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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骑白马来-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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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歪着头一脸不解地望着她,然后说:“鸭子说,睡觉前要先喝这酒的。”
“谁是鸭子?”她纳闷地问。
“鸭子就是鸭子呀。”他说着扭起屁股走路。
她一见,忍不住噗哧笑了出声,知道他指的人是谁了,是媒婆,那媒婆有个大屁股,走路时屁股一扭一扭的,确实有些像鸭子。
“原来是媒婆跟你说的,我还以为你恢复神智了。”
听见她的笑声,他走得更卖力了,扭着屁股绕着寝房走了一圈。
见他愈走愈起劲,她边笑边招手,“够了,回来,你身子还没好,别累着了。”
他这才走回去在她身边坐下,端起桌上的酒,眼神炽亮地说:“喝了这酒,你就是我媳妇儿了。”
俞乐乐接过那酒杯,啜饮了几口,将杯子递给他,吩咐道:“你的身子还不能喝酒,抿一口就好。”
“好。”他乖乖应了声,却一口喝完杯中剩下的酒。
见状,她要拦下已来不及,狠瞪他一眼,低斥,“我不是说只抿一口就好。”
“它自己跑进去的。”他无辜地说,拿起筷子夹桌上的菜肴,喂进她嘴里。
“嗯……”被塞了满嘴的菜,让俞乐乐一时开不了口。
“饿,快吃。”他笑咪咪说,也喂了自己一口菜,见她吃完,他又再夹了口菜喂她。
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分食着桌上的菜肴。
摇曳的烛光下,他喂她吃菜,她则为他擦拭唇边沾到的污渍,凝睇着他那张略显瘦削和苍白的脸容,俞乐乐唇边不自觉地流泄着一抹柔笑,心想,这样跟他过一辈子似乎也不坏。
吃饱了,她从桌上的竹篓里,端出煨在里面的一碗汤药,她自己先试饮了一小口,才让他服下。自从那日她费了不少心力调配出的解药被人下毒后,现在每次让他喝药前,她都会这样先试过药,才放心让他服用。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发现他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她,她不解地问。
“迅雷为什么也要喝药?”他反问。
“呃,因为……”她不想告诉他是她怕又有人对他下毒,所以她才先试药,支吾了须臾后说:“我先喝喝看好不好喝。你快喝,喝完该上床歇息了。”
寒锋一口气把药喝完,然后一把抱住她。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看看。”想起上次他被打伤那次也是这样,俞乐乐紧张地问。
他脸埋在她颈窝里,只是摇着头没有说话。
她探出手扣住他的脉细诊,发现没有异样,这才放心,心忖,他可能累了,她轻拍着他的背,哄他,“你累了的话,上床休息吧。”
他这才放开她,接着却横抱起她。
俞乐乐没有防备低呼一声,连忙搂住他颈子。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鸭子说,新郎要抱新娘上床。”他坚持的说。
见他虚弱的身子踩着虚浮的脚步,慢慢朝床榻走去,俞乐乐不再挣扎,柔顺地依偎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
她悄悄抬眼觑看着他,他正好垂下眼睇着她,那眼波交会的一瞬,她的眼里盈满自己都没发现的柔情,而他的眼底则盛着浓烈得无法错认的情意。
他动情地俯下脸,覆上她的唇。
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已让俞乐乐羞红了秀媚的丽颜。
将她轻柔地放在床榻上,他的身子旋即压在她身上。
“啊!”低呼一声,她娇羞地说:“不行,你的身子还不能……”她推了推他,此刻他的身体仍虚弱,不宜行房。
但他却动也不动,她一愣,扶起他,这才发觉他紧闭着眼,昏睡过去了。
俞乐乐想起自己在他药里加了些助眠的药,让他夜里能睡得安稳些。八成是药性发作了,加上今日婚礼的繁琐,让他的身子有些吃不消,才会这么快便睡着了。
