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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钟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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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心不改。”方少行说得沉定,方家娘亲问得深刻,而一旁观战的方家爹亲眼见老婆要落败了,连忙跳出来拦阻。
  “许家那位二小姐身家清白、知书达礼,哪里不好了?你非要迎一个青楼女人回来当正妻?爹就让你娶,你给我两个一并娶回来!”
  “爹,儿子只想娶一个。”他明确表示。
  “那就娶许家二小姐。”老爹也分毫不让。
  “许二小姐并非儿子心仪之人。”他很遗憾。
  “日久生情,现在不喜欢,不保证以后也不喜欢啊。”老爹坚持。
  “但儿子很确定绝对不会心仪许二小姐。”方少行笑起来。
  方家爹亲瞪着他,“总之,你的正妻绝对要是身家清白的女子。那个什么金钗的,你要娶可以,只能当妾!”
  “映是好姑娘,当妾太委屈她了。”
  “娶她当正妻,我方家的名声就不委屈吗?”老爹气势高昂。
  方少行平和以对,“儿子想终生相对,白首偕老的,唯有映。是因为她,儿子才晓得世事真实,而不是埋首于书本之中。也是为了她,儿子才有勇气站在这里,为了她来请求您为儿子下聘。正因为爱着她,才不能让她当妾。”
  他朝父亲深深一揖。“请爹准许儿子娶她为妻。”
  “若爹就是不准呢?”老爹落不下面子,硬着气逼问。
  他一脸沉静,八风不动,“儿子愿意终身不娶。”
  方家爹亲气坏了,“反了……反了你!为了一个青楼女人你要终生不娶?她是给你灌了什么迷汤?”
  “这是我的个人意志,没有谁来驱使的。”方少行始终镇定平和。
  “你说清楚!”方家老爹拿手指他,“那个每个月在茶楼和你见面的,是不是就是那个青楼女人?”
  “是,也可以说不是。”
  “什么是或不是,你少给我打迷糊仗!”
  “儿子不敢。当日与她相遇,确实是碰巧的。那时牌楼上在抛绣球,儿子被挤入人群之中,才意外与身着儒装的她相遇。映从来不曾提过她的身分,我们约定只是见面,闲聊一下午,从未有所逾矩。”
  “不是她来勾引你吗?”老爹不放弃的逼问。
  “不是。”方少行诚实回答:“是儿子去勾引她,要求她定下一月一会的约定。映初时还不愿意,是儿子纠缠过去的。”
  方家爹亲气息一窒,准备要骂女方的话一下子噎在喉间吐不出去。
  在后头听着的两个弟弟也惊讶得张大嘴巴,半天合不上。
  方家娘亲露出一脸意外。
  他们这个木讷呆板的儿子大哥,居然也会纠缠、也会勾引人?
  真是个惊人的消息。
  厅上一时间沉默得连掉针都听得见其清脆声响。
  方少行等了片刻,没人开口,于是他自力救济。
  “那时候在牌楼上抛绣球的,正是许二小姐。她似乎是想让儿子接到绣球,以迎娶她过门。”又一个惊人的消息从他口中迸出,惊得厅上众人寒毛直竖。“许二小姐一片情深,可惜儿子无法接受,必须婉拒,也要请爹娘体谅。”
  良久,有一个声音吞吞吐吐的响起——
  “抛绣球的牌楼……该不会是那座镜照牌楼吧?”
  方少行回头瞧了一眼二弟。“正是,有什么问题吗?”
  “那座牌楼有一些很邪门的传奇故事。”方家二少略微砸舌,“许二小姐胆量真大,居然敢在那里抛绣球。”
  方家三少才不管那些传说邪不邪门,他只想知道绣球的下落。“大哥,那绣球是不是真的落水了?”许家二小姐既没出嫁,就代表绣球没人接到,但是不是真的和传说的一样,绣球会自动落水去?
  “确实落河了,而且是不偏不倚的掉在河中央,想捡也捡不回来。”方少行诚实答道,令听着的两个弟弟倒抽口气。
  “真是太邪门了。”方家二少摇着头。
  “抛绣球啊……”方家三少突发奇想,胡闹般的开口玩笑:“干脆让大哥去抛绣球好了,反正那牌楼又没有规定得是女人才能上去。”
  方家爹亲闻言大骂三子:“混小子!你想丢光方家的脸面吗?”
  “哪有男人丢绣球的?你小子好玩也要有个限度。”方家二少也骂。
  被开玩笑的方少行却闷声不吭。
  方家娘亲瞪着大儿子一脸认真的沉思,不禁头皮发麻。“少行,别跟着你三弟胡闹!”
