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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自是有情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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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为什么吃花?”
瞳眸里的柔和僵了一下,纤雨蓦而转身避开他的注视,回到她刚刚趴着吃花的地方捡起她的背包,一见背包早已沾惹上璀璨的缤纷色彩,不禁又看得发了呆。
段清狂狐疑地推动轮椅上前。“连纤雨?”
一惊回神,纤雨这才吐出一声幽幽长叹,“樱花的花期并不长,只有一、两个星期,但是……”她低低呢喃。“至少在凋落之前,她们曾经灿烂的奔放过,而我却……多希望我也是樱花呀!”
段清狂更是困惑。“为什么?”樱花开得灿不灿烂跟她有什么关系?
唇畔露出瑟瑟的苦笑,纤雨神情黯然,不过段清狂看不见。
“因为我尚未绽放便要凋落了,因为我即将凋落,却还没有机会灿烂出我的生命色彩。”
纤雨徐缓地回过身来,清丽的容颜上一片空虚与失落。
“真希望有人能告诉我,我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周六,是休息的日子,也是玩乐的日子。
对其他人而言,是;对纤雨而言,不是。
虽然这天她刻意不选任何课,让自己凭白多了半天假,然而这天假也是放得很辛苦。
天才亮,她便得起床忙着洗衣打扫,为准备去上班的爸爸准备早餐,也为刚退伍找到工作没多久的大哥搭配衣服,以便他下班后可以直接去约会,再为成年赖在床上自艾自怜的母亲洗澡按摩。
其实连家也有辆最简便的轮椅,可是连妈妈连轮椅也不愿意坐,只肯躺在床上呻吟着说她快死了,或者抱怨大家都不关心她,甚至怀疑家人希望她赶快死。纤雨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以前的妈妈是个多么刻苦耐劳又温柔体贴的母亲呀!
曾几何时,她却变成一个只会埋怨别人、责怪别人的唠叨女人,久而久之,家人逐渐从同情体贴,悄然转为极力回避,如今只要一放假,高三的妹妹便说要到同学家念书,国中的弟弟也很少待在家里。
虽然大哥承诺结婚后仍会住在家里,但纤雨仍不由自主地感到担心,担心她结婚后,还有谁愿意去忍耐妈妈刻薄的言词呢?
“妈妈,你应该振作起来了,医生说过你的病并没有这么严重呀!”
“医生算什么,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
“可是,妈妈,我认识一个人,他病得只能坐轮椅,但是他活得比谁都开朗快活,所以……”
“你是说我病得还不够严重吗?你希望我赶快病死吗?”尖锐的反击就像两刃刀一样,同时伤害最关心她的女儿,也伤害她自己。“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大家都希望我赶快死……”
算了!
中午,连爸爸一回来,纤雨便将照顾妈妈的任务移交给爸爸,然后提着袋子出门,先到菜市场买菜,再坐公车到新店未婚夫的家里报到。
如同以往,宋育群的家遍地狼籍,比猪窝还杂乱,而且没有半个人在家。
默默的,纤雨开始另一场垃圾大作战。
自从他们订婚之后,宋育群未曾找她出去约会过,这就是他们的“约会”,他和“清洁工”的约会,这种约会仅需要清洁工出场,定下约会的主人只要在最后步骤再来个品管检查就够了。
“连小姐,我劝你还是别嫁给宋先生吧,别看他表面上一副人模人样,其实粗暴得很哪!”
这位三十多岁,脑袋上永远卷着发卷的崔“小姐”是隔壁的邻居,打从她第一次出现在宋家开始,只要宋育群不在,崔小姐就会过来找她,鼓起如簧之舌苦口婆心劝她取消婚约。
“这边左右邻居哪个不知道,宋先生的佣人都嘛作不满一个星期就不干了,不是被骂跑就是被打跑,尤其他只要一喝醉酒就会变成疯子,大吼大叫不说,还会跑出来见人就揍呢!”
纤雨忍不住瞄了她一下,猜测她是不是倒霉鬼其中之一。
“总之,你不要被他给骗了,他真不是个人呀!”