她失笑着扶他躺好,自己睡在他身侧,望望他,再望望桌上那对燃烧着的龙凤喜烛,有些不敢相信她,一切像在作梦似的,她居然嫁给从小就畏惧的四师兄。
打了个呵欠,她有些困了,脱了喜服准备就寝,见他身上的喜服也还没脱,她帮他脱下,看见他唇边带着抹笑,她伸手在上头轻柔地按了按。
方才,他就是用这唇轻吻她的。
想起适才唇瓣相触时那奇异的滋味,俞乐乐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后,低下头,把粉唇贴上他的。
一瞬后,便羞窘地抬起头,捧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害羞地躺下,拉起锦被蒙住脸。
娘啊,这就是喜欢着一个人的感觉吗?会忍不住地想亲近他,为他担心、为他害怕,也会因为他的高兴而开心,因为他的痛苦而难受。
卜通卜通卜通,回答她的是她擂动得好快的心跳声。
俞乐乐早上向父亲提出要带寒锋回去调养身子的事,却听俞轩说:“你们不能回去。”
“为什么?四师兄现下身子犹虚,神智也末恢复,没有自保的能力,这寒星门跟金乌宫的战火眼看即将掀起,让四师兄留在此只怕危险。”
“因为、因为……”俞轩支支吾吾的,一脸面有难色的模样。
俞湘看不过去,索性替兄长说:“因为清心谷被人给占了。”
“清心谷被人占了?!是谁占了清心谷?”俞乐乐惊道,不敢相信凭爹和几位师兄弟的能耐会守不住一个清心谷,他们在江湖上可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啊。
“还不是你爹年少时惹下的风流债,人家现在上门来追讨,你爹吓得不赶回去,只好流落在外。”
“风流债?姑姑,这是怎么回事?”俞乐乐不解地追问。
“以前你爹年轻时曾到大漠,有位大漠公主倾心于他,他呢刚开始也对人家有意思,谁知后来受不了她那刁蛮泼辣的性子,便偷偷逃回中原,人家就这样寻找了你爹多年,前些日子无意中遇到你五师兄,因此得知了你爹的下落,她便找上清心谷,要你爹给她一个交代。”
俞乐乐想了想,心忖,娘亲过世已久,爹一直未再娶,若是有个人能陪陪他也是好的,遂道:“既然她对爹这么痴心,找了爹那么多年,爹何不娶了她呢?”
俞轩窘红了脸,直摆着手,敬谢不敏地说:“她那蛮横的性子我可消受不了,一怒起来就拔刀动剑,若是看谁不顺眼,不是让手下砍了、杀了,就是痛打一顿,丝毫不讲道理。”
“她这么凶暴啊!”俞乐乐傻眼,爹怎么会去招惹上这样的女子?
“可人家说了,你爹若是不给她一个交代,她就不离开,带着一大群随侍就在清心谷里住下,那一群人起码二、三十人,连你那些师兄弟也受不了他们的粗蛮,就跟着你爹一块出来了。”
“可难道爹,你真的打算不要清心谷了吗?”
俞轩烦恼地搔搔头,“那是先祖留下来的,岂能不要?”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与女儿大眼瞪小眼须臾,俞轩叹气道:“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
看样子清心谷是一时不能回去的了,所以俞乐乐望向了姑姑。
“那我带四师兄回荷风居……”
话还未说完,就见俞湘摇头说:“我那儿也不能去。”
“为什么?”她诧道。
俞湘明艳的脸上染着可疑的红晕,扭捏地说:“因为、因为……”
这回轮到俞轩替妹子说了,“还不是因为盘师弟这回吃了秤坨铁了心,杀上荷风居,要你姑姑嫁给他,还说你姑姑一日不点头,他就一日不走。”
闻言,俞乐乐看看爹,再望望姑姑,然后再想到昨日刚完婚的自己。他们这一家子最近是怎么回事?桃花开得这么旺。
“姑姑,你就嫁给盘师叔吧,他对你也算一片痴心了,守着你这么多年。”盘师叔多年对姑姑的纠缠,她是知道的,可每次见到他,姑姑总是不给好脸色。
俞湘摇头道:“一次不忠,百次不诚,我跟他是不可能的。”其实,当年她也钟情于他,却意外发现他竟替一名青楼女子赎了身,还背着她金屋藏娇,得知此事后,她便寒了心绝了情,不再对谁动心。
后来,他送走那青楼女子,说他只是一时糊涂,还信誓旦旦保证,从今而后,他绝不会再看其他女人一眼。
然而一次背叛百次不容,她已无法再相信他,虽早就不恨他,但也不可能嫁给他。
姑姑话虽没说清楚,俞乐乐却隐约听出什么,她自问,若是寒锋有朝一日也对她不忠时,她是否还能若无其事地待在他身边?