  此话一出,厅上众人都瞪向了中间的方少行。他一脸严肃郑重。
  方家三少在这一瞬间后悔万分自己的胡话。
  “这确实是个好方法。”方少行慢慢的,平静的,慎重的抬起头,面向双亲道:“镜照牌楼的绣球,只会落到姻缘相系的人手里。就让映和许二小姐来接绣球吧。”
  方家爹亲被儿子的惊人发言吓傻了,满眼茫然的问:“要是绣球落到许家二小姐手里呢?”
  “儿子相信镜照牌楼的传说。”方少行很笃定,“绣球会到映手里。”
  “要是没有呢?”方家娘亲问着大儿子明确回答。
  方少行定定的注视娘亲。“绣球如果落到许二小姐手里,儿子就娶她。若是绣球落河,儿子愿意终生不娶。但若绣球在映手里,还请爹娘同意儿子的婚事。儿子要明媒正娶。”他朝双亲深深俯首。
  一双爹娘见他执着至此,又有小王爷做他后盾,搭上这么一个荒唐的择妻方法……方家娘亲往后一靠椅背,放弃劝说了。方家爹亲觉得力气尽失,整个人还陷在震惊里。方家两个弟弟则肩碰肩的聚在一起,开始转化这件家事成为公事,商量着该怎么样宣传这件事,并且从中获得利益。
  由一个大男人登上牌楼,抛绣球决定妻子人选!
  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拿来大肆发挥的好素材啊!
  方家二少听见了钱币滚滚而来的美妙音色。
  方家三少则开始规画该怎么独占周边地利,摆放他大江南北搜刮而来的古玩珍品、顶级文具,并且在心中选起了要送给小王爷的礼品。
  一场将席卷长安城的盛大亲事,并且开创日后男子亦能登上镜照牌楼以绣球择妻的先例,就这样初具雏形的产生了。
  无法预见未来的方少行并没有想过自己与月映的这段姻缘竟将成为传奇,此刻,他只是深深的,思念起月映。
  他手心里握着她那只弯月耳饰,小巧的粉红珍珠贴在他无名指根处,连接着心脏的血脉。
  鼓动着。
  每一个轻微起伏,都是一次深远的思念。
  ……我想见你,映。
  无比的。
  第9章(1)
  在方家长子要上镜照牌楼抛绣球的消息传开来之前,许家二小姐已经先一步来到三千阁——以着即将出嫁的新娘姿态。
  她在午后时分来到阁前,大门深锁,花街里一片沉静。
  使个眼色,那贴身的小婢女就乖顺的前敲响铜把,咚咚咚的低沉声音扩散在里间,睡眼惺忪的雏儿一边打呵欠,一边从房内走出。
  “是什么人这么早来啊……”雏儿想睡得不得了,眼泪挂在眼角。
  开了道小窗缝,她瞧着外头的来客。一大一小的女人,身后再跟着两个高大汉子充作护卫。瞧那由小婢撑着纸伞站在冬阳底下,衣着精致,看得出来是用心打扮过的富家小姐。
  那小姐气势高昂,据经验研判像是来砸场子的。
  雏儿仔细的回想昨夜里留宿在十二金钗房里的恩客们,哪个有妻室或未婚妻的?这像是家中女眷来讨人的架式。
  但昨夜留宿的只有三个黑道的头子,他们各自的妻妾也没有这么不识相在这个时辰来讨人的,门外的这位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头?
  渐渐清醒起来,开始心怀戒备的雏儿眯细眼睛,整顿一下面容发饰。
  她拉开小窗。“日安。小姐来三千阁,有什么事吗?”
  许二小姐循着声音来源看去,发现是偏门上的小窗打开来,那里头露出一张稚气的少女脸孔,说话轻柔,眉眼处都有微笑。
  第一眼就令人心生好感的气质。
  她瞪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笨手笨脚的蠢丑婢女,心想等会儿就施个恩,把这小女娃买下来好了,找个聪明伶俐点的伺候人,也比手边这个成事不足、尽惹她生气的笨婢女来得好。
  “奴家是百染布庄的二小姐,今日来见月姑娘的。”
  那雏儿心里一怔,脸上倒不显露分毫。“小姐来寻月姐姐?这个时辰,阁里都还在休息呢。小姐和月姐姐约定什么时间?”
  “没有约。”许二小姐心里不以为然,不过一间妓阁而已,摆什么架子?有人要见就该连滚带爬的出来迎接啊!她抿了抿唇,笑容只剩下嘴角的弧而已。“怎么,当姐姐要见妹妹,也要先约吗?”
