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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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桃，接受事实吧……他，已经走了……”

　　一大滴泪滴在亦水的手上，温热的，这泪，是不是还是苦的呢？

　　送小桃回房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力气哭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只是梦里还在唤着池沁衡的名字，亦水一阵心酸，眼眶热热的，憋得难受。

　　走出小桃的房间发现扬琴靠在门边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听闻亦水出来后他面对亦水站着，眼里满是怜惜。

　　“扬琴，你怎么还不回宫？”

　　“申屠骜这么一闹，我有点担心你。亦水，你没事吧？”

　　两人信步穿过中廊，回到凉亭，夜深了，扬琴接下外衫要为亦水披上，亦水不让。扬琴把解下的外衫放在石凳上，没有穿上。

　　“扬琴，我没事……”

　　“亦水，城里流传的儿歌，说你歌声动人，过去从未听你唱过，想听听。”

　　“唱歌？可我不知道要唱什么……”

　　“随心即可……”

　　扬琴坐下，望着亦水的背影，她好像叹了口气，接着，悠扬的歌声传来，惆怅，无力，凄凉：

　　才话别已深秋，只一眼就花落

　　窗台人影独坐，夜沉的更寂寞

　　一段路分两头，爱了却要放手

　　无事东风走过，扬起回忆如昨

　　摇摇欲墬不只你的泪，还有仅剩的世界

　　嘲笑的风高唱的离别，我却听不见

　　穿越千年的眼泪，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

　　前世未了的眷恋，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清醒又幻灭

　　梦在千丝发间，我在梦里搁浅

　　月光尽是从前，苍白了的想念

　　你眺望着天边，我眺望你的脸

　　紧记你的容颜，来世把你寻找

　　摇摇欲坠不只你的泪

　　嘲笑的风高唱着离别

　　不管还要等待多少年

　　穿越千年的眼泪，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

　　前世未了的眷恋，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清醒又幻灭

　　——tank《千年泪》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

　　亦水的声音抖得厉害，一曲终了还不停地重复这一句歌词。扬琴一动不动坐在石凳上，淡然的看着亦水，第一次觉得他会有这么的无助。

　　亦水，如你所唱的，是否真的有前世今生？

　　亦水，是不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池沁衡？

　　亦水，何时才能让你不为了池沁衡哭泣？

　　亦水，告诉我该怎么办？

　　“不早了，扬琴你该回宫了……”

　　“嗯。”

　　“我送你回房吧！”

　　“嗯。”

　　亦水踏进房间，转身要关上门，看到扬琴的眼神有些奇怪，她把那奇怪的眼神解读为担心，她冲扬琴笑了一下，他离开，背影淡淡的灰色。

　　亦水关了门坐到床上，习惯的把手伸向胸前，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对啊，刚才把它交给小逃了……

　　池沁衡，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为什么这么不安心？

　　右眼皮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跳个不停，难过的紧。大家都说：“左眼跳富，右眼跳灾。”是不是又要发生什么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亦水赶去爹娘的房间请安。

　　“娘，爹呢？他还在生气吗？”

　　“傻孩子，怎么会？你爹清早天还没亮就出去了，说是要去找申屠问清楚。你爹还是向着你的，哪有爹不希望女儿过的开开心心的，你昨晚那样这是把我们吓坏了！”

　　杰夫人温柔的为亦水梳理头发，亦水能从她棕褐的瞳中看到自己的样子。娘老了，几簇头发变白了，嘴角眼角布上淡淡的皱纹，眉间的皱纹倒是很淡，娘应该不太皱眉头吧。

　　所执着的事情少了，心境放宽了，虽不可能无欲无求，但至少淡薄财势，生活惬意才能颐养天年。这是亦水想给二老的生活，可是却老是惹他们担心，实属不孝。

　　“亦水，娘知道其实你一直都很喜欢池公子，可是他已经不在了，你总不能为了他一直拒绝其他人的情意啊。虽说你还年轻，可是也不小了，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皇上这么对你，难道你一点都不动心？”

　　“娘，我知道扬琴对我很好。所以我已经决定答应扬琴了。”

