手指着。“她给我的,然后……然后阿爹也死了……”她吸吸鼻子,再次以袖口抹去眼泪。“阿爹是被人杀死的……是我害了爹……”她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扑到他怀里。
她把他吓了一大跳。“喜乐!”他揽着她。“你爹怎么可能是你害的。”虽然对她的话还不是完全了解,不过,他大概已猜出七、八分。
“是我害的!”她大叫,仍坚持己见。
隋曜衡正要接话,却由眼角的余光瞥见曜权还在屋内,他对他皱眉,示意他出去。
隋曜权起身。“你最好先拿过那本册子,它快被揉烂了。”他中肯地建议。
喜乐一听见他的声音,理智立刻回了大半,她推开隋曜衡,手上的黄册却再次掉在地上,她急忙又弯身捡起,这是很重要的资料,不能弄坏。
“喜乐,让我瞧瞧。”他伸手欲接过黄册,她现在情绪激动,一不小心可能就会翻破。
她摇头。“这是衙门的档案,不能随便让人瞧的,你替我看看帕子上的字还能不能辨认就行了。”她擦干眼泪,试着控制自己。
他翻一下白眼,叹口气道:“喜乐,刚刚我就看过了,你指给我看的,记得吗?”
她皱眉说:“我刚刚忘了。”
“好吧!不看就不看,不过你还是先把它放下。”他指着桌上。
喜乐走到桌边放好,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情绪激动,说不定等会儿一不小心就扯破它。
隋曜衡将注意力移回帕子上,除了较清晰的几个字外,就剩下一些模糊依稀可辨的字,像是——“契丹”、“窜”,可窜的上面和下面不知是什么字,他猜可能是“窜改”也可能是“流窜”、“逃窜”,实在难以下定论。
除此之外,还有“进攻”、“可能”、“判断”、“望”、“太平”这些字词,若要从这些来辨认她到底确切写了些什么,实在有点困难。
“你看懂了吗?”喜乐抱着一线希望。
隋曜衡眯起双眼,盯着上头两个字,似乎是“皇”什么“司”。
“皇城司?”他心头一凛。
“皇城司。”喜乐凑近瞧。“那不是保卫京城的吗?”
他点头。“皇城司人员由亲从官跟亲事官两部分组成,亲从官主要是保卫京城。”他停下不语。
喜乐也是一愣,喃道:“亲事官他们做的是侦查活动。”
亲事官又叫皇城探事卒、察子、观者,他们密行伺察军队、官吏,甚至人民有无任何不法行动,或危害、谤议朝政的举止,甚至侦捕有无奸细、间谍,而后将情报汇集皇城司长官,再上奏皇上。
“你是说苒香红她是探子,可她不是玉栏院的姑娘吗?”她皱起眉。
隋曜衡立即道:“她的大腿上有无刺字?”
“啊?”喜乐不懂他这话的意思。
“快去看,这很重要。”他拢眉。
喜乐急忙又翻阅起册子。“大腿……大腿……”她喃念。“啊!她的右大腿让人削去了一块皮肉。”
“那就没错了。”他眉头深锁。
“什么没错?”她追问。
“探子的大腿上都会雕青、刺字。”他解释。
喜乐恍然大悟。“你是说凶手为了湮灭她真实的身份,所以把她的雕青给整块削去?”
他微笑。“喜乐,做了捕快后,你好像变聪明了。”
“我本来就聪明。”她回嘴。“如果她是探子那……那这帕子上写的一定是凶手的名字跟罪名,可……可却被我弄湿了……”
他见她又泛起泪水,抬手抚上她冰凉微湿的脸颊。“那帕子是她给你的。”见她点头,他又道:“我记得娘出殡那天,你拿了帕子来,说是一个姐姐给你的。”
她又点头,双眸瞅着他。“帕子是两块布缝在一起,字就写在里头,可我都不知道……”
他将她揽近。“唉,喜乐,你怎么会知道?你又没穿透布料的能力,若是有的话,那每个人在你眼中不都赤条条的未着一缕。”他抚着她的发。
她让他逗笑。“你胡扯什么。”她吸吸鼻子。“这事对我很重要,因为爹也在同一天死了,除了我之外,爹是第二个见过苒香红的人,可爹他……”
“凶手定是见到了你爹,以为苒香红必定托付了他什么,或告诉了他什么……”
“所以阿爹被灭了口。”她哽咽地说。“可拿到证物的是我,我却一点也不晓得,如今晓得了……但证物却没了……”她再次哭出声。“你说得对,我……我很笨,我没想到……”
“你没那么笨……”
“我很笨!”她生气地反驳。
他想笑可又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好吧!你是有一点笨。”
“我不笨。”她不假思索地反驳。
他再也忍不住微笑。“好吧!那你既聪明又有一点笨。”
“我——”她忽地止住话语,发现自己被愚弄,她生气地推开他。“你尽管笑好了,我要回去了。”她抹去泪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找他,她现在开始觉得这是个蠢主意。
她将册子塞回衣中,红着眼眶对他说:“我的帕子。”
他迟疑了一下,但最后仍是将帕子还她。“我不是在笑你。”他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
她吸吸鼻子。“我不在意,反正你只是喜欢寻我开心。”
“我没这么想。”他握住她的肩。“怎么你现在老把我想得这么坏?”他倾身凝视她。“就因为喜福的话?”
