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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滚!-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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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认是个淡定的孩子,所以上帝爷爷说了,别人打了你一边脸,你应该把另一边脸也送上去,两边都得挨一下,那才公平是不?
  于是,她真做了,把自个儿的脸凑到江艳女士的面前,笑得露个牙齿什么的,仿佛着江艳女士不再打个两下的,还真对不起她的这番心意儿。
  “啪啪——”
  这两下挨得坚坚实实的,江艳女士估计着气极,那手劲儿还挺好,明明都奔五十的人了,这力道儿跟个三十几岁的一样。
  灰妹还笑着,跟个没心没肺似的,也不捂着脸,这下子,两边儿都红肿着,她跟个没心没肺似地,“谢谢您呐,我困了,睡觉去了。”
  她脚步没个停的,朝着楼梯上去,冲着张天爱笑得老高兴的样子,好象没有痛觉神经的,被打巴掌还是个高兴的事儿,让张天爱见了,那个心里就忍不住涌起恶意来,楼梯间的亏,她是吃过了,同样的小手段,她不稀得再使第二次。
  对于江艳的反应与举动,她表示很满意,怎么说呢,敢踏入她张家的门儿,就得有接受一切的决心吧,不然怎么做她的省委秘书长夫人?
  “阿姨,鸯砚好象两边脸都肿了,要不要我叫王妈给鸯鸯上点药,鸯鸯明天不是还得上班吗?”她索性着这么说,一副很关心妹妹的好姐姐样儿。
  江艳却是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仿佛着这位大小姐的好意,对她而言,就跟天大的福音一个样儿,那个笑容自然得很,“明天就好的,谁让她都不好好听话儿,也不看看都多大,还任性得跟个小孩子似的,都亏着你这个姐姐给护着。”
  “阿姨说的是呢,鸯鸯那性子,是得收收的了,还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今儿个在包厢里,差点往方正的身上扑过去了,阿姨,你可得说说鸯鸯,那样的人,不是她能碰的。”
  张天爱站在楼梯间,整一个高高在上的态度,压根儿没把这个父亲的第二任妻子放在眼里,眼底全是轻蔑的意味儿,都没有掩饰一分的,与她在外面的态度完全是两个样子。
  江艳笑得直点头,跟听了什么金玉良言的,“也是也是,我得说说她,别让你们给坏了兴致。”
  张天爱到是没接着说话,“王妈,给我杯热牛奶吧。”
  “哎——”王妈那个叫应得一个清脆的,比起去大院门口儿拿钱给出租车司机的脸色儿可是要好上一百倍都不止,“小姐,一会儿就好,等会着王妈给你送房里去。”
  后面的话,灰妹听得清清楚楚的,独自走入房间,这是间全粉色的,瞅着挺粉嫩,但绝不是她所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的风格,据说这是张天爱的手笔,真是恶趣味儿呢。
  得了,她才不敢让王妈给她上药,就算是她就是张勉强称得上清秀的脸,也不能让人给毁了,别说她以小人之心度别的君子之腹,她是小人,王妈,或者说是张天爱,也称不上君子的!
  她忍不住还是笑了,一天到晚都是笑的,那笑都跟她的人纠缠在一起,一张开眼睛就知道要笑,镜子里的人,两边脸颊儿高高地肿起,红色的手印有大有小的,看上去触目惊心,她还是笑,跟个不知道疼似的。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几时可以结束?
  她躺在床里,有些个期待摆脱这种无聊日子的将来。
  好象有脚步声——

  想你

  她很警觉,连忙地闭上眼睛,装作已经深深睡着的样子。
  门给推开了,她的心也悬到半空中,明明知道这进来的会是什么人,还是觉得紧张,她明明不知道一点这个身体的事,可刚才,这个身体的母亲,江艳女士狠狠地给她巴掌的时候,为什么心里会突然间涌起一股绝望的感觉?
  跟快要窒息了一样,掐着她的喉咙,让她呼吸不过来。
  柔软的手落在她的脸上,她努力地忘却方才因着挨打而涌起的绝望感,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深深地沉入梦乡里。
  “鸯鸯,还疼吗?”
  她清清楚楚地听到声音,这个是江艳女士的声音,而她绝不会记错,这么个深夜里,摸入她的房间里,就为了说这句话吗?