  她把鄙视不已的姐妹关系拿出来当借口,心里厌恶至极,但按辈分来说她是姐姐,这种不落在下风的身分也很适合今天来示威的她。
  门内的雏儿听闻是月映的姐姐找上门来了,眉梢不禁一挑。她婉言请外头一行人“稍待片刻”,随后关上小窗,提着裙摆往阁主的厢房奔去了。
  无论来访的客人说的话是真还是假,既然自称是家眷找上门来,这样的事情一定得让阁主知情才好。
  临到天明才睡去的阁主出现在雏儿面前时,却是非常清醒。在听完了雏儿的报告之后,阁主只是略一挥手,要她通知月映这件消息。
  “只要奉茶水即可,不要做多余的事。”
  雏儿领命而去。
  阁主倚着房门,那未施脂粉却越发晶莹白皙的脸庞上,漠然着一片空白。她一言不发,沉默着。
  报讯的雏儿候在月映房门前,向她传达阁主的指示,并且告知她来访者的身分。
  月映犹有睡意的脸孔在听见来者自称是她姐姐之后,非常彻底的清醒了。她先是蹙起眉心,复又抿起唇,那潭水般的眼里星光忽隐忽现,最后她乍然勾起一个微笑,向报讯的雏儿轻声道谢,然后从容的掩上房门,唤来伺候人为她梳洗装扮。
  在雏儿为许二小姐一行四人打开偏门,迎他们入大厅,并奉上热茶之后,就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偌大的一个三千阁,除了他们四人以外,竟没有一点人声,安静到一种诡异的地步。
  胆子特别小的贴身婢女一步也不敢动,紧挨着自己小姐伺候。而坐在唯一一张椅上的许二小姐感染到小婢的紧张,也忍不住戒备起来。倒是身后那两个汉子眼珠子乱转,对这富有盛名的三千阁相当感兴趣。
  这样的一间顶尖青楼,光是坐在厅里喝茶看看姑娘摇曳生姿,就要花掉他们一个月的薪饷。趁今天陪着二小姐来的机会,他们也好亲眼看一下传说中的十二金钗。听说那位月映,还是二小姐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么说来,她也是许掌柜的女儿了啊……两个汉子一思及此,不禁面面相觑起来。然后紧闭嘴巴,保持绝对的沉默。
  楼高处,那长长的阶梯上,一身澄金衣裳的姑娘搭着扶手走下,裙摆摇曳而生姿。月映今天盘起长发,露出优美的脖颈,肌肤莹透美丽。她薄施脂粉,唇上一点珠光色的浅红,指尖上染着近乎暗金的颜色,更衬她一双手白皙美丽。
  发上只簪着一柄玛瑙的钗子,垂下一串淡紫的兰花。
  她步履从容,落落大方,微微笑着的脸庞很漂亮,她的气势内敛。
  月映来到许二小姐面前,两人隔着三四步的距离。
  许二小姐娇贵的从椅上站起身来。“八年不见了吧?映妹妹。你瞧起来气色很好。”
  “托福。”月映含笑一礼,扬起睫来,却见那深潭般的眼里一片深幽的黑色。“许二小姐今日来访,为了什么呢?”
  “妹妹真是心急。”许二小姐娇滴滴的掩口笑道:“都没有问候一下姐姐近况呢,你就这么赶姐姐走吗?”