他们以前总是有说有笑的闹在一起,为什么才过了五年,她对他竟这么的不信任?
说老实话,他并不喜欢两人的关系变成这样。
“不只是姐姐的话,我有眼睛、有耳朵、有脑袋,我会看、会听、会想。”她语带愤怒的说。
“是吗?”他挑眉。“我记得你说过你在生我的气,甚至还不愿跟我说话,对了,还有!你骂我是伪君子,说什么我比曜琰更可恶。”
她扬起下巴。“没错,你不是真心对我好,只是拿我当开心果。”
“我说过了,那是刚开始。”他在心底叹口气。
“你骗人,如果你真心对我,那你为什么……为什么……”她气得红了脸。
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为什么不见?”她冲口而出。“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气得又掉下泪,却生气地擦去,她才不要为他落泪。
这五年来,她始终不懂他为什么突然不见?
他要走也不同她说一声,她甚至以为他是不是死了……
她的话在他脑中转了几圈,他不见了却没告诉她?
电光石火间,她的话在他脑中陡地清晰起来,难不成她……
“我到你房里的事,你不记得了?”他虽在问她,可心里却早知道她的答案。
喜乐当场愣住,他在说什么?他……到她房里?这……怎么可能?
第七章
隋曜衡大声叹口气,果然如他所料。
他以食指轻敲她的额头。“我就知道你一定忘了,或者……你以为你在做梦?”
喜乐摸摸额头,眨了眨眼,五年前……他离开时有到她房里……
“你骗我!”她直觉地反驳。
“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他仰望屋顶,长叹一声。“那时你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喜乐认真地皱起眉头回想。“我不知道。”他走的那一年,她常常梦到他,她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梦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
“算了。”他本来就不指望她能回想起来。
喜乐的心一下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她一直认定他不告而别,可现在……
“你为什么要走?”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
他沉默了。
“是因为夫人走了吗?”她黛眉深锁。
他的食指抚上她揪紧的眉心。“我娘的去世带来很大的改变,我发现我没办法为爹的哀痛做任何事,所以我选择离开,我想我是有点自私。”他自嘲一笑。
喜乐咬唇低语,“我懂。”
“你懂?”
“阿爹去世的时候我一直哭,可是看到娘伤心,我不敢再哭,怕娘更伤心,后来夫人去世了,我心里难受,可是见你难过,我又更难受,因为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你才会不伤心。安慰人很难的,可你知道我在安慰你。”
他因她的话而微笑点头。
“所以你爹也是知道你的心意,只是伤心是自己也无能为力的事,你爹是那么爱你娘,姐姐说夫人是老爷的生命,就像天上的比翼鸟,少了一半就不能飞,所以老爷想挣开身上的臭皮囊,随夫人飞上天去,我想不出像姐姐那么会安慰人的话,我只知道,喜欢一个人愈深,离别的时候就愈痛苦。”她叹了口气。
“爹是走了他想走的路。”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发际。“你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她张口欲言,却不知要说什么,她偷睹他一眼,眉头紧皱,似乎还未尽信他的话。
“你……你可以白天告诉我,为什么要……要在我睡着后?我当然会不记得。”她颇有微词,为了他的不告而别,她整整生了他五年的气,可现在他却告诉她他没有不告而别,这突然的转变,让她一时之间很难调适。
“那时决定得很匆忙。”他耸耸肩,其实他原本没打算要去跟她道别,后来不知怎么地,她的身影突然浮现脑海,他放心不下她,所以便到她床前叮咛一些事。
他想他心中还是有些舍不下她,毕竟她可算是他年少时期最亲密的人。与她认识的前两年,他们两人几乎天天见面,除了上书房念书的时间外,一直到傍晚时分,她才会带着弟弟回家。后来的三年,她甚至一起同他上书房念书,虽然她小他六岁,可两人很有话聊,有时她说的童言童语总会逗得他大笑不已。
那时,母亲的身体已大不如前,他的心情多少受点影响,可与她一起,他就觉得全身放松了下来,恼人的事不会来烦扰他。
他还记得她打拳的时候很认真,一脸严肃,总说着长大了要打坏人,他听了只是笑,不过如今她倒也真实现了当初的梦想。
“对了。”他不忘叮嘱。“帕子的事别同人说。”
“现在说不说又有什么影响?”她低下头,自暴自弃地说:“事情都过了十年,要追查本就有困难,如今……连线索都让我弄糊了,要查凶手比登天还难,说不定他根本已不在开封。”
“你是说你不想查了?”他问。
她猛地抬头。“谁说我不查?我要查,他杀了爹,我是不会原谅他的,我要将他绳之以法!”她激动地说。
“这才像你。”他笑着轻弹一下她的鼻子。
红晕染上她的脸颊,她皱下鼻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再这样对我。”
他忍住笑。“是啊!我又忘了你是个小姑娘,不对不对,没有‘小’这个字。”
“我本来就不小了。”她讲得认真。“那……这五年你去哪儿了?”