其实不用崔小姐告诉她她也看得出来,虽然宋育群外表斯文又英俊,身材高大挺帅气,可是他那双隐藏在金丝边眼镜后的小三角眼,不时闪烁着阴鸷狡诈的光芒,早已透露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还有一次,她亲眼见他因掐死一只误跑进他家院子里来的小猫咪而感到兴奋无比,再见他用棒球棒活活打死一只在他家大门口撒尿的小狗,她也可以想见他的心性有多残忍。
更有一回,他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只因为她没有按照他的交代先整理他的房间。虽然事后他立刻道歉了,但已足以让她明白他是个会凌打女人的男人。
可是这又如何?
除了断绝了尝试与他共同建筑一个美满家庭的希望之外,知道了这些事实,她又能如何?
这件婚事早已是她无能自主的定局了。
“我说宋先生他啊,喜欢的是那种美艳丰满型的女人,你这种型的他根本连看也不屑看一眼,因此他和你结婚也不过是娶个跑不掉的佣人回来而已,他还是可以在外面尽情玩个痛快,反正你也不敢管他,所以说,你别太傻呀,连小姐!”
不必崔小姐提醒,她也早就知道了。
曾在无意间,他说溜了嘴,说是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一个最适合他的女人,虽然没有明说,但她也能猜到自己为何适合他。
他要她来帮他整理家务,挑剔她作的家事,挑剔她作的菜,却从来不曾碰过她半次,甚至连最基本的拉拉手、亲亲嘴也不曾有过,因为对她这种“干煸四季豆”,他提不起任何“性”致,他唯一感兴趣的是她的逆来顺受。
夜晚过九点,宋育群仍未回家,她想都没想到要去猜测一下他究竟到哪里去,只是默默的收拾一下便回家了。
也许这就是她未来婚后的生活模式吧。
第二章
纤雨是个温和柔顺的女孩子,既不活泼,也不文静,不算外向,也不算内向,不孤僻,却也不喜欢和大家一道起哄。她宁愿自己单独去追求自己渴望的事物,理由竟是唯有独自一人时,她才不需要去配合其它人的要求,而能完全以自己喜爱的方式去享受生命。
但她依然会尽力去配合别人,就如此刻——
“提议啊!你们大家怎么搞的,没营养的话那么多,正经话一句也没有!”班代在讲台上声嘶力竭地怒吼。“不要老套,来点新意,我们资设系二年级的摊位到底要摆什么?”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搞屁呀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我说新意、新意,新鲜的创意,懂不懂呀,你们这些外星来的超级大白痴!”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我咧,居然给我说这种话,那你们选我干嘛?不就是来压榨你们的!”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听你说阿妈的话,那种摊位谁会来!换一个,换一个!”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哇靠,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我杀了你!”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我听你在干古,拿你七仔来卖吧!”班代猛翻白眼,继而眼一转,瞧向另一边。“喂,连纤雨,你都不说话,真的一点意见都没有吗?”
纤雨略一沉吟。“樱花茶碗蒸可以吗?”
“樱花茶碗蒸?那是什么东东?”
“就是把樱花瓣腌上盐装饰在茶碗蒸上,别致又漂亮,材料不贵,樱花瓣到图书馆后面去捡就有了,作法很简单,也不需要什么特别器材用具,这个不知道合不合适?”
“啊,这个好!便宜简单又够新鲜,大家如果没有其它提议,就用这个喽?”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好,那就决定这个了。现在……谁要负责?”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我听你在哭夭!什么她提议的她负责,那其它人都在干嘛?纯吃茶吗?”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你还敢说,你……决定了,就是你!从头到尾你话最多,结果一点建设性的提议都没有,根本是来闹场的嘛,好,那就让你闹个够!各位同学,附议的人请举手……太好了,全体附议,提案通过!”
事情就这么乱七八糟的解决了,不过下课后,班代还是特地跑来嘱咐纤雨。
“连纤雨,那家伙很欠扁,你最好把作法、需要准备的东西和数量等详细写好,免得他到时候赖到别人身上去。”
因为这样,所以她必须在空堂时先去拣选樱花瓣,因为“那家伙”是绝不可能去作这种“无聊”事;所以她必须尽其所能先做好她所能做的预备工作,因为“那家伙”现在正忙着嗡嗡嗡跟在校园里那朵最艳丽的玫瑰花后面跑,哪里有空理会这种“闲事”?