  月映勾着唇边淡淡的笑意,也不接话。
  许二小姐优越的坐上椅面,将指尖得体的搭在膝上交叠,“姐姐今天过来,一来呢,是想看看妹妹你过得如何,要是饿着冻着了,就来找姐姐帮忙,姐姐不会不救你的。”她用眼睛挑她一眼,“二来呢,姐姐是要告诉你,姐姐要办婚事了。你看姐姐多记挂你,还亲自进这花街来送帖子给你呢。”
  她修饰得精致美丽的指尖接过小婢女呈上的帖子,用一种赐予的高傲姿态递向月映。
  “到时欢迎你来呀。”
  月映不动。只用眼睛瞥过那帖子上烫得大大的双喜字。
  身为伺候人的元宝儿小碎步上前,接了过朵,转呈给月映。
  “妹妹不揭开帖子来看看吗?”许二小姐笑得轻蔑而带着得意。
  月映的视线已经从帖子上的双喜字上收了回来。“劳驾二小姐亲自送来,映真是受宠若惊。到时会准备厚礼送到府上,以恭贺二小姐。”
  “你我姐妹一场,做什么这么客气呢,你来观礼就成啦。”
  “映会注意日子。在此先恭喜二小姐了。”
  “妹妹真是见外,”许二小姐瞅她一眼,眼睫微眨,“做什么学外人称『二小姐』呢?你该喊一声『姐姐』的呀。”
  月映敛在袖里的指尖微微掐着,那幽深的眼里情绪浮动,微星都烈化成火光,转瞬又压下。“映十二岁离开许府,就已切断关系,恐怕无法如二小姐的愿。”
  “说起来,你的性子也太倔了。”许二小姐好整以暇的喝口茶水,睐她一眼,“不就只是要你到前厅去问候一下官老爷吗?你逃得飞快,连袍子都落到地上了,那官老爷多扫兴呀。害得爹爹的面子都丢光了,不得已才打你几下的,你就装病装伤的赖在床上不起身了,真是不体谅爹爹的辛劳。”
  她温温柔柔的说话,出口的都是尖刻而丑恶的过往。
  一旁伺候的贴身小婢听得浑身寒毛直竖,她年纪的确还小,但她听得懂二小姐的弦外之音。
  身后护卫着的两个汉子听得二小姐这些话,略一想像就听明白了。他们骇然的望向二小姐,又瞧向那淡淡勾着浅笑,眼里一片冷漠的月映。
  十二岁逃离许府的话,那许掌柜从她多小的时候开始,就要她去伺候那些官老爷的?二小姐跟前的贴身小婢,也不过就只有十三岁,那明明还只是个小娃娃!
  月映望着她,那充满骄傲与胜利姿态来向她炫耀的女人,她带来的喜帖,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她当初被娘亲哄着逃出许府,来到三千阁门前时,她看着俯视她的阁主,清晰的说出她要将自己卖给三千阁。她在十二岁的时候离开生养她的地方,并决然的将自己卖入青楼,然后她在十五岁的时候将自己的初夜高价卖出,并在同一年付清了自己的赎身费,自此,她以自由的姿态,在三千阁里,以十二金钗的身分张起属于她的艳旗。
  多少苦头她都撑过来了,如今,在眼前的只是一个仗着父荫、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徒逞口舌之快而已,她不该太放心上。
  徒逞口舌之快而已,她不该太放心上。
  月映微合眼睫,隐去了其中暴烈的火光。
  “二小姐的帖子,映已经收到了。”她轻轻点头,“映还要理事,恕映不奉陪了。”
  她轻福一礼就要走开,许二小姐见她不理会她的挑衅,怒上心头,气得一拍椅把,起身指向她。
  “月映,你不看看帖子上那位相公是哪位吗?”
  她略停步,复行。“映会看的。”转头吩咐伺候人,“送客。”
  许二小姐银牙暗咬,“是方家大公子呢。就是你无耻的在镜照河上勾引他的那位少行公子。”她略昂首,宣布她的喜讯:“身为正妻,身分可不能太低呀,身子清白更是必然的。但看妹妹在风尘里待这么多年,恐怕也要被恩客们嫌弃了吧,姐姐可以宽容一点,让你以妾室身分嫁进来。果然是妾生的女儿,说什么也构不上正室的位子呀。”
  那种轻蔑侮辱的言词,竟连同她最重要的母亲也一并骂进去了。
  不可原谅。
  月映沉默片刻。她静静回身。
  裙摆轻曳,荡漾如微风中的花朵,她长睫轻垂,唇边微笑淡淡。步履慢慢,她行到许二小姐身前,与她同父异母的姐姐相对面。
  许二小姐笑得挑衅而轻蔑。
  第9章(2)
  月映开口,声音很轻,眼神很冰。
  “拥有轻蔑他人的权利,真的那么值得骄傲吗?”
  许二小姐眉梢一扬,讥诮的目光分毫不让。“只是要让你明白本分。出身低贱就是低贱,任你讨好多少男人也不会改变,清白已毁、破了身子的你还想和本小姐争夫婿?哼!你只能做妾!这一辈子都要给本小姐端茶倒水、支使奴役。你要记牢了!”