　　“是吗？乖女儿终于想通了。亦水，你不用觉得对池公子有所愧疚，你得到幸福，他才能真正安心的离开。接受扬琴不代表你忘了他，而是把他记在心里，不代表背叛。”

　　杰夫人的一番话让亦水在释怀的同时吃了一惊，娘有这样的想法，在“茧”，在古代，应该都是很难被一般人所接受的吧，在古代女人只能忠于一个男子，否则就被视为不守妇道，丈夫死了，女人就一定要守寡终生不嫁，这种封建的想法让女人不能寻找上天赐予她再次的幸福，实为损失。娘能理解自己，亦水实在应该感谢上苍，恩泽了她这么多。

　　“小姐。”

　　“小桃，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这么早就起来了？”

　　小桃眼睛肿得睁都睁不开，脸色苍白，一步步走到亦水面前，把那个锦袋递给亦水。

　　“这……”

　　“小姐，我知道这对你很重要，小桃不能收下。”

　　“小桃，一直以来都是我太自私了，在池沁衡身边不知道珍惜，他走后又霸着他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你什么都没有，我不能在这么自私下去了，这东西你收好吧！”

　　“小姐，我不能要，刚才夫人说的我都听到了，比起小桃，小姐和池公子两情相悦却天地相隔，小姐的心一定比小桃还好苦！小桃不能收，何况小桃已经有那个平安袋了。”

　　“好了，我们别推来推去了，要不我们交换好不好？你把那个平安袋给我保管好吗？”

　　“那……好吧……”

　　小桃还想推辞，见亦水已经伸手从她腰中抽出抽出那平安袋揣进自己怀里。她也不能再说什么，小心翼翼的把锦袋挂在胸前，藏进衣服里。

　　“对了，小姐，刚才小桃捡到一封信，不知是不是小姐的。”

　　小桃手上拿着的是昨晚申屠骜给亦水的信，信封已经弄脏了，亦水伸手接过来，拆开，信上只有四行字，是一首诗：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亦水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申屠骜说的话一股脑儿向她袭来：“我只是受人之托来办点事而已。快到姑娘的生辰了吧，申屠骜倒是一定登门拜访，恭贺姑娘。”

　　“这东西姑娘应该需要……”

　　……

　　锦盒里红糖益母草……

　　……

　　“既然你执意不愿相信我那我也没有办法，这里有一封信，申屠受人之托转交亦水小姐。”

　　……

　　信封里是这首离思之诗……

　　……

　　“恕申屠不能说，这是秘密。”

　　……

　　亦水不敢妄加猜测却不禁重复那个想法，是她想太多了吗？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可能吗？

　　拜托申屠骜的人有可能是池沁衡吗？

　　池沁衡……有可能还活着吗？

　　池沁衡……有可能还活着吗？

　　……
第六十五章　池沁衡，你还活着……吗？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亦水，怎么了？”

　　模糊传来小桃和娘焦急的询问，声音渐渐盖过了申屠骜的声音，让亦水回到现实中。

　　“我没事……好像是昨晚太累了，我想再回去休息一下。娘，你让小桃陪你上街逛逛慢点喜欢的东西好啦。”

　　说完，亦水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在中廊遇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杰老爷。

　　“爹……”

　　“亦水，慌慌张张得要去哪里啊？”

　　“没有啦，我只是有点困，想回房再歇一会儿。”

　　“那你去吧……”

　　亦水从接老爷身边走过，走出几步后停了下来。

　　“爹，昨天……对不起，是亦水不懂事……”

　　“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

　　“那爹你今天一早就出去，去哪里了？”

　　杰老爷面露遗憾，摇摇头说道：

　　“因为你昨晚说的话我一宿都没有睡着，今天早上天还没有亮我就想去申屠投宿的客栈找他，可是，客栈掌柜的说，申屠昨晚就走了，没能问清楚……亦水啊，爹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样的经（书）历（网），是爹不好，还吼你没有礼貌，你不怪爹吧？”

　　“怎么会呢？我是太急躁了，结果还害小桃伤心成这样……”