  她没有动,感觉着江艳的手,轻轻地抚过她红肿的脸,即使再轻轻的,还是让她觉得有些疼,不知道她是不是露出些什么来,她明显地觉得江艳的手更加轻些,似乎怕把睡梦中的她给惊醒过来。
  “妈知道你受委屈了,妈也是不愿意的,可妈也没能怎么办……”
  江艳女士的话,时不时地跟风一样吹入她的耳里,让灰妹时不时地发愣,真有些搞不明白,当着张天爱的面打她到是不留情面,夜里又到她的房里来,说那些话,显得她有苦衷似的。
  说完话后,江艳女士还坐了一会才离开,当然的,还把门儿给带上。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她坐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下来,露出她身上粉嫩玫瑰花图案的棉质睡衣,高高的领子,把脖子都给包住,两截白嫩的手臂儿落在外面,她抱着自个儿,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
  或者说,她就是知道江艳她是老娘,这个是事实,却让她觉得很空洞,没有能生起来几分亲近感,感觉着就跟个陌生人似的,见着人家贵妇人的样子,刚才那个话就出去了。
  结果——
  嘴贱呀嘴贱呀——
  各种不解释呀——
  她微叹口气,人果然是不能冲动,摸摸自个儿的脸,这下子还真是给力得很,肿得两边一样高,不知道明天早上起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待得她能出门时,已经是三四天后了,这脸上的肿还真是消得真慢,家里就她一个人,江艳嘛,去省里陪那位省委秘书长去了,张天爱是个服装设计师,帝都有时装秀儿,当然少不得她去。
  这里就她一个人,哦,还有王妈,还有几个工人,基本上王妈做什么,她吃什么,至少王妈也不是个笨人,不会傲娇地趁着女主人不在家,就给她这个拖油瓶来个三餐不继什么的,除了比平时少油少盐少味道外,还能入口的,当作减肥吧。
  她这么安慰自己,这脸上的肿儿消了,她还得出门,叫做什么来的,勤工俭学的,秘书长的女儿照样得勤工俭学的哇——
  所谓勤工俭学的岗位,那位至今她才从电视上见着那么几回的张秘书长给安排的,呃,自从在医院里醒来后,别人都知道告诉她,那是她爸,尤其是江艳女士,更是听不得后爸这一说。
  灰妹有些个唉声叹气的,这不是没法子的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道理还是懂的,忍无可忍,还须再忍,她就是个忍者龟——
  她忍不住要想起那个夜晚江艳的行动,灰妹怎么说呢,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多疑了,总觉得有种做戏的感觉,仿佛在诱敌深入,在试探着她?
  好吧,她对江艳没有那个是自个儿母亲的概念,谁让她脑袋里一片空白着,啥也想不起来,就连着那个母女亲情都仿佛跟断了似的,压根儿呢,跟个做梦一样,看着江艳一副贵妇人的样子,又觉得打心底里不爽,至少她对自个儿是不是这个身体所带有的所有事都不知道。
  她突然间眼神一凛,也许是怀疑她真的忘记以前所有的事这个事实吗?
  但——
  她又放松下来,完全不觉得有那个必要,她张鸯鸯又不是什么个人物,就在出事住院前试图勾引过陈烈,让陈烈把她从房里给推出来,而她当时衣衫那个不整的,真没成儿,她是没试探过自个儿还有没有那层膜儿,可谁都说陈烈压根儿没碰过她,就把人从房里推出来。
  应该是没事的吧?
  她醒来也已经好一个月了,不是没见过陈烈,那个人,到是一脸的不假辞色,她这边可是乐得轻松,别以后跑过来,跟她说,其实真有一腿儿,都是好的。
  “鸯鸯,早上的工作做完了没?”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身后就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灰妹的工作说白了很简单,说简单也不简单,总务处的,说起总务处,好象是个处的,里头就跟她跟老姑婆主任两个人,人家资格老,天天坐在那里喝茶看报纸,到点下班。
  她这个惟一的总务处职员,说白了就跟打杂小妹一样,什么事儿都得干,天天跑上跑下的,这不,她才爬高处,把坏掉的日光灯管子给换下来,刚想站在那里喘口气,老姑婆主任已经阴着一张长长的脸。
  “报告主任,这里刚弄好,我就去下一楼。”她扛着铝梯,一点也不吃力,直接地从一群白领中间走过,把她们投过来似在瞅“女超人”的目光都忽略不计。
  主任也姓张,年方四十,人都说四十女人豆腐渣,主任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穿着黑色的套装,头发盘着一丝不苟,就连一根发丝都服服帖帖,没敢垂落下来,眼镜是黑色的,皮鞋也是黑色的,而且是那种平头鞋,整天儿都摆着个脸,对谁都没有好脸色。
  灰妹可不愿意与她对着干,最好的办法是装出事情很忙很多的样子,从老姑婆的眼皮底子下离开,老姑婆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别看她现在就窝在这里做小小的主任,人家还是张秘书长的的小姨子。
  咦,小姨子,不就是灰妹的小阿姨?