  “少行不会娶你。”月映偏首,轻笑起来,“我想,他宁愿终生不娶,也绝对不会如了你的妄想。”
  她的笑容在许二小姐眼里看来简直刺目碍眼。
  “你这不要脸的贱人!”她尖声骂道,一巴掌挥了过去。
  月映连眼也不眨上一下,一抬手就拦住了她的掌势,下一小瞬间,她修剪圆润的指尖就刮花了许二小姐的脸,飞溅细细血珠。
  许二小姐自小到大从没人打过她,连身为爹的许掌柜都疼若至宝,纵放宠爱。她被这么一下狠狠的打懵了,惊怒交加,感到大受羞辱。
  “杀了她!杀了她!你这贱人居然敢打我——”
  她大喊大叫,命令身后的汉子动手。
  但那些晓得武功的汉子却打心底感到一股寒气直冒,这偌大的三千阁看似寂静,空无一人的模样,但方才二小姐指甲尖一动,作势要打月映的时候,他们就领受到丝丝针扎尖刺般的杀气萦绕身周,恫喝他们不许出手相帮。
  而现在二小姐气昏头的吼叫更令那些隐伏暗处的杀气越发冰冷,那两个汉子汗湿背心,动也不敢动上一下。
  月映没有任何犹豫,反手又是一巴掌。
  “住口!三千阁内,不许秽语污言。”
  许二小姐双颊都被打红了,不一会儿就高肿起来,她捧着双颊,恨极了。“你不会得意太久的,月映!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你别想嫁给少行当妾!我不会准许的!”
  “方公子是个活人,不是死物。”月映敛袖,冷眼看她狼狈,“不是你要搓圆捏扁,都能随你心意的。”
  许二小姐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大叫大骂,极为难看。
  正当此时,门外又响起敲门的声音。
  元宝儿示意让金宝儿、银宝儿去看看,两姐妹小跑着去开窗子,得到来人恭敬有礼奉上的,指定交给月映的红色帖子。
  “好奇怪啊,这是什么呢?”
  姐妹俩歪着头,看着帖子上银烫的四个大字:绣球择妻。
  她们将帖子递给元宝儿,她检查了一下没有问题,又转呈给月映。
  她揭开帖子,看见里面印制的字样,惊讶的睁大了眼。“这是……”她愣着好一会儿,蓦然笑了。其音清脆而欢愉。
  月映轻声吩咐:“元宝儿,去方府回话,就说『月映会到场的』。”
  “是。”伺候人伶俐的奔出阁去。
  月映睇向许二小姐,含笑道:“要给二小姐的帖子,应该也送到府上去了吧?二小姐还是快些回去接帖,好做准备。”
  “你故弄什么玄虚?”许二小姐恨声道。
  月映微扬手中帖子。“不是我,是少行。啊,请恕映不送了。”
  转过身,她低笑声不断,一边笑着,一边往楼上走去。金宝儿随她上楼,银宝儿为许二小姐一行人打开偏门,送他们出阁。
  许府二小姐一行狼狈的回去了。
  被吵起来的冬舒恋脸上犹有睡意,她摸到月映的厢房里,和她窝进了同一条被子,连带把她那件狐裘也塞进被里。
  月映卸下钗饰,妆也洗去了,她抱着膝坐在被褥上,指尖卷着长发。“我的耳饰似乎少了一只。”
  “真的吗?让元宝儿帮你翻找一下。”冬舒恋想睡得不得了,又强撑着想和月映说话,不免说话含糊,内容也很不敏锐。
  “不见的是阁主送我的那副耳饰。”月映纤指轻戳着她脸颊,“你真的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
  冬舒恋迷迷糊糊,茫然半晌,忽然大睁眼睛!
  她看见月映眯细眼睛盯视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喉间发出咕一声。然后她又赶忙闭起眼睛,用无辜的声音装出一副委屈。
  “人家不知道呢!”
  月映也不去逼问,反正看着她心虚神色,又比照方家送来的帖子,她大概也猜得出来耳饰是落到方少行手里去了。他必然是在手里握着她的贴身饰品,然后与家人周旋,甚至制定了这么一个荒唐的方法。
  上镜照牌楼去抛绣球?真亏他能下定决心。
  装睡的冬舒恋见她没有再问,就睁开眼睛,从她手里抽走那张帖子,又对比了一下许二小姐送来的喜帖,不禁为许二小姐可怜起她丢失的脸面。她前脚来送喜帖,人家后脚就跟来递绣球帖子了。
  “映,这帖子上只写了你和许家二小姐的名字,要接绣球的只有你们两个啊?”冬舒恋微嘟小嘴,感到有些无趣。
  “一个大男人登楼抛绣球,就已经很热闹了,怎么,你还嫌不够热闹?”月映戳完她脸颊,改捏她鼻尖,冬舒恋张口,作势要咬她。
  “王爷最喜欢热闹了,人家想和他坐在茶楼里,一起看绣球招妻。”冬舒恋露出非常愉快的笑容,显然对于方少行的创举相当满意。
  月映对于她好玩的性子实在无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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