　　“亦水，你长大了，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拿主意，爹只希望我们亦水能开开心心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我们不急，慢慢找！好了！爹先回房了，你也快去好好睡个回笼觉休息一会儿吧！”

　　亦水眼中饱含泪水，点点头，走回自己房间。坐在桌旁，亦水习惯的摸摸胸口，什么都没有，才想起来锦袋已经不在她身边了，她从怀里掏出那只平安袋，细细的看着摸着。小桃真不是一个做针线活的料，平安袋上的刺绣完全就认不出是什么，感觉上像是一个字，却又看不出是什么字，能认出来的话亦水就真能去做关于象形原始文字的研究了。

　　平安袋里藏着申屠骜转交的那封信，亦水把信拿出，摊开来又看了一遍，发现这字看上去刚劲，但每一笔都不是很圆滑，每一笔都毛毛的，好像是颤抖着手写下的，纸上似乎还看得到一小点一小点的东西，咖啡色的，不知道是什么。

　　从来都没有看过池沁衡写字，所以亦水完全不能判断这是不是池沁衡的笔迹。

　　如果不是的话，那到底是谁拜托申屠骜亲自送来交到她的手中？

　　如果是的话……

　　亦水不敢想像这个如果，她快要疯了……

　　亦水突然觉得好累，昨晚一夜都没有睡好，恐怕是撑不住了，她踉跄着走到床边，倒了下去。

　　……

　　这是哪里？

　　好黑……

　　“亦水……”

　　这声音……

　　“池沁衡！池沁衡！”

　　“亦水，是我！”

　　“池沁衡我好想你，你出来让我看看你好不好？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有死……”

　　“啊！池沁衡……”

　　亦水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大口的喘气，太阳穴好涨，一下一下随着心脏的震动刺激着亦水，心脏好像快要从喉咙口蹦出来一样，跳得飞快，快到亦水觉得它下一秒就会停。

　　怎么了？

　　做恶梦了吗？

　　为什么这么真实？

　　只是单纯的日有所思吗？

　　亦水整理好衣服冲出房间，冲出将军府，她要进宫，她要见扬琴，她要把她想到、梦到的一切都告诉扬琴。

　　自从看到红糖益母草的药方和那首离思的诗之后，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到池沁衡没有死，不论如何她都要赌一把，输了大不了在绝望一次，可是若是她赌赢了，她就再次能见到让她魂牵梦绕的人了！

　　亲爱的主啊，你是不是也不忍心看我这般思念他？

　　你都已经施恩于我这么多了，若是我真的受你的眷顾，拿着一次也让我梦想成真吧！

　　因为皇上有交代所以亦水进宫一路畅通无阻，看到文武百官们陆续离开，早朝应该结束了。按扬琴的习惯，他现在可能在书房吧。

　　还没到书房迎面走来的竟是小安子，他看到亦水的样子先是微微皱了下眉，接着就恭谦的行礼道：

　　“亦水小姐怎么来了？”

　　“小安子！皇上在书房吗？”

　　“还没呢，今儿个主子心情奇佳，正在花园里赏景呢！”

　　“谢谢，我这就去找皇上！”

　　“亦水小姐留步！”

　　亦水一路狂奔得太着急，身上的衣服乱了，头发也走了样，小安子叫住她，怕她这幅样子会惊了驾，忙示意她整理一下着装。亦水正是心急火燎的时候，胡乱的摸了一下头发，拍了拍衣服算是整理。小安子那她没有办法只好让出路来让她继续前行。

　　园子里满是花香，营造出一个半仙境的氛围，亦水边跑边喊，正在欣赏那碧湖映红、旖旎万青的景致的扬琴一个回转，惘如山野小仙，淡静的笑展开，俊得万物失色。亦水缓下脚步，生怕动静太大破坏了眼前让人痴狂的一切，她满满走到扬琴跟前，见他穿着傲气凌厉的虎袍，于是她小步半蹲，请安道：

　　“民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不必多理。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