  当然不是,灰妹从鼻孔里哼出气来,整一个不屑的表情,她才没有小阿姨,至少她没见过,也知道这个老姑婆不是她小阿姨,那是张天爱的小阿姨!
  既然是老姑婆,那就是个没嫁的,可为什么没嫁?
  这可得是一本挺狗血的纠结史,来自于老姑婆与那已经故去多年的前张秘书长夫人之间,那是属于年轻的老姑婆与她的姐姐之间同时爱上一个男人的故事,这个男人,不巧正是张秘书长,她的后爹。
  灰妹边扛着铝梯,走入货运电梯。
  一入电梯,她就把铝梯给丢在一边,权当坐电梯这会儿,算是偷懒一下下,没一会儿,电梯已经到她要去的楼层,扛着铝梯就直接地走出去电梯,快步地走到据说是办公室里的灯管坏掉的大头那里。
  要说这里的大头,那就是厉声,这里是市纪委大院,他就是这里的三把手,三十刚出那么一点头儿,年轻有为,仕途一片坦荡,这一点谁都不怀疑。
  灰妹也是不怀疑的,当然,那是属于他们的世界,不是她的,她与他们,那就是云与泥的区别儿,就是再给她十条腿也追不上去,她也不想追。
  要说她来这间办公室,这还是头一回,至少以前有没有,她可真是想不起来的,里面的摆设没什么特别的,总之有成套的办公用具,没见到什么奢华的样子,很难想象着他夜里出现在天涯海阁里的样子。
  但那个人真是厉声,她还认得的,别的到是没有什么本事,一般人见过,很少能忘记的,更何况,他也是其中一员,摆明着她是如泥土,他是高高在上的主儿,云泥之别呢!
  没有人,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那白秘书跟她说没人的时候,她还以为就随便开开玩笑,所谓日理万机的人,怎么可能不在?
  但真的没在,里面空荡荡,那办公桌上面还有两面小旗子,一面是国旗,另一面就是党旗,红色的艳似血。
  打开灯,一瞅过去,哪盏没亮很轻易地就能看出来,她手脚利落地爬上铝梯,移开外面的壳儿,把东西放在铝梯顶头,小心翼翼地取下已经坏掉的灯管,见白色的灯管里面已经呈黑色,从挂在身前的大包里拿出灯管,万分小心地换上。
  “哟——这不是我们的鸯鸯吗?”
  她正试着下来,听着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不由得一个打颤,慢慢地回过头,竟是许慎,那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直拽着她摔疼的手臂,她到是疼,再疼也没有一滴眼泪。
  灰妹把坏掉的灯管早已经收拾起来,试图镇定自若地从铝梯上下来,回头瞅他一眼,那眼神还带着她都看不见的娇嗔妹儿,“慎哥哥,你怎么有空来这里?鸯鸯想你想得紧,你怎么都不去我家了呀,很想你呢!”
  她这么说的,跟个单纯的小女孩似的,没有一丝的污染,纯净的仿佛水一样。
  许慎就站在铝楼边儿,那个微一着仰头,就能瞅见着她那身工作服下的□儿,及膝的裙儿,也不算是短的,可架不住人家从底下往上看的,一下子是那个风光无限好的,两截子白嫩嫩的腿儿踩着那铝梯,还露出她粉色的小裤裤。
  她不是没察觉那目光儿,就在他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敏感地发现,可她能怎么办,只能当作没发现似地,从铝梯上慢慢地下来。
  相对于她的动作,许慎到是大方得很,朝着她伸出两臂,“嗯,我也想鸯鸯了,鸯鸯最近有没有跟你姐过不去,不对付的?”
  她跟张天爱是天天不对付,至少还没有表现在明面上,张天爱压根儿没必要跟与她当面过不去,只消得在江艳面前轻描淡写地一说,她就是那个吃苦的人,到不是张天爱下的手,她一贯是“借刀杀人”,江艳女士很能理解人的!