自他回来后,她虽好奇,可因为心里气着他,就一直没问。
“我在河北打点生意,那儿盛产绫绢,全国闻名!你晓得我们家自祖父一辈做的就是丝绸生意,可只限开封一带,父亲原本打算扩展,不过因为娘的身体一直不好,爹便搁着没做,后来我和曜权商量,由我去那儿,他则留在这儿。”
“那你为什么这五年来都不同我联络?你可以托人带信给我啊!”她宣泄心中的不满。
她扬起下巴,“我知道,你在河北一定天天寻欢作乐,醉生梦死,还有姑娘陪着你,她们会对你唱歌、跳舞,还会黏在你身上,嗲声地说:‘公子!再喝一杯,啊!妾身头晕了,妾身不胜酒力,公子扶着我好吗?’”她细着声音学妓院里的姑娘说话,手上的帕子还挥了下。
他想忍住笑,可最后还是受不了地大笑出声。“哈……”
喜乐本就男孩子气,再加上她现在身着公服,更是颇有英气!可她却学着娇媚的女人动作说话,实在滑稽得紧。
喜乐更气了。“被我说中了对不对?”她气冲冲地往门口走去。
他伸手拉住她,可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只顾着笑。
“公子,请你放开奴家好吗?”她学着妓院的姑娘说话,可双眸却在喷火。
“我的天……哈……”他笑得肚子疼。“你在哪儿……学这些的?”他咳嗽一声,勉强止住笑。“我在妓院瞧见的,自然知道。”她瞪着他。
他讶异道:“你去过妓院?”
“去过。”她冷哼一声。“我在那儿瞧见的事可多了,小蕊说男人就爱女人嗲里嗲气的,然后说些好听的话,他们便会像只小狗一样猛对女人摇尾巴。”
她的说词几乎又要让他笑出声,可她现在已怒急攻心,他不想惹恼她。
其实都是女人对他献殷勤,他从没主动过,倒不是说他是柳下惠,对女人毫无兴趣,而是一直没有女人能引起他的兴趣。
当然,漂亮艳丽的女人他见过不少,可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他曾想过这世上或许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的美能超越母亲,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不过就因为从小看着母亲,他对美似乎已麻痹,他在乎的是其他的东西。
只是,他从没深究那会是什么。
“我要回去了。”喜乐迈开步伐往外走,她出来这么久,袁叔一定奇怪她到底跑到哪儿去了。
“喜乐。”他拉住她。“记得了,帕子的事别跟其他人说。”
“我晓得。”她点头,难过地看了手绢一眼。“如果不是我弄湿……”
“喜乐。”他托起她的下巴。“事情发生就发生了,别再想它,总还有其他办法的。”
“还会有什么办法?凶手是谁一点头绪也没有。”她沮丧地说。
“这样垂头丧气可不像你。”他嘴角上扬。
她望着他温暖的笑容,心头也暖了起来,可他专注的眼神,让她的心忽地不规律地怦怦跳着!颊边悄悄添了两朵红云。
她急忙移开视线。“我回衙门了。”
“记住别打草惊蛇。”他不忘再三叮咛,深怕她冲动的个性闯祸,虽然这已是十年前的旧案,凶手如今在何方、是生是死都不知,可“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凶手尚在开封,知道了十年前旧案被翻出来,定会再起杀机,而这次他的目标将是喜乐。
这想法让他心中一沉,腹部仿佛挨了一记重拳,可怕的窒息感觉紧紧攫住他。
“听到了吗?”他的声音紧绷,严厉的道。
“我知道。”她不高兴地嘟嘴。“我现在是捕快,又不是小孩子,这事情的轻重我自然明白。”她气他老将她当小孩子对待。
见她允诺,胸口的压迫感逐渐消失,他又能微笑以对。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喜乐感觉脸上又是一阵莫名的燥热,她是怎么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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