　　亦水【恍【然【网】惊醒，慌乱的想说什么，却连最基本的逻辑表达能力都暂时丧失了。

　　“扬琴、皇上……送信……不对不对，申屠骜……不不不……”

　　“你慢慢说，别咬到舌头。”

　　扬琴心中甚喜，因为早上亦水与杰夫人的那番对话早就由森剑套了去，在早朝之后告诉他了，否则他也不会有这个闲情雅致来花园赏景。一想到亦水这么急急忙忙的来找他可能是为了告诉他她已经答应了，扬琴就现快点听到亦水想说的话。

　　“我想去找申屠骜问清楚，我觉得池沁衡还活着！”

　　“……亦水……你没事吧？我招太医来为你看看，你有些不太对劲。”

　　美梦破灭，扬琴小心收起心中的失落留下担心。难道亦水思念池沁衡已近痴狂……

　　“扬琴，你不相信我？”

　　“亦水，你冷静点，池沁衡已经死了，这是你亲眼看到的，他已经死了。”

　　“他没有！我知道，我能强烈的感觉到他没有死！我的眼皮跳个不停，一定有什么是要发生，扬琴，你相信我！我有证据的！”

　　于是，亦水把从申屠骜那里收到的红糖益母草的方子和那首离思诗递给扬琴，扬琴一看，果然是池沁衡的笔迹。

　　“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他还活着，有可能是他在死之前拜托申屠骜的。”

　　“扬琴，你一定要泼我冷水吗？申屠骜一直说是受人所托，言辞闪烁，一定有蹊跷……我就是要赌一把，如果我赌输了我就心甘情愿做你的皇后。”

　　“假若你赢了呢？”

　　“我……”

　　亦水语塞，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六十六章　失忆，失意


　　“你就不怕这是申屠骜的诡计？也许他是存心引你去见他，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

　　“我与他无冤无仇……”

　　亦水还想无理的狡辩，被扬琴打住：

　　“亦水，你对我很重要！这点已是事实无法改变，申屠骜就是抓住这一点，好让你自投罗网！”

　　“我……我不想听……我现在好乱，你让我好好想想！”

　　亦水捂住耳朵，脑袋发胀，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敲击她已经混乱的意志，逼着她，迫着她，让她无路可逃。亦水看着扬琴的样子开始变模糊，她摇着头，向后退去，扬琴跟着她，生怕她这样失控，一不小心会跌进一旁的池中。

　　亦水步步后退，扬琴的影子越来越模糊，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踉跄，脚绊到石块，扬琴来不及抓住她，眼看她倒在地上。

　　“亦水……”

　　“扬琴，让我去找他好不好……找他……”

　　没听到扬琴答应的话亦水就昏了过去。扬琴抱起亦水向自己的寝宫走去，出花园时看到侍候在外面的小安子，忙让他传太医。

　　寝宫内弥漫着一股檀香，听说有凝神静气的功效，扬琴坐在床边看着太医为亦水扎针治疗，她从昏迷转醒过来后连眼都没有睁就沉沉睡去。太医说她这是劳心过度，疲累郁气造成的，没有什么大碍。扬琴唤退旁人，让太医在门外候着。

　　扬琴在床边轻叹：

　　“杰亦水，你劳心劳力，就是不愿相信池沁衡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像以前一样快乐？”

　　床上的亦水翻了个身，侧卧面对扬琴，扬琴为她拂去沾在鼻尖的发丝。

　　“你又瘦了……”

　　刚叹惋出这句，就见亦水大大的眼睛明晃晃的盯着扬琴，扬琴一愣，停下手中的动作，等着亦水的反应。

　　她的眼中急剧的涌现出泪水，滑落到脸颊，亦水笑着环住扬琴，在他肩头“依依呀呀”的叫着，就是不知道在说什么。

　　“亦水，你怎么了？”

　　“池沁衡！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扬琴全身僵硬不动。

　　怎么会这样？！

　　亦水她……她真的疯了？！

　　“亦水，你知道我是谁吗？”

　　“死池沁衡，你干什么问这么低级的问题？！”

　　“我……我去叫太医！”