想了想,她轻摇螓首,答案是不可能。她跟姑姑一样,已被玷污的感情她是不可能再要的了。
所以她也不再劝姑姑,看来只能继续留在寒星门了。
寒锋所住的院落前有一片草坪,时值暮秋,原本如茵的绿草都有些枯黄了。
午后时分,寒锋正躺在草坪上晒着秋阳,闭着眼看似睡着了。
俞乐乐坐在他身边,低头看着医书。
忽然间听见有人小声的叫着她,她抬首望去,瞥见是寒静,她站在院落的围墙边,朝她招手要她过去,她起身走过去。
“小静,怎么不进来?”她走过去问。
“乐乐姐,我只是刚巧经过这儿,还有事不进去了,不知道大哥的身体还好吗?”寒静透过矮墙往里头望了眼,看见躺在草坪上睡着的大哥。
“已经在恢复中了,再调养几个月应该就能完全复元了。”
“乐乐姐,啊,你看我,我应该改口称呼你大嫂了。”寒静轻拍了下自己的脸颊,浅笑着说,神情却隐隐然有丝紧绷。
“无妨,你习惯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俞乐乐并不在意称谓这种事。
抿了下唇,寒静再问:“那乐乐姐,我听说大哥他神智还未恢复,是真的吗?”
“嗯。”
“怎么会这样呢?大哥身上的毒不是已清除了吗?”寒静诧道,原先仍有些紧绷的神色,在看见俞乐乐颔首后一缓。
“我也不知道。”关于这一点,她一直想不透,那日她还特地请姑姑替他诊过,姑姑也查不出原因。
她们不是没有怀疑他可能是佯装的,但随即想到以他那冷傲的性子,是断然无法容忍自己那副颠狂、痴傻的模样的,便排除了这样的想法。
因此她打算慢慢用药先调养好他的身体,视情况再说。
说不定等他身体复元了,人也跟着恢复了。
只是到那时候……思及此,俞乐乐不禁回头睐了眼酣睡在草坪上的丈夫。届时,她不知要怎么面对恢复神智的四师兄。
寒静迟疑了下问:“那……大哥会一辈子这样吗?”
俞乐乐还是摇头,“这我也不知。”
“这样呀……”
又说了几句话,寒静便离开了,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俞乐乐心头忽然生起一个奇怪的感觉,但她旋即摇头。可能是她的错觉吧,小静怎么可能不希望她大哥复无,除非……
思及什么,她凛然一惊,蹙拧眉心,低头将这阵子寒静来探望她大哥时的事,仔仔细细地回想一遍,她接着想起那日四师兄喝下她调制的解药中毒时,寒静脸色很苍白,临走前身子还微微颤抖着。莫非、莫非她不是因为吓坏了,而是因为……四师兄中毒的事跟她有关?!
可,她为何要这么做?四师兄可是她的亲大哥啊!为什么她会想置自己的大哥于死地?
第6章(2)
“真是的,需要帮手的时候,一个个都走了。”一边走回寒锋住的院落,俞乐乐一边嘀咕着。
她本来打算找几个师兄弟暗中帮她调查小静,希望是她想错了。
但若四师兄中毒的事真跟她有关的话,那么幕后定然还有同谋,因为小静自幼体质虚弱,不曾习武,那日在后山打伤四师兄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她,而是另有其人,若不揪出此人,也许他会再暗害四师兄。
可她今天找逼了寒星门,这才发现大家一早都跟爹和姑姑离开了。
“看来还是只能靠自己了,吓!”俞乐乐来到门口,突然蹦出一个人,冷不防吓了她一跳,她定睛一看,发现那插了满头鲜花的人竟她家相公,她登时目瞪口呆,“四师兄,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寒锋从插满鲜花的头上拔下一朵朵的花,递给她,咧笑,讨好地说:“这花送你。”
俞乐乐看看他,再低首看看怀里各种颜色的花朵,幽幽叹了口气。她是很开心他想送她花的心意,可是见他疯癫的将那些花插满头上,心口便不由得一疼。
见她叹息,寒锋歪着脑袋问:“你不喜欢吗?”