总之,“那家伙”一定会在校庆前两天才开始手忙脚乱,最后再用一个白痴都不会接受的理由把一切都推给她,既是如此,不如她现在先把能准备的先准备好,只要他一喊救命,她就可以把准备好的工作移交给他了。
所以,她又来了。
没想到要拜托任何人帮忙,空堂时,她又独自一人来到图书馆后,却意外地发现最佳风水地理位置早已被某人捷足先登了,更教人惊讶的是某人居然是在……
跳舞?!
而且他跳的还是时下最流行的街舞,那种需要高度技巧的街舞,因为个子高,韵律节奏感也都很好,他跳得还真是相当出色显眼。
特别是在这落樱纷飞的背景中,热情奔放地摆动,流畅有力的旋转,点点汗滴随着鲜艳的樱花瓣飞扬,更是别有一种沉静与兴奋、古代与现代交错的特异美感,纤雨不由一时看呆了。
直到他突然停下来,并摇摇晃晃地退了两步靠着树干砰一下滑到地上,她才想起他的身体应该不允许做这种激烈运动,连忙跑上前去蹲在他前面,一眼就注意到他的脸色白得很可怕,几乎呈现透明状了。
“段清狂,你没事吧?需要打什么针或吃什么药吗?”
段清狂吃力地睁眸看了她一眼,“Shit,我……我又忘形了……”两排浓密的睫毛无力地垂下。“我想我……我需要睡……睡一会儿。”
“睡?”纤雨左右张望了一下,随即过去把停在不远处的轮椅推过来,在轮椅背后的袋子里找到一条薄毯子,立刻把毯子盖在他身上,又注意到他的坐姿委实很不舒服,便毫不犹豫地靠着树干坐下来,拍拍自己的大腿。
“躺这儿吧,也许不是很舒服,但起码比你坐着好睡!”
段清狂看看她,再看看她的大腿,唇畔蓦然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用怀疑,一定……很舒服!”他低喃着躺下去,不料才刚睡好姿势,他又垮着脸咕哝了一句:“惨了!”
两人同时望向轮椅上,段清狂真想装作没听到,但纤雨已经把叫个不停的手机拿给他了,他很夸张地叹了一大口气后才接过手机来,又深吸了好几口气稳下呼吸心跳,再按下通话键。
“喂……啊,大哥,是你喔……没有哇,我在医辅中心睡觉……不是啦,我说过有个骚包一直追在我屁股后面,那我被缠得实在很烦了,所以才躲到这儿来的嘛……没有,没有,我怎么敢骗你嘛……哇靠,回家睡?拜托喔,我还有课耶……不是,不是,我不是靠你,我靠我自己,行了吧?”
白眼一翻,他受不了地阖上双眸。
“喔,饶了我吧,大哥,我已经二十四岁了,不要拿我当小孩子嘛……是是是,我知道,不舒服就直接回家……有有有,我吃了,我吃了,如果你还想知道的话,我也有上厕所撇条……哈哈哈,谁叫你问一大堆有的没有的……好啦,好啦……嗯,掰掰!”
说罢,随手扔下手机,枕着她的大腿躺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下一秒,他睡着了。见状,纤雨先细心地为他掖好毯子,再拿出小塑料袋来,开始仔细挑选飘落在他们身上,以及旁边地上的樱花瓣……
这一睡足足睡了三个多钟头之后,段清狂才醒转过来,睁眸,打了个满足的呵欠,再揉揉眼,他两眼向上望着她,漾出慵懒迷人的微笑。
“嗨。”
而纤雨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二十四岁了?”
段清狂扬起轻笑声,“我休学过好几次。”说着,他慢条斯理地坐起来,挺背伸了一个大懒腰,然后并着她的肩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
从俯视到仰望,纤雨有点惊讶。“你……好高。”
段清狂耸耸肩。“我大哥更高,不过我二哥比我矮一点,三哥跟我差不多。”
比他更高?
真难以想象。
“那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跳舞?”