　　见皇上脸色严肃不展笑意的站在一边死死的盯着自己，那太医心里打颤，不知道什么事情让皇上这般盛怒，许是和这位亦水小姐有关。

　　太医战战兢兢的替亦水把脉，亦水乖乖的躺在床上可另一只手怎么也不把“池沁衡”的衣袖松开，深怕她一松手，眼前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亦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池沁衡，你一定会回来吗？”

　　“是！”

　　听到这句承诺，亦水安心的放开“池沁衡”的衣袖由他跟着太医一起出了寝宫。

　　“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请息怒，微臣替亦水小姐把脉发现她脉象平和，没有异常啊！”

　　那太医被扬琴愤怒的一吼吓得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紧紧的贴在地上。

　　“那怎么会连朕都不认识了？！”

　　“可能是因为亦水小姐刚醒，还不是很清醒……”

　　“庸医，养你有何用？！滚！”

　　第一次见扬琴发这么大的火，虽说自从他当上皇帝后面部表情势必先前生动多了，可是，有这样显见的怒意还是头一回见到。眉头紧蹙，丝毫舒展不开，牙关紧咬着，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响扰了屋里的人，说话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阴狠，怨气完备。太医吓得屁滚尿流，慌乱退下。一旁陪着的小安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主子。

　　“主子……”

　　“小安子，去把书房里的奏折拿来寝宫，再让人准备些点心送来。”

　　扬琴自知没有办法，平气下来把小安子打发走，自己回到寝宫里。刚一进门亦水就冲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半天都不撒手，也不说话。

　　“怎么了？”

　　扬琴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安抚她。感受到她的肩膀一起一伏，正在他怀中抽泣亦水不抬头，一拳一拳捶在扬琴的胸口，虽说不上用力，在扬琴觉得心酸楚到不行，且是闷闷的抽疼。

　　“你不是死了吗？！干嘛又回来……你干嘛……呜……”

　　“亦水……”

　　“你知不知道我看到那具尸体，以为你死了的时候，我的心好痛……呜……好痛……后来几乎天天都梦到你，我在梦里一直叫你的名字……可……可是你就是不肯出来见我……我……哼哼……”

　　亦水发泄着心中所有的委屈，扬琴就任她这么抱着，不回答，也不反驳。因为他现在已经乱了阵脚，不知该不该说出真相。

　　亦水打累了哭累了才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却分明能看到那满是泪水的眸中是喜悦，是爱恋。她看着她眼里的“池沁衡”笑了，不一会儿，眼角又挤出一滴泪来。

　　扬琴怜惜地用拇指抹去那滴泪，又有一滴接踵而来，泪水好像停不下来似的。

　　“别哭了，傻瓜。”

　　扬琴溺爱的看着亦水，看她那双被泪蒙住的双眼，淡淡的笑。又是一滴泪滑落在他的指尖，扬琴俯下脸，吻上亦水乌黑发亮的双眸，尝到那泪水，咸咸的，暖暖的。

　　只要她能开心，就装下去吧。亦水你怎么会把我变成这样？！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但我确定的是，你最爱的人……只有池沁衡……

　　我认输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对不起，亦水……”

　　“池沁衡，我好想你……我好喜欢你……”

　　扬琴楞了一下，嘴角笑意更浓，轻声跟到：

　　“亦水，我好想你，我好喜欢你……”

　　亦水用手背擦去眼角仿佛止不住的泪水，羞涩的笑着。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那天她看到这封信，猜想池沁衡是不是还活着的时候一直都在想，若是他活着，他们会怎样重逢？他们重逢的场景会是如何？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原来是这样……

　　“我一直都不知道……”

　　亦水喃喃低语，扬琴见她哭得太用力，费了不少体力，就抱起她，想把她送上床休息。他低头，看不清亦水的表情，连声音听得也不是很真切，一切宛若幻觉，但佳人在怀，如此真实。

　　“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可以为她做一切事情，包括失去自己……扬琴，谢谢你……”

　　亦水泪眼婆娑的看向一脸错愕的扬琴，轻轻地眨眼微笑