“不是,这些花很漂亮。”她一手捧着花,一手拉他进屋,进去后,她将花递给丫鬟,吩咐她去把花插起来,然后拉寒锋坐在一张椅子上,她取来一柄篦梳,解开他因为插了满头鲜花而弄乱的头发,为他重新梳齐。
“以后不要再把花插在头上了,这样会弄乱头发。”她边梳边叮咛。
“乱了迅雷再梳。”他说得理所当然。
“不行,那样很难看。”因为中毒的缘故,他的黑发有一半变灰了,还好毒解了之后,最近新长出的发根已恢复原本的黑色。
“花很难看?”
俞乐乐捺着性子解释,“不是,是你把花插满头上很难看。”
“迅雷不喜欢吗?”他偏着头望她。
“对。”她将他的头扶正,俐落地为他梳起发髻,再系上一条蓝色发带。“好了,你记得以后不要再把花插在头上,知道吗?”
“好。”他朗声应道,起身后将她按坐在椅子上。
“你要做什么?”她纳闷地问。
“换我帮你梳。”他兴匆匆说,解开她的长发,拿过她手里的篦梳,为她梳理一头墨亮的发丝。
“我的头发又没乱。”她说,但见他动作温柔,也就由着他梳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为她梳着发,仿佛梳不腻似的,那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俞乐乐舒服地眯起眼,半晌后,见他还在梳,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可以了。”
“你的头发好亮好香。”撩起一缯发丝,他低头嗅着。
“再过一阵子,等你新长出的头发变长了,也会像我一样。”她笑答,顺手为自己挽起发髻,然后起身拉他躺到榻上。“来,该扎针了。”
躺在榻上,他伸手轻抚着她的脸,目不转瞬地望着她。
“怎么了?”
“迅雷好美。”
听见他的称赞,她嘴角笑得弯弯。
“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不扎针了,扎针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能帮助你尽早复元。”她取来针袋,捻起金针,扎上他身上的几处穴道。
“那等我好了,你要帮我生很多小马。”他乖乖地躺着不动,双目望着她说。
听见这话,她捻针的手险差扎偏,秀媚的丽颜微微羞红。
“那些等你好了再说,扎针时不要说话。”因为他身体的缘故,所以他们虽夜夜同眠,但仍未圆房,他忽然这么说,令俞乐乐不禁想,现下这人神智不清,说不定连要怎么圆房都不会呢。
“迅雷是我媳妇儿,要帮我生小孩。”他似乎很坚持这点。
拿他没辙,俞乐乐说:“我又没说不帮你生,好了,从现在起不准再说话。”
听见她这近似承诺的话,他满意了,这才安静地闭上嘴,微扬的嘴角带着抹笑,轻阖上眼。
为他扎好针,俞乐乐坐在一旁看着他的睡颜。若是等他身体复元了,要是神智仍没恢复的话,他会知道该怎么行房吗?以这人现在的天真和单纯,也许还要她教他怎么做呢,对了,到时就让他看些春宫画好了,要不然,用说的多羞人。想及此,她丽颜愈来愈红。
俞乐乐随即低头暗笑自己。以后他会不会恢复也不知道,她居然现在就在想这种事,好羞人哪。
抬眼朝他瞟去一眼,瞥见他脸上那抹浅浅的微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她微怔了下,脸上也跟着露出暖笑。
只要他开心,她便也觉得快乐。
娘啊,看来乐乐是真的爱上这人了。
深夜,一道人影蹑手蹑脚地蹲在一堵墙角边,将耳朵贴上闭阖着的窗子,聆听里面的动静,听了半晌,没听见什么,她索性悄悄将窗子移开一条细缝,窥看屋里的情景。
“咦,不在,怪了,这么晚了,寒静上哪去了?”俞乐乐纳闷地低语,又望了望里头。要不要进去看看,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细微的声音,“迅雷,你在这里做什么?”
正低头思索的俞乐乐冷不防大吃一惊,回头一瞥,发现这人居然是应该已经熟睡的寒锋。“你怎么跑来了?”她是在他睡着后才出来的,他怎么也跟来了?
“迅雷不见了,我来找迅雷回去睡觉。”他学她一样,凑近微微开起的窗缝,朝里头探了探。“迅雷在看什么?”