“我想你应该会再来,所以第一堂下课后就跑来这儿等你,”他伸掌接着一片迎风飘落下来的花瓣。“等得太无聊了,忍不住就起来走走,走着走着脚又忍不住跳了起来,最后就……哈哈,就是这样。”
“等我?”纤雨奇怪地重复。“为什么要等我?”
扬开花瓣,轻松的神情褪去,“因为我想问你……”严肃的眼认真地凝住她。“上星期五你为什么那样说?难道你得了癌症或什么绝症之类的吗?”
“绝症?”纤雨不禁失笑。“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笑容蓦又消失,纤雨别开脸。
“你问这个作什么?”
“因为我想追你。”
惊讶地回过头来,纤雨错愕地瞠视他慎重其事的表情。
“追我?你为什么要追我?”
“因为你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令我心动的女孩子。”
纤雨震了震,再次别开脸,没有问他仅只一面怎能确定,因为她自己何尝不是在那四目相交的剎那间,心神便因他而悸动不已,那种似恍惚又似激昂,既恐慌又兴奋的感觉,是那样令人紧张又喜悦,想微笑又想掉泪。
她甚至有种说不出诡异的感觉,彷佛这不单只是普普通通的一见钟情,反倒像是他们早已刻骨铭心地倾恋对方许久,分离多年后终于再度重逢,但是却已……
“太迟了。”
“为什么,你有男朋友了吗?”
“我订婚了。”
好半晌,段清狂都不再出声,直至一阵强风袭来,他不由得一阵瑟缩,紧贴在他身傍的纤雨马上察觉到了,不假思索,立刻转过来把毯子拉上来盖紧他,不经意两眼上扬对上他沉郁的视线,四眸瞬即胶住了。
片刻后——
“你……爱他?”
“不,他是个陌生人。”
“咦?”
两眸下垂,她放下手,又转回去视若无睹地注视着步道对面的樱花树。
“这是个交易……”
不过第二次见面,她实在没道理告诉他这件她原不打算让任何外人知道的私事,但是她却说了,事实是那么自然地从她嘴里溜出来,彷佛他本就有权利知道她所有的事似的。
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她不是那种喜欢把自己的私事告诉别人的人;可是同时她也觉得这样并不是很奇怪——这点就相当令人费解了。
“那如果你把钱还给他,不就可以解除婚约了?”听完后,段清狂便脱口如此说。
嘴角轻轻一勾,“如果我有钱就不会和他订婚了。”纤雨低低道。
“我有啊,我可以给……呃,借你,”一察觉到她的神情不对,他马上改口。“也不必写借据什么的,你方便什么时候还我就什么时候还我,OK?”
纤雨犹豫了下,才说:“你为什么要借我那么大一笔钱?而且我也没理由拿你那么大一笔钱。”
段清狂眨了眨眼。“我不能算是你的朋友吗?”
“加上这一回,我们才见过两次面。”
“是吗?可是……”眉梢眼角俱是困惑,段清狂低喃。“为什么我觉得好象已经认识你好久好久了,彷佛几辈子前就认识你了,我甚至可以猜到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呃,不对,你是什么都吃,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或不喜欢吃的东西……唔……真奇怪,我怎会知道呢?”
她也是啊!
纤雨硬吞下几乎冲口而出的回答。“碰巧……蒙上的吧?”
“咦?你真的是没什么特别喜欢或不喜欢吃的东西?”段清狂惊讶地直眨巴着眼。
纤雨颔首。“如果硬要挑一样的话,我最喜欢吃……”
“水果!”段清狂脱口道。“除了榴槤。”
纤雨怔了怔。“最不喜欢吃……”
“栗子!”段清狂再次冲口而出。
纤雨顿时傻住了。“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段清狂更是迷惑地猛搔脑袋。“我哪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就是……知道嘛!”
古怪的目光停留在段清狂脸上好半晌后才悄然调开,纤雨迟疑了下,低低的问:“你……很讨厌吃稀饭吗?”
“超讨厌的!”段清狂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眼底倏闪过一丝困惑,纤雨更是不解。她怎么会知道?