  “没有呢,姐姐对我那么好,我为什么要跟姐姐不对付?”

  失魂落魄

  人家朝着你张开双臂,可别就两眼一摸黑地就扑过去,要知道那里可能是陷阱,用糖衣炮弹给包装着,许慎在灰妹的眼里就是个糖衣炮弹,瞅着是个好的,谁知道骨子里烂成个什么样儿。
  她可不敢,不敢把让自己眼睛一闭,就朝着他扑过去,就是用脚趾头也得想得出来,她惨烈的结局,炮衣吃完了,留下的就是炮弹,她估计着可能是死了都是个尸骨无存的!
  “慎哥哥,我身上脏着呢,可不敢弄脏你一身。”她这么说,那声音儿听得她自己都想吐,娇娇软软的,跟个没骨头一样子,“等会呀,等我把这些活儿做完,再换身衣服,来找慎哥哥,好不好?”
  那个样子,她还发现自己的面部表情能维持个百分百的,要不是她还没那种心思,她都想去演艺圈发展一下,没准,还能成个小明星啥的,也算是娱乐自己,也娱乐大家的!
  她身上还真是有点脏的,这话不假,比起许公子那一身精贵的西服,她就是蓝色的工作服,洗得泛白,也不知道都用过了几年了,她有幸给穿上,瞅着那老姑婆的意思儿,她好象还得了什么好东西似的。
  “也是,要带你出去玩呢,这样着实不好——”许慎这么说,很是大方的样子,“鸯鸯,快开学了吧,要不要送你礼物?”
  “好呀,谢谢慎哥哥,那我要华仔演唱会的门票一张,要贵宾席的哦。”她果断地抓住这个话,想着前几天看到的海报,一瞅那个贵宾票的价,8888元,还真是贵得要命!
  有人送上门来,她不敲一次,那个怎么对得起她自己的?
  许慎到是啥表情也没有,仿佛她提出的不过是8块8毛8分的票,见她往铝梯上下来,还很顺着她的意儿,往旁边退开一点来,让她轻松地下来,压根儿没动手脚。
  要不是昨晚儿灰妹是醒着的,还真是不知道许慎就那么看着她倒下,那么重的一记“砰”也不能引起他任何怜惜之情,直接地从她身上跨过去,把她当成地面的摆设一样。
  人家答应得很快,到让她差点儿就觉这个人是个好的,可昨晚的那个记忆可真是刻骨铭心的,就是想忘记也是个难的。
  扛着铝梯,她有些恋恋不舍地瞅着许慎,那目光跟绞在他身上似的,“慎哥哥,你不许先走哦,我就来的,我就来的——”
  她这么说,说得很真诚,黑亮的眼睛瞅不出一丝杂质,跟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一样,眼里可只看得见他,连一秒都不想离开这里。
  许慎看着她,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却没有伸手帮她扛铝梯的打算,“快去,然后快回来,等会带你去兜风,怎么样?”
  “好呀好呀——”灰妹差点儿没一蹦三尺高才表明她快乐的心情,就怕给耽误下来时间,扛着铝梯就往外走,离开这间办公室,大踏步地走向货运电梯,也没同白秘书打个招呼什么的,头给仰得高高的,好像有人撑着腰似的。
  白秘书瞅着进电梯的背影,不由得失笑出声,“许少,心情儿可好?”
  许慎已经站在办公室门口,一手放在裤袋里,一手搭在门边儿,瞅着一副玉树临风的样子,没直接回答,反而回问道:“你说呢?你觉得我心情儿是好还是坏?”
  白秘书可不是男的,那是个女的,就一身严谨的黑白色套装,也掩饰不住她曼妙的身段,十二公分高的细跟儿踩在光洁的大理石上面,还能映出她的身影来,一步一步地走向许慎,那样子,套句话,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刚刚好。
  “我的心情儿到是好的,就是不知道许少的心情儿是不是跟我的一样儿?”白秘书倾身过去,递过唇瓣,微微地张开,就那么含住许慎的下唇瓣,那双被恰到好处的眼线勾勒得隐隐有着勾人意的眼睛瞅着他,“许少,心情儿究竟如何,可否与我说一说?”