“没,走吧,我们回去了。”有他在,她也不方便进小静的屋里搜查了。俞乐乐拉起他的手,如来时一样避开站岗的戍卫,循原路要回去。
听说再过三日师叔便要率人攻打金乌宫了,她还不确定小静是不是那下毒的人,或是跟那下毒的人有关,若能在那之前查出来,也许能阻止一场流血杀戮。
因为说不定四师兄最初中毒,到后来遭人偷袭,以及喝了她的解药又再中毒之事,全是祸起萧墙,跟金乌宫无关。
想了想,俞乐乐不放心地叮咛寒锋,“以后,你若是遇到你妹妹,呃,我是说悟净,不要跟她太亲近,她若拿什么给你吃,绝对不可以吃,知道吗?”
“为什么?”他偏着头望她。
“因为……总之,你听我的话就是了,如果你不听,以后我就不理你了。”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前,她也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才好。
他用力点头,“我听,迅雷不要不理我。”
“奸,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不理你。”
两人回去后,俞乐乐倒了杯茶递给他,“来,先喝杯茶再睡。”她悄悄在茶里掺了些能让人安眠的药。等他熟睡,她得再去小静房里探探,这么晚子,她居然不在,必有什么古怪。
见他那双澄亮的眼直视着她,没有马上接过杯子,仿佛知道了她在茶里添了安眠的药,俞乐乐心一虚,出声想说什么时,他却接过杯子一口饮尽。
饮完茶,他拉着她躺上床,“迅雷睡觉。”
她在他身侧躺下,他伸手搂住她,说:“你要乖乖睡觉,不可以再不见哦。”
“嗯。”她敷衍地低应一声,接着脸孔隐隐发烫起来。他的手臂压在她胸前紧搂着她,他的身躯密密地贴着她,像是怕她跑掉似的,抱得她好紧。
也不知是谁的心跳声,卜通卜通地响着,好大声,阗暗里,她的眼对上他的,她觉得他那黝黑的眸里,似乎有什么在闪动着。
“迅雷。”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起来。
“嗯。”
“我……”他紧张地吞咽了口唾沫,“我想亲你。”
“喔。”她应了声,丽颊一烫,有些羞怯又期待地半阖起眼,等了须臾,却迟迟不见他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张开眼,赫然发现他竞歪着脑袋睡着了。
“……”她无言地瞪着他,忍不住责怪自己为什么要在茶里掺了安眠的药。
思及还要再去调查寒静的事,她甩甩头不去想了,赶紧起身,悄然来到寒静所居的院落。
如先前一样,先躲在窗边聆听里面的动静,结果便让她听见惊人的事实。
第7章(1)
“找了这么多天都找不到他,他究竟是上哪去了?难道……他逃走了?!”寒静一人颦眉蹙额地在房里徘徊,神色焦急地自言自语,接着又摇摇头说:“不可能,我不相信他会丢下我,自己一人逃走……可是、可是连沈总管都说已有好几天不见他人……
“但既然大哥神智还未恢复,他没有理由逃呀,还是……他出了什么意外?”一念及此,寒静担忧地绞着手里的绢帕。
在窗外听见这番话的俞乐乐心头一讶,悄悄移开窗子,将眼睛贴向那道细缝望向屋里。小静方才那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说四师兄中毒的事跟她确实有关了,只是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人是谁?
她看见寒静坐了下来,为自己斟了杯茶,啜饮了几口,秀婉的脸上忧心忡仲。
俞乐乐忽然想起有一天晚上,见到寒静与一人在深夜私会的事,心忖,那人该不会就是她口里所说之人吧?
瞧她那么担忧,那人八成是她的情郎,可是他们为何要对四师兄下毒?
迟迟不见她再说什么,俞乐乐心想,与其在这里自己胡乱臆测,还不如直接进去问来得快,决定后,她立刻推开窗子,跃进屋里。
惊见深夜有人从窗外窜进自己房里,寒静不仅没有花容失色,站起身,惊喜地脱口叫道:“鸿仁……”话落,在看清来人竟然是俞乐乐,脸上的惊喜顿时转为惊愕。
“乐乐姐,怎么会是你?”
“我听见了,你方才喊我鸿仁,这个人是谁?”
“我、我……”被她陡然一问,寒静一时张口结舌,答不出话来。
“就是他跟你一起共谋对你大哥下毒的吗?”不容她再多想,俞乐乐咄咄逼问。
这话一出,寒静神色倏然一变,颤声地脱口道:“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她这话无疑证明了俞乐乐先前的怀疑,她凝目诘问:“果然是你对四师兄下的毒,你为什么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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