“总之,我们应该可以算是最起码的朋友了,这样我还不能帮你点忙吗?”段清狂坚决地说。
视线又拉回他脸上,与他相对片刻后再移开,“不,即使我愿意接受你的帮忙,他也不会轻易放我走的。”纤雨神情苦涩地摇摇头。“他说过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我,怎会肯轻易放手呢?”
“订婚又不是结婚,钱还给他就是了,你管他放不放你!”段清狂大声反驳。
“不,你不明白,他那个人……”纤雨低叹。“我跟他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已经可以看出他是个相当可怕的人,事实上,第一次见面时我就隐约感受到了,但是……”她无奈地抿了抿唇。“如果我单方面悔婚,我担心他会使出卑鄙的手段来报复我,我不担心我自己,但是我还有家人呀!”
“这样的话嘛……”段清狂沉吟。“那就得想想其它办法喽。”
纤雨眉宇微蹙。“你想如何?”
眼珠子一转,段清狂突然指住小塑料袋反问:“你捡花瓣干嘛?”硬是转开话题了。
“呃?”纤雨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啊,校庆时我们系上二年级要卖樱花茶碗蒸。”
“又是卖吃的呀!”段清狂两眼往上一翻。“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卖吃的呢?我们系上也是,居然说要卖鳗鱼饭!”
“鳗鱼饭?可是鳗鱼要作的好吃不容易啊!”
“而且本钱又贵!”段清狂咕哝。“到时候不亏本才怪!”
“没有其它提议吗?”
“有啊,我提议街舞大赛!”
“就是你刚刚跳的那个?嗯,我想一定很好玩。”
“就是说咩,我倒要看看谁能跳得比我好!”
“……我想你们还是卖鳗鱼饭好了。”
轮椅停在玄关大厅里,段清狂起身,立刻有佣人过来把轮椅推到通往屋后的廊道前。
“他们回来了吗?”
“都回来了。”
闻言,段清狂即走向书房,门一开,果然,高大英伟的段仕涛就坐在大书桌后,斯文瘦长的段涤臣双臂抱胸靠在窗台边,至于五官与段清狂最相似的段月飞则拿着一份文件正在对段仕涛分析什么。
一见到段清狂,段仕涛即抬手阻止段月飞再说下去。
“老四,今天怎么这么晚?”
段清狂难掩倦容地把自己拋在沙发上躺下。“跟朋友去麦当劳。”朋友,连纤雨是也。“大哥,你听过宋育群这个人吗?”这是他会先来书房的原因,否则他早回房睡大头觉去了。
段仕涛想了一下。“好象听过,可是没什么特别印象。”
段清狂阖上眼。“帮我查查好吗?”
“没问题,你要什么资料?”
“全部,明的暗的,黑的白的,钜细靡遗,只要有关于他的资料通通都要,愈详细愈好!”
“好,最慢三天给你。”
“谢啦,大哥。”
“我能问问你要这资料干什么吗?”
“唔……以后再……告诉你们……”段清狂已经有点口齿不清了。“吃饭前,我想先……躺一下……”
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便轻轻地起伏在默然无语的书房里,段仕涛这才起身来到沙发旁蹲下,仔细端详段清狂的睡颜。
“老二。”
“大哥?”
“请陈医生过来一趟,老四的脸色很难看,他今天一定又干什么去了。”
段涤臣忙抓起电话筒,段月飞则拿了条毯子来为段清狂盖上。
“他不会又跑去打球了吧?”
“不是,他身上没有灰尘,我想他可能跑去学跆拳道或空手道去了。”
“不会吧?他身上也没有榻榻米的臭味呀!”
打完电话的段涤臣也凑了过来。“我猜他是去玩体育系的健身器材。”
“不可能!”段仕涛断然道。“上次这小子偷跑去玩之后,我就慎重警告过他们健身室一定要上锁,而且绝对不许这家伙进去!”
“那……他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三兄弟沈默了会儿,继而相互交换几眼诡谲的目光,再将视线聚集在沙发上的睡王子身上片刻,突然,段涤臣附嘴在段清狂耳际,以他特有的温润磁性嗓音彷佛催眠似的喃喃低语。
“老四,老四,除了上课之外,你今天又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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