  回应她的是许慎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肢,人都说,男人的臂才等于女人的腰围,他正好圈着,圈着她细细的腰肢儿,象征着无情的薄唇一开,就反守为攻,牢牢地把白秘书掌握在手里,把她的嘤咛声都给堵在嘴里。
  “啪啪——”
  清脆的掌声,没让两个人分开,吻得极为热烈,极为投入,就像即将溺水的人一样,紧紧地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来人正是厉声,把午间一起吃饭的许娇儿给送回家去,男人送女人,那可是天经地义的,没曾想,一回到纪委大院,自个儿办公室的门前,就见着这么火辣辣的场面儿,让他不由得鼓掌。
  “可不能呀,大舅子,你的心上人,可就是在这我里勤工俭学着呢,要是让人家给看到了,再回去缠着琛哥可得怎么办呀?”
  他开口了,没半点担心的味儿,充满着调侃。
  可不就是许慎勾着人,让人把陈烈给放开了,这会儿,要是人家得知她没落到啥实惠处,就是给摆了一道儿,节外生枝,那是肯定的呀。
  至少,他们都那么想。
  谁也没瞅见安全出那里站着个人,把他们的话给听个正着,她的肩头上还扛着心爱的工作伙伴——铝梯,听得那个叫一个着迷的,瞧瞧,他们说的是她吗?
  怎么着,听着跟别人似的!
  她终于心满意足了,扛着铝梯下去。兜风?去他的大头鬼!
  哼着不成调的歌,灰妹愉快地离开单位,老姑婆说了,做完事,她就可以走了,反正今天也是最后一天,等着这段时间的工资往她的银行卡里打进去就行了。
  她不想回家,一点也不想回,陌生人一样的家,到处游荡,跟没有根,飘浮水面的浮萍一样,双脚走得酸疼,软软地坐在人行道的长椅上,看着行人从自己眼前走过,双臂环抱着自己,觉得一阵阵的发冷。
  是夏天,在天朝号称为四大火炉的K市,她觉得身已入寒冬,那颗心怎么也不能回到夏天的季节,耳边总是想起江艳女士的话,那一晚,她亲耳听见她说的话,是对女儿的歉疚吗?
  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不管江艳女士说的话是出自于真心,还是知道她没睡着,故意地到她房里来说的,这个都不重要,不管她有什么理由,都不重要,她不会去理解她有什么苦衷。
  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局外人,一直是个局外人,那是他们的世界,她进不去,不想进,别人也不想让她进,壁垒分明,她是她,他们是他们。
  “鸯鸯,失魂落魄地干嘛呢?”
  男人的声音带着慵懒的味儿,她正想穿过斑马线去对面,偏就是红灯,有车刚好停在她的身边,那是黑色的流线型跑车,瞅着在霓虹灯下那个黑得发亮的,挺有质感的。
  那不就是方正,灰妹不由得莞尔,还没有人连名带姓地叫过她,就是她醒来后,哪个人不表面上亲亲热热地叫一声“灰妹”的,这个方正到是不走寻常路。
  这跑车里就两座位,也没见个女人的,就方正一人,穿着还挺休闲的,眼睛往她这儿一眯,让她看得那叫一个目眩神迷的,好看的男人,那是百看不厌的,更何况是人方正,就是个妖孽儿,谁见了,都移不开视线儿呀。
  “方正哥,我为你失魂落魄呢——”她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就泛开笑容来,跟个上战场一样,笑容就是她的武器,学什么也得学会怎么笑,可不能学哭,一学哭,将来可有得哭了,“这不,真巧呀,还在这里碰到了,怎么样,方正哥要去哪里,捎我去学校?”
  她还是在读的大学生,也不是什么名牌大学,就是一三流的专科,还是本地的,刚够分数线报了个冷门的志愿给挤进来的,这地儿离大学城还远着呢,她身上就几张没钱的银行卡,打的什么的,还真是要她的命了!
  嘴上说着话,她的动作可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一回事,直接地拉开车门,熟门熟路地坐上去,上半身往前一倾,就自顾自地打开着音响,也不管播放着歌自己爱不爱听,一打开,自个儿就往后靠,动作叫做一气呵成的,连个面上的不好意思都没流露出来。
  “就你这张嘴,甜得跟蜜一样,小心我把话儿给当真了。”方正似乎很受用的样子,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轻轻地弹向她光明的额头,“你慎哥哥到处找你呢,说你个鸯鸯,说好去兜风,把